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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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你也没想到那断鸿大师会是太上皇,对吗?”她整颗心冷了。本以为为晋公办了事,挣脱了皇宫那个牢笼,她就可以随长风走山涉水,孑然一身。没想到,他们在那个大漩涡里陷得更深。
长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双凤眸望向孝宁皇后和煜祺太子:“皇后娘娘,待长风养好身子,再来为太子效命。”
敕宗帝遗诏,寻回煜祺太子,摄政王匡扶太子登基亲政。然而,睿渊冒充了他,烧毁遗诏,独揽军权,自立为王。现如今,睿渊兵败,皇后娘娘带着太子亲自找上门,再加上太上皇暗中的安排,他和轻雪的乡野生活竟是那般遥不可及。
*
白湖 静寂无声的睿王府。
两个粉衣女子拿着苕帚站在院子里扫枯黄的树叶,红黄色银杏叶飘落,竹扫帚的‘沙沙’声成为这寂静王府唯一的声音。
王府栽了很多银杏树,火红红的、黄灿灿的叶子在这深凉天气一片片飘落、旋舞、很凄美的一道风景。云浅搁下扫帚,伸出手接了一片,伤感道:“善音,你说我们被救出皇宫多久了?怎么连这叶子都黄了呢?”
善音被她感染了,也将扫帚停下来,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知道主子他们过得好不好?自从皇宫一别,便在没见了,主子估计还不知道那夜我们被王爷的人救了出来。”
“嗯,不过我相信王爷是知道主子的所在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消沉。”云浅落寞道,将那一捧叶子抛到地上,重新拿起竹扫帚扫。今年的冷空气来的太早了,才中秋,这叶子就黄了,谢了。在皇宫的时候,荷叶还没枯萎呢。
“消沉?”善音用她的用词拢了下眉,笑道:“王爷忙着打仗,又岂敢消沉。那是跟这落叶一样的落寞好不好,叶子落了,还会长新芽。”王爷当初那样对待主子,今日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不然,主子以后即便与王爷重归于好,也是会受伤的。
“瞧这王府,没有女主子在,就是死气沉沉一片了。”这王府的确没有女主子,除了丫鬟婢仆、嬷嬷管事,其他一律是男人。睿宗王这个一府之主,也渐渐不住在府上,改以军营为家,吃在军营,住在军营。偶尔回来,也是迈着急速的步伐、带着部下,一声不吭走进书房商议正事。待到她端过茶去,他便又离去了。
更有些时候,他干脆不回来,吩咐冥熙过来给他收拾几套换洗衣裳、那几个重要物件。一个月不现身是常事。
而这几天,听说他要亲自起兵去南诏,一去几个月。南诏呀,那个整日风沙不断、高温不下、鱼龙混杂,没有人想去的地方。如果他去了,那轻雪与他岂不是越走越远?
“喂,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一下。”正想着,有个穿着银价的魁梧男子脚步生风朝这边走过来,走得很急,看也不看两人一眼,一个劲往前走,“给王爷准备一些大氅、马鞯,御寒的棉衣,一会放在正殿,我去一趟书房后来取。”
“阿九?”云浅看着那背影,试探的喊了一声。她也不敢相信这高大魁梧,颇有大将之风的男子是当初那个胃大如牛,只懂吃喝的胖阿九。但是这熟悉的声音……
阿九背影一僵,缓缓转身:“是你?”平静的心湖,犹如被砸下一颗大石,涟漪不止。面前的女子一点也没变,清秀的眉眼,小巧的脸蛋,如兔子般可爱的唇瓣。当年,她执意要与他一起在校场练兵、一起披甲上阵、一起站在城墙俯视千军万马,感受那种气势磅礴……他为之动容,特意为她打造了一套轻巧坚实的银色戎装,与他战甲的款式一样,代表他与她的相逐相随。
然而,就在他为她付出那颗真心时,她却一掌将他的真心捏碎。那个时候,他接到了一份盖有王爷印信的求援信,要求外援相救,正觉诧异,云浅已拿着他的虎纹旗冲出城门,说是军令如山,不容有失。
之后,他怕她出事,开城门,带了一小支兵马出城相随。甫出紫金关,便被三王爷的人马包围。这个女人却骑马奔到三王爷身边,嘲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豕(猪),连主公的印信真假都分辨不出’,自此他才明白,云浅早是三王爷的人,一直把他当傻瓜耍。
被捕后,云浅三番两次来地牢软硬兼施,劝他归顺三王爷,为三王爷效命,他又急又痛,第一次出手扇了她一巴掌。她恼羞成怒,狠狠回敬了他一耳光,并下令将他吊起来鞭打,知道体无完肤。
他永远记得她当时说的那句话‘雷玖笙,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这身肥肉就恶心!每次看着你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吐!’她一直嫌弃他的身形,一直嘲笑他的天真愚笨,那日她当着他的面烧掉的不是那套银色甲衣,而是他一颗赤诚的心。
后来他被父王从三王爷手中讨要过去,重回主公帐下,先被剥去军权两年,而后重头来过,成为主公帐下第一虎将。现在的他,消瘦下去的不仅是形体,还有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一颗心,在没有动情前,海阔天空,鸟飞鱼跃;一朝被伤后,却记住了恨,变得很狭隘。对,他很这个女子,那张脸,他很想再甩上一巴掌。
可是她的眸子不再阴毒,却是灵动澄澈,微微带着笑。竟让他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果然是阿九。”云浅笑道,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秀眸中涌上赞赏,“想不到你这般俊挺呢。”
他将手中为王爷准备的行装托了托,迈步往前走,“快去准备东西,我赶时间!”说实话,他讨厌这个女人对他品头论足,他胖还是俊,是他自己的事!
“阿九,我帮你拿着。”善音小跑过来,细心为他分担一些手里的东西,轻笑道:“既然我们是王爷的侍俾,这些东西理该由我们准备。阿九,你先去吧,待会我和云浅将行装收拾好了给王爷送过去。”
“那你们快点!”阿九将手中那大包东西递给她,大步流星往书房走去。
半个时辰后,由凌奕轩亲自带领的一支凌家步、骑、甲兵从白湖训练有素而出,兵分三路,浩浩荡荡往南诏边境行去。大军里,有两个瘦弱的小步兵一人抱个大包裹在队列疾奔,说是伺候王爷的小厮,正给王爷送行装来。
阿九高高骑在战马上,瞥了那两张跑得红通通小脸一眼,示意士兵放行。
“我就知道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翻了个白眼,将两人手中的包裹一把拎上马背,指指前方霍廷鹤身边的那个黑色大氅身影,“可惜王爷在行军路上,从来不用女人服侍,你们现在快走,再有其他人发现你们是女人在、前,给我速速消失!尤其是你!”他指指云浅。
云浅一下子被气得脸蛋涨红:“谁说我们是来服侍王爷的,我们只是来向王爷打探轻雪的下落!轻雪使我们的主子,王爷将我们从宫里救出来,却不让我们主仆相聚,这算什么事!”
凌奕轩正策马走在前面,听到吵闹声,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阿九,你让他们过来!”他深邃的俊脸消瘦了些,愈显下巴的刚毅与有棱有角,回眸间,眸子深若古井,无波无澜。
两人瞪阿九一眼,急急朝前方跑去,俏脸上又换上笑靥。
凌奕轩不置一语,让云浅上自己的马车,则吩咐冥熙送善音上终南山。
“王爷,我现在已经不为三王爷办事了,我的失心散已经清除完毕,不会再被控制做那些糊涂事,你让我见见轻雪吧。我曾经在她脸上划过两刀,毁了她的容颜,我得弥补对她的伤害!”云浅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凌家军眼中的地位呢,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再相信她的,包括王爷,包括阿九。但这能全算是她的错么?他是被控制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清醒,那些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连接不起来。
凌奕轩睨他一眼,对跟过来的阿九吩咐道:“你照顾她,不要让他惹事。”
“王爷,不如将他送回王府吧,带着一个女人麻烦。”他才不想整日面对这张脸,日子久了,会让他消化不良。
凌奕轩星眸深邃,抿唇笑道:“送回王府更危险,让你带着就带着,不要有异议。”笑过之后,深眸闪过的,是慢慢的寂寥。随即缰绳一勒,跨马上前,跑在前面。
半日后,大军行至终南山脚,他朝山腰望了一眼,默默行径。
“王爷,上山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僢儿也好。”霍廷鹤在旁边笑道,带着无奈,“乌氏突袭我南诏,关口大危,若想让他们鸣金收兵,不得三个月不行。”
他唇角扯了扯,带兵走过那片山脚。上山见到的,只是他的儿子喊长风爹爹,他的女人倚在长风怀里看夕阳,这样的相见,不如不见。
大军一排排走过,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山脚,山林里飞奔出一匹青骢马。
马背上坐了个女子,头戴面纱斗篷,一身素衣,腰素紫带,肩上挎个小包裹。行至驿道上,她勒马止步,探了探地上深深浅浅的马蹄印和脚印,立即策马往旁边的小道走。
她是打算去南诏接綦儿的,没想到这个男人也选在这时去南诏平乱。担心与他撞上的同时,她心湖另有一股担忧。
断鸿大师,即他的父皇,从未想过将龙尊的江山交给他这个四子,也从不曾助他一把。敕宗帝驾崩,天下三分,如今他得两分,只离九龙椅差一步,太上皇却寻来了孝宁皇后和煜祺太子。
太上皇是不想让他坐拥龙尊江山的,宁可寻来已逝敕宗帝的亲儿,也不肯让他四王爷拓跋睿宸回到帝王家。他是悲哀的,又该是自傲的,因为今日他所拥有的一切,全是他一手打下,不靠一丝皇室庇护。
如今,除却凤翥宫和呼应起来的笪嫠旧部,他凌奕轩其实已经坐拥了龙尊九大城池,只需攻下帝都,收复编制形同散沙的三路朝廷大军,他便可称帝,改朝换代。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为人,当年为慕曦,他灭绝人性的伤她;可是对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却是推心置腹、情深意重;他对霍师伯,永远敬爱有加,以礼相待;对青书、阿九、京云、冥熙,兄弟情,主仆义,情同手足;天下百姓对睿宗王,则是先俱后推崇,将他当成救他们出水火的义军。
他这辈子做的最残忍的两件事,就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养父和亲手毁灭她。
马蹄铮铮,她不再想,勒绳扬鞭将马赶得很急。她必须在他之前赶到南诏,将綦儿接回来,与长风僢儿团聚。因为一切都快结束了,龙尊的江山原本是谁的,现在就该是谁的。却不知为何,心口突然涌过一抹酸涩。
一声惊雷从头顶滚过,狂风突然骤起,乌云密布,阴沉沉逼仄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天空要赶在这傍晚下这深秋的第一场大雨来。她的马在密林里疾奔,旁边的驿道上便是他的大军,一会就赶上了,甚至能看到他走在最前面的身影。
他的大军在扎营避雨,他则跳下马背走向马车,对车里坐着的女子交代了几句,骑着马朝这边走来。他的眸子一直盯着这片密林,眸中闪烁危险地光芒。
大雨倾泻下来,她忙勒马向前走,在密林里穿梭。
[VIP]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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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大雨,雷声滚滚,照亮林中那抹策马疾奔的素影。他在后面追,弯弓拉箭,对准那道俪影,却是‘嗖’的一声射向旁边的矮灌。只闻‘啊’的一声闷哼,那片矮灌缺了一角。
霎时,灌木丛里杀出无数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来,每人拎着把弯刀,将马背上的他团团围住。
她跑了一段路,勒马止步,回头,便见那片雨林里正刀光剑影,打得不可开交。再见林外的驻扎之地,早已被埋伏在林里的人伏击,杀气冲天。一道电光闪来,清晰见得那些笪嫠人一张张狰狞的脸。
他们在引天雷,数人叠起做梯,长剑高举,将天雷引至地面,触动埋在地下的铁网和围在驻扎地周边的一圈圈铁器,用以对敌人施雷电之击。而且他们成功了,牺牲了那数十个人梯,引来大片的电光火石,击得凌家军的战马嘶鸣急跳,持长剑和长戟的步骑兵死伤一大片。
原来他刚才是察觉到林中的异样,才策马过来查看。她大吃一惊,忙跃马跑回来,帮他一笛子解决掉一个。
“果然是你!”他暗哑了声,与她策马一起奔出林外,引那些笪嫠人来到没有设置机关的地方。这个时候,雨愈加大了,雷电交加、风卷云涌,根本没有停歇之势。她与他一人勒一匹马,被那群厉鬼般的笪嫠人团团包围。
“你看他们的眼睛。”一道雷电从头顶闪过,陡然见得这群人的眸子通通变成了赤红色,而后红光一闪,他们用跳跃的姿势向他们扑过来。
“他们是狼人!”他手中赤龙剑一挥,划向最近那个狼人的胸口。然而,狼人并没有流血,而是不痛不痒后退一步,再次卷土重来。这一次,是撩着利爪撕向他的坐骑。
她与他背靠背,用竹笛抵住狼人的胸膛,一掌将其击开。而后下一刻,她身下的青骢马马腿就断了。
“快走!”他深眸闪过一抹凝重,抓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面飞跃。这些狼人是食狼血死而复活的怪种,笪嫠巫师用百毒炼制的死士,用蛮力拼,只会令他和轻雪精疲力竭、灯尽油枯。
轻雪回抓住他的大掌,在与他跃出一段路后,突然钻进旁边的密林,“我有办法制服它们了。”她的俏脸被雨水冲刷得透白,两排浓密卷曲的睫扇上挂着水珠,美的剔透,“你的赤龙剑借用一下!”
赶来那群怪物冲进来前,她拎着他那把赤龙剑突然一跃而起,飞到那群穿蓑衣的怪物中间,一剑划伤无数双血红的眼睛。
“轻雪!”他担忧大叫,赤手空拳跃进来,护住她的后方。但见那些被她划伤眼睛的狼人纷纷倒地,一爬不起,在地上挣扎了几番便不动了。
“它们的那双眼睛才是它们的心脏,遇雷电则更强,所以它们不怕雷击,不怕剑杀!”轻雪出声给他解释,将赤龙剑还给他,纤纤十指突然多出十支小钢针,“我们一人解决一半,速战速决!”
“没问题!”他接过赤龙剑,轻笑了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轻雪眉尖狠狠一蹙:“因为我是神凤,笪嫠王朝水凤公主的二女儿,你凌弈轩的宿敌!”
他剑眉同样拧了一下,不再揶揄,严肃道:“你根本就不喜欢你这个身份,也从不曾承认,何苦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随即等两人解决掉所有的狼人,从半空中轻跃下来,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肘,带着她往驻扎地而去。
他带来的凌家军死伤数百,跳出铁丝圈后,还在大雨中与那些越拢越多的狼人厮杀。他一声令下,号令将士只攻对方眼睛,不攻其他,便袍摆一翻,赶去救那被围困的霍师伯了。
一刻后,大雨停歇,战乱平息,他却寻不到她的身影。
“她人呢?”他一声嘶吼。
“骑着马往……往北去了。”
他暗骂一声,翻身上马,急急往前追去。
轻雪早在一刻前就出发了,跑下驿道,进入荒野里那大片村落,牵着马在找落脚之地。一夜的雨,淋得她衣衫湿透,头痛目眩,加上疲累,额头已经发起烫来。
她感染风寒了,所以需要寻找药铺。
可是,这个村落根本没有药铺,家家独门独户,都不肯开门。原来这些人饱受战乱之苦,怕再被贼寇穷兵打家劫舍,过的战战兢兢。
她牵着马,戴着斗篷走了一段路,走进一间废弃的破旧小院子。
院子的土胚墙已经被推倒大半,院墙形同虚设;院里枯草丛生、凌乱一片,留下的都是当初被打劫后的痕迹。只是这样贫苦的百姓家,能有什么钱财给那些贼寇去打劫呢,想必是兵败后的穷兵所为吧。
善音曾经侍奉的那家主子就被萧翎他们打劫过,不但劫钱财,更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那么这一次又是哪一路兵马所为呢?
她将马系在院子里,入得屋子来,而后稍稍收拾了一番,盘坐床上运功逼风寒。
“大哥,这院子里有匹马呢!”一道惊喜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隐约听得有人用脚踢开破败的院门。而后一群凌乱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至,那几个人不客气的一脚踢倒门扉。
然而,屋子里是空的,床榻上只留余温。轻雪已从窗子跃出,牵了马儿就往院外走。
几人闻声回头,连忙出来追。
这个时候,农舍里的穷苦百姓听得声音都将门窗开了来,同情的看着策马飞驰的素衣女子。女子一身月牙白,腰细腿长,背上背个面纱斗篷,左手执一支竹笛,青丝飘飘。
一个娇美、美若天仙的女子,看起来不像坏人,却又要落入这群恶狼之口了。
轻雪瞥一眼那一双双贴在门缝里好奇打量她的眼睛,回头抛出她的双针锁线系在道旁一左一右的树上,绷住那些人的身子,怒呵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穿深蓝色、绣虎纹的戎装,胸口处绣着个‘凌’字,与凌弈轩的凌家军装容如出一辙,但她知道,这些热绝对不是凌家军,或者说,不是凌弈轩亲自管辖的散兵。
“小娘们,你是瞎了眼了,还是不识字。我们是鼎鼎有名的凌家军,你难道看不到吗?”为首的人一刀砍断那丝线,跳下马背,朝这边冲过来,“你是外来的吧,跟我去见都尉。”
轻雪扬起马鞭,一鞭子朝他抽过来,而后趁他躲闪,再次往前飞奔而去,跟他回去才是傻瓜!只是她的体力越来越不支,身子由先前的滚烫变成现在的瑟瑟发抖,玉额上沁出香汗来。
马儿转个转角,一下子将她从马背上甩下来,她在地上滚了几圈,素手碰到一双小鞋。那小鞋的主人蹲下身来,轻轻喊了她一声姐姐,伸手将她往旁边的院子拖,“姐姐快随我进来,他们追过来了。”
她沉重的眼皮翻了翻,撑着爬起,走进了孩子的家。
孩子是个八岁左右,满脸污黑的小女娃,一身破棉袄,一双千疮百孔的小绣鞋,两条小辫子,一条散开,一条还束着红色发带。不过,小女娃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黑漆漆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