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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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煞心头愠怒,想不到明钦比他还要冷毒几分,银轮一封,面色凝重的见招拆招。
明钦长在虎狼盘踞之地,又有一位狐仙师傅,可说是学博路杂,少年人心多旁鹜,因此境界并不甚高。但他身上着实有些好东西,像‘太阴炼形术’算是修炼的较勤,因那道术变化多端,十分有趣,符合他的心性。
另有一路‘大人虎变拳’,精妙也不在炼形术之下,这路拳法大巧若拙,看似平平无奇,却藏有无限玄妙,明钦以前修为所限,难以体悟其中隐微,近来参悟了《太平清领书》,又和庞子歆神念相合,眼界大开,体悟几可说一日千里。
大人虎变的拳意得自易经革卦,‘大人虎变,未占有孚’。虎路三式扑、剪、掀可说尽人皆知,真能力搏狮虎的却少之又少。
天人因智巧称雄万古,其衰微也往往在机巧变诈上,因此老聃大讲朴道,要绝圣弃智也有甚深意蕴。
是以这虎变之道并不在于眼花瞭乱的招式,而在于包藏的气蕴,‘风从虎,云从龙’,风从之,啸随之,本身就能夺人声气,到了凌空一扑,还有多少人能够镇定以对。
即便可以通过神念相合假借庞子歆一二分神通,明钦和鹰煞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可是现在一个气势如虹,态度冲容,一个党羽星散,负隅顽抗,强弱之势和初见时不可同日而语。
明钦一式黑虎掏心,不偏不倚砸在银轮中,加上背挟金翅的俯冲之力,恰似洪水冲决,凶猛难当。鹰煞闷哼一声,一口浓血喷在面罩上,噔噔连退数步。
背上金翅猛甩,狂风嘶卷,明钦极巧妙的将劲气交撞的反挫力卸去,不退反进,十指如勾,飞抓鹰煞脖颈。
鹰煞大惊失色,银轮飞快的转动起来,血滴子本是他制胜的法宝,嗜血寒鸦只消突出几只也往往可以反败为胜。其奈在凤凰之威的笼罩之下,寒鸦空在银轮里扑棱乱跳就是不肯现身。
“你敢杀我,大修罗王不会放过你的。”鹰煞感觉到死亡威胁,心中不禁虚了几分。
“那又怎么样。”
明钦冷笑着在鹰煞脖颈上捏下,凤凰真炎对修罗鬼煞的灵体克制力极为明显,炎劲烧灼之下冒出一阵青色雾气,鹰煞惨叫一声,随即喑哑起来,脖颈片刻便瘦了两圈。
明钦将气息奄奄的鹰煞收进锻魂塔,心头冷笑,这些修罗鬼阴狠残暴,视人命如草芥,其生命在旁人看来也未必珍贵几分,血滴子在大修罗王眼中不过是些好用的鹰犬而已,多一只少一只根本就无关紧要。
一群血滴子死的死,逃的逃,再不复来时赳猛,明钦轻吁口气,方要叫两女出来,耳听的水井里响起一阵渲沸之声,泉水飞速打转形成一个深邃涡漩,竹木似乎受了气机牵引,尽皆簌簌有声。
过了片刻,两条小鱼卟卟跳出井口,首尾相衔投入腰间的鱼袋。
明钦正不明所以,水井中猛的掀起一阵水花,一个庞然大物轰然滚落出来,居然是一只光华照眼的金龟。
这金龟身躯庞大,戴着一个金灿灿的壳子,体表流溢着一层神光,乌油油的样貌生动,瞅到外间站着生人,刺溜一声便欲缩回井里。
“钦之,快抓住它。”
庞子歆急喊一声,似是惊喜非常。不待明钦答应,神念瞬间主导了他的肉身,掌底火云喷发宛如龙蛇一般夭矫飞出,立时将金龟缠裹起来,任它如何盘旋都难以挣脱。
“子歆姐,这金龟到底是什么来历?让你这般激动。”明钦啼笑皆非,只得放松意念,任由庞子歆施展神通。
“这就是你找寻的博浪椎呀,傻小子,竟然当面不识,若是被它逃入井中,再要拿它可就难了。”庞子歆连连叹气,手上却分毫不乱,源源不断的催动真炎便是石人也要炼化了。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
颜、苏两女挂念明钦安危,听到外间没了交斗之声,早就按捺不住的奔了出来,谁知又见明钦施术大炼金龟,双双睁大了美目诧异万分。
“哦,这就是那博浪椎的妖身了。”凡是珍奇法宝往往能成精作怪,这也是极浅显的道理,明钦稍一忖思便心中了然,却不知比目鱼环怎么将这物引动了出来。
过了片刻,金龟在真炎中禁受不住,渐渐委顿起来,‘咣啷’一声落到地上,化作一把金光锃亮的大椎。
明钦大步抢上提在手上掂了掂,这大椎长可数尺,粗如儿臂,总有数百斤轻重,椎头像一个硕大的酒瓮,金光冷凝,挥舞起来挟带着风雷之声。
古来盛称八大锤,金银铜铁各得一双,为首金锤的叫作‘擂鼓瓮金锤’,椎便是锤的古称,料想和这博浪椎也有几分相似。
庞子歆和明钦神念相合,自然知他心头所想,轻柔一叹,“我道是什么博浪椎,原来是玄武族的神兵‘雷武瓮金椎’,仙家盛称十三神兵,此椎便是其中之一。无怪祖龙大帝销尽金铁,独有此椎难以得到,玄龟善隐之名尽人皆知,原是不足奇怪的。”
明钦大为纳罕,轻笑道:“我只听过‘擂鼓瓮金锤’,不知两者又有何分别?”
“擂鼓瓮金锤只是凡人的讹传,只因不知‘雷武’两字的含义,才有此差讹。这武指的便是玄武,因此椎势挟风雷,舞动起来辟易千人,遂有‘雷武’之名。后世只知道玄龟隐忍温顺,哪里想到前古时还有着雷厉风行的威风呢。”
庞子歆是羽族凤凰血裔,前古时羽族、介族争霸山海,凤凰、玄武并称四灵,千年流变,盛衰相续,沧海桑田怎不让她感慨丛生,平定下思绪接道:“这椎本该是一对,想来一只落入世俗,在八大锤中独占鳌头,世代称名,一只则因博浪沙雷霆一击为人艳称,偶尔现于世间,可惜呀,若能双椎合璧,便是群龙之首也可搏他一搏。”
明钦暗暗咋舌,怪不得张子房误中副车,原来是‘雷武瓮金椎’只觅得其一的缘故,若是双椎齐下,即便不将祖龙砸成肉泥,这成算至少可增加三成。
第91章 金刚偈()
旌旗飘卷,寒风凛冽。
不可计数的修罗鬼将泰阴县城层层包围,密密麻麻的甲胄宛如涨潮的海水,惊涛骇浪一般拍打着堤岸。
各种霹雳车、冲云车、偏厢车严阵以待,源源不绝的修罗鬼从四面八方调来,补充到阵列中去,一座孤城阻挡修罗大军八十余日,连修罗王的兄弟都丧生于此,对兵坚甲锐的修罗鬼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城楼上人影幢幢,也在不遗余力的加固城防,城墙外尸积如山,熊熊的火焰照彻了昏暗的天空,天地间一片寂寥,隐约的歌声从城头传来,听的人悚然而惊。
一阵车轮辘辘声由远而近,雕镂华美的车辇宛如一座行走的宫殿,威风凛凛的血滴子内卫簇拥在四围,气派十足。各营诸帅一眼望见,连忙迈开步子赶上前来,恭立道旁。
“臣等参见大修罗王。”诸将待车辇立定,纷纷下跪参拜。
“免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辇中传出,“孤王今次带来了祭天金人,诸将务必努力,将泰阴城早日拿下。”
诸将闻言抬头观望,只见辇轿后面跟着一辆八马大车,车上罩着一个数丈高的物事,隐约看出是一个尊造像。
“禀大王,我大军攻城拔寨,战无不克,这泰阴县方圆不过百里,城中守将也不是三头六臂,因何迁延许久。以末将看来,定是四镇降将暗怀异心,不肯用命,还望大王下令,将四镇兵马调离此地,免得从中坏事。”
一个身躯粗壮的矮胖老者斜乜着四个铠甲略异的将领,神情非常傲慢。此老唤作沙里万,乃是修罗宿将,位居亲王,四镇都是天家降兵,被大修罗王封为侯伯,用作前驱,沙场争功,有些龃龉也并不奇怪。
为首的清俊武将慌忙跪下解释,“大王明察,非是我等不肯用命。实在是城中守将精通战守之道,又有必死之心,前时斡利横殿下不听末将劝阻,轻于一试,遂被天寇所害,末将也为此十分痛心。”
修罗王轻哼道:“赫连君侯不必惶恐,此事孤王心中有数。孤王今日乃是为摧平此城而来,不是听你们互相埋怨,推诿罪责的。四镇兵马为我修罗天讨平天人余孽,居功至伟,此战更应该戮力同心,不可懈怠。”
“末将不敢。”四镇将帅慌忙逊谢,四人为保名爵叛国投敌,修罗王跟前自是战战兢兢,深恐行差踏错。
沙里万冷笑一声,意气昂扬地道:“大王,请准许我带领三千军马拔下此城。”
修罗王在椅背上轻叩了两下,缓缓道:“老亲王忠勇可嘉。不过孤王特地请了祭天金人在此,此像可以消弥兵戈,何不以此先挫动守将锐气,介时老亲王摧枯拉朽,定可一战而胜。”
沙里万不敢拗强,抚着虎须笑道:“既是如此,便请大王出动金人立功吧。”
“好。”
修罗王拿起一把玉如意在掌声敲了两下,驾辕的骏马齐齐长嘶奋蹄,拽着大车冲出战阵,直奔到泰阴城下。
金人身上的布幔刷的随风飞起,露出一尊金光灿然的造像,塑的是一个佛门比丘,端坐在莲花台上,袒*胸露*乳,手结法印,高鼻深目,大有飞动之势。
这祭天金人是祖龙所造,当时佛法未兴,国中无人能识,如今沧海变迁,金人虽然高峻异常,鬼斧神工让人惊诧,佛家打扮倒很好辨识。
两军阵前突兀现出这么一尊拔地参天的佛像,着实让人吃惊不小。修罗天素来信礼佛教,位居八部天龙之一,见这佛像甚是蹊跷,不免起了一阵骚动,许多武卒都窃窃私语起来。
修罗王悠然叹息,“尊者佛法精湛,如今兵患方深,尸骸遍野,何不试一说法?”
他说的慢条斯理,语声却字字入耳,清晰无比,透过浩茫无尽的战阵,倒像在每个人的耳边轻声细语一般,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味道。
金人浑身上下油然浮现一层明光,脑后升起一片五彩神光,嘴唇微启吟出一串梵唱,广大的感发力听的人如痴如醉。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幻,应作如是观。”
金人口说‘金刚偈’,遍身神光散放出一种莫名引力,城中的金铁枪矛尽皆望空飞去,宛如千亿条游鱼深陷入漩涡之中,越团越大,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圆球。
“万岁——万岁——”
修罗武卒见之大喜,城中天民失了兵刃无疑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挥军直进定可一鼓而下。
“大王圣明,如此兵不血刃便拿下泰阴城,雄图伟略真是前无古人呀。”
一个老侍宦手搭凉蓬望见金人立下奇功,忙不迭的凑到辇车外报喜。
修罗王淡笑道:“孤王是天命所归,平服天人本就是意料中事。”
老侍宦笑容可掬地道:“臣请大王不要讲天命所归,这四个字是历代帝释都喜欢说的,天民耳熟能详,现在已经唬不住人了。”
“哦,敢问假父,孤又该怎么说?”修罗王饶有兴趣的问,这阎高是他自幼亲近的人,深通帝王心术,言语悦耳,不可或缺。
阎高哈哈一笑,振振有辞地道:“大王您应该说这是历史潮流。帝释腐败无能,而大王拯救万民于水火,这是势所必至,皇恩浩荡呀。”
修罗王失笑道:“盛衰相续不过是历史常态,我未见历史有什么潮流。不过既然天民都喜欢听这话,那孤王就顺应民心吧。”
…………
“何方妖邪,竟敢假佛骗人?”
一声断喝从空际传来,两只金色羽翅怀挟雷霆,扑击而下,正是明钦从小孤山趱程赶至。他早就听苏篱洛说起过祭天金人的厉害,佛法是否足以消弥兵戈暂且不说,佛陀讲众生平生,料想还不至于偏帮修罗戕害天人。
甫入战场,便看到金人大展神异收缴城中金铁融成一团,不由又是惊异,又觉可笑,这修罗王究竟是蛮荒土酋,不知道锄櫌白梃可以利于钩戟长铩,谪戍之众可以胜过百万之师的道理,十四万人齐解甲,难道是兵刃不如人的缘故吗?
销尽锋镝,无补于二世而亡,殷鉴未远,奈何后世权贵执迷不悟又能如何?
“吃我一记雷武瓮金椎,看你究竟是何邪祟?”
明钦冷哼一声,金椎脱手飞出,半空中打个盘旋,轰然一声砸到祭天金人头颈上。
自古有言,十二金人外,惟此铁未销。不管是博浪椎还是瓮金椎都是出了名的霸道,隋唐第一好汉李元霸人道是大鹏金翅鸟转世,力大无穷,明钦颇得凤凰血裔传承,细算起来这凤凰还是大鹏的母亲,瓮金椎到了他手上也不逊色几分。
祭天金人和雷武瓮金椎各有不凡来历,两宝相撞真如天雷勾动地火,轰然声中气漩四溢,黄沙迷眼,战场中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明钦怔了一怔,跃入大坑中招回瓮金椎,那金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机巧,竟然瞬间失去了踪迹。
“这是什么?”
泥土半掩中露出一个明黄色的包裹,明钦讶然的抖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卷布帛和一部梵文贝叶经,明钦并不识得梵文,布帛卷首却写着‘证果记’三个字,看的人一头雾水。
第92章 修罗神焚()
“小子竟然毁我金人,孤王岂能饶你?”
修罗王高兴了半截,料不到明钦斜刺里杀出,一把‘瓮金椎’气势悍绝,拦空一击将祭天金人打的无影无踪,竟然都来不及阻止。
他顾不得在辇车中养尊处优,只听得车门砰声大开,一道人影直如鬼魅一般疾窜而出。
修罗王所属的斯骨家族原本只是修罗道普通的一支,自从数百年前机缘巧合得到一尊祭天金人,才迅速发展壮大,击败了当时的修罗皇协居氏,并取而代之,便以金人为号征战四方,一度夺得天人族半璧江山。
是以金人对斯骨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修罗王斯骨鸦扎此次卷土重来,大有超迈前人的野心。
斯骨鸦扎一身明黄甲胄,革制的巾帻护住头脸,只露出一双阴恻恻的眼珠,他见圣物被毁,顿时怒气勃发,掌心上鬼火缭绕,五指如锥,低嘶一声,掀起漫天毒焰,将明钦吞噬进去,乃是在修罗绝域中炼出的‘修罗神焚’。
“修罗王亲自出手,便是我真身在此,也不是对手。钦之,咱们撤吧。”
庞子歆和明钦神念相合,修罗王的神焚炙烈异常,让她感受到莫大压力。所幸祭天金人已毁,心头便萌生退意。
修罗族嗜杀成性,徘徊在善恶之间,生存的环境又多是极热或苦寒之地,难以自给,免不了攘夺于人。修罗王更是其中魁首,凶狡之气横绝一世。
明钦轻咳一声,这神焚充塞天地,任他金翅周折却怎么都腾挪不出,脏腑中直欲燃烧起来,双目剧烈灼痛满眼都是红彤彤的颜色。强弱悬殊之下,反而激起他的雄烈之气,怒喝一声:“蛮鬼,看椎。”
手腕一抖,瓮金椎冲天而起,宛如一枚穿膛而出的炮弹,绚艳如长虹贯日,异常夺目。
斯骨鸦扎闷哼一声,百忙中脑袋微侧,瓮金椎从巾帻上轻轻擦过,只听的卟通一响,巾帻落到黄土上,露出他一个锃亮的光头,只在后脑留着一小撮头发。
“哈哈……”明钦指着斯骨鸦扎一阵大笑,不妨被浓烟呛了一口,轻呸一声,冷冷地道:“恶心的猪尾巴,样子丑也就罢了,非逼的别人一起现丑,心思更加险毒。”
斯骨鸦扎目光如冰,他对这发式如此钟情,当然有其原因。三界广大,物种不可计数,俗话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风俗熏染足以使人不知善恶美丑,而芸芸众生往往是宥于习惯而生活,无关于美丑。
总之,修罗王并不打算和一个弱者讨论孰美孰丑的问题,胜利者总是可以支配一切,包括他的丑恶和贪婪,自然会有更丑恶、更贪婪的人来顶礼膜拜。
“吞灭吧。”
斯骨鸦扎随手一挥,修罗神焚宛如附骨之蛆缠着明钦的肉身熊熊燃烧起来。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颜、苏两女骑着乌骓匆匆赶至,明钦张了张口,只觉得七窍中都有火焰流窜,心头苦笑,“再不醒来就要被烧死在这里了,醒来吧,醒来吧。”身上传来一阵魂魄游离的感觉,不片刻便神念空明,身影悄然嘶灭在神焚当中。
“相公——”
颜舜华正好看到明钦被神焚吞噬的一幕,霎时间心痛如绞,泪水断线珠子般簌簌掉落,口唇生生啮出血来。
“嫂嫂,对不起。”
苏篱洛见颜舜华这副情态,自责之情油然而生,寻找博浪椎大破金人固然是她的心头夙愿,因使明钦殒命于此却是始料未及,撇下颜舜华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着实让人凄怆。
“大姐,你怎么来了?”
四镇将帅中走出一人,却是那赫连将军,这人正是赫连佩玉所化,不消说崔晋和萧端华也在其中。
当日在接天崖上,岩浆流泄突如其来,赫连佩玉匆忙使用法宝自救,不慎打开蜃龙幻境的通道,几人为求保命,便纷纷逃了进来。
这蜃龙珠也和诛天铠一般都是前古地皇祖龙时代的遗宝,只因道法失传,难以发挥个中巧妙。赫连佩玉得了这蜃龙珠平时也不过以一缕意念进入其中,确保不被幻境所迷从而凝炼道心,这次不知深浅的轻易涉入登时迷途难返,沉溺到此方世间而不自知。
他们原本都是天界生人,不同于肉体凡胎,进入幻境之后,便和天人族四镇将军魂魄相合,等到修罗族大举进犯,各自继承父业,坐到了侯伯之位。
“你还有脸见我。”
颜舜华一眼瞥见赫连佩玉,不由勃然大怒,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抽到他白皙的面皮上,几个指印清晰可见。
赫连佩玉呆了一呆,抚着脸颊苦笑道:“这里是修罗王驾前,人多眼杂,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怨气咱们回家再说。”
“冷静?”颜舜华冷笑道:“他们害死我丈夫,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只管做你的修罗大将好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大姐,你听我一句劝。天人族气数已尽,此时和修罗王作对只能是螳臂当车。”赫连佩玉轻叹口气,“你难道以为我愿意变节降敌,我为的是赫连家上下几百口老小和我账下的数万将士。”
“好冠冕堂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