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慕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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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烫着了,快喝些凉水。”赵芙见状迅速倒了杯凉水递给朝烟,又拿出帕子把溅出来的水渍擦掉。
第53章 一味清欢()
朝烟喝了口凉水之后好多了,“这杯子明明不烫啊,我还以为凉了。”
“刚倒的水哪有那么快凉,这杯子本来就比普通的稀罕些,自然不会烫手。下次可长个记性了。”赵芙又重新拿了一杯放到朝烟面前,然后自己托起一杯闭眼轻嗅。
“知道啦,下次不会这么毛毛躁躁的了。”朝烟消了不爽,也向茶水看去,“芙儿姐姐,这杯是茶水吗?跟井水似的。”
赵芙睁眼,“这茶水清透无色,香气却不弱,那叶子我给大夫瞧过,只说没害处,叫什么却也不知。”
朝烟已经抿了一口,“味道好淡,那么香,还以为味道多好呢。”
赵芙闻言抿了几口,味道确实寡淡,直至一杯见底时,才觉出一丝清冽甘甜之意。她又继续品第二杯,竟发现越往后越甘甜。
朝烟见她一杯又一杯地喝,觉得奇怪,也端起一杯来尝,自然同样发现了这个规律。她有些惊喜:“芙儿姐姐,这茶水越喝越甜呢。”
赵芙也颇为意外:“的确。”而且这甜味丝毫不腻。
“这茶水取过名字了吗?”
“尚未。”赵芙顿了顿,道,“不如就叫它‘清欢’吧。”
朝烟点头赞同:“这名字挺合适的。”
“可惜我当时只摘了一点,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着了。”赵芙不免有些遗憾。
“会再见到的。芙儿姐姐,等你伤好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嗯,其实前阵子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约莫再呆个两三天,到了九月份就该走了。”
“哦,这么快啊。”朝烟有些惆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嗯,你跟岚儿以后都要过得幸福啊。”
虽说之前朝烟和夕岚总是嚷嚷着要跟她一起,可现实总是如此,她们不能自私地开口去留住赵芙,也不能放下孟家人跟赵芙离开,所以就这样互相祝福,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怀朱姐姐离开了,你也要走了,以后就剩下我和夕岚了。”怀国这么大,孟府这么多人,朝烟却突然地感到孤独了。以前只有夕岚,觉得两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可现在她遇见了好多人,这个世界也越来越大,她的世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夕岚能填满的了。
什么时候,她在乎的人,变得这么多了呢?
夕岚在乎的人,是不是也会变多呢?
夕岚不知道朝烟的想法,仍是兀自酿着她的沉酒。而生活,却不会就此沉寂。
这日,孟珲的马车刚停至帝姬府门前,柳下姐妹便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
“兄长,怎么回事啊?真的吗?”
孟珲瞥了一眼神色慌张的二姐妹,说:“先上车。”
朝烟除了听他的也没什么办法,便跟着夕岚匆匆上了孟珲的马车。孟珲向来不喜与人共乘一车,除了怀朱以外,还不曾让人上过他的马车,这次却也没再准备车辆,可见事态紧急。
刚刚迈入九月,才过去几天,孟府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能不让人震惊。夕岚抽抽噎噎地哭着:“我昨天还给娘亲送酒来着呢中秋我还陪她去了寺里祈福呢怎么怎么”
朝烟拍了拍夕岚的背,眼眶也有些红,她知道夕岚想说什么,但是这话又怎么敢开口说的出来?谁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一刻钟之前,孟珲派人来通知她们出府等他的马车,说是她们的娘亲孟春月已在弥留之际。可是昨天她们还去看过她呢,这些日子天天去,怎么就不行了呢?怎么就不行了呢?
孟珲也不清楚情况,只说听大夫讲是当年落下的毛病,又伴有心疾,这才如此。朝烟和夕岚明白这意思是说当年生她们的时候没休养好,毕竟是她们的娘亲,血浓于水,一想到她可能就要离开人世,不免心中哀痛。孟珲却不相信大夫的话,虽说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可是这人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出毛病?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有蹊跷,可到底会是谁?一个妇人而已,她的死又能对谁有利?
孟珲闭眼眼,再睁开时,已消了眸中的思索。
马车在石板路上行的飞快,随着一声长吁停下。柳下姐妹和孟珲先后下了马车,朝烟跳下马车时还有些踉跄,险些摔倒,幸而孟珲在后面扶了一把。朝烟还来不及道谢,一行人便加快脚步往孟春月的院中去。
此时,孟春月的院子已乱成一团,孟府的人也行色匆匆,但基本上下人们都各司其职,维持了一个大家族的做派。
柳下姐妹看见孟春月时,这个曾经的孟府千金大小姐已经卧床不起,脸色暗黄得吓人,平日里保养的不错的皮肤也略显皱缩,仿佛一夜之间便垂垂老矣。
柳下姐妹见状的瞬间便被吓着了,当即眼泪就落了下来。以前听那些书生念什么“朝如青丝暮成雪”,可现实,哪里会有那么美。孟春月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神志,看见柳下姐妹两个,眼里放出惊人的光,大抵是回光返照。
柳下姐妹在示意下扑到孟春月床前,却哭哭啼啼地不知说什么好。孟春月嘴巴张张合合,却就是没有声音。朝烟想上前去听,夕岚抢先一步将耳朵俯在孟春月嘴边,哽咽道:“娘,有什么事你说啊,我听着呢。”
“对啊,娘你快说,夕岚在听。”朝烟在一旁急道。
孟春月不停地开闭着嘴巴,甚至急得抓住夕岚的胳膊,可夕岚仍然只是伏在她身上哭,好似仍旧没听清。
“娘你别急,慢慢说啊娘我听不清啊听不清嘶娘你抓疼我了娘呜呜你说什么啊娘”房里的人只能听到夕岚断断续续地哭声,大致猜到了情况,都有些焦急。孟珲皱了皱眉头,转开了视线。
突然,抓在夕岚胳膊上的手放松了力道,“砰”的落在了床上。
“娘——”
朝烟立刻扑上前,夕岚有些愣愣的,不敢置信地坐起身,呆了半晌也扑上去,“娘——”
孟珲上前,到了孟春月的床边便停下了,“给族长传消息,母亲她失持了。”
说完,孟珲俯身,抬起左手从孟春月额上拂下。
竟然,死不瞑目吗?
拂过的那一刹那,手心微麻,袖中的那只笔微微动了一下,在一片混乱之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孟珲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孟春月,起身站到一旁。
第54章 再次启程()
人固有一死,对于当事人来说,再多未尽之词也会在孟婆汤中消散。剩下的种种,不过是给存活之人借题发挥提供条件罢了。
孟珲负手而立,绛紫色的衣袍与琉璃冠并未增添半分妖艳,他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忙乱与嘈杂,目光中不带丝毫情感,哪怕他的母亲刚刚离世。
孟春月的丧礼很快筹办起来,作为怀国右相的母亲、宁怀帝姬的婆婆、甚至是怀安帝的亲家,她的丧礼异常隆重。整个孟府都挂满了白色的绸缎,侍女也尽是白衣素花。孟珲纵使公务繁重,前三天也留在家中守孝,难得的没穿绛紫色衣袍,连琉璃冠也取下了。
楠木的大棺椁停放在前厅,这几日登门吊唁的人很多,柳下姐妹跪在棺椁前烧着纸钱。白色的纸张裁成铜钱的形状,一片一片在火盆中化作灰烬,夕岚望着摇晃的火苗,眼神渐渐遥远。她想起了如夫人,那个女人的眉眼与孟春月很相似,可她眼底明艳的笑意,与画中年轻时孟春月的灵动却是不同的。她也死了,有没有人为她烧一把纸钱,有没有人为她披麻戴孝,又有没有人替她盖一抔黄土呢?还有爷爷,她们姐妹俩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他了,也不知道他的坟前,有没有长乱七八糟的闲花野草。
朝烟也在想着别的,相同的是她们两个都没有再哭,能为这个娘流下的泪水,在那天算是流尽了。毕竟她们,都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亡的人了。
孟春月头七那天,赵芙提了包袱,到孟府告辞。
“妾身打扰贵府许久,承蒙关照,伤势已痊愈,今日便来辞行了。”赵芙对着孟府管家浅浅说到。
管家自然应允,还不忘祝其一路顺风,赵芙点头应了,便提起裙摆下了石阶,往西南而去。那是徯国的方向。
头七一过,便是入土的日子了,孟珲作为长子哪有不在的道理?怀安帝特意许了他一天假,为亲母送行。
孟春月入的是孟家祖坟,族里的老人们大部分都来了。等一切事情都结束,已是傍晚。
孟家一家人坐在花亭用晚膳,除了红白喜事,怕是一年到头也没几次吧。
饭吃到一半,夕岚诺诺开口:“兄长,你你知不知道天厥山啊?”
孟珲手中的白玉汤勺微微一顿,道:“怎么了?”
其他老人眼色都有些不善,食不言寝不语,孟家这样的大家又怎容如此行径?但是见孟珲都开了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眼中鄙夷之光尽显。
朝烟也有些意外,天厥山?夕岚什么时候听来这种东西?
夕岚踌躇了一下,终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说:“娘亲去世前,在我耳边好像说什么‘快去天厥山,找’什么什么的。”夕岚顿了顿,竟哽咽起来,“我也没听清,娘亲讲了好多话,可是我都没听清,我我唯一就听见这句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都没听过这座山”
朝烟赶忙拿出帕子为夕岚拭泪,孟珲却隐约皱了下眉头。他这样的人,怕是泰山崩于前都仍可面不改色,夕岚一句话竟让他皱眉。
“我知道天厥山在哪里,既然母亲说让你们去,便去吧。明日一早便启程。”孟珲放下碗筷,说到。
话音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道:“守孝须三年,我孟家岂可置礼节于不顾!”
孟珲抬眸:“你的意思是我不孝?”
这人立刻想起孟珲才是守孝时间最短的,不禁有些讪讪。
又有人提出异议:“她们二人怎可与你这个长子作比?再者这天厥山是何处?在座怕皆是不知吧?”
众人附和,他们的确未曾听说过。
“既然母亲遗言如此,我作为长子怎可不遵?至于天厥山,诸位应知我母亲当年之事,路上所遇故人之处而已。”孟珲见还有想要开口阻挠的,冷声道,“明日还有早朝,玉眠先告辞了。”
众人想阻拦却也不敢,这的确是孟珲孟玉眠的做派。
朝烟直到第二天上马车时还有些不明状况。
“天厥山是什么地方啊?娘有朋友在那里?夕岚你知道吗?”朝烟坐稳后,对夕岚说。
夕岚没看她,只道:“姐姐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哪里知道啊。反正兄长派人送我们过去,兄长那样的人都说没事情了,自然就没事啦。你就安心吧。”
朝烟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嗯”了一声便作罢。
“对了,前两天芙儿姐姐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走了,真是的,好歹也要当面说一声吧,结果说走就走了,也不来看看我们。”朝烟嘟囔着,有些闷闷不乐。
夕岚捻起一个果脯放进嘴里,瞥了朝烟一眼,道:“芙儿姐姐也是怕告别的时候我们难过嘛,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这样也挺好啊。”嚼吧两下,把核吐出来,接着说,“七国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看我们两个,以前就活在那么个巴掌大的地方,就觉得世界好大了,见到其他国家的东西都新鲜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呢,我们两个从沐国跑到怀国,在议政王府里绣过花,在宁怀帝姬府里面酿过酒。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不都发生了嘛?芙儿姐姐只是去了徯国而已,或许她找到芝樱的家人就会回来找我们呢?我们也有可能去徯国啊。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我就是觉得吧,我们俩跟芙儿姐姐应该挺有缘分的,肯定还会再相见的。”
朝烟破涕为笑,心中烦闷也一扫而空,“夕岚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的了,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夕岚得意地挑眉:“那是,夕岚长大了嘛。”
“是啊,我的夕岚,长大了。”朝烟笑笑,有些自豪,又有些怅然若失。
夕岚捻起一颗果脯递过去,“姐姐吃,张口,啊——”
朝烟依言张开嘴巴,伸了下脖子:“啊——”
车厢内两个少女笑闹着,伴着车轮辘辘,在风里传了很远。
远处某座高山之巅,有一绿衣女子立于巨石之上,负手而立,似在眺望天边的红霞。
“主上,她们已经出发了。”
“天厥山?”
“是。”
“你也去吧,没个人看着,我不放心。”
“可释空门一过,属下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怕有违主上所托。”
女子静默半晌,声音似晚风一般轻轻:“我知道你总会想起来的。”
第55章 待汝归来()
“属下遵命。”除此之外,他不能再说别的了。他心里清楚,如果应下,他便要自毁修为,否则一进天厥山便会引起怀疑。可那是几万年的修为啊,就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她说了,他便舍弃了。没有半分犹豫地离开,若他在她面前自毁修为,她可会有几分内疚?他不知。
疲q垂下眼帘,隔开了炽热的霞光。
她知道,身后已空无一人。
碎石铺满昏黄的坚硬土地,远处绿草翻滚如浪,青林深处幽幽,放眼望去,此山空寂。
再眨眼,巨石之上空无一人。
那个答应师尊要带回某人的人,此时才刚刚恢复记忆,连某人在哪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没用,她还得把她的晗月剑找回来才能飞。说到底,她失忆的时候怎么会把捡给扔了?!
怀朱还在帐中摆弄沙盘,鲜虞浩每次提意见,李肆都要插嘴跟他争论个不休。怀朱扶额,甩下手里的小红旗就回去睡觉了。
清冷月色照进窗里,孟珲望着天厥山的方向,神色沉沉。手中那只玄色的笔,在月色下泛着寒冰一般的银辉。身后桌上的酒樽中,亦荡漾着波光。
呵,沉酒。
孟珲还记得今日柳下姐妹走后,仵作的忐忑的跪倒在地,头伏得极低:“大人,那妇人衣着华丽,身上也无伤痕,更无中毒现象,已亡故五日,死状安详,却是却是窒息而死啊!”
头七已过,却才亡故五日?
“这酒有无问题?”
“这酒色清而味淡,气香甜奇怪,此酒是酒却又不是酒。”
“此话何意?”
“有酒味,原料也是酿酒之用,可并不能醉人,对身体既无益处也无害处。”
“可饮用它之人身体却越来越好,何解?”
“这草民不知,可否让草民带些回去研究,或许”
“不必了,自行去管家那里领银子,今日之事,不得与外人道。”
天厥山。
皓月当空,泼墨般的夜幕之上零星散落着几颗星子,清冷的月辉倾泻下来,映得琉璃瓦泛出幽光。
仙禾负手站在浮屠殿的殿脊上,望着远方的孤月,静默无言。
“师尊,你在看什么?”略显清脆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仙禾侧身看他:“胡闹!浮屠殿的殿脊岂能随意踩在脚下?!”
“师尊不也踩着呢嘛。”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理直气壮。
“你真是——”仙禾顿时有些头疼,顿了顿,道,“真是顽劣至极!”
少年当然不在意这种评价,仍是无所畏惧地站在仙禾旁边,“师尊你不是说我很快就要有两个小师妹了吗?怎么还没看见啊?”
仙禾也不再计较他站在浮屠殿上的事,估计是习惯了,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沉默了一会儿,又把视线转到远方,“她她们很快就要来了。”
少年点点头,又问:“师姐是跟她们一起回来吗?”
“嗯。”仙禾脸上终于有了些安慰之色,“暋畷o应该随她们一起回来,到时便是破尘之境了。”
少年知道他这位闻名不见其人的师姐跟随师尊七年,这次晋升破尘之境估计是板上钉钉了,在天厥山这般修炼速度应该算是非常之快了。这样想着,他不由有些不服气,但这股子不服气却转成了傲气,师姐算什么,他自会比那些所谓天才更强。
“我前几天才过的释空门,也就刚刚忘尘,就算她已经是破尘又如何?我早晚会超过她。”
仙禾瞥他一眼,嘴角微微弯了下,不置可否。
少年见仙禾如此,以为她不信他,顿时气笑了,便丢下一句:“哼,你看着吧,我肯定比她成仙的速度快。”然后一跃离开了殿脊,他可不是服输的人。
仙禾望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便转回视线。
口中喃喃道:“你连忘尘都不是啊,又谈何破尘”轻如游丝的声音消散在晚风中,少年没有听见。
天厥山上很多修炼者都知道,浮屠殿的仙禾尊者喜欢站在浮屠殿上看风景,却没有人知道原因。有传闻说是浮屠殿上灵气旺盛;也有传言说是尊者的修炼方法特殊;或是说尊者也是跟他们一样修炼的,到破尘之境时怕是有什么人放不下,如今站在浮屠殿上思念呢众说纷纭,也就最后一条沾点边。
仙禾什么都放下了,独独那个不该记着的人,让她挂念至如今。
如果有人在她身边的话,便会听见这位尊者的呓语:“仙霂,你什么才能时候归来,我可是为了你,把这‘浮屠’踩在脚下好久了,真的,好久了”语气里竟带着股孩子气,有些不满,有些委屈,还有些乞求。
当然,迄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听到仙禾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否则她早就被仙君发落了。
“仙霂,寒子呇也在这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他也等了你两万年呢。”仙禾神色温柔,仿佛在期待着某个美好的远方。
只是不知她的这份挂念,于那两人是福是祸。
“前世今生,既然饮下了孟婆汤,那么一切都应该重新开始才对。”帝旿说着从佛法大会听来的话,落了一粒白子。
“世事如棋局,刚刚汝输了,便怀恨在心,如今这局本该是新局,汝却因上局的怨念而趁吾不注意多落了两子。”苍旻落下手中的黑子,“吾已在新局,汝却还在旧局。”
帝旿面不改色,仿佛多下了两个子的不是他一样,“那又怎样,你又控制不了我,我偏多下。”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