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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朝歌慕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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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音却未歇,仙枍手下不停,十指拂过那七根琴弦,留下一个又一个弦音。须臾之间,繁华转凄凉,明明什么都没改变,可那苍茫荒凉的感觉却如潮涌一般,似是要将这里碾作灰烬。

    最终,仙枍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感觉,怕再下去会如同那次一样险些走火入魔,便停了弹奏,心潮却久久难平。

    琴者如果是以琴音制天下的,那么祭心的确是一首非常捷径的乐曲,也难怪仙禾上仙当初会那样说了。可不就是吗?会了祭心,又何必再学别的曲子。

    只是仙枍现在仍然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心志去将祭心运用到极致,她只能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一旦出了差错,很容易便会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琴音可攻人心,又何尝不是在攻自己的心呢?想让别人承受不住,首先要确保自己可以承受,否则两败俱伤,又还有什么意思?

    由此看来,心境的确是修仙者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如果不是自己有了思考,有了新的领悟,那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其中关联呢。仙枍收了琴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

    柔云似是棉絮,在天空中缓缓铺散开来,却始终没有遮住淡金色的太阳,任由它将光芒洒向大地。云絮随风移动,合该是美景,却不能令仙枍高兴起来。

    真正的美景,应该是春日有杏花满枝头,夏日有暴雨可倾盆,秋日有百花愿凋零,冬日有飞雪漫天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遵从上仙们意志而存在的所谓景致。

    而现在这样的冬天,却不见飞雪,又怎能称得上美景?

    仙枍撇撇嘴,眼底划过一丝不已察觉的讥讽和倦意。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她不喜欢天厥山。

    这样想着想着,仙枍又想起了那面被她看过一次就扔下的见尘镜。也不知道人界现在如何了,大概已经大雪纷飞了吧?

    那时候她看见的那个红衣女子说要得到天下,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发起战争了呢?都已经是冬天了啊,如果有战争的话,那些百姓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了。

    可仙枍也无能为力,她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天厥山存在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仙界而存在的吗?它既然占据了人界的土地,却又对人界不管不问,这样,又真的对了吗?

    可天厥山的已经存在了万年之久,从未有人质疑过它的存在,甚至于寒子呇也说过,这样是为了不扰乱人界的秩序。望绣也说过,那些人虽然这一世已休,但还会有下一世,下下一世。可仙枍知道,那是不一样的。没有谁的这一世和下一世是一样的,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此时此刻,仙枍突然很想知道人界发生了什么,很想将见尘镜找回来,不管里面的景象再如何令人难受,那都是人界的一部分,是这天地间的一部分,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第158章 怀安往事() 
于是这一日在望绣恋恋不舍地离开后,仙枍回到偏殿,在茶桌底下找到了被搁置半年之久的见尘镜。

    暮雪已经睡了,姿势倒还跟昨夜一样,仙枍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端详那面见尘镜。

    大抵是身为法器的缘故,所以也没有什么灰尘,依然崭新如故。仙枍伸出手指,在镜面划了一个圈,很快,镜面便如同之前那样浮现出画面来。

    本来仙枍以为会是战火纷飞的模样,却不想竟比之前安稳许多,至少流民基本上得到了安置,也没有易子而食的现象发生。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红衣女子没有去征战四方吗?

    随着仙枍的神思转动,画面跳转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皇宫了吧。

    此时,怀朱仍着一袭绯红色的绝华,而墨色长发则被高高拢在头顶,绾成一个凌云髻,赤色发带若隐若现,与衣服相辉映,更加衬得她艳丽无双。

    不像之前那样大步流星地走,而是多了几分雍容,步伐慢了许多,却也多了一份沉稳。只是眉眼间锐气丝毫不减,唇角冷冽的笑意令人生寒。

    她走到殿阶之下,便停住了脚步,虽是仰视,却让人觉得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而龙椅上那个佝偻着身躯的,不过是蝼蚁罢了。

    “父皇。”怀朱唇角一勾,不过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怀安帝觉得仿若毒蛇缠绕上来,身上全是冰冷粘腻的恶心感。

    怀朱却没理会他厌恶的表情,反正这个人马上就要死了,还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父皇,您是自己解决,痛快点上路,还是,让儿臣我来帮您?嗯?”

    “混账——”怀安帝颤抖着手指,憋红了脸,指着下面的怀朱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外面那些都是你的兄弟手足,是你的姐妹母妃,你,你”怀安帝喘了两口气,“你连同宗同族的都不放过,你还想要杀掉多少人才满意?!”

    怀朱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丝毫不为之所动,她的视线在龙椅旁那一排毒酒、白绫、匕首上面缓缓扫过,然后抬眼朝怀安帝笑道:“没了,您是最后一个。至于儿臣为什么要杀他们,还不是因为那些老迂腐,说什么女子不可当政,儿臣弄死一个他们就找一个出来,啧,儿臣也很烦啊。”

    怀安帝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几乎同姓子弟中,但凡有机会继承大统的,都被眼前这个人杀了,她不是他的女儿,她是魔鬼,魔鬼!

    “你这个畜牲——你死了之后,怎么面对黄泉下的列祖列宗?你还有什么颜面当我宁氏子孙?咳,咳咳你弑父杀兄,谋朝篡位,你死都不配进皇陵!”

    “哦?”怀朱抚了抚指甲上艳红的丹蔻,眼里露出一股讥讽来,“您以为儿臣稀罕?皇陵到时候不还是儿臣说了算,您一个死人,谁会在乎?”

    “你,你”怀安帝抓着龙椅上的扶手不放,目眦欲裂,“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怀朱却只是轻笑两声,“那可由不了父皇您来决定。赶紧挑了东西上路吧,还真要儿臣帮您不成?儿臣可不想落下一个弑父弑君的名声。”

    怀安帝望着地上那一排东西,眼底只剩下绝望的神色。他早已经老了,须发斑白,早晚宫女替他梳头时,一梳就能梳下一把头发,后来他都懒得斥责那些宫女了。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却从没想过他这个女儿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宁怀的母妃薛氏,当年也是一个很温柔美丽的女子,若非如此,怀安帝也不会封她为西宫贵妃了,只可惜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她,所以让她生下宁怀便依律处死了。如果薛氏没有偷梁换柱,如果当年的淑妃没有告发,如果他没有那么狠心灭薛氏满门,如果他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教养,大概现在,会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吧,至少宁怀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可以实现,他后悔吗?若是不后悔,便不会去想那些如果了吧?他到底是后悔的,可是却太晚了,他已经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他也曾励精图治过,也曾运筹帷幄过,这后宫中和朝堂上的阴谋阳谋,他也都经历过。可到头来,得到的却不过是一场荒唐,他以为自己不让宁怀接触文官培植党羽,不给她军权让她足够号令百将,让她天南地北到处征战,不给她留在原地培养势力的时间,她就没办法撼动什么。可最终,输的人还是他。

    怀安帝身体已经不太利索了,他缓缓端起那杯毒酒,酒液清澈如同甘泉,在金色龙纹的被子中晃荡着,似乎在等待他去品尝。怀安帝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却又因为身体缘故而咳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泪水湿润了他眼角的皱纹,酒液也洒出来几滴。

    怀朱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说:“父皇,您再把酒泼出来,儿臣可不会帮你斟酒的。”

    怀安帝终于止了笑声,他混浊的眼睛中露出一瞬间的清明来,端着酒液的手也稳重许多。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而平静地打量眼前这个他称之为女儿的人。

    “你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怀国,也不爱权势,你生来,便不适合待在这个位子上。人在做,天在看,宁怀,你会后悔的。”

    怀安帝说完,仰头饮下那杯毒酒,跌坐在后面的龙椅上。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这上面,那是他的尊严。

    龙纹盘桓的金色酒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声音,声音结束了,殿内的另一个生命也结束了。

    怀朱听了怀安帝的话,身子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然后她仰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到,说:“既然你喜欢别人叫你‘怀安帝’,用这个做尊号,那谥号也用这个好了。”

第159章 宁氏女皇() 
“我的父皇,这次您倒是说对了。”

    最后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有她的声音还在回响,如同金属相撞,如同刀剑相抵。

    “我不爱怀国,也不爱天下百姓,我不求功名与权势,不在意死后是否归于皇陵。你知道你想要什么,现在,我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怀朱轻笑,眉眼间难得有几分柔和,她说:“父皇,我不怎么喜欢你,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

    她没有亲眼见到亲人死去,刚出生便被养在东宫皇妃身边,东宫皇妃白氏没有子嗣,待她宛若亲子,后来她跟着白大将军,也一直被纵容,除了白大将军死那次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其实也说不上过得不好。事实上她对这个父皇,也没什么感觉的吧。所以,又谈何恨呢?

    但她却没再看龙椅上那个男人,也没有走上殿阶。怀朱垂下眼帘摆弄了一下她的丹蔻,又重新昂首转身,往紧闭的殿门那里走去。

    一切金碧辉煌的物饰不过是她的陪衬,整个大殿被她抛诸身后,只是因为,她不在乎。

    伸手推开殿门的那一瞬间,阳光从外面照进昏暗的宫殿,本是刺目的,她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不论何时,她都依旧高傲。

    怀朱没有踏出门槛,只是站在那里,便威严得令人不敢直视。她平静地开口,将内力混进声音,好让这文武百官都听见她的声音。

    “皇上驾崩了,从此刻起,朕便是你们的皇——”

    回应她的,没有质疑与反对,而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却异样整齐。

    “吾等恭迎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俯首称臣,如今谁还敢忤逆这个女人?这九百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上,可是用鲜血清洗过的。

    怀朱鲜红的唇角勾起,眼中却没有笑意,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何况非她所求,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一天,在这个皇宫中,没有人开心。

    怀朱递给最靠近她的李肆一个眼神,让他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自己便转身回到宫殿内,然后从后门离开了。她甚至取消了登基仪式,大赦天下三天,便直接以皇帝的身份上朝。她不需要加冕,世人也得承认她的地位,哪怕有人诟病她名不正言不顺,她也不会在意,她宁怀帝姬,什么时候怕别人说了?

    后面朝堂上的事情仙枍懒得看,想起来上次想看的那个喜欢暋畷o师姐的小皇子,于是心念一动,见尘镜上浮现的画面便改变了。

    一个俊美无涛的男人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那狭长的眸子中露出一抹冷意,随即在奏折上留下一行朱批,便把折子扔到另一摞奏折中去了。

    “华野,最近柖国那边怎么样?”沐晛头也没抬,一边批着奏折一边问到。

    被叫做华野的人显然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做法,微微低头禀报:“柖国的三皇子已经答应我们里应外合,他愿意只做沐国的一个郡王,只要我们肯替他拿下柖国。”

    沐晛只是微微点头,问:“可有把握?”

    华野没说别的,只道:“此人可信。”

    听他这么说,沐晛便也就没在问下去了,毕竟他还是相信华野的判断的。华野是他的心腹,从他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开始,一直到他当上了皇帝,华野在他这里的地位从来没有变过,他可以给华野足够的信任,因为他值得。不过当然,华野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等柖国被拿下,这天下都安定了之后,你可有想过要如何?”沐晛漫不经心地问到。

    华野愣了一下,然后如实说到:“还未曾想过,不过若是陛下不弃,奴才自然还是要跟着陛下的,去做别的奴才想不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我可以封你做个郡王,你也可以回去娶妻生子了。你不是说你爹娘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成家立业光耀门楣吗?做个郡王,应该可以光宗耀祖了吧?”

    沐晛是真的这么想的,华野跟着他之前,还只是个孤儿罢了,家里穷得叮当响,葬了爹娘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也算幸运,他们都遇见了彼此。

    华野知道沐晛不会是试探他之类,所以仍然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瞒这个人什么,毕竟这个人待他的确够好了。

    “其实能够跟在陛下左右,就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奴才的爹娘要是知道了,也会替奴才骄傲的。若真到了那一天,奴才想回去娶妻生子了,陛下再赶奴才走也不迟。”

    沐晛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抬起眼看他,然后说:“你说的也对,现在说太早也没什么用。不过朕已经赐了你官职,怎么还一口一个奴才。”

    华野干笑着抓了抓脑袋,说:“微臣还不是当奴才当习惯了吗?一时间有些改不过来,过阵子就好了。”

    沐晛无奈地笑了笑,让人进来把奏折整理好,又换了一桌子奏折。

    华野则继续安分地做他的事,替沐晛将各地送来的消息和发出的消息进行整理,确保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当华野展开一张红色标记的信件时,手抖了一下,立刻回身向沐晛禀报道:“陛下,怀国那个老皇帝死了,宁怀帝姬登基称帝了。”

    “哦?”沐晛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随即说,“让柖国那边速战速决,准备好粮草和饷银,命边关地区积极备战,中部几个郡加大农业投入,全国广发征兵令。”

    “陛下,这是发生什么了吗?”华野不解地问到。

    “自然是因为,宁怀帝姬当皇帝了啊。”沐晛没急着批折子,随意拿了一份慢悠悠地翻开,然后一边给华野解释。

    “宁怀帝姬不是那个老皇帝,她是一个主战派的,不会甘心就这么留在皇宫里面批奏折的,但她也不蠢,所以这个时候她还算安分,但一等到时机,那就乱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撕毁和约了。你以为她还会在乎第二次?”

第160章 雪中归来() 
沐晛半眯着眸子,眼底冷光却毫不掩饰地露了出来。他们总是在估计皇帝人选的时候选择性跳过宁怀帝姬,但很显然,自从淇国出了一个鲜虞庥之后,他就该意识到宁怀帝姬的可能性了。也怪他太过不谨慎了。

    华野认真地完成着沐晛刚刚下达的指令,手下动作不停,他必须保证最快速度解决问题,否则时间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损失。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必须争分夺秒。

    她宁怀帝姬想要这天下,可又有谁,不想要呢?

    沐晛薄唇轻勾,笔下朱砂痕迹龙飞凤舞。

    仙枍对这个皇帝的第一印象是漂亮,不管是狭长的凤眸,还是飞扬入鬓的眉毛,以及眸中若隐若现的水光,都是极漂亮的。这本该是多情的样貌,却因为他本人所有的威严贵气而显得薄情寡义,谁会指望一个工于谋算的帝王多情呢?纵使多情,也不会深情。

    再想起暋畷o师姐那清冷入仙的气质,仙枍也只能唏嘘,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便注定殊途了。也说不清楚当初那一剑到底是好是坏,但其实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仙枍扣下见尘镜,发了一会儿呆,才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天厥山还在人界的范围内,所以时间自然也是同样的,说起来这已经过去三天了呢,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才一转头,就看见一团白色的圆球坐在茶桌的另一边,漆黑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她。

    仙枍僵硬地转开脑袋,又转回去,强拉起唇角扯出一个笑容来,说:“暮雪,早啊。”

    九尾狐先是盯了她一会儿,然后默默扭头往旁边的窗户外看去,一副忧愁的模样,就差仰天长叹一声了。

    仙枍也随着它的视线望过去,外面彤霞漫天,红日西沉,好一幅落日黄昏图。

    “哈,哈哈。”仙枍尴尬地笑了两声,垂死挣扎地补救道,“暮雪,晚好啊,要不要睡觉?我把整张白玉床都让给你啊。”

    暮雪甩了她一脸“呵呵”,然后跳下矮榻,尾巴一卷便把空了的玉瓶扔进仙枍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跳回了白玉床,拿屁股对着仙枍。

    仙枍欲哭无泪,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位祖宗在?果然玩物丧志,她一个一点都不需要打发时间的人看什么见尘镜?!呜呜,雪雪再爱我一次!

    可惜暮雪一点搭理仙枍的打算都没有,其实它也没什么生气的,本来它就可以不吃不喝,仙枍去不去采集露水都没关系,所以它才会一直没有打断仙枍看见尘镜。不过这个家伙还是太蠢了,给她机会伺候它都伺候不好,不给她涨涨记性都不行。所以暮雪打算冷落一下仙枍,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去吧。

    仙枍见暮雪真的一点点都不愿意搭理她了,顿时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虽然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把暮雪带回来,初时也不怎么想养着它,但让她现在对暮雪不管不顾,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只要一想到暮雪不高兴了,她就也忍不住难受,很难说清楚这是为什么,明明她不该这么在意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灵兽的。

    可仙枍现在却无法忽视心底那抹哀伤,哀伤到心脏都为之抽痛,似乎她不该这么做,她不该让暮雪受到丝毫委屈的,哪怕她们才只认识几天。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一只才只认识几天的狐狸?当初她不忍心拒绝望绣的请求,但该拒绝的时候,却也从不拖泥带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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