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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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轻雪淡淡看他一眼,唇边带笑,继续道:“我答应大夫人嫁进凌府,就是为了摆脱凤羽的纠缠,我不想与她有一丝瓜葛,因为我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女子,承受不起她的垂怜。”
“如果我执意让你去凤翥宫呢?”擎苍俊美沉稳的俊脸变得有些难看,已不复刚才的放荡不羁,“我以为再冷硬的心也有海枯石烂的时候。”
轻雪站起身:“我不是冷硬,而是无心,擎苍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去的,永远不会。”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强迫她的,不然,他不会等到今日才说出这句话。
“是吗?”擎苍仰面望着她,大掌中的酒杯让他捏成碎末,“我等着你回来找我的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轻雪坚定回他,转身,拉开门扉,走出去。比起宅院深深,她更惹不起江湖上的这些大门派的。既然已成为凤羽眼中的猎物,今日何不借靠凌弈轩之力摆脱?她怕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日后定是永远难有脱身之日,她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坊间歌乐声声,琵琶排箫声妙可绕梁三日,墙上书画隽永雅致,墨香丝丝萦绕;乐师丝竹铮铮技艺精妙无双,舞伶舞带飘飞漫卷凤凰来仪,客者更为风声雅趣超凡脱俗。
她一边走着,一边暗叹这里的风雅,不愧是擎苍,追求的永远是世间最完美的东西。音声是,舞伶是,秀女也是。
只可惜,偏偏有个凤羽。
戴上斗笠,走出乐坊的后门,走进那条幽静的小巷。
十二年前她该是成为刀下亡魂的,雪衣擎苍救了她,却将她逼入绝境,翻覆她的命运。所以今日她要自己去争取,重新开始她的新生活。
“啾……”疾走间,一只通体灰黑的猎鹰突然盘旋在她眼前,一阵浅淡的白檀香过,雪衣擎苍缓缓飘落在她面前。而后陡然白影移动,大掌探出———
“擎苍?”她大惊失色后退一步!她以为擎苍不会追出来的,难道他真的打算掠她去凤翥宫吗?
大掌探上她的胸口,一股热气流入她的四肢百脉,而后长指利索点上她的三穴,让她身子一僵。
擎苍收手,道:“我锁住了你的三穴,一个月内无论你受怎样的皮肉之苦都不会伤及性命。一个月后,三穴会自动解开,我给你渡的护身真气自然而然会流泄。之后,在凌府是生是死,你听天由命!”
“擎苍……”
雪衣一闪,男子已携那猎鹰消失在眼界,只余一阵淡淡白檀香。
“擎苍。”轻雪默念一声,望着那方向一会,终是转身离开。
一出巷子,她立即放下斗笠上的面纱,四处问人找到云浅用魔音告知她的那家茶栈,与大夫人的人碰头。而后等到天擦黑,她乔装成小婢随服侍翩若的大丫鬟入了凌府的别院画浼院。
这个时候,翩若正散着青丝欢天喜地试穿红艳艳的喜服,眼都没抬一下,对她叫道:“别傻愣在那,时辰快到了,快给我梳头,机灵点!”
她没做声,与那大丫鬟对视了一眼,站到梳妆镜后。
轻轻掬起翩若的一缕青丝,梳理,再将梳子没入头顶,与镜子里的翩若对视。
“怎么是你?”翩若一惊,脸色即刻大变,“云……”还来不及喊出她的名字,眼皮一沉,已让象牙梳上的mi药弄晕了过去。
她接住她软软的身子,心头升起一丝愧疚。
而后大丫鬟将她身上的衣服快速换到了翩若身上,最后瞧了她一眼,与云浅合力将翩若半扶半拖弄了出去。
第十三章
夜灯通明,花枝飘香,坐落洛城东临街的凌府大红喜字高挂,大摆酒筵,红地毯铺了一层又一层,那排场比起五年前的凌尹两家联姻绰绰有余。
凌府历来为洛城霸主,府邸占地极广,几欲占据东临大半,曲岸画廊,花木山石,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层出不穷,比比皆是。人一旦走进去,没有人带路,只怕是难以走出来。且,前后分为两府,一正一偏两大门,正门为御敕,偏门为凤舞。
而此日,便是凌府当家主子纳第二房小妾的日子,本不该有如此大排场,却是主子有令,要求八抬大轿轰轰烈烈的迎娶,足以可见这个新宠的地位。
喜炮轰鸣,宾客络绎而至,满府的张灯结彩。新娘子盖着搭有流苏的火红盖头静静坐在床沿,等着夫婿的归来。
她的左右,站了一黄一绿两个冷脸丫头,黄衣叫善音,绿衣叫落音,先前是大夫人房里的人,现在,被派来服侍这个新过门的二夫人。
三更,守在门外的喜婆子终于大叫一声:“爷,您可回来了,祝您和新夫人百年同心,早生贵子……”
“罢,莫钊你带她去领赏钱。”低沉的男中音,不带丝毫酒气,有些冷。
“是。”
“吱呀!”木门随即被推开,新郎倌一身高贵喜服缓步走进来,纯墨色的赏,滚金的边,宽袖,束腰带,简直量身定做一般,气宇中散发着某种霸气。微微抬手,示意两个丫鬟出去。
一身火红艳衣的女子,一双柔若无骨的柔夷立即悄悄攥紧,静待男子来揭喜帕。
只是,男子并没立即上前来揭喜帕,站在内室门口远远望着她,道:“今夜本少主不会与你行房,你歇息便是。”
盖着喜帕的女子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出声。
凌弈轩剑眉皱了一下,只觉今夜的云翩若过于安静,不像平日的她。随即也没有多想,大掌拨开内室门口的纱幔,大步走出去。
他一走,红裳女子绷直的香肩即刻跨下去,纤纤素手一扯,自己将红盖头取了下来,一张白嫩精致的脸蛋赫然出现在灯下。
清眸似水,红唇映日,面似娇花拂水。
她云轻雪,代替云翩若嫁进来了。
这样胆大包天的偷天换日,她不知道明日会不会果真如大夫人说的那般没事,只知道进来了,那么这座深宅内院,即将是她的牢笼或是地狱。
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心甘情愿呆在这里。
是的,这一日她心甘情愿了,在多次劝慰翩若的情况下嫁进来了,却不是为了这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
轻叹一口气,她将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合衣躺上床,盖上那床绣满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
身为妾,并没有费煞其事的拜堂,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她从别庄抬过来,先去见了公公,便进来新房了。于是明白,凌府不是要娶妾,而是要这盛大隆重的排场。
扯唇无声笑了笑,她侧躺身子阖眸睡觉,明日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先养足精神再说,排不排场的事与她无关。至于翩若,这个时候估计已让白杨带出了洛城,从此开始她的另一段生活。
第十四章
层层叠叠的楼宇,亭台,白玉桥,流水,东南西北四大主院,下人房,杂役园,四季花坊,御敕府的奢华比起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弈轩穿一身高贵喜袍,带着乔莫钊,健步穿梭在那片在夜色中吐露芬芳的琼花树下。
他去的方向是位于西院的百枝莲,掩映在一片大吐白色花苞的琼花树后,楼阁夜灯氤氲,琵琶声声。
这里,是他的侍妾璃落的天水舞楼,即掷重金在天水湖上搭建的一座带无檐顶寝居的露天舞楼,独占整个西主院,侍婢无数。
璃落的身份与新进门的云家小姐不同,是个只谙音声不争宠不喜名分的侍妾,独得他的怜宠,入府一年,便使得他遣散他府里的所有侍妾。而今夜新娶进来的云家小姐,则是个沾亲带故的侧夫人,是他看在乔莫钊多年忠心护主的面上加上的头衔。
当然了,也是他的本来用意。
“爷,您来了,奴婢去通报主子。”璃落的贴身婢女鸢儿早守在门口,见他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忙不迭提起裙摆要往楼上走。
“不必通报。”他喊住她,示意鸢儿和乔莫钊都待在楼下,不要声张打扰,自己则举步踏上楼梯,走进天水阁。
阁外是露天舞台,琵琶,丝竹,舞裳,云带都还在,明显是女子刚刚舞袖过,迷人幽香萦绕,而几个房里的小婢在有序整理,跪在地上抹地。
他一路走,一路示意婢女们噤声,拨开婳清池的珠帘子,看到他的可人儿正在褪去一身香汗粘湿的里衣,露出她曼妙性感的身段。
服侍女子沐浴的婢女见到他,忙欠了欠身,默默退出去。
他眸中深邃,稳步走过去,帮那女子解修颈上的肚兜系带。
女子起初惊了下,回首见是他,笑靥一开,任由他为她褪衣,并软软窝在他怀里,轻柔道:“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以为你不来了。”
他没有做声,轻轻将轻盈的她抱起,踏进浴池内,缭绕轻曼的水雾即刻遮住了他大掌在女子娇躯上的动作。
“少主。”女子娇吟一声,粉颜抹上绯红,玉腿紧紧勾着他的腰,享受他在她身上的ai抚……
一刻后,女子玉背上布满红痕,软软趴在池沿,娇喘不已。
而她身后的男子,墨色喜服已全然褪去,健壮的肩背上满是被女子尖尖的指甲抓出的印痕,他的喘息平息得很快,墨眸也恢复澄明。而后弯身将女子娇娆的玉体抱在怀里,泡坐在浴池里。
“你又瘦了一些。”他暗哑,大掌掐在她愈加纤细的蜂腰上。
女子轻轻一笑,从他怀里站起身,一头墨黑的青丝湿哒哒粘在雪白胸前,配上那些许红痕与绯红,异常的妖娆妩媚。
池水只及她的腰,随着她取布绵为他擦背的动作暧昧的浅荡不已,她笑道:“璃落并没有瘦,只是少主有了心思。今夜少主歇在璃落这里,只怕新夫人日后在府里不好做人。”
凌弈轩眉头微挑,任女子柔若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大夫人近来可有再为难你?”
“没有。”女子放下布绵,用手给他掬水:“近来大夫人将西北两院交由璃落打理,对璃落宠爱有加,只怪璃落愚笨,辜负了大夫人一片苦心。少主,不如将这两院交由新夫人打理可好?”
“府上的事,我自会交与她一些,不过得先等她适应。”他沉声道,等璃落将他服侍得差不多了,揽臂端过婢女盘中的玉露,浅啜一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她适应得差不多,我会让她怀上我的后裔。”
璃落素手微微一抖,接过婢女手中的玉壶,为他再斟一杯:“只可惜,璃落不能为少主生下小少主。”
凌弈轩眸光微闪,薄唇轻抿:“虽然不能生孩子,但你在本少主心中的地位永远不会变。”说着,从浴池里站起身,毫不吝啬的在璃落和婢女面前展露他健壮颀长的身形。
他有一双健实修长的长腿,颀长健壮的虎腰,因长年东奔西走练就的结实腹肌,健康的古铜色肌肤,粗壮有力的胳膊,以及一张深邃俊美的脸。
婢女红着小脸,敛着双目为他擦拭身子,再给他穿上里衣,长裤,套上外袍,束织锦腰带,穿上软靴。
“少主?”从浴池走出来的女子不解看着他,“夜很深了。”
他转身,利眸里满是促狭:“你舍不得我走?”
璃落粉颊微烫,揽着薄纱衣遮住赤果的玉体,轻笑道:“少主每次来都会歇上一夜的,想必鸢儿已备好了酒菜。”
第十五章
见男人不出声,璃落浅浅一笑,兀自缓慢往外面走,看了早已步上楼来的鸢儿一眼:“鸢儿。”
“主子,鸢儿这就去拿来。”穿着碎花霞红衣的鸢儿会意,瞧了主子后面的高大男人一眼,盈身,笑着转身离开。
天可怜见,只有这般温柔贤惠的主子才配得上少主的,少主妻妾无数竟对主子如此怜爱,也不枉主子的一番绵绵情意了。
这样窃喜着,脚下的莲步更快。
而穿戴整齐的凌弈轩瞧着璃落的水眸盈波,在小亭里坐下,眸中含笑:“这次要给我什么惊喜?”
低呷着,伸臂将璃落单薄的身子揽过来,亲密抱在怀里。
璃落螓首微垂,给他斟酒:“今日不能为少主舞一曲了,刚才以为你不会来,便先让舞伶们随我舞了几个时辰,现在只怕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凌弈轩眸子清澈明亮,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我现在留下,就是为了与你在此小酌,载歌载舞的事,等你身子好一些再说。”
“嗯。”璃落点点头。
稍后,鸢儿便捧着一双崭新的用金线镶龙角麒麟的银靴笑眯眯走过来,脆声道:“爷,这是主子用三日三夜的功夫为您做的,为这双鞋,主子的一双纤纤玉手都被扎得没法见人了呢。”
凌弈轩听着,眸色即刻深沉起来,看向腆着秀目黛眉的璃落,抓起她那双果然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小手,沉声道:“这些东西自有下人打理,我要的,只是你给我的那份宁静。”
“少主。”璃落秋波一荡,取过那双靴子,蹲在他面前:“璃落为你试鞋,是按袜子的尺寸来做的,不知合不合适。”
凌弈轩望着璃落白净的脸,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并未抬脚。
“少主?”璃落等待片刻,终是站起身,笑道:“少主别听鸢儿乱说,其实这银靴靴底是璃落找齐夫人要来的,而后照着绣样绣出了这缎面,针脚歪歪扭扭的上不了大雅之堂,让少主见笑了。”
她这样一说,男人眸子中的墨色更深了,眸光一闪,陡然站起身:“璃落,你只需做本少主的宠妾就好,其他的,莫要再费心思。”
璃落水灵灵的眸子立即黯了一下,却云淡风轻笑道:“少主,你多想了,璃落只是闲得慌为少主做了双鞋。”
娇音刚落,陡见得乔莫钊急匆匆赶上楼来,瞧了揽着单衫的娇媚女子一眼,禀告道:“少主,白杨那边出事了!”
凌弈轩的脸色马上一沉,利眸眯成一条缝:“他借潘阳城办事之行离开洛城了?”
“嗯。”乔莫钊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果然!”他深潭似的双眸瞬息闪过一抹失望,似早料到般带着乔莫钊大步踏下木梯,却在穿过那片琼花林时,脚步顿了一下:“新房那边情况怎么样?”
乔莫钊额头滴下一滴冷汗:“二夫人可能已经歇下了。”
凌弈轩转过头,敏锐盯着这个衷心管事:“你确定迎娶路上没有出岔子?”
乔莫钊的头皮又麻了一下:“回少主,莫钊确定从画浼院到御敕府,二夫人都没有离开过一步。”
“莫钊!”凌弈轩却是要笑不笑唤了他一声,双眸狡黠而又深邃:“倘若你是知情不报,本少主不会看在你忠心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你!毕竟,功归功,忠归忠,不是同一档子事,你可不要让本少主失望!”
“莫钊不敢!”
凌弈轩望着他的发顶,薄唇抿紧,黑眸中的狡黠一点一点散去,换成寒冰似的犀利。而后,大步走向新房方向。
因为信任乔莫钊,所以将迎娶的事全权交他办理,并在大婚这几日借公事之便遣走白杨,却不曾想,这两个人始终还是选择了那条他最不想看到的路。
他的府上,已经养了一头笑面虎,他可不想看到有更多的豺狼。
走进南院的文殊兰,再次看到那个高高撅着裂唇的女子蹲在廊下打盹,头颅一低一低的,极是困乏。这个女子,该是翩若的陪嫁丫鬟吧。
他冷冷瞥了一眼,一掌将那木门推开。
“谁?”躺在帐子内的人儿立即惊坐而起,甚至算是如惊弓之鸟般弹跳而起,隔着藕色的纱帐紧紧盯着门口的他。
“呵!”他缓步走进来,对跟在后面的乔莫钊侧目而视:“乔大管事,帮本少主认一认这位到底是云府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乔莫钊与同样被惊醒的云浅对视一眼,低着头走上前来:“少主,老奴也是刚才才得知白杨携翩若私奔的事,都怪老奴没有管教好翩若,让她做出这等事……少主,不如依老奴之见,先将白杨与翩若追回来吧。”
“好主意!”冷峻男子陡然朗朗笑了一声,回眸,挑眉,利眸却不见一丝笑意与温度,“不如委派你去追这两人怎么样?将功补过?”
“少主,莫钊确实不知白杨会做出这档事。迎娶的路上,莫钊一直守在翩若身边,不曾离开一步……”
“噢,那可奇了。”男人仿若好奇起来,高深莫测望向帐子内:“既然莫钊你寸步不离,这人,难不成是变幻出来的?”淡淡勾唇,嗓音一沉,突然厉呵:“给本少出来!”
陡然这一声,吓坏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垂首屏息,不敢出声。
少主发怒了!而且火气还不小!
半晌,薄帐内一只手背被蜡油烫红一大片的红酥手帐帘轻掀,探出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而后——艳红喜服,修长玲珑的身段,被放下的墨黑柔亮的及腰青丝,以及一张丝毫不见睡意与怯意的鹅蛋脸。
帐外男子的心,一下子让那张脸扎了下。
他沉眸,掀唇:“你就是当日被白杨当场退婚的云轻雪?”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这个女子的样子,如枝头绽放的洁白雪梅,清冷的美,秀眸淌过冷冷的水色,没有翩若来得美艳夺目,清丽可人,却让他眸中猛的一黯。
第十六章
轻雪垂着眸,不做声,心头却为男人眸中刚才一闪而过的鄙夷暴跳如雷。她刚才在他眼中看到的是鄙夷与另一抹复杂情绪吧,却只能忍,忍。
“你就这么想嫁给本少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而不是将代嫁的她挫骨扬灰。
她抬起头,故意将带斑的左脸微微偏向他的视线:“凌府家大势大,任何一个女子都想嫁进来。”而且还是她这样一个遭人退婚生得丑陋的女人。
男人的眸光即刻闪烁了一下,陡然想起这个女子当日在堂上对白杨的一巴掌。宣城之行他对这个安静的女子什么都没记住,就是记住了那一巴掌,因为曾经也有人敢这样甩他耳光。
想到此处,他盯着轻雪的目光灼热起来:“好,我今日就容你在府,但是偷天换日的事不能一笔勾销。”
轻雪清冷一笑:“那少主想如何?”
男人唇角微微上撇,对闻声而来的大夫人道:“诺雨,你来帮为夫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然后教她一些府里的规矩!”
再冷眸盯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