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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罪妾-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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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刻,她体内舒畅起来,他才住了手,将她放平在床上,并自袖中取了一粒红色的丹药喂进她的嘴。

  “你到底是谁?”她虚弱躺着,看到男子长发披肩,故意将脸背着月光。

  “你休息便是,别担心我会伤害你。”他不肯答,帮她盖上被子,静静站在床边:“今日在盘龙江边的事我都目睹了,三王爷下手狠毒,为人奸诈,日后你跟他少接触为妙。”

  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竹叶清香,笑道:“公子,你我素未平生,何以要救我?”

  “我不会救一个素未平生的人。”他在暗夜里微微笑了下,披散的墨发和如雪白衣将他衬得宛若神祗,长身玉立中带着玉树临风,比擎苍那身冰冷的白来得温文尔雅与风流倜傥,“你只要记得我认识你就好,日后如果我能常伴你左右,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告诉我你的名字!”她可不希望是擎苍!

  “陌上公子!”衣袂翻掀,在她这里来去自如。

  男子一走,室内的灯就亮起来了,善音披着衣裳,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来:“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撑起身子,望着门外,早已寻不到那男子身影,又不便跟善音说,道:“刚才又吐了些血,你明日将这帐子折了洗洗。”

  “主子,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善音去请示爷,省得憋出大病来。”善音丫鬟又急了。

  “少乌鸦嘴,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她笑了笑,将身子坐起,背靠床头,“翩若的伤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不过体内的毒差不多都逼出来了,现在爷将她安排在满庭楼静养。”

  三日后,满庭楼的翩若醒了,府里的丫鬟嬷嬷对这个扬言不放弃少主、又为少主挡毒针的女子充满了好奇,皆围在楼外翘首以盼,对乔管事带着云氏夫妇走进楼里指指点点。

  她坐在湖心凉亭,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笑痕。刚才爹爹和大娘从她面前经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扬着下巴趾高气扬跟舅舅走了。

  是,翩若这一举措的确引起了凌弈轩的注意与改观,但多久后能娶,还是个未知数呢!

  善音在旁边打初生的荷叶,盯着那三道背影,冷声道:“云老爷和云夫人的作为着实太可气,翩若是他们生的女儿,主子你也是呀,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嫁进来都是福气……”

  她诧异看向这个丫鬟,才发现这个冷冰冰的女子有了丝人情味,启唇笑道:“善音,你家中可有姐妹?”

  “只有一个弟弟,不过在六岁那年得天花死了,后来爹娘相继去世,善音就入府为婢,签了终身卖身契。”

  “我也是。”她笑道,水眸中带着淡淡的涩:“亲生爹娘相继去世,唯一的姐姐也死在他人剑下,如今只剩我,在这府里度过下半生。”云浅也从此失去踪迹,如何寻都寻不到线索,也不知是生是死。

  “原来主子是收养的。”善音微微惊讶了下,手捧青绿的荷叶,呈过来:“主子,这些都是湖中最鲜嫩的荷叶,煮粥一定很清香。”

  “这些不是用来煮粥,而是用来入药。”她眉尖若蹙,捋袖拈起一片荷叶:“善音,将这荷叶梗取了,在水中放些黑豆粉,熬成浓汤端过来。”

  “有什么药用?”

  “去做就是了。”

  “是。”

  不大一会,黑糊糊的浓汤被端过来,她放置在食盒里,提着走向翩若静养的满庭楼。此刻,云氏夫妇刚刚离去,翩若正坐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的脸蛋和左肩处。听到丫鬟通报,忙将衣裳拉上,脸上换上高傲的笑。

  “哟,是什么风把侧夫人吹来了?”声线圆润,身子明显是复原了不少。

  “你气色看来不错。”她回以一笑,让善音将食盒里的汤药取出来,对翩若道:“这是我特意让人熬制的回颜汤,不仅能让伤口结痂不留疤,还能除尽体内余毒,你试试看。””

  翩若瞥着那碗浓汤,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喝你的这碗汤药?”

  “你怕我下毒?”她用眼神示意善音将碗搁在桌上,朝翩若走过来,盯着她那双眼睛,“我也是喝这碗汤驱除体内的毒素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你看我们中的是同样的毒,虽然我只是在给你吸毒的时候“不小心”

  吞下一口毒血,但没有人给我逼毒,我只能用药物逼出来……”

  翩若脸色微微变化,唇一咬,冷道:“少主已经帮我将体内的毒全逼出来了,并准备了不少补养和回颜的药材,你的这碗回颜汤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爹此刻在少主书房会见少主,可能在商议三个月前那场被人故意调包的婚事呢。你猜少主会休了你,还是让你做小?”

  “那我先在这恭喜你了。”她温婉笑笑,没有接翩若的针锋相对,带着善音走出满庭楼。

  “主子,你明知她不会喝的,为什么还要送来找气受呢?”善音跟在后面。

  她站在廊下,望着琼花树上凋落的洁白琼花:“原来她也是怕死的……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做人不必太绝,她如何对待别人,别人也会怎样对她!

  这次我命大活下来了,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主子……”

  “好了,不说了。”她捏捏善音的手,示意她垂首恭立。她自己也微微颔首。

  原来是凌府的男主子带着管事和云氏夫妇急匆匆往这边走过来了,身后还跟了满庭楼里一个一脸急色的小丫鬟,小丫鬟一见到立在廊下的两人,叫道:“爷,原来侧夫人还在这里,正好进去对对!”

  “对什么?”善音瞪那无理黄毛丫头一眼。有奴才这样用手指着主子的吗?

  “翩若主子突然肚子疼,侧夫人才刚刚进去送药……” 小丫头仗着有男主子撑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刚才侧夫人还说下毒什么的……”

  听到这句,已有三日不见的男人眸光闪烁了一下,笑看向轻雪:“下毒?”笑意冷冷的,带着微微的不可思议。

  “爷,主子只是给翩若送药,翩若说担心下毒不敢喝……”

  “翩若的担忧是对的。”男人睨急于解释的善音一眼,笑意更浓,眸中也更冷,对着她道:“三日前那一刀差点插近去了,今日又来个下毒,你的花样可真多。翩若碰上你,算是倒大霉了,呵。”

  “你碰上我,这辈子也别想有舒坦日子过!”她对他冷笑,清眸中有丝痛苦一闪而过,“是你执意将我们绑在一起的,我和她,这辈子只能是死对头。既然是死对头,那定是要斗得你死我活的!从小时候的玩伴到白杨,再从白杨到你,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上心了,但是,你现在也是我的夫君,是那个在红烟山上毁了我一生的人,我可以不爱你,但绝不容忍她再这样肆无忌惮!”

  “如果我执意娶她呢?”他为她的某句话微微动了下眉峰,眸底一冷,和她较起劲来:“我可以不爱你?呵,就冲你这句话,我是非娶她不可了……我不需要一个不爱我的女人,特别是你们姓慕的女人!”

  她眉尖一蹙,笑道:“既然爷不需要,那便宠爱翩若去,妾身在这里恭送。”

  他钢牙一咬,剑眉沉了下,冷冷盯着她。

  满庭楼的小丫头见爷在这里和侧夫人拌嘴,忙出声道:“爷,翩若主子怕是不行了……”

  “我们进去!”他这才记起正事来,对她道:“你也进来!”冷冰冰一眼,大步踏进满庭楼。

  只见翩若一脸苍白,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把床上的枕头,锦被都扯下去了。

  “翩若!”云氏夫妇急得一声大呼,慌手慌脚扑到床边,抱住他们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好好的……翩若,翩若……”

  翩若只是咬着唇,一把将他们推开,抱着肚子从床上滚下地毯,使劲乱抓。

  云氏夫妇急了,怒气冲冲走到轻雪面前,狠狠抓住她的衣襟:“你到底把翩若怎么样了?你这个孽障!快把解药交出来!”

  轻雪早料到会有这一出,眸子看着站在一旁冷冷盯着他的男人,冷道:“你们都认为是我对她使了毒?”

  男人眉心明显拧了一下,眸子渐渐深邃,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而服侍翩若的丫鬟却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翩若主子之前一直好好的,还对奴婢们有说有笑,可侧夫人刚走出门的前脚,主子就突然喊“肚疼”…… 这个过程,只有侧夫人接触过翩若主子……”

  丫鬟这样一说,云氏夫妇更急了,恨不得改为掐轻雪的喉咙,吼道:“本来当初该是翩若嫁进来的,如今你沾她的光嫁进来了,为何还不肯放过她呢……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被白杨带去京城瘦了一大圈,你就行行好,看在姐妹情分上拿出解药吧,算我们俩老求你了……”

  她一把扯开那双勒住她的手,笑道:“女儿怎么敢让爹爹和大娘跪求呢,这样会遭天打雷劈的。爹爹刚才也说我是沾翩若的光嫁进来的了,有这样一个好姐姐给我庇护,我喜欢还来不及,又如何会下毒手!”

  她看向旁边的高大男人,继续笑:“三日前爷给翩若逼毒的时候,没发现她的身子有什么异样吗?我是有办法救她,但是她必须将我送的这碗汤药喝掉!”

  “你这个不孝女!”云氏夫妇这下嘶吼起来,爬过去心疼的抱着他们的宝贝女儿,又是拍又是哄,竟是老泪纵横起来,“你今日是不是要毒死她才甘心?!少主,你不要听她的,她会害死翩若的,刚才翩若闻到这药味就痛成这样了,一碗喝下去那还得了!”

  男人与她默默对视,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似在思考。

  她看着他沉默的模样,知翩若在他心中已有了一点分量,定是不敢轻易拿来冒险的,遂看了地上浑身湿透的翩若一眼,不急不缓道:“她已经痛得快没有知觉了,与其这样大夫束手无策的拖着,不如与我赌上一赌。你们不是说我下毒害她么?那我就是要让她将整碗毒药喝完,再来救她!”

  “你这个恶毒女人!”他一把抓住她的腕,脸上铁青,利眸如钩:“别得寸进尺!”

  “我……我不喝……”翩若牙齿直打架,瑟缩着身子,使劲推着云氏夫妇,“就是这碗药让我腹痛如绞,假若我喝下了,定是必死无疑……”

  “翩若,你也怕死呢。”她咯咯笑了两声,绝美脸蛋上愈加轻快起来,“如果不想死,就喝下这碗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毒药,不然,你就等着绞痛而死!”

  “够了!”他一声厉呵,眯着眸,耐心尽失:“你犯不着如此折磨她…

  …我最后问一遍,解药你给是不给?”

  “我也最后说一遍,如果她不喝这碗药,就等着绞痛而死!”她冷冷瞪着那张铁青的脸,双唇颤抖了一下,声音却渐渐平缓坚定:“她的腹痛不是因为这碗药……”

  “翩若!”云孟亭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翩若你醒醒!醒醒!少主,翩若快没气息了……”

  他脸色一变,连忙疾奔上前,伸指去试翩若的鼻息,而后回头朝她吼:“解药!”

  “喝那碗药!”她坚持,突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好刺眼,“只有这碗药……”

  “该死!”不等她说完,他掌风暗起,一掌朝那张倔强清冷的脸蛋劈下,却又陡的收住:“给她喂下这碗药!”此刻他才看清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自私自利与有仇必报,既然她要当着他的面这么肆无忌惮,那也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于是很快,那碗药又朝她嘴边送过来,丫鬟执意逼她喝下。

  “少主,主子身上有伤…… ”善音丫头在旁边急得叫开了,忙上来帮着将那药碗扯开,跪在地上道:“昨日主子帮翩若吸毒时不小心…”

  “不小心吸了口毒血?”他半眯眸冷笑,心头窝着浓浓的怒火,“如果是这样,那她现在为什么还好生生站在这里?”

  “是,主子自己将毒血吐出来后就好了……”

  “自己吐出来?”他剑眉一挑,显然是不信善音的话,冷冷接过丫鬟手中那碗药,改为自己掐着轻雪的下巴,紧紧的,“如果你真有本事自己用内力逼毒浓,那就逼出现在给你喂下的这碗毒药。这碗药是你为翩若准备的,那我就将它赏赐给你!”

  “它是毒药!”她突然敛去眸中的笑,认真看着他:“这一碗毒药吞下肚,我会毙命,你相信吗?”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用这种目光看她,着实愣了下,却道:“不相信!”

  手上用力,将那碗浓黑的汤罐一口入她嘴里。如果是毒药,她刚才又为何那么坚持让翩若服用!这个女人,愈发不懂得在他眼皮底下收敛!

  “是吗?”她双眸绝望一闭,突然软下所有的挣扎,任他灌一口汤药入她的嘴。霎时,她紧抿的红唇唇角沁出一条细细的血痕,绽放成一朵红艳的花:“我说过,这是毒药。”

  “该死!”他这才猛的一惊,俊脸血色尽失,而后惊慌失措抱起她,“既然是毒药,为什么要逼翩若服下,这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催命符,你活该!”

  她软软靠在他怀里,虚弱闭上秀眸,不想说话。这一碗汤药里加了微量水银,对她来说,是毒药,可是对于肚子里被放了水银甲的翩若来说,却是解药。她早料到翩若为防着她不肯喝的,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做的这么绝。

  [VIP]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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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口水银毒并无性命之忧,吃了些鸡蛋清,用内力将残留物快速逼出来后,轻雪青白的脸色便恢复了一些。

  凌弈轩看着那双清眸紧闭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愧疚。谁也想不到,这真的是一碗毒药,如果翩若真的被逼喝下,岂不是他铸成的大错!随即,他的心头莫名恼怒起来,冷冷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将她扶回房!”

  他并不是为翩若心疼,而是为这个女人的毒辣恼怒!

  轻雪睁开虚弱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被善音和另一个丫鬟掺出了满庭楼。

  而这个时候,翩若已经昏迷过去了,云氏夫妇为刚才的那一出弄得哭天抢地,骂骂咧咧不已,硬是要拖住轻雪给翩若陪葬。

  他目送那道纤细身影被扶出去,唤来乔管事,沉声吩咐道:“让代大夫给她检查一下,顺便弄些新鲜的露水给她润润胃。”

  “那翩若怎么办?”乔莫钊望一眼站在翩若旁边束手无策的代大夫。现在有性命之忧的貌似是翩若吧。

  他薄唇一抿,朝翩若走过来,伸手抚上翩若的肚子,看向旁边站立的大夫:“你刚才给她检查的是什么情况?”

  代大夫揖手至眉间:“回少主,老夫只检查出翩若主子身体里有余留的银针毒。”

  “那她为何疼成这样?”

  “主子可能吃了有毒的东西。”

  “不对!”他脸色一黯,贴在翩若肚子上的手暗暗运气,冷冷掀唇:“她的胃里有活物,难道你检查不出来?”

  “少主,老夫确实检查不出来。”

  “退下去吧。”他不免有些失望,抬手挥退这个老大夫,让乔莫钊带着去轻雪房里。随即沉思了一会,扶起翩若的身子,掐开她的嘴,给她灌下那剩下的药汁。

  “少主!”屋子里的人被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刚才侧夫人只喝了一小口就吐血了,现在将这大碗灌下去,翩若还有救吗?

  “不能这样做,少主!”云孟亭上来抢他手里的碗,他利眸一瞪,呵住他:“别过来!”

  “翩若!”乔氏掺着夫君的手悲痛的大哭起来。

  却不曾想,翩若灌下这碗药后,陡然捂住喉咙千呕起来,丫鬟抱着痰盂慌忙跪在面前,双手颤抖。她可以想见翩若吐出来的一定是鲜红的血,跟刚才侧夫人一样,定是要去半条命的。

  “呕……”可是,翩若吐出来的却不是鲜红的血,而是奶色的液体,带着阵阵腥味。

  凌弈轩站在旁边淡淡瞧一眼,薄唇抿得更紧。

  原来果真是指甲壳大小的水银甲,泡在水银里养殖而成的小虫,由于带壳,在人的胃部就像一粒永远不被消化的蚕豆。而引出它,首先必须用它赖以生存的水银,诱惑它破壳出来吸收水银,而后用黑叶浓汁化解它,使它融成液体流出体内。

  难道云轻雪早知道翩若肚子里有这种东西么?她是如何知道的?

  等丫鬟给翩若漱完口,他走过来,再用掌给她探了探肚子,发现她的胃里不再有饱涨感,恢复正常。

  “谁给你植入的这种水银甲?”他启唇问道。

  翩若不仅发髻濡湿,脸蛋和唇瓣更是苍白如纸,憔悴得不堪一击:“是白杨,他想控制我,所以……”

  原来是白杨。他站起身,不想再听翩若接下来的话,吩咐丫鬟好好伺候着,踱步到凌霄寒。

  站在偏院寝房的门口,他没有走进去,隔着珠帘子,看到刚才那个被他误伤的女子静静躺在床上睡着,偶尔咳嗽一声,翻个身。善音在旁边给她拉上锦被,放下芙蓉帐,而后走到阳台上细心用小炉子熬药。

  原来她是这般骄傲的,明知大家都不会相信她,却仍是用这样的方式给翩若送了解药。

  大掌抬起,想拨开那珠帘子走进去,却又无力放下,转身走出园子。

  此刻,他的内心异常烦乱起来,有自责,有愧疚,有某种怜惜,又有某种恐惧,那道影子如钢针扎在他的心房,每到夜深人静,女子凄凉的声音如影随形 —— “我有了他的孩子,呵。”

  从马厩牵出他的闪电马,策马狂奔向盘龙江边,内心狂跳不已。

  守在江边的冥熙向他禀告道:“蔺北皇的攀至江也停止了船运,三王爷以主公你抗拒查案为由,又向朝廷拨了两万兵马往洛城赶来,现在驻扎在五里地外。洛城百姓开始惶惶不安,无心生计,尹语堂又以开凿大运河为由,带兵封锁我们东南方的盐田和盐矿,并召集全城男丁修京洛大运河。”

  “已经动工了?”他跳下马背,蹬上码头的一艘小船,望着茫茫江面。

  如今的天子都快病入膏肓了,修什么大运河!分明是针对他而来!

  “还没有,只是召集男丁。”

  “大概召了多少人?”他们的船往江心破浪疾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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