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舞芳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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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皓微微一笑道:“就在刚才。看你正忙着,就没打扰你。你先忙吧,不用管我,我在这边坐着就好。”
“你稍等,我一会儿就好。”柳文悦拿起账本走到王掌柜那儿,“这个月的账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细小的地方,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这里,还有这里。”柳文悦把应该留意的地方一一指给他看。
“小姐,早上新来了一批货,在库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走吧。”柳文悦转头抱歉地看向月皓。月皓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去忙,不用招呼他。
王掌柜跟着柳文悦去了后面的库房,留下一个小伙计招呼月皓。
月皓把小伙计叫到跟前,问道:“一直都是你家小姐在管账吗?”
“是的。听掌柜的说,小姐从小便跟在老爷身边,帮着打理生意。前几年,老爷更是把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了小姐,自己享清福去了。月少爷,别看我家小姐是女子,她可厉害着呢。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我家小姐算账更快更准的人。还有啊,小姐做起生意来,眼光之准,决策之果断,方法之独到,一点儿都不输我们老爷。”小伙计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放着自豪的光芒。看来,他极其崇拜柳文悦,就差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过了一会儿,柳文悦抱着两本账册走了出来。“抱歉,皓哥哥,让你等这么久。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边走边说吧。”
月皓跟着柳文悦出了门,道:“上次那顿饭出了点意外。我这次是特地来邀请你一起吃饭的。不知道柳小姐肯不肯赏光呢?”
柳文悦却有些为难地说:“吃饭啊,恐怕不行。我答应了我爹,今晚陪他吃饭的。”
月皓淡然地一笑:“这样啊,那就改天吧。”他见柳文悦歉疚的表情,半开玩笑地道,“看来我真是没福分呢。我呀,都有些羡慕你爹和凌蓝了。”
“不用羡慕他们。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到我家吃饭吧。我爹一定很高兴的,他……”说着说着,柳文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唰”的一下红了。月皓话里隐含的意思,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她低着头,把怀里的账本抱地紧紧的。她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继续低着头,慢慢地挪着步子。
倒是月皓看着她的羞涩,玩味地笑了。不忍心再逗她,就岔开话题道:“为何把这些账本带回去?”
“哦,这是洛阳和长安的分店今早送来的账目,没来得及看完,就带回家看啊。”柳文悦终于摆脱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长舒了一口气。
月皓正有话要说,柳文悦却冲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男子喊道:“罗尹。”
那个叫罗尹的男子转过身来,见是柳文悦,连忙快步过来,对她行礼:“小姐,您叫我?”这个罗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一身粗布青衣,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样子有股傻傻的憨直。他手里提着几包药,似乎是刚从药铺里出来。
“你娘的病好些了没?”
“有劳小姐挂心,我娘她好多了。”罗尹看着柳文悦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大夫说,再服几贴药,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好生照顾你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小姐,我娘说了,她不用我照顾。她一直让我好好报答小姐和老爷的救命之恩。我打算听我娘的,明天就去山庄里工作。”
“不用急,先等你娘好起来再说吧。”
“这么久以来,都是小姐在帮我们,而我们却什么都没做。小姐,再这么下去,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我娘说,做人不能知恩不报。今后庄里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我有的是力气。”
“那好吧,你明天就到我家去,柳管家会安排你的工作的。”
“好嘞。”罗尹憨憨地笑着。“我娘知道一定高兴。”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替我向你娘问好。”柳文悦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小姐,我就先回去了。您一路当心。”说完便乐呵呵地走了。
月皓看了一眼罗尹的背影,道:“悦儿,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崇拜你呢。”这已经是今天他见到的第二个恨不得把柳文悦当神拜的人了。
“哪有?皓哥哥,你别取笑我了。我只不过帮了他一回而已,没想到他这么上心。”
“怎么回事?你帮了他什么?他刚才好像有说过什么救命之恩的话。”
“大约半个月前吧,我路过赌坊,看见他被一伙人围着殴打,就救下了他。问过之后,知道他是因为赌钱输了,在赌坊闹事,才被打的。他家境贫寒,又自幼丧父,她娘省吃俭用把他拉扯大,却落下了一身的病。他为了给他娘治病,欠了人家的钱。债主来讨债,他没钱还,就在别人的教唆下,带着仅有的四钱银子,去了赌坊。后来我就给了他些钱,并教了他一个方法,让他把输掉的钱赢了回来。”
月皓禁不住问道:“直接给他些银子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帮他赌钱?”
“你想啊,罗尹是个直性子,脑子转不过弯来。他把钱输在了赌场,不赢回来,肯定会耿耿于怀。帮他赢回来,解了他的心结,他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啊。”
月皓不由自主地看着她,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细密,连别人细微的感受都照顾到了。“那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稳赢不输的呢?”
“很简单啊。赌坊赌钱,无非是压大小。我就让他随便压,第一次压一钱,第二次压一钱,第三次压两钱,第四次压四钱,第五次压八钱,如此类推。这样即使前面输掉了,只要后面赢一次,就能把前面输掉的钱一并赢回来。然后再从头开始。如此这般,就保证不会输的。当然,前提是庄家不出老千。”
“出老千?”
“就是耍诈。”柳文悦解释道,“他把钱赢回来之后,我帮他还了债,请了大夫给他娘看病,就只这样而已啊,没什么的。”
月皓惊讶于柳文悦那种施恩不图报的善良的同时,更惊讶于她的算学才能。“悦儿,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我不禁又要说佩服你了。”
“哪里,皓哥哥你过奖了。”嘴里谦虚,其实心里很得意。那是当然的嘛,她的亲生父亲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高级电脑工程师呢。有这么好的遗传基因,她的算学天分能不高吗?虽然,她并不清楚所谓的电脑工程师究竟是干什么的,至于那个什么遗传基因,她就更不懂了。其实,这个连她妈妈凌蕊也解释不清楚。
“皓哥哥,我今早在瑞祥布庄订了一匹布料,我去拿,你等我一会儿。”瑞祥布庄也在平安街上,离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只有几十步路。
“就是专门生产御用丝绸的瑞祥布庄吗?”
“是啊。杭州的丝绸可是出了名的,而瑞祥在丝绸界的地位一百多年来一直无人能及。它可是我们杭州的骄傲呢。啊,到了。麻烦皓哥哥等我一下。”
月皓不解地问:“为何要亲自去?让他们送到府上不是更省事吗?”
柳文悦笑笑道:“亲手挑的才更显珍贵嘛。”
月皓看着柳文悦的背影,目光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柳文悦在月皓眼前挥着手,“皓哥哥?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哦,没什么。”他迅速掩去眼中的情绪,恢复那种如春风般柔和的表情,温柔地道:“我来帮你拿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文悦把那匹大红色的丝绸交给月皓。
“大红色的,是给你姐姐买的吧。”
“对啊,给姐姐做嫁衣用的。还有凤冠,珠钗,吉祥结,平安果……好多好多东西呢。每一个细小的东西,细微的角落都马虎不得的。要不是府里的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提点,我恐怕早就忙得晕头转向了。本来我还想亲手给姐姐做件漂亮的嫁衣,再绣个鸳鸯枕呀鸳鸯被什么的,可惜我不会,就只好请人帮忙了。不过布料和其它的材料我还是想自己来挑。”虽然柳玉英和她的关系不太好,可是她真的很珍惜她们之间的姐妹情份。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要成为姐妹,她们需要几世的修行啊!芸芸众生,这种宝贵的缘分,又怎么能不珍惜呢?
“哦?原来你也有不会的呀。”月皓以戏谑的口吻道,“方才看那两个人恨不得把你当神来拜的表情,我还以为柳大小姐无所不能呢。”
“皓哥哥,这回你可错喽,我是柳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嘻嘻。”故意突出“二”,想取笑她,门儿都没有。柳文悦得意地看着被将了一军的月皓。月皓此时正抱着布匹,走在她的身边。此情此景,柳文悦不禁联想到妈妈曾经讲过的,二十一世纪的情侣逛街的情景。女孩子通常都是两手空空,满面春风。而男孩子就惨了,不仅得跟在旁边当“钱包”替女孩子付账,还得当免费的劳动力,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不能有丝毫怨言,要装出一副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如今她和月皓的样子就有些像呢。
“悦儿,为什么盯着我发呆?”
“啊?噢,没事。”柳文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掉过头去不再看他,好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怎么了?怎么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呢?情侣?难不成……立即打住。不能再想啦!不能再想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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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一转眼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吧?”美丽高贵的女子端坐于上座。平日里精心的保养再加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的真实年龄。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再配上一身黑色的丝绸宫装,更凸现出主人尊贵庄重的身份。
柳元崇恭敬地道:“夫人可折杀草民了。草民怎当得起夫人这个称呼?”
女子微微的笑了下,道:“柳大哥客气什么?我们就快成为亲家了。”
“英儿能叫我一声爹,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不用再说了……”
“以后,英儿这孩子,就麻烦夫人代为照顾了。”
女子叹气道:“说起这桩婚事,本来早两年就想着办了的。可惜天不遂人愿,侯爷英年早逝,念儿重孝在身,我就把这事给耽搁了。真是委屈了英儿那孩子了。”
柳元崇连忙道:“夫人言重了。英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理解您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说起英儿这孩子,要不是她,我可能就见不着你了呢。”
柳元崇先是一惊,然后问道:“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和念儿去洛阳老家小住,在城外的树林里遇见一伙儿山贼,当时念儿正好不在我身边,多亏了一个女孩儿救我。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就是英儿呢。前两天在街上碰见,听贵府的刘掌柜叫她小姐,才知道她就是心恬的女儿,柳家的小姐。当时因为有急事要办,就没有上前相认。对了,她当时为了救我,手臂上还被山贼砍了一刀呢。不知道好了没有,碍不碍事?”
“噢,”柳元崇似乎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没事了,有劳夫人挂心。”
“英儿在家吗?我想见见她。大婚之前,念儿不能见,我这个未来婆婆见见,可是没问题的。”
“这个……”
“怎么了,她不再家吗?”
“不是的。”柳元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道,“夫人见到的,并不是英儿。”
……
[上卷 春逝·平地波澜:第四章 造化可能偏有意(上)]
晚饭后,柳文悦抱着一个包裹走进柳元崇的书房。“爹,这是请齐师傅给姐姐做的嫁衣,您看看。”
柳元崇打开包裹,看了看那细密的针脚和精美的刺绣,又试了试那光滑的手感,微笑道:“不错,英儿一定会喜欢的。”
“爹,我们一起给姐姐送过去吧。见到爹,姐姐会更开心的。”柳文悦说着,收拾好东西,也不等柳元崇回答,就拉着他往外走。
“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柳元崇宠溺地笑笑。
“对了,爹,昨天洛阳和长安送过来的账本,我看过了,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几笔大生意的账目对不上数。可是,这两天忙姐姐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哦?明天你把账本拿过来,我看看。”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柳玉英所住的梅院。房里点上了灯,房门开着,一直照顾柳玉英的丫环晓霞似乎刚从柳玉英的房间出来。
“晓霞,小姐歇下了吗?”柳元崇问。
晓霞见是他们,就赶紧行礼道:“还没呢。”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柳元崇摆摆手。
柳玉英坐在梳妆镜前出神。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手里的檀香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瀑布般的黑发。
柳文悦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姐姐,爹来看你了。”
柳玉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过头,叫了一声“爹。”然后才慢慢站起来。
柳元崇看见女儿的态度,先是微微皱了下眉,但还是慈祥的微笑道:“英儿,这是城里有名的裁缝给你做的嫁衣,来,快试试。”他接过柳文悦手里的包裹,递给柳玉英。
“爹您费心了。我看就不用试了吧。”柳玉英淡淡地回了一句,还是以原来的姿势站着,并没有要去接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柳元崇的手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继续下去。
柳文悦见此情景,一手拿过衣服,一手拉着柳玉英的手就往里间走,“姐姐就试试嘛,我来帮你啊。”柳玉英无奈地被她拉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换好衣服的柳玉英又被柳文悦拉着出来。“姐姐你好漂亮啊!快出去给爹看看。”
柳元崇打量着身着红装的女儿,点头笑道:“真的很美。都说女儿出嫁时是最美的,果然所言非虚啊。”
柳文悦一边细心地替她/炫/书/网/整理(。。)衣角,一边道:“下摆好像长了点儿,明天让齐师傅给改改。反正来得及,还有两天呢。”
“不用麻烦了。”柳玉英依旧是淡淡的口吻。
“那怎么行呢?成亲可是人生大事,半点都马虎不得的呢。柳家大小姐要出嫁,就一定是咱们全杭州城最美丽的新娘。”
柳玉英并不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地去里间换了衣服出来。然后看了一眼柳元崇,行了个礼,道:“爹,女儿累了,您请回吧。”
“那你早些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柳玉英的这种态度,柳元崇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依旧是和颜悦色的。
柳文悦拿起衣服,道:“姐姐,我会让齐师傅赶紧把这嫁衣改好送过来的。你就放心吧。”
等他们二人出去后,丫环晓霞端着一碗茶粥进来,看到柳玉英正凝视着手里的木梳出神,就轻轻地叫了一句:“小姐,您要的茶。”
“放着吧。”柳玉英依旧没有动。
晓霞把茶放到桌上。“小姐,晚上还是不要饮茶的好,容易失眠的。”
“晓霞,你说我娘的梳子好看吗?”她摩挲着手里那把精致的木梳。梳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两面都刻有精美的图案,一面是富贵花开,另一面是鸳鸯戏水。最奇特的是,梳子的每一个齿上,都刻有一个小小的“音”字。
柳玉英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她问了那句话,还不等晓霞回答,便又继续道:“这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这里所有的一切,跟我都不再有任何关联。”
“大小姐,您这是何苦呢?”晓霞接过柳玉英手里的梳子,给她梳头,“晓霞从小就跟在您和夫人身边,眼看着夫人郁郁而终。如今小姐您也是这样。晓霞心里头好难受。”
柳玉英转过身,搂住晓霞,轻声道:“晓霞,不会了。这种日子,我们已经熬到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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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清脆的歌声,叫醒了整个樱院。樱花差不多落尽了,叶子也开始茂盛起来。清晨的粉色霞光透过樱树的枝叶,落满了整个院子。
今天是柳家大小姐柳玉英出阁的大日子,柳家上上下下天还没亮就忙活了起来。而此时,本该在姐姐那里帮忙的柳文悦却坐在院子里,托着下巴发呆。
姐姐就要出嫁了呀,总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那些年少无知的日子还在昨天,可是今早醒来,姐姐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呀。出阁,以前总觉得这是一个十分遥远的名词,可是如今,它就实实在在的摆在自己的眼前了。
其实,按照唐朝的习俗,女子在十五六岁就该嫁人了,柳家的这两个女儿都能算老姑娘了。可是,因为柳玉英和李念订有婚约,而三年前李念的父亲病故,李念为了给父亲守孝,就把这婚事给耽搁了。至于柳文悦,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她才不会同意古代的这种早婚的观念呢。况且,柳文悦虽然不是柳元崇的亲生女儿,柳元崇却很宠爱她,也舍不得让她那么早就嫁出去。
“出嫁?”柳文悦自言自语,顺便换了另外一只手继续托着下巴。她将来的相公会是怎样的人呢?她绝对不会像姐姐一样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柳文悦要嫁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啊……奇怪,她怎么想着想着,想到月皓了?这几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起皓哥哥,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情景,总是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自己到底怎么了嘛!
“怎么会这样呢?”柳文悦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下巴垫在手上。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她撇撇嘴角,懒洋洋地道:“蓝,干吗呢?”
凌蓝在她旁边坐下。“怎么知道是我?”
“废话,在这个家里,敢站在我身后这么久不吭声的,除了你还有谁?”她坐直身子,看着凌蓝。“蓝,问你个问题。”
“表情这么严肃。什么,问吧。”
“如果让你娶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为妻,你会同意吗?”
凌蓝稚气未褪的脸上浮起一抹吃惊的神色。
柳文悦看着凌蓝,见他不说话,笑笑道:“算了,小孩子,问了你也不懂。我怎么也想不通,小侯爷李念根本连我姐姐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