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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罪妾-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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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师伯回来了吗?”他对翩若的关切没什么反应,解掉手腕上沾满血腥的护腕,带着她大步往府里走。

  “回来了,去了广德楼见老凤主。”翩若见此,也没朝他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站着,若无其事的笑,而后跟在他后面,“这六个人早前就投靠了三王爷,今日为何又生出这样的事来?”

  前面的男人脚下一顿,回过头,牟然问道:“翩若,你真的想跟随我南征北战?”

  “当然想!”翩若即刻惊喜点头,朝他走近一步,仰着纤长脖颈俏脸笑开颜,“翩若的梦想就是后半生能与你并驾齐驱,并肩作战。生能同生,死能共穴!”

  “那好。”他听着,抿唇无声冷笑了下,星眸灼亮,对这个女子道:“如果你真的有心跟随,那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得拿出一套看家本领让我瞧瞧。行军打仗,光会骑马可没用,必须有本事保护自己。”

  “骑射算不算?”翩若又朝他走近一步,与他脸贴脸,眼对眼,眼眸弯起自信的弧度,“少主第一次去宣城就说过要与翩若比试一场,一直搁置到今日都没兑现  ……”

  他怔愣了一下,没想到翩若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没有温度的笑道:“到时候我会让你去校场比试,如果过关,便让你跟随我凌家军!”

  “是!”翩若大声应允,眯眸笑看他离去的背影。想让她打退堂鼓,没门呢。

  轻雪走在他旁边,轻声道:“行军不带女人,这是军中纪律,爷真的打算让她跟随?”

  他带着她往凤舞的广德楼走,步履平稳大步流星,“战场上杀敌,不比平日做娱情之用的拉弓射箭,她不会过关的。”

  “假若过关了呢?”想必他还没见识过翩若的射箭技术吧。翩若生得娇美,如一朵枝头绽放的琼花,在外人眼里,这朵琼花是弱不禁风的,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从小便随兄长学习骑射,技术可是比一般男子强上几倍。

  “过关了就让她跟在我身边。”他侧首看她,脚下的速度缓了些,剑眉平稳,眸子沉静,“我没想到骄傲的女王认真起来是这般执着,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所以我给她这个机会。”

  她胸口一堵,猛的停住脚步。

  “怎么了?”他回转身子,伟岸体魄立在长廊的阴影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随即继续往前走,不再说什么。

  等两人到达广德楼,便见到那位老当益壮的霍师伯站在凌柄如的桌边,仔细观赏那些剪纸。凌柄如也没有说话,日复一日的剪纸,仿若与世隔绝。

  凌弈轩走进去,淡淡看了那饭桌上不动一筷的饭菜一眼,朝骨瘦如柴的凌柄如走过来,“好极了,既然已咽不下米饭,那就改吃千年蛛吧。”抬手示意随侍将角落里那口大黑坛搬出来,如星墨眸陡然送射出阴冷与暴戾,“今日就让霍师伯看看,当年你是如何一刀一刀杀死你妻子,然后将奄奄一息的她从阁楼推下来!”

  “咔!”凌柄如手中的利剪猛的剪歪,食指上鲜血汩汩直流。

  凌弈轩看着那艳红的血,眸底血丝充盈,俊颜嗜血阴鸷,“这一日终于到了!”

  “这几年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脸色惨白的凌柄如终于出声了,想挣扎着站起来,无奈裤腿空空,已是残废之人,“你养母未嫁我之前,一直心仪那白眉冷风清,与我成亲后,又私下收养你这个孽子,这叫人情何以堪……还有她疼你胜过京云青寰,就因为你是那冷风清送来的逆子,受他所托……甚至为了你,不惜拿刀刺伤我……而你一来,我们凌府就灾祸连连,生意急转直下,一撅不振!”

  “十七岁之前,我一直没有想过伤害你们凌府!”他冷眸一眯,一把抓起凌柄如的衣领,“是你凌柄如容不得我才对吧!”随即狠狠扔起,让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如破布袋吊在柱子上,“无论我怎样阻断了你的财路,你也不该拿养母来泄情,你杀了她,就得偿命!”

  右手掷开,剑鞘中的剑不取自飞来,一剑挥下,就要砍断那右臂……

  “住手!”站在门口的她陡然一声大呵,抑住胸口的恶心感,“如今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爷又何苦这样折磨一个毫无反击之力之人!”要报复一个人不该用这样血腥的方式,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更卑劣罢了。

  他没想到她会出声阻止,回过首冷睨她,突然扯唇笑起来,墨眸闪亮如晨星,“十二年前,他先是杀死养母,然后再给老三通风报信追杀我师父与霍师伯,致使师父万箭穿心,霍师伯身负重伤。那个时候我没有一兵一卒,带着书童逃到安山庙,双目被毁,却仍被苦苦追杀……你觉得这样的人该用怎样的惩罚方式才解恨?”

  话落,突然一剑挥下,准确无误砍断了凌柄如血淋淋的右膀子!

  她猛的一惊,这才看到他利眸中的暴戾与阴冷,“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你的仇人。”这样只会徒增他的暴戾与罪恶,让他渐渐靠向地狱边缘,没有回头路。

  “你错了,他不是我的仇人。”他满意看着凌柄如痛苦哀叫的模样,滴着血的剑尖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催命声,眸中噙着阴鸷,笑,“他是我的父亲,让我受教一生的好父亲。是他教会了我如何在狭缝里生存,如何对敌人反击,赶尽杀绝,呵。”

  手中利剑再次挥起,一身惧人的戾气。

  “你放了他。”她忙一把拉住他的右臂,痛苦看着那张血色尽失五官完全扭曲的老脸,“他现在已经跟死没有区别了,纵然以前做过太多的错事,但现在已受到了惩罚……”

  “这些惩罚够么!”他大笑,突然用内力一把震开她,剑尖朝这边挥过来,“女人,你别多事,否则你会是那第二个坛子的主人!”幽深的眸,渐渐变成蓝紫色,泛着妖魅的光,冷冷盯着她。

  “侧夫人。”站在后面的霍廷鹤大步过来掺她,将她往后拉,急道:“别再靠近他,他现在不是他自己,会伤了你的。”

  “那怎么办?”她站起身子,看着那挺拔的身子全身罩着一圈幽光与戾气,如荒漠一头孤狼在厮杀面前的敌人,“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惑心蛊引起的?惑心让他失了心智,一旦身体内的仇恨被迸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难怪他以前一直用这样的眼神仇视她。

  “正是!”霍廷鹤扶着她退到几步远处,些微担忧道:“少主一旦心魔开见了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刚才在西庆府,他一剑砍下那米沧正的头颅,便是开了心魔,现今我急急赶来劝慰老凤主切莫重提前程往事刺激少主,却仍是迟了……哎 ……”

  原来他和她果真是一样的人呢,只不过他用了比较极端血腥的手段来报复这些伤害他的人。那颗心或许是扭曲的,阴暗的,却又是无助的。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很多无奈与不公平,但是一旦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日后又如何洗得清呢。手刃了一个,就会有后面的无数个,直到杀人如麻。

  “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阻止他吗?”他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感到恐惧。

  “这五年来,老夫一直没找到这心魔的根除之法,不过如果现在有笪嫠女子在,或许可以一试。”

  “如何试?”

  “用笪嫠女子的血封住他的眼,或许有些效。”

  “那请师伯速速取轻雪的血。”

  “不急!”霍廷鹤反倒神秘一笑,突然袍摆一撩,跃身而起,取了室中凌柄如用来做拐杖的木棍,快速朝凌弈轩击去。凌弈轩持剑反挡过来,眸中阴冷。

  霍廷鹤略微处于劣势,飞檐走壁与凌弈轩周旋,执意不让他再杀戮。而后突然袖中抛出一粒子,直直掷向站在旁边的她,她一声痛呼,跪了下去,不明白霍师伯为何要突袭她。

  “该死!”眸底充血的男子即刻剑势一收,朝她这边快速飞过来,一把抱起跪在地上的她,将她护在怀里。她双臂抱着他的颈项,看到他幽紫的眼眸里闪烁着担忧,盯了她一眼,又侧首过去,而那双铁臂将她搂得死紧。

  原来他不会伤害她!她为这个认知窃喜不已,看到霍廷鹤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欣慰。只是随即,他手中的剑突然飞出,脱出掌控却愈加灵活自如,凌厉刺向一边的霍廷鹤,势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霍廷鹤躲闪不及,叫道:“你有办法制止他,点他百会穴!”

  她哪里会点穴,只能奋力推开身后的他,去帮霍廷鹤挡那把剑。她要赌一赌!

  “该死!”他怒吼了声,骤然收手,利剑距离她一公分处“哐当”一声掉地,逼得他脚下连退三步。霍廷鹤趁这个时候,陡然飞到他身后指法“啪啪”点开,不仅点了他睡穴,并锁了他的琵琶骨。

  “师伯,这样做好吗?”她抱住他软下来的高硕身子,被撞得退了一步,靠在柱子上。

  “没事,我们现在即刻扶他回房。”

  只是等回到凌霄寒,霍廷鹤却一直看着她笑,深远道  “只要侧夫人对少主推心置腹,少主的心魔定是能除的。刚才老夫只是锁了他的琵琶骨,以免他醒来再次伤人。好了,老夫现在去代少主处理西庆府的事,告退!”

  “师伯身上可有伤?”她还真担心他刚才会伤了他师伯。

  “没有,多谢侧夫人关心。”霍廷鹤笑笑,退出去了。

  推心置腹?她望着床上那张熟睡的脸,将手巾在清水里浸湿,拧干,为他擦脸上的血迹。擦到眉心处,停了停,用指尖给他将那褶皱揉开。现在,她可以肯定他是在乎他的,因为那样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是不想伤她的,是他最本能的反应。

  想到此处,她发现内心突然异常的欢快,指尖由他的眉心滑到挺直的鼻梁,调皮的捏了捏。他挺直的鼻梁,就跟他的人一样,虽然俊美绝伦,却高高在上,有着这样鼻梁的人,是不是天生就这样呢?

  他的眼皮动了一下,似乎在感应她。

  她连忙将手指放开,取走手巾,让丫鬟换了盆清水,而后走回自己房里沐浴更衣,再走过来守着他。这次,她取了本书,靠在床边静静的看,偶尔看一下他的脸色,怕他出什么事。

  末了,她不知道怎样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她窝在他怀里,抱着他健实的腰。而他,依旧安静的睡着,猿臂搂着她的背。房内的氛围很好。

  她不敢动,怕吵醒他,枕着他的臂膀,静静打量他。他明显是醒过了的,浓密的睫毛和眼珠子偶尔会动,似在做梦。坚毅的下巴,轮廓分明的侧脸,熟睡时,薄唇也紧紧抿着。而且,他的喉结在滑动。

  果然,他的眼皮开始翕动了,搂着她背部的手力道缩紧,将她的娇躯往怀里揽。他将她抱得很紧,下巴搁在她软馥芬芳的颈窝,深深的汲取。

  此刻,他在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她也抱紧他厚实的背,粉颊贴着他饱满的额,两人相互取暖。她不知道醒来的他,会不会继续伤人,或是满嘴没一句好话,只希望能珍惜眼前片刻的安宁和温馨。因为,她喜欢他需要她时的样子。

  昨夜看过的书被整整齐齐搁在桌子上,她脚上的绣花鞋脱掉了,外衫也褪了,挂在衣架上。还好这个人没帮她脱掉里面的衣裳。

  她大约知道是谁帮她做的这些了,看着那只压着她腹部的手肘,心头陡然涌过一丝柔情,遂抓起那只霸道的大掌放在她平坦的腹部上,唇角眉梢不自觉溢出笑。

  这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他的孩子,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修长的指动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跳动了一下,眉梢的笑意悄悄敛去。孩子是个意外,他们此刻的宁静也是昙花一现,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心湖起了波澜呢?

  他的手改为重新抱住她,紧了紧,突然松开。

  他醒了。

  [VIP]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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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了。

  一双黯黑深邃的眸子澄澈明朗,带着睡后的惺忪,异常柔和性感。他一直看着怀中的她,伸出指轻抚她柔嫩的脸蛋,由眼角滑到腮边,再到唇边。

  她原本绷着身子,怕他心魔未醒,做出失控之事。现在在他轻柔的动作下,才敢渐渐放软身子,窝在他怀里。

  “我喜欢你小时候那双眼睛。”他轻缓道,初醒的嗓音带着丝丝沙哑,如开了封的老酒,醇厚醉人,“黑黑的,柔柔的……只可惜现在成了一潭冰冷的潭水。”

  她将脸微偏了下,贝齿轻咬唇瓣:“原来你知道那个女孩是我。”

  “我当然知道。”他轻轻笑了声,改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将脸转过来,“从我知道你是慕曦妹妹那一刻起,我就猜到那个小奶娃是慕曦扔在安山庙的妹妹了。你们的眼睛有几分相似,皆清亮如天山上的圣水……呵,只是我想不到小时候的你会喜欢吃糖,那桂花糖还有吗?慕曦给你买的?”

  “那是慕曦给我买的最后一包桂花糖。”她枕着他的臂膀,将双目敛下,偎依在他怀里,“其实在慕曦的心目中,爱情比亲情重要。那年她去引开追杀我们的人,途中遇上了受伤的你,便没有回来找过我。”

  “那倒不是。”他用指撩起她耳边一缕乌黑的情丝,爱不释手的把玩,缭绕,“我是在伤了眼睛后才遇上她的,当时我们被追到雪山山巅,从山巅滚了下去,困在崖底足足一个月。而后等找到出口出去,你便已经不在那安山庙了。”

  “哦。”她漫不经心应着,从他怀里坐起身子,披衣下榻,“我去让人将早膳端进来,昨天府里的水井干净了,膳堂特意炖了一些补汤。”

  “先不急。”他喊住她,从后圈住她的细腰,将她重新搂上榻,压在身下,“昨天我怎么了?为何我体内的内力被封住了?”

  “你……”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答道:“昨天你与霍师伯比试了一场,你账给他老人家了。”

  “我败给霍师伯?”他英挺的剑眉挑动了一下,利眸中划过不可思议,而后将高硕的身子压下来,不客气的含住她粉嫩的唇,“这样的借口你也编得出来,霍师伯修文弃武多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霸道的吻,如雨点般降下来。

  她仰着脸,承受不住他的暴风骤雨,喘息道:“师伯……这样……做,也是  ……为了让你不再发疯!”

  他正用长腿压着她的玉腿,将她后颈压得紧紧的,唇上猛烈的掠夺,听到她的声音,突然停下来,“我有没有伤到他老人家?”

  “没有。”她揽衣坐起,微微侧着身子,“昨夜的事,你自己应该有些印象。”

  “我是记得。”他顺势躺下去,高大的体魄将床占去大半,双眸望着帐顶,“我的身体里还住了另一个人,每当我想手刃仇人、热血沸腾的时候,他就会跳出来取代我,我控制不了他,可他却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他?她看着他俊脸上狂妄的笑,身侧的玉手轻轻抓着身下的丝滑锦单,冷笑道:“阴霸、乖戾、霸道、残暴、喜怒不定、不择手段么?”

  “嗯?”他俊颜微侧,双眸眯成一条缝,“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

  “是。”她冷冷盯着他,脑海浮现昨日那些血腥恶心的场面,胃里又是一阵翻涌,“你会这样对待你的孩子?”

  “孩子?”他薄唇一勾,右手撑起上身潇洒侧卧,左手轻抚她的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个府里,没有女人能为我生孩子,这个孩子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果我……”

  “爷,霍师伯求见!”她正要说下去,房门外突然传来侬一恭敬的声音,恭请主子们起床,截断了她。

  她红唇一咬,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

  他也只是看她一眼,利索起身,让进来服侍的丫鬟为他穿上缎袍、束上腰带、净脸、梳发,而后迈着箭步走出去。

  她将头靠在床柱子上,水眸中光彩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如果他不要这个孩子,那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一夜间,整个洛城沦为一座死城,接连南北的大桥毁了,全城的米粮皆充为凌家军的军粮,身强体壮的男壮丁则被三王爷拉去“开凿京洛大运河”,其妻儿老小背着包袱哭哭啼啼被迫离乡,哭声震天。

  她带着善音和云浅走在大街上,赠了一些碎银给那些穷苦的人家,送了他们一程。而后爬到郊外的那座废弃大雁塔,俯瞰东南和西北严正以待的兵士。

  这些日子,睿渊没有回来,凌长风也就是千龄神医也没有再出现,两人跟约好了似的,一同失踪了。

  “主子,听说洛城的六大富商皆被赶出了城,府邸留下来做了军事府。”

  “嗯。”这个她已经听说了,那六个富商敲诈威胁凌弈轩不成,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张皇逃出洛城,做了三王爷的叛军。

  “想不到那胖阿九还有些本事,竟被爷封为武将军,住进军事府。小姐,你说那胖阿九除了吃喝睡觉,还能做些什么?我看哪,那圆滚滚的身子上了战场也只能被当做蹴鞠踢!”

  “阿九的本事,等上战场杀敌便见分晓了。”她轻轻笑道,将东南半座城市尽收眼底。这座繁华璀璨、四衢八街的城市怎的就成了战场呢。

  “主子,我们下去吧,这里危险。”善音拉拉她的袖子,指指西北边西梁军了望台上对准她们的那支弓箭。

  “好。”

  只是等她们三人离开大雁塔,途经擎苍的那间乐坊,竟与一个紫袍公子打了个照面。紫袍公子正是三王爷拓跋睿晟,丝毫不避讳在凌弈轩的地盘来去自如,做富家公子装扮,欣长的身子裹了一身酱紫色的缎袍,发束紫玉钗,执了把同色系的折扇,面如玉,眼若墨,温文儒雅,雅人深致。

  他带着银袍蔺北皇和做平民打扮的尹语堂站在乐坊门口,优雅捻开手中的折扇,温和笑道:“上次送的暖玉笛还喜欢吗?”

  她无言以对,避开他,从他面前走过去。

  谁知他竟无声无息站在了她面前,侧着身子,摇着折扇,一手负在腰后,好不惬意自在,“如果侧夫人没有收到那份扎,那本王再让人送一趟。素闻侧夫人曲艺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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