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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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去了,改天得了空再聊。”
第三十二章 闯祸()
惹衣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把门带上。”
惹衣依言关上了门。
“大少爷,你的砚台。”惹衣轻轻的将砚台放下,“要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谁说没事,过来!”
有事你找你家丫鬟啊,惹衣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帮我磨墨,我要试下这方砚台。”
“大少爷要写字的话,我去把你的丫鬟唤进来吧!三小姐那边还有点事要我去做。”
“是吗?我刚刚向三妹妹说要借用你一天的时候,她怎么都没跟我说?”
“那可能是奴婢记差了。”这杀千刀的容清浅,就这么把她卖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那还愣着干嘛?”
惹衣虽然不情愿,可手下却不敢马虎。
她先在砚池里滴放少量的清水,然后手臂悬起,与桌面平行,手执墨锭犹如执笔姿势,用腕和臂的运动来磨墨。将墨锭捏正、抓平,重按慢磨,顺时针方向沿着圆砚的边壁画圆圈。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细微末节处便可见真章。
容允澈赞赏的看着惹衣,“古人云,读书真事业,磨墨静功夫,看你这功夫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世子谬赞,奴婢只是伺候人伺候惯了。”
容允澈也不再多言,专注的临摹着桌上的一本三十六计,惹衣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在下优落写的那本兵书吗?
记得那次她和安泰之闲谈,无意中说起兵法,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居然不知道孙子是何许人,更不知道三十六计是为何物,看安泰之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就帮他默了一本,后来无意间又默了一本,没想到居然会在容允澈这里。
惹衣又看了桌面上的几本书,皆是她在下优落临摹的,其中很多书本的边角都磨损的严重,看得出容允澈应该经常翻阅。
想不到外界传言的花花公子,居然也有这么认真用功的时候,不过想想也是,他要真是一无是处,也不可能爬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话不假,只见容允澈眼皮向下微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浅浅的影子,高挺的鼻梁,配上微抿的嘴角,平静无波的脸上焕发出一股沉稳的魅力。
“你和晟王是什么关系?”
容允澈突然停下手中的笔,出其不意的问到。
“世子这话好生奇怪,我和晟王能有什么关系?”
“哦,那倒奇怪了,晟王向来不是个心慈的,这次为何如此偏帮你?”
“奴婢不知,或许是一时兴起日行一善吧!”谁知道她们这些世家子弟怎么想的,或许闲得抽的。
“识字吗?我觉得这个三十六计很有意思,特别是这个‘瞒天过海’,你应该很熟悉吧!”
“我想世子应该更擅长这个‘无中生有’吧!”
晟王和她有什么可瞒天过海的,倒是他自己惯会无中生有,联想臆测。
“哈哈哈,有意思要不要考虑下到爷身边来。”这丫头倒是块宝,聪明剔透,要是他的身边能有这么个妙人红袖添香,再枯燥的学业都不会乏味了。
“谢世子爷抬爱,奴婢笨手笨脚的怕扰了爷的兴致,且三小姐待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这辈子只认三小姐这个主子。”
“一仆不侍二主,倒是个衷心的,没事,来日方长,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改变主意了。”
这人根本就听不懂人话,惹衣也懒得和他争辩,专注的磨着手中的墨。
容允澈也不再纠缠,一时间书房里只闻书页翻动,笔尖过纸的声音,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静谧。
“世子爷,这是厨房刚刚送来的银耳莲子羹,你趁热喝。”
“放下吧,我一会再用。”
“是。”
安秋水领命出去,走前还面带疑惑的看了惹衣一眼,世子在书房做课业的时候,一直不喜有人从旁伺候,就是她,也就端端茶递递水,从来不曾在书房久留,这个惹衣既然是三小姐的丫鬟,世子爷却为何留她于此,难道
惹衣虽知她的疑惑,却也只能无奈的朝她笑笑。
“伺候我用羹吧!”
惹衣疑惑的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古代有个变态的规矩,奴才试菜,那些身份高贵的主子吃东西前,通常都有专门的奴才,替他把每道菜都尝一遍,确认无毒,才会给主子吃。
她看着盘子上齐整放着的两把汤匙,瞬间就明了了。
拿起一把汤匙,舀了一小勺羹就放进嘴里,“世子爷,可以吃了。”
惹衣放下汤匙,确认没有异样,把燕窝推了过去。
容允澈拿起惹衣用过的那把汤匙,就要去舀燕窝。
“世子爷,那是奴婢用过的。”说着伸手就去夺那把汤匙,突然的拉扯带翻了桌上的燕窝羹,汤汤水水弄的满桌都是。
容允澈反应神速的去抢救那本三十六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水的渗透速度太快了,整本书上的字都已经氤氲开来,糊成一团了。
容允澈拿着那本废掉的书,浑身散发出暴戾的气息,眼睛通红的看着惹衣。
惹衣一下子被容允澈强烈的戾气震慑住,忘了反应,连手上洒着的燕窝都不曾拂掉。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奴婢只想提醒世子爷,那是奴婢用过的汤匙,不卫生”惹衣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置喙了,我看你不仅笨手笨脚,还不知天高地厚。”
容允澈对下人一向谦和,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
“奴婢该死,奴婢会想办法弥补的。”
“弥补,你以为有那么简单,知道这本书是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搜罗到的吗?”
他一向珍之爱之,不仅仅因为上面的谋略,更多的是喜欢上面的字体,他经常会想象能写出这样婉雅秀逸,又沉厚安祥,韵味悠长的字体的,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有着怎样的脾性?
惹衣一脸不忿的低着头,是他自己非要她伺候的,都跟他说了自己笨手笨脚不会伺候人,他非不听,这下出事了就全赖她,也对,谁叫他是主子呢?他这一不高兴,不会要打她板子吧?
容允澈看着惹衣烫红的小手,心头的怒气陡的消了一半。
“下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那奴婢告退了。”
最好以后都不要找她才好。
门口的安秋水听到动静,赶忙进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敢问,手脚利落的收拾起来,不一会儿,桌上就又整洁如新。
第三十三章 道歉()
安秋水看着容允澈拿着沥沥往下滴水的书本,一脸心痛的样子,世子爷向来对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她从来没见过世子露出这样如此疼痛的表情,好像遗失了一件绝世的宝贝。
“世子爷,那本书已经不能用了,要不要奴婢帮你处理掉。”
安秋水很是纳闷,既然这书已经不能用了,丢掉让惹衣再抄一份不就得了,难道这书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所以世子才如此珍惜。
“不用了,我一会再晾晾,看还能不能补救。”容允澈一脸颓然。
“要不世子让惹衣重新默一份?”
安秋水见不得世子如此难过,小心翼翼的提议到。
“重新?你是什么意思?”
容允澈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本书是那丫头写的?他的心跳的厉害,扶住心口按捺住汹涌的情绪。
“这本书本来就是惹衣写的,你让她再写一本不就好了。”干嘛这么讶异,她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这本书是出自惹衣之手?”
容允澈不确定的确认到。
“世子爷不知道吗?”
她刚刚还在那猜测世子爷找惹衣来,是因为喜欢她的字,要不然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解释,为什么世子放着那么多丫鬟不用,去借用妹妹的丫鬟。难道她猜错了?
“你确定吗?”那丫头看着不过十一二岁,在书法上真的会有如此高的造诣吗?看着那丫头恭恭敬敬的样子,他很难把她和那个俊逸不羁的字体联系在一起。
“之前我们在下优落的时候,惹衣就是负责誊写这方面的,后来我听说她誊写的书籍都受到很大的追捧,就连下优落的邱妈妈都对她另眼相待。而且我见过她的字,跟你书桌上的这些都一摸一样,她的字体比较特别,我应该不会弄错。”
她虽然早早的就离开下优落,可是之前的交好的小姐妹还一直有联系,这些消息时不时的就会传到她的耳边。
“好了,我知道了,收拾好了就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轻衣!”容允澈轻唤一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就飞了进来。
“世子。”
“你去帮我查下这个花惹衣,两个时辰后我要听到完整的信息。”
“是。”轻衣领命而去。
作为大理寺少卿,他自然有他完备的信息网络,两个时辰,已经够充裕了。
惹衣回到清苑,一脸郁色的看着容清浅,也不说话。
“你怎么了,惹衣,谁惹你生气了?”
“你不是都把我卖给你大哥了吗?还会管我会不会生气!”
“我没有!你也知道,大哥难得向我开口,说好只是让你帮点忙。”她知道他大哥的为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轻易的就答应了。
“那他什么时候要向你要了我去,你是不是就把我送出去了。”
“才不会呢,我大哥没有欺负你吧?”要不然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应该不能啊,她大哥虽然不喜言笑,但对下人一向谦和,从不无故责罚下人。
“他没有欺负我,倒是我把他欺负了。”弄坏他的宝贝算不算欺负他啊。
“你们吵架啦?”
“我一个下人,哪里敢和主子吵架,指不定哪天被人发卖了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就别生我气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好吗?好惹衣,你就饶了姐姐这回吧!”
容清浅拉着惹衣的手,求饶来着。
“嘶疼。”容清浅握着她伤口了,刚刚气头上没觉得疼,现在气性过了,就有点火烧火燎的疼。
“怎么搞的?我大哥弄的?我找他算账去。”容清浅说着就要往外冲,被惹衣一把拉住了。
“不是世子爷,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银耳羹烫到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去请大夫吧!”
“没有那么严重,我回去找点药擦擦就好了。”这点小伤,哪里就需要大夫了。
“那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一会吃饭我让小葵给你带过去。”
这站了半天,还真是累了,惹衣就告别容清浅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草草找了点药擦上,就躺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觉就到黄昏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透过昏黄的光线,隐隐约约的看到桌前立着一个人,正专注的看着什么。
惹衣一个激灵,睡意立马散去。
“世子爷?”
这厮怎么溜进来了,惹衣看着紧闭的门窗户扇,她记得睡前是落了锁的,到底是古代的门窗不牢靠,还是这些古人太本事,怎么进她房间就跟入无人之境一般。
“醒了,手还疼吗?”
容允澈转过头来看着惹衣说到。
惹衣看看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居然包扎过了,还透着丝丝的冰凉,倒也不疼了。
“世子爷怎么来了。”
这古代不是注重男女大防吗,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往丫鬟房间跑。也对,丫鬟又不需要名节。
“今天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一个主子纡尊降贵向丫鬟道歉,传出去还让不让她活了。
既然人家先道歉,她也不好这么拿乔着,毕竟她也有错。
“世子爷严重了,是奴婢自己做错事在先。”
容允澈听着这般疏离的语气,眉头一皱,这个小丫头,好像很喜欢用这种淡漠的面具把自己和他人隔离开来。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有礼却生疏。
容允澈拿起书桌上的一幅字,“‘吾心安处即故乡’这是你写的吗?”
惹衣点点头,闲来无事,她也会练练字,看看书,消磨消磨时间,古代的娱乐实在太少了。
她深知容允澈的精明,大理寺少卿,想查什么查不到,想必现在他已经把她上下几辈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那本三十六计是你写的吧?”容允澈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看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惹衣汗颜,她可不敢冒领先贤的成就,“奴婢这是偶然从一本书上看到,凭记忆默出来的。”字是她的不错,但这么高深的学问可不是她的功劳。
“刚刚为什么不说?”害他发了那么一大通脾气,还心疼了半死。
“世子爷也没问!”
容允澈想起刚才惹衣想弥补,却被他一口呵斥,都觉得脸上臊的慌,但是这也不能怪他,这丫头又不说,那他怎么知道她还有这本事呢!
“那你弄坏了我的书,就得重新赔我一本!”
惹衣一头黑线,刚刚是谁说不要她弥补来着,现在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请世子宽限两天,我这手”惹衣晃了晃受伤的手。
“没事,你慢慢写,什么时候写好了,再给我送过去。”
第三十四章 除夕()
今天是大年三十,汴京城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喜庆的气氛,鞭炮声,锣鼓声不绝于耳。
端亲王府内,也是热闹异常,端亲王携容允澈着手写名刺,朝中上下相好的有交情的人家一户都不能落下。
这个名刺就相当于现代的贺卡,是古代专门用来拜年的贺年片,它是用梅花笺纸裁成约二寸宽、三寸长的卡片,再在上头加一些代表身份的装饰,譬如今年端亲王府就在上面加了点东珠,既彰显了端亲王府的尊贵,又寓意富贵吉祥。
端亲王和容允澈负责在上面写上名字和地址,只等着初一派小厮挨门挨户的投递到各家的门薄里,示意拜年。
王妃作为后院主持中馈的就更加忙碌,她要筹备除夕的家宴,安排戏班子,初一待客的果盘器物,上上下下事无巨细都要打点妥当。
后院的小姐们则忙着准备初一要穿的衣服鞋袜,饰物,确保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崭新的,寓意辞旧迎新。
厨房更是从一大早就开始,杀鸡宰羊的忙碌开来,毕竟年夜饭可是一年当中最为重要的一顿,马虎不得。
不仅主子们的膳食丰盛,就连下人们都沾着年气,可以吃上一顿大餐,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因此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除夕家宴是在申时开始的,实际上,在午时就开始摆桌布置凉菜、点心了。
大宴桌上的菜点由外到里分成八路,有各式荤素甜咸点心,有冷膳,有热膳,共四十品,还有两副雕漆果盒,四座苏糕、鲍螺等果品、面食。
大菜之外有果钟八品,及****、小点心、炉食、米面点心等小吃分东西排列。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就开始落座。上首位置自然是端亲王了,他左手边是容允澈,右手边是端王妃,其他人则按年龄大小顺次坐下。
一番开怀畅饮自不必说,宴进行到一半,惠景帝派人赐下御菜五品: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另饽饽二品:喇嘛糕,杏仁豆腐。以示对端亲王府的重视,以及对臣下一年辛劳的嘉奖。
皇帝赐菜,那是无上的荣耀,端亲王府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叩拜谢恩。
晚宴结束,王妃就把剩下的菜肴赏赐给青眼有加的奴才,然后对一众奴才一顿分赏,左右不过一些红包银钱。又吃又有拿,王府上下莫不喜笑颜开,叩头谢恩。就连惹衣也领到一串铜板的红包,钱虽不多,但大过年的图个开心。
接着轮到王府的小辈们轮番上去,给长辈磕头敬茶,新春大吉,身体康健,事事如意,个个嘴里都是吉言祥语,然后就换回两包沉甸甸的压岁红包。
接着就是除夕的最后一个环节,守岁,一家人移步戏园子,只见两个下人点起成人手臂粗细,高约三尺的蜡烛,接着台上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台下则并排端坐,吃点心喝茶水,等着子时的到来。
年长者守岁是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则是为延长父母寿命。因此就算是全家最小的容允昊,都强忍睡意,撑着一双惺忪的眼睛,不肯睡去。
惹衣吃不消这种长久的站立,早早的就回房休息。
王府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异常,也搅得惹衣毫无睡意,索性就靠在床上看起来书来,突然好怀念现代的春节联欢晚会。那才是过年的标准配置。
“你这房间的锁怎么还没加固?”容以晟关上房门,一脸不悦的说道,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
“锁只能防君子,却不能防小人。”谁没事会吃饱了往她这里进,但像他和容允澈那样的,就算你挂十把锁都没用,照样进来。
“你这小人是指我还是允澈?”惹衣的事不管大小,千夜每天都会汇报给容以晟,自然昨天容允澈在她房间呆了半个时辰的事,自然也不会遗漏。
“你觉得呢?我想什么时候直接把这房间改成接待室得了,我再备点热茶点心什么的,可好?”一个两个还真都来去自如了。
“允澈昨天来干什么?怎么呆了那么久?”
“没什么事,就闲聊。”奇怪她的事为什么要向他解释,更奇怪的是自己本能的就回答了。
“有什么事能聊这么久?”
“晟王殿下貌似管太多了吧!”
“我这是关心你,允澈是谁,他的红颜知己多的可以绕皇城一周了,到时候别被骗的哭鼻子。”兄弟对不住了,他只是夸张了一丢丢。
“晟王多虑了,我们只是主仆。”她从来没有攀附任何人的想法,她的身体虽是古人,可思想却是现代的,独立自主,自由自立的思想根深蒂固。虽然这个社会男权至上,但她也不愿意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那就最好了。”
昨天晚上他狠狠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