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你"幸福"吗-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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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不敢抬头,微红着脸将酒往门缝里递了递,呐呐道:“师父吩咐过,为女施主取物,不必言谢。”
想了想,慎言又道:“施主莫怪慎言多嘴,施主的伤久未痊愈,还是少斟饮未妙。”
语毕,不等回应,又匆匆离开。
禅房内一片空寂。
抛去角落里的几个瓶瓶罐罐,一张简单的木床,洗的发白却散发着皂角清香的灰色被子,两个微黄的蒲团,以及一张矮矮的黑色小木桌,就是这间禅房里的全部物件。
寺庙香火清冷,一日只有两餐,平均一餐一个馒头一碗粥一小碟咸菜,就能支撑每一个僧人的五脏庙。
香客也一视同仁。
更何况来养伤的。
寻欢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即便是给了主持丰厚的香油钱,吃食上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唯有的,似乎只剩取之不竭的桃花酿。
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到蒲团上,抱着酒坛子深深嗅了一口,寻欢才揭开上面的红布团。
咧开嘴笑了笑,寻欢抱着酒坛子就开始喝。
开了半扇的窗,有桃枝在随风摇曳,也有深粉的花瓣在簌簌飘落,更有幽幽香气企图往禅房内钻。
混合着桃花酿的醇香,寻欢不知道这一刻是该清醒还是该醉。
肚子和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寻欢思绪飘远,只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小饮一口。
等日光从桃花树移到了禅房窗口,一坛桃花酿已经被喝了个干干净净。
寻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整了整衣衫,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
寻欢到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主持在大殿讲经,脚步一转,只好又去往大殿。
靠在一根柱子后面,寻欢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正前方盘腿而坐一脸宝相庄严的老和尚。
似乎是注意到了寻欢的视线,老和尚睁开眼直直的望过来,两人对视了一小会儿,老和尚才缓缓点了下头,又闭上了眼。
寻欢松了口气,悄无声息退离了这里。
抄小道下了山,寻欢准备先找个客栈住着。
在街上游荡了会儿,寻欢停在了一家卖小馄饨的摊子上。
摊主麻利的上了一碗水晶馄饨,寻欢吹散上面的热气,舀了一颗就往嘴里吞。
接近两个月的馒头白粥,现在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故而,寻欢吃完又要了第二碗。
勺子才舀了汤,还没喂进嘴里,飞过来一个人就把寻欢的桌子砸翻了。
那一碗滚烫的馄饨倒在了来人的身上,似乎是晕过去了,那人被烫了,也只抽搐了两下,并没有醒过来。
寻欢没有在意一直给她道歉的摊主,反而皱着眉头蹲在了那人身前。
馄饨刚出锅,很烫。
可这样人都没醒,可见原本伤的更重。
南城的治安一向不如北城,鱼龙混杂,是非聚集之地。
晕倒的人年龄很小,最多不过五六岁,穿着打满布丁却很干净的旧衣,手脚都露出一截来,估摸着是衣衫太小。
从北城一路游历,天子脚下,名山大川,湖泊海域,哪怕是塞外,她也是去过的。
两三年过去,她准备回北城看看,却在临近南城时受了伤,这才偷偷潜入渡山寺,一养就是两个月。
遗憾的看了眼热气不再沾满泥土的馄饨,寻欢弯腰将小孩子抱起来,准备去就近的医馆看看。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破空的鞭子声——
“谁准你带他走了!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还敢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都给我上,将两人一起打死!”
周围的人显然是司空见惯了,就算有流露不忍的路人,也只是偏过头低叹一声“可惜了”。
寻欢眉梢微动,脚步瞬移,抬手一把揪住了鞭子,声线低而冷,“公子是否太霸道了些?”
由于两人拉扯着,鞭子绷成紧紧一条直线,寻欢说完用力一拉,身高七尺的健硕少爷就朝她砸过来,寻欢手腕一转,避过馄饨摊子,把半空中的人狠狠砸到了地上。
嫌弃溅起的灰尘,寻欢退了几步,这才看向抱着周身呼痛的男子,“公子可是痛的厉害?”见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上来撕了她的姿态,寻欢冷笑一声,“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怎的公子这般惊痛?”
冷目看了一圈周围企图围上来的狗腿子,寻欢朝桌子上扔下一粒碎银子,跟老板道了歉,“馄饨很好吃,我下回还来。”
握在手中的鞭子狠狠朝地上抽了一记,位置离躺着的男子只差分毫,看着他惊惧愤恨的眼神,寻欢道:“公子是富足之人,砸了人家的摊子,总不会连赔偿都不屑给吧。”
王莽被搀扶着站起来,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甩到了摊主怀里,“可以了吧?”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莽是也。小娘皮行事如此狠辣,就不怕事后报复吗?”
一字一句,皆是不怀好意。
寻欢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鞭子凌空一落,直接勾住了王莽的脖子,“公子的名字我记下了,你家大业大,想必寻我也很容易。我没碰见便罢,之后若碰见了,公子还要像现在这般朝无辜之人伸出魔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莽死命扯着鞭子,脸憋的通红,听见寻欢的话心里只剩下了怕,哪敢摇头。
寻欢走后,王莽一把扯下鞭子,捂着脖子就开始咳嗽,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骂人。
本来还想找周围的人出气,可嗓子里痛的厉害,连带着胸腔也跟着痛,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阴影似乎就缠上他了。
朝随从踢了一脚,嘴里吩咐着什么,便恨恨的家去了。
这头。
穿过一条小巷子之后,怀里的人慢慢有了动静。
他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先是迷茫的看了下自己的处境,又偏着脑袋回忆了下,这才猛的睁大双眼,脸上露出焦急来,“娘。”
挣扎着下地,小家伙只看了寻欢一眼,腿一弯就跪下了,“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只要你能救我娘,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第108章 小子(13)()
繁华的街市过后;萧瑟随之而来。
秦斐之领着寻欢进了一座小宅子,入目一片破败之景。分明是春天;可这里却阴冷的仿若寒冬。
指尖悄悄抠进掌心,秦斐之不敢看她;即使身上带着伤,衣摆也沾上脏污,但他走在前头的小小背影,却是笔直而锋利的。
寻欢收回打量,跟上了他的步伐。
宅子很小,穿过前厅便是内院。
一股浓郁的药味侵入口鼻,看着堆在小厨房门口的药罐;寻欢心里隐约有了考量。
掀起厚重的门帘;咳嗽声骤然响起,一道嘶哑破碎的女音传来:“咳咳可是斐之回来了?”
“娘!”清脆的喊了声,秦斐之跑过去蹲在床边;满眼担忧,“您有没有好一点?”
张嫣想开口说话,可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到了后面,即使有秦斐之不停给她顺气喂水,却还是快要咳的背过气去。
寻欢皱着眉头立在门口,在秦斐之哀求的眼神下走上前;俯身为张嫣把脉。
谁知一把脉;寻欢的眉头皱的更深;“去把窗户打开,门帘也先撩起来。”
秦斐之咬着下唇在原地踌躇,“可是大夫说过,娘不能受风”
寻欢没有强求,放下张嫣的胳膊,自己去打开了窗户。
“你可知你娘得了什么病?”寻欢站在窗口透了口气,视线停在开的正旺的一株白玉兰上面。
室内的空气开始流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斐之总觉得娘的呼吸平稳不少,便稳了稳心神答道:“大夫说,娘是郁结于心。”
屋子总算不是黑乎乎的了,就着光线,寻欢总终于清了床上躺着的人。
花帐下,软被里,小妇人一脸病容。
面色白里透灰,眼眶深陷,颧骨凸显,嘴唇由于刚刚的喂水显得不那么干裂,却也是没有任何血色的。
她眼角含泪,半靠在床头,仅靠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支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夫人。”寻欢坐在床沿,掏出帕子为张嫣拭泪,“我与犬子有缘,不想看他孤苦伶仃。你若真心疼惜他,我便救治你。可是,倘若你依旧无法振作,不想振作,便是华佗在世,纵有妙手回春之能,到头来,也只能换得一句黑发人送白发人。”
“夫人可知,今日若不是我停留此地,犬子怕是会与你,同去同归。”
张嫣无法自抑的溢出热泪,一边摇头一边去拉秦斐之的手,眼看情绪就要失控,秦斐之倏地痛呼起来。
“斐斐之,你怎么了?”
秦斐之就要摇头。
寻欢一把接过张嫣,任由苦涩的药味将自己包裹,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她,“他差点被人打死,受了伤。”
按下开始挣扎的张嫣,寻欢揪住秦斐之单薄的衣裳一扯,在他惊慌失措的视线下,指着他身上青紫的痕迹说:“你看,这就是没有人保护的下场。”
“你一日不振作,你的孩子,就永远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指尖摸索到张嫣背后,一股令人舒适又温热的气息从背心一点一点散开,在她即将陷入昏睡之际,耳边传来一声低叹:“睡吧。”
秦斐之不知道寻欢做了什么,但当他看到娘的面容,一时惊怔的说不出话来。
自父亲去世,娘便病到至今。他每每守在床边看着她睡去,眉眼一直都带着痛苦,这一年来,这种痛苦如影随形,从未从娘的脸上撤去。
可方才
心不在焉的将衣服穿好,室内早已没有了寻欢的身影。
秦斐之一急,跑了几步,当即被身上的伤扯的龇牙咧嘴。
“跑什么,我又不会走。”
寻欢正在检查张嫣喝的药,看见秦斐之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吩咐道:“将门帘先掀起一半,你娘需要新鲜透气的环境。”
秦斐之很听话。
寻欢喜欢这样乖的孩子,又命令他把被子都抱出来晒着,还没等她说什么,小家伙已经自觉的开始打井水洗衣服了。
挑挑眉,寻欢四处走了走,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前院凌乱衰败,内院倒是整洁。
不知怎么的,寻欢多看了几眼那株白玉兰,又忆起张嫣的面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时想不起来,寻欢抱臂看秦斐之洗了会儿衣服,这才抖抖袖子要出门。
“恩姐姐!”见寻欢转过头来,秦斐之小心翼翼问道:“姐姐要去哪里?几时回来?”
寻欢随意摆摆手,“你先洗着,我去给你们抓药。”
背后。
秦斐之双手浸在冰冷的井水里,心中却一片火热。
她说,给你们,抓药。
身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痛了,秦斐之抹了抹眼泪,继续洗剩下的衣服。
*
寻欢买了很多药,但这些药,大多是补身体的,而非治病。
自那一日起,张嫣的病总算有了起色,连带着人也精神了不少,虽然还是瘦弱的模样,可眼底不再暗淡无光了。
“姐姐,今天吃什么呀?”
半月过去,秦斐之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亲近自然,可谓改变良多。
张嫣就躺在寻欢买来的躺椅上,上面铺了一层被晒的软绵绵的薄被,空气中漂浮着她最爱的玉兰花香,耳边是儿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温声软语,张嫣只觉心头甚足。
从前她只觉得,失去丈夫便是生不如死。
她一病不起,不愿去看这个世界,不愿去照顾那株白玉兰花,更加不愿,去看为了自己的身子一直奔波不停的儿子。
可是啊。
没有了丈夫,这世间从未因她而停顿分毫。
春日来了,白玉兰继续开着。
可她的孩子,却由于她的不作为,分明已经八岁了,却硬生生瘦成五六岁的样子。
“娘,您怎么又哭了。”
儿子举着一颗山楂球跑过来,轻手轻脚的给她擦眼泪,呼出的气息满是酸甜。张嫣一怔,在寻欢看过来的时候立马道歉:“对对不起,说好了不能哭的,姑娘,我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见寻欢只是望着她也不说话,张嫣急了,“姑娘,姑娘信我,我——”
“随便你。”硬邦邦的甩了一句话,寻欢背过身去,“反正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用向我保证什么。”
从地上捡起一朵快要凋零的白玉兰,寻欢嗅了嗅,嗅完了觉得不好闻又扔掉了。
走近到白玉兰树跟前,离她最近的一朵白玉兰有点高,寻欢本来想摘掉,想了想还是踮起脚尖,凑近了闻。
身后隐隐约约有笑声响起,“我观姑娘年岁,却不知如此孩子气。”
嘴里含着山楂球的秦斐之也含糊着笑,“姐姐真阔爱。”
寻欢回头瞪了秦斐之一眼,“吃你的吧,小心噎到!”
余光看见笑的温柔的张嫣,寻欢心中一动,问出了暗藏在心里,足有半个月的疑问。
“夫人,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张嫣愣住了,见寻欢脸上的怀疑不似作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她看了看歪着脑袋看她们的秦斐之,神色犹疑。
寻欢心下了然,对秦斐之招招手,“去王婆婆那里买点酸笋回来,今晚做你最爱的酸笋炒肉丝。”
秦斐之喜滋滋拿过铜板,一溜烟就跑了。
寻欢靠在白玉兰树上,双眼紧紧盯着张嫣,“斐之不在,夫人现在可以说了。”
张嫣的思绪渐渐拉远,眼里好似积聚着浓雾,她握紧放在身前的双手,缓缓道:“我曾经,丢失了十二年的记忆。”
*
又一个半月过去,天气渐渐回暖。
中间王莽找了几次茬,都被寻欢用武力镇压了,导致他之后再遇到她,都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开,也再不敢在她在的范围内惹是生非。
这日。
秦斐之扶着张嫣站在自家门口,心中彷徨甚多,“娘,我们真的要随姐姐去寻亲吗?”
张嫣摸摸头上的木头簪子,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不论如何,就算为了斐之,她也得走这一趟。
把母子俩安置在马车里,寻欢这才坐进去,并催促车夫,“走吧。”
马车很宽敞,除去半躺着的张嫣和秦斐之占了一半位置,余下的也够寻欢休息了。
喝了口热热的茶水,寻欢摸着杯沿,视线总会时不时的看向正在出神的张嫣头上。
那是一支木制的,白玉兰钗。
钗子是张嫣的,却在她这里,存放了十几年。
又有谁能想到。
多年前的一遇之恩,竟真的能让她还上。
她十分确定张嫣的身份。
包括名姓,喜爱白玉兰的特征,都是张家夫妇曾向她传达过的。
只不过——
寻欢握着茶杯,撩开她那边的车帘,望着急速后退模糊成一片的路景,漫不经心的又喝了一口。
第109章 小子(14)()
“你怎么样?”
去往北城的路并不好走;尤其张嫣还带着病气,舟车劳顿之下又吃不进东西;总是会让人更担心。
张嫣靠在车厢上,伸手接过寻欢递来的水杯;“劳烦姑娘了。”
寻欢没有作声,掀开车帘看了看,“已经在北城境内了,当年的地方我隐约还有些印象,你不必过于忧心。”
张嫣摸了摸秦斐之的脑袋,他靠在她身边睡的很香甜。
“其实姑娘大可不必管我们母子,至于你说的还恩;”她叹了口气;“既是银货两讫,便不能称之为恩。”
寻欢摇摇头,“你不必多言。把你们送到张家我就会离开;至于之后的事,则与我无关。”
不过是她的恻隐之心发作。
自此之后,除了跟醒来的秦斐之说笑两句;寻欢基本上闭口不言。
马不停蹄的赶路,寻欢和车夫尚且能够忍受,但张嫣母子到底还是受不住。
“前面有座观音庙,让斐之陪你下去透透气;我们修整半日再走。”
寻欢让车夫牵着马去吃草;车厢则卸在了一棵大树底下。
越是靠近北城;天气就越冷。
寻欢看了看远处被云雾包裹的高山,顶端白白一片,俨然还有冰雪未退。
准备的披风不够暖和。
寻欢站在观音庙前,伸手拉了张嫣一把,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在她推拒之前先开口:“若是剩下的路上你的身体又弱了起来,那我现在便送你回去。”
观音庙里来祭拜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寻欢站在一边,嗅着满室的香火气息,有些不适。
渡山寺没什么香火,她住的地方禅香也不重,相较于热闹喧嚣,她更喜爱冷清。
虽然不喜,但也不算难忍。等他们拜完,寻欢去买了几份斋菜,“好歹是热乎的,吃完我们再上路吧。”
都是过过苦日子的,自然没有人挑食。
寻欢拍掉手上的馒头屑,站起来四处打量。
秦斐之到底小孩心性,睡好吃饱了,这会儿也不急着赶路,在寻欢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就有点压不住性子了。
靠在车辕边看着小孩儿撒欢,寻欢眼角眉梢都软和了很多。
眼见他越跑越远,寻欢嘱咐车夫看好马车,见张嫣正在闭目养神,索性就不叫她。
谁知这一回头,秦斐之就彻底不在她眼皮子底下了。
顾不得其他,寻欢开始到处找人。
这是一个人口颇为密集的小镇,小巷子多的寻欢都有点眼花,眼角瞥见一抹眼熟的衣角,寻欢两步上前,还没来得及揪住他,就见小家伙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还撞的他坐了个屁股墩儿。
看也没看被撞的人,寻欢提着秦斐之的领子,见他没伤着,立马松了口气,这才开始道歉:“这位公子,我——”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低笑,接着是一声长叹,寻欢话还没说完,就被拥进了一个热乎乎的怀抱。
推拒的手放在对方胸口,寻欢的撩阴腿已经开始作势了。
“我终于,等到你了。”
抬起的腿被夹住,脸也被对方抬起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大而深的眸子。
两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