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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月老志-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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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凡夫多吃谷物肉菜,很少以食气为生的,有之,便是为人诟病的烟鬼,浸淫一深则面目黧黑,骨瘦如柴,亦见人们对鬼物的生活并不是全不了然。

    地涌夫人和李贞英也盛了一碗,站在一旁悠然吸啜。殷汝成笑呵呵的招呼明、谭两人,说是要喝上一点,暖暖身子。要说这灵感大王是观音菩萨渡化,灵性远非泛泛鱼类可比。众所周知,唐僧是佛陀弟子,吃他一脔肉便可以长生不老,灵感大王的善根固然不能和唐僧相比,至少亦不亚于凡间的珍馐美味。

    明钦干笑着谢绝了殷汝成的好意,中夏之地受周孔礼教陶染千年,对一切有灵之物皆存有恻隐之心,早被视作文明当然之义,若不是亲眼所见,或许还能将灵感大王当作妖物看待。这一番景状看在眼里,只好敬谢不敏了。

    吃人肉这事,若非绝望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就是麻木不仁到极点,凶残酷毒到极点。相反的,有人为了文明的希望,宁愿绝食而死。人格之相别何啻渊壤。

    谭凝紫看着递到面前的一碗腥汤,里面飘着几片浮肉和鱼翅,脚下一软退开两步,慌忙别过脸去,光洁的额角有些苍白。

    明钦走近谭凝紫身边,小声道:“你没事吧,不过是条鱼精而已,……或还对修为有所裨益。”

    “别说了。”谭凝紫对他怒目而视,“你也不许喝,听到没。恶心死了。得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明钦笑了笑,心道:古人说,‘君子远庖厨’。又说‘眼不见为净’,真是半点不假。

    从来三界中弱肉相食,不但妖怪吃人,人也吃妖怪,真是说不清楚的。观西游一记,想吃唐僧的不乏逍遥法外,像玉华洲的九灵元圣,从没动过吃唐僧的念头,几个干孙儿事败被杀,反倒被剥皮拆骨,放血煮肉。无怪百姓感愤的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当一些消极堕落的观念一次一次被现实验证,浸淫于俗情,为善无利益,为恶得恣睢,久而久之,社会的恶力便会压倒善力,群道崩溃,秩序紊乱,古所谓礼崩乐坏,史不绝书,结局必然酿成人道惨剧,率兽食人,经历一番惨痛,人们才会痛定思痛,制礼作乐,这即是治乱相循,屡试不爽的一般心理。

    人说西人注意于事物真相,中夏致力于道德教化,不过是浅见肤识。

    中夏历史已有五六千年之久,致力于道德教化所谓周孔礼教的发生实不过二三千年,想此前三四千年必然对历史变革有一番反复查验,方才找出礼乐教化这么一个颠扑不破的法门。

    世间从来没有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只是商周以前文献缺失,后人徒然惊诧于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之学奇丽璨灿,不悟此前若无相当的积累沉淀,哪能遽尔有此影响后世二千余年的深博学问呢?

第201章 打神鞭() 
事物真相,即是‘知’也。道德教化,即是‘行’也。两者有侧重而无偏至。大约一般人的观念总以为知而后行,可以免过。中夏的礼乐教化成熟于周秦二三千年以前,自然于‘知’的程度上或者不如西人邃密,然而不能谓未经一番‘知’的功夫,无所独见。

    譬如古人言性,有说性善,有说性恶,固然于认识上有所分歧,然而不论是孟子要发其善端,还是荀子‘化性起伪’。在行动上却同一致力于积聚善力。皆因人类要昌明发展,必须得完善群道,建立美善的秩序,和谐共处。即便识力再精进,诸如基督上帝讲人性有种种恶处,也须人忏悔以求善。

    一些人因为恶德、恶行沾沾自喜,好像侵夺了他人,占了世间偌大便宜。多么愚陋可笑。三界总是善者为主的,哪怕已经被邪恶遮蔽到难通声息的地步,只要一念良知未泯,往往就能起死转生,焕发出无量光焰。人们常说,邪不胜正,并非仅是一个美好愿望,皆因人类本就是依赖善道维系的,如果哪一天人类熄迹,宇宙毁灭,必是恶力膨胀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一人作恶而得利,心志不坚定的效仿他,随波逐浪的跟随他,谄媚无耻的膜拜他,人人都来作恶又该怎么样?相信每个人都能想像得到。为恶的人都是一样的,无非是为了利欲驱使。行善的人各不相同,中夏致力于创设一个伦理道德的环境,佛家则阐明因果报应,让人看到行善的好处。同一都有利益,作恶当然不如行善了。

    西人于认知一途似有莫大野心,吾人说当局者迷,想认清人类自身种种奥妙,只怕还任重道远。中夏常说知足而止,所以对自然的利用多属因势利导,这从数千年前的大禹治水便可见一斑。因而生产能力亦止步于农业社会,这都是不足为古人过错的。

    …………

    地涌夫人烹鱼分汤,倒像是哪位大善人赈济灾民一般,坟场一时群情欢悦,往来施受络绎不绝。

    正在宾主欢洽的时候,滚滚雷动之声攒集而至,数乘雷云战车驾着烟尘冲到平冈上面,百十个甲胄鲜明的雷府天兵飞奔而下,挥动着雷鞭电棍大声叱喝起来。

    这套刑具原有个名目,昔日姜子牙奉乃师元始天尊之命辅佐武王伐纣,执掌封神一榜。元始天尊曾传下几件宝物,‘打神鞭’便是其一,此鞭长三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节,每节有四道符印,合为八十四道。俨有震慑众神的功效。皆因姜子牙是阐教三代弟子,道术低微,不足以服众,之后又因功大而未能封神,所以有这超然于神道之上的符信。

    姜子牙一度作为武圣人受到历朝历代的祭祀,后世便衍生出‘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金锏、龙头杖之类,又有‘如朕亲临’的尚方剑,免死的丹书铁券,等等。

    为人习见的要数仙吏手中这种尺余长的短棍,虽然比不了‘打神鞭’的威煞,对寻常仙民自有种震慑力。

    众鬼一见雷府天兵来势汹汹,兴许都是吃过亏的,慌忙就地一滚散作袅袅青烟,急急逃到坟堆里去了。

    一个长官模样的雷将抬起锃亮的皮靴踩到坟头上,摇着雷鞭大骂道:“你们这干不开眼的鬼奴,深更半夜的跑出来搅扰什么,害得本官不得安生。……众雷卒听了,把那带头闹事的鬼奴给我统统枷起来,待本官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说话间,身边跟上一个紫色袍服的仙吏,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神情有些局促,忧心忡忡的道:“竺二哥,听说这万雷山是一位大妖圣的地盘,上峰的命令不许咱们深入山中,今晚咱们打了五六千记‘雷光霰炮’,量这些鬼奴已经知道了厉害,不如趁早收兵了吧。”

    竺自峰仰天打个哈哈,摆手道:“殷老弟,你想在神雷玉府混出个名堂,老这么畏首畏尾可是不行。有我们竺家给你撑腰,犯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什么妖圣不妖圣,左右不过是个穷乡僻野的妖怪,在这摩夷天大魔国的地界,除了七曜府那些个老人,谁敢跟咱们竺家叫板?”

    原来这竺自峰就是竺仕蘩的二哥,那姓殷的仙吏不用说就是澹载园的学生殷天良了。他见竺自峰这般趾高气扬,自信满满,想到不久便要和竺仕蘩成婚,踏入竺家的门庭,登时觉得前景一片光景,腰杆不由挺直了些,跟在一旁唯唯诺诺。

    坟场中的鬼魅一见神雷玉府这般阵仗,强半逃了个无影无踪,有那手脚慢的不免和雷府天兵撑持起来,无奈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在雷鞭、电棍的威迫下都被驱赶到高台附近。

    竺、殷两个在一众天兵的护卫下来到近前,竺自峰这才发现高台上站了几个美貌女子,在荒郊野外的坟冢间自然格外赏心悦目。他也不识得地涌夫人是个吃人的妖精,颐指气使的问:“你们都是什么鬼怪,见了本官竟然不知回避?”

    地涌夫人微哂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我万雷山撒野。”

    竺自峰哟的一声,怪笑道:“少爷倒是许久不曾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美人,有性情,我喜欢。……本官接到举报,说尔等胆敢在万雷山聚众闹事,煸惑过往行旅、图谋不轨。是真是诬,总得带回雷府见个分明。”

    地涌夫人笑吟吟的道:“随你回去倒也不妨,只恐你那神雷玉府庙宇太小,请得神去送时却难?”

    “好大的口气。”竺自峰仗恃家世,只道这女流不知深浅,坐井观天罢了。若是得知他是大魔国七曜府中的人家,哪有不俯首帖耳的道理。他的修为稀疏平常,只看得出地涌夫人有些妖气,李贞英半大不小的自不能引他注意。

    “雷将大人,救命啊。”

    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至,如意真仙形容狼狈的冲了上来,却被几个雷府天兵大喝着拦住,雷鞭交落登时着了几棍。鞭头都带着符箓,砸到身上,恰似雷电加身,体质差些的挨不了几下便要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如意真仙被丢到万鬼丛中受众鬼噬嗑吸食了不少精气,好在修行的是正道法门,根基不错,这个真仙的名号还是有几分货真价实的。被天兵一阵虐毒,慌忙自报名号,大叫道:“快别打,是自己人。我是‘转生衙’的牛主事。容我通禀通禀。”

第202章 雷府仙狩() 
大凡天界仙官都有天庭授篆,等闲也是冒充不了的,如意真仙被几个雷府天兵押解到近前,毕恭毕敬的掏出仙篆交与竺自峰验看,竺、殷二人传递了看过,情知并无差错,竺自峰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既是‘转生衙’的主事,怎么深更半夜的跑到万雷山来,和这些鬼奴掺和在一起,莫不是对天庭的政令暗怀异心吗?”

    “大人切莫误会。”如意真仙慌忙辩解道:“下官也是被这里的妖怪无理绑来的,一同遭难的还有位灵感大人,已经被这妖怪胆大包天的烹杀了。”

    “这干妖怪竟然残害天庭命官,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竺自峰勃然大怒,目光扫过高矗的石碑,随即在几个跪立的石像上定了定,气极败坏的道:“你们这些个妖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铸造我家小平仲大人的跪像,他老人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心怀黎民,摩夷天上下至今称颂不绝,尔等怎可欺心至此,到底是受了谁人唆使?”

    这小平仲可是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闻仲跟前第一个得力的人物,官拜雷府副总领。从前周室衰微,齐桓公头一个起来匡扶王室,专赖管仲的辅佐,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使得齐国的声望一时无两,后来齐国又出了一个晏婴,虽是长不满五尺,却气度恢宏,和管仲后先辉映,恰巧他的字叫平仲,品行

    事功旗鼓相当,太史公便将两人合传。

    小平仲先前在大魔国位至参知政事,名望和晏平仲相仿佛,后来天庭将他调至神雷玉府,大得闻仲的赏识,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声誉还是顶好的。

    古人常说,盖棺论定,其实又谈何容易。管仲、晏婴可说是历史上较有作为的政治家,一个得到孔子极高赞扬,说是‘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一个被太史公推崇备至,‘虽为其执鞭,所歆慕焉’。这种的政治声誉自然免不了有人要来比附。

    相较之下,闻仲的生平所为真是无足称道的,孔子说殷商有三个仁人,根本就没提这号人物。大约后代专制既深,需要这么一个所谓的忠臣样板,闻仲的名头遂而增高显大了。

    自古有功臣、良臣、忠臣、社稷臣,闻仲只怕是哪样都算不上。小平仲的心性和闻仲相似,都是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不惜以血腥暴力镇压无辜平民的。可笑的是历史上总有一些趋炎附势的贱儒推许为忠臣,闻仲的所为是名符其实的助纣为虐,除了忠于他自己的权势地位以外何曾对殷商王朝和帝辛纣王有半点补益?

    因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瓜葛,不明就里的人们或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自觉不自觉的将几个比附在一起,前有管仲,后有晏平仲,雷府有闻仲,当然也可以有小平仲。听其言、观其行,政治品格何啻又云泥之别呢?

    白居易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从来‘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许多历史人物立身不牢,将良好的声誉一旦付之流水,或者持节不终、横被污名,代不乏人,足以引起一般文人墨客的凭吊和叹息。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一人的行事大抵由其性格决定,相对成熟之后便很难有大的改变了。有人饲养猛虎不让它吃生肉、见血腥,养的像小猫一样乖巧漂亮,一日放松了戒心让它舔舐身上的伤口,老虎一闻血腥仍不免凶性毕露,暴起吃人了。

    一个人的生平行事总是从他平素所树立的品性而生出来的,况且许多引人侧目的大举动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害了的,有的人非要当成偶然的失误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地涌夫人对竺自峰的叫骂自是不以为然,微微哂笑道:“自古道,‘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又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这几个家伙罪恶滔天、三界生灵谁人不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也不必枉费唇舌。……你们雷府天兵这次进山,想必又有数千头新羊入账,可以卖上不少钱了。若是不肯见好就收,惊动了此间的通风大圣,到时悔之晚矣。”

    竺自峰变色道:“你这妖女,竟敢巧言诋毁我们雷府天兵,你可知道编造谣言抹黑仙官是个什么罪名吗?”

    原来鬼物非常戒惧人的唾弃,大约因为他们本身没有生产能力,需要依赖香火为食,中间又有公祭和家祭的分别,若是在历史上恶名昭彰、遗臭万年的往往只有流堕饿鬼道中,受业火饥虚之苦。

    从来有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说什么‘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骨子里以为只要能获得生的享受,对世间造成多大的伤害也再所不计。这样的人固然是对善道教化嗤之以鼻的,只有等身亡之后做了鬼发现还有新的生命历程,生平做过的罪恶并不能归于尘土,反而会像附骨之蛆一样追索着他赔偿,那时节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鬼向来被称作异物,和人类从体质是有很大不同的。体重要轻上很多,唾沫沾上就像油渍一样很难清洗。因而唾沫作为一种遭人唾弃的表证,就和凡间的囚犯在脸上刺了字一般。《搜神记》就记载了宋定伯抓到一个鬼,唾了他再变成羊卖掉。

    带着唾记的鬼物只有服从劳役希求仙官的减免,而事实上万雷山许多无主游魂摩夷天根本就不与登录仙籍,被神雷玉府捕抓之后变成羊转手就卖掉了,若没有利益可图,雷府又怎会劳师动众的出动这么多天兵。

    “公子,这边雷府仙狩还不知闹到什么时候,咱们人微言轻,不必与他争执,还是先回‘惊飙洞’见你舅舅万岁狐王吧。”

    殷汝成皱着眉头,扯过明钦低声说道。

    明钦讶然道:“山上不是有个什么通风大圣吗,雷府天兵这般搅闹,为何他不肯出来主持局面?”

    殷汝成摇头道:“欺虐下民的勾当三界哪里没有,些许无主的游魂通风大圣怎会放在心上?从来主明则臣直,当今的官家可是个讲理的?雷府出动上百号天兵,雷光霰炮就打了数千发,若是不给他们抓些游魂变羊卖钱,隔三岔五还要来搅扰。此间便不得安生了。”

    明钦大失所望,原本以为妖王个个神通广大,被雷府欺上门来,应该大动干戈才是,听殷汝成的话头便是闹到天明也没甚波折了。

    道行之士遁术精奇远非雷府天兵能拘执的住,殷汝成的‘地行术’更是神出鬼没,将身一缩带起一阵迷沙,钻入地层之中倏时已到数十丈以外。

第203章 万岁狐王() 
雷府天兵在万雷山中四处抓拿游魂,气势汹汹,甚嚣尘土,若论道法修行明钦和谭凝紫都不俗劣,即便是雷将、仙吏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可是一来好虎架不住群狼,再来仙家灵器精利远胜凡俗,像那‘雷光霰炮’便是真仙之体都难以招架,地涌夫人那样的千年老妖尚不欲轻撄其锋,明钦又不是不知利害的初生牛犊,即便再怎么义愤填膺,面对甲齐兵锐的雷府天兵亦是无可如何。

    明、谭两个又不识得万雷山的路径,且在九地之下更是两眼一抹黑,跟在殷汝成身后乱转。

    约摸行了顿饭功夫,来到一个花木掩映的所在,三人现出身形,就见数步以外的岩石上站着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文士,身披鹤氅,相貌清癯,风度绝佳。

    殷汝成恭身道:“狐王大人,老殷将令甥带来了。”

    明钦心知这文士就是万岁狐王了,只见他三绺长髯,衣带当风,十分秀逸出尘,心中暗暗纳罕,拱手笑道:“晚辈见过狐王。”

    万岁狐王从大石上落下,握住明钦的手臂热络的道:“近来得妹子传信,说你来了天界十分放心不下,让我留心照看。日前卜了一课,知你从此经过,真是再凑巧没有了。咱们舅甥虽然素未谋面,我和你师傅嫡亲兄妹,她待你如同己出,到我这里千万不要见外。”

    在这进退维谷的时候,天上掉下来这么一门亲戚,可以暂且托庇总归是一件好事。万岁狐王风仪秀朗、言语可亲,又是极容易引人好感的,明钦虽然暗怀戒心,面上却也笑脸相迎。

    花树后有一处洞府,门额上镌着‘惊飙洞’三字。万岁狐王将明钦让进洞来,只见里面也是雕梁画栋、玉砌红墙,全然一副富贵门庭的样子。

    前时万岁狐王让殷汝成前去迎候明钦,一面在偏厅里准备了茶饭,恰好这日万雷山要度烬余节,家宴较往日丰盛一些,顺便为明钦接风洗尘了。

    万岁狐王引着两人叙着家常往偏厅走去,道旁楼阁洞开,走出一个宫裙妙丽的佳人。鬓插珠花,肩飘披帛,瑶步娉婷,恰似芝兰玉树,又如镜花水月,一颦一笑无不娇美动人。

    修道之人多能伐毛洗髓,好像蚕蛹化蝶、鳞鱼变龙,质美一些是毫不出奇的。三界之中姻缘媾合更多的并不在容貌颜色,而在于气质,气质不同像人妖、仙凡,不能说绝无美好的结合,相较之下究竟还是极少的。

    “世叔,这位相公便是你的大外甥吗?”女郎含笑相询。

    “正是我甥儿明钦。”万岁狐王微微颔首,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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