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寻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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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撵这块料出族,总也不能就这么惯着他吧。
“巫马元顺,如今举族俱在,你今日言行失当,身上的差使就先让你几位叔父分担,你去祭殿思过吧!”
族长说完,朝周围族人看一圈。
无人有异议。
巫马元顺知道当下不能再犯浑,垂着脑袋装悲伤。
族长交代给祭殿的侍从,领头走了。
那一大堆人刚走,巫马元顺就跳起来。
发作老子不行,摔打自己儿子不得,气得他使劲踹老树。
那脚还没蹬着树身,他就被两个祭殿的侍卫架住。
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得罪”,下手却极重,架着他的手铁钳子似的,箍得结实。
巫马元顺臂膀根立时又疼又麻,嘴里再骂不出声,只“嘶嘶”抽凉气。
这个老子做事的气度,的确不如他儿子,怨不得巫马惄最后嘱托交代的人,是孙子。
大花和木耳决定出去看看。
避着人,从树园南面出去。
巫马家实在庞大,两只用脚走,走了一天,才靠近外院。
可能人小腿短的缘故。
第二天两只就时不时踩着空步,行走到城中。
刚出了巫马家,周围都是高墙深巷。
又走了几条巷子,刚拐出一个弯角,左边墙上扑跌下一个人来。
三十来岁光景,不像是翘家的纨绔子弟。
倒像是
“你们俩看见我了?”
那人揉着脚腕子,坐着问两只。
“别装哑巴,说,看见我没?”
边说边丢开腿,把背后的包袱缚在胸前的疙瘩又紧了紧。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大花装着害怕,往木耳身后躲了躲,还拽住木耳的衣角。
“呵呵,乖!”
那人说着脚步轻快地路过大花和木耳,一伸手,塞给大花一把糖。
大花用手就着木耳的衣襟,兜住那把糖。
十来个小方块,用素纸包着。
木耳帮大花装在衣服口袋里。
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大花和木耳跟着他的方向,渐渐出了这片安静区,走进闹市。
虽是闹市,却不杂乱,想来紧挨着一大片权贵的家宅,这边的市场想杂乱也不容易。
只不过,虽然泥土路面都夯实过。还是有雨天车马走过后,压出来的深痕。
车辙印子定了道路的宽窄似的,店铺或者摊子分列两边。
大花和木耳边走边看,嘴里嚼着东西,嘴巴鼓鼓着。
两个小孩子,本不起眼,这边市场治安好,经常有权贵人家仆从的孩子出来逛。
只是两个走着走着,后面跟了一串孩子。
店铺里的人也时不时露出探寻的神色。
大花转身一看,那串孩子都眼巴巴瞅着她手里的糖葫芦。
这糖葫芦是大花拿果子出来,让木牛用它的雷火熬了糖做的。
她把最后一个金阳果做的糖葫芦,赶紧塞进嘴里,牵着木耳快步走开。
后面的孩子们就是临街店铺家里的,悄悄舔舔嘴,都被大人喊了回去。
到了另一条街,都是售卖花草的。
隔了几个花草铺,就是花盆、花架之类的。
有家卖花盆的,老板五十来岁,却满身暮气。
躺坐在一个大花盆里,晒太阳。
大花路过,不小心和他抬起的目光对上了。
这老板了无生趣的样子让大花觉得很悲伤。
掏出那个墙上下来的人给的糖块,放到他搭在花盆外的手里。
老板笑了笑,合上眼睛。
“你俩站住!”
刚走过去,后面就传来阻喝。
一扭头,那个墙上下来的人,正端着一摞花盆站在老板旁边。
“我们不认识你,没看见过你!”
大花笑嘻嘻地一说。
那人“噗嗤”一笑:“过来、过来,我也没见过你俩,今天有缘,聊会天,你们给我家老爷子糖吃,咱就聊几块糖的。”
木耳牵着大花走回去,把大花兜子里剩下的方块糖,都放到那人端着的花盆里:“那就聊这么几块糖的吧!”
说完还配合地舔舔嘴。
他嘴上是真的有糖渍,是那会大花喂给他吃糖葫芦粘的。
“嘿!你们兄弟俩?”
那人放下那摞花盆,又搬出两个平缓底子的,边说,边把大花和木耳抱着,放进花盆里。
“恩,我们哥俩。”
“偷跑出来玩的?”
“算不上偷跑出来,不过我俩是被拐的。”
木耳要么不说,一说就惊人。
“哎?那你俩这是从拐子那儿跑出来的?”
那人坐在两人旁边,给他家老爷子的后背那儿,又垫了一个枕头。
自己坐了一块砖,一边剥方块糖的糖纸,一边稀奇地问。
“恩,是从拐子那儿跑掉的,不过算不上离开拐子家”
木耳偏了偏头,很有点遗憾地撇撇嘴回答道。
“啊~哈,可你俩真不像被拐子磕打过啊。”
他边说,边就着糖纸,把糖块递在大花嘴边。
大花一抽胳膊,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咔嚓”咬了一个,另外一只手推了推他递糖的手,示意他自己吃。
“啊你俩这吃穿真不像被拐的孩子啊”
这个人可能是个“劫富济贫”的主,性格挺好,大花不吃,他就转手试着递给木耳。
木耳却一低头,咬了一个大花举到他嘴边的糖葫芦果子。
“嘿!我自己吃。”
他失笑地把手里的糖块一扔,抛着进了自己嘴巴:“这糖块一般人还吃不着呢,你们看这包着的素纸,那可是有名望的人家才用得起。”
那人边说,边又剥开一块,喂到那位老爷子嘴里:“你俩什么路数?算了,咱就聊这么几块糖的交情,不说那么深。”
“嘻嘻,大叔真爽快,您和我们说说,这地方哪儿好玩呗。”
“好玩的地儿?你俩孩子能玩啥,有钱吗?”
“我们想听人说话儿,人多的、热闹的地儿钱?”
大花瞅瞅木耳,装不懂。
木耳小眉头一皱,看回那人:“钱长什么样儿?怎么用呢?”
“嘿!这都不知道”
那人手一翻,手心展着他说的“钱”。
第130章 被挖心也叫风光?()
“这是金豆和银豆,能买好多糖。”
大花伸头看了看,发现是花生大小的金、银。
原来这边不用龙钱那样儿的,样式居然很普通。
那人见两个小孩居然不为所动,看来是见过大世面的。
又拿出几个小圆饼状的钱,这种钱一面光华,一面刻了几个字。
大花看着不像铜铸的,颜色发着深红色,像曾经见过的红砖色。
“嘿嘿,这个没见过吧,这个能换好多烧饼吃。”
“这些钱都怎么个花法?”
木耳想知道这个。
那人手里掂弄着那几个小圆饼的钱,挤眉弄眼地说:“刚才聊够了那几块糖的了,再聊几块钱的?”
木耳从袖子里掏出块三爪的龙钱,在手里摆弄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和那人换。
永盛洲的钱,用的久了,存在里面的魂儿渐渐就散了,最后都没了灵动劲儿。
此刻木耳手里的龙钱,只是雕刻着龙形的银币。
那人认出木耳手里的东西是银子做的,不是惯常见过的钱的样式,倒像有钱人家,做的银饰。
只是那雕工着实罕见,以他的见识,这得湴囍国最大的银楼里,才能见得着。
他眼神闪动,沉住气,等木耳喊价。
“阿弟,我们去附近的银楼或者当铺里,把这个兑钱吧。”
木耳一缩手就把那个龙钱收了起来,不和那人喊价,却招呼他弟弟走人。
“哎哎小兄弟,再聊会呗。”
“哈哈,叫你嘚瑟!”
一直和件大衣服一样,摊在那个花池子里的老板,嘲笑着自家儿子。
“呵呵,我就逗逗那俩孩子,您就爱看我出丑当乐子。”
“呵”
老板朝着大花和木耳走去的方向,翻了个身。
木耳领着大花,果真打听了银楼,手拉手地去换钱了。
银楼的伙计比一般人有眼力,都是被训练过的,见大花和木耳两个小孩子来,和对待常人一般无二,客气地询问过,来银楼打算置办物件儿呢,还是只是逛逛的。
木耳亮了亮龙钱。
还没说明来意,那伙计已经知道他俩干啥来了,把专门的伙计招呼过来,让两个跟着去。
被领着到了一楼一脚,伙计搬了两把椅子,把两个抱着坐好,又端了两杯水放到两个跟前,就又忙乎去了。
“两位小公子换钱?”
“是呢,掌柜的看看,我们能换多少钱?”
木耳说着,把银龙钱递给柜台里面的人。
那个掌柜的年纪也不大,最多四十来岁,接过银钱,仔细打量过:“这银饰做得精致,还不是湴囍国银器打制工艺,您是想换金还是换银?”
“掌柜都给说说?”
“换金的话我们银楼出二两金,换银的话给您优惠,二十五两银。”
“那能否一两金十五两银?”
“可以,要这么着兑换,您拿着也方便。”
掌柜的边说边从腰上提起一串钥匙,打开柜子下面的抽屉,拿了一两金子和十五两银子,拿一块棉帕包了,推到两人跟前。
一两金子是一块,十五两银子一块十两,一块五两。
“掌柜的,五两银能否分换一两的零钱?”
大花和木耳都不知道那种小圆饼的钱,这地方怎么叫,大花就试着让人家换零钱。
“妥当的,给二位换一两的?”
“谢谢掌柜。”
那位掌柜又把五两的那块收走,从抽屉里拿出小些的一块,估计是称好的。
先把银子给了木耳,又拿一块一两的,和旁边柜台的人,换了一包钱过来。
“小公子,一两银换一千饼红,您收好。”
原来那红色小圆饼的钱,就叫“红”。
怪不得,路过那些铺子,有的写着价格,都是多少多少红。
两个兑好钱,在一楼逛了逛,发现大部分柜台展示着金饰、银饰,不过做工真的和他们换出去的银钱不好比。
估计楼上有更精致的。
两个没多逗留,出了银楼,上了主街,去过茶馆,有人在茶馆中间的台子那儿,说书讲古,两个不知道人家这儿的典故,听的半懂不懂的。
有专门的戏院,在外面听到“咿咿呀呀”伴着丝竹之声,也是半句也听不分明。
真和那人说的似的,他两个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虽然赶着只贪图吃的年纪,可他俩又不吃这地方的东西。
算是逛了回街,两个意兴阑珊地往回走。
他俩没准备在外面住,木牛嘲笑他俩说等什么发芽那会,两个就决定暂时要安身于老树了。
木耳牵着大花,小兄弟俩歪歪扭扭着,又走回卖花盆的那家临街铺子去。
招逗两个的“劫富济贫”侠没在,有客人上门,老板终于离开那个花池子,确定了订货人的住址,和人家讲好了隔天送过去。
送走客人,见小兄弟俩转了回来了,懒洋洋地往花池子里一摊,靠着池壁,看夕阳。
“老板,聊几饼红?”
大花觉着这边人管钱这么个叫法有意思,一有机会就在嘴里念。
“呵,自己捡花盆坐你俩想聊啥?”
大花和木耳搬了两个小花盆,倒扣着,放到老板脑袋这边方向的花池子跟前。
大花坐稳当了,很豪气地把手里的十个红,拍在老板搭在池子外头的手心里。
“哈哈小哥俩有钱人!”
老板难得的觉着有趣:“你们俩外地人吧?”
“恩,很外很外很外很外的外地人。”
大花双肘托在花池子边上,脸搁到垫着的双手上,张着双眼听。
老板把那十个红扔在肚子上,感叹了一句:“哎老板我要是有孙子的话,也有你俩这么大了。”
“老板也想抱孙子?”
“呵~我都马上去湖里的人了,还指望什么孙子。”
“去湖里?”
木耳不解。
“湴囍国知道?”
大花和木耳都点点头。
“贵圣湖知道?”
木耳迟疑着没点头,大花点了一下又摇了摇。
“果然是很外很外很外的外地人,贵圣湖听过,但不知道怎么游玩是吗?”
“那是游玩之地吗?”木耳问老板。
“哈哈”老板笑得都流出了眼泪:“我们这儿啊,人老了,就都去贵圣湖,贵圣湖算得上是我们的丧葬之地。”
“怎么个送法?”
大花想着巫马惄,那个不就是被带走去了什么贵圣湖?
“怎么送?国中有专人接送。”
老板有点心灰意懒的晦暗,只是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只是慵懒的有了睡意而已。
“像巫马家的巫马惄那样吗?”木耳和大花一样,都好奇巫马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忽然一睁眼。
“巫马惄倒也不是谁都像他那么风光。”
“被挖心也叫风光?”
大花皱眉道。
第131章 仙使又是怎么回事?()
大花一句“挖心”疑问,把老板给惊得坐了起来。
“小孩子家家,哪里听来的闲话”
老板边说,边四下里张望一番。
好在他摊卧自家花池子日久,周邻都知道他散漫,没人注意这里。
加上大花和木耳紧挨着他说话,根本没传多远。
“巫马家那是湴囍国的支柱,人家家主如何祭礼,咱们小百姓如何知道,快别议论这些,你俩的红钱拿走。”
老板看看没人留心,张罗着赶这小兄弟俩走。
大花和木耳怏怏不乐,站起来垂着脑袋准备走。
“嘿嘿,这小哥俩,是不是惦记大叔我,怎么又到我家来了?”
那位“劫富济贫”侠、这家老板的儿子,掂着个空扁担,从街那边儿走回来。
看样子是去送货来着。
“大叔,老板撵我们走,说好聊几饼红的。”
大花噘着嘴回话,还不忘用这边的那俗语,又在嘴里过一遍。
老板又和一条懒悠悠的大蟒似的,摊回花池子里,不再搭腔。
大侠瞥了眼老板,冲大花和木耳勾勾食指。
“走,去我家铺子里坐坐,我家老爷子爱清净。”
大花和木耳“恩恩”应和着,蹑手蹑脚的跟着大侠进了铺子。
铺子不大,除了一张柜台算账,剩下的地方,都搭了架子,一个上面摆满了各色陶片,另外的都和街面上似的,放满了成品的花盆。
“去院子里。”
这种铺子都是前店后家,有的后面接着就是住屋。
大侠推开后面的门,后面居然是个小院子。
五六米深,再后面两间房,左厢见缝插针地栽了一畦菜,右厢搭了一个简单的灶房。
“大叔,你家小是小,可配置的真全乎。”
大花想不来那条大蟒还会种菜,感觉他能支应店铺生意,已经很对得起他儿子了。
“那是!都是我摆弄的,我爹爱清净,不嫌我繁琐就是了。”
大侠边说,边从灶间拿了矮桌椅出来。
让大花和木耳先坐了,他又搬出一套茶具来。
“大叔,我们俩不喝。您别忙乎了。”
大花看出这位大侠,是个内心精致的人。
“喝不喝的,摆个样子也算。”
大侠不计较那些,手法娴熟的,已经沏了一壶,给三个小茶盏斟上。
往后一靠,把热热的茶水顺下肚去。
惬意地“嘶”了一声:“怎么着,聊几饼红的?”
“恩,大叔,聊几饼红的!”
大花对这句俗语有点着迷,有空就说。
“想听啥,说!”
“想听贵圣湖的故事。”
木耳边说,边端起茶盏,闻着茶气。
“呵,是不是说闲话,恼了我家老爷子了没事儿,叔给你们说。”
大侠给自己又斟了一盏茶,又一口全吞了,喝得心满意足,放下茶盏,开始给两个外地小孩讲故事。
贵圣湖是真的湖,原来叫什么不知道,风俗里成了丧葬之地后,就取名如此了。
他们的丧葬风俗很特别,病死的、夭折的人,都烧埋了事。但是年老了,到了六十岁,就送到湖里去。
风俗来讲,去湖里是喜事,每家请送了老人去贵圣湖了,不管贫富,都会办个祭礼,亲朋会来道贺。
“到了六十就送?没死怎么办?”
大花掐住这个岁数点儿问。
“就是活的才送贵圣湖呀,死了的就烧埋了。”
大侠咂咂嘴,从灶间翻出一把果干来,放到桌子上,当茶果吃。
大花和木耳有点沉默,想起来逛了一天,大街上人来人往,还真没见着太老的人。
就前边懒蟒似的老板,也只五十来岁的样子,就已经是老爷子了。
“我家老爷子自我娘去了,他打点着烧埋完,就心灰意懒,等着我往湖里送了。”
“为什么非得送湖里去,不去不行吗?”
“不行,各家各户的人口,都在城里府衙有存录,谁家添人了,减了吃饭的嘴了,都记得清楚着呢。”
大花忍不住问:“那去湖里是有别的活法不成?”
“呵呵,有啥活法,贵圣湖有湖宠,送进去,能马上被湖宠吃了,就是一家子的兴旺之兆,难道是去湖宠肚子里找活法不成?”
大侠一边嚼干果,一边满不在乎地说。
“啥是湖宠?”
“若有人不愿赴死呢?”
大花和木耳同时问出声。
大侠正抬抬下巴示意两个吃干果,听了这俩的问话,心里说,老爷子看人够准啊,这俩别说是外地人了,问的话听起来,说他俩是外洲人都行。
大侠有点嫌弃地撇撇嘴:“你俩咋啥都不知道?”
“不知道会被嫌弃吗?聊一百饼红行不行?”
大花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推推木耳,让木耳掏钱。
“呵呵,不嫌弃不嫌弃,你俩都没把我翻墙出户的事儿嚷嚷给别人,我嫌弃的着吗?”
大侠被大花逗的一乐,调侃着弹着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