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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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世间的人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拿中夏的语言文字来说，文字有甲骨、钟鼎、大篆、小篆、隶、楷、行、草诸多变化，语言也有文言和白话的分别，同是文言先秦、两汉、唐宋、明清也有很大差异，白话更有数百种方言，道家的符箓、咒文都用云篆，后世的人类理解起来就十分困难。
当然鸟兽语言简单，像猪、马、牛、羊之类叫声可能几千年没什么变化，至于代表的含义是否古今如一，就不得而知了。
是以咒文在仙道修行中是最守旧的，效力自然也是每况愈下。
青夷子资质平平，在四象五行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好在咒文是不怎么需要禀赋的，只要多读多记就行。青夷子知道这个道理，着实下了几分功夫。
青夷子指尖云气涌动，公孙疾邪周围的空气顿如凝固了一般，这和摄生大法颇有几分相似，都是一种灵气感应。只是咒法中的灵力来自语言、音声和信念。摄生大法则是将真气化劲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符箓咒文最大的弱点就是只能济一时之用，不知其所以然。就像医学中的偏方一样，反正是古人流下来的东西，有时灵有时不灵，稀里糊涂，莫可究诘。
有效就拱若珍宝，待价而沽。无效就骂得一文不值。
其实很多咒文都已经失去效力了，咒文本身并没有多少灵能，依赖的是仙道的威权。古代的仙道降妖除魔，云游四方，碰到蛟螭、恶虎之类的猛兽为祸一方，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它一马，圈禁起来，留下一条符箓作为标记，再传示给乡人，倘若在出行中遇到蛟螭、恶虎就出示给它们看，这些猛兽惧怕仙道，见了符箓便望风逃遁。
实际可怕的不是符箓，而是符箓背后的仙道，等到时过境迁，仙道已不知去向，猛兽也不是原来的猛兽，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倘若有天生聋盲、不认识云篆的妖怪，符箓还如何发挥作用？
道家的符箓十分讲究，纸张、朱砂都一丝不苟，不能随便替换。这也有几分道理在，鸟兽智力低下，未必认识道家云篆，黄纸朱砂总还便于记忆，大概知道是这种东西。就像古代山野间的百姓，大多不认识几个字，看到官府贴出的告示，总还知道这是个新闻。
青夷子的几段咒法都是反复试用过的，不会出现临阵不灵的情况，不过咒文终究是下乘的术法，禁锢豺狼虎豹还可以，公孙疾邪本身就是神人境的高手，道士几时敢用符箓对付神仙，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太过不自量力？
公孙疾邪发出一阵低沉的长笑，似乎也觉得青夷子的咒术太过儿戏，掌影变幻，体表透射出淡淡的金光。
青夷子骇了一跳，眼珠子滴溜直转，惊疑不定。
“枯荣掌——”
公孙疾邪一掌拍出，气浪翻滚，众人站立不住，道行浅薄的便悬浮而起，脸孔憋的通红。
青夷子首当其冲，一看咒法失灵，不由慌了神儿，体内真气受到感应，立时翻覆不定，胸腔中真气鼓荡，好像要炸裂一般。
青夷子惊骇欲死，身躯不由自主往公孙疾邪身边飘去。公孙疾邪掌影翻转，宛若灵蛇吐信一般，手臂一长，隔空虚抓，一众修士当者立靡，全无还手之力，躲在人群后面的天狂子咿呀怪叫着飘移出来，公孙疾邪掌心相对，云气盘旋凝结成一股漩涡，天狂子、青夷子顿时离地而起，绕着他的身躯缓缓转动起来，众人吃惊的发现，两人每绕一圈，头发便白了几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公孙疾邪身周慢慢凝成一个强大的气旋，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许多修士都被卷入其中，如同月亮围着地星旋转一般，容颜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苍老。
“这可怎么办？”
群豪心神剧震，涌起一种宿命难逃的感觉。公孙疾邪这门枯荣掌居然是一种时间法门，不管修为如何精强的道者，倘若到了风烛残年，也就发挥不出多少战力了。
生、老、病、死，命不可逃。仙家坚持不懈的追求长生，却始终难以逃脱天人五衰的阴影。仙道和时间比较起来还是太过脆弱了。
青夷子、天狂子围着公孙疾邪转了几圈便已经白发苍苍、气息奄奄，再转下去恐怕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光、暗、空间、时间四种术法在三界已然势微了，虽然并不见得比五行灵力高妙强大，‘物以稀为贵’，这些流传较少的法门自然带有几分神秘感。群豪对‘枯荣掌’都没什么了解，应付起来便感到困难。
鸷长缨虽是魔道强者，面对公孙疾邪强大无匹的神通也不由心生怯惧，如今骑虎难下，畏葸不前只会死得更快一些。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大声道：“大家不要慌乱，红妹，结网。”
公孙疾邪的星云气漩虽然并不猛烈，却在坚定不移的转动，修士一旦被卷入其中就很难挣脱出来，只能在无尽的轮转中流逝着生命。
毒蜘蛛夫妇的蛛丝也是本命元气所化，具有蚕***气的效用，对手若被蛛丝粘附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流失精气。
这和公孙疾邪的星云气漩一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星云气漩就是公孙疾邪真气运行的大周天，众人的精气被气漩压榨出来之后，自然会被公孙疾邪收摄。这要比寻常的采补、吸摄之类的法术厉害的多，采补、摄精都是将别人的精气导引入自己体内，不但一星半点十分微薄，真气质性不同还会造成排斥，留下后患。
公孙疾邪用化劲之法一口气吸干许多真人境高手，真是十分罕见的事。其实人体的衰老看似随着时间不断加深，实际两者并没有必然联系。人的衰老病死是肉身病坏的结果，有的先天带有疾病，或者体质虚弱，过早夭折，相反，修行者驻颜有术，时间流逝相貌却没有显著的变化。
由于宇宙间阴阳两气始终相互依存，人是会随着时间增长出现身体的衰老，但衰老并不是由时间控制。
公孙疾邪的枯荣掌实际还是一种吸***气的法门，只是他将化劲修炼的登峰造极，这种吸食方法也分外可怖。
鸷、朱两人散放出蛛丝，将众人绑缚到一起，大家一起催动灵力，和公孙疾邪的星云气漩对抗，总算起了一点效果。
可惜天狂子、青夷子陷溺太深，无论如何是捞不出来了，两人须发皤白，丝毫动弹不得，只怕是很难活命了。
公孙疾邪的修为实在高出众人太多，众人一时处于被动的地位，很难攻入他五步之内，而且公孙疾邪出手狠辣，一动手就要取人性命，倘若一击不中，可能也没有再度进攻的机会。
明钦的神游镜是防御系的无价之宝，对于五行四象都有很好的抵御效果。他虽然脱离了肉身，但神魂和肉身只是阴阳质性的差别，修行法门并无太大的不同，很多妖鬼喜欢使用采补之术，可见吸***气的能力仍然存在。
第737章 霜天晓角（）
公孙疾邪的摄生大法威力惊人，他的身体好像日月星辰一般，散发出巨大的牵引力，阵中的流风溢气都受吸引，形成一片星云气漩，甚至修行者体内的真气也会被慢慢压榨出来，溢散到云气中，被公孙疾邪收摄洗炼。
众人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覆没的危险。鸷长缨幻化蛛丝将大家系连到一起，劲往一处使，方能勉强支撑，不过长久相持下去，还是有败无胜。
耳边忽然传来咯咯吱吱的声响，原来四象阵凝结的壁罩也是四头灵兽喷薄的云气相互化合的结果，公孙疾邪用摄生大法牵引周天云气，壁罩也受到影响，再加上众人施放真气相互冲撞，四角的灵兽轰隆隆一阵摇撼，爆发出一声雷霆霹雳般的巨响。
气浪将壁罩搅得粉碎，众人终于从四象阵中摆脱出来，可是这一阵爆炸太过剧烈，不但一众修士纷纷从阵中炸飞出去，阵外的女卫也受到殃及，霎时间狂风怒卷，乱作一团。
阵法中空间有限，其实是给公孙疾邪带来了便利，换一个更大的空间，他的摄生大法未必就有那么强悍的效力，最多也就一二十步的空间会受其影响，众人的压力便要小很多。
群豪从四象阵中跌飞出来，有的撞到墙壁上，有的落入池水中，七荤八素，狼狈不堪。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看到一线光明。
“老魔受死……”
鸷长缨一看机不可失，腾身而上朝公孙疾邪侧翼攻去，朱红索赶忙上前合击，两人掌心蛛丝飞绕，呲呲连响缠住公孙疾邪四肢。
搏杀了这么久，他们还是首次接近公孙疾邪的身体，自然是人心振奋，群情鼓舞。风飘尘、秋零雨、歧蛇王、夏坚冰纷纷展动身法，从四面杀到。
公孙疾邪冷哼一声，双臂一抬，立时风声盈耳，身周凝结成一股强劲的气漩。
果然没有四象阵限制众人的行动，他的气漩也失那种笼罩一切的威力，不过比起护体罡气还是厉害的多。
除了毒蜘蛛夫妇的蛛丝之外，大家的气劲很难逼近公孙疾邪的身体，一个修行者不管修为多么精强，有多少杀技，如果攻不破对手的防御便毫不济事。
好在毒蜘蛛夫妇将公孙疾邪牵制住，众人顿时一拥而上，施展五行灵力四面交攻，这时也不需要什么花巧的招式一沾即走，一出手都是排山倒海的真气或者五行灵力，霎时间烟气蒸腾，五光十色。
十几个真人境高手一起动手，对手换作他们任何一个都难逃神消魂散的结局。
这样看似威力强大，实际效果却不太好，五行灵力相生相克，效力反而会相互抵消，譬如风飘尘擅长雷、火，秋零雨精通水系术法，两人联手的威力反而不如普通真气。
两女甫一出手便意识到这种问题，风飘尘改用风系术法，推波助澜，倒是相得益彰。
明钦的修为无法和真人境大成的修士相比，凑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眼目一扫，发现大夫人还站在金帐外面，身边的女卫都被方才的气浪刮飞了，众人围攻公孙疾邪还胜负难料，若能擒住大夫人说不定能让他投鼠忌器，逃过这一劫。
阎好生带来的人手十死七八，除了围攻公孙疾邪的一众高手，半死不活的也不少，喻文龙、海尚湮、阎好生修为也还不错，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公孙疾邪身上。
明钦记得巴凌说过公孙疾邪的夫人都是厉害人物，先前分头阻击群豪确实修为不弱，大夫人若有公孙疾两三成功力，他可未必敌得过。
明钦不着痕迹往大夫人身边潜去，大夫人注视着场中的比斗，似乎没有察觉到明钦的异动。
明钦心头暗喜，正想施展‘云梭玉步’，来一个出其不意，用‘大人虎变拳’擒住他。
不料一头毛兽横斜里抢了出来，拦到大夫人身前，冲着明钦嘶声低叫。
明钦啼笑皆非，这头毛兽个头不大，先前跟在大夫人身边，他也略有印象，想不到半键时刻跳出来坏了大事。
大夫人听到毛兽的嗥叫，扭过头来瞄了明钦一眼，“你不上前助战，难道要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过不去？”
明钦谑笑道：“你男人都要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是不是急着改嫁呀。”
大夫人也不生气，淡淡道：“明月楼的规矩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明钦啧啧连声，“这么说来你一定换过不少丈夫了，真是可怜的很。”
“我看你相貌还算端正，回头让巴凌给你净了身，留在楼中当个小太监，你说咱俩谁更可怜一些。”
大夫人可是牙尖嘴利，丝毫不肯吃亏，她自视甚高，遭明钦一阵挖苦不由大生嗔恨。
明钦哈哈笑道：“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夫人想必是寂寞的很，连太监都不放过。”
“巴凌，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去，别弄死了他。”
大夫人在明月楼的地位仅次于公孙疾邪，可说是金口玉言，她说要留明钦做个太监，也算保全他一条性命。
巴凌是大夫人提拔的大总管，自然不敢离开大夫人太远。大夫人话一出口，巴凌便闪身出现，恭身道：“遵命。”
“你倒是忠心的很。”
明钦往公孙疾邪那边望了一眼，众人将公孙疾邪围在核心，互拼内力，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如果歧蛇王死在公孙疾邪手里，不知巴凌作何感想。
“废话少说。”
其实巴凌心中也有一丝幻想，希望歧蛇王能胜过公孙疾邪，明月楼岂不成了他们夫妇的囊中之物？可是自打见识过公孙疾邪的神通之后，这点幻想便破灭了。莫说是歧蛇王，众人联手恐怕也是败多胜少。她已经投入明月楼，得到大夫人的信任，虽然比不了一方海寇，逍遥自在，但大树底下好乘凉，明月楼的实力远非区区枳蛇岛可比，至于歧蛇王的死活，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明月楼的规矩，除了楼主之外，不需要有别的男人存在。
明钦的话说到巴凌的痛处，她面颊微烫，恼羞成怒，十指如钩，扑到半空朝明钦面门抓下。
巴凌的玄氅也是一件宝衣，真气鼓荡，宛若一双羽翅，可以在空中肆意周旋，轻身术十分高妙。
明钦幻化出凤凰金翅，腾身而起，掌心赤火缭绕，变化出雀脊剑来，上回阻击惊雷门的人把‘雷武瓮金椎’弄丢了，千金马骨中虽有不少神兽精魂，能幻化神兵利器，比得上瓮金椎的可不多。
雷武瓮金椎是赫赫有名的十三种上古妖兵之一，四大锤之首，可遇而不可求。雀脊剑自然要差一些，剑是刚柔兼济的一种兵刃，和枪颇为相似，只是长短异制。
雀脊剑是南方朱雀化形，兼有火的威烈和雀鸟的灵动，坚锐刚猛不及瓮金椎，变化上还要略胜一筹。
明钦的凤凰金翅又非巴凌的宝衣幻化可比，雀脊剑在手，立时光焰逼人，气冲斗牛，剑锋所指，登时炎气滚滚，火炙惊人。
巴凌惊呼一声，想不到明钦转眼之间变幻出一种术法神通，一件神兵利器。她是妖神巴蛇的后人，修炼的是妖蛇神通，加上宝衣变化，有螣蛇化龙的威势，可惜碰到明钦，两种神通都惨遭克制，明钦使出驭剑之术，雀脊剑变幻出火雀妖身，纵横往来好似附骨之疽，唬得巴凌胆颤心惊，生怕宝衣被戳个窟窿。
大夫人见明钦挫败巴凌，不由微感惊讶，看来明钦敢找她麻烦，总还有几分本事。不过这点能耐在她看来还远远不够。
这时公孙疾邪独斗众人也到了紧要关头，众人比拼内力，刚开始还有所保留，公孙疾邪运转摄生大法，缔结星云气漩，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渐渐跨入公孙疾邪的气云之中，身不由主的慢慢转动，一步一步陷入被动之中。
蓦然，公孙疾邪右侧的修士发出一阵高亢的牛吼，这一声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好似山崩地裂，江河倒流。
公孙疾邪浑身大震，丹田中的真气如同山洪暴发四处游走，摄入体内的真气未经洗炼，数种质性不同的真气掺杂到一起，登时相互排斥，乱作一团。星云气漩随即出现松动，原来浑然如醉的群豪精神大震，数道真气长驱直入，砰砰连响，尽数打到公孙疾邪身上。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形势急转直下，群豪一击得手，后续的攻击连绵不断，公孙疾邪狂叫一声，面上的金色面罩幻发出五彩霞光，晃的人目眩神迷，睁不开眼睛。
群豪大吃一惊，慌忙闪身退避。面罩随即光芒消散，啪嗒一声滑落下来，露出一张苍白俊逸的面孔。
公孙疾邪七窍流血，两眼黯淡无光，神情有些茫然。
几个修士反应过来，心知机不可失，旋又飞身扑上，朝他胸口拍去。
不料那发出牛吼的修士突然横身一拦挡到公孙疾邪身前，肉掌一翻，结成一堵气墙，将猛下杀手的修士挡开。
“兄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鸷长缨脸色一沉，围攻公孙疾邪他出了不少力气，原本觉得群豪中无人能胜得过他，哪知道剩下的修士中居然藏龙卧虎，这人头戴毡帽，衣着素朴，可说是毫不起眼，生死关头竟然能以一声牛吼破掉公孙疾邪的摄生大法，转败为胜。
众人死里逃生，庆幸之余对他不无感激之意，哪知此人转眼站到公孙疾邪一边，看来他隐藏实力就是为了争夺明月楼主的位置，现在公孙疾邪身受重伤，无能为害，楼主之位唾手可得，自然不容他人染指。
“大家不要误会，此人是在下的师弟，并不是什么公孙老魔。况且他伤势很重，恐怕活不了多少时候了，希望诸位看我薄面，暂且留他一命如何。”
那人说着取下头上的毡帽，却是一个相貌英挺的男子，他目光清正，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颇有英雄之气，虽然称不上俊美非凡，却有种让人心折的气度。
“燕重光，真的是你？”
海尚湮惊呼一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燕重光，眼眸不觉微微湿润。
明钦听到燕重光的名讳，再看海尚湮的神情，也是惊讶非常。
燕重光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汉三杰之一，和云崖道长轩辕弥明的儿子轩辕朗，惊鸿仙子檀照夕的兄长檀照邦，都是天汉三派中青牛派的弟子。
天汉三派同气连枝，颇有渊源。多年来一直和神光教相对抗，出现过不少名头响亮的人物。
燕重光三人交情莫逆，天资颖异，修为相当，少年成名，曾经被视作青牛派乃至天汉三派的希望。
可惜燕重光、轩辕朗因为感情上的事大受打击，从此销声匿迹。燕重光和海尚湮曾有婚约，这么多年海尚湮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燕重光有意隐藏，同行多时，海尚湮做梦都想不到他就在身边。
“海姑娘，别来无恙。”
燕重光看着海尚湮微微点头，由于云轻素的事，他和海家的关系十分恶劣，对海尚湮也一直心怀歉意。
“诸位，在下燕重光，这是我师弟轩辕朗，八九年前，我和师弟参加七海大比，适逢明月楼出世兴风作浪，主会的仙人发起倡议，移师征剿明月楼，谁知海上风浪太大，几路兵马没能按时汇合，我们这一路遭到明月楼阻击，燕某侥幸逃脱，我师弟则陷入贼人的手中。这些年我东奔西走，就是为了找寻明月楼的踪迹，替死去的师兄弟报仇，轩辕师弟只是遭到贼人的控制，方才燕某用我们青牛派的‘霜天晓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