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宗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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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之后，冉子晚对着昔掌事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随即理了理湿淋淋的衣裙，悠悠的合上了眼睫。
“不愧是郡主的女儿……生死之前，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像是传言那般！”昔掌事点了点头，递过来一块锦帕，看着冉子晚柔和的笑了笑。
“只可惜……昔掌事只是昔掌事！”冉子晚睫毛轻颤，缓缓的睁开眼睫，悠悠的接过昔掌事手中的锦帕，微微点头笑道。
“……太后娘娘一向宽和，到了懿德宫，与南暖殿其实无异！除了日常的膳食……连您在南暖殿****不离的药浴也是备下的！过几日……若是顺遂，药婆倒是也可以入宫来陪侍的！”昔掌事微微一愣，随即转了话题，提点了半句。“虽说赐封的懿德公主，永侍懿德宫。可能哪日太后她老人家心情好了……也就纵公主回了端郡王府，也说不准！”
“太后她老人家……所以，她还是巴望着玄歌能顺利完婚？玄歌完婚之后，子晚说不定能早些时日打道回府。免得扰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安稳……”冉子晚挑了挑眉，心中原本的不在意。却因为皇权的一再掣肘，她发现她开始在意了，竟然有些在意那个恶少。
“公主果然通透……”昔掌事收回自己的锦帕，低眉看了一眼。冉子晚之前伸手接过了自己递过去的锦帕，像是出于礼节。而实际上冉子晚并没有用，只是放在了裙摆的低端，不曾擦拭。“玄小王爷，历来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头肉……平日里都是捡着好的给他，这婚嫁之事……自然也是要这世上最好的女儿！”
“可子晚却觉得……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儿！”冉子晚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世人皆知的道理一般，只是她明知道这样的话，会噎得昔掌事满心的不痛快。按照平日，这样找人不满的话，冉子晚是不会轻易宣之于口的。可此时她说的平静，就像是思量了许久的事实一般，平静的不容置疑。
曾经的冉子晚困守南暖殿，每天守着日落，盼着明月。那时候她只不过觉得自己心口再跳，却是翻不起丝毫的烟波。正如津门桥上忽然醒来的时候，冉子晚只觉得她的心如同深海掩埋下的遗珠，久久蒙尘，不动心不动色……一片死寂。
海河河底醒来之后，南暖殿外的暗夜之中，有一个少年夜夜如约，独自守候。而对于冉子晚，那时候玄歌南暖偏殿上的身影，就像夜风下的玉兰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久久绽放。可人们的不以为意自家房檐滴落的雨滴，那是一种习以为常。就如同日月星辰的守望，日久而疏离。若不是留心，或许人们并不会如何的放在心上。
之于玄歌，冉子晚曾经视他为日月星辰，永远的悬在天际，照脸南暖殿的幽暗。她也曾觉得玄歌便如南暖屋檐垂落的雨滴，只要抬头便能得见，平常的就像空气。可最近越来越多的时候……她竟是恼怒他应承了懿德宫的赐婚，甚至有些怨言，觉得玄歌已不再是玄歌。
自打她来到这世间，玄歌的守护，玄歌的虐吻，玄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暖意……她是有些动摇的吧？只是那种动心，她惊觉地一再收起，一再否定——因为命不过二八，芳华无岁！
只是现在，冉子晚却压抑不住内心的蠢动：她是在意了，该死的在意着。
“……”昔掌事原本托盛着锦帕的手一顿，她是听错了吗？她说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太后娘娘说的果然没错，做得自然也是没错——这女子果然在肖想玄歌！
“难道不是么？昔嬷嬷是过来人……情之一字，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之于玄歌，难道说子晚不是和天下间最好的女儿么？咯咯……”冉子晚笑得天真无邪，她说她才是玄歌的情之所钟。
“……老奴听说，日前……子晚郡主自请入云山，以妃妾之身侍奉云少主！既如此，那云山少主的妃妾……如何还能入得忠亲王府的府门？”昔掌事语气平和的端了端身子，有些拿捏不住冉子晚的心思。
“山海经里曾有一段佳话，洞庭之中，帝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出入必以飘风暴雨。二女侍一夫可流芳百世，那……一女侍二夫……子晚倒是觉得未必不可行？”冉子晚气死人不偿命，心里想的是你们皇帝老子不让我端王府好过也就罢了，如今连土已经埋到脖子的懿德宫也这般难容自己，她自然没有再装孝子贤孙的必要。“虽说忠亲王府嫡妃对于子晚来说还是委屈了些，想想玄小王爷的风华，子晚倒是愿意的！咯咯……”
“子晚郡主似乎觉得……这很好笑？”昔掌事深吸一口凉气，之前是拿捏不准这小女子的心意。此时，别说拿捏了，她竟觉得自己在深宫之中这些年的饭都白吃了。昔掌事的身子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怒意，还是惧意。“子晚郡主，便不怕招致杀身之祸么？这懿德宫来得容易，走可就难了……”
“车停了……”冉子晚没有接话，扫了一眼昔掌事颤抖的双拳，嘴角微勾道：“嬷嬷身子似乎不大好呢？”
“到哪里了？”昔掌事一手扶住胸口，老眼闭上又睁开，看向冉子晚的神色有些模糊。果然是朝阳的女儿，当年……在柴王与域主之间，她也是如此的口无遮拦……最后，红颜早殇！
“回禀掌事姑姑，朱阙门……”驾车的侍卫，简洁而有力的答道。
“……好……”昔掌事先是撩开了帘子，自己先下了车驾。回身对着车驾上的冉子晚深深一拜：“恭请公主殿下，移步……”
装模作样！紫阙眼睛死死的盯着昔掌事看了半天。这个老太婆……在车里跟郡主上一句下一句的你来我往，怎么没看出她是以奴婢自居的呢？（未完待续。）
第235章 克夫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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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昔姑姑……”冉子晚浅笑着从车辇上探出头来，一手搭在紫阙的手臂上，一手扶着车璧。缓缓的从车上跳了下来，面上云淡风轻，温婉至极。
看了看昔掌事，又看了看自己主子，两个人一样的笑意艳艳！紫阙有些糊涂了，难道说刚才车驾内那阵子的唇枪舌剑是自己的幻听么？
紫阙不由得使劲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夜里可是要好好睡一觉，缓一缓……
“朱阙门？”冉子晚默默地念了一遍，只是上头的字……是取了雀的谐音么？
“这里便是天。朝皇城的东面正门，再走几步，便是丹凤门。过了丹凤门，便是甬道……”昔掌事走向冉子晚的另一边，伸出手小心的拖着冉子晚的另一只手臂，看上去一派的貌恭心敬。“公主……小心脚下！这便是甬道了……过了甬道，便是后宫的地界！”
“小姐……这皇城……还就是门多！一会雀儿，一会凤儿的……看得人乌七八糟的记不清楚！”正四处打量的紫阙不由得甩过来一个白眼，看着昔掌事的手，小脑袋瓜了一脑子的不愿。但碍于冉子晚的不动声色，紫阙咬咬牙，也就没有多说。心里留神的想着，还好紫棉没跟来，不然……说不定都对着个老太婆大打出手了，揍她个乌眼青紫，满地找牙。
“多谢昔姑姑提点……子晚自当小心！这深宫内院深浅难测……子晚不小心怕也是睡不安稳呢！”冉子晚点了点头，拍了拍紫阙的胳膊，摇了摇头。
昔掌事看向远处，眉头微微皱了皱。迟疑了一下，便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冉子晚主仆两人前头。
见昔掌事与自己有了短距离，紫阙长舒一口气，拉着冉子晚的手背，念叨念叨，倒是窃窃私语着拉开了话匣子，有一搭没一搭闲扯了起来。
“小姐……这墙是太高了！”紫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婆婆……说紫棉，就是因为这墙太高了，不让她来的！”
“你呀！”紫阙噗嗤一笑，也抬头看了甬巷的高墙：“殿阙之高，上际青云，大厦曾加，拟於昆仑。修为墙垣，甬道相连。果然是……甬道深深，百鸟不闻！”
“是一只鸟都没有……小姐，咱们一会见了太后……可怎么问安啊？奴婢……可不懂！”紫阙大眼睛忽然蒙上一层惧意，除了南暖殿……她还未侍候过他人。且在南暖殿一般，也不必三叩九拜的。
“……太皇太后，不会召见我们！”冉子晚看了一眼昔掌事焦急的背影，笑了笑。
“恩……也是，今日初入宫，小姐疲惫……还算那老太后有心。不然真真是老糊涂了！”紫阙拍了拍手：“还好今日不必去，不然……这一身血污，待明日打点收拾一番，也好不失礼……免得降罪！”
“不是今日不召见，明日也不会召见！后日……也不会！她原本就没打算见我……”冉子晚笑得平淡，歪了歪头特意，看向昔掌事身后站着的几个五颜六色的衣裙掩映下的少女。
“……”紫阙蒙圈一般反应不过来，脑子中想的却是不见最好！“那……请我们来……还永侍懿德宫呢？”
“不是请我们！而是软禁……紫阙，这里不比南暖殿……谨言慎行，是当下我们必须学会的！”冉子晚看了看一脸懵懂的紫阙，小声的告诫了一句。透过人群，花红柳绿的一众女子，出了一两个个看上去稍显尊崇的的，竟然都是些宫女。除了那几个人，冉子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挑着柳叶眉看向自己。
“喔……”紫阙点了点头，赶紧闭上了嘴巴。出来前药婆婆是嘱咐过自己的，在深宫内院……多长几个心眼。
所谓宫闱深深，冉子晚此刻突然觉得有些森寒。九重宫门深锁，红颜一世喜乐？尊崇荣华的背后，高墙深深，甬巷聚寂。
冉子晚随着身前的宫女，缓步地穿行在主道。虽为后宫妃嫔的宫殿，它却俨然彰显了整个天。朝皇宫的巍峨气派，这便是“懿德宫”。
“呦呦呦……瞧瞧，这不是咱们子晚郡主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啊？”柳叶眉没有给眼前的女子增添半分温婉，倒是多了三分刻薄。
身影看上去熟悉，却不是自己误认为的海媚儿。女子容貌与海媚儿有着五分神似，右眼角的眉尾还有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痣。冉子晚眸色微动：“公主殿下有礼了……”
“……哼……早就听姐姐说端郡王府的子晚郡主奸诈，倒是所言不虚！明显觉得本公主的敌意，却还能这般风雅从容的礼让？人前的功夫倒是做得足了，可是这人后的事儿……听说……可是不堪入耳啊！”女子食指抚上自己眉尾的黑痣，神态悠然。
“老奴参见花露殿下……参见李县主……”昔掌事服了福身子，面色不大好看。就像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一般，怎么就遇上这位了。
“人前论短长，人后论是非……公主的嗜好倒是让人侧目了！”冉子晚淡淡的回了一句。眸眼还是瞥了一眼那位被昔掌事称作是花露公主的女子。她的身后立着一个女子，不曾言语却极尽精明之色。
“听说……听说……自然是有人说了，本公主才听得到……县主，你说你听说了没有啊？”一袭紫衣的花露公主，不屑的冷嘲道。
“花露公主都听说了，本县主自然也是听说了的……”被称作是县主的女子，帮腔附会，一点都不含糊。
“县主……听说晋王携其妹妹来了帝都城，之前一直不得见，今日倒是有眼福了！”冉子晚淡淡一笑，几句话便对那个县主有了个了然。最后还是转身看向花露，浅笑嫣然：“县主倒是说对了，子晚也喜欢听说……街巷里，坊间百姓讹传的……应有尽有，好不热闹……”
“啧啧啧……瞧瞧子晚郡主这模样倒是一等一的出挑，这命么……倒也是一等一的不好！不好也就罢了，还真是担心……子晚郡主不只是克死自己，将来还要克子克夫……呢！哈哈……”玄花露斜睨了一眼冉子晚，得意的挤兑着。
花露的笑意十分刺耳，紫阙跃跃欲试，就要冲上去，撕了那张厚唇……
冉子晚却摆摆手，低低笑了一声：“克夫克子那多没意思，子晚克的……怎知不是花露殿下你呢？”（未完待续。）
第236章 诈出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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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子晚……”花露恣意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要克死自己？“我呸……本公主生于天家，圣宠优渥，福泽深厚……岂是你一介病女便能克得动的？真是笑话……原来子晚郡主不只是不学无术，简直是没有自知之明……若是母后知道了，非将你……将你……”
“圣宠优渥？哈哈……哎呀呀……这真是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了！”冉子晚不怕事小的凑上前，伏在玄花露的耳畔低低的说了几个字：“同出一母，一个被宠到心尖，万千君子思慕。一个听说并非……哈哈……子晚真是不忍心揭露花露殿下的伤疤！”
“你……你是说，说我不是父皇所出？你……冉子晚……你怎么敢如此造次……竟然敢诋毁本郡主的出身！呜呜……”玄花露掩面而泣，这些流言从她出生便没有间断。“媚儿姐姐说过，流言无忌……一切都不必放在心上，你休得……借此挑拨我们姐妹！你……呜呜……”
“花露殿下喜欢‘听说’，子晚亦是听说……这不过是听说罢了！子晚只是说并非……啧啧啧，其实……子晚并没有说什么不是么？”冉子晚挑挑眉，她不过是听过旁人议论过贞后还有一个女儿……之于玄花露脱口而出的话，她倒是没听人说起过。
花露是贞后的女儿，是海媚儿的亲妹妹……是当今国储玄天御的皇妹。花露不是禛帝亲生骨肉？不是皇家血脉？若……这是真的，事关皇室血脉，外人自然不可轻易言之。这些年禛帝都不曾昭告，那这便算是宫廷的秘事。若这只是讹传，那必定有犯龙颜！
冉子晚面上并无波澜，可是内心却是腾腾的有些按捺不住，不自觉间吸了一口凉气，连衣襟遮掩下的脖颈都似冒了冷气一般，她不过是想挑起花露的怒气，可没想到能炸出这么打一个黑坑！
若不是花露相似于海媚儿的五分长相，还有眉毛尾部的那颗黑痣。冉子晚并不确定眼前的女子便是玄花露，那位据说并不得君帝宠爱的皇室公主。如今看玄花露的长相，冉子晚不过是诈一下而已，不成想倒是……收获颇丰！
只不过，无论玄花露是不是玄氏的血脉，都不是她一个出身异姓郡王府的郡主可以亲自宣之于口的。冉子晚心中暗暗惊叹，念得是：贼老天，你要不要这么大方？
“你没说？”玄花露仔细回想了一下冉子晚之前说的话，的确……她并没有直接说她玄花露不是父皇的血脉。她只是说她与海媚儿同出一母，说海媚儿被父皇母后宠到心尖尖上，得天下君子思慕。接下来她说自己并非……然后她笑了，笑得像是了然一切一般。她没有说下去，嚣张的笑意之中就像是在等着自己开口接上她的话。“你……冉子晚你狡诈！你是故意让本公主说……出来？”
冉子晚后退了一步，躲开玄花露恼羞的怒意，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公主说了什么？子晚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公主是说改日请子晚到府上去喝茶么？若是如此，子晚倒是却之不恭了……”
“……你……你……冉子晚！”玄花露忽然停止了喧嚣，转念看向身后：“你很好……很聪明！喝茶……你敢来，本公主就敢奉陪！”
“多谢殿下夸赞……”冉子晚面露嘲讽，轻轻一叹：“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比不得的，上次见媚儿公主……凤仪雍容，到底是不同的！咯咯……”
“哼……呜呜……冉子晚你给我等着，你一个小小郡主，竟然敢欺压到本公主头上了！等你下次进宫……本公主让你好看！”玄花露再次被戳中了心事，平素里她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拿着她与海媚儿比。
“可……如果，我是你……接下来说的便不是这句废话！”冉子晚笑得温婉依旧：“昔姑姑……既然太后娘娘等着，咱们还是紧着些！免得她老人家动怒！”
“是……殿下！”昔掌事正愁不敢开口得罪这位花露公主，此刻可以脱身……自然可以避免再遇上别的人，看见冉子晚进宫……可……花露殿下一人知道冉子晚进宫，便等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花露殿下那个脾性，昔掌事有些痛疼。
“殿下？”玄花露回身，确认昔掌事那句话叫的不是自己。猛然回头看向冉子晚：“你叫她……殿下？”
“……是……殿下！”昔掌事看了一眼冉子晚嘴角的笑意，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般，眉头皱的很紧。“天后娘娘亲自赐封子晚郡主为懿德公主，永侍懿德宫！”
“懿德公主？她竟然有封号……竟然比我这个嫡出的公主还要高上一头！”玄花露恼怒更甚，她是母后的此女，是皇家嫡出的公主，却是连一个封号都没有众人只是唤她为花露殿下。
“懿德……太后娘娘钦赐的封号！本公主……哈哈……这个称谓不错！花露殿下……以后相见，怕是要唤我一声懿德公主了！”冉子晚走的时候还不忘用力的撞了一下玄花露，挑衅之意傻子都看得出来。“对了……这样的称谓，你最好转告给媚儿公主，免得她不知道……伤了和气！太后娘娘恩赏……封赐本郡主为懿德公主，随侍懿德宫……这样的大喜事，子晚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花露姐姐……你可是第一人喔！”
“花露姐姐？”玄花露一跺脚，恼怒的转身：“摆驾未央宫……”
摆驾未央宫？直到玄花露说出最后一句话，昔掌事心中原本的孤疑豁然间有了光亮，面上的表情扭曲至极。她才突然明白为何冉子晚一反常态，非要去触碰那位的霉头。
宫里人都知道，这位花露殿下的脾气，一朝有事，便会弄得满城风雨。而且，素来看不惯懿德宫，生母又是贞后……看似不得宠，却是在这后宫之中横着走。
（未完待续。）
第237章 借用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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