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荣宠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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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红菱说道:“留下一盏灯笼,叫如素跟着,你们都回去,我要走走。”
跟手的侍从如何肯依,执意力劝。
姜红菱柳眉一凝,斥道:“不听吩咐,明儿起来一起打板子!”
众人无奈,只好依言行事。
待人全散了,姜红菱忽然举步,向西缓缓行去。
如素不知她怎么了,手里提着灯笼,只得追上前去。
姜红菱走在这雨夜侯府之中,夜色深深,冰冷的雨丝刮在脸上。眼前是今生还是前世,她似是已然分不清楚。
到底前世是一场幻梦,还是今生是一场幻梦?她是否还是一个幽魂,飘荡在这侯府之中?
李姨娘死了,同样一口井,今生葬送了她。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手刃仇人,痛快之中,不知为何又夹着几许悲怆。
在雨中踉跄前行,姜红菱的眼神,甚而也有几分涣散。
不知走了多久,在细密的雨帘之中,出现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姿。
一袭月白色绸缎直裰,在这雨夜之中,宛如一道光明。
姜红菱停了下来,雨水顺着她的斗笠边沿滑落,透过这道道水幕,她仰起头,看着那张俊美脱俗的脸。
浅浅一笑,仿若新莲乍放,灿烂妖娆,动人心魄。
顾思杳在她跟前停下,抬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缎子一般细腻的肌肤。
姜红菱笑着:“她死了,我杀了她。”
顾思杳看着她,眸中尽是暖意:“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只是这一句话,轻易就让她卸下了所有的坚持。
不知不觉,泪水夹着雨水,爬满了那张俏脸,她合身扑在了顾思杳的身上,呜咽痛哭起来。
宽阔坚硬的胸膛,是这漆黑冰冷的雨夜之中,唯一的温暖与依靠。
第 75 章()
姜红菱依在顾思杳的怀中;凛冽的龙脑香气混合着成熟男子的气味;交织成了独属于顾思杳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
被他双臂紧紧裹住;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心安与踏实。
兄嫂无情;婆家无义;身侧尽是些势力小人,她的处境,一如这雨夜一般;漆黑而冰冷。
然而细思起来,他也该是一样的。
他们也只有彼此能够依靠了。
如素提着灯笼,立在不远处;看着那对男女交缠的身影;默默无言,尽管心底不安;却又有着几分动容。这世间男女;爱恨纠葛;聚散离合;而结成了夫妻的;却又同床异梦。能相知相爱;不畏世俗禁忌,走到一起的,又能有几人?
不知前方路途如何;至少当下;且让他们相处一会儿罢。
雨势不减,唰唰的打在如素头顶的斗笠之上,她提起灯笼走到了路旁,静静等候。
姜红菱心神渐宁,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水眸,低低问道:“天黑雨大,你怎么过来了?”
顾思杳抚摸着她的脸颊,抹去了她颊上的泪水,望着水汽氤氲的双瞳,眸色幽深:“听闻这边出事,我怕你招架不来,所以过来了。”
姜红菱破涕为笑,白皙的脸上兀自沾着几滴泪水,仿佛雨后的玉兰花瓣,光润莹滑。因着才哭了一场,嗓音不似平日里的脆亮,却添上了一抹甜润,她语声哝哝道:“你就这般小瞧我不成?何况,你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没得叫人生疑。”
顾思杳看着她,嗓音带了几分暗哑:“你能干是你的事情,我来是我的心意。”
两人缠绵了片刻,方才分开,相视一笑。
姜红菱便自怀中取了帕子出来,方才垂首微笑:“咱们这样算什么?偷情么?”
顾思杳长臂一揽,将她紧搂在了怀中,抚摩着她头上的云鬟雾鬓,低声说道:“我倒想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能好生的护着你。而不是像这样,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姜红菱偎依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星眸微阖,轻轻说道:“有你这句话,已经是够了。”
两人亲昵了些许时候,眼见时候不早,也恐夜长生变,便即分开,就要各自回去。
临行之际,顾思杳叮嘱道:“李姨娘身故,顾忘苦那厮只怕要疯狗乱咬了,这两日留神,别叫他伤着你。你也略忍耐几日,那厮跳不了多久了。”
姜红菱浅笑:“我都晓得,他奈何不得我。”
说了几句闲话,两人分手,各自归去。
顾思杳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身望着那窈窕身影远去,没入雨帘之中,方才抬步往西府而去。
姜红菱回至洞幽居时,已是子夜时分。
院中灯火寂灭,人声不闻,她拾阶而上,在廊下脱了斗笠蓑衣,换下脚上的木屐,另换上绣鞋,方才踏入屋中。
走到堂上,却见桌上一灯如豆,屋中一片昏黄,如锦正倚在桌上打瞌睡,如画竟也在旁陪着。
一见姜红菱回来,如画连忙迎上前去,陪笑道:“奶奶回来了,这一去辛苦。外头风雨大,怕奶奶受了凉,炉子上炖的有姜汤。奶奶吃一盏,也去去这寒气。”
姜红菱知晓这婢子素爱偷懒,这会儿见她如此殷勤,心里也猜到了几分,浅笑问道:“怎么,心里害怕?”
如画脸上一阵抽搐,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色,缩了缩脖子,嗫嚅了一阵,终究没说出话来。将一个大活人投下井去淹死,她长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
姜红菱面上浅笑,不再理会她,只吩咐如锦叫醒如素:“都回去睡下罢,今夜着实辛苦了,不必你们服侍。”说着,扭身向内室行去。
如画在后头,呆看着那纤细的腰肢摇曳而去,晃进了里屋,终是不见了。
自打姜红菱进府以来,她头一次对这个守寡的大少奶奶从心底里的生出了敬畏与恐惧。
李姨娘在府中风光了十多年,就是太太也被她踩在脚下,老太太信她,老爷宠她,她又生下了一个少爷一个小姐,地位可谓极是稳固。就是这样一个人,照样折在了姜红菱的手中。自己背着她,去和顾忘苦勾搭,当真能落到什么好处么?
一股寒意,自她心底升了上来。
一阵冷风卷着冰凉的雨丝打门外扫了进来,吹得她身上打了个寒噤。
她连忙过去,将门板合上,连棉门帘子也放了下来。
外头凄风苦雨,又似有鬼哭之音,如画一阵瑟缩,慌忙走回了住处。
姜红菱回至内室,在梳妆台前坐了,卸去头上的簪环,放下满头的乌丝。
看着那菱花镜中的如花人面,娇艳如初,却又仿佛添上了一抹狠厉。
她的手上,已染上了旁人的鲜血,再不复当初的清白了。
微微出了会儿神,忽见如锦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只黄铜壶。
姜红菱也不回头,淡淡说道:“叫你去睡,怎么又来了?”
如锦笑道:“外头下雨,奶奶这一路回来,怕着了风寒。才烧下的滚水,给奶奶烫烫脚,一会儿再灌个汤婆子。”
姜红菱停了停,浅笑道:“还是你们贴心。”
如锦便如前所说,服侍着姜红菱洗脚睡下,一夜无话。
隔日天亮,风雨已停,院中芭蕉叶子不住的滴着雨水。
姜红菱昨夜熬了半宿,今日醒的也迟,尚在睡梦之中,便迷糊听见外头有人声吵嚷。
就听一女子道:“这是昨儿奶奶吩咐的,你们敢不依么?”
另一人道:“好姐姐,你也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不敢不依奶奶的吩咐,这才过来回话。你且让我进去见奶奶一面。”
那女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奶奶还没起身呢,昨夜累的狠了,今儿可要好声歇歇呢,谁敢进去叫她起来?”
姜红菱听得分明,心里不觉一阵恚怒:谁敢在我这院中吵闹?
想着,登时醒转过来,自床上坐起,便向外呼喊丫鬟。
如素听见,连忙进来,笑道:“原来奶奶醒了,还当奶奶要多睡会子呢。”
姜红菱便问道:“如锦在院中同人吵些什么呢?”
如素上前,一面跪地替她穿鞋,一面说道:“还不是李姨娘的后事,今儿一早,府里的下人就把她尸身打捞起来了。老爷说这横死的人留在家中晦气,不让在府中停灵,立时就要送到家庙中去。得亏昨日奶奶有吩咐,叫用库里的桐木棺材,不然这会子上哪儿寻板材去?只是太太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消息,使人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叫李姨娘用那口棺材。”
姜红菱心念微转,登时明白过来,不觉轻轻嗤了一声:“人都死了,还纠缠这个做什么?生前比不过,死后定要讨回来。”说着,便即下地,走去梳妆打扮,又吩咐道:“去外头传我的话,还照着昨日一早吩咐下的办。装殓了,就速速拉到山上家庙里去。人若有拦的,便说是老爷的吩咐,不许在家中停灵了。若是误了差事,老爷发起怒来,叫他们自己去回话。”
如素答应着,走去传了话,又回来服侍姜红菱梳头穿衣,嘴里便说道:“也怨不得合家子没人将太太放在眼里,这哪里有个太太的样儿呢?倒三不着两的,行事也是颠倒。”
姜红菱说道:“她便是这么个脾气,不然怎会落得老太太老爷都不待见?”说着,就罢了。
一时梳妆已毕,她也不及去吃早饭,便带了两个丫鬟出门,一路往上房馨兰苑行去。
才走到馨兰苑门外墙下,就听窗子里苏氏扬声说道:“一个姨娘罢了,又是戴罪死的,也配用的上桐木的棺材?!”
话音才落,就听顾婉说道:“太太也少言语几句罢,人都死了,争这个做什么?嫂子这般处置,必定有她的道理。”
苏氏便哼了一声:“她的道理?她是越发做的了主了!”
姜红菱听在耳里,也不言语,抬步就走上台阶,迈进了门内。
门上丫鬟连忙通报:“大少奶奶来了。”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不言语。
姜红菱穿堂入室,走到日常苏氏起坐之处,果然见苏氏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只五彩瓷钧窑盖碗,顾婉坐在地下一张鸡翅木拐子方凳上。
一见姜红菱进来,苏氏脸上便有几分不好看,顾婉倒连忙起身,与她嫂子问好。
姜红菱同顾婉寒暄了几句,便走到炕边,向苏氏道:“早起便听外头人说起,说是太太不叫姨娘用那口棺材装殓的?”
苏氏见瞒不过去,索性说道:“是我说的又怎样?儿媳妇,我说你也忒自作主张了。老太太宠你是不假,但凡事也该知道些规矩。李桐香就是个姨娘,半拉主子罢了,又是戴罪死的,哪里就配用得上那么好的棺材?这事儿传出去,岂不叫人看笑话?”
姜红菱浅浅一笑,晓得这太太又弄起性子来了,一字一句说道:“老太太的言语,李姨娘虽是戴罪死的,到底也与府中操劳了一世,总还有些苦劳。人既死了,这些旧账就都了了。何况,还有三爷同三姑娘在,总该给她几分体面。这身后事,就好生办一办。昨儿儿媳就打发人上街去看板材,通江州城棺材铺子里找过来,没有合适的。那口桐木棺材倒是现成,板材上好,规制又不出格。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用了也罢。老爷也有话放下,说这横死的人留在府中过于晦气,不叫在家中停灵。尸身打捞出来,立时装殓了拉到家庙里去。这一时半刻的,上哪儿寻棺材去?太太若不肯呢,我也不管了,凭太太怎么处置都好。只是老太太、老爷问起来,还请太太自去回话。”
第 76 章()
苏氏面上一阵难堪;顾王氏与顾文成都不待见她;她去不过徒惹一场是非;白白挨上一顿训斥。
如今她在这家中;甚而还不如这寡媳受人敬重。
偏生顾婉又在旁说道:“太太别弄性子了;嫂子说的有理;这会子功夫;上哪儿另寻口棺材去?既是老太太亲口吩咐下的,何必硬碰这个钉子去?”
苏氏被女儿数落了几句,心中越发焦躁起来;张口就斥道:“小蹄子,连你也搬弄起口舌来了。我是你娘,这儿有你说话的余地?”
顾婉无端被母亲骂了几句;心中委屈;就在一旁坐了,再不开口。
苏氏便向姜红菱说道:“我也不去跟他们说;总之这事儿不能这样办。既然如今府里是你当家主事;合家子人都夸你精明能干;这府里离了你就成不得了;总不至于连这点子小事都处置不好罢?”
姜红菱也算同她打了一世的交道;熟知这太太的脾气;面上勾唇一笑:“太太既是这般说,我也无法可施。我是家中的晚辈,自然不能违了太太的吩咐。”说着;竟也不再理会苏氏;扭身出门去了。
苏氏不料她竟头也不回的去了,气的鼻子也歪了,好半日才说道:“谁家的儿媳妇,这等有规矩。婆婆跟前,要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顾婉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娘搬弄口舌,一声儿也不出。半晌,她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李姨娘的丧事,是老太太亲口许下的,老爷又吩咐不叫在府中停灵。太太这样拦着,只怕他二老有话说。”
苏氏听了女儿这话,心中微有不安,嘴上还强道:“我便不信了,一个小老婆死了,还要风光大葬不成?我难道连这点主也做不得了?既然府里人都说她能干,便让她想法子去!横竖我是不答应的!”
原来,苏氏性格懦弱,从来喜好欺软怕硬。上一世,有李姨娘压着,她便只有受气的份儿。今世,李姨娘死了,她便自谓总可扬眉吐气了。虽则除掉李姨娘一事,几乎全是姜红菱一人所为,但在她眼中,姜红菱不过是她的儿媳,自然要事事矮她一头。她被李姨娘欺压了半辈子,这会子李姨娘死了,又是戴罪而亡,她便一力要在丧事上大做文章,好讨回一程。
姜红菱踏出馨兰苑正堂大门,遥遥便听身后苏氏的喝骂之声。
如素就在一旁忍不住嘀咕道:“这太太也当真不识好歹,李姨娘活着的时候,老鼠见猫也似,谁认她是太太呢!若不是有奶奶,她还能有几分颜面?如今好了,奶奶收拾了李姨娘,她倒摆起了太太的架子来了!”
姜红菱浅笑:“她自认是我婆婆,自然是要端着架子的。”
如素也不避人,还没出院子,便啐了一口,满院子的人都看在眼中。
她问道:“奶奶这会子去哪儿?”
姜红菱看了看日头,说道:“去松鹤堂,老太太想必没吃早饭呢。”
主仆两个出了大门,逶迤往松鹤堂行去。
走到松鹤堂时,丫头春和正在院中扫地,见姜红菱进来,忙忙丢了扫把,跑回去通报。
姜红菱在松鹤堂是走熟了的,也不问人,抬步上阶,就进了正堂。
堂上空无一人,她心中知情,掉转步子,走进了次间。
顾王氏一身家常旧衣,盘膝坐在炕上,手中握着一串玫瑰念珠,不住转动,嘴里喃喃念着佛经。
炕边立着一个明艳少女,身上穿着一件粉色丝绸绣花领抹对襟单衫,下头一条百蝶穿花杭州绉纱裙子。人虽不大,却被衬的如花骨朵也似的娇嫩。
姜红菱心知肚明,这便是顾王氏的私生外孙女儿,面上便也不怠慢,微笑问道:“霜儿跟了老太太,越发出落的好了。”
那丫头脸上微微一红,垂首轻声说道:“回奶奶的话,老太太与我改的名儿,我如今叫婷儿了。”
姜红菱便笑道:“老太太果然疼你,到了这儿就给你改名了,连新衣裳也穿上了。”
婷儿那畏手畏脚的毛病尚未改过,听了这话不知如何去接,只低头不言。
顾王氏听见动静,便停了经文,睁眼看去,见了姜红菱,脸上登时绽出笑意:“菱丫头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说着,又数落婷儿道:“你也是个傻孩子,既进来了人,怎么不通报?”
姜红菱连忙说道:“老太太别责怪她,想是看着老太太念佛,她不敢打搅。”说着,又笑道:“这孩子也当真是乖觉,我看着都喜欢,难怪老太太疼爱她。”她心里明白这姑娘非家中丫鬟,自然要说几句奉承话了。
顾王氏便叹息道:“这孩子诸般都好,就是有些过于老实了。人又生的单弱,可怜见儿的。也不知怎的,就养成这么一个人前缩手缩脚的毛病来。”
姜红菱当然晓得其中缘故,必然是李姨娘日日苛待所致,但李姨娘已然身故,顾王氏还要顾全几分颜面,她知道其中关窍,便也不会去没眼色的乱添话。何况,人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再去落井下石。
顾王氏叹息了几句,忽然想起来,便问道:“这桐香的后事,可都备办的齐全了?虽说她糊涂,但到底跟了我一场,又是给你老爷当姨娘了十多年,身后的体面总要顾全些。”
姜红菱等的便是这句话,连忙含笑回道:“不劳老太太的吩咐,我也晓得的。昨儿事一出来,我便打发人出去寻棺材。只是太过突然,仓促间寻不到合适的板材。这过于简薄的不成,太好的又折煞了她。正没法时,我便突然想起,咱们府中库房里倒放着一口桐木棺材,料子是上好的,规制也不出了格儿,给姨娘用倒正好。老爷也一早吩咐下了,说这横死的人,不宜在府中久留。我便说,装殓好了就送到家庙中去,不在家中办丧事。”说至此处,她便停了下来,略歇了歇。
顾王氏听了这一席话,点头道:“你处置的很好,但怎么我听着外头人乱吵吵的,又说不能下葬?”
姜红菱上前一步,一脸为难:“我正要跟老太太说这个事呢,早起我就听下头人回报,言称太太不准姨娘用那口棺材。我心里纳闷,便去了一趟馨兰苑,果然是太太的意思。太太说,姨娘只是个妾室,又是戴罪而亡,不配用这么好的棺木,硬叫再寻一口。我心里只是发愁,这会子功夫,上哪儿找合适的去!孙媳没法子,只好来请老太太的示下。”
顾王氏闻听此言,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脸上抽了两下,将手在炕几上一拍,大声道:“这个苏氏,真是昏头混脑!整日家整事不干,就晓得折腾这些没用的!”说着,更不多言,将秋鹃叫了进来:“去把你们太太传来,我有话要交代她。”
秋鹃见顾王氏面有怒容,口气不善,晓得不是好事,不敢怠慢,连忙答应着,快步出门。也不敢再随意支使旁人,自己躲懒,亲自走了一趟馨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