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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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佥都御史景清大人乃我朝之高人!”众人也附和道。
“周、齐二王今日如何?”燕王接见了众位旧臣后,又问道。
“仍在府中!”众臣回答。
燕王遂与大臣们一起,来到二王府中,相见时众人对哭。哭罢,燕王与诸弟并辔重归城北龙江驿大营,召集百官议事。
“罪臣茹瑞恭拜大王――”兵部尚书茹瑞急速从皇宫走出来驱车赶到龙江,进帐后,即拜倒在燕王脚下。
“兵部尚书免礼!”燕王说,遂问茹瑞道,“少主如今安在?”
“大内被火,想必皇帝已经晏驾了!”茹瑞叩首拜道。
“国不可一日无主,就请大王登临大位!”众臣立即向燕王说道。
“我无辜受迫害,是不得已才起兵自卫的。我本誓除奸臣,以保宗社,本欲效法当年的周公,扶助少主,以便垂名后世。”燕王道,“不料少主不能谅解,反而轻自捐生。我已得罪了天地祖宗,哪敢谈再登大位呀!望尔辈另行选取德才兼备的亲王,以继承先皇帝大统!”
“大王应天理,顺人心,谈不上得罪。还是以国事为重,继承皇位吧!”茹瑞叩首拜道。
“天下系太祖的天下,殿下系太祖的嫡嗣,无论是凭着道德,还是凭着功劳,都应由大王荣登大宝!”一班文武大臣倾巢出动,俯伏在前,跪满阶下,齐声说道。
“本王不敢擅自作主――”燕王三番五次地推辞。
“大王――”余众再次劝请,刚想张口,又被燕王挡回。
“诸位,今且暂回,明天再议吧!”燕王将手一挥,起身欲退。
朝臣们也纷纷转身出营,兵部尚书茹瑞前脚正将跨出门槛,忽然见中官狗儿上来拉了他衣襟一把。
“呵――”兵部尚书茹瑞回头叫了一声。
“明日还望兵部尚书――”中官狗儿向他说了半句。
“微臣明白!”兵部尚书茹瑞恍然大悟。
两位建文旧臣离开了燕王城北龙江驿大营。
“国运已绝,众臣悉归燕王了!”一位旧臣感慨道。
“是啊,众臣悉归燕王!”另一位也叹道。
“众人悉去也无多忧,唯左佥都御史景清之辈也能投燕王?”前一位接着说,“景清乃重名重义之人呀!”
“威武不能屈者,古之少有!”另一位叹道,“我出门时,已有多位朝臣议论此事!人们说左佥都御史大人言行不一。左佥都御史却听之任之,充耳不闻。”
“唉,士风日下,何况我等庸碌之辈!”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第二天,兵部尚书茹瑞首先向燕王请劝进位:“大王今日勿再推辞――”
兵部尚书茹瑞说道,接着,百官固请。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众臣一意固请,我当不能再三固辞,以免冷了众人之心,误了国家社稷――”燕王答应着,遂抬头向左侧礼部侍郎等说,“我等即日进宫,举办大典!”
“大王――是先登基,还是先祭祖、谒陵?”编修杨荣迎上提醒燕王道。
“哦――当然应先行祭祖、谒陵!”燕王恍然大悟道。
“请各大臣听令!”燕王与众人议论一番后,即向众发话,“登基之事,祭祖、谒陵之事均由礼部操办,即日准备!燕将邱福、朱能等协同兵部作好京城及外域的防务,万勿懈怠!”
“此外,尚有颁发捕杀奸臣逃犯的文书事宜!”朱高煦也在一旁叫道。
“是的,搜捕公文应分别首恶和协从,对齐泰、黄子澄、方孝儒等人,应悬赏通缉,协从者也不能放过――”燕王接着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惊见小子入空门【15】()
六月末的一个傍晚,京城西门外三山门孙楚楼一片凄凉,已无昔日的风光。
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带着一位后生,疲乏地走上书楼台间。书楼掌柜陈老先生刚收拾好书店和茶社,起身走到店铺前,准备关门,突然见他们进来,吓了一跳。
“啊!原来是方大人,方孝儒先生,天这么晚――”陈老先生惊问道,“时局吃紧,大人怎不出去避一下?”
“陈老伯,老先生,你还在?”方孝儒问。
“大人知否,老朽的子与孙都都已――战死在六圩港――”陈掌柜垂泪道。
“一切我均已知,惨痛呵,悲壮呵,老先生――”孝儒说着,并手击案台。
“举国悲愤!”孝儒哭向陈老先生道,“金瓯既破,燕贼已经进宫,皇帝已经晏驾。大势去也――”
“外面兵荒马乱,这些我也已知道!”陈老先生点头道,接着又问孝儒道,“外面风声如此紧急,大人为何不早点北遁?听说兵部尚书铁铉大人在山东尚有一席之地,方先生何不投他?”
“复窠之下,安有完卵?况孝儒身心都已随国去――”孝儒说。
“大人不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大人是国之栋梁,倘若来日国运再生,还靠先生力挽狂澜。”陈老先生说。
“老伯我在京城,尚有未了之事!”孝儒说。
“先生在此有何事,虽赴汤蹈火,老朽也在所不辞!”陈老先生激动地说,“老朽已年过花甲,能为国家、为方先生粉身碎骨,我感心甘――”
“老先生呵!”孝儒感慨地说,“感谢老伯对国家一片忠心!奈何孝儒的事非孝儒而无人能为――”
“哦?”陈老先生惊道。
“陈老先生!”孝儒说,“事已至此,我无牵挂,遂激昂地转身,面向窗外,轻声念道:
我非今世人,空怀今世忧。
所忧谅无他,慨想禹九州。
商君以为秦,周公以为周。
哀哉万年后,谁为斯民谋?”
“孝儒先生,不必挂怀!我辈世世代代不忘”陈老先生哽咽不能语。
“事至今日,我唯有与少皇帝共赴国难,别无他望!”孝儒哭泣道,说罢,遂从怀中取出一封函件,交给陈老先生,并说,“国破河山在,我将随亡帝去了!现留下绝命遗书一封,望老伯来日以昭后世。”
“老朽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让先生的函昭天下――”陈老先生,跪接孝儒遗书发誓道。
孝儒含泪,起身欲跪拜还礼,又被陈老先生扶起。此时,陈老先生转身满斟一杯茶,双手捧向孝儒。
“今日非常之时,权让老朽以茶代酒,祝方大人一路顺风!”陈老先生道。
“碧罗春?”孝儒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说道,“春何在,夏夜无处不蝉声?”
二老泪眼相对,痛哭了一场后,陈老先生把孝儒主仆二人送下书楼来。此时旁边的孙楚楼上,人去楼空,灯灭无影。
建文四年六月末,燕王在南京下令张榜安民之后,即开始拜谒先皇孝陵。
燕王谒陵人马千万,正浩浩荡荡向钟山明孝陵而来。谒陵队伍军民、车马混杂,绵延十余里。其中燕王、燕世子高炽、高煦、高燧、王公、大臣、廷官、燕军大将邱福、朱能等都在队伍中。
次日,京城皇宫奉天殿。
燕王朱棣登基大典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燕王身披龙袍,头戴皇冠,威严无比地端坐在御座上,两边王公国胄,文武百官齐集。
过了约一个时晨后,中官大太监狗儿双手奉上宝玺举过头顶。
“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阶下顿时呼声雷动。接受王公大臣朝贺后,燕王朱棣从此即皇帝之位,史称明成祖皇帝。
“众卿平身!”明成祖皇帝朱棣笑逐颜开,忙伸展着双手向阶下招呼。
山呼九叩之后,百官遂陆续地从地上爬起,静立在两侧。
“朕本无德无才,未能上承宗庙,奈何诸王群臣,共同极力劝进,才得勉强遵从众志,登上大宝!”朱棣皇帝慷慨说道,忽然,他话锋一转,又变得威严起来,厉声道,“朕今既登此位,就当谋此政。尔等王公大臣各宜协力同心助朕!倘若有不能出力,或另有异志者,无论其身居何位,朕都将严惩不贷!”
众人唯唯听命。
“鉴此,朕将颁发数旨以清除奸佞。”明成祖斩钉截铁地说。说罢向大将军邱福点头。于是邱福出班接诏。
“除恶务尽!这第一道旨就是捕查朝中奸臣及其家族人丁,其首恶者有齐泰、黄子澄、方孝儒等五十八人;第二道清宫三日,杀尽前代一切奸佞中官和宫女”大将军邱福一道道地陈述着。
杀气腾腾,气氛森森,满朝文武,个个胆战心惊。
于是,突然间,宫内无数宫女、太监在惨遭屠戮。受刑者们东奔西突,鬼哭神号,血流成渠,尸堆成山。
在混乱的人群中,大太监魏宁正带着一群中官,操着明晃晃的砍刀在追杀着侍从宦官,无数昔时与他有仇的大小太监和宫人,都纷纷被他们杀死在阶前殿下
人们还可以看到叛嫔沈小姐在趁机滥杀昔时姐妹。无辜宫女们在呼爹叫娘,一个个惨死在刀下剑前
“万岁有旨,前代叛嫔沈嫔立处斩刑。”突然一名太监持诏进来向沈嫔宣读。
“罪嫔沈――领旨――”叛嫔沈惊恐地跪地哭道。接着,一群侍卫走到叛嫔沈身边,手起刀落,叛嫔沈也倒在血泊中。
宫里清扫尸体和血污的车马川流不息,宫中太监宫女死者过半!
明成祖又走进建文帝内宫,命人从灰烬中掏出建文帝和马后的尸体,只见二尸焦头烂额,四肢残缺,难辨男女,惨不忍睹!
“尔等将如何处之?”成祖问立在一旁的侍读王景道。
“当以天子礼敛葬”侍读王景不安地答道。
“就依尔等!”成帝不悦地说,“来人,将他们葬了吧!”
“苍天――”正在此时,忽有一人满身缟素,奔到阙下,扑向帝尸,嚎啕大哭,声震殿宇。
“何方奸佞,竟敢如此放肆?”成祖一见,勃然大怒道,“左右,还不将他拿下?”
在侧的镇抚伍云赶忙将来人拿来,推到成祖面前。成祖一见,吃了一惊。
“你不正是方孝儒么?朕正要拿你,你却自投罗网,这不是来送死?”成祖凝视许久,说道。
“国家破碎,我不死还有何可为?”孝儒反问道。
“你愿意死吗?朕偏不让你死,如之奈何?”成祖对孝儒说。
“民不怕死,你将如之奈何?”孝儒反问道。
“朕且不与你细说。”成祖说着,遂向左右命道,“先将方孝儒收监,待日后审理!”
众人应声带走了孝儒,临走时,孝儒还回头怒视了一眼成祖。
过了几天。成祖又召众臣议事。
“尔等谁能说服孝儒?朕可惜他满腹才华,不忍加害也――”成祖转身问左右。
“方孝儒其人性情固执,我等恐无人可以说服他!”编修杨荣迎上向成祖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编修杨爱卿请说明白!”成祖说。
“依微臣之见,当唤其得意门生廖镛、廖铭说之!”编修杨荣回答。
“唤廖镛、廖铭上殿!”成祖令道。
阶下大太监魏宁等人应声去了。过了一会就引廖镛、廖铭进宫。成祖向他们嘱咐了一阵后,二人诺诺而去。
孝儒与其得意门徒廖镛、廖铭相见大哭一场后,忙向二人打听近日外面的事情,听罢又是一阵痛哭。
“先生恕罪,学生此来无别,乃是遵从皇上的旨意,来向先生劝降的!”廖镛、廖铭不安地说。
“哪个皇上?建文不是已经晏驾了?怎么又来了个皇帝?”孝儒明知故问。
“就是燕王,他令我等前来――”二人嗫嚅道。
“小子事我多年,难道还不懂大义么?”孝儒感慨道,“我多年的心血,竟教出了尔辈不义之徒!”
“学生谨承圣命,别无选择!”廖镛、廖铭说。
“朱棣有何德能,敢以圣贤自居?尔辈为虎张目,我岂能有此等学生?”孝儒大怒道,“尔辈且先回告朱棣,孝儒不事二主!如何发落,由其自便――”
廖镛、廖铭狼狈而回,且将实情奏告于成祖,成祖听罢,叹了一口气,遂倒在宝座上。二人不安地退
出。
次日,成祖与众臣聚集在奉天殿,正在商议,起草即位诏书布告天下等大事。
“这诏书虽是陛下亲发,然而这写诏书之事也非同小可,此即位诏书乃皇家体面!”正议论间,大将军邱福进言道。
“往日少主的诏书由何人代笔?”成祖问,“何人更可当此重任?”
“均由侍讲方孝儒起草诏书!”众多老臣跪地答道,“方先生乃江南大儒!”
“前代罪臣岂能当此任?”站在后侧的大太监魏宁赶紧插咀说道。
“众卿之意呢?”成祖问道,并用眼瞟了魏宁一下。魏宁忐忑不安。
第一百五十六章惊见小子入空门【16】()
“臣等的意思,还是让孝儒起草为好。因为此即位诏书可号召国中亿万官民呢!”众廷臣齐声答道。
“朕就依众卿之意!”成祖说着,并转头向左右叫道,“带方孝儒――”
不一会,方孝儒被从狱中带到殿前。见到成祖,孝儒立而不跪。
“大胆罪臣,见天子而为何不跪?”太监魏宁骂着,且冲上前用手按了孝儒一下。孝儒挺立在殿上,怒视着成祖和魏宁等人。
“魏宁不可放肆!朕今日是请方先生写诏的,以往过失,暂不追究。”成祖急忙向魏宁厉声喝道。
“我为陛下”魏宁慌忙缩回,胆战心惊地说。
“为朕何来?尔辈本也是前代走卒,何必扬威至此?”成祖向魏宁大怒道,并抽出长剑刺向魏宁咽喉,顿时魏宁血溅大殿,倒地而亡。遂被侍从拖出去了。
“写何诏书?我只知有建文皇帝诏书,今上已亡,还有何诏?”孝儒看了一下成祖,说罢,立刻跪向内殿大哭,头碰玉阶,悲痛不已。
“先生不要过份自责!朕本无他意,本欲效法当年的周公辅助成王呢!”成祖一边说,一边走下台阶笑对孝儒道。
“哈哈――篡位之徒,还想掩人耳目?”孝儒抬起头怒吼着,并走到成祖身旁问,“今日成王何在?怎么只剩下了周公了?”
“无奈他已经自焚而亡了!”成祖轻声地说。
“成王既死,何不立成王之子?”孝儒反驳道。
“国赖长君,成王之子尚幼!”成祖按耐着愤怒,仍轻声地说。
“何不立成王之弟?”孝儒又驳斥道。
成祖一时无语以对。
“此乃朕的家事,先生不必多问!”良久之后,成祖勉强答道。
孝儒还想争辨,见成祖摆了摆手,强装笑脸地走向孝儒,以手扶其肩。
“左右且拿笔来!供方先生使用。”成祖令左右道,并对孝儒道,“先生一代儒宗,今日的即位诏书,非君,谁能起草?朕烦请先生起草,请先生,勿再三推辞――”
“要杀便杀,此诏我决不可起草!”突然,孝儒跳起来,抓笔墨掷向成祖胸前,大哭大骂道。
“你真不惧死?”成祖也怒吼起来道。
“君子重义而轻生!”孝儒怒道。
“即使你本人不畏死,难道就不怕灭九族吗?”成祖怒发冲冠。
“君子为义,虽灭十族,我有何惧哉?”孝儒大叫道。
说罢,方孝儒跳起来,抓起笔和纸,在地上奋怒疾书,随后掷与成祖,并说:“此即你的诏书!“
成祖一看,不觉暴跳如雷,并狂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在纸上大书‘燕贼篡位’四字!”
“这是亿万官民之心声――”孝儒厉声叫道。
“你敢呼朕为贼么?”成祖狂喊道。
“窃国谋逆大盗,岂能非贼?”孝儒骂道。
“左右,还不用刀割其咀!”成祖令道。
“贼子,篡国――”孝儒张着血口仍在唾骂。
“将他咀撕到耳朵边!看他如何能骂。”成祖又令道,“将他带到大理寺候审――朕就将灭他十族――”
于是,刀斧手上来,剖开了孝儒的咀,直到耳根旁。孝儒仍用手指向成祖,“呼哧”着,用带血的舌头还在怒吼,还在说话。不一会,孝儒被众刽子手拉走了。
“今刑部听着!方孝儒乃十恶不赧之罪人,当灭其十族。除其九族本家、亲戚之外,再加上其学生朋友为第十族。令尔辈尽快将其十族人等悉数拿来狱中――”成祖再令道。
于是,当日,收捕方孝儒十族人犯的兵丁在大街小巷中奔跑,在大江两岸各州府穿梭。
在京城中,方孝儒的府宅,悉遭哄抢。顿时,前院后房,火光冲天;男女老少,呼喊奔跑。全府上下,被砍杀得血满廊廓,满庭狼籍。
在混乱中,孝儒的结发老妻郑氏上吊自尽了。
孝儒的二子中宪、中愈相继拔剑自刎在大堂左右。
淮河桥边,月黑风高,芳草凄凄。
孝儒的二位正当花季的小女挣扎在兵荒马乱中,逢头垢面,浑身血污,被一群刀斧士兵捆拉着,连夜向京城押来。上得桥头堡后,二女被拖泥带水地扯着,实在无法前行,只好趁人不备,双双投河而死了。
孝儒的门生廖镛、廖铭等近百人,也纷纷被抓捆着押来。
次日黄昏,在京城皇城外。
方孝儒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本家叔伯、堂兄弟、岳父母等九族共约七百余人悉数被陆续带到;
孝儒的门生故旧三代近二百人也已陆续被带到;
人犯们都被一个个地带到。
接着,一群宫廷仪仗队出来,在华盖下,成祖向行刑官吩咐一阵后,人马车轿开始向聚宝门拥去。
南京城万人空巷,从五龙桥外到正阳门转弯过通济门,再达聚宝门口都是人山人海。人们哭声震荡天地,兵士们马来抢去,无法拦挡。
聚宝门口,华表高耸入云。
方孝儒头破血流,全身伤裂,被五花大绑,捆在聚宝门刑场门口,刽子手每抓来一个亲人,都要在孝儒面前被执行杀戮,孝儒脚下是一遍尸山血海。
“燕贼疯狂,屠我国民,残无人道――”孝儒张着破裂的血口,含糊不清地愤怒地叫道,“燕贼行径,天理不容!”
“罪臣且住口――”刽子手们狂叫道,并以绳子勒住孝儒的脖子,以尖刀挡着他的咀。
孝儒的弟弟方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