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至尊-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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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强这边的算计，陶知谦自然是不知道的。
吃过晚饭后，陶知谦便领着叶顶天出门了。
此时天边还有淡淡的夕阳金光，夜幕将黑，但街道上的一些店铺已经点起了灯火。
夏日的夜晚比白天凉爽，让许多在家猫了一天的人终于出门，使得晚上比白天反倒更加多了几分喧闹。
第320章 赵记铁铺（）
陶知谦带着叶顶天循着街道一路前行，最后在一家铁匠铺前停了下来。
只见铁匠铺的屋檐下，挂着一块牌匾，写着“赵记铁铺”。
门口有迎客的学徒，见陶知谦两人，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两位客人需要什么？我们赵记铁铺可是十几年的老店，一定可以让客人满意”
陶知谦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铁匠铺管事的在么？”
“东家已经外出了，如今赵师父就是赵记铁铺的管事。两位客人有什么事情，请进来说吧，赵师父在呢”学徒连忙将陶知谦两人迎了进去。
一般张口找店铺管事，往往都是大生意。而且陶知谦衣着、气质皆是不凡，学徒哪里敢于怠慢。
只见学徒口中的赵师父，是一个近五十岁的壮汉，浑身肌肉饱满，正赤裸着上身在火炉边打铁。之前听学徒介绍，赵师父还是东家的亲侄子，但是东家年事已老，铁匠铺基本就交给赵师父来管理了。
赵师父叫做赵元斌，打铁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不说技艺如何，但至少经验是非常丰富。
砰砰砰
火星四射，清脆又略显沉闷的打铁声响彻了整个后房。
赵元斌完全沉浸在打铁中，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来人。
“赵师父”学徒正要开口叫人，却被陶知谦抬手制止。
陶知谦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里看会儿，等会儿再与赵师父说事。”
叶顶天应了声是，走出去站在门口等候。
“如果客人有什么要求，便来吩咐我就是了。”学徒说完，也随即走出门去。
铸造包含的范围很广，只要是制作器具，下至一块小小的瓦片，上至翻天覆海的宝物，只要不是天地生成，都可以统筹在铸造这一类别中。当然，想要能够被称为铸造师，绝非寻常人可以有这个资格。
铸造师最低级的门槛，就必须要独自完成一件荒级宝物。
实力、资质、悟性等等方面，对铸造师来说都不可或缺。一般而言，那些实力强大的书生，比如举人以上，已经有能力炼制荒级宝物，勉强有资格称为铸造师。
但与书生而言，他们铸造宝物，大多是凭借强大的实力。
而专精铸造一道的铸造师，除了实力，他们还必须掌握更多的方面，让宝物发挥出更加强大的能力。比方说，一个大儒凭借实力硬生生炼制一件洪级宝物，而一个秀才修为，专精于铸造一道的铸造师，就可以铸造一件洪级宝物。
关于铸造方面的书籍，陶知谦已经看过了不少。不过那终归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只要没有实践过，就不能说真正掌握。
否则这天底下的人只要光看看书，什么也就都会了，这也未免有些荒谬。
而且铸造方面的书籍，上面所记载的都只是一些基本方法。那些比较高深的技艺，独家技能，不传之秘，很难可以在书本上看到。
陶知谦仔细地盯着赵元斌的动作，和脑海中的书本知识一一对应融合。
铁锤一次次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激烈碰撞中，只见铁块渐渐就变得有刃有背，形成了一把菜刀的雏形。
随即又对菜刀雏形进行钻孔、修饰形状等步骤，期间不时将菜刀丢进旺盛的炭火中，让其始终保持在通红可锻造的状态。
这一步步过程看起来简单，但其中却需要丰富的经验。比如火候多大合适、挥砸铁锤的力量应该是多大、手法应该怎样等等问题，稍微有什么偏差，可能就出来一块废铁。
哧
已经成形的菜刀被赵元斌丢进冷水中，热和冷的触碰，只见水面上迅速腾起一阵水雾。
赵云斌也终于缓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汗水，转过头来，却正巧看到陶知谦，不觉一愣。
“你是？”赵云斌问道。
“我叫陶知谦，叨扰赵师父了。”陶知谦拱手微笑道：“也不瞒赵师父，这次过来，我就是想要向赵师父请教打造的技艺，还请赵师父不要推辞。”
“请教打造？陶公子的话当真？”赵云斌皱起眉头，目光上下仔细打量着陶知谦。
陶知谦气度不凡，一身服饰虽然不显奢华，但若细看，却能看出不同寻常的精致。
从身份上看来，他顶多不过一个打铁的，在这书生当道的圣元大陆，他又哪里比得上人家的一丁半点。
陶知谦一脸认真道：“我即便闲来无事，也不会来找赵师父开玩笑。”
赵云斌看得出陶知谦的认真，说道：“陶公子应该是书生吧？不知又怎么想到来学打铁呢？”
“最近对铸造一道有了兴趣，因此想要了解一下。”陶知谦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云斌点了点头，心下有所恍然。
经常有一些富家子弟，放着好好的日子不享受，闲极无聊，便来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打发时间。比如说有的人喜欢逛青楼，有的人喜欢养宠物，还有的人喜欢干农活
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赵云斌这时也将陶知谦当成了这一类人，悠闲得正事不干，跑来跟他学打铁，这不就等于放着大鱼大肉不吃，跑去吃咸菜么？
尽管赵云斌心中很是不喜，但毕竟眼前这人看似身份不凡，他也不好得罪，只能警告道：“这打铁可是个费时间，费精力，而且很辛苦的活。想要短时间内，简简单单学一些，可是学不会的。而且陶公子既然是书生，不是应该在读书上花更多时间么？要是被打铁牵扯了精力，这可不值得啊。”
“多谢赵师父的关心，不过我自己有分寸，赵师父就不必劳心了。”陶知谦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包银两，递过去道：“这一百两白银，就当是我的学费，还请赵师父收下。”
有钱送过来，赵云斌自然也不会傻得往外推，接过来放在一旁的衣物堆中。
“既然陶公子已经交了学费，那我赵云斌自然就会用心交。但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先学会，能不能吃得苦，可就看陶公子自己的了。”赵云斌说道。
第321章 掌控火候（）
陶知谦轻笑一声：“这是自然，若学不会，只能怪我自己不用心。”
赵云斌一边将淬火过的菜刀取出来，一边问道：“那陶公子准备从什么时候学起呢？”
陶知谦说道：“若赵师父方便的话，就从现在学起吧。”
赵云斌自无不可，接下来又问了陶知谦一些基础知识，然后再让陶知谦去换上一套学徒服。
“打铁是一个辛苦活，但同样也是一个技艺活，需要很丰富的经验。陶公子对打铁方面了解得不少，但毕竟从来没有实际操作过，所以应该从最基础的学起。”张云斌指着一旁的风箱，说道：“火候是打铁中很重要的因素，同时也是一个基础，温度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来，你先从掌握火候学起。”
陶知谦点头应是，走过去按照赵云斌的指点，推拉风箱。
赵云斌也暗自送了口气，他就担心陶知谦心气过高，上来就要打铁。
“快了，稍微慢一点，对对，就这样”
“稍停一下，让火温降下来。因为这是第二遍锻炼，温度过高会让钢铁”
赵元斌开始还顾及着陶知谦的书生身份，即便有所不满，也只是温婉说出来。
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变长，陶知谦始终任劳任怨，张云斌也渐渐放开了。而且随着打铁的进行，赵云斌整个心神渐渐沉浸在打铁中，也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
“你怎么回事呢？说了温度只是稍微低了，你这又给我这么高的温度，和我作对不成”赵云斌语气颇为严厉地斥责道，下意识已经将陶知谦当成了店铺内其他的学徒。
陶知谦连忙放缓手速，让炉火中的温度稍微降下来。
打铁虽然不简单，但是和铸造宝物比较起来，自然简单了不知多少倍。以陶知谦的心智，加之强大的身体素质，掌握起来自然学得很快。
才不过半个小时不到，赵云斌就基本上挑剔不出什么毛病了。
而这时门口的叶顶天，也才收回了不爽的眼神。之前赵云斌时不时呵斥陶知谦，冒出“蠢”、“笨”之类的字眼，差点没让叶顶天气得冲过去揍人。
幸好被陶知谦用眼神严厉制止了回去，否则也不知道赵云斌还要遭受几次皮肉之苦。
陶知谦就像一块海绵似的，如饥似渴地汲取着铸造知识。而且他作为秀才，心思灵敏，领悟力非凡，几乎只要指点一下，类似的错误就不会再犯。
这种教的快，学得快的感觉，让赵云斌心中十分纠结。
一方面，有一个聪慧的学徒自然会无比轻松省心，否则有时候学生蠢笨起来，足以把当师父的气死。但另一方面，赵云斌也未尝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心理作祟。
半个小时的时间，陶知谦就完全就掌握了火候。
“火候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再教你如何锻造。这锻造你别看着简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锤锤砸下去，但其中的力道却要掌握好，过轻过重都不行。而且一些高等的锻造技艺，更是要讲究手法，这些手法主要有压、挑、抬”
在赵云斌的指点下，陶知谦从火炉中取出一块烧红的铁，开始锻造起来。
嘭！一锤砸下去，只见火星飞射，方方正正的铁块顿时扁下去老大一截。
地面似乎都抖动了一下，若不是石台坚固，只怕这一锤下去就要四分五裂。
赵云斌直接就被吓得心神一颤，半晌才回过神来，继而咆哮声起：“你是砸铁还是打铁啊，你干脆将我这个房子拆了好了”
陶知谦也有些尴尬，连连道不是，好不容易才让赵云斌气消。
他的肉体力量已经超过了秀才门槛，全力之下足以超过上千斤力道。他这一锤头下去，哪怕自觉将力道放轻得差不多，也足有三百多斤力道。
听见赵云斌的呵斥声，门口候着的叶顶天眼神又开始有些不对。
“不过一个区区普通人，也敢呵斥老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叶顶天心中很不爽地想着，恨不得冲进去暴揍赵云斌一顿。
赵元斌和陶知谦两人一个用心交，一个用心学，沉浸在铸造世界中，浑然不觉外界的时间流逝。
赵记铁铺早就已经打烊，但店铺后院的打铁房，依旧是“铛铛铛”响个不绝于耳。
好在周围都是店铺，又地处偏僻，否则少不得就要深夜扰民。
已经是深夜子时，明月升至高空，将冷清的月光洒落整个人间。
大部分居民，早就已经进入了奇幻的梦乡。
但在城西的小清河两岸，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河面上的画舫传出阵阵器乐声，又或者女子娇笑。两难的摊贩众多，有卖小吃的，有卖字画的，也有卖精致工艺品的，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
城西的夜生活，也是凌源县的一大特色。很是吸引了一些情侣，赏花吟月的书生，又或者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
此时只见鸿运客栈的几个伙计，正穿梭在人群中，大肆宣传着明日的说书事情。
小五也正是其中一人。
找到了一处人多之地，小五再次停下步伐。
“说书说书啊，故事保证精彩，大伙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啊”小五扯开嗓子大声嚷道。
晚上来这城西河边的人，大多是一些无所事事的闲人。此时听见有人要说书，很快小五周围就聚拢了一大群人。
“小伙子，你准备说什么故事啊？”
“快说吧，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早点听完也早点走，我这可是困了”
周围人群大都只是看一个好奇，并没有抱太多期待。
“好好，大伙也别急，我这就开始说书”小五见周围聚拢了三四十人，也觉得这个数目差不多了。
周围的嘈杂声，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依旧是议论阵阵。
只听小五开口缓缓说道：“听说上古之时，西南边地有一小国，唤作于来国。有一个叫做宋焘的秀才，就生活在于来国”
第322章 教无可教（）
小五说的故事，正是考城隍。之前在鸿运客栈，他听陶知谦说了这个故事，但只能记住一个大概，许多细节，只能按照模糊的记忆用自己语言编造出来。
和陶知谦相比，小五的说书能力实在不咋地，许多细节的丢失，也让故事不是很完善。不过好在考城隍本来就是一个极其离奇精彩的故事，哪怕只是有一个故事大概，也让周围人被深深吸引进入故事情节中。
十几分钟后，小五囫囵着就把故事说完。
“这故事还真不错，继续下一个啊”一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富家子弟叫道。
其余人也跟着纷纷起哄，让小五继续说下一个故事。
当然，也不乏有人好奇问小五，这故事是何人所作。
小五就正等着这句话呢，马上就忽略了周围起哄再说一个故事的呼声，向问话之人大声解释道：“这个故事就叫做考城隍，是陶知谦陶公子创作的”
“陶知谦又是谁啊？很有名么？”还不等小五说完，就有人打断问道。
小五笑道：“嘿，要说陶公子，那可不得了。这陶公子是一个秀才，很有才情，只不过是外地人，所以你们没听过也正常。这么说你们也不明白，对了，方明远方公子，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方公子我们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我们凌源县的第一秀才。怎么？难道这陶知谦还和方公子有关系么？”周围众人都是疑惑不解。
“有没有关系我不好说。”小五大声道：“但是就在昨天，说书台上，陶公子可是和方公子比了一个平手。”
“平手？这怎么可能？”周围人一阵不信，还有人出声质疑道：“这想必是方公子谦虚，赢了陶知谦，但为了不伤及陶知谦的面子，这才借口平手的吧？”
“一定是这样没错”很多人也认为是这个理。
小五急着脸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很多人都这么说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啊，昨天去说书台听书的人想必都是知道的”
但方明远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根深蒂固，众人又哪里相信小五的解释。
不过好在也有理性分析的人，只见人群中一个书生沉吟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你们刚才也听了考城隍。能写出如此精彩故事的秀才，又能有几个？反正我是自认远远不及的。方公子的确有才情，但是也不见得能写出考城隍这样精彩的故事出来”
周围质疑和取笑声，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这个出声的书生也是个秀才，小有名气，众人可以肆无忌惮质疑小五的话，但这话从一个秀才口中说出来，就由不得他们不认真考虑了。
“我知道，我听我侄子说过，我侄子昨天上午就去了说书台，好像不是平局”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大声道：“不是平局，是方公子输了”
“怎怎么可能？”人群一阵哗然。
方明远在凌源县本地居民的印象中，形象不可谓不高大。之前听陶知谦和方明远比了一个平手，他们就质疑不信，现在又是听到方明远输了，他们就更加不信了。
小五也有几分心思灵敏，见众人质疑，大声说道：“明日辰时三刻，陶公子就会再次在我们鸿运客栈说书，如果大家伙不信，到时候可以去听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也会让你们信得不能再信”
本来众人就既是质疑，又是好奇的，此时听陶知谦白天就要说书，哪能不动心思。
“辰时么？那我倒要去听听”
“我也要去听听，看那陶知谦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可以和方公子相媲美”
“别说我也真得去听，考城隍这么精彩，他的下一个故事相比也不同寻常”
人语沸腾，都是说要听陶知谦说书，大多都是因为好奇，也有被考城隍所吸引。
小五见达到目的，松了一口气，也暗自兴奋。
若是明日鸿运客栈听说书的人数，真有超过五百的趋势，掌柜的赏赐可不少。
月落日升，转眼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赵记铁铺，后院。
“陶公子的悟性真是惊人，我能教的也都交了，今后就要看陶公子自己自己积累经验了”赵云斌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陶知谦。
不过才一个晚上的功夫，自己竟然都到了教无可教的地步。
若不是亲眼见证着这一切，赵云斌都不敢置信。
一时间，赵云斌自豪有这么个聪慧学徒之余，也不无沮丧，简直怀疑自己这几十年来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一切都是靠了赵师父的精心教导，陶某不敢居功自傲。”陶知谦郑重向赵云斌拱手躬身，行了一个学生礼节。
赵云斌一惊，想要侧身避过已经晚了，只能无奈道：“陶公子这是做什么？你是秀才，我不过是一低贱打铁的，这岂不是折煞我了。”
陶知谦摇头道：“不然，达者为师，无关乎身份尊卑。况且各行各业，只不过所从事的职业不同罢了，又哪里有真正的高下区别呢？今日赵师父传授技艺，陶知谦感激不尽，必不敢忘！”
赵云斌怔怔地看着陶知谦，心中涌过一阵暖流，随即郑重说道：“陶公子这话对我说说也就罢了，但到了外面，却要谨言慎行才是。”
和上古时代相比，人族的阶级观念虽然有所宽松，但尊卑观念依旧深入人心。就比如一个平民，如果指着书生鼻子痛骂，甭管有理无理，首先就可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然后再论孰对孰错。
饶是在陶知谦前世，经过几十年的繁荣发展，科技发达，思想前所未有的开放，依旧有很多人看不起穷人，看不起那些干脏活累活的职业者。
辞别赵云斌，陶知谦两人回到鸿运客栈的时候，已经到了辰时。
以陶知谦和叶顶天远超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哪怕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