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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本王要休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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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闹!”

    封上笔墨凌厉潇洒,男子搁下笔,将信笺封入,扬手递出,“差驿使送去。”

    暗卫领命,快马扬鞭声殁入暗夜。

    ***

    早霞在窗前素白的罗裙上镀一层胭色,暖洋洋的温煦直催得人忘却昨日腥寒的雨。

    “行李?”

    墨玉一早便在房内抓头挠腮的踱了几个来回。她们哪有什么行李啊,除了换下的男装,就仅剩那把她随身携带的短柄刀,结果还染上了想想就糟心,可这刀,她又实在舍不得扔。

    扁了扁嘴,墨玉拿袖子将刀又使劲的擦了几遍,男装胡乱的一裹,一个死结打好,抬头望向窗前,“小姐,我们走吧!”

    刺眼的朝霞一如青石街上的夕阳,眉翎微眯了眸,音色有一丝难辨的喑哑,“墨玉,昨日石榴树下,掌柜他你看到了吧?”

    “看,看到了啊!”

    忽如其来的一问,墨玉茫然点了点头,望向面窗而立的人,阳光在其身后倾泻而下,独留了那一道清萧却坚韧的背影。

    “墨玉,你自己离去吧”

    良久的沉默后,没有煽情的迂回,话要说得多干脆,才能将身边最后一个亲人也推开,墨玉半晌才反应过来,常在军营快忘了自己是女儿家,已许久不爆粗口的人,伸脖子喝断,

    “你放屁!我自?我哪也不去!”

    “你跟着我,可能会步掌柜的后尘。”

    两个姑娘都不是忸怩的性子,你哭我泣的惜别也不会上演。是以丫头撒泼,主子也不恼,索性开门见山,一口挑破。

    漫天的骄阳肆意挥洒,早已不复昨日凄风冷雨,但石榴树下的血腥依旧能叫人顿时寒噤。那话说的是更铁一般的事实,不能说没有迟疑,谁又是生来不怕死的?

    静默的那一瞬,不知墨玉想的是什么,但有什么主,便有什么仆,她也不是两点血腥沫就能吓趴的人。

    往榻上四平八稳的一坐,墨玉仰首卯足了劲,“那我也不离去!”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苏家还欠我好几个月工钱呢,按规矩,你遣我走,还得额外给我一笔安生费呢!你有钱给我么?你没有!”

    连珠炮般的自问与抢答之后,鼓起的气也跟着慢慢泄下,墨玉兀自嘟囔起,“小姐,你可知我为何总随身带着这刀?”

    嗓音有一丝哽咽,摩挲着短刀,她自问自答道:“刀是我们十岁那年,老爷出征边关缴获的,一箱子的红斛碧玺,我一眼就瞅中它了,老爷见我两眼看得都放光,便送给我了,说是女子防身用正好。其实,我可没想那么多,只道小姐无论有什么好吃的,但凡切得动,定会分我一半,我那时就想,这刀,我们小手拿着用正好啊!从此,就带在身上了。”

    墨玉狠抽泣了一声,赌气般的撇了撇嘴,“至今还未碰到过它切不动的。”

    指尖划过刀刃,薄锋流着冷光,伴着一道陡然沉肃的音调,“小姐,我们一夜间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走,若真有那一日,你还有我,我不仅有你,还有这把刀,它终于可以按照老爷的想法来用了。”

    阳光滑过锋刃,短柄刀虽其貌不扬,可今日细看,才发现它竟真是那样的小巧精致。

    “以后有的吃我们就多吃点,没有就少吃点。”

    墨玉一揽袖子攒了把泪,拍起胸脯,“以后哪怕就只有半块饼,我也会把它再分一半的,小姐你放心,我们要饿一起饿”

    “墨,墨玉”

    话题实在拐得有些偏了,眉翎忍不住见缝插针道,“我们不是去乞讨。”

    “那就更没关系了。”

    音线陡然滑到了一个高度,墨玉睥睨众生像,“只要饿不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场离别竟这样收场,眉翎哭笑不得,但墨玉的话她听的真切,说的是自己却更是讲给她听的。两人都只剩彼此,更无所谓失去了,能握在手中的,就请珍惜吧!

    ***

    正午的日头明晃晃的悬照,犹不及这方苍虬的字匾灿黄刺目。

    相较之下,朱漆大门则稍显斑驳,门前两头石狮虽怒目威严,却难掩经年的沧桑,想来这府邸也是经风历雨的老宅了。

    眉翎立在阶上仰望的,正是洛城江府的门楣。

    “二位是?”

    “请告知莫管家,医女求见。”

    江府内院颇大,两人由一小厮引路,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甬成道直通中堂。府内人丁果然稀少,穿堂过弄却未见三两家丁,偌大的府院说不出的幽静。

    “请二位在此稍候。”

    小厮说罢便转身离去,二人静候处正是江府中堂前的庭院。

    “冷清,冷寂,冷幽,冷”

    眼珠溜溜的转着正想着措何辞藻,转了无数圈,一片芳菲恰入眼帘,墨玉咋舌嘶了声,“我瞅了一圈,也就这花还有点生气。”

    正值春日,院中芳卉争妍便要数那桃花最盛了,蔓叶蓁蓁开的如霞似雾。堂前的两人正弥望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医女到了?”

    白芷打内院步出,换了身份的三人立在这江府,一时相顾无言,静得听得见风携桃花簌簌而落。

    偶尔有几位侍从打身旁路过,终是白芷先沉了口气,淡声开口:“我是这府中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莫妈妈,二位随我来吧!”

    三人就此向内院行去,一阵疾风忽的穿堂而过,打落一路肩头的残香。

    无人留意到她们身后,诺大的中堂前,冷寂的花圃里,桃花千层丹霞中,有一株娇颜,诡异的独秀。

    ***

    江府内院雕栏斗拱,东西两苑遥遥相望。

    三人行至廊檐复回处,一阵潺潺的琴音忽而延绵入耳。

    晌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石栏斑驳在院中,若说江府幽冷,那此处则更加清寂,不似中堂花圃群芳争粹,深深如许的庭院只一株孤木,琼枝疏影却不见芳菲之色。

    满院只闻得婉转低缓的琴音,玉晶珠垂,帘后,一女子挽纱抚琴,玉指起落间有低吟的浅唱。

    音色薄如轻烟,似与院中的孤树互诉衷肠,明明是情曲,却淡漠出几分悲咽来,叫人不忍心打断,似一个不小心,它便会随风飘逝。

    那是眉翎第一次听抚琴人的曲调,若说琴艺之高,那帘后的女子堪称精妙,可低咽的轻唱却偏生给人一种情不知何起的动容。

    弦音悠悠一颤,似发觉了来者,珠帘一划,一道眸光轻轻瞟来。

    杏仁目罥烟眉,那样的柔情绰态,只可惜,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连两片桃花唇亦像被拭去了血色。

    “徐妈妈告老还乡了,这是新请的医女,特来照顾小姐的”。

    白芷轻柔的声音也是压得低低的,不过将徐妈妈暴毙说成回乡,她说着引身后两人见礼,“这位是我们江府江洛雪小姐。”

    伴着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咳,女子眼波朝白芷身后流去,未待她开口,一道低柔的声音已自微蹲行礼的人传来,“眉儿略懂些医术,特来此侍奉江小姐。”

    眉翎隔着微卷的珠帘望向眼前的江家小姐,江洛雪,娥眉微蹙愁生双靥,病喘吁吁娇弱无力。

    江中抚琴煮酒,洛桥拈花听雪。

    江洛雪的名字,听闻正是江忠给她取的,她自幼体弱,久在闺中深居简出,其父正是江忠的胞弟。

    洛雪父亲因故早逝,她便一直跟着母亲住在洛城江府,年前其母的猝然病逝,让原本就寡言少语的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徐妈妈的‘告老还乡’,让洛雪身边没了人侍奉,白芷回了江老夫人说再请两人来照顾她,眉翎与墨玉便是这样进了江府。

    江洛雪平日几乎足不出户,上一次出江府还是她母亲出殡,她每日最多也就去给江老夫人请个安。而自从其母离世她身体久病不愈后,连请安都免了,一日三餐皆由下人送至院中。

    眉翎与墨玉是以医女的身份进的府,不同一般的侍女,府中其他琐事不用做,可这煎药送药的事情自然落在她们身上。

    说道琐事,数日下来,江洛雪不仅甚少言语,更是不过问任何事,这样一位病比西子的人,眉翎实在想不出她会与江家的杀戮有何联系。

    “江小姐的药熬好了”

    “药熬好了”

    “熬好了”

    “”

    一日三服药,墨玉百无聊赖的往后院石台上一趴,午后阳光的也慵懒了几分,鸟语花香,眉翎心事重重听墨玉鼾声阵阵,两人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了近半个月。

第7章 不期而至的信() 
春天的日头跟周公定是情人,否则怎会这般春眠不觉晓呢?

    墨玉一个长长的哈欠之后,伸着懒腰望望正在膳房熬药的人,这主仆关系真是倒过来了,不过谁叫她家小姐从没那些个自命清高的毛病呢?她不大意的朝膳房嚷了一声,“我去方便一下啊!”

    说着,人已晃晃悠悠的出了后院,刚到中庭,一小厮碎步跑来,“姑娘,这是小姐的信,劳烦转交。”

    小姐的闺房自是一个男丁不能随意进入的,刚巧碰见了她。

    墨玉揉揉睡僵了的脖颈,懒洋洋道:“小姐的信?怎么还有小姐的”

    信字卡在喉头,墨玉浑身一个抖擞,此‘小姐’非彼‘小姐’,她蹭的接过信,贴在眼前仔细瞅了又瞅,没错,是京都寄来的。

    浑身汗毛一竖,她即刻从周公那找回机灵的脑子,信封从眼前一挪,绽开了一张笑脸,“好哒!”

    小厮这边刚离去,墨玉拔腿就往回跑,一路狂奔差点没撞到游廊木柱上。

    碗中苦涩被迎面扑的四散,眉翎托着正欲送往东苑的药,望着像擎了个火把跑来的人喘着粗气道:“信,江洛雪的!”说罢,还格外强调道:“京都寄来的!”

    袅袅绻起的水烟热息在眼前漫过一层雾气,那是眉翎第一次见信封上的颜筋柳骨,她单手接过信,心念骤然起伏却久久未语。

    “我来。”墨玉急不可耐的夺过信,抬手就要撕,动作却不设防的僵住。

    “停?”

    “停?”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墨玉没听错,是两声。另一道自膳房中传出,见是白芷,她不以为意道:“不碍事,等我拆了再找个信封重新装上,小姐临摹起字体来,连本人都认不出。”

    眉翎刚欲再开口,一番郑重又怜惜的言辞已赶在她之前,“不妥!丞相府家书都是寄给老夫人的,这封信是给江小姐的,直接送去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连空气也冰冷了几分,一时间,谁都未再言语,不知是否各有思量。

    墨玉慢慢转来的面色陡然一沉,“他江家写信派人来杀我们就妥了?”

    虽是低沉的音线却毫不掩饰汹涌的怒气,惊的枝头的鸟雀也嗖的一声飞起。

    “墨玉”眉翎低叹了声:“怎么跟姨娘说话呢!”

    墨玉眉一斜,依旧违拗的攥着信,“她可怜?姨娘这话说的偏倚,我们便不可怜了?”

    “是不妥!”

    眉翎面色微凝的开了口,“君子小人之论,我们亡命苟活之人早已无暇顾及,他不仁也好,我不义也罢,抛开这些都不谈,我不是不屑这种行径,是当真的觉得贸然拆开不妥。”

    话说的不卑不亢,若这信中真有什么阴诡的猫腻,那她断不会轻易错过,但若没有,那她也晓得夫子从小教导的非礼勿视。

    她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一个想要在谲诡的杀戮中求生的孤女罢了,有没有人可怜,她的命都是故人用血肉之躯换来的。

    谁也不会甘愿作任人迫害的角,究竟是为何来江府,这一点,她比墨玉更清楚。

    当然,这些话眉翎没说,托盘往身前一探,她目光已柔和如初,“把信给我吧!”

    墨玉握着信,嘴角撇起的高度要上天,见状,她话锋一转笑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去方便么?”

    “我,我憋回去了我。”

    信往托盘上狠狠的一掷,‘憋回去了’的人扭头又往外走去,光是那背影想杀人的气场就可见一斑。

    水雾卷着热气被信扑来的冷风撕散,如这转瞬又安静了的后院。

    眉翎的话从头到尾都是与墨玉说的,叫白芷也一时无言,都是可怜的人,她方才心急阻拦却也没想过伤害这两个孩子。

    正踌躇,一双手已先握了过来,“姨娘!墨玉打小跟我在一起放纵惯了,我替她陪个不是,你莫跟她一般见识,这信,我连药一道给江小姐送去。”

    咳咳咳

    未进东苑,便可闻见咳声,竟也习以为常了。

    “小姐,该喝药了。”

    眉翎已立在案旁好一会了,伏案的人还恍然未觉,案上散满纸笺,不知她正出神的看着哪一张,叫眉翎端着的药也不知放哪好。

    也罢,正好她也不打算就这般离去,京都寄来的信到底写了什么,说没有半点疑忌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想窥得一二,也未必要她亲自拆,亲自阅。

    “小姐,有你的信。”

    眉翎略拔高了音调,递出信,一字一顿的补充道:“京都寄来的!”

    话刚落,果见那纤指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埋头书案的人终于抬起了视线。

    想来若不是病魇的折磨,那双杏眼也会是顾盼多姿,只如今失了水灵显得尤为干涸,却是那干涸之中,在触到信时,迸出些别样的光泽。

    那样的神色,眉翎有些看不懂,因为洛雪不曾接信,光是凝眸片刻,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递信的手悬得略有些尴尬,她见机道:“小姐,我让驿使在府外候着呢,小姐看看可是要紧的事,若是急事小姐即刻回了,我这就给驿使送去,若不急于一时半刻,我便去打发他走。”

    试探的话说完,眉翎紧紧端望着,不愿错过其一丁点的神色变化,然而洛雪瞬息平静的无悲也无喜,她一时看也不透,却见其终于启开了信。

    岂料,信笺展开的刹那,却叫她紧拧的目光缥缈了一瞬。

    留得溪头瑟瑟波,泼成纸上猩猩色。

    素白笺中洇落红,如桃花撒满纸上的天下,纵眉翎不谙情。事,也知天下有情人无不借桃花笺题情诗。

    洛雪指尖一划,迟迟的停在了落款处,眉翎目光也随之疑惑的跟随,匆匆一眼虽看不详尽,但可以确定,那处根本没有墨迹。

    更令眉翎费解的是,洛雪的反应似乎并无收到情信的欣喜,亦或是?

    她也说不清楚那该是怎样的心绪,但至少没有女儿家应有的芳心少艾,反而是平静的近乎冷漠。

    罢了,既然是情信,与她也无关联,眉翎正寻思着这满案的纸笺,药该放在何处,却见洛雪起身,似不经意的问起:“眉儿可识字?”

    摸不清这似有意若无意的一问,她避重就轻的答道:“自小随家母习医,认识的草药倒多些。”

    “我”话刚开了个头,就停在了絮絮的呢喃中。

    眉翎自顾自的整理案上纸笺,只想挪出个空,好放下药离去,然而一道飘如轻烟的声调猛的钻入耳际,叫她双脚顿时如垂了铅。

    “眉儿可听说过,近日城门皇榜通缉的苏家军?”

    这一问,不亚于一刀猝不及防的直插心口,何止听说过?

    药碗砰的一声往案上一跺,眉翎看着混浊的药液映着自己不甚分明的眸色,冷声开口,“小姐久居闺中,竟也关心这事朝廷战事?”

    “他们真的都覆亡了么?”

    院中的孤木前又传来一句沉吟,是一贯凄楚的音调,辨不出悲喜,眉翎暗暗冷嗤,那话,是盼着他们全军覆亡了,还是?

    这江家人,当真是有意思!

    “谁知道呢!”

    似是在回答,又似说与自己听,声音散落,人已离去。

    对于洛雪的期期艾艾,当时,眉翎不懂也不屑,直到又一日,她再次端着药立在美人榻前,有些谜底,终于开始慢慢浮现。

    阳光薄如纱翼,隔着珠帘无声的覆落,显得这清晨格外的静好。

    眉翎端着一早熬好的药,望着榻上斜倚而卧的女子,那样相悖的两抹色彩映衬在一起,竟也柔和出几分窈窕的靡丽。

    蜡黄的脸颊下枕着的,大约是世间上最美的一抹红。

    药轻轻放在案上,榻下滑落的一角锦缎红衣被捻起,眉翎正小心的拭去浮尘,一线银光轻扯,还连在衣上的绣花针忽的从一只手中脱落。

    榻上人惊觉而起,几乎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缎衣被猛的一扯,火烈的红在阳光下惊鸿一现,紧紧的收在枯瘦的手中。

    “对,对不起,我方才见它落在地上,所以才,我不是故意的”

    眉翎睖睁着望着如受惊的小兽般的人,一时不知作何解释,大约她也未想到那样柔婉的女子也有凶狠的一刻,似谁敢再碰那霓裳一下,她都会拼命。

    洛雪似雌母护雏般周身绷紧,一直盯往院外,不知在警惕什么。直到确定再无人声时,她方才急急的松开怀中衣缎,像是生怕揉出了褶皱,小心的抚了又抚,半晌才意识到身旁还站着一人。“你不许告诉别人。”

    声如蚊讷却有股莫名的狠,眉翎此时尚有些懵,只顾点头指向案上药,岂料刚欲开口的话又挢在舌中。

    随榻上人手轻轻一挥,一片红光席陈霎时充斥了视线。纵是没穿过,一眼望去也当明了,那正是天下女子无不艳羡的红霞帔衣。

    “好看么?”

    忽转柔和的语调叫眉翎收了收有些恍惚的神绪,好看么?该怎么说呢,那凤冠霞帔岂有不好看的?

    只是洛雪目光殷殷的托起的却是衣襟的一角,那处,绣花针还连着红线摇坠,一朵堪堪绣好的花如蝶振翅。

    虽也是极好看,可这嫁衣上绣的竟不是百鸟朝凤,也非雍容牡丹?

    那花,眉翎认得,隐隐想起什么,余光再触到院中孤树,她按下疑惑,诚然的点头道:“这凤仙花绣的极好,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洛雪听罢,笑中也带了抹羞色,“我怕白日里被发现,总躲在晚上绣,早上瞧着不好,又拆了重绣,好些日子才绣出这么一朵,我总盼望着能多绣些”

    语调渐渐转的凄婉,但洛雪刚才连说都不许她说,眉翎自然也不好多问,想来女子怀春就是这样患喜患忧的吧?

    “小姐记得趁热喝药。”

第8章 家书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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