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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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钦见她肤色微黑,脸颊上长了几个雀斑,样貌并不出众。
“你叫什么名字,府里混进了坏人,把章夫人绑在这里了,快来给她解开。”说着退开两步,示意她上前解缚。
丫鬟笑着应了一声,刚刚走近几步,只见江采莲露出惊惧之色,瑟缩着身躯胡乱闪躲。
“章夫人不必紧张,姑娘我这就来救你。”
丫鬟随手一挑,扯落系在马桶上的绳索,抓住江采莲背上的丝绦,一把提溜起来。
“你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明钦见这丫鬟有恃无恐,想必有些本事,静静观望也不上前。
丫鬟得意笑道:“这么有头有脸的一位夫人,本姑娘好不容易绑了来,当然得赚几个银子花花。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自讨苦吃。”
“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穆公馆有何目的?”
“你管我是谁?后会有期,不必相送。”
墙壁上有一扇窗户,直通到僻静少人的后园,丫鬟认得分明,一个闪身夺路而走,手起一掌,将窗格抓得粉碎。翻手幻化出一柄油纸伞,哗然张开,飞鸟一般乘风而起。
“青衣社?”
明钦看这作派似曾相识,顿时回想起北海庄园出现过的青衣社。摩焰门的人曾经邀请神智夫人帮忙对付章高林。这女郎劫走江采莲十之八九和青衣社脱不了干系。
女郎打破窗户倒给明钦离开穆公馆提供了便利,当下也施展身法腾越而起,缀在女郎身后一路疾驰。
这个时候秦家的人应该已经赶往传敃宝殿,那里是七曜府重地。防范必严,想要凭一己之力进去劫人肯定是行不通,只有等婚礼结束赶回穆公馆的路上易于为力。
现在有了青衣社的人掺和在内又是个未知之数,明钦想知道她们对付章高林的计划,看看有没有机会借力打力。
女郎掠出穆公馆拐进一条偏僻的胡同。念一回法咒,将油纸伞盘旋着祭起,伞中散发出五彩霞光将江采莲收了进去。她又在脸颊上搓弄了一会儿,晦暗的肌肤和粗糙的雀斑像油腻一样脱落下来,霎时间好像换了一副面孔,整个人都标致了几分。随后又解散秀发盘了个髻,用一块绢帕缠住,找了一件淡青色的褙子罩在外面。
一切收拾停当,这才展动身法专挑僻静的胡同穿行。
明钦暗暗纳罕,远远吊在后面追了顿饭功夫。却见她从一条宽绰的街道中拐了出来,面前现出一片高楼广厦,复道行空,蜿蜒如龙蛇一般。
女郎缓下脚步,理了理发鬓,气定神闲的朝着一片广场行去。明钦抬眼望去,只见广场尽头现出一座巍峨宫殿,门楼上镌着几个烫金大字,正是传敃宝殿云云。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穆清绝虽然跟明钦讲过传敃宝殿和秦家的大概位置。但他对玉京并不熟悉,寻找起来还不知要虚耗多少精神。
想不到跟着女郎一阵胡乱奔走,却是歪打正着,对于这次的行动凭白生出几分信心。
广场上一片车水马流。行人过客,川流不息。宝殿外面停着几辆熊形大仙车,拉满了形形色色的器械。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从仙车上下来,穿着一身黑缎云纹的锦袍,拿一顶棉绒帽子。脸型稍圆,带着几分喜气。
行人中有识得的欢呼一声纷纷围拢过来。热络的叫道:“霍老板,这是要在哪演出呀?”
霍老板呵呵一笑,抱了个团揖,招呼道:“孩子们,动作快点。里面还等着呢?”
弟子们利落的从仙车上跳下来,有条不紊的搬着东西。行人虽然知道霍老板有特殊的堂会,却不愿径自离去,机灵点的便拿出灵犀佩摆弄着里面的色相镜争着摹下霍老板的影神图。
三界众生,孜孜以求而不可得的无非是长生久视之道。道家炼气、儒家养性、释家悟心,侧重点虽然有所不同,同一都是要将灵魂致于不朽的境地。
凡人的长生之道又是什么呢?就是习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举凡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医卜星相、乃至稼穑种植也莫不有个高下优劣。俗话说,一艺在身,都足以安身立命。自古以才艺名家、超凡入圣的大有才在,譬如书圣王羲之、画圣吴道子、诗圣杜甫、茶圣陆羽,屈指算来亦是相当可观的。
这位霍老板就是艺林中的一代人杰,说起他的名号来真可谓是名驰宇宙、晃动乾坤。堪称是滑稽之雄。自从魏党执掌大摩国以来,数度对艺林大力整治,逐渐形成两大派别,一种是本色派,一种是随时派。
随时派的领袖向称郭祭酒,本色派则要算这位霍老板了。
随时派一般都依傍于魏党权贵,曲学阿世,充当一些小官僚。久而久之,就利欲熏心、数典忘本,兼之学无根柢,本领粗疏,难免有花拳绣腿之讥,贻羞于艺林。
本色派尚能立足于传统,懂火候、有分寸,彼消此长,亦是自然不过的事。
儒者称说周公,便说是多才与艺的人。后儒却对才艺一道统视为雕虫小伎、奇技淫巧,未免持论太苛。古人又说什么亡国之音哀以思,好像听段音乐就要亡国了,未免过甚其辞。历史上亡国的君主有几个是单纯因为靡靡之音呢?
若说淫艳的音乐让人耽于享乐,玩物丧志,把家国重担全部寄托在一个皇帝身上,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就算他抛弃一切精神享受也未必能治理好国家,两者似无多少必然联系。
才艺归根到底就是一种精神愉悦,但好像先贤们都十分反对。不但儒家说什么逸豫亡身,道家更要弃绝声华,绝巧弃利,墨家、农家一个以自苦为极,一个躬亲稼穑更是不必说了,法家要驱民于战斗,似乎只有皇帝才有声色犬马的空间。
但事实上呢,好逸恶劳就像水往低流,顺之易而挽之难,而且文明的演进似乎也离不开这些东西。
仙界从事于直接劳动的人少了,因为感知能力较强的缘故,娱乐的能力自然有所提升。但是遗憾的是百数十年来仙民并没有造创出很有价值的艺术形式和内容。
当然这和魏党的操控有一定的关系,魏党的修养之差在文明史上都是名列前茅的,而且他们强调艺术为权贵服务,根本背离了艺术的特性。能好才见鬼了。
中夏历史上有那么多辉煌灿烂的艺术形式和作品,没有哪个是专为权贵服务的。有人或许会说诗词、戏曲、琴棋书画都是精英阶层的活动,但事实上这些东西都没有门坎的,有的人为了吃饭放弃艺术,有的人为了艺术放弃吃饭,要说艺术有门坎,就是需要把艺术放在吃饭或物质享受之上,才能有所成就。
这当然是很要命的事,很多人饭都吃不饱读什么书,玩什么艺术呀,所以只有士大夫阶层习艺的条件更优越一些,但这保不了他能有所成就。
世人总是艳羡别人的艺术成就,但就算让你投生成杜甫、怀素、陶渊明,结果只怕还是让世上多一个庸人。
古人说‘修辞立其诚’,这大约是一切艺术的开端。
霍老板以前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角儿,本来也带着本色派的色彩,可惜立身不牢扎进随时派去晚节不保。相比之下,还是霍老板难能可贵。百数十年来,艺林中已经很少有他这样宠辱不惊又能扬名立万的人物了。(未完待续。)
第315章 搅闹花堂()
正在人声吵嚷的时候,一行人步履匆匆的从大殿里出来,为首的就是穆家兄弟,一看霍老板将几辆大仙车堵在门口,徒弟们上窜下跳忙碌的搬卸家当,许多行人盘桓不去,围着霍老板高声谈笑。
这时,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拐入广场,前面几十辆都是一水儿的灰色狼形,这是穆家的迎亲队伍,后面跟着的是白色猫形,不用说是秦家的车队,头前是一辆墨绿色的陆虎,不管铁甲还是骨架都比寻常仙车厚实的多,着实有种平视阔步的气派。
“这是怎么回事,老二,快去把这些人弄走。”
穆人龙大为光火,一眼没见广场上怎么多出这么多闲杂人等。
穆人凤答应一声,带人快步冲了过去,定眼儿一看,霍老板倒是认得的,皱眉道:“霍老板,你可真是会挑时候,不知道我们这儿正迎亲呢?”
“哟,是穆公子呀。”
霍老板和穆人凤有过数面之缘,不过显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您多担待。我这家当有点笨重,马上就好。”
穆人凤不悦道:“我这边婚礼可掐着点呢,我看你还是让一让吧,别伤了咱们的和气。”
霍老板呵呵一笑,能在传敃宝殿举办婚礼的人家闭着眼也知道不一般呢?
“不是我跟你较劲儿,你看我这些家当撇到地上也不是个事儿,我叫孩子们动作快点,劳烦您呢,也稍等片刻,你看如何?”
竺自峰排众而出,指着霍老板傲睨的道:“让你让,你就让,哪这么多废话呀。”
仁祥班的人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放下箱柜,捋胳膊挽袖的冲了上来。“想打架怎么着,俺师傅可喜欢打人了。”
“别,孩子们都别冲动。”霍老板慌忙拦住:“咱就是耍把式卖艺的,这种人咱可招惹不起。”
“自峰。你别乱来。”穆人凤也一把扯住竺自峰,这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霍老板是玉京的名人,这要把他打了,穆家非得声名远扬不可。这可是官家中人的大忌。
“霍老板。你还是行个方便吧。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是不是?”
“好说,好说。”霍老板摆手道:“都别凑热闹了,快去搬东西。”
穆人凤无可奈何的带人离开,竺自峰愤愤不平的骂道:“这个是姓霍的真是不识抬举,赶明儿我带人查封了他。”
“也别弄的太过火。”穆人凤叮嘱了一声,意思是别牵连到穆家。
“没事,这几年姓霍的扑腾的风生水起,早有同行看他不顺眼了。改天让穆大哥随便签两张条令,都能修理得他欲*仙*欲*死。”
竺自峰嘿然一笑,竺家在十二楼五城中虽然没有占据一席之位,但和穆家关系密切,兄妹两个又在神雷玉府中任职,人脉深厚。穆人龙又是文华殿主,对于艺林的发展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霍老板心如明镜,连忙吩咐徒弟将卸下的东西搬进宝殿,仙车都暂时停靠到路侧,腾出道路来。至于竺自峰如何地睚眦必报就难以预料了。
穆人龙松了口气。命人打开红毯直铺到仙车底下,迎亲队伍奏起鼓乐,穆坤乾这才引着秦素徽开门下车。
秦素徽穿着火红的嫁衣,顶着盖头看不清脸面。两个模样娇小的丫鬟左右搀扶,手上牵着数尺长的红绸,另一端攥在春风满面的穆坤乾手里。
明钦在高处看得分明,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纤小的飞萤落到盖头上。
穆人龙兄弟在门口接着,坐在仙车内的亲戚一同下了车,簇拥着往宝殿走去。
传敃宝殿内栉比鳞次。楼宇众多,处处是雕梁画栋,美仑美奂,穆家预定了天字号的楼阁早已经张灯结彩,布置妥当。
楼阁中摆设着盛大的酒筵,众宾客在玉女、金童的引导下纷纷落座,厅堂正中摆好了香案,一对新人缓步来到跟前,司仪清了清嗓子,便欲吐气扬声。
礼字从示,就包涵有昭示天下,明告鬼神的意思。三拜一过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肯定是有夫妻之名了,拈香祝祷,高朋满座,若能于心理无所影响,必是个糊涂鬼。
明钦心说我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坏掉这场婚礼,那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你这仪式都不能成。
心念转动,朝着供桌上的果盘吹了口气,司仪刚喊了声:“一拜……”一只苹果卟的钻入嘴巴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呜呜了半晌连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
穆人龙惊怪的上前查探,一看司仪的门牙都落了两颗,就算把苹果取将出来,一喊话非得漏风不可。
“松风,你来主持一下。”
穆人龙心知有些怪异,连忙邀请了一位须髯飘拂的中年人。这人名叫贺松风,现为魇月楼十八学士之一,堪称是穆家倚重的干才。这人懂些左道之术,不虞有何意外。
“公子相召,卑职自当尽心竭力。”
贺松风利落的拱拱手,捋了把须髯站到司仪的位置上。
穆人龙让人把司仪搀了下去,点头道:“开始吧。”
明钦暗自思量,穆家党羽众多,总有些精擅道术的,得意不可再往,射人还得射马呀。
他这回换了目标,一口气吹了穆坤乾身上,耳听贺松风喊了声‘一拜天地’,穆坤乾正要躬身行礼,身上的喜服哗然一声扯落下来,飘飘忽忽的刮到天花板吊着的琉璃灯上。
“这……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穆坤乾强作镇定,支了支鼻框上的眼镜脑门上浮出冷汗。
坐中立时跃出数人上前保护,也都是十八学士中的高手,贺松风飞身而起,将喜服拿了回来,面有惭色的交还给穆坤乾。他们都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物,被穆家招揽入魇月楼位居显要。这还是那人存了个戏耍之意,若是突起行刺,穆坤乾这条老命哪还能保,赫赫有名的十八学士更无颜在七曜府立足。
当然事实也并不尽然。明钦虽然能略施小计搅闹华堂,多半是穆家的高手将神识投注在穆坤乾身上,不便亦无心注意秦素徽的缘故。真要对穆坤乾下手,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嚷,一个金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条质地不俗的丝巾,“启禀穆老爷,我在门外发现了这个。”
“这是采莲的丝巾。”章高林一眼觑见。不由脸色大变,瞪大眼珠说不出话来。
穆坤乾接过丝巾一看,上面写了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一取五铢钱,二取江采莲。两者欲无事,须奉三千万。”
“你看好了,真是采莲的东西?”穆坤乾浓眉紧皱的问了一声。
“是,是,不会有错。”章高林着急的道:“采莲怎么会让人绑走了呢?乾爹,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
“还不是你那五铢钱惹的祸。”
穆坤乾大感不安。章高林开设银庄啖以重利。后来周转不当,出现了巨额的亏空,穆坤乾曾指使他使用这笔钱做了一点生意,事情闹大了他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这人若是从穆家绑走的江采莲,不知有没有乱动他书房中的东西,倘若拿到什么关键的卷宗,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人龙,你给秦小姐安排一间客房休息,酒筵布置下去别让大家干等。咱们商讨一下营救采莲的事,人命关天。我的婚礼先往后推一推。”
穆坤乾非常注重良好的形象,说到沽名钓誉七大楼主中只怕无人能够超越,可惜他未在艺林发展也是一种遗憾。
不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舞台的东西再惟妙惟肖,人们打心眼里都知道是假的。说到表演带来的满足感是万不及真实生活的。
荀子说,‘人性本恶,其善者伪也’。伪,就是人为。人的本性到底如何,这是一个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问题。其实当人们发出这么一个疑问的时候,早已经在尘世汩没很久,再去追求本心恐怕已经迷途难返。
有道是,‘凡间原迹,仙道原心’。凡间的律法判断善恶是根据行为而定的。一个人恶念再多只要没有付诸行动,不对他人和社会造成危害,不但法律不会纠治,甚或他人也无从知道。当然一个人恶念太多难保不违法犯罪。相传冥司有业镜、心镜,一个观照恶行,一个观照恶念,世俗又认为善念或恶念能增减命禄、寿算。
在仙道进步能够照见心念善恶的条件下,提供这样一种设施,似乎是势所必然的。世俗常说‘人心隔肚皮’,就缺少这么一种原心的能力,所以常有伪君子的说法。
一般的观念认为恶念到恶行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转化过程,因为一时的冲动去作恶不是没有但很少。况且冲动本身只是行为,不是念头。冲动的背后即便没有太多恶念积聚必然也没有善念的层累。
无善无恶是谓浑噩,可能为善也可能为恶。所以圣贤总是教人为善去恶,为善和去恶是一件事而非两件事,善多了恶自然就少了,反之亦然。
因而孟子的性善和荀子的性恶其实也是一回事,只不过发端不同。世俗似乎非常厌恶伪君子,伪君子是行为和观念不一致的典型,所谓‘其善者伪也’。荀子认为人性是恶的,所以善念善行都需以人力加以矫治。因而进德之道首先便是伪君子,然后才是真君子。世俗称道的伪君子有的是暴露了恶迹,有的可能只是高谈道德惹人反感罢了。
伪君子诚然是认道未真,学道未粹的一种表见,但有的人认为不如真小人,就未免颠倒太甚了。真小人是恶迹昭彰、良知泯灭的一种人。甚至恶也要恶得理直气壮,通体上下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伪君子至少还承认世间的礼法秩序,只不过随着环境的变化往往趋利避害,不能坚持善道而已。认为伪君子不如真小人的,是想向真君子迈进吗,还是欲沦落入真小人的境地,是想浑噩吗?还是欲佯狂?
历史上确实有很多时代伪君子得势横行,且有了一个专门的名词,假道学。这其实是环境日趋恶化的一种反映,所以战国有隐逸,魏晋有佯狂,明代有心学。可惜这些人反对伪君子,又无力去做一个真君子,最终也都于世无补。
…………
穆坤乾让宝殿玉女给秦素徽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卧房,忙着处理五铢钱和江采莲的事去了。
秦素徽坐到绣床上,吩咐两个丫头道:“珠儿,水儿,你俩去外面候着吧,我想歇息一会儿。有人来了记得叫我。”
“是。”两个丫头不敢违拗,站到外面小心搭上房门。
秦素徽揭开盖头,瞄了瞄房中陌生的陈设,轻声叹了口气。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端庄典雅,堪称是倾国倾城。
“秦姨——”明钦绕在她耳边唤了一声。
“臭小子,真的是你?”
秦素徽心思缜密,方才虽然顶着盖头,对外间的事情总有一些察觉,只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