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至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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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是有求于李乐山，对李乐山的几个弟子，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须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李乐山这才看向一直默然不语，陪衬在一旁的陶知谦两人，目中若有所思，向叶顶天问道：“不知叶老弟这次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叶顶天也没有心思兜圈子，直接道：“这次来见老哥，是想请老哥出手，为我兄弟的妻子治病。”
李乐山的目光看向胡若雪，笑道：“既然是叶老弟开口，老夫自然不会推辞。”
陶知谦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禁心中一喜。他在来的路上，就听叶顶天一再跟他说神医是如何如何性子高傲，本来就已经做好被李乐山冷脸相待，甚至花费不菲代价的心理准备。
“多谢神医愿意出手。”陶知谦连忙拱手谢道。
胡若雪被陶知谦一使眼色，也跟在后面，道了句：“多谢神医。”
李乐山淡淡地点了点头，他对叶顶天热情，不代表对陶知谦两人也一样客气。
李乐山的目光随即在胡若雪脸上稍一凝神，不觉眉头一皱，道：“不像是有疾病缠身的样子，你且过来，让老夫为你把一把脉。”
叶顶天也不意外，在来的路上，陶知谦就对他做了一些解释，不但坦白了身份，而且对胡若雪的真实容貌和伤情也没有隐瞒。
胡若雪起身走过了过去，伸出手腕。
李乐山细细感应着胡若雪的脉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过了良久，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震惊，神情顿时阴沉下来。
“你们几个下去。”李乐山冷哼一声，对他身后的四个弟子吩咐道。
四个弟子恭敬应了一声是，有些忐忑不安地离去。
胡若雪收回手腕，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到陶知谦身边坐下。陶知谦同样也有些不解，不知道是否李乐山看出了什么。
第68章 妖族（）
“爹”李清儿担忧地看着李乐山，她深知李乐山的性情。
平时就算心中再有事，李乐山也不会显露于色。而此时看李乐山的阴沉脸色，心中必然已经酝酿了从未有过的怒气。
李乐山又对李清儿道：“清儿，你也出去。”
等厅中终于只剩下了李乐山和陶知谦三人，李乐山终于不用继续压抑，怒目瞪着胡若雪，道：“好你一个妖族，竟然敢来我人族腹地，还求老夫救你。可笑，真当老夫是什么人了？老夫看在叶老弟的面子上，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你走吧，莫要等老夫忍不住，去报了官府，那时你想走也就晚了。”
“妖族？”叶顶天也不由震惊地看向胡若雪。来的路上，陶知谦虽然对他坦白了身份，却并没有跟他说明，胡若雪竟然是妖族。
自太古时代以来，妖魔就压制着人族，以奴役人族为乐。而直到上古时代，人族崛起之后，方才在圣元大陆上占据一隅之地。但即便这样，妖族也是与人族常年征战不休，时时寻觅着攻下人族的机会。
千万年以来的积怨，可以说人族和妖族几乎达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李乐山身为人族一员，此时有这种反应，倒也不值得稀奇。
李乐山看着叶顶天不可思议的神情，冷笑道：“看来叶老弟也是被他们蒙在鼓里，她不但是妖族，若老夫所料不错，她应该还是一只狐妖。不过叶老第此时醒悟过来也不算晚，还是早些与他们划开界线的好。”
胡若雪皱着眉头，眼中有着怒气，但沉默不语。
陶知谦起身，先朝叶顶天拱手，歉然道：“叶兄弟，抱歉我在这件事上瞒了你，不过我也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希望你能够理解。”
叶顶天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陶知谦又朝李乐山拱手道：“神医医术高绝，能够看出若雪妖族之身，在下佩服。但医者父母心，不管妖族、魔族，又或者人族，终究是生灵，在下恳请神医出手，必有重谢。”
“重谢？”李乐山不屑冷哼，冷笑道：“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却不知道一肚子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真是丢光了读书人的脸面。妖族与我人族乃是宿敌，你人妖不分，老夫耻于与你为伍，更不要你什么‘重谢’，你走吧。”
李乐山在“重谢”两个字上加重音，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其中的不屑嘲讽。
“你”胡若雪蹭地起身，瞪着李乐山，张口便要没好话。
李乐山说她的不是，她虽然心中不免恼怒，可也能忍下来。但李乐山说陶知谦的不是，她顿时就有些无法忍受了。
“若雪，闭嘴。”陶知谦呵斥了一声，打断道。
胡若雪只得委屈的闭上嘴巴，但目光依旧恼怒地盯着李乐山。
陶知谦继续拱手，恳切道：“妖族的确与我人族是宿敌，但人有好坏之分，妖同样也有好坏之分。神医你同样是读书人，就应该讲道理，不能够一慨而论，是非不分”
“老夫懒得与你废话，你若不走，是在等着老夫禀报官府么？”李乐山根本懒得听陶知谦要怎么说服他，直接打断道。
陶知谦看着李乐山一脸愤恨的神情，明白自己在这里耽搁下去，搞不好李乐山还真就报了官府。
有陶知谦的书童身份担保，再加上胡若雪也没做过什么错事，或许官府不一定会拿胡若雪怎么样。但胡若雪暴露身份，极有可能就会被人族中那些奉行除妖斩魔的“卫道士”所盯上，而陶知谦也会被连累，遭世人议论。
当然，胡若雪的身份迟早要展露在世人面前，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陶知谦一方面要强大到可以应对世俗的阻力，一方面要转变世人对妖魔鬼怪近乎顽固的思想。
这无疑是一个极具艰辛的任务，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但陶知谦觉得自己值得这么做，不但只是为了自己和胡若雪，也更是为了整个人族。
见李乐山神情坚决，陶知谦知道凭自己的三寸之舌，也只能无济于事。
“既然神医不愿意出手，那在下也就不便打搅，告辞！”陶知谦冷声道，带着胡若雪转身向门外走去。索性已经撕破脸，他也不用继续给李乐山什么好脸色。
“林先生，且慢！”陶知谦两人还没踏出两步，突然被叶顶天出声叫住。
为了以防万一左相府的势力会追查过来，陶知谦依旧让叶顶天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继续使用林行远的称呼。
叶顶天这时也终于勉强消化了这个信息，叫住陶知谦两人后，起身向李乐山拱手，恳声道：“不管胡若雪是不是妖族，但她在我印象中，并不是坏人。林先生两人对我红木村有救命之恩，我希望李老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计嫌隙，出手施救。”
陶知谦有些意外地看着叶顶天，没想到叶顶天此时明知胡若雪的妖族身份，还肯为他们说话，心中不觉涌过一阵暖意。
李乐山震惊地看着叶顶天，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叶老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可是妖族啊。”
叶顶天目光清澈道：“我没有糊涂，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叶顶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希望做一个顶天立地，是非分明的人。他们对我红木村有活命之恩，我若见死不救，这是不义！虽然我叶顶天只是一个粗人，但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父亲杀了人，儿子不用偿命。难道其他妖族和我人族为敌，就非要让她来为这些罪错背黑锅么？若我真这么看，就是是非不分！”
李乐山脸色涨得通红，气喘呼呼。虽然他知道叶顶天不是在说他，但那一个不义，一个是非不分，就好像拿话拍打着他的脸。
“叶老弟，你对老夫有救命恩情，哪怕你让老夫出手救一百个人，一千个人，老夫也不会推辞。但你要让我为一妖族治伤，恕难从命！”李乐山怒道。
第69章 是非不分（）
“李老哥”叶顶天恳求地看着李乐山。
李乐山冷哼不理。
“好一个不义，好一个是非不分”陶知谦大笑，说道：“看来我以前还是看低了叶兄弟，叶兄弟叫做叶顶天，无愧于顶天立地。”
陶知谦转而向胡若雪问道：“若雪，你出世以来，可曾与人族为过敌。”
胡若雪不屑瞪着李乐山，冷笑道：“别说为敌，我就是一个人族的性命都没有害过。”
“妖族的话，岂能相信？”李乐山涨红着脸，嘴硬道。
陶知谦向叶顶天笑道：“叶兄弟也不必为难自己，天下之大，生灵何止亿万，我就不信治不好若雪的伤势。”
叶顶天歉然地看着陶知谦，道：“对不起，我”
陶知谦打断道：“不怪叶兄弟，只怪有人是非不分，迂腐不堪。”
“你”李乐山怒瞪着陶知谦，陶知谦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他。
“叶兄弟保重。”陶知谦对叶顶天一拱手，带着胡若雪向门外走去，根本懒得理会李乐山。
李乐山的迂腐不堪，也激起了陶知谦心中的怒意。不过这也让陶知谦深深感受到，想要改变人族对妖魔根深蒂固的观念，委实任重而道远。
叶顶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瞬即就坚定下来，唤道：“林先生等等我。”
陶知谦停下脚步，疑惑看向叶顶天。
却见叶顶天对李乐山一抱拳，说道：“告辞，恕我以前高看了神医。”
“叶老弟”李乐山震惊看向叶顶天。
叶顶天摇头道：“在下当不起神医如此称呼。”
言罢，走到陶知谦身边，跟着陶知谦两人一同向门外走去。
走出院门，重新回到街道上，陶知谦有些苦笑道：“这次为难叶兄弟了，其实叶兄弟实在没有必要如此。”
叶顶天摇头道：“他李乐山是非不分，迂腐不堪，我叶顶天可不会学他。而且你对我们红木村有活命之恩，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难以报答。况且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对陶林先生也佩服得紧。”
两人在街道上边走边交谈着，不多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他们。
“叶叔叔，林先生，请你们等一等”声音虽然有些急促，但依旧不失冷清。
陶知谦几人转过头，发现来人正是李乐山的女儿，李清儿。
李清儿小跑着来到陶知谦三人面前，微微有些气喘道：“家父请你们回去。”
“回去？”胡若雪忍不住嘲笑道：“是让我们回去，好让他继续骂我们一顿么？”
李清儿有些恼怒，也有些不解地看着胡若雪。她当时不在厅中，自然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陶知谦没好气瞪了胡若雪一眼，让她闭上嘴，然后对李清儿淡淡道：“抱歉，我们接下来还有要事，就不方便继续打搅神医了。”
李清儿微皱黛眉，冷清道：“那你们的伤也不让家父治了么？”
“治伤？”陶知谦神情一愣。
李清儿道：“家父说可以考虑为你们治伤。”
说话间，李清儿目光在陶知谦三人中扫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她是女流之辈，并不能修习书道，只能跟随李乐山学习医道，如此十几年下来，再加上她的天赋过人，她的医术即便和李乐山相比，也差不了太远。
可此时，她却看不出陶知谦三人中谁有伤在身。
“林先生？”叶顶天看向陶知谦。
“走吧。”陶知谦点了点头，看向李清儿道：“那就麻烦李小姐带路了。”
虽然之前和李乐山话不投机，甚至冷语相向，但是为了胡若雪，陶知谦也不介意抛开这些芥蒂。
再次见到李乐山，是在李乐山的书房。
李乐山冷着个脸，仅仅只对叶顶天点了点头，对陶知谦和胡若雪依旧没有好脸色。
“看在叶老弟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出手治伤。”李乐山冷冷道。
其实在陶知谦三人走后，李乐山怒气渐渐消下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戴有色眼镜看人的意思。而且叶顶天对他有救命之恩，和叶顶天闹翻也让他良心不安。
陶知谦三人都面色一喜。
“多谢神医愿意出手。”陶知谦拱手谢道。
“你先别忙谢。”李乐山摆手制止陶知谦，冷道：“老夫只是答应可以考虑。”
书房中的气氛，在李乐山这句话说出来后，顿时又沉凝了几分。
“李老哥”叶顶天看向李乐山，想要为陶知谦两人说些好话。
但还不等叶顶天将话说出来，李乐山就打断道：“叶老弟不必再说了，能考虑为妖族治伤，已经是看在叶老弟的面子上，违背了老夫自身的原则。”
他虽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但若是真让他为妖族治伤，他却也难以跨过心中那道坎。
陶知谦沉吟半晌，问道：“那不知神医要如何才能施手救人？”
李乐山淡淡道：“想让老夫违背原则出手，你们至少也要给老夫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春意县一面临海，得天独厚，按说应该渔业发达。可是你们穿城一路而来，其中应该经过菜市口，可曾见过有多少卖鱼的渔夫？”
陶知谦三人回神细想，他们之前经过菜市口的时候，虽然也有卖鱼的菜贩，但却很少。春意县一面临海，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这种情况的确有些奇怪。
“不知是何原因？”陶知谦问道。
李乐山忽而叹了口气，道：“并非是渔夫们不愿出海打渔，实在是因为春意县附近的海域有一群海妖作怪。渔夫们即便是捕鱼，也只敢到内陆河流，那些不顾生死出海捕鱼的渔夫，十有七八都是一去不回。虽然春意县也组织过几次军队，想要将海妖驱逐，可是大海广阔无际，只要海妖往海中一逃，县卫军也是无可奈何。而等军队撤去，那些海妖便又重新在附近海域露头，这真是杀又杀不着，只能无奈放任不管。”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陶知谦皱眉，随即不解道：“神医突然跟我们说这件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70章 治伤条件（）
李乐山深深看了陶知谦一眼，神情复杂道：“想要老夫破例出手，为妖族治伤，自然要给老夫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如果你能使海域太平，渔夫能出海打渔，我春意县必定就是农业和渔业并重，春意县繁荣昌兴，无疑是一件有益于人族的功劳。你有如此功劳，老夫就破例出手治伤，想必他人知道，也怨不得老夫什么。”
叶顶天脸上泛起一丝怒意，冷声道：“李老哥，连县卫军都奈何不了的事，你让林先生完成，这不是为难么？你若不愿出手施救，直接说了便是，何必又要拐弯抹角的拒绝？”
胡若雪也怒瞪着李乐山，转头向陶知谦道：“我们走吧，反正我也死不了，就不必求他治了。”
陶知谦却是胡若雪使了一个眼色，止住她，然后看向李乐山道：“如果在下真的做到这件事情，神医出手救人，此言可当真？”
“老夫说出的话，从无反悔。”李乐山直视着陶知谦的目光。
“可有期限？”陶知谦问道。
李乐山道：“没有期限，无论何时你完成这件壮举，就是老夫出手治伤之时。”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触，似乎隐隐有一丝火花闪现。
直到再次走出李家，叶顶天终于忍不住向陶知谦抱怨道：“李乐山故意为难人，林先生何必要答应他？”
“答应他又何妨？”陶知谦笑道：“反正也没有期限，再说不试一试又怎么甘心？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机会。”
叶顶天恍然，自以为领会了陶知谦的意思，笑道：“原来林先生是要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试一试，也没有什么损失。”
胡若雪也掩嘴轻笑，觉得公子真狡猾。
陶知谦好笑摇头，也懒得说破。
还海域一个太平，这对陶知谦和胡若雪来说，自然是让李乐山出手治伤的一个机会。其实即便没有胡若雪这件事，陶知谦也愿意出手一试，毕竟这是有利于春意县百姓的一件好事，他同为人族的一员，自然义不容辞。
此刻时间已至中午，陶知谦三人便找了一家酒楼吃饭，顺便租了三间客房住下。
吃饭在陶知谦的房间进行，伙计将菜送上楼端上桌后，正要离去，却被陶知谦出声叫住。
“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的？”伙计端着笑脸说道，神情中带着一丝讨好。方才陶知谦出手大方，光是因为他带路的原因，就给了一两银子的小费。
一两银子，几乎是伙计一个多月的工钱了，这由不得他不讨好陶知谦。
陶知谦温和问道：“之前听你自己介绍，你是春意县的本地人？”
伙计笑道：“我家祖祖辈辈就住在这春意县，春意县发生过的大大小小事情，几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客官若是想要打听春意县的本地事情，找我那就算是找对人了。”
“原来如此，我正要和你打听些事情，你先过来坐下，慢慢说。”陶知谦朝伙计招招手，笑道。
伙计走过来，推辞了几番，这才坐下。
陶知谦问道：“听说春意县附近的海域中，有一群海妖作怪，渔夫都不敢出海捕鱼，有这么回事么？”
“的确是有这么一群海妖，不但是渔夫不敢出海捕鱼，就连寻常时候，我们本地人轻易也不会去海边。否则遇到了海妖，那可真就不是闹着玩的。”提到海妖，伙计脸上就不由带上愤恨，还有些惧怕。
陶知谦点头道：“听说就连春意县的县卫军出兵，都拿这些海妖没有丝毫办法？”
伙计说道：“县卫军不止出过一次兵，但每一次军队一来，那群海妖就跟缩头乌龟似的，直接往那深海里面一躲，你说这气不气人？不过那群海妖平时也算安分，只要不闯进他们的地盘，他们一般也不会上岸害人。如此基本上相安无事，这几年来县卫军也就懒得理会他们了，只是苦了渔民和我们老百姓。”
伙计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虽说海妖一般不上岸害人，但也有例外的时候。看客官的装扮，应该是书生吧？那就可要尤其小心了。”
陶知谦不解道：“为什么我是书生就要尤其小心？莫非那群海妖还专门找书生下手不成？”
哪知伙计还真就点了点头，道：“客官说的不错，这些还真就喜欢对书生下手。我之前说过，海妖一般不会上岸害人，但也并不是绝对。我们春意县曾经就有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