庶族-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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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让人无言以对,毕竟长公主府上不会专门去养一个既费粮食又费衣料的胖子,南安郡公没遇上过这样舒服的肉垫子,生出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要求来也不能说他甚。
叶长安乍然觉得无稽之谈,本能的不太想让吕二口进长公主府,伺候人不是容易的事,又是南安郡公这样的身份,吕二口在小地方野惯了,恐怕不太懂贵人们的世界,说错一句话就能引来大祸。
但她却也没有干涉他,只看吕二口那副纠结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动心了,说到底还是要尊重他自己的意愿,叶长安看的再紧,总不可能替他们操心一辈子。
长公主是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只要南安郡公喜欢,她都无所谓的表情,且因为是跟叶长安相识,格外松口开恩,道是吕二口跟南安郡公年纪相仿,进府后可以伺候着一道读书,以后想要前程了,也许他自由。
这下反到不好让人推拒,长公主给了如此大的脸面,不应就显得不识好歹,叶长安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既然遇上了,没准就能让他闯出自己的路子来呢。
于是吕二口要进长公主府的事便定了下来,不过吕二口要求还住在府外,只每日白天过府,长公主亦应了。
此时天色已经透了黑,隋衍一路跟她们到平阳坊,坊卒认得隋衍,询问过后便放行,隋衍觉得既然进了平阳坊,不去秦府打声招呼不太好,索性干脆送到家门口。
于伯给他们留着门,时不时站在门外张望,待瞧见几人身影,忙跟屋里的人吆喝,“将军,叶娘子他们回来了!那是谁家的郎君送他们嘛?”
秦未若无其事的往门外瞥了一眼,复又端起书来继续看,一旁文子欺嚷嚷道:“哎哎,你这什么时候还养成看书的毛病了啊,无聊不无聊,你闺女回来了不去瞧瞧吗,方才还直冲着大门口皱眉头,生怕她让狼叼走了似的,不是我说你,她都多大个人了,还能找不着家门吗,再不济她不是还会爬墙嘛!”
秦未瞪了他一眼,“吃完饭没擦嘴吗,再胡说八道把你丢出去。”
他没好气的丢下书,出去接闺女去了,文子欺跟在身后嘟囔,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说,瞧瞧他那一张护犊子的脸,不就是陆谦老头的闺女吗,他倒是比亲生的还着急,哼!
隋衍站在门口给秦将军拱手行礼,“叨扰秦将军,今日叶娘子遇上些麻烦,我只是顺道送他们回来,过来打声招呼。”
秦未客气道:“有劳隋校尉。”
文子欺跟在后面犯欠,“呦,这不是隋小将吗?几日不见,威风了不少那,都升校尉了,前途无量啊!”
话是好话,就是说的人比较欠,隋衍原本就不待见他,更不得好脸色,“借文公子吉言,年纪轻轻,不敢混吃等死。”
洛阳城的公子们,哪个不是混吃等死,隋衍自来就不爱与他们为伍,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但是说文大公子混吃等死,又实在没有任何辱骂的意思,因为这就是事实。
文子欺也不生气,“那感情好,将来隋小将混成大将军,我们几个还想沾光那!”
隋衍翻了个白眼,转而对叶长安说:“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别忘了改天我们约好的呀。”
“今日多谢,改日必定请你吃酒。”
几日不见,感情突飞猛进啊,秦将军抿着唇,转身进屋继续读书,叶长安撇撇嘴,跟着进去。
于伯道:“叶娘子没用饭吧,都给你们热着呢。”
一直没敢说话的吕二口忙跑过去帮忙,“我来吧于伯,您去歇着就好,今日我不在,又让您烦累了。”
于伯感觉他好似不大对,“小胖子这是怎么了啊,去哪受委屈了这是?”
这哪是受委屈,这是心虚,吕二口就以为自己惹祸在前,然后攀附权贵抛弃他家老大在后,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肚子里不见人才好。
还有等他去长公主府做事,于伯就要做饭归置家务,他心里万分的过意不去。
“于伯,我今日惹了麻烦,您听了千万别打我。”
吕二口便把今日的事跟于伯交代了,他眼睛不敢看叶长安,只能对着于伯忏悔,希望他家老大能明白他的意思。
秦将军端着本不知所谓的书,到现在都没翻动一页,待听见吕二口要去长公主府的时候,掀了掀眼皮子看向叶长安,那意思大概是说你们脑子进水了吗?
叶长安正啃干粮呢,收到秦将军莫名其妙的眼神,无奈的摊摊手,坐到秦将军对面,小声道:“别看我啊,我这还云里雾里呢,他那么大个人,我也不能事事干涉,想去就去呗。”
“你今日见长公主了?”
“是啊,要不能有这一出吗。”叶长安嘴里嚼的干粮吞下去,凑过来问道:“话说,郎君跟长公主说得上话吗?”
秦未狐疑的皱眉看她,“如何,你想要我说什么话?”
“就是比如将来啊,我万一哪天惹了她老人家忌讳,你能说两句话捞我出来就成。”
秦未嘴角一抽,她倒是务实的很,先给自己找上百八十条后路,一个隋衍还不够她使唤的,八成后面还要再来个李衍王衍
秦将军头疼的捏捏眉头,“你今后少与她打交道便是。”
噢这意思就是跟长公主关系不怎么样嘛!
叶长安没头没脑的抓着秦将军问各种问题,比如拉弓的技巧啊,如何最大可能的发挥长刀的威力啊,连如何在远距离打死一只鸟的问题都问了,不为别的,她琢磨着偷秦将军一样贴身物件。
是徐应桐私下里央求她的,说了一大堆敬仰秦将军的话,把秦将军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救世主,然后说此生别无他求,只求一样秦将军用过的物件,随便什么纸笔啊都成,沾沾神仙气。
叶长安觉得这种癖好挺牙疼,但是小姑娘们敬仰大英雄的心思可以理解,比如换做她的话,可能会更想要秦将军用过的刀弓之类。就是挺替贺添捏把汗的,人家徐娘子明显更欣赏秦将军这般有男子气的郎君,他这求媳妇的路啊,且还艰难着呢。
可是拿秦未什么东西好那,这厮不好说话,指定不肯把自己的东西随便给人,让他知道了,没得又要啰嗦她两句,她不耐烦听。
为了他们整个官媒衙门的饭碗,秦将军就无私奉献一回吧。
叶长安琢磨了半天,她现在虽然住在秦未的屋子里,但是不太好去翻人家的东西,何况太私密的物件反倒不好,可是秦将军平日里除了舞刀弄剑便是磨臭皮子,实在没有适合小姑娘的物件。
秦未被她问的脑袋直抽抽,想说今日她是吃了什么坏东西么,怎么脑袋还不大正常了,如此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心里憋着坏呢吧。
秦将军自觉再跟她坐一块,可能会得疯病,决定还是回书房磨皮子修身养性,于是书往桌上一扔,逃也似的告辞了。
叶长安眼神一亮,盯着桌上的书,心说这个合适啊,真的不能再合适了,送小娘子本书,多么积极向上那!
于是她也没瞧是什么书,便二话不说塞进衣袖里,做贼似的回去房间,连吕二口的赔礼道歉都没在意,大手一挥,这事就算大度的揭过去了。
吕二口不由赞叹,他家老大就是大气啊!
文子欺跟后面笑成了一朵花,过来打趣吕二口,“小胖子不错啊,自己就攀上了前程,多少人求不来的,这下好了,不用介绍你去宫里当内侍,媳妇也能娶了,我跟你说啊,长公主府里头的女侍好看着呢,没准哪个眼神不好,就给你骗回来了那!”
吕二口哼了一声,不跟他一般计较,世上再没有比混吃等死还可怜的人了,他打心眼里可怜文大公子,好好一个郎君,愣是成了长舌妇。
混吃等死的长舌妇本人并没有如此烦恼,讨嫌的转悠到秦未到书房里,无所事事的欣赏秦将军磨皮子。
“白渊那,帮我做跟弓弦嘛,你都好久没给我做了呀,外头买的都不衬手。”
秦未懒得瞧他,“你还用的上弓那,要弓弦来上吊吗?”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毕竟也是个有理想的人那。”
“你是又想去哪个小娘子那里显摆吧。”
“嘿嘿,别戳穿我呀。”文子欺装模作样的往院子里看了两眼,转而说道,“我说白渊,你就这么放任小胖子去公主府里伺候南安郡公吗,这不是脑袋让驴踢了吗?”
秦未终于抬头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没拦着吗?”
“我那不一样啊,我这不是看你眼色行事嘛,你也别太惯着你闺女啊,她不懂事你不能糊涂呀,跟南安郡公扯上关系,你是嫌麻烦不够吗!”
见秦未不言语,文子欺眉头一抖,“不对,你这是心里有谱了,你现在藏够深啊!”
秦未斜睨他,“你什么时候回家,文公今日暗示我好几次,我都快兜不住了。”
文子欺一张脸立时垮下来,“你不能把我卖了啊,文老头怎么这么烦那,他们再逼我,我就上吊给他们看!”
秦未立马丢了一根弓弦给他,“去吧,上吊去吧。”
文子欺:“”
第49章 要倒霉()
叶长安昨夜干了亏心事,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老老实实的在练武场等着秦将军的效验,然而秦将军并没有来。
“哼,原来也是个不守时的!”叶长安腹诽。
当然她不知道秦将军昨夜几乎没睡,起床后就去晨朝了,照旧让于伯煮了鸡汤,然后她才有美美地鸡汤面吃。
叶长安吃饱喝足去到官媒衙门,一来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几位媒官无不满面笑容的献殷勤,桌椅板凳都替她规整好了,只等她人来。
呵,洛阳城里的人,连势利眼都比别人多长几只那。
赵媒官先道:“听闻叶媒官昨日去了长公主的花社,不知可有见到徐娘子?”
赵媒官这种是属于公事公办的口吻,方媒官就不一样了,跟在后面笑呵呵的说道:“那还用问吗,我早就说过长安很有本事的,一定没有问题,能见到长公主都是本事呢!”
方媒官昨日得了她那位主簿亲戚的提点,知道叶长安背后有秦将军这尊大佛后台,后悔起初看走了眼,这就上赶着来弥补。
“徐娘子答应见一面,结果还未可知。”叶长安神色如常,依旧只跟媒官们点头示意。
“能答应见面就是妥了啊,小娘子们都害羞的,心里指定是满意。”
官媒衙门总算躲过一劫,赵媒官心里踏实了不少,又另说道:“接下来我们官媒衙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采选令颁布至今,各地的娘子郎君们皆陆续进了洛阳城,由于人数前所未有的多,宫中令我们官媒衙门协同河南郡府整存入选者的户籍身份。”
这算是长脸面的分外事,官媒衙门虽然能常与世家贵族打交道,但鲜少能跟宫中攀扯上什么关系,说白了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阶层。
往年采选进洛阳城的娘子们人数有限,都是由宫中女官以及内侍们进行筛选分配,今年不仅有娘子,更有诸多郎君,加在一起大概能占小半个洛阳城不止,宫中人数不够,便只能在进宫前先筛选一番。
这筛选二字便大有文章可言了,谁知道官家弄这么多人来到底要做甚,总不可能都留着自己用吧,分摊给各世家贵族是必然的,如此留谁不留谁,先一部分筛选的时候便能大做文章。
再者入选来的人也有高低美丑之分,又大都是庶族出身,可筛选处极多,所以如此大的工作量,只能分摊给其他清闲衙门,官媒衙门这等常与民事打交道的地方,便再合适不过。
官媒衙门里头除了叶长安,其他人皆跃跃欲试兴奋不已,你想经手这么多的美人,摘出来送给哪位贵人都是现成的人情,还有数不尽的好处,如遇上样貌平平无处安放的,卖给谁家做侍女都不在话下。
叶长安自然不知道还有这许多暗箱,便是知道也没处卖,大概就只能送秦将军几个做人情。
她想着今日与徐娘子先约好见面时间是要紧,昨日两人说好去俞记茶铺见面,待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叶长安先行过去。
茶铺在西城大市区,叶长安找了许久才找到,时辰已到,却不见徐娘子踪影。
跟这些大家娘子不能太较真,叶长安如是想着,便耐心等她,这里没有免费的茶水,只有干坐着发呆。
约莫过了两刻中,徐应桐才姗姗来迟,看上去神色有些匆忙,像是遇上事耽搁了,徐应桐要了单独的小间,坐下来先吞了两碗茶。
叶长安发现她眼睛微有红肿,大概是哭过,不知道出了何事。
“不好意思啊叶娘子,我昨夜没睡好,今日起晚了,不耽搁你事吧?”
“不碍的,徐娘子若是有事,派人来打声招呼便罢。”
徐应桐托着下巴叹声气,“唉,是有桩烦心事,叶娘子知晓采选这回事吧?”
叶长安点头,“莫非徐娘子亦要参加?”
徐应桐小脸很是沉重的点了两下,“是啊,我阿爹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就要我参选,我哭闹了一夜都没用。”
洛阳城的贵女们其实并不是非要参选,在这方面她们享有一定的特权,尤其出身特别好的娘子们,还有选夫婿的权利,若是官家看上了谁家的娘子,会直接纳进宫,当然想参选的也没人拦着。
徐应桐的家门算不得特别高,洛阳城里贵族遍地,正数倒数都数不上,最多她爹徐廷尉现在官威不浅,算是有实权的家族。她本身又是家中嫡女,比起进宫,倒不如寻觅一家更有助力的家族为上。
徐廷尉不知又吃错了什么药,原本是要家里的一个庶女参选,忽然就要改成徐应桐,她一个娇滴滴的嫡小姐如何受得了这个。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都向往着娘子郎君花前月下,尤其徐应桐这么个性情,肯定不耐烦宫中的枯燥。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那,前一刻官媒衙门那帮妇人还都信誓旦旦,忽然就变故丛生,徐娘子要采选,那八成就没贺添什么事了。
“你放心啊叶娘子,我既然答应你要见一见贺添,不会让你难做的,反正采选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大不了我就跑。”
不是叶长安打击她,她跑出去也没有活路。
“徐娘子先莫慌,说不定廷尉大人是有什么难处,回头再与他说说,没准还有余地,再者与贺公子见面一事您来定比较妥当。”
“他啊一准是让猪油蒙了心,昨日还冲我发火,大概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吧,可是他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决定我的终身大事呀,反正我很生气,绝对不会妥协的!”徐应桐信誓旦旦,脸上又充满了斗志,“我看就今日见面吧,我怕回家被我阿爹禁足,那你不是又有麻烦了吗,对啦,你有没有带秦将军的东西来呀!”
叶长安委实佩服徐应桐的乐观心态,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秦将军,大概是真爱。
“我只带了秦将军读的一本书来,不知可行?”
“秦将军原来也爱读书呀!”徐应桐美滋滋的,“其实拿什么不要紧,就是秦将军往日太过神秘,又是触不可及那种人,我们都心里好奇,你知道那种猎奇心吗,能拿到他看的书,洛阳城里我一准是头一份,足够我出去炫耀几年啦!”
炫耀几年
那吃过秦将军煮的牛肉汤,还收过他亲手做的匕首套的人,是不是能炫耀子孙八代
叶长安琢磨着,这可能是个发家致富的门路。
徐应桐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翻开秦将军的书,刚看第一眼就傻了,一张脸抽搐了半天没找到一句合适的形容。
“这个哈!秦将军原来私下里这样有趣吗,我还以为他平日严肃的不像人,读书也该读些兵法谋略之类,原来他爱读志怪呀!”
叶长安压根没瞧是什么书,秦将军这等刻板之人,肯定是读那些叫人昏昏欲睡的玩意,会是什么志怪书那,她瞄了一眼书上的字,那一页写的正是宋定伯捉鬼。
叶长安跟着噎了一下,秦将军大晚上的口味这么重,这是惦记着捉哪只鬼那!偷这么一本书出来,秦将军在世人心中的光辉形象会不会一落千丈啊,叶长安心里非常不厚道的大笑三声。
秦未被官家指派到廷尉府,正在干类似抄家的勾当。
今日晨议过后,官家令秦未宋尹二人进廷尉府调查,这调查来的猝不及防,昨日虽然提过,但没人以为会真的去各官署调查,这得多大动静啊,廷尉府虽然是丢了一个要犯,可也没到了万恶不赦的地步吧,至于直接进府搜查吗?
这么着不查出点什么来都说不过去吧,于是所有人恍然大悟,廷尉徐康年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秦未跟宋尹二人代表官家出面监察,另有专门负责搜证详查的内侍官,一行人在廷尉府列队排开,顿时就有肃穆惶恐之感。
“廷尉大人得罪了。”宋尹拱手讨罪,又吩咐道,“大家尽量不要扰乱廷尉府的公务,速度快些!”
徐康年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安生,实在没想到官家如此雷厉风行,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关键是为什么要派秦未来,他一来,好事也能出点变故。大司马没说还能有这一出啊,徐康年只能极力维持住脸上的镇定,阴沉着脸,眼睛却随着各内侍官的身影来来去去。
秦未扫视一圈,问道:“那日当职的狱卒以及护卫何在?”
徐康年回说,“皆已收押,初审过后,却有失职之罪。”
秦未与宋尹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秦未道:“那劳烦廷尉大人带我等走一趟吧。”
秦未后又要来狱卒柳城的尸检记录,确如徐康年所言,并无任何异象,乃死于利器他杀,再看其生前身世背景,写的是无亲属家眷,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身光棍。
另有尸体样貌描述,上书全身各处皆有烧伤痕迹。
秦未不由蹙眉,这怎么看都透着不同寻常,看来真如他所料,狱卒柳城是有问题的。
第50章 翻旧案()
秦未与宋尹二人先去瞧了一眼柳城的尸体,停放了几日已有腐烂痕迹,但是身上以及脸上的烧伤疤痕依旧狰狞可见。
宋尹奇怪,“之前也见过他数次,怎么就没在意他脸上有疤呢?”
仔细看的话,柳城脸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