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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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能不爱惜自家性命呢?
利益的争斗有时候是无甚是非可说的,蔡汉英、岳邦锐逼宫失败,那就是大逆不道,反之,曾曼卿、阮文炳虽然无甚德行可称,因为樊小鸾主持教务的缘故,却能够风光大葬,极尽哀容。
至于万物生的后事则仿效肉身佛的方法在圣公府西偏建造一座祠堂供人祭拜。
明钦来到圣公府的时候,一众头领刚刚参加过曾曼卿几个的葬礼,将骨灰放到七宝塔供俸。七宝也是佛家的说法,指的是金、银、琉璃之类,据说这塔便是用七宝铸成,五光十色,照耀十里。
明钦走下仙车,刚好撞见一群头领从府里出来,为首的那人身形矮胖,顾盼自雄,正是北方士师沈从龙。
“哟,这不是明公子吗?听说夫人新近把曾东王的府宅送了给你,又有数不尽的佳人舞姬作伴,富贵尊荣享用不尽,怎么有暇到圣公府来了。”
沈从龙对明钦怀恨在心,见了面当然没有好言语,这话一出,身边的头领便跟着凑趣、一起大声哄笑起来。
“明公子少年新贵,道法深湛,那是很可钦佩的,只是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俗话说,‘色是刮骨钢刀’,公子还是多保重贵体,才好为夫人效力呢?”
“放肆——”
明钦一眼瞅见邹如燕远远地从府里走出,心念微转,疾色厉色的道:“沈北王,你是教中长老,德高望重,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词侮慢,轻亵圣夫人,你该当何罪?”
沈从龙愣了一愣,料不到明钦竟然直言数落,半点不留情面。稍一回思,发觉方才的言语扯上樊小鸾是有些不妥,一时涨红了面皮,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众头领见两人针锋相对起来,不由住了笑声,一个个心怀鬼胎,袖手旁观。
“明公子,你来得正好。夫人正有要事着你去办呢。”
邹如燕对两人的纠葛心知肚明,沈从龙在教中位次极高、党羽众多,樊小鸾都让他三分,自然不能撕破面皮,明钦则是成凌崖的忘年之交,又掌握着‘千金马骨’,一样不能得罪。邹如燕只好硬着头皮装糊涂,拱手道:“沈北王教务繁忙,卑职就不搅扰了。”说完也不管沈从龙黑着脸满心不快,扯住明钦的手臂转身就走。
明钦乐得顺水推舟,一言不发的走开一箭之地,才嘿然笑道:“多谢邹特使为我解围。”
邹如燕愁眉不展的道:“沈北王是教中长老,夫人都甚是倚仗,公子何必总跟他过不去。若是闹出事来,岂不是让夫人难办?”
“特使此言差矣。”明钦呵呵笑道:“小可行事向来是息事宁人、与人为善,无奈有人三番四次触我霉头,我总不能事事避让吧。”
邹如燕苦笑摇头,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既然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早晚要见个高低。
“圣公扣发粮米的事,我已经禀告过夫人了,并且派了女卫拿着夫人的指令前去敦促。这事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夫人说,圣公府积蓄甚多,足够你府上用度,倘若圣库借故迁延,我圣公府可以先行支取粮米给你。”
“多谢夫人通融。”
明钦暗道厉害,樊小鸾能够在神光教如鱼得水,果然有些手段。这样一周转不但哪边都不得罪,还能施恩于他,赚个人情。
“不过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夫人商谈。”
邹如燕轻哦一声,讶然道:“什么事情竟然比府中断粮还要打紧?”
明钦含笑不语,两人举步往樊小鸾的居处行去,刚转过一道回廊,石道上冲出一个风姿娟秀的女郎截住去路。
“明师弟,我有事找你。”
“二师姐。”
明钦一看是天女门的代掌门陈庭芝,心头略感疑惑。他不想让樊小鸾抓住软肋,和天女门的人向来是不即不离。陈庭芝很受樊小鸾青睐,拔擢在身边听用,应该无甚麻烦才对。
“邹姐姐,我和明师弟有些私事要谈,请你行个方便。”
陈庭芝性情沉静,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这会儿焦虑之色溢于言表,想必是遇到了很为难的事。
“陈掌门无须客气。”邹如燕道:“我先去和夫人通报。你俩缓缓过来便是。”
明钦见邹如燕快步走远,回廊间清静冷落,别无人迹,好奇的道:“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陈庭芝柔唇微启,禁不住泪眼朦胧,断断续续的道:“夫人得知穆穆是玉京穆家的人,想借机和穆家攀上关系,要把她许配给二公子万岱青呢?”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明钦微微失笑,安慰她道:“现在万物生刚死不久,就算万岱青要娶妻也不会急于一时,你不喜欢这门亲事,咱们慢慢想办法推掉了便是。”
陈庭芝和穆穆是打小的姐妹,感情可谓亲厚,便是天女门遭逢大变,陈庭芝被同门目为叛逆,穆穆也一度满怀信任的陪伴在身边。如果穆穆被逼嫁人,对她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陈庭芝抽抽搭搭的道:“师弟有所不知。这个万岱青身患狂疾,发起病来暴虐异常,他的前妻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若是穆穆嫁了给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原来是这样。”
明钦眉头大皱,万岱青既然恶劣到这种地步,这门亲事就太祸害人家了。急切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明钦拍了拍额头反问道:“那你想怎么解决?”
陈庭芝急道:“我就是没有主意才来找你呀。明师弟,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们了。”
“好,这事我记下了。”
明钦看陈庭芝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由怜意大起。穆穆又是穆清绝的侄女,如若见死不救,日后怎么好相见。
“你打算怎么设法呢?”
陈庭芝听明钦答应下来,不觉心头稍宽,揩了揩眼角的珠泪一脸殷切的望着他。
明钦觑的近处没人,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如这样,咱们找个机会把万岱青阉了,让他做不了男人,如此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陈庭芝脸颊泛红,嘴巴惊的合不拢来,半晌才咬牙道:“逼不得已的时候也只好出此下策了,不过这事一定得干净利落,万一泄露了出去,咱们只怕性命难保。”
明钦暗觉好笑,故作严肃的道:“那就看师姐你刀法如何了。”
“怎么?”陈庭芝羞不可抑,手足无措的道:“这事怎么能让我来做,师弟……你害我。”
明钦见她嗔恼的背过身去,纤柔的腰肢不盈一握,不由心头一荡,伸手在陈庭芝腰身的抚了一下,轻咳道:“师姐,我得去见樊小鸾了,这事咱们改天再说。”
陈庭芝娇躯微微一僵,心头升起一丝异样,飞快的瞥了明钦一眼,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
陈庭芝在圣公府任事,对府内的地形已经颇为熟悉,她将明钦送到樊小鸾的寝宫外面,远远看到邹如燕在门口迎候,才依依不舍的返身离去。
万物生一死,他的寝宫倒成了头领议事的地方,樊小鸾颇有自危之心,不愿住在那么空旷的宫室,便搬进一所较小的殿阁。
樊小鸾调查过明钦的来历,知道他在神光教无甚根基,是个可以一用的人物。所以对他极尽礼遇,除了千金马骨和救命之恩外,未始没有一二收为己用的意思。
“明公子,一别数日,本夫人忙于圣公的后事,怠慢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樊小鸾坐在正殿中央的软椅上,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娥眉淡扫,一袭素裳,气色瞧起来相当不错。
“岂敢。”明钦和颜悦色的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夫人吊丧的。”
樊小鸾怔了一怔,点头道:“公子有心了。圣公已经入敛多时,祠堂也在修建之中,公子若要吊丧的话,我让如燕引着你过去。”
明钦摇头道:“夫人错了。我和圣公非亲非故,宣父有言,‘非其鬼而祭之,是为谄媚’。小可不才也不愿为。我是来为夫人你吊丧的。”
樊小鸾明白过来,顿时气填胸臆,红赤着面孔勃然大怒,霍然站了起来指着明钦身躯微颤,“你……大胆。你竟敢诅咒本夫人命不久长。”
明钦神色不变,淡然道:“夫人的处境又何须区区饶舌呢?”
樊小鸾冷静下来,忿忿然坐了回去,“公子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别怪本夫人翻脸无情。”
“夫人息怒。”明钦笑道:“前日,蔡汉英、岳邦锐等人闯府谋逆,假使不是小可适逢其会,敢问夫人结果又当如何?”
第284章 改制()
这一问可击中了樊小鸾的软肋,那天晚上若不是明钦突然出现,她定然和曾曼卿三人一道横死在妖兽的爪牙之下了。
而且有妖兽这个挡箭牌,蔡、岳等人可以洗脱谋弑的嫌疑,顺理成章的接掌神教,让他们死个不明不白。
樊小鸾心头不快,闷声闷气的道:“公子的救命之恩,本夫人一直是记在心里的。”
“这是夫人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小可岂敢居功呢?”
明钦拱手逊谢,话锋一转道,“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救人须救彻’。圣公一去,教主之位悬而未决,蔡、连两人又未遭罗网,这必是有党羽从中包庇。是以夫人还未能高枕无忧呢?”
“公子所言极是。”
樊小鸾听明钦说的入理,并不是夸夸其谈之辈,脸色慢慢温和下来,颔首道:“本夫人深居简出,见识短浅,还望公子指点迷津。”
“不敢。”明钦轻叹道:“我听说圣公独断专行,虽然为神教建有殊勋,但有些所为不能尽惬民意。到了如今,神教上下已然是民穷财尽,如若再不能与民休息,只怕是祸在眉睫了。”
经营一个庞大的教派必须得有生财之道,推寻起来不外乎三道途径,一是求布施,二是收刮,三是劫掠。神道设教一般都是求布施的,如僧侣道士之流,不过这多是靠自觉自愿,财源并不稳定。加入神光教虽然以五斗米为限,显然也是入不敷出。
第二则是靠榨取教众的劳动所得收归圣库来集聚物力,这样一来会打击教众生产劳动的积极性,造成教内普遍的贫困。第三则是俗说的吃大户、劫富济贫之类。只能是天下大乱,民怨沸腾的时候为了收拢人心使用的极端手段。
樊小鸾沉默不语,她也知道万物生做下了累累血债,到了民心思乱,无可挽回的时候,必须得有人出来承担罪责。妹喜、妲己、褒姒、杨贵妃都是前车之鉴。前日如若蔡汉英一举成功了,她只怕要落个红颜祸水的罪名,遭人唾骂。
明钦冷笑道:“今日圣库停扣我的给养,这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夫人若不能振领生气,沈从龙等人大权在握,岂会将你放在眼里?”
“是,是。这些个长老真是狼子野心,圣公尸骨未寒,便来欺凌我们孤儿寡母。”
樊小鸾想到自家性命危如累卵,不由得眼圈泛红,小心抽泣起来。
自古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樊小鸾出身低微,神教上下早就对她深受万物生嬖爱颇有微词,夫妻多年又没有生养,万物生的儿子且患有狂疾,继位无望,十方士师个个飞扬跋扈可说是事出有因。
明钦见樊小鸾方寸已乱,试探道:“我听说夫人想让二公子迎娶天女门的穆穆,和玉京穆家结亲,这倒是一招妙棋。”
樊小鸾轻哦一声,颇有自得之意,“你也这么认为?”心想明钦和天女门关系匪浅,这事是瞒不过他。她原本担心明钦会出面反对,没想到他竟然深表赞同,顿时颇感意外。
“当然。”明钦感慨道:“若以神教的民众物力而论,不难发展若干实业,兴旺发达。可惜七曜府素来心怀敌视,百般排摈,使得神教只能穷促于光明海一隅之地,物力惟艰,可哀可叹。现在夫人能主动和玉京大阀联姻,为神教争取合法的地位,将来转危为安,定然功不可没。”
樊小鸾怔了一怔,她想结好玉京穆家是不假,却没有明钦推想的这般长远,想让七曜府首肯神光教的存在,可是她难以梦见的事。
“公子觉得神光教还有获得七曜府肯许的可能?”
明钦笑道:“恕在下直言,圣公平生将七曜府目为大敌,一心要攻伐大摩国,取而代之。七曜府常有自危之心,当然要针锋相对。现在圣公已死,敌我之势已成明日黄花。夫人若不倾心结好,说不定要让其他头领捷足先登,被其所卖。反之,夫人若能为神教求得七曜府的认可,百姓定然感恩戴德,衷心推戴,介时教中还有谁人能够撼动?”
“公子一席话让我顿开茅塞。”
樊小鸾吐了口气,脸颊微微红润起来,忽又迟疑道:“这事必得一个才辩过人的去办才好。”
明钦袖起手来,并不接口。
樊小鸾无可奈何,曲意恭维道:“公子高瞻远瞩,想必是胸有成算,我看这事非你出马不能有成。”
明钦推脱道:“夫人赏赐隆重,在下岂能不知报效。无奈人微言轻,恐怕有负夫人重托。”
他刚才只不过是拣好听的说,诱使樊小鸾意动神牵为他所用罢了,真要实施起来,可是关节甚多,困难重重,希望渺茫的很。
樊小鸾会意的笑道:“公子能真心实意为我打算,本夫人衷心感激。倘若有什么困难,只管讲来便是,我定会倾力相助。”
“夫人明鉴,这中间确实有很多难处。”
明钦察颜观色,有条不紊地道:“夫人想和穆家联姻固然佳妙,但我听闻二公子患有狂疾,不论穆穆愿不愿意委身下嫁,倘若穆家不肯答允这门亲事,岂不是弄巧成拙。穆穆只不过是穆家一个后生小辈,若无联姻的价值,对穆家来说,必然也无足轻重。”
樊小鸾脸色微变,她原想攀附上穆家的关系,在教外得一臂助,却忘了豪门大阀往往以利益为重,他们若是不认同这门亲事,就算把穆穆攥在手里也要胁不到什么,反而会转亲为仇。
“那依公子之见又当如何?”
“以小可的愚见,若想达成这门亲事,须得让二公子得到穆家的信任,欲让二公子成为穆家的乘龙快婿,根本之计须是让神教得到穆家的认同。”
“言之有理。”樊小鸾暗暗点头。
“夫人虽然可以用金玉、狗马、玩物贿赂穆家的人,但是穆家毕竟只是七曜府的一个门阀,别的家族若是看到穆家和神教结好,未必会乐意听从。况且神教蛰居光明海,和七曜府积不相能,谣传中伤非只一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冰释前嫌谈何容易。”
神道设教总是带着一定的神秘性,否则也不能蛊惑无识百姓,但是这些异端的信仰又和传统习俗相扞格,难免被视作洪水猛兽。再者,神光教和弥罗神光关系匪浅,经常要遵从罗刹大帝的指令行事,这点更为七曜府深恶痛绝。
“公子可有良策?”樊小鸾寻思无计,只好虚心请教。
“小可寻思得一法。不知夫人肯否听从。”
“什么办法?”
“改制。”
“改制?”樊小鸾茫然道:“不知是怎么一个改法?”
明钦从容一笑,缓缓道:“自古神道设教,往往都有一个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教主。不论是佛、道、耶都概莫能外。教主言传身授都是无上真言,徒属一概不得非议。昔日洪杨起事,天王自称是天主次子,通晓无上法义,东王、西王却自谓是天父、天兄,转得以凌驾天王之上。以致于诸王争权相杀,霸业倾覆。”
“现在圣公去世,若有人继位称尊,夫人定然性命不保。而夫人以女流难孚众望,二公子又天生狂疾,不如借此机会实行改制,虚置圣公之位,由教中德高望重的长老禀持圣公遗法,共同理事。诸长老既得以保全既得之权力,便不敢妄施加害。夫人作为圣公的遗孀,也可以长保尊位。只要度过眼下的危机,等夫人和穆家结为姻好,地位自当稳如磐石。那时诸长老再心存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错。”樊小鸾连连点头,拊掌叹道:“公子真是才识绝人,我得公子相助,真乃天幸,天幸。劳烦公子尽快草拟一个章程出来,我须和成公推敲一番,这事必得成公襄助,才能力排众议。”
“我见到圣库停扣粮米,便知道神教大权旁落,夫人处境堪虞。是以粗有谋划,有待夫人斟酌。”
明钦说着便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字画,他自打接触神光教以来,便觉得这教派害人害己,虽然未尝没有一些英睿之士,却一个个慑伏在教义之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若想起死转生,振衰起蔽,非得经一番改制不可。现在樊小鸾孤力无援,倒是个好机会,他和甄儿、凌波揣摩多时,便是作这改制的提纲。
“自古朝廷改制,首先在于改正朔,易服色。如今改制应该屏弃修罗纪历,暂且和摩夷天趋同。我教虽然渊源自修罗金顶上人,和约书亚的天启教无甚关联,不应当用修罗纪历,使故史反生滋扰。至于这服色则随习俗变迁,便是摩夷天也没有一定的轨范。但于教中头领应该稍存古制,使得上行下效,以免数典忘宗,判然异国。”
“而且神光教的名谓也须稍作更改,老聃说,‘和其光,同其尘’。不如改称同光会,七曜府不知根底,将来也便于行事。”
第285章 总领()
从成凌崖跟随修罗道金顶上人学道算起,神光教创派已经有百数十年了,许多规制根深蒂固,教中长老又因循苟且,谋图私利,所谓的光明教义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世间教派千千万万,大抵都是树立一种崇信,让人的心灵有所寄托。所信的无非是一些神佛仙道,仙佛作为一种高级的精神体,有时候称作种民、选民,其实远没有凡人憧憬的那么美善。所以凡人会四时献祭,求取富贵荣利,就像贿赂朝廷的官吏一样。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事实上逍遥法外的也不少,这都是仙家徇私枉法、假公济私的地方。
世间的贤圣只怕没有能够超越孔子的,因为三界大道中只有孔子对鬼神采取一种审慎的态度,‘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对于不可测的鬼神尚且不肯轻信,哪里会迷信世间的威权呢?是以孔子说,‘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