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幸-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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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徐氏将她拉回了眼前,“翟宁既然追到了徽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搜寻到这里是迟早的事。”
甄璀璨恼道:“他们就应该一辈子活在心虚、害怕之中。”
“有些话,我慢慢跟你说。”徐氏遥望着初升的太阳,“立刻动身,南下,去沿海一带。”
“好。”
徐氏推出了一个架车,又仔细的修缮一番,牵来了两头牛,组成了一辆牛车。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把服药之后嗜睡的甄茂林裹在薄被褥里,用粗布条栓在车上,免得被山路颠簸。
在离开院子后,徐氏头也不回,表情淡然。
甄璀璨却有些不舍,她频频回头,轻轻蹙眉。
“木屋可以再建,树可以再种,家禽可以再养,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处更美更好的地方,能生活很久。”徐氏微微一笑。这是一种随遇而安的心境,永远不会让自己禁锢在痛苦之地。
甄璀璨点点头,只要跟家人在一起,无论去何处,何处就是家。
她们费了很多力气,才到了山脚下的平坦小路上。歇息了片刻,便坐上了牛车,缓慢地前进,只当是游山玩水。
甄璀璨赶着牛车,沿着小溪,朝着东南临海的方向。
正走着,她们突然发现了溪水对面有一行人。
不好!
与此同时,徐氏和甄璀璨都不约而同的暗呼。
跟她们一溪之隔的,是翟宁!
翟宁也发现了她们,两眼放出狠光,立刻挥鞭纵马,淌着水追了过来。
甄璀璨连忙用树枝赶牛,想让牛跑快一些,可牛毕竟是牛。
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足有十人。
幽静的山谷里,顿时弥漫着骇人的紧…窒,那些竞相争艳的花,仿佛也蒙上了肃杀之气。
树枝赶得急,两头牛在撒蹄狂奔,但很快就被追上来了。
“哈哈哈。”
一串狰怖的笑声刺耳的灌进耳朵里,是翟宁在笑,他欣赏着她们的心急如焚,也欣赏着拼凑的牛车。
徐氏别过头,不去看翟宁险恶的嘴脸。她脑中想到十四年前的场景,如此时一样,他不急不慌的追,像是在戏耍到手的猎物,看着猎物受惊失措的样子,一步一步的让猎物崩溃。
甄璀璨咬着牙,握紧树枝,真是后悔当年去了私塾而没有去武馆。
“快跑呀,跑快点,两头牛如此肥壮却跑不快,看来只能杀掉烤肉吃。”翟宁骑着马,心情很好的跟着她们。一行随从哄然大笑,已经开始想象香喷喷的烤牛肉了。
小径曲折,甄璀璨盯着前方,想寻机脱身,可前面所能看到的,皆是荒无人烟的山路。
“想不到你没死,还活得越来越有风韵。”翟宁大笑,骑着马离牛车更近了些,直勾勾的盯着徐氏。他日夜兼程而来,终算是没有白来。
甄璀璨猛得回首瞪视,目光如刀般。
翟宁故意打了个冷颤,阴笑道:“没夸你,你生气了?你比你娘年轻时还要美。”这几个月,为了追捕她,他劳苦奔波日夜难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就犒劳一次随从们,侧目道:“一会去买些美酒,今晚在荒山野岭,你们尽情的享用。”
随从们吹呼起来,带着对美色的贪婪和恶欲。
甄璀璨不堪如此受辱,却也知道危在旦夕,她们的命,就在翟宁的一念之间。她深吸了口气,如果牛车上少一个人,牛车应会跑得更快些,她想独自一人跟翟宁周旋。
在这时,徐氏轻唤道:“璀璨。”
“嗯?”
“听着。”徐氏轻摸了摸甄茂林的额头,又将手伸进了包袱里摸索着什么。
甄璀璨有些不安。
“你跟茂林都要活下去,彼此照顾着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才能做你想做的所有事。”不等甄璀璨有所反应,徐氏已掏出辣椒粉,随手抓起一把,撒向幸灾乐祸毫无防备的翟宁,冲着他的眼睛用力的撒开,在跳下牛车前,低而用力的命道:“快走。”
翟宁一声痛苦的尖叫,捂着眼睛,猛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甄璀璨一怔,回首看去,见徐氏朝着人和马的眼睛里洒辣椒粉,尖叫声、嚎叫声此起彼伏。柔弱的身影如此勇敢而无畏,不顾一切的把人从马背上拉下去。有人拨刀砍下,鲜血溅起。
一场力量悬殊的厮杀,皆因一位母亲毫不犹豫的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惧生死。
她看着一刀又一刀的落下,看血染衣衫,看一位母亲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奋不顾身的为自己的孩子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天地间,无声的悲壮。
她咬着牙,艰难的挪开视线,不再去看,只能猛得用力的挥动树枝,两头牛疯了一般的向前奔跑。
泪默默的流下来,两行泪流得很急。她什么也不去想,更用力的赶着牛,让牛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她要活下去,要带着茂林一起活下去,不能辜负了娘的牺牲。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这样匆忙的生死离别,恨巨大的悲痛在巨大惊喜之后就接踵而至。
牛车疯狂的奔着,奔着,奔着。
奔到一个岔路口时,趁着后面的人马还没追上来,甄璀璨勒停了牛,迅速的解开甄茂林,想要把他背起来朝一个方向藏匿,让牛车朝另一个方向接着奔。忽然,她听到了马蹄声。
她一慌,抬首张望,是从迎面而来的方向传来。
马队越来越近,她想赶紧背起甄茂林,却在转眼间,她认出了那骑马而来的人,以为是错觉,她认真的望了又望,真的是他!海潮一般的涌动在她的心底翻滚,摇曳着她的心,怦怦地跳,在阵阵发紧的颤抖。
是华宗平!
华宗平一袭清雅悠然的蓝衫,纵马而来,如春回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坐在银色马鞍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唇边带笑,似玉兰初放,倦意化作了点点温情。
甄璀璨不由自主的将眼帘垂下,紧崩的神经骤然放松,整个人飘了起来,有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升起。就像是被困在惊涛骇浪中,也知道有避风港在;就像是从悬崖上跳下去,也知道有臂膀在。
无比的心安。
他怎么会来这?
华宗平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挪不开,终于找到她了。他抿嘴笑道:“我呢,弄丢了一样东西,特来找你,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的……”他的声音变低了些,“金牌?”
甄璀璨咬着唇,悲、欢、离、合的情绪都凝聚在胸口,她一时失语,说不出话。
华宗平注意到了牛车上的少年,睡得正香,还来不及细想,视线就被急促的马蹄声引了去。
是翟宁率着随从追来了,他双眼红肿,一身的戾气,有着把人碎尸万段的暴虐。当他跟华宗平的目光相汇时,更为恼火,他昨日刚到徽州,华宗平竟然就跟来了。
甄璀璨深吸了口气,默默的把茂林重新栓好。
华宗平暗忖:翟宁及随从们怎么个个狼狈不堪,眼睛是怎么了?衣衫上溅着鲜艳的血,是谁的?
翟宁勒马立在一旁,趾高气扬的昂着头,很不客气的道:“把通缉犯交给我就行了。”
“凭什么?”华宗平笑了笑,“价值千两银子的通缉犯,我要亲自送到京城领赏。”
“当真不交?”翟宁顿时面露杀气,见华宗平只带着一个侍从,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正好一雪前耻,在这僻静之地,把他送进阴曹地府。
“怎么,我出门带的人少,还长了别人士气不成?”华宗平回首对身后的清秀少年道,“宁皓,帮忙随便杀两个人,让他们见识见识。”
闻言,翟宁使了个眼色,十个随从都纷纷拨刀,准备速战速决。
还不等十把刀都拨出来,宁皓已脚踩马蹬,纵身跃起,剑光一闪,俯冲劈去,一颗人头落地,众人的惊呼声还没有发出,又一颗人头落地,剑气一收,他坐回了马鞍上。
两颗人头在地上滚了滚,没有了脑袋的身子还坐在马背上,保持着拨刀的姿势。顿时,翟宁呆如木鸡。
“他叫宁皓,是我新交的朋友,他的身手跟他的长相一样出众不凡,”华宗平问道:“要不要再开开眼界?”
“不,不用,不用。”翟宁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出门在外带的人多了是个麻烦,活着要多付银两,死了还要多准备棺材。”
华宗平目光一转,望向甄璀璨,想听她的想法,却见她牵着牛,调转了牛车,赶着牛车朝她来时的方向回奔,他不由分说的跟了上去。
翟宁意识到不妙,赶紧率随从逃走,计划在他们回京的路上再寻找时机。
奔了一段路,甄璀璨在途中就看到了娘,她跳下马车,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娘倒在一大片血泊里,身中百余刀,已没了呼吸。
她紧紧的搂住娘,搂得很紧,心如刀绞。
风吹得哀怨,鸟鸣也悲痛。
她这辈子,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过一声‘娘’,以前没喊过,以后也不会有了。
没人能懂那种感觉。
有太多遗憾无法挽回,她难以承受这种宿命,如此的痛苦,将人推入深深的黑暗里,冰冷而窒息,充斥着恐惧。但她必须要承受,必须要坚强。
她要报仇。
她擦干了眼泪,察觉到华宗平就在她身边。他面色凝重,不忍打扰充满怜惜的瞧着她,见她稍有些缓和,才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她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怪他呢。
华宗平把徐氏抱了起来,示意道:安葬在哪?
甄璀璨领着路,来到了那个刚告别不久的地方,被放走的羊、鸡、鸭眷恋的待在院子里,山花还怒放,绿意还盎然,却已物是人非。
“姐姐,”甄茂林慢慢舒醒了,见到满身是血的娘,大惊,“娘……!”
“茂林,”甄璀璨郑重的看着他,道:“娘死了,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是被甄达身边人所杀。”说着,她的泪水流了下来,神色依然认真、严肃,“你要试着冷静,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别影响了身子使病情加剧。你的病很快就好了,莫辜负娘的心意。”
“我们要为娘报仇。”甄茂林一字一顿,说罢,他紧抿着嘴,紧闭着眼睛。
“会的。”甄璀璨为茂林松开系着粗布条,她转身对华宗平道:“他叫甄茂林,是我的胞弟,他才是甄府的嫡长子。”
华宗平看到了她眼里的清醒,就像是在寒雪中绽放的第一朵梅花,美丽、坚韧、独具风采。
待甄茂林的心情渐渐平静之后,为母亲在玉兰花树下选了一片地。如徐氏所说,这里山青水秀,四季分明,远离人烟,应该是她最理想的栖息之地,她将长眠于此,带着与生俱来的淡薄洒脱明智。
甄璀璨放眼眺望山峦那一片墨绿苍翠,正午的阳光正强,明亮的光芒穿透着四面八方的帷幕,铺天盖地,重重叠叠,万象更新。
华宗平静静的与她并肩而立,一起看千山万壑,一起看壮丽浩瀚的天地。
清风徐来,时光挪移的很慢很慢。
良久,甄璀璨道:“我和茂林要守孝四十九天后再去京城。”
“我在此陪你。”
“你能离京数月之久?”
“我立下了军令状,”华宗平侧目凝视着她,“若不能把你带回京,就永不回京。”
“好。”
第三七章()
‘七七’过后,已是初夏,水光山色更有别样景致。
这些日子,华宗平和甄璀璨朝夕相处,彼此照顾,每日过得安闲自由。接触之后,他发现了她的贤惠,她发现了他的体贴。田园生活,简衣素食,其乐无穷。他们偶尔会心生恍惚,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终究,他们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甄璀璨换去了一身素缟,对正在劈柴的华宗平道:“我们走。”
“去哪?”
她伸手一指,是京城的方向。她要带着茂林去京城,进甄府,新账旧账一起算。
一行三人出了徽州郡,行至金谷客栈时,天已渐黑。
客栈院门口贴的通缉令被风吹日晒,字迹已斑驳,而通缉令下‘进店必报官’很是清晰。
“住这怎样?”华宗平已翻身下马。
甄璀璨稍稍一诧。
店伙计赶紧迎上来,恭声道:“四位客官里面请。”
“要四间上房。“华宗平信步进了客栈。
甄璀璨道:“三间。”
“那就三间,”华宗平吟吟一笑,对店伙计示意道:“她,就是通缉令上之人。”
见华宗平悠然如常,甄璀璨索性不再多想,揉了揉鼻子,问道:“必报官?”
“是的。“伙计不由分说的骑上马,纵马而去。
另有伙计将他们引向上房,客栈内,鱼龙混杂,却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陈设纯朴,一桌一椅皆是低调的奢华。
甄茂林的病情渐渐好转,赶了一天的路,颇为困乏,躺在床榻上便睡着了。甄璀璨取出药包放在药罐中拿去煮药,再服用一个月,他的顽疾就能治愈。她刚踏出房走出几步,就遇到了宁皓。
“我帮你去煮。”不容她同意,宁皓从她手中拿走了药罐。
甄璀璨一怔,定睛看着他的背影,宁皓?那日华宗平决定留在山上,他就下山去了,今日相遇得如此之巧。
“别盯着我看,”宁皓头也不回,说得一本正经,“我的心上人不允许别的女子盯着我看。”
甄璀璨又是一怔。
耳畔传来了华宗平的清笑声,他已换了一身衣衫,华贵依旧,凑过来低声道:“看两眼就行了,怎么还盯着不放?”
甄璀璨不免有些尴尬,打趣道:“像他这样长相出众不凡的人,难免令人多盯着看几眼。”
“是吗?”华宗平欺身过去,眯起眼睛瞧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长相出众不凡?”
他离得太近,呼吸落在她的前额。
她不由得朝后面挪了一点,他跟着向前挪一点。
直到背靠门框挪不动时,她略微紧张的低垂下眼帘。
“那我呢?”他一手撑着门框,偏头盯着她。
她咬着唇,轻轻的抬眼看他,看在她眼里的是温柔的眼波,是俊朗的容貌,惊艳、赏心。
“嗯?”他抿嘴一笑,笑她双颊赧红。
“很显然,”她的眼珠转啊转,眼睛眨啊眨,“你的长相呢,何止是出众不凡,任何赞美之词都难以形容。”
“夸捧得毫无诚意。”华宗平虽是这样说着,心情却愉快多了。他慢慢挪开身子,目光深邃,低声道:“多盯着看眼前人。”
“好。”拖了一个长长的音。
在这时,伙计端来了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
“来。”他握着她的胳膊,把拉进了他的客房中,“全是本地有名的菜,请慢用。”
甄璀璨看着一桌子的素菜,心中有些不忍,他已经陪着她吃了一个多月的素食,她在守孝时绝酒肉,而他大可不必如此。
见她迟迟不下筷,他就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道:“这里可是金谷客栈,饭菜不用试毒,睡觉不用上闩,很安全。”
“真的?”她掀开瓷壶的盖一瞧,是花茶。
“当年,天下四分初定,镖局盛行,流匪黑店较多,金谷镖局改行开设了金谷客栈,供镖师歇脚。赚得银子多数拿出缴给当地的官府寻庇护,少数捐献给当地的寺庙、乡霸、山匪求安稳。”他为她夹着菜,“如今已开设十余家,缓和了一方的动荡,是百年的金字招牌,可谓是利国利民。”
甄璀璨坐在桌前,并未动筷,道:“最安全的地方岂不是也会最危险?”
“你的意思是,客栈会被收买?”
甄璀璨耸耸肩,“事实难料。”
“那就拭目以待。”华宗平每道菜都替她尝了尝,道:“你当真不信?”
“不信,”甄璀璨撇撇嘴,“不信本地有名的全是素菜,没有荤菜。”
“还有四十七天,”华宗平为她夹了些菜,“你想吃什么荤菜我就陪你吃什么。”
“你不必总陪着我吃素。”
华宗平挑挑眉,将筷子递给她,“趁热吃。”
甄璀璨没再说什么,夹起菜往嘴里填,心中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笃笃笃’的叩门声响起,门外的店伙计道:“郡守大人已在客栈外,请通缉令上之人即刻动身前去回话。”
华宗平饮了一杯花茶,清声说道:“劳烦告诉郡守大人,就说六殿下请他上来坐一会儿。”
伙计应是,便去了。
华宗平随手将玉佩和腰牌摆在桌边,恍然问道:“金牌呢?”
“是在我这。”
“你知道……”
“我知道你远道而来意在金牌,”甄璀璨打断了他的话,“它有心归你,我也有心把它给你,只怕它沉甸甸的累到你,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我先替你拿着。”
“你真是体贴,入微。”华宗平将眉一挑。
甄璀璨微微一笑,道:“夸捧得很有诚意。”
门外,身着官袍的郡守大人已快步赶来,走到门前便瞧见了桌上之物,那是象征着六皇子的身份,由不得他怀疑,赶紧叩首:“臣淮上郡郡守刘永庆,参见六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刘大人请起,”华宗平示意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就是被通缉之人。”
刘永庆一惊,看向通缉犯,见她神色如常的吃着饭菜,跟画像并不太像。不禁,很好奇她的身份,为何京城下了最严通缉令,还惊动了三公各下密令,竟然能与六殿下平起平坐。
“我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把她带回京城。”华宗平压低了声音,“有幸途经淮上郡,还望刘大人明日多派些人手,护送我至淮中郡。”
刘永庆在犹豫,他本以为可以抓到通缉犯邀功,兴冲冲的赶来,却被告知六殿下在此。如今,通缉犯近在眼前,不仅抓不得,还要护送。
“我也不想劳烦你,可是,有太多人为了千两赏银虎视眈眈,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她。”华宗平深深的叹了口气,“万一遇到刺客,使我在刘大人的管辖之地受了伤,或惨死,只怕会影响刘大人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