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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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去了邵公家。”父女俩对视一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僵笑不已:“你弟弟擅长爬树,肯定也能摘到邵家那只金貔貅,我们就等着你弟弟回来!”
诸家,邵家皆经营布匹生意,是商场上的死对头。选在同一天招亲,也是故意斗气。
“管事。”男人坐在车里静观了一会,吩咐管事上去走一趟,“将那小崽子接过来,提醒他,他父王和母妃回来了。”好在这诸公在洛城诸多商贾中,还算本分人,比较让人放心。
“是,王爷。”
而邻街,高高的架子上,垂涎邵家小姐美貌的男人恶狼猛虎的扫腿劈掌,打得万分激烈,一个穿单褂的小身子趁人不注意,蹭蹭两下就爬到了架子顶。而后怀抱那沉重的金貔貅,又蹭蹭爬回了高台上。
邵家老爷和那白衣女千金立即被吓得目瞪口呆。
“姐姐,你是我娘子了!”僢儿将那金貔貅‘嘭’的扔到地上,双眸熠熠发亮,张开双臂就朝邵家小姐扑过去。
这大姐姐也喜欢穿白衣裳,跟娘亲一样,他喜欢!
邵家小姐急着躲开,邵家老爷对台下的众人干笑几声,一把将宝贝女儿拉到身后护着,挡着僢儿的小身子。
“小少主,听说你已经在诸家摘到了金猪,打算迎娶他家小姐。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娶我家闺女了哦,我家灵儿绝对不跟他诸家女儿同侍一夫……但是你抢了金貔貅,我家灵儿又不得不嫁……”
“我可以两个都娶。”小僢儿认真道,根本不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能娶两个,这个姐姐就给父王做侧妃,我娶邻街那个粉嫩小妹妹。”
“真的吗?”邵苛政眼中立即一亮。如果女儿嫁进王府,那么诸家死定了,“那小少主……”
“邵苛政!”王府的马车赶在此刻辘轳而来,车后的铁卫速速上前分开那些围观的人群,持刀严阵以待。策马跟在一旁的王府管事一脸怒气,厉声呵斥,“小少主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你竟敢如此诱导他,好大的胆子!”
“睿宗王?”邵苛政初见那王府马车,吓了一大跳,随即神速的恢复镇定,站起身道:“这设台招亲,比试者是不分身份贵贱的,只要你摘了这信物,我家女儿就是你的人。呵呵,王爷位高权重、声名显赫,更该信守承诺,不能让我家灵儿日后没法做人不是。”
车内的男人听着,俊脸极度不悦。僢儿这混小子居然胡乱给他定亲,让这邵苛政趁势而上,让他下不了台。轻雪要是知道了,非气坏不可。
他腮帮子紧了紧,步下马车,冷冷看着邵苛政:“邵公刚才也说了,僢儿先摘下诸家的金猪,定下了亲事,不能再娶你家小姐,那么这场赛事就不算作数。”
“可是小少主刚才金口玉言,他娶诸家小姐,我家灵儿就给王爷做侧室。王爷,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大家都可以做见证。”邵苛政强词夺理道。
他自认为声名显赫、权高位重的人,最怕树大招风、在民众面前出尔反尔,睿宗王现在越是得民心,就越要注意一言一行。
所以时机来了!既然小少主帮睿宗王立下口头约,他何不抓住这个机会将女儿送出去?从此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口口声声比试有规矩,摘下信物就要嫁女。那么请问邵公,这金貔貅可是我家王爷亲手摘下的?”不等弈轩再开口,一素色披帛女子带着丫鬟,缓缓从人群外走来,扫一眼众人:“还请问邵公,这参加比试的男子年岁规定是多少?”
她脸色红润,眼角带笑,静静站到弈轩身边,曲了曲膝:“王爷。”
那邵公微微一怔,说道:“金貔貅不是王爷亲手摘下,但小少主跻身皇亲,每说一句话,都直接关乎王爷与王妃娘娘。”
轻雪瞥一眼那特意做一身白衫打扮,身板却单薄如纸的邵家小姐,冷笑道:“小少主才六岁,根本不懂什么是姻缘、什么是成亲,纵然是皇室出生,也不过是个世事不懂的孩童。而邵公你德高望重、见多识广,明知小少主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却有意诱导小少主,本宫是不是可以治你一个诱导之罪?再者,小少主根本没有弱冠,根本不符合比试条件,而比试规定,不许找人代摘,又哪有代父娶妃之说!”
“……”弈轩唇角欣慰翘起,大掌紧握住她柔荑,轻环她腰肢。轻雪没有生气,不但在外人面前给足他面子,还帮他把要说的话全说了,真好。
随即见邵公额头上直冒冷汗,他终于出声道:“邵苛政,本王体谅你是爱女心切、快人快语,才说出这番话,尚且不深究。但你无风起浪、制造混乱,这一点本王必须要追究!”
“摘到金貔貅,我女儿就嫁给谁,这也是规矩!”邵公终是被吓得大叫,抖抖索索蹲下身将那金貔貅抱起来,哭丧着老脸,“这金貔貅被小少主摘了,其他公子也没机会了,我邵公何来无风起浪之说,这也是为了我那小女不是!”
“呵!”他身板笔挺,利眸一冷,整个人不怒而威起来:“诱导僢儿这条罪就可以让你掉脑袋!但本王刚从南海回来,不想见血,这次就驳回你对东区桑田的竞争权,直接将那块桑田划给西街诸家。记住了,日后若还有谁胆敢利用小少主、小郡主来给本王纳侧妃、妾室,本王绝不轻饶他!”
“王爷饶命!”
一个时辰后,一家四口坐着马车回府。
轻雪的脸绷下来,冷冷盯着僢儿。
僢儿窝在弈轩怀里,抱着父王的颈项,委屈道:“那还让僢儿娶那个粉嫩小妹妹吗?”
“你自己觉得呢?”轻雪笑露她洁白的贝齿,眸中闪着寒光。
僢儿愈加往父王怀里缩:“父王。”娘亲要杀人了!
弈轩拍拍他的小屁股:“以后只要不胡乱给父王找侧妃、妾室,就让僢儿娶那个小妹妹。”
其实那个小奶娃才三岁,说话都含糊不清,依依呀呀,即便他中意他们诸家的忠厚,有意提拔,谈嫁娶也还言之过早。
“僢儿,过来!”轻雪对他招招手,眸中依旧噙着笑,“让你父王抱哥哥,你到娘亲这边来。”
“不要!”小家伙死守父王健腿不肯下来。
轻雪清眸微眯:“凌僢儿!”
弈轩将坐在旁边的綦儿也捞坐到腿上,一边坐一个,笑道:“雪,是我们冷落这两小子太久了,别责罚他们。”
“嗯!”两人连忙把父王粗壮的健腰抱得紧紧的,防备盯着对面一直杀气腾腾的母妃,“自从母妃生下妹妹,母妃和父王就一直围着妹妹转,根本不理我们!”
“继续。”轻雪抬起纤纤十指。
“父王!”两个小家伙即刻如小猴挂在弈轩臂膀上,使劲往怀里钻,大叫:“母妃要杀我们!父王救命!”
她素手抬起,状似欣赏指甲,而后往后,轻捋长发搭于胸前,咬着牙假笑道:“知错能改,就不用受罚,倘若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发生,母妃连你父王一起罚!”
“母妃是母老虎!”
弈轩俊脸尴尬皱起,扯唇干笑,“我这次没做错什么呀!”人家非要嫁他,又不是他的错。他顶多错在让这两小子学会了骑马。
“弈轩。”轻雪柔柔唤了声,身子娇媚无骨坐过来,一手搭上他的肩,一双隐含冷意的水眸笑望父子三人,“你答应我不纳侧妃、妾室,不要侍寝丫鬟的对吧?”
“是!”父子三人抱成一团。
原来轻雪不是不生气,而是很生气!而这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睿王妃,我发过誓,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一个王妃!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轻雪袖子一甩,坐直身子,冷哼一声:“容易说得出口的誓言,最会变质!”
“你们母妃可能有产后多疑症。”弈轩对两个儿子解释道,黑眸中却噙着促狭与得意,拍拍儿子的小屁股,“随管事回府里去,父王和母妃现在要去个地方。”
“去哪里?牧场吗?别院?”那里是母妃父王经常私会的地方。
“一个秘密的地方。”他将轻雪搂过来,霸道钳制住那细腰,跃出马车,回头对儿子、紫苏警告道:“假若再跟过来,禁足一个月!”
三个小家伙缩缩小脑袋,忙钻回马车。
“不要担心,我在父王身上撒了荧光粉。”等二人离去,僢儿仰着小下巴骄傲道,“那些发亮的荧光粉会带领我们去。”这些粉粉可是他发明的,哥哥和他,一个研究毒药,一个研究解药。
“假若被发现,僢儿你得一力承当责任!”
“没问题!”
圣莲湖,荷叶田田,夜虫唧唧,银华月光下,粉莲或盛放或羞垂,清香袭人。
一艘红漆画舫,搭着浅黄色帐幔,在这莲香扑鼻的莲湖缓缓前行,水波划开,下一刻趋于平静,在满月下泛起银光。
船头,一月牙白锦袍男子与一浅黄衫女子相依而坐,女子靠在他肩头,静静赏着那荷、莲、银月。
“轩,你还记得漓落吗?”用手轻拨那些粉莲,感受它们的含苞待放。她觉得有个女子就跟这莲般美好。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与尴尬,“提她做甚么?”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轻轻笑开:“我只是觉得她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当年你那样信任她,其实多少是喜欢她的。”
他搂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望着前面的月华如水、夜风轻吹莲荷,“喜欢谈不上,只是信任,她是个知己。雪,你不要心里有刺,我和她当年的事,发生在你出现之前。”
她轻嗅他身上的气息和旁边淡淡的莲香,螓首轻倚他胸前,倾听他稳重有力的心跳,“我知道,只是为她惋惜。她出家了。”
“她只是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地方。”他用下颌摩挲她柔软的发,长指轻刮她玉颊,“当年因为慕曦的事,我将她带到身边,让她重落红尘。现在,她只是回去了。”
“你的情债太多了。”她纤指捏起他一缕墨发,仰首轻刮他深刻的俊脸,水眸清荡。
“你是我唯一的劫。”他抓住她的柔荑,放到唇边轻吻,眸中深沉,“雪,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们有来世。每次我梦到那植满箬竹的宅院时,我的心就会痛。”
“有这世就够了。”她眼帘轻掩,用指尖轻抚他的胸口,贴上耳去倾听他的心声,“轩,给我吹一曲好吗?我好久不曾听你吹笛了。”
“好。”
夜风习习,宽大的荷,婀娜的荷,随笛音羞怯起舞起来,她坐在船头,沉醉在那片清香,醉看一束束莲花从身边划过,满心的甜蜜。
末了,她也执起横笛来,与他琴瑟和鸣。
岸边,有三个小身影在急得跳脚。
“僢儿,你说父王身上的荧光粉会掉落,发光引我们来。但是为什么没有?”
“这个……可能父王发现了,把那外衫脱掉了。”
“那现在怎么办?”
“回府啰,我们去陪妹妹玩,反正父王母妃每次出去都是整夜,不到翌日晌午是不会回来的。我们与妹妹培养感情,不然父王回来,又独占妹妹。”
“说的是,我们回去罢,我上次发现妹妹长牙齿了……”
“那母妃还会惩罚我们吗?”
“父王今晚伺候好了就不会。”
“那我能娶那个粉嫩小妹妹吗?我摘到了金猪,而且被那个小妹妹电了下。”
“父王说要等我们长大……呃,弟弟,什么叫被电了一下。”
“就是心被人用拳头揍了一下。”
“紫苏,你不要看我,我没有被揍……”
“……”
画舫帐幔里,两条身影在交缠。
窗扇并没有关起,银色月光流泻进来。月笼轻纱、月移花影。
两支竹笛,一支横笛,一支竖笛,静卧长几,相偎相依。
“轩,慢一点。”她推了推伏在身上的壮硕身子。
“怎么了?身子不'炫'舒'书'服'网'吗?”速度缓下来,帐中身影隐约,低喘声清晰可闻。长风已经帮她将嗜睡症治好了,应该不是发困,他最怕这个了。
“我想在上面。”她娇喘道,香汗淋漓翻个身,将他压在身下。
“没问题!”他抱紧她,眸中炙热幽深。随即突然将她抱起,走到窗边,从后抵着她,将她双手抓紧放在窗子上,用他高大的体魄包裹她的纤细玲珑,望着外面片片莲花荷叶,“在这里的感觉如何?”
“不错。”清风扑面,莲香阵阵,她趴在窗框上,闭上水眸,幸福承欢。
【完】
PS。
每一个女子的灵魂中都同时存在红玫瑰和白玫瑰,但只有懂得爱的男子,才会令他爱的女子越来越美,即使是星光一样寒冷的白色花朵,也同时可以娇媚地盛放风情。
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故事,轩雪恋四部曲《豪门少奶奶》开坑中,继《罪妾》之后轩与雪在来世的爱恨纠缠,相遇不相识。
因为相爱,所以有勇气结为夫妻,共度一生。你的出轨,不是因为腻了,而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既然爱不在,那么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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