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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宋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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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出使不比平常,临走时皇帝委派了宰相陈旭与翰林学士王安石前来,在五丈河边送行。

    值得一提的是此番出使的路线有所改变,一来河朔大水尚未退去,道路难行,雄州附近又有兵戈冲突风险。二来闲不住辽主耶律洪基并不在上京,而是在位于辽国东京辽阳府附近的捺钵(契丹语,辽帝行营)围猎。事关重大,为了尽快见到辽主,使团必须尽快赶到辽东。权衡之下,使团决定从五丈河水路出发,沿广济渠到齐州,再经陆路往登州,浮海直接前往辽东。

    陈旭道:“你三人奉旨出使,当妥善行事,不辱国体,不负皇恩!”

    “谨遵相公教诲!”礼节上的客套话总是要有的。

    王雱也跟随而来,不忘叮嘱道:“东阳啊,此番出使要胆大心细,守成无过是你的本分,有一二分出彩表现,那就是功劳了。总之,审时度势,一切小心。”

    “多谢元泽兄告诫,我会注意的!”

    孟若颖与顾月伦也亲自赶来送行,两人都眼泪汪汪的,依依不舍。林昭安慰道:“没事,不必担心,入冬的时候就回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回江宁过新年!”

    “好,表哥要说话算话!”顾月伦初时不大懂,听高达等人议论之后,才知道辽国之行有多危险,心里便更为担忧了。

    “嗯,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好了!”林昭轻轻点头。

    “一切小心,等你回来……”孟若颖迟疑了一下,含泪道:“等你回来过新年!”

    在美人的泪眼目送之下,林昭登上了座船,路过某处雅致的院落时,阁楼的竹帘之后一双美眸目送船队离去。

    使团的大小官员,加上护送的军士与差役,总计有三四百人之多,分成了十多艘船,浩浩荡荡出来汴京城,往辽东去了……

第四十三章 登州小女名阿云

    ()    雨后的广济渠水量充足,正好顺流直下,故而舟行迅速,也甚是平稳。

    “我大宋漕运当真便利,即便是在这北方,亦能舟楫往来!”每当这个时候,林昭便会赞赏宋朝发达的漕运。

    身旁的曾巩却叹道:“我大宋确实因水得利,却也因水而灾害屡屡。”

    林昭自然知道,曾巩所指的正是闹心的黄河。

    “东阳知道吗?这五丈河直通梁山泊,下游便要经过济水故道直达齐州。”曾巩说完之后神情一黯,叹道:“可昔年与济水并流的黄河却已不见了踪影!这些年黄河水患严重,经常决口,改道。自仁宗年间起的几次改道,致使黄河向北流去,甚至逼近了燕山一带,入海口附近的一段俨然成为宋辽两国的界河。”

    要知道开封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唯一依凭的便是黄河天险。某种程度上,黄河对于宋朝有着重要的军事防御意义,现在黄河改道无疑会门户大开。正是因此,此番辽使遇害案的影响才那么大,宋朝的忌惮正在此处。

    林昭叹道:“是啊,黄河改道,河朔百姓受灾不说,我大宋也失去了两道军事屏障!”

    不止如此,黄河北流,随之带去大量泥沙。在绵延数百里的宋辽边境上,为了防止辽国铁骑入侵,宋人挖了许多不利于骑兵通行的沼池河道,如今却面临着泥沙淤积的风险。宋朝目前却对此束手无策,以至于河朔千里沃野年年受灾,还得时刻提防辽军入侵,当真是恼火……

    曾巩忧心忡忡道:“是啊,我们现在是走海路去辽东,回来的时候若走陆路过燕云,到时候你会看到的……”

    话题怎么如此沉重?曾先生这是要给我爱国主义教育吗?林昭心中揣度着,轻轻点头,心情不经意间已经有些沉重。

    路过梁山泊的时候,林昭真想下船去瞧瞧,不过想想宋江、晁盖等人估计都还尚未出生,聚义厅、忠义堂什么的都还未曾有。其实不管是水浒一百零八将还是京东三十六路巨盗,都不要出现的好,当然了前提是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林昭尚沉浸在怀古感慨之中,船队已然除了梁山泊进入济水,朝着齐州进发。齐州也就是后世的济南,虽然有趵突泉与大明湖等诸多名胜,奈何出使重任在身,抽身不得。林昭之前还想着顺道去大明湖边转悠转悠,看能不能邂逅夏雨荷、容嬷嬷什么的,奈何使团着急赶路,只好作罢。

    经青州、潍州之后,使团到达滨海的登州。一般情况下,与高丽或者东瀛海船来往,登州会是一个口岸,从此浮海出使辽国还是第一次。在接到朝廷诏命之后,登州知州许遵便开始着手准备海船,这rì听闻使团到来,赶忙前去接应。

    “仲途啊,叨扰了!”张宗益似乎与许遵熟识,见面便直呼表字,显得很是亲昵。

    “哪里,哪里?几位使臣经过登州,是许某的荣幸!”许遵的品级可能高于三人,可面对之人是受皇命出使的使臣,代表国家和天子,身份自然就非同寻常。

    “许知州客气了!”曾巩一直很低调,但是欧阳修高足的身份,无论在何处都那么的显眼。

    “许知州,有劳了!”眼前几位是四五十岁的前辈,林昭只能以后辈晚生身份见礼。

    “哪里,都是在下应该做的,林主簿客气了!”许遵并没有因为林昭年轻而轻视他,不到二十岁便出使辽国,皇帝和相公们敢于委派他如此重任,就证明此人有非常之能。一见面,许遵便感受到林昭身上的jīng气神,双眼炯炯有神,英气十足,确实是少年英才……

    曾巩问道:“许知州,不知海船可都准备妥当!”

    许遵笑道:“接到朝廷诏命,在下便准备好了船只、舵工、水手,一应粮食与清水也都准备妥当。”

    “如此甚好!明rì便可出发了!”身负重任,曾巩一刻也不想多耽搁。

    “怕是不行,可能需等候一两rì!”许遵摇头道:“这几rì海上风急浪高,暂时不宜出航!”

    冒着狂风巨浪出海,可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众人无可奈何,只有在登州暂时住下,等候狂风过去。

    登州作为一个海滨小城,并不甚繁华,城中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可以游览。这段时间一直赶路,憋的实在难受,稍后进入了辽国领地更要中规中矩。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机会,林昭自然不会错过,便向张宗益和曾巩告了一声假,外出闲游。

    使团之中有禁军将士跟随,沿途担任护卫,林昭作为副使之一,外出必然有人保护。林昭不想摆谱,也不想太多人打扰兴致,因此便只带了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林昭随口问起同行军事的名字。

    “回主簿……公子,在下苏岸,表字伯洲!”

    “苏伯洲!”林昭叹道:“听名字,似乎也是出身书香门第!”

    苏岸叹道:“读过几年书,却也什么大用,祖上有军功,恩荫了这些个校尉,嘿……”

    宋朝武人的地位低下,林昭完全明白苏岸的心态,安慰道:“伯洲,切莫自轻自贱,若非有武人军士保家卫国,但靠那些张嘴之乎者也,闭口礼仪道德的士大夫,读书人,大宋早就亡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想想当年武襄公(狄青)都是那般遭遇……”苏岸轻叹一声,充满了无奈。

    林昭摇头道:“重文轻武于太平盛世是对的,可是有边患威胁之时就有些不该了……”旋即拍拍苏岸的肩膀,说道:“伯洲,不管别人如何看待,首先要自己尊重自己,军人是最神圣,最值得敬畏的职业。”

    苏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些惊喜,有些感动。从军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读书人,士大夫称赞武人。他苏伯洲也第一次被文官正眼看,被读书人以表字相称呼,一时间心情复杂,对林昭也心存感激。

    林昭全然没想到,自己平常的几句话带给苏岸如此大的震撼,他的思绪被远处悠扬的笛声吸引了。

    想不到边城乡野之间,还有如此雅士,林昭饶有兴致,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前方不远处是个还算繁华的大集镇,一处偌大的院落之外,一副货郎挑子放在地上,一个看起来仪表堂堂,模样斯文的男子站在一旁,长笛在唇,发出悦耳的音符。

    想不到登州乡间的小货郎都有如此才情!林昭感叹的同时,院子里冲出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呼唤着:“于郎,于郎……”

    “阿云……阿云……”货郎扔下笛子,迎了上来!

    原来是笛声传情啊!

    可是随之的剧情变成了棒打鸳鸯,宅院之中冲出一行人,各个手拿棍棒,将货郎与女子围在当中。

    “好你个于玄,又想来勾引我家小妹……”一个类似于三十多岁,脑满肠肥,财主摸样的男子随后出现,恶狠狠地指着货郎咒骂!

    那名唤于玄的货郎起身道:“董兄,小弟与阿云本就有婚约在,我来找她是天经地义……”

    “你还有脸说,哼!”

    “董兄不就是嫌弃我家道中落吗,可是我已经在努力了,我会赚钱养活阿云的!”

    加之围观者的补充,林昭听出个大概,原来又是个家道中落,单方悔婚,但是一对年轻人似乎感情笃深的苦情剧!

    难怪这个货郎笛子吹的如此之好,想必也是生在书香之家,家道中落为心爱女子甘为走街串巷的货郎,单是这一点还是值得佩服的。

    “就你?凭这货郎挑子能赚几个钱?”那财主毫不客气将挑子一脚踢倒,货物顿时散落一地,冷哼道:“别想了,我家小妹怎么会嫁给你这丧家之犬?实话告诉你,小妹已经另许了人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少女阿云却大声呼喊道:“堂兄,我不嫁韦阿大,除了于郎,我谁也不嫁!”

    “胡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你父母不在了,长兄如父,我这做堂兄的便为你做主了……”

    于玄愤然道:“董兄就忍心将阿云嫁给一个丑八怪?”

    “哼,相貌有何用,你倒是长的白白净净,又能如何呢?韦阿大相貌平平,却有力气,能干活做营生,岂是你可以比的?”

    “不,我死也不嫁给那个丑八怪!”阿云声嘶力竭,足可见心中的愤怒与悲苦。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哪个女子能愿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也此起彼伏,董财主有些不耐烦了,怒道:“由不得你,你母亲的丧期尚未过,你竟要有这小白脸勾三搭四,成何体统?不孝之女,有辱门楣啊!”

    “拉他回去!”宅中又冲出几个健妇,在董财主的命令下,将少女阿云拉了进去。

    “我不走……于郎,于郎……”少女阿云死死地抓住货郎于玄的手,不愿意松开,却被健妇生生掰开……

    “阿云,阿云……”一对年轻男女看着对方,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唉,真是苦了一对可怜的有情人!”林昭不由感叹,奈何在古代,这等婚姻宗族之事外人根本不能插手,哪怕是官府都无能为力。

    只是那董财主欺人太甚,竟然纵容家奴棍棒殴打货郎于玄,林昭实在看不下去,大喝一声:“住手!”

    “吆喝,年轻人要多管闲事?再多嘴,我连你一起打!”恶奴嚣张地冲了过来,林昭身体不曾动,苏岸便闪身冲了上去。

    不过片刻时间,一众手拿棍棒的恶奴都被赤手空拳的苏岸打倒在地。林昭不由惊叹:想不到这苏伯洲是个高手,深藏不露啊,看来有空得向他请教几招!

    董财主见状,知道今rì是惹上硬茬子了,当即外强中干道:“好,今rì先放过你们……”然后迅速闪入院门,一众恶奴也龟缩进去,闭门不出。

    苏岸这才扶起眼角挂着泪珠,受了些许轻伤的于玄,这位货郎兄兀自抽噎道:“阿云,阿云……”

    “大丈夫何患无妻,哭哭啼啼像什么?”苏岸是个豪爽之人,实在见不得这等情景。

    “可是阿云……”

    林昭上前道:“你若真喜欢那位阿云姑娘,就该振作起来,另想办法,这样失魂落魄,于事无补的。那位阿云姑娘似乎还在守孝,成婚也不会急于一时,你未必没有机会,好好想想办法!”

    这种事情只能外人帮不上忙,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货郎于玄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愤恨的眼神中一丝凶光一闪而过,拱手道:“多谢二位相助,告辞!”

    说着便拾起地上的货物,艰难地挑着货郎挑子离开了。原是个纤弱单薄的读书人,真是难为他了,林昭轻叹一声,叫着苏岸转身离去。远远地似乎还听到那深情款款的笛声,以及阿云姑娘饱含思念的呼喊。

    此时的林昭根本不曾想到,在登州乡间无疑间遇到的小女子,在不久的未来,将在大宋朝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PS:苏岸,字伯洲;货郎于玄,字尧甫,两龙套登场!

第四十四章 登岸辽东

    ()    契丹起源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一位驾着青牛车从西拉木伦河而来的仙女,与一位从土河骑着白马来的仙人,在两河的交汇处相遇,两人相恋,并结为夫妻,他们便是契丹族的始祖。

    契丹实际上属于东胡鲜卑后裔,与同样说蒙古语的室韦、库莫奚是同族异种。唐朝唐太宗在契丹人住地设置松漠都督府,酋长任都督并赐李姓。

    晚唐时契丹迭刺部的首领耶律阿保机于乘唐朝内乱统一各部,公元916年,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国,即辽太祖。

    其子辽太宗耶律德光即位之后,统一了契丹各部,在北方草原上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其时,中原适逢五代十国混乱,后晋石敬瑭为了登上皇位,以儿皇帝的耻辱和幽云十六州换取了辽国的支持。

    从此之后,幽云十六州便落入辽国之手。不仅中原失去一道重要的军事屏障,同时辽国也获得自然条件优越,物产丰富,经济发达领土,促使其发展,国力大大增强。

    后周世宗柴荣曾有意北伐,刚刚在关南略有成就,不想英年早逝,幼子冲龄即位直接丢了江山。宋太祖赵匡胤有意出兵收复,未及动手便烛影摇红死的不明不白。至于宋太宗倒是大军北伐了,可惜高粱河一战惨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未有建树。

    从此之后,北伐收复幽云就成为一句空话,可以说直到宋亡都不曾真正夺回幽云十六州。尤其是宋真宗时,辽圣宗与萧太后率大军南侵,杀到澶州附近,逼近汴京。宰相寇准支持宋真宗御驾亲征,才击退了辽军。两国就此罢兵,签订澶渊之盟,从此约为兄弟之国,实际却是每年大量岁币买来的和平,屈辱的烙印始终不能去除。

    此后,宋辽之间也进入了相对和平时期,尤其是仁宗在位的几十年里,两国边境不闻兵戈之声。

    但和平永远只是相对的,辽对宋有着严重的军事威胁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失去了燕山屏障之后,宋朝在防守上先天处于劣势,情况就变得更为严峻。经常少许的风吹草动,或者一些意外情况的发生,都会造成宋辽之间的冲突可能加大,甚至是引发大规模战争。从而使得宋军不得不得时时枕戈待旦,甚至草木皆兵。

    正是因此,当萧杰死在汴京的时候,才让宋朝君臣那样着急。如今虽然破案,却需与辽国交涉,曾巩与林昭等人肩上的责任也就更加沉重了。

    两rì之后,风浪逐渐减小,使团登上早已备好的海船,向东北方向出发。登州作为一个港口,与辽国港口之间亦有少量往来,许遵选择的都是经验老道的船工舵手,因为一路都十分顺利。八月间,来自南方的季风尚未退去,正好一帆风顺直抵辽东。

    八月中海船在辽东半岛内侧的辰州靠岸,使团终于踏上辽国的土地,目的地则是辽国东京辽阳府附近的捺钵。

    这也是大宋使臣第一次前来辽东,通常两国之间的国事礼仪往来,主要集中在辽国南京幽州和都城上京,很少放在辽阳。

    造成这样的局面,一个很大原因来自于当今辽主耶律洪基。作为辽国伟大的圣宗皇帝耶律隆绪之孙,这位爷身上少了许多英明神武,更多地则是猎奇与贪玩。很少乖乖待在上京城里,一年四季在外围猎捺钵是常有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对权力和国家的控制不够紧密,才闹出了皇太叔耶律重元之乱。平叛之后,耶律洪基虽有所收敛,但改观依旧不大,趁着秋光正好,便来了辽东围猎。也许正是因为耶律洪基不记xìng,坏习惯继续持续,多年之后酿成了更大的悲剧……

    当然了,就此行而言,如此安排或许是辽主还有其它的目的。

    使团出使,之前早有快马从陆路递过文书,辽国方面早有准备,专门派人在辰州港口等候着。

    辽国前来接待的官员名叫耶律纪,兴许与辽国宗室有些关联,谁让辽国主要的姓氏就耶律和萧两个呢?

    这位耶律纪大人比较普通,见面便道:“本官代表我大辽皇帝陛下欢迎宋使到来!”

    “谢辽主盛情!”张宗益是负责门面活!

    耶律纪道:“我国皇帝陛下正在东京辽阳府,距离此处并不太远,各位现在辰州略作休息,晚些时候再动身前往。”

    打招呼的同时,耶律纪见到了林昭,眼神之中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却佯作惊疑道:“咦,阁下是南朝使臣?南朝难道无人?竟然派个小娃娃出使!”

    “林副使年少有为,此番出使就是为让贵国见识一下我国年少有为,人才济济的盛况。”曾巩作为此番出使的主导,自然不会让林昭吃亏,欧阳公的弟子口才自然不错。

    林昭笑道:“在下年纪不大,在我朝便只能勉为其难做出使这等低俗之事,唉……不像贵国,耶律大人年纪一大把了,便能负责接伴使团这等大事……”

    一句话噎的耶律纪相当难受,却又不好发作。同时也意识到,南朝此番的几位使臣怕都是善茬。尤其是林昭,耶律纪的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他身上。

    耶律纪沉声道:“既然如此,诸位就现在客舍暂作休息吧!恰逢中秋佳节,客舍已经备下薄酒,请!”

    想不到穿越宋朝的第一个中秋节竟然是在辽国渡过的,团圆之时不能与舅舅、舅妈,孟若颖和顾月伦等人在在一起,不失为一种遗憾。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现在身处“异国他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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