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慕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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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情不自禁的攥着裙摆,她很喜欢红色的裙子,随大将军出征路上却只能穿那些笨重的铠甲。大将军很疼她,常常把她抱在膝上跟她讲大军的行程和战况。大将军知道她喜欢红裙子,便说:“朱儿又不用上战场,用不着穿铠甲,我把你天天带在身边,比铠甲可有用多了。”于是派人去附近的城镇买来红裙子,军人本就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只说要最好看的,便买回一件赭红色的束腰长裙,料子是上好的滚雪细纱,一点花纹也无,显得简洁娇俏,她很喜欢。最后一场大战之前,大将军让她穿上这条红纱裙,然后抱起她,对她说:“朱儿,这场仗最是关键,也最是凶险,所以就不能带你一起了,若是我不能回来,你一定要跑得远远的躲好,记住了吗?”
“嗯,朱儿记住了。可若是你回来了呢?”
“哈哈,我若是能回来,定给朱儿买许多红裙子,每天换一件,好不好?”
“说话算话哦,我要拉钩。”小女孩说着,伸出小拇指,举到两人之间。
“朱儿,你也跟着大军好几年了,怎么还喜欢做这些小孩子做的事儿啊。”虽然这么说,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小女孩笑嘻嘻地勾上去:“朱儿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后来兵败的消息传来,她命人将随从的老军医送走,老军医是大将军的父亲,她要替大将军照顾好他,可她自己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她得守着大将军回来,否则自己的红裙子岂不是都没有了吗?就这么守着,她把自己守成了战俘,把自己守到了归竹塔里,却没有守到大将军回来。她知道,再没有人会给自己买许多条红裙子,她也不会每天都换着红裙子穿了。
剩下的人忍不住也陆陆续续地踏上了楼梯,等第一层已经没有人的时候,小女孩才走出那个角落,站在楼梯前,她举目望去,忽而的明亮令她下意识地眯眼。从得知兵败的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哭了太多次,老军医白发人送黑发人,尚没有掉如此多的泪,还反过来劝她。老军医早说过,掉太多泪容易得眼疾,他不哭,是怕自己得了眼疾之后认不出他的儿子,可小女孩却依旧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母妃生下她时便被处死,她是皇嗣,亦是罪臣之女,从小到大大将军和老军医便是她最亲的人,如今她最亲的人死了,她怎么能不难过?如今,倒真的应验了,她的眼睛被这一照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小女孩垂下头,伸手解下头上的发带,本来束成男子发式的墨发便倾撒下来,她用发带遮住眼睛,系到脑后。现在她什么也看不见,其它感官便更加灵敏,她对周围的环境仍有很大的感知。扶着扶手,她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
还未到第二层,血腥味便已充斥鼻腔,她皱了皱眉,没有再多的表情。战场上从不缺的就是死人,她本就是在血腥中长大,这些于她而言不过家常便饭。
踏上第二层,小女孩凭着感觉继续往前走,突然从左侧冲出一股杀气,她挑眉,侧身躲过,裙摆却依旧被划破。她抽出贴在腿上的匕首,反手插进那人的腰际。那人犹自不可置信:“你居然杀我!”
她听出是军中的副将,却没有心情做出嘲讽的表情,杀人之人反被要杀之人所杀,又怪得了谁,他能杀她,为何她不能杀他?只因为他们曾经是一个阵营的吗?可在他对她起杀意的那一刻,便不是了。
小女孩退后一步,顺势拔出匕首,那副将砰的倒地,听着他虚弱的呼吸声,小女孩平静地说:“你错了,我没有杀你。因为,进了这里的人,本就是死物,我只不过给你添了一道不算太大的伤口而已。”
“说得好!”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不远处冒出,小女孩心底警铃大作,立刻转身错开刚才的位置。
那声音的主人倒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只是又上去给那个副将补了一刀,这下,第二层除了他们两个,便没有活人了。
小女孩把身体转向那人,警惕的对着他。那人靠近一步,她就退后一步,直到靠到墙壁,退无可退。
那人在离小女孩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抱着双臂打量她。突然,他伸出一只手拽掉了小女孩蒙眼的发带,她蓦地抬头,才依稀看清那人比她高一个头,也还是个不大的少年。但是她实在不知道他拿开她的发带做什么,只看了他一眼,她就赶紧闭上双眼,眼睛有些疼,根本不能视物。少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上前一步:“睁眼——”
小女孩不知道睁眼做什么,半天没有动静,少年有些不耐烦,直接用手掀开她的眼帘,然后滴进了某种药水,凉凉的,小女孩被弄得措手不及,还是不适应的想要用手去揉,却被那少年抓住。小女孩难受得直眨眼,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流,过了片刻,才终于舒服了些,眼泪也止住了。少年用刚刚从她眼上取下的发带擦了擦她的眼泪,然后嫌脏的塞进她手里。
小女孩睁开眼,发现眼睛已经能看见一些模糊的东西了,也没有刺痛感,虽然仍是看不清楚,但她大约知道这药对自己的眼睛有些帮助。
“这个是什么药,好神奇。”小女孩不吝啬的赞美道。
“这是我第一次做的药,看起来效果还差不多,你先闭上眼,我再给你涂一些药粉。”
“哦,好。”小女孩依言闭上了眼,将头微微仰起。
少年又翻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白色的药粉出来。这药粉是他师弟弄的,比他的药水效果要好,师父还为此表扬了他师弟,一想到这个他就郁闷。
涂好了药粉,少年四下打量一下,还是抽出女孩手里的发带,敷在她眼睛上绑好。“好了。”
小女孩抬手轻轻摸了摸眼睛周围,确认无虞,才道:“谢谢。”
少年抱臂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不客气。”
“对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少年把皮球踢了回去。
“我?我是战俘啊,你可以叫我怀朱,我母我娘亲给我取的名字。”
“原来你是战俘,真没看出来。”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少年想了想,说:“我和师弟被派来做任务啊,师父说这算是一次难得的历练。”
怀朱觉得这师父一定有失心疯,这种地方怎么能让自己的徒弟来闯,太危险了吧。“你师弟呢?”
“都说了是历练,他当然不会跟我在一起。”
“哦。”怀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第35章 归竹塔下(二)()
“你叫我小鱼儿也行,反正我师父高兴的时候就这么叫我。”
“那小鱼儿,我们现在是上去吗?”
小鱼儿一副“你是在说废话”的表情看着她:“当然要上去了,不然会饿死的。不过你这个样子行吗?”
怀朱点点头:“可以的,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
“那就走吧。”小鱼儿起身,往楼梯口走去,怀朱也赶紧跟上。
怀朱想过,如果时光可以溯流,她一辈子也不会踏上向上的台阶,她宁愿待在第一层,宁愿在寂静中等候塔门打开奔逃的日子,也不愿经历后来成为她一辈子梦魇的那段光阴。如果没有踏出那一步,也不会有那么多后来,或许她可以一辈子做怀朱,而不是宁怀。
连她的梦境,都不敢再继续下去,只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不管怎么样,她依然踏上了那些台阶,就依然不可能回头。那一个月里她才知道,亲近的人可以反目成仇,不认识的人可以随时兵戈相向,战场上可以义薄云天壮烈赴死,可到了这里,只剩下要活下去的私心,原来,命可以这么重要。
怀朱悠悠转醒,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帐子,一闭上眼那些不好的回忆便会纷至沓来,再散不去。她坐起身,穿上靴子下了床,走出了大帐,找了个较高草垛躺下,双臂枕在脑后,望天际的云卷云舒。她不喜欢密闭的空间,所以总喜欢在外面待着,这会让她舒服一些。
老军医走过来,找了个地方坐在她身旁,语重心长地说:“朱儿啊,都过去了,我们都活下来了啊,就算大将军还活着,也不会怪你,那不是你的错,再说,那时他已是死人了,灵魂早已离开,不在那具躯壳里了。若你不喜,便逼郯国毁了那座塔便是。”
怀朱没有动作,只是过了很久才开口:“老头子,朱儿当初该和你一起走的。”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的悔恨与自责,老军医也不禁黯然,若是可以重新来过,谁又会想这样。入目的只有血迹和死尸,作伴的只有蝇蛆和恶鬼,整整一个月,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会变成茹毛饮血的怪物。老军医早想开了,否则,他可能会恨怀朱一辈子,毕竟他的儿子,生无可安歇,连死后都被他最疼的孩子弄得不得安宁,全尸都无法保得,怎能教他不痛心怨恨。只是,都过去了。
“老头子,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总说,像我这样一介女儿家不该上战场的。”
老军医也沉浸在当初那段愉快的回忆里:“是啊,可大将军却说,军营不分男女。想来那样一个固执的人能这么说,到底还是在维护你这个小丫头。”
怀朱也泛起了浅浅的笑意:“那是,大将军疼我可比疼你这个养父还要多呢。”
“可不,都把你给宠上天了,什么时候都没亏过你。你从小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十岁的时候你才只有这么”老军医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这么一点儿,硬要他带你出征,他不答应,你就就天天粘着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受不了,惹出的事几箩筐都装不下。”
“哪有,我对大将军也很好啊。”怀朱嗔怪道。
“是啊,有一回对方将领用计诈了一回他,害他输了一仗,好几天都不爽快,结果你倒好,第二次打仗的时候居然把投石车上的石头换成了用布包着的马蜂窝,刚好砸到那将领头面前。那马蜂窝都有你一半高,光是砸过去就能把人砸出个好歹来了,何况里面还有许多蜇人的蜂子,布一打开,可把那将领蛰得好几天都不能出来,差点儿那条小命就交代了。”老军医说得眉飞色舞,灰白的胡须一抖一抖的,好像那事仍在眼前一样。
怀朱也坐起身来,辩解道:“这不也算报仇了吗,后来大将军心情好了好几天呢。而且射那么准我容易吗我,当时你不也挺赞同的吗?”
“行行行,老头子说错话了,你厉害成了吧。我去看看其他伤员去。”说着,老军医起身,向营地走去。
怀朱感激地望着老军医的背影,她知道老军医都是为了开解她才这么说的。是她不好,五年了,仍然放不下过去的事,仍旧走不出那个梦魇,让他担心了。
一滴水砸在她的头上,怀朱抬头伸出手,接连的水珠落下来,砸得她清醒了许多。这场雨终究是来了。
这场雨一下就是半月,淅淅沥沥也没个停,整个怀国大军只好退到后面的城池,双方都没有再战的意思。
这边的雨并没有波及到木英镇,灯会仍然在一片热闹声中开始了。柳下夕岚早已迫不及待,还没待天黑便拉着柳下朝烟和赵芙往外跑了。
木英镇的街道是以不规则的石板铺成的,一眼看去很是赏心悦目;街道两旁的店铺和房屋大多以木头为主要材料,像樟木、楠木、梨木、檀木、沉水木之类,或普通或珍贵的都能看见;镇子上的人多擅养花,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院后都栽种着不少花卉,连一些店铺或者园子的名字都取自花卉,比如卖香料的香祖阁、卖胭脂水粉的媚世居就是取自兰花的别名,还有叫做静客楼的茶楼是取自莲花的别名。木英镇之所以取名为木英,就是因为它自古以木材和花卉而闻名,也造就了它特有的文化气息。它的富贵不是用金银堆砌,而是一种静态的儒雅,动态的生气与活力,令人清心。当人置身其中时,经常会忘记书屋里的某个摆件可能是千金难求的千年沉水木,而路边不起眼的野花杂草也许是被哪国王公贵族争相吹捧的园中奇葩。
柳下夕岚雀跃地走在前面,对于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恨不得全部瞧个仔细。柳下朝烟也很新奇,但她更主要的还是紧跟着夕岚,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走丢了,毕竟灯会上人来人往,随时可能被挤散。赵芙浅笑着慢步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丫头跑来跑去,因为二人瞧东瞧西,街两旁的跑,所以赵芙竟也一直没被落下。
虽然天还没有黑,但花灯却全被点亮了。柳下夕岚提着两个花灯跑到赵芙面前:“芙儿姐姐你看,这个是兔子的,这个是荷花的,你要哪个?”
赵芙站住,仔细看过去。柳下夕岚左手提的是一只用白色纸扎成的兔子,两只耳朵竖立着,仿佛时刻警惕周围的情况;而右手提的是一朵用粉红色纸扎成的荷花,还未完全盛开,基本上还是一个花苞,欲放未放,极其生动传神。赵芙左右思量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兔子形状的花灯。这时柳下朝烟也跑来了,她手上提的也是一个兔子样子的花灯,只不过那只兔子的耳朵是伏在身上的,眼睛也是闭着的,很是安逸,见赵芙选了兔子花灯,不由说道:“芙儿姐姐,我还以为你会要那个荷花样子的呢。”
赵芙闻言轻笑:“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荷花的。”
“你名字里的‘芙’不是荷花吗?我以为你喜欢荷花才叫‘芙’的。”
还未等赵芙回答,旁边卖花灯的大婶就说:“小姑娘不知道啊,这‘芙’其实是指芙蓉花,就是木芙蓉,只是荷花的别名而已。”
柳下朝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我见识浅了。”
赵芙不语,她曾经也是这般的“见识浅”。
第36章 灯会风波(一)()
大婶笑笑:“这木芙蓉还叫木莲、木蕖、拒霜还有绮帐,光是名字就很好听了,这花也是漂亮得很呢。”
柳下朝烟和柳下夕岚一脸“长知识了”,赵芙却只是礼貌的浅笑,眼中划过一抹哀伤:“其实芙蓉花还有个名字,叫断肠草。‘昔日芙蓉花,今日断肠草’说的就是这个了。”
大婶表情僵了一下,断肠草实不是个好名字,所以她特意空过去没说,竟被这姑娘自己给提出来了,她也只好接着话:“是啊,姑娘好学识。”
赵芙没再说什么,朝大婶微微一颔首后便提步继续向前走了,柳下朝烟和柳下夕岚也跟上,很快又被前面捏面人的摊子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赵芙的异样。
“大伯,这面人好漂亮,多少钱一个啊?”柳下夕岚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每个都爱不释手,一双大眼睛里流光四溢,恨不得全部摘下来带走。
“二十文一个,如果要照着你们自己的模样现做,就要五十文。”大伯回答着,手上也没停,上下翻飞间就做好了一个小娃娃,递给旁边抱着孩子的妇人,顺便接过一串铜钱。
柳下夕岚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好像啊,跟真的一样,大伯好手艺。”
“小姑娘要是喜欢不妨也要一个?”大伯拿旁边的布擦了擦手,抬头问。
柳下夕岚赶忙拉过刚跟上来的朝烟,摇着她的手臂撒娇:“姐姐,我也要一个好不好?”
柳下朝烟根本拒绝不了柳下夕岚,只得点点头,然后回头问还在后面的赵芙:“芙儿姐姐,你要不要也做一个面人?很漂亮呢。”
“不用了,你们一人一个就好,我就不凑热闹了。”赵芙提着花灯跟上。
“哦,那好吧,大伯你照着我妹妹的样子做一个就好了。”柳下朝烟回头,对那大伯说道。
“姐姐你不要吗?”柳下夕岚疑惑地问。
柳下朝烟不想委屈了夕岚,但盘缠还是能节省就得节省的,她也只能从自己身上下手,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姐姐跟夕岚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还要两个做什么?”
夕岚想想也是,这面人既是姐姐也是她,要两个的确多余。想明白了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向大伯问:“大伯,这面人什么做的,能吃吗?”
大伯和蔼地笑了:“能吃是能吃,就是不好吃,要是你想吃的话,对面卖糖人的倒是能吃,小孩子都喜欢那个。”
柳下夕岚点点头,然后对朝烟说:“姐姐,你帮我在这边看着,我去那边买个糖人好不好?”
“好吧,小心点。”
“嗯!”柳下夕岚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过去。
“小姑娘,你要一个什么样的糖人?”
“嗯——”柳下夕岚仔细看了看,才选定一个,纤手一指:“就这朵花吧。”
“小姑娘喜欢百合花啊,等一下就好了。”买糖人的大叔爽朗一笑,就开始舀糖汁浇在铁板上作画,粘稠的糖汁拉成不断的丝线,慢慢在板上勾勒出一朵花的雏形,栩栩如生。大叔再舀一勺糖汁将花朵修饰一番,然后抽出一根木签按在中心,最后将糖画铲起,递给柳下夕岚。
柳下夕岚一脸惊奇,“大叔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大叔也挺喜欢谈自己擅长的东西,见柳下夕岚问起也就开口解释:“一早就拿红糖放到锅里熬成浓汁,等人买的时候,再把糖汁浇到铁板上,糖汁一遇到铁板就会凝固,最后按上木签把它快速铲起就好了。尝尝,可甜了。”
柳下夕岚咽了下口水却没有吃,付了钱接过糖画,说:“不行,我要先拿给姐姐吃,她也喜欢的。”
大叔笑着夸赞她:“真是好孩子,还知道想着姐姐,快去吧,糖人容易化,也脆得很,小心别弄碎了哭鼻子。”
柳下夕岚吐吐舌头;“谢谢大叔,大叔再见。”说完,放慢了动作向朝烟走去。
柳下朝烟见夕岚回来,便举手将面人递过去:“夕岚,喏,你的面人。”
“这面人做的可真像。”柳下夕岚没有接过面人,实际上她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实在拿不住一个面人了,“姐姐你先帮我拿着吧。哦,对了,这糖人好漂亮,你尝一口。”说着,把糖人递到朝烟嘴边。
柳下朝烟顺着她的意思咬了一口,柳下夕岚又把糖人递到赵芙嘴边,赵芙一笑,也没推拒,一样咬了一小口。见二人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