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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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钦看着躺在箱子上的文竹,只见她头发鬅松,衣裳凌乱,秀颊艳红如染,杏眼如痴如醉,平展着胴体含羞带怯好像一汪春水,不可盈掬。
“我好像能动了,可是没有力气。”
陆践的‘经脉截穴手’可以点断人的经脉使人气机不畅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连开口说话也不能够。而他的‘合*欢散’又能够刺激气血运行,使人血脉贲张,不知不觉间便解了‘经脉截穴手’的效力,但是‘合*欢散’的效力发作起来,仍然是体软如绵,两者配合使用,正好方便他干些蜂舞蝶狂的事,也可说是独具匠心,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我帮你找人过来。”明钦微微皱眉,八骏又死了一个,若是没有文竹说明原委,只怕还是件麻烦事。
“别……你别走。”文竹急的吓点哭出来,“我一个人害怕。”
明钦想想也是,她一个千金小姐,长这么大怕是没遇到过这么大的挫折,让她跟陆践那个死鬼同处一室,是挺为难她的。
金铁交鸣声从门外传来,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劲气打的四分五裂,燕秋晴娇躯一扭,跃进房间。廉彪提着鬼头刀紧追不舍,看到陆践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面色陡变,凶厉的气势也不由弱了几分。
“死了?”燕秋晴看了陆践一眼,目露讶色。
“你怎么样?”明钦询问道。
“我杀不了他。”
“你能自保我就知足了。”
“你……敢小瞧我?”燕秋气鼓鼓的拽起拳头。
“你没事我才好跟阿姐交待呀。”明钦笑道:“至于‘万人敌’是死是活,这是人家沈大人的家事,咱们就不必越俎代庖了。”陆、廉两人的阴谋告破,浓修能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老彪,你一个人站在门外做什么,有看到文竹吗?”
沈怀璧和沈荷裳并肩从楼上走了下来,文竹下来取东西许久也没回去,便有人报告给沈怀璧知道,文竹是他未婚妻,沈怀璧也不能漠不关心,两兄妹便一起下来查看。
“看到……没……没有……”廉彪脸色阵红阵白,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到底有还是没有,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沈怀璧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头也皱了起来。
“沈兄,文小姐在房间里,不过身体有些不舒服。”明钦出来打了个招呼。
“钦之也在。”沈怀璧脸色微沉,怀疑道:“文竹到底怎么了,我姐还等她拿东西呢,这么久都不回去,怎么身体反而不舒服起来了?”
“怀璧——”文竹一眼望见沈怀璧,万种委屈涌上心头,眼眸中刷的流出泪来。
“陆践?他怎么也死了?是谁杀了他?”沈怀璧心神大震,沈家正处在多事之秋,八骏各顶个的都是宝贝,前几天才死了‘一声雷’和‘捅破天’,在沈修能的示意下,沈家暂时没有追究。谁知道过没几天,便又损兵折将。
“他……他……”文竹泪珠零落,语不成声。遭遇此事本是极难启齿的,房间里又围了这么多人,她怎么说的出口。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沈怀璧目光扫了一圈,厉声道:“老彪,你来说。”
“嘿,这事关系到文小姐的名节,小人怎么敢妄言呢?”廉彪搓着双手,闪烁其辞的道。
“名节?”沈怀璧怔了一怔,问道:“文竹,老彪说的可是真的?”
文竹又羞又气,偏生动弹不得,轻轻嗯了一声。
沈怀璧走到陆践身边仔细一看,变色道:“陆践终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要招此毒手。不但被挖去眼珠,心脏也破了个大洞。燕捕头,我九夏的刑法里面,还有挖心这一条吗?”车上只有燕秋晴和沈家是立场鲜明的冤家对头,他只道陆践的死定是燕秋晴干的。
燕秋晴暗翻白眼,心道:这淫贼要强暴你老婆,你倒替他抱起不平来了。活该你被绿帽子压死。
所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无关自身利害,人们都习惯用道德来衡量是非黑白。古往今来,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圣贤闻人,无不受到过道德上的质疑。也是文明社会的必然现象。
杀人的凶残与否,并不在于施展的手段如何,而在于施加的对象。战场上决死,只求致人于死命,绝脰抽肠,伤残肢体都是无可避免的,也并非不道德的。相反对于无辜平民施加的任何迫害骨子里都是非常凶残的。
前时,‘一声雷’和‘捅破天’修为也并不在燕秋晴、步天林等人之上,一旦施展起左道之术,三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陆践和两人齐名并称,修为只高不低,明钦力求毙敌救人,还能顾及看客的议论吗?
廉彪感慨道:“陆爷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明公子,竟落得这般下场。”
“什么?”沈怀璧眼含怒意,沉声道:“陆践是钦之杀的?是不是你跟文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陆践撞破了?你才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明钦几个知道内情的齐齐愕然。文竹满面羞红,恼道:“你胡乱说什么?我和明钦清清白白的,你怎可凭白诬赖人?”
第23章 以恶制恶()
“是啊,这事关系到文小姐的清誉,公子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
廉彪忙在一旁推波助澜。他外表粗犷,原本极易给人朴实可靠的感觉,事实上却颇有心机。方才言语中点到即止,文竹情绪复杂,无暇细想,便被他轻轻含糊过去了。不料沈怀璧早有成见,竟然阴差阳错怀疑到明钦头上。
也是当日在沈园中,明钦不该图一时好玩暗使‘摄魂之术’调笑文竹,文竹虽有几分娇蛮小姐的脾气,倒底涉世未深,意乱心慌又不知遮掩,便在沈怀璧心头种下疑虑。
“哈,沈公子你可真会多想,陆践是个什么样的人品莫非你真的不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采*花淫*贼,若不是被你家沈大人藏匿了起来,本捕头早把他抓进刑部大牢里去了。”
燕秋晴满脸不屑地轻哼一声,挽起明钦手臂道:“况且,钦之一直和我在一起,难道我燕秋晴的容貌姿色及不上你家文小*姐,便是你信不过自己的未婚妻,本捕头的眼睛里可揉不进半粒沙子,还能容他得隙勾*引我家钦之不成?”
“你们?”沈怀璧大感愕然,燕秋晴和明钦认识不过数日光景,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双宿双飞起来。燕秋晴巾帼奇女,磊落英多,却原来喜欢这种带着几分书卷气息的文弱男子,着实让人纳罕。不过她言之凿凿也由不得人不信。
“钦之少年隽才,英姿焕发,想不到也如此多情。”
明钦神色不动,淡淡道:“陆践恶贯满盈,既然撞在我的手里,自是要为民除害。沈兄家大业大,须知家贼难防。另外,文小姐中了‘合/欢散’,还是早些救治为好。若是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到舱中找我。明钦随时恭候。”
“合/欢散?”沈怀璧也是纨绔子弟,哪会不知道‘合*欢散’是何物。当即面孔一沉,冷声道:“老彪,我记得陆践有独门秘制的‘合*欢散’,是也不是?”
廉彪暗叫不妙,别的事尽可以推说明钦他们串通一气,文竹身上的‘合*欢散’却是不好解释。他暗自踌蹰,硬着头皮强辩道:“合*欢散不过是江湖上的寻常药物,和蒙汗药、迷*迭香之类相似,陆爷平时喜欢吹嘘,什么独门秘制都是当不得真的。”
“即便是常见的东西,那文竹是怎么被人下了合*欢散的?”沈怀璧语声转厉,怒斥道:“你还不从实招来?”
廉彪脸色数变,眼见明、燕两人已经走远,顿时恶向胆边生,飞身抢到沈荷裳跟前,张开蒲扇似的手掌向她肩头抓去。
“啊……”沈荷裳惊叫一声,慌忙向后退去,脚底下一个不慎被绊了一下,仰天便倒。
“廉彪,你想造反吗?”沈怀璧又惊又怒,他也未经过什么风浪,虽然懂得一点粗浅的功夫,又怎么敢在‘万人敌’跟前动手。眼见廉彪模样狞恶,拳脚凶猛,整个身体簌簌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廉彪五指箕张,正要将沈荷裳制住,不料她自己先跌倒了,手指堪堪挨到她肩头,只听的‘刺拉’一声,半只衣袖被扯落下来,沈荷裳脚底一滑坐倒在地,顾不得摔的疼痛,娇躯一扭狼狈万状的向门口跑去。
“荷裳小姐,在我‘万人敌’的眼皮底下,你能逃到哪里去?”
廉彪轻蔑的露齿一笑,大步流星地赶了上去,后发先至捏向沈荷裳秀美的粉颈,嘴上笑道:“小*姐这么娇滴滴的美人,若是少只胳膊断条腿那可就遗憾的紧,老彪还真是舍不得下手呀。”
“怀璧你快上呀,快点缠住廉彪,让荷裳跑出去报信。”
文竹着急的催促道,明钦的‘摄魂术’虽然迷惑人,被施术之后却能使人意志坚定,对此类功法产生抵抗力,是以她虽被‘合*欢散’折磨情火炽盛,神志反而一片清明。只是苦于浑身乏力,难以行走。
“我……可我不是他的对手。”沈怀璧咽了口唾沫,咬着牙道。
“我自然知道你敌不过廉彪,可是你冲上去总能拖延一时呀。”文竹恨恨地道。
“廉彪,你不要乱来。”沈怀璧正要鼓起勇气,被廉彪回过头冷冷的盯了一眼,立时背脊发冷,声音也小了许多。
沈荷裳夺路而逃,一颗心砰砰乱响好像随时能从胸膛里跳出来,廉彪好整以暇的说话让她如同惊弓之鸟,心中一阵绝望。
“恶贼,原形毕露了么?”
正在危急关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挡在廉彪身前。就见他诡秘一笑,呼了口气,房中陡然刮起一阵旋风,吹的廉彪眼睛一眯。
明钦将身一摇,颀长的身形迎风而长,化作一头黑黢黢的巨熊,身高一丈,腰如合抱树木,抬起步子震天动地,宛如一座小山。廉彪已经是身躯粗壮了,跟这头巨熊一比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巨熊怪叫一声,双臂一拦将廉彪压在身下。攥紧拳头在他面目上连击数拳。
“打的好。”廉彪憋了一口气叫道,他有一身横练功夫,虽然离金钢不坏还有些距离,却也称得上是铜皮铁骨。这几拳下来眼耳口算都流出鲜血,骨头倒还挺结实。
明钦冷笑一声,拉起他一只手腕拧了个圈,只听的一阵咯吱脆响,肩骨齐肩而断,胳膊连着一些皮肉软垂下来。
剧痛袭来,廉彪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遍体生寒。
“打得好么?”明钦拽起他另一条胳膊如法施为。
廉彪痛叫一声,艰难地道:“明公子,我和你无怨无仇,也无意冒犯于你。你何必替沈家出头,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好,我便饶你一条性命。”明钦微微点头。
“你想把我交给沈家处置?”廉彪冷汗直冒,他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落到沈家人手里也是死路一条。
“不必了。”巨熊拽着廉彪脖颈提了起来,打开房中一口铁箱,把他扔了进去合起箱子,扯过一匹锦缎在箱上缠了数缠,扛到肩上掂了掂。
“明钦,你这是干嘛?”燕秋晴忍不住问了一声,明钦化身的巨熊太过骇人,沈家兄妹惊魂甫定,躲在一旁也不敢吱声。
“放生。”明钦冷漠的说了一句,迈步向门外走去。廉彪虽然作恶多端,他有句话倒没说错,沈修能为官多年,只看他聚敛起来的财富,残害良善的事情也没少做。廉彪、陆践要害沈家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以恶制恶。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沈家如是,廉彪、陆践又何尝不是如此。
通天阵底部有一个阵法是释放宝石燃尽而产生的渣滓的,明钦走进通天柱将箱子抛到阵法中,这些渣滓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尾閭大开自行排出舱外,至于廉彪是死是活便看他的造化了。
第24章 当时惘然()
“文竹,我错怪你了。”沈怀璧面带羞愧,伸手要扶文竹起来。
“你别碰我。”文竹激烈的大叫。
“我知道你被陆践那狗贼下了‘合/欢散’,我这就来救你。”
沈怀璧郑重其事的道:“荷裳,你和燕捕头先出去一下,文竹体内的媚/毒若不早点排出来,我怕她会凶多吉少。”
“不要,”文竹尖叫道:“你这个胆小鬼,我死都不要你来救。”
沈怀璧柔声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爆体而亡呢?”
“你给我出去。”燕秋晴赶上前来,提起沈怀璧的衣领向门外拖去。
“燕捕头你这是做什么,我是文竹的未婚夫,只有我才能救他。”沈怀璧愤愤不平的嚷道。
“你救她?你怎么救她?”燕秋晴笑吟吟地问。
“她中了‘合/欢散’,当然只有通过男女合*体才能将药力散去,若不及时泄去媚/毒,轻则损伤经脉,重则爆体而亡,燕捕头,你也是久经江湖的人,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沈怀璧絮絮说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服用过‘合/欢散’的人需索极强,若是与她合体的人体力不行,不但难以解去药力,两个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燕秋晴讥嘲的瞄了沈怀璧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有把握经得起文小姐的需索,直到她化去药力吗?”
沈怀璧脸色微变,中气不足地道:“我……可是这里也没有别的男人。难道……你想让明钦来……我绝不答应。”
燕秋晴看着沈怀璧气急败坏的样子,咯咯笑个不停,直笑得他脸上阵红阵白,才扶着腰肢,喘口气道:“这等江湖流传的龌龊言语,沈公子倒还信以为真了。笑死姑奶奶了。你方才若是挺一挺腰杆,看在你们未婚夫妻的份上,只要文小姐点头答应,本捕头也管你们不着。沈公子年纪轻轻的,以后还是多注意身体,否则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岂不是要独守空床了。”
“你……你难道还有别的方法?”沈怀璧嗑嗑巴巴地问。
燕秋晴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摆手道:“你去准备一个澡盆,最好放满水。”
“嗨——”沈怀璧伸长了脖颈往门里望了一眼,迟疑着叫道:“那我打水去了,文竹,你忍着点儿。”
“沈小姐,你去找些冰块来。”
“好的,”沈荷裳身上还有些疼,便赶到‘人舱’叫了几个丫鬟仆妇依着燕秋晴的吩咐将澡桶冰块置办起来。
“文小姐,觉得怎么样了?”燕秋睛看着人都走光了,回到文竹身边和声问道。
“还……还好。”文竹黛眉微蹙,轻声道:“燕捕头,谢谢你。”
“女人的第一次嘛,总要尽可能的留些美好的回忆。这样的状况,即便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怕是也难以激起爱意来。”
燕秋晴轻声一叹,摇头道:“对付媚/毒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文竹嗯了一声,啮了啮香唇问:“燕姐姐,你跟钦之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燕秋晴秀颊微红,闷热的白天偎着他吹凉,寒冷的夜晚贴着他取暖,两人的距离应该是极亲近的了,当时虽说是为了帮明钦证明清白,也未始没有一丝弄假成真的意味。
“有……有数日了。”
“今天的事情真是多亏钦之了。”文竹怔怔地说了一句,倚作终生的人危难关头不能挺身而出,本不相干的人却数度出手搭救,怎能不让人心中百味杂陈,失神了片刻,醒悟道:“还有燕姐姐你,以往文竹少更不事,有些得罪的地方,还请姐姐莫要放在心上。我这条命是姐姐救的,以后姐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文竹一定不敢推辞。”
“好了,你就别跟我客套个没完了。”燕秋晴摆手笑道:“姐姐是刑部的大捕头,除暴安良原本就是份内的事。好了,我去看看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嗯。”
听着燕秋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文竹轻轻吐了口气,默然地看着上方。今天的事情真的好像一场梦境,曲折离奇而又动人心魄。倍受倚重的两骏突然发难,文弱清秀的明钦化身妖异,出手狠辣,托负终生的沈怀璧畏葸不前,多疑善变。
……
“怀璧……嗯,……钦……钦之……”
文竹轻轻闭上美目,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幻想着未婚夫来消解她的苦楚,脑中掠过沈怀璧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黛眉紧凝,心头大感厌恶,脑中景象变幻,却是明钦大展神威将陆践揍的七荦八素的样子,当然那些血腥的场面都被她自动过滤掉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沈家的花园里,明钦坐在对面,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两人有说有笑,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想到这里,她轻轻侧了侧身子,娇躯微微蜷缩起来,唇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人呢?都走光了?”
明钦将廉彪从通天柱下面的阵法攒了出去。料想应该没什么变故了,才不慌不忙的踱了回来。
地舱里面静悄悄的,向来只有沈家的女眷偶尔下来取点东西,陆践和廉彪一死一残,这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明钦只道几人都应该回‘人舱’去了,路过先前房间的时候,随意的往里面撇了一眼,见到里面的情形,不由呆了一呆,面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文竹蜷着身子躺在一口箱子上,乌发如云,裙衫凌乱,映着红扑扑的脸蛋分外诱人,她眼眸紧闭,红唇微启,……口中发出如泣如诉的呢喃,不时轻呼着一个人的名字。
明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女人在神志迷乱的时候做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正想静悄悄地退走。不料文竹浓密的睫毛扑扇两下,竟尔睁开了明媚的杏眼。
“钦之……啊……呜……”
眸光中惊、恼、羞、愤瞬间变幻,不一而足,明钦还没遇到过一个眼神中包含这么多复杂难明的含义,四目相投,文竹紧啮粉唇,娇躯不由自主的轻轻颤动起来,嘴巴里咿呜作声,也不知是恼恨还是喜悦。
过了片刻,文竹喘息着趴到箱子上,扭过脸蛋轻轻抽泣起来。
一阵谈话声由远而近,燕秋晴引着一群丫鬟仆妇向这边走来,轻声笑道:“这沈公子也真是的,文小姐早晚是他锅里的肉,何须急在一时呢,况且他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文小姐正生气着呢?”
“我哥他也是担心文姐。”沈荷裳虽然也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