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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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邓绾和练亨甫便在王安石面前搬弄是非,各种黑吕惠卿。说话间,除了事实之外,难免添油加醋,有几分挑拨离间的意思。除此之外,还联络其他人在朝堂上攻讦吕惠卿,一时喧嚣不断。
这是赵顼最不想看到的状况。他如今大部分的注意力在赵昭身上,哪里还顾及得了这些小事?新党是他如今为数不多可以放心用的根基力量。新党之中却不平静,这岂非是让人看笑话?内耗下去,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只是如何平息这场争斗呢?自己充当和事老来调解?虽然赵顼不认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却也需要时间多,很麻烦。
最重要的是,一碗水该如何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王安石是自己倚重的宰辅大臣,变法和财政方面需要他。而吕惠卿与赵昭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为人狠辣,颇多计谋,在对付秦王的事情上,是一颗非常有用的棋子。
按理说委屈了哪一个都不好,可为今之计,必须要稍有偏颇。最快平息纷争的方法,就是将两个人分开。
权衡之后,赵顼下旨,让参知政事吕惠卿出知陈州。毕竟眼下更用得着王安石,赵顼也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王安石,再给他一次机会。
至于吕惠卿那边,则加以安抚,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吕惠卿欣然奉命,没有丝毫怨言。如此情况下,他也有离开汴京的心思。在不能给王安石致命一击之前,暂避锋芒是很必要的。
出知陈州只是暂时的,有过宰辅经历之人,与寻常知州不同,大有起复希望。富弼、韩琦、文彦博,甚至王安石本人,不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吕惠卿有信心,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自己去了陈州,官家肯定心有愧疚,尤其是发现王安石大失所望之后,愧疚会越发的强烈。将来一旦重得启用,官家自然会加以补偿……
再者,离开了汴京,王安石对自己的提防之心就不会很重了,也可以躲开攻讦。正好趁此机会,积蓄实力,以待来日。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接到诏命的次日,吕惠卿便从容前往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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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走了,许多新党众人松了口气,诸如邓绾、练亨甫等人则是拍手称快。
可王雱却并不满足!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昔年对赵昭和郑侠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明证。曾几何时,王雱也想要整死赵昭,可惜未能成功。
郑侠本来是前途无量的新秀,硬生生被贬谪了一个守门人。可也就是这件事,对王雱的启发最大。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就是因为没有对郑侠赶尽杀绝,以至于他寻个机会,用一副《流民饿殍图》断送了父亲的宰相之位。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吕惠卿可比郑侠厉害多了,他如果有再有崛起之日,破坏力不可估量。
王雱觉得,应该想办法彻底整死吕惠卿。
尽管父亲王安石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过分对付吕惠卿。王雱觉得,父亲有时候太过简单,朝堂上完全走君子路线是行不通的。当然了,也许父亲还顾念与吕惠卿的师生情谊吧!
哼,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父亲要做君子,那小人只好自己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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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凡事向来如此。
邓绾得意、王雱不忿、吕惠卿从容,郑侠却是惶恐。
要说王安石最大的仇恨。或者说最直接的仇人绝对不是吕惠卿。而是自己!
上一次是因为自己起头。并且补上了致命一刀,导致王安石罢相的,如此深仇大恨,他们岂能忘掉?岂能善罢甘休?
郑侠对曾经的老师王安石颇为了解,或许这位正人君子不会太过计较,可他儿子就不好说了。王雱秉性如何,郑侠十分清楚。当年不过是对变法有些许不同意见,他便那么整人。将自己贬为安上门监,那样羞辱自己。
这一次,可是把宰相拉下马,这已经算得上不共戴天了。王雱还不知道会什么怎样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
郑侠整日忧心忡忡,自从王安石回到汴京,他就没睡好一天安稳觉!
前些日子,因为吕惠卿和王安石斗的不可开交,有人吸引火力,王安石父子估计也顾不上他这个小人物,故而暂时得以幸免。
如今吕惠卿去了陈州。那自己就首当其冲了。郑侠越发的坐立不安, 唯恐立即有灾祸降临。夜里也不敢回家。而是约了好朋友徐荣借酒浇愁。
“瑜恬兄,这可能是你我最后一次饮酒了!”郑侠语气悲凉,低声道:“今晚不醉不归!”
徐荣看着郑侠的表情,连连摇头道:“介夫啊,这是说哪里话?”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安石回来,如今又权势如日中天,当初可是因为我,官家才把他赶出汴京的,如今会有好下场吗?”郑侠长叹道:“这些日子,同僚和好友见了我都跟避瘟神似的,纷纷躲开了。也只有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喝酒。”
“王安石回来了不假,可这不代表介夫兄你有危险啊,不要如此悲观!”徐荣急忙安慰,他早就知晓此事,并且心里有数。只是很多事情要徐徐图之,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哪能不危险,王雱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之前是有吕惠卿……今日吕惠卿已经离开汴京,就该我倒霉了!”郑侠很悲观,整个人都处在焦虑之中。
“嗨,王安石到底是宰相,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点肚量总是有的。他着眼的都是大事,吕惠卿是因为阻挡了他的权力,所以要赶走他。介夫兄,你就不同了,你毕竟是个小人物,他要是真和你过不去,反倒显得他的肚量太小!”
徐荣道:“我知道你主要担心的是王雱,他不过是个天章阁侍制,你何必怕他呢?何况他也得顾及他爹的名声不是?”
“有道理,徐兄所言不错,只是……”郑侠道:“只是如此下去,终究还是有风险,我每日都寝食难安啊!”
徐荣笑问道:“介夫兄,要怎样才能安定?”
“王安石倒台了是最好不过,要么我想办法外放……”郑侠觉得,留在汴京着实太危险了。
“介夫兄大好前程,外放之后再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徐荣反问道:“介夫兄甘心吗?”
“可是……”郑侠明显迟疑了,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轻易放弃前程呢?却也因此顾虑更多。
“其实……”徐荣不失时机轻声道:“其实王安石再次倒台也并非难事……”
郑侠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问道:“瑜恬兄,此话怎讲?”
徐荣缓缓道:“其实,介夫兄想要自保,甚至谋划前程,有一个人是可以帮上忙的。”
“谁?”
“吕惠卿!”
郑侠眉头一皱道:“吕惠卿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了,跟他有什么前途?再说了,当年我可是的罪过他的。”
“唉,那不见得!”徐荣道:“吕惠卿好歹也做了一年的参知政事,在朝中颇有根基,王安石就算是想要扳倒他也并非易事,介夫兄以为然否?”
“没错!”郑侠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可是这次,邓绾他们闹腾了没多久,王安石几乎没怎能出招,吕惠卿就走了!”徐荣沉声道:“吕惠卿不堪一击?王安石无比强大?都不见得。介夫兄,你仔细想想,吕惠卿可曾出招抵抗或者反击?”
“似乎没有……”郑侠一边回想,眼神有些迷惘,似懂非懂的感觉。
“吕惠卿去陈州似乎很从容!”徐荣道:“这正常吗?介夫兄,你对吕吉甫颇为了解,他是轻易言弃之人吗?”
“不是!”郑侠摇摇头,迟疑片刻道:“瑜恬兄,你的意思是?”
“估计如果没错的话,吕惠卿说不定会有后招,可以反败为胜,甚至有可能致命一击!鸷鸟将击,卑飞敛翼啊!”徐荣的话顿时让郑侠有些心惊肉跳。
“所以啊,吕惠卿并非一败涂地,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很大,跟着他能有错吗?”徐荣笑了笑,意味深长。
郑侠忧虑道:“可是我曾经得罪过他!”
“你几时得罪他了?”徐荣反问一句,然后沉声道:“你得罪的是王雱和王安石,与吕惠卿有什么关系?如今你们有共同的敌人王安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早前你们本就有交情。”
“这……就这样去投奔吕惠卿?”郑侠显然还有些惊诧!
“是啊,你们本是旧相识,如今又有共同的敌人,很容易一拍即合的!”徐荣压低了声音道:“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都曾是王安石最亲近之人,自然之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扳倒王安石!到时候吕惠卿若是掌握大权,介夫兄你也会飞黄腾达的。”
“是啊!”郑侠陡然间茅塞顿开,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过了一会,又抬头疑惑地看着徐荣,低声道:“瑜恬兄,我才发现,原来你如此擅长谋略,对朝廷局势更是洞若观火……如此高才,当真是埋没了……”
“嗨,有什么用?考不上进士,一切都是白搭!”徐荣一声感慨。
“以瑜恬兄的才华,谋个出路,做个高官的幕僚应该不成问题,何必要与我这等小人物厮混呢?还这样为我考虑,出谋划策。”郑侠有些不解,觉得徐荣的表现异乎寻常。
“哪是那么容易的?”徐荣轻叹道:“我倒是希望介夫兄能够飞黄腾达,到时候能够追随骥尾,也不枉我一番苦心思量!何况,我们本是朋友,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原来如此!”郑侠释然了,自己考不上进士,扶持自己谋求前程,这个说法合情合理。信誓旦旦道:“瑜恬兄放心,郑侠若有出头之日,定不负兄台!”
“谢了!”徐荣心中暗暗一笑,将来谁不负谁还不一定呢!(未完待续。。)
第六四〇章 守株待兔
郑侠忙着去联络吕惠卿的时候,徐荣来到了一处秘密府邸,走上阁楼,躬身道:“狄公,已经办妥了!”
“嗯,很好!”狄青点头道:“吕惠卿此人很不安分,他不仅对王安石不怀好意,对殿下也心怀不轨,所以必须要提防。想在他身边安插一个人很不容易,郑侠是个不错的人选。”
“是,郑侠与吕惠卿毕竟有同门之谊,如今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徐荣道:“吕惠卿也算是正在用人之际,应该能一拍即合。”
“嗯,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专心策应好郑侠就是了!”狄青低声道:“能在吕惠卿身上挖出什么重要消息,你便是大功一件。”
“是,属下一定不负所望!”
徐荣本来是一个很外围的人员,以前甚至不知道赵昭和狄青的存在。后来因为他所交往的郑侠很重要,他本人的表现也不错,便被狄青考察吸纳,成为明月宗最核心的成员。
狄青最近一段时间很小心,他在注意排查可能对赵昭产生威胁的人,吕惠卿首当其冲。如今在他身边安排下一颗棋子,来日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说到最大的麻烦,那自然是赵顼无疑了。王中正和刘仁轨前往麟州,目的何在,显而易见。
他们能在西北获取多大的权力,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狄青并不觉得。他怕的是这两个人打乱了秦王的部署。作为一个带兵多年的统帅,他太清楚的一个不听调遣的将领,一支指挥混乱的军队。在战场上会造成多么糟糕的后果。
前功尽弃都算是轻的。最严重可能导致大败而归。全军覆没。此战对秦王至关重要,若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顼真是阴损,为了打击政敌,甚至连大宋的国家安危都不顾了,实在是卑鄙。局面已经确定,王中正怕是已经渡过了黄河,自己是鞭长莫及了。只能由秦王自己出面应对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乱子……
狄青只能默默祈祷,为今之计,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让他后顾无忧。听闻秦王在长安又娶了一位侍妾,还是苏轼的妻妹,出身还算不错,配得上秦王殿下。这样也好,如果能生下一位王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秦王的妻儿都在汴京,虽然自己做了保证,有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和自由。但终究还是有风险的,万无一失还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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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山。位于宁/夏平原西南部、陇右东部。南段就是陇山,延伸到了关中西部的大散关附近。恰好也是一座分水岭,虽说都属于黄河流域,但泾河是朝南方流淌,注入渭水之后在进入黄河的。
葫芦河也发源于此,向北流经灵州,最终汇入黄河。显而易见,六盘山也恰好是河西与陇右、关中的天然分界线。准确说,是关中的屏障。尤其是如今,六盘山以北是西夏,南边是大宋,意义就更加重要了。
曲江池畔的秦王府制造了些许假象,以至于很多人认为秦王赵昭在长安运筹帷幄。实际不然,赵昭如今就在六盘山。
中路军刘昌祚所部,是经过这附近的葫芦河向北推进,进攻灵州的。西路军的种师道所部,距离也不是很远。
赵昭来这里是为了督战?
是有这方面考虑,可除此之外,赵昭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地方——萧关!
关中素来号称四塞之地,东南西北都有门户,号称关中四钥!东有潼关、南有武关、西边是大散关,北边则是萧关。
六盘山绵延的山脉隔开了河西、宁/夏平原、贺兰山与关中的联系。直接来往,要么翻越崇山峻岭,要么就是沿着山间的河谷穿行,而其中最为便捷的道路就是萧关。
萧关是关中的北大门,汉唐时代都是有重兵驻守的,如今同样也要小心。大军全都调动去了前线,关中腹地相对空虚,必须要小心西夏的偷袭。
明朝朱棣靖难之役,建文帝有那么多的大军在前方作战,结果南/京空虚,结果朱棣抓住机会。千里奔袭,拿下了南/京城,成就帝王大业。
赵昭很清楚,自己是大宋皇叔、是赵顼名义上的叔叔。在前世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叔叔夺了侄子皇位的成功先例只有朱棣的靖难之役,这也是自己的教材。“前车之鉴”岂可不防?毕竟梁乙埋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尤其是这两年,听说他性子日渐沉稳,早已不是当年毛毛躁躁的吴下阿蒙了。面对自己气势汹汹的进攻,他就没有一点对策吗?
这么多天了,西夏一直没有发起像样的反击。在绥州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能不动声色?灵州倒是一直在坚守,却也有苦战的意味。
不正常!梁乙埋究竟是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呢?
赵昭仔细检查了所有的地方,发现萧关是个漏洞。左右自己无事,就来六盘山欣赏秋景。据说当年成吉思汗都是在此驻跸的,可见是个好地方。
还别说,这让赵昭给猜对了,梁乙埋也注意到了萧关!
战事发展到现在的状态,西夏是处于不利地位的,一味的被动抵抗,只会被宋朝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西夏的士气越来越差,如何抵挡住锋芒毕露的宋军?防线已经四分五裂,西夏大军只得坚守一些比较重要的城池。
梁乙埋的压力不小,忒不愿意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他想要了一句话——进攻是最好的防守。非常时期,只能采用非常之法,出其不意,克敌制胜。
宋朝西军是厉害,但如今他们的边防线太长,兵力难免分散。此番又调动了十七万大军进攻西夏。那么陇右和关中腹地的防备肯定会很空虚,如果这个时候,西夏兵马突然出现,会是什么结果?
而这其中,有一条便捷的通道——萧关!
梁乙埋行动迅速,故意被动抵抗,将宋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灵州和夏州。然后秘密部署,纠集了一支八千人的骑兵,趁着天黑对萧关发起了进攻。准备通过六盘山,直接进攻关中。
初期的行动是成功的,宋军在萧关有守军,但毕竟守卫不够森严。无论是守军数量,还是装备都很差,西夏人发起进攻又很突然,以至于宋军悴不及防,萧关大门就这样失守了。
西夏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宋朝人终究还是有所忽视。打开了萧关通道之后,西夏人立即行动,骑兵沿着泾河谷底南下。
天亮的时候,他们便能够出现在关中,再过不久或许就能兵临长安。无论兵力多少,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出现在关中,就是巨大的胜利。
前方将士在作战,敌军却出现在腹地,宋朝西北必定会大乱,士兵们也是军心不稳,无心恋战的。对他们而言,家中父老也是最重要的,讨伐征战终究是其次。
这支西夏骑兵的统帅是梁河,是梁乙埋的族人,忠心耿耿,也有些能力。梁河很清楚,此番出兵任务的重要性,也知道很可能是有来无回,这很可能是一次没有归途的远征。
但只要能到长安城下,就是巨大的胜利。西夏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或许就能解除了,此事也关系到梁氏家族的生死存亡,是以梁河很从容,视死如归。
突破萧关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长驱直入了。按照这个节奏,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梁河信心满满,如果速度够快,凭着西夏骑兵的机动性,抢在宋军反应过来之前,按计划移动。或许在肆虐关中之中,还能从容撤退。哪怕最终全部战死,进攻关中的目的都能达到,这就足够了。
长安仿佛就在眼前,梁河催促骑兵加速行进!
这一段地势高低起伏,泾河水流急促,声音很大。远处还有瀑布跌落深潭的轰鸣声,恰好掩盖了马蹄声,可以从容加快速度。
可是走了没多久,开路的前锋突然停下,发现有山石落在河谷中间,挡住了去路。怎地这么不凑巧?
梁河暗自思索,听闻六盘山南麓比北边多雨,如今正是秋雨时节。可能是雨水或者山洪,把石头冲洗来,挡住了道路!
梁河二话不说,立即命令士兵前去清理道路。时间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容不得多耽搁。
为了方便清理,西夏士兵燃起了火把!
待他们走向山石的时候,才意外发现,上面竟然刻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