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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宋王-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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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是个执拗之人,一旦与谁有了分歧矛盾,是很难改变态度的。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倒向秦王那边。对赵顼而言,这样的人就可以重用。

    当初贬王安石到江宁,完全是迫于旱灾的压力。如今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再次启用王安石也没什么阻力,完全是可行的。

    所以,赵顼酝酿几日之后,没有与任何的大臣商量,直接下旨。召江宁知府王安石入汴京,再次为宰相,主持变法。

    圣旨很快被送到江宁,王安石接旨时,心潮澎湃。尽管已经几十岁了,为人也稳重,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王安石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从汴京回来时,他写下了“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就是期待着还有机会起复,完成未竞的事业。

    这一年多,在江宁府,他兢兢业业,但是内心深处,依旧渴望能够尽早回到汴京。他并非贪恋权位,他在乎的永远是变法事业。

    一年前罢相,离开汴京有着太多的不得已。尤其是什么办法引起旱灾,罢相以谢天下云云。王安石在变法前就告诉皇帝赵顼,变法不应该畏惧人言,畏惧天变,可见他是个比较赞同唯物之人。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贬谪,赶出汴京,他心里怎么能服气?故而想要起复的决心就比较迫切。

    再者,他从来不认为变法是错误的。在他看来,变法正是关键时刻。如今还有许多的变法措施尚未推行,待全部推行之后。一切都会有改观,变法要成功是需要时间的。在此过程中,必须要忍受风言风语,忍受误解。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退缩!

    王安石期待着官家能够醒悟过来,能够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年的期盼终于梦想成真了。

    虽然已经是五月了,但王安石觉得,自己正如沐春风!(未完待续。。)

第六二九章 惶惶不安

    再度为相,王安石心情激动。

    没有任何的推辞,便欣然接受了皇帝赵顼的诏书,立即出发上任。从江宁到汴京,最舒适的交通方式是走水路,从江宁沿江而下到瓜州。然后从邗沟北上,从汴水运河入汴京。坐船很舒坦,但需要时间很长。

    乘坐马车走陆路更快,但要保证一定的舒适度,通常需要十八天,但这一次,王安石只用了七天。

    已经五六十岁的王相公,手脚仍然利索,远远超过许多年轻人。七天走完是十八天的路程,完全忽视车马劳顿之苦,足可见其内心的迫切。

    只此一点,王安石立即为人所诟病。有人说他是贪恋权力,前来赴任如此迫不及待,并非忠于王事,而是着急抓住权力。为此,还有人上书弹劾王安石,不过皇帝赵顼完全置之不理。相反,王安石来的如此之快正好和了他的心意,如今大宋的朝政存在许多问题,事情紧急,片刻都不能耽误。王相公来的越早越好,赵顼对他是期望有佳,希望王相公能给自己惊喜。

    王安石本人对这种说辞也完全不在乎,执拗的王相公想来坚信自己行得正,走得端,根本不畏人言。走自己读,让被人去说吧,这条格言,王相公执行的最为彻底。

    他着急赶到汴京,为的不是权力!王安石合适贪恋过权力?他在乎的是变法。已经是五月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青苗法推行正是关键的时候。哪里能耽误?早到一日。就能早些着手事实。早些为官家分忧。

    当然了,匆匆而来的王安石也也是到一个状况,此番入汴京,事情恐怖不简单。不只是因为自己曾经被贬斥,再度为相之后些许事情难免要小心翼翼,受到掣肘。

    与此同时,朝堂的局势也变得更为复杂了。现在大宋朝堂上已经不是新党和旧党之间的单纯争斗了,正牵涉到了当今官家和秦王赵昭之间的较量。

    赵昭回归皇室。加封为秦王,举国震惊,王安石自然也听到消息了。

    最初他也十分震惊,同时也感到欣慰。毕竟他也是从仁宗朝过来的,对宋仁宗十分敬重和爱戴。他能有亲生儿子,有血脉传承,这是好事,相信仁宗皇帝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让王安石有些忧虑了。

    赵昭成了秦王,还要掌控西北军政大权?仁宗皇帝的遗旨?王安石轻轻摇头。他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仁宗朝皇储风波也深有体会。仁宗皇帝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旨意。再者!即便是由太皇太后转述,不能轻易质疑其真伪。

    但是按照国家的典章制度,但凡是没有白纸黑字的诏书在,就不能算是圣旨。可在太皇太后的坚持下,最终还是执行了。

    王安石担任过知制诰,担任过宰相,他很清楚秦王的出现,会动摇当今官家的皇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王是个有谋略有抱负之人,对皇位肯定也是有企图的。

    如今掌控了西北,坐镇长安与当今官家对峙,大宋朝难免动荡。怎么会这样呢?在这件事上,王安石的态度是一种另类的矛盾。

    首先他认为,秦王即便是仁宗皇帝的亲生儿子,但是当年流落民间。在仁宗皇帝驾崩时不在身边,赵宗实作为过继的儿子继位合情合理,从礼法上而言没错。即便秦王现在回来了,也不能改变赵宗实是自己兄长的事实。长幼有序,兄长去世,侄子继位,身为皇叔就该臣服,全力辅佐侄子。

    在他看来,如今的大宋朝根本经不起折腾。从这一点而言,他对秦王赵昭的野心,以及一些相关的做法,很不赞同。现在大宋内忧外患,该是同心协力的时候,不应该内斗。

    但与此同时,王安石又在秦王身上看到了希望,一个完成他梦想的期望。王安石的抱负很宏大,当初赵顼说要做唐太宗,他都一口否决了,不把李世民放在眼里。

    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个想法,变法富国强兵是有目的的,是有朝一日,恢复汉唐旧境。恢复那是的宽广疆域,恢复那时上邦皇朝的盛世。

    对此,他曾有个规划!

    第一步正是收复河湟,短西夏之右臂;然后打败西夏,收复西北,短辽国右臂;之后全力对付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并且将大宋的边境推向更北方。如果有可能,来个饮马北海,封狼居胥都可以。

    赵顼彩乃了王安石的建议,王韶是最初的执行者,目标正是河湟。只是刚开始执行的时候,换成了赵昭主持。

    事实证明,赵昭做的很精彩。短短一年时间内,拿下了半个河湟。虽说只有一半,但确实战略要地。整个河湟地区最有用的就是湟水中下游,尤其是青唐城,战略意义已经达到了。而且所用的时间比预期的要少很多,付出的代价也小,是巨大的而成功。

    这大大提前了对西夏作战的时间,也多了许多便利条件。尤其是赵昭顺手拿下了兰州,使得对西夏作战对了许多的便利,已经处理一个优势的地位上,拥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良好开端。

    王安石相信,以秦王的能力,全力以赴,假以时日,灭掉西夏完全可能的,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他的那个宏大愿望就可能实现了,这是值得高兴,值得期待的事情。

    可偏生秦王和当今官家之间这种矛盾关系,当真让人很不安!大宋完全无法统一内部的力量,无法精诚合作。

    这种情况下,按照现在的节奏。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对外战争可能功亏一篑,对内也可能托快大宋财政,使得内政一团糟糕。尤其是变法,如果遇到争夺皇位,必然后受阻,甚至会夭折。秦王赵昭明确反对过变法,这是让王安石最为无奈的地方。

    内政不稳,大宋何谈富强?与此同时,也会给外敌可趁之机。大宋可能继续衰败,甚至在内斗之中分崩离析……

    王安石的心情就是如此的矛盾,他很希望当今官家与秦王能够握手言和,彼此合作。却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

    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愿意站队。王安石不贪恋权位,自然也就不存在投机之说了,他只是想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为大宋尽职尽责。

    皇家的事情,自己说了不算,即便是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

    谁能想到,当初江宁府一个小仆役竟然会是仁宗皇帝亲生儿子,会成为秦王,又会如此的有本事?

    仔细说起来,大宋朝出现如今的局面,也是自己有关的。如果自己不把他引荐给官家,不让他参与侦破辽国使臣被杀的案件,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也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

    王安石回汴京,再度为宰相。

    大宋满朝震动,旧党官员们心中很是忐忑。这几年来,官家对王安石的宠信程度,新党和旧党之间的争斗,变法对大宋朝产生的影响?他们都心里有数。

    某种程度上,王安石对他们就像是个梦魇一般的人物。

    去年好不容易,借着旱灾的机会,用一副《流民饿殍图》将他赶出了汴京,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回来了。

    如此一来,变法的事情肯定就又有变数。旧党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可能会付之东流。大宋王朝还不知道要怎样更加乌烟瘴气?又有多少人要贬官?

    因此,旧党官员普遍对王安石的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他七日之内,匆匆赶到汴京,更是让人不安。

    旧党的官员们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弹劾反对,可根本没有效果。官家之前根本没有透口风,如今对王安石也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王安石再度为相,掌握大权乃是大势所趋,阻止不得!

    旧党官员只是郁闷,汴京城里有两个人却是坐立不安。

    一个是郑侠,当初是他用了一幅图,以性命为赌注,将王安石从宰相位置上拉下来的。王安石记恨自己是必然的,原以为他从此在贬谪地方,不会再有起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到汴京,又是大权在握了宰相了。

    那么,他会饶过自己吗?说到底,郑侠他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当初之所以能够将王安石拉下马,是有百官的支持。

    说白了,当初他只是偶然情况下成为前锋代表,实际上是百官合力的结果。如今时过境迁,自己又成为一个小人物,没有了百官的支持和庇护。王相公想要对付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

    因此,一听到王安石回汴京的消息,郑侠便处在强烈的惶恐不安之中。该怎么办?惶惶半日之后,郑侠想到了好友徐荣,兴许他会有什么好主意!

    郑侠匆匆出门的时候,吕惠卿正在自家屋子里打转。

    王安石竟然回来了,而且这么快!官家在此之前,根本没有和自己透风声。王安石回来之后,自己的地位必然受到影响?

    不止如此,这一年来,他对王安石实在算不上尊敬,对王雱也很不友善。如今王安石回来,那自己的处境……(未完待续。。)

第六三〇章 被忽略的人才

    王雱这几日的心情很不错!

    父亲回汴京,再度为宰相,王家昔日的权势和荣耀又回来了。

    这一年的时间,王雱的日子不好过。先是缠绵病榻大半年,到了熙宁六年年初也有起色。身体上的病痛倒还不算什么,心理上的打击才让他难受。

    这段时间,王雱公子也终于体会到人情冷暖。明白了什么叫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以前父亲是宰相,上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王家可谓是门庭若市。他王公子出门,到哪里都是核心人物,很受尊敬,巴结他的人不知凡几。

    可自从郑侠献《流民饿殍图》,弹劾父亲开始,趋炎附势之徒们就对王家敬而远之了。到了父亲被贬江宁,王家更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他卧病许久,上门探望者寥寥无几。即便是父亲昔日的学生,也丝毫不顾念同门之谊。

    待他病愈,出门之时,再也没有了人人尊敬恭维的状况。即便是天章阁的同僚,平日里对他也多有疏远,态度也是急转直下。

    全都是趋炎附势之徒,王雱心中愤愤不平。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突然间一文不名,人皆避之,甚至轻慢于他,高傲的王雱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每日回家都是气冲冲的,心情郁结,以至于本就单薄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直到这几日,官家的旨意下来,父亲再度为相,王雱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王家也再度门庭若市。尤其是新党的官员。以及父亲昔日的学生。争相上门拜访。意图何在,显而易见。

    对于这些趋炎附势之徒,王雱全是一个态度——不见!

    王家消沉的时候,你们都远远躲开,一个个避之不及,那样的凉薄,罔顾多年情分。如今父亲发达了,他们又来巴结了!哼哼。哪有那么容易?王雱看清楚人情世故的同时,依旧高傲。今时今日,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些人丑陋的嘴脸。

    等到王安石到来,王雱将事情如实告知。

    “父亲,他们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踩高就低……父亲被人陷害之时,不思救援,父亲蒙难之时,如今父亲再获官家重用,他们就又回来巴结。实在可恶……”

    听到儿子的控诉,王安石大概能够想到他这一年来的处境。但是学生和下属的表现,他无心多说什么。只是轻叹道:“他们也有无奈之处,多些包容吧!”

    “父亲!”

    王雱还想说点什么,王安石却摆摆手,他心中何尝没有无奈。同时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赵昭的改观,郑侠的反水,学生的冷漠……这些现象集合起来,让王安石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识人不明?

    “元泽啊,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为父再度得官家信任,可总觉得这次事情会比较难办……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所以啊,为父需要小心,你也要谨慎。”王安石对儿子一向宠爱,他知道王雱很高傲,以前甚至还有几分飘飘然。但这一次,他觉得有必要给儿子提个醒。

    “是!”在父亲面前,王雱永远只能乖乖听话。

    正在此时,家人来报:“吕参政来访!”

    “是吉甫,快请!”王雱听到吕惠卿来访,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人,父亲还是别见的好!”王雱一听到吕惠卿的名字,就有些上火。

    “何出此言?”王安石有些诧异,没想到儿子会是这样的态度。

    “父亲,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的吕参政已经不是当初的吕惠卿了,小心为上!”王雱语重心长地提醒父亲。

    “哦,知道了!”王安石看着儿子的笃定的神情,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请他进来!”

    “父亲,儿身体不适,不便见外客,先告退了!”

    要说世态炎凉,王雱觉得,吕惠卿身上的变化是最为明显的。自从当上了参知政事,吕惠卿对自己的态度也就变了,几乎再未登过王家门。自己多次前去拜访,都被拒之门外。刚开始真以为是吕惠卿忙于朝政,可渐渐的他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从客气的推辞,到明显的闭门羹,王雱清楚地察觉到吕惠卿的变化。

    不止如此,他还有意淡化父亲在新党中的地位和影响,大肆培植势力,想要将变法的力量据为己有。在王雱看来,以前的吕惠卿刻意遮掩了锋芒和用心,此人实际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如今父亲回来,他能坦然接受?还不知道背地里会弄出什么阴谋诡计来。王雱觉得,很有必要提醒父亲,必须要小心吕惠卿。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收拾此人,让他也尝尝世态炎凉的滋味。

    吕惠卿到王家拜访是迫不得已的,不管他心里再怎么不爽,王安石再度为相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参知政事永远只能在宰相之下,王安石又是他的老师,在讲究礼仪和孝道的年代里,尊师重道是美德,老师回来,拜访是必须的。

    当然了,有多少真心诚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番前来,他也是想要和王安石沟通,看能否缓和关系,让自己目前的处境不那么尴尬。同时也是一种试探,试探王安石对自己的态度,以及他的一些打算。知己知彼,才能从中寻找突破口,找到出奇制胜的办法。

    会面的场景和想象的差不多,简单寒暄见礼,简单交谈了一会就离开的。王安石还是那样一丝不苟,谨慎严肃,只是问了些许这一年来变法的状况,再未提及其他。

    从王家出来的时候,吕惠卿心里已经有谱了。王安石的态度中少了一丝往日的亲切,看来彼此的关系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王雱今日称病不见,也许是在向自己表达不满吧,也许他和王安石说了什么……

    吕惠卿深知王安石对自己儿子的宠信和溺爱,如此一来,事情难免就有些麻烦了……

    缓和是不可能的,自从当上参知政事的那日起,自己和王安石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共存是不可能的,结果只能是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吕惠卿并未着急回家,他想起好友章惇从湖广回来了,决定前去拜访,联络下感情。吕惠卿深知此人能耐,以及在新党中的位置。如果能与他交好,那么在对抗王安石过程中,处境会好很多……

    到了才知道,章惇前去皇宫面圣了。唉!吕惠卿叹息一声,改道前去面见另外一位朋友舒亶!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要么是与王安石正面交锋获胜。要么是走捷径,所谓捷径就是得幸君王。官家赵顼召王安石回来,不见得是不信任自己,可能是对自己在变法事务上有所不满。

    这不重要,吕惠卿知道官家如今最在乎的是什么。只要能投其所好,帮助他解决心腹大患,再度成为天子宠臣易如反掌。当官家对自己的倚仗程度超过王安石的时候,这场交锋的胜负也就清晰可见了。

    时不我待,吕惠卿决定早做准备!

    ~~~~~~~~~~~~~~~~~~~~~~~~~~~~~~

    赵顼这几日同样心情大好,王安石回来了,变法和政务的事情有人帮忙处理了。章惇也回来了,手边又多了一个可用的人才。

    章惇,闽地人,仁宗嘉佑二年进士,正是号称千年科举第一的嘉佑二年龙虎榜中一员。那年的进士中,苏轼、苏辙、曾巩等最出色的十个人被称为“嘉佑十子”,章惇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其中还有个小插曲,嘉佑二年章惇虽然考中进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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