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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小侯爷-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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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街道已经没了白日里的那般喧嚣,行人与沿街贩卖的商贩俱少了些,夕阳斜斜地打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从侧面看过去,恍然都要合到了一处似的。

    一阵风忽而吹过,带来森冷的寒意。闻人久伸手将身上的袄子裹得紧了一点,洛骁看了,便低声问道:“冷么?”

    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一眼,复而又垂了眼眸,道:“冷又如何?”

    洛骁便认认真真道:“我心疼。”伸手捉了闻人久的手,不顾那头忽而冷下来的眸子,只用自己的手覆着他的,极轻地道,“殿下莫动了,这会儿衣袖遮着还看不大出,但要是殿下再挣扎,你那儿的两个侍卫该发现不对了。”

    “放肆!”闻人久眯了眯眸子,声音里有些许怒:“那你还抓着作甚?放手!”

    洛骁不看闻人久了,平视着前方状似平常一般,只是手却是温柔却又不容挣脱地将他的手握住了:“当初殿下替我暖手,这次便该换我替殿下了——觉得暖些了么?”

    闻人久又挣了挣,发现实在挣不出,压着声音拧着眉便道:“暖了,你放手!”

    洛骁含着笑侧头看他一眼,手指轻轻在闻人久的手心里划过,指尖与掌心相触的地方像是有细小的电流划过一般,带起一种陌生的悸动:“分明还凉着。”

    闻人久看着此刻的洛骁,简直觉得他仿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若是以前,他绝不会如此胆大包天!

    他觉得恼,但是除了恼怒之外却又仿佛又有些别的什么,挣了许久见自己的手挣不开,到最后也不知是怕被人瞧去了还是放弃了,却是不挣了,冷着脸任由着洛骁牵着他走了一路。

    洛骁自然是能感觉到闻人久态度的转化的,唇角上的笑意略略深了一分,握着闻人久的手却是又微微地紧了一紧。掌心与掌心相贴的,明明这样冷的天,却不知为什么,却硬生生是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将人送到了宫门前,洛骁这才放了手。惫被风吹干了,失去了之前的热度,冷冰冰的,却比最开始还要令人觉得难受。

    闻人久面上无甚表情,只是暗自将手握了起来,收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先前我送殿下的那一块暖玉,殿下还留着么?”洛骁看着闻人久忽而开口问道。

    闻人久的睫微微一动,他自然不会说那玉已经叫张有德用线穿了此时已戴在了身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权当做了回应。

    洛骁笑着道:“没丢便好。那暖玉虽然比不得殿下的龙凤佩珍贵,但是好在效用奇特,若是能常年戴着,说不能殿下这畏寒的体质也能得些许改善。”

    闻人久默了一默,好一会儿,抬眸问道:“你倒是谦虚。一块暖玉便是价值千金,到如今,更是拿着金银都是寻不到的。那么一块,你从哪里寻来的?”

    洛骁却只是笑不作声了。

    闻人久看着洛骁那副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忽而从袖子里将先前在摊贩上买的那一把匕首拿了出来,伸手递与了洛骁。

    “这是什么?”洛骁接过那匕首,从剑鞘中□□,之间玄色的匕首通体沉而锐,拔出即有隐隐的风吟,瞧上去竟是个吹毛立断的模样。

    闻人久不懂这些冷兵器,但是洛骁却是懂得。这匕首所用的材料,分明是那极北之地才产的一种玄铁!

    北域虽然物产并不如何富饶,但是铁矿与石矿却是丰富。尤其是极北处稀少的玄铁更是制作兵器的绝佳材料,寻常一把玄铁弓箭便能轻易卖到百两以上的价钱。

    “先前在外面看见了,寻思着这匕首瞧起来也算入眼,便买下了。”闻人久淡淡道,“只不过孤在宫中也用不到这些子兵刃,便送于你罢。”顿了顿,又道,“只当作是那暖玉的回礼了——虽然,这怕是抵不上世子送的暖玉价值十分之一、二。”

    “殿下的礼物我很喜欢,这匕首我会仔细带着。”洛骁将东西收了起来,瞧着闻人久,眉眼含笑地问道,“那殿下呢?”

    闻人久冷冷瞧他一眼,没再理睬他,转了身便带着自己的侍卫进了宫门。

    洛骁站在原处又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宫门完全关闭了,然后这才转了身,啜着笑离去了。

    几日后,到了三月中,便是所有举人齐聚帝京参加会试。会试同乡试一般,一共三场,每场三日,三场试考下来,直叫半数的举子都叫苦不迭。

    会试里慕容远和几名常在茶坊与闻人久相熟的举子对于试题的解答都可圈可点,待得放榜,慕容远果然一举多下了会元的名头,其他几个虽然没有慕容远成绩这般抢眼,但倒也表现不俗。

    一番敲锣打鼓的报喜之后,再紧接着,便是四月的殿试。

    殿试是由德荣帝亲自出的题,主要问的是当今天下局势大乾该如何自处。

    众人都是各抒己见,也不乏有些极有见地的发言。德荣帝倒是难得坐了一整日去听这些朝堂之上的未来栋梁如何发言,直至日头都偏了西,众人站了几个时辰,都有些站不住了,这才拍案当众宣布了众人的殿试成绩。

    状元郎是个面目俊秀的少年人,肚子里也颇有几分墨水,慕容远做了个探花郎,当场被封为了翰林院编修。

    殿试后便是摆酒设宴,殿试前三甲与一众进士与百官在一起参加宴席,好不热闹!

    闻人久自然也是出席了宴席的,席上,他在德荣帝之后,也亲自敬了状元郎还有榜眼与探花一杯水酒,到了慕容远这处,那头脸上倒是没什么不自然的神色,依旧是翩翩儒雅的,笑着仰头便将闻人久敬的酒一饮而尽。

    “大乾日后,就要看你们的了。”闻人久也将手中的水酒一饮而尽,瞧着面前那群朝气蓬勃,满眼理想与抱负的年轻人淡淡出声道。

    慕容远放下酒杯,却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直直地瞧着闻人久,微笑着笃定道:“臣等自会为大乾,为圣上,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闻人久与慕容远对视着,缓缓地笑了一笑,随即垂了眼帘,道:“如此甚好。”说完随即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这一夜,闻人久也被灌了不少酒,强自撑着回到了东宫,一路上吹了些许风,稍稍清醒了一些,只是意识却还是有些混沌着。张有德见着闻人久的模样自然是有些担忧,赶紧便张罗着下头准备了醒酒茶。

    好不容易将那醒酒茶喂了下去,又让墨柳、墨兰替着闻人久擦了擦身子,好一番折腾这才算是打点了妥当,将桌上的烛火熄了,退出了屋子。

    于是,整个屋子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呼吸声。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室之中一直紧闭着的窗户却忽而被人推开了一个缝隙,再紧接着,一个矫健的黑影蓦然一跃,竟然从那窗户之中跃了进来。

    洛骁缓缓地走近屋子里。月色并不如何明亮,屋子里像是被蒙了一层冷色的纱一般,他凭着仅能看到的地方,遵循着记忆一点点缓步走到了床榻的方向,然后轻轻地在床榻旁坐了下来。

    许是因为饮了酒,闻人久的呼吸声要比平日里要重的多,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无意识的呻、吟,洛骁轻轻用手背在他脸上拭了拭,滚烫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轻轻地叹了口气,方准备将手收回来,但是手背不过刚刚离开闻人久的脸颊,大约是因为突然失去了冰凉的触感而不满,那头不满地低吟一声,随即一手将他的手腕拽住,复而又将脸贴了上去。洛骁微微一怔,眸色略沉地往下看,直到因为适应了黑暗的双眼隐隐看到那头稍稍放松下的眉眼,许久,无奈地苦笑一声,将自己另一只冰凉的手也贴了上去。

    “我真是弄不明白了。”洛骁极轻地开口,“有时我分明也觉得你对我并不是无意,但是每次我想要走进一点的时候,你却又不愿意了。”

    闻人久只是将自己的脸贴在洛骁冰冷的手中,之前皱起来的眉头逐渐平缓了。

    “若是我就这么离开了,你会怎么做?”洛骁低声道,他的指尖缓缓地划过闻人久的眉眼、鼻梁,最终落在他滚烫的唇上,“你会舍不得吗?还是会挽留我?”言罢,却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可笑,自嘲地弯了弯唇。

    那头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微微动了动唇,艳色的舌轻轻舔过洛骁的指尖,留下一点湿热暧昧的水渍。洛骁心头一悸,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他忍住心头突然冒出来的一簇火,皱着眉头深深看着在自己的手中睡得安稳的闻人久,脸上的表情似爱又似恨,半晌,苦笑地摇了摇头,俯下身,轻轻吻上那双总是说着让他心动却又让他咬牙伤心的话的唇。

    唇与唇相贴着,若有似无的,不带着半丝情、色的味道,半晌,低低地叹息着泄出一丝呢喃:“我的殿下啊。”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闻人久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拼命的敲,疼的让人忍不住皱眉。躺在床上缓了好半晌,才勉勉强强地睁开了眼,外头天已经亮了,隐隐约约能听到外室传来几声低低地交谈声。

    按着自己的眉心半坐起来,喊了一声“来人”,不多会儿,外面的交谈声便止了,随即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墨兰和墨柳掀了帘子便走了进来。

    “殿下醒了?”墨兰走上前,将床幔挂好了,瞧着闻人久便低声问道,“头可还疼?醒酒汤已经让下面拿去热着了,待会儿便会叫人拿过来。”

    闻人久点了点头,宿醉带来的不适感让他脸色有些难看,掀了被子下了床,道:“替孤更衣罢。”

    墨柳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将外头已经用香熏好的衣袍抱了进来,墨兰也赶紧出去准备洗漱的用具。二人分别侍候着闻人久更衣洗漱完毕,那头张有德便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如何美妙,但是闻人久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来便一口尽数饮了。

    饮了一整碗醒酒汤,又吃了些清淡的早膳压了压,先头那种尖锐的痛处才渐渐散了。只是身子依旧乏得很。

    “去书房罢,”闻人久缓缓起了身,道,“昨日的奏折因事耽误了,还有些许未曾批完。”

    张有德明白闻人久身子难受,却也知道他不会听他的劝,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倒是也没再劝阻,拿了个薄裘替闻人久系上了,这才将人领去了书房。

    书房内已经批改过的折子已经堆成了几排,然而却还是有百余份折子还未来得及看。闻人久也不多话,直接便坐在书案前拿了未批过的折子来看,张有德就赶紧站在一旁替闻人久研墨。

    折子上除却几件较为紧急的大事外,多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便是当地县令都能处理的小事。闻人久一连看了一个时辰,只觉得原本就有些疼的头竟是越发的难受起来。

    张有德在旁边看着,赶紧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低声道:“殿下要么先歇上一歇,余下的稍后再看罢?”

    闻人久接了那杯茶,眉头微锁,却是不作声,只是待那茶稍凉了些,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了,复又拿起了笔。

    张有德见闻人久如此,暗下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守着闻人久。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着那百余本奏折都要批完了,却见那头拿起一本并不怎么厚的折子,眸子只是匆匆一瞥,脸色却是极细微地变了一变。

    那折子不比其他,并没有怎样华丽的辞藻与歌功颂德,不过寥寥几十字,干脆利落得令人不由得讶异。

    闻人久本就黑沉的眸子一时间变得冷锐起来,将那本不过寥寥数语的折子放到了一旁,绕过这一本,继续将其他的折子先行批完了,然后才兀自坐了一会儿,复而又将那折子拿在了手中看了一遍。

    张有德在旁边偷眼瞧了瞧。虽然他并不如何识字,但是对于笔迹倒是敏感得很。这样刚劲的行楷,分明就是洛骁的字迹!

    张有德眸子微微一闪,心下涌出几分好奇来:“殿下,这是——”

    闻人久却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的奏折收进了袖中,随即推了椅子站起身,径直便朝外走去。

    张有德见状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闻人久没回话,推了门便往外走,好一会儿,瞧着前头,才低低地道了一句:“替孤更衣,孤要去平津侯府。”

    张有德一怔,瞧着闻人久侧脸轮廓冰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只能点头应了个“是”,随即忙跟在闻人久身后回了青澜殿。

    平津侯府守在门前当值的小厮听见有人来敲门,便赶紧过去将门拉开了条缝,探头往外看了看。

    外头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小厮望着他便问道:“何事?”

    那男人便道:“我家公子与平津世子乃是交情甚笃的友人,今日特来府上拜访,想与世子一聚。”

    小厮微微一愣。他在侯府这么些年,也未曾听过自家世子有什么交情甚好的世家子弟,稍稍将门拉开了些,歪着脑袋往那中年男人身后瞧了瞧,却见几步之外,一个着了一身月白色袍子,裹着件薄裘的蝎子正淡淡地仰面瞧着平津侯府的匾额。

    那蝎子看上去年岁并不很大,身形却似是有些单薄。他的脸极白,阳光打下来仿若透明了似的。一双桃花眼明明该是极媚,但是生在他脸上却就蓦然多了几分冰冷而锐利的压迫感,一时间周身冰雪似的气质太过于鲜明,竟让人恍然倒在意不起他的容貌了起来。

    那小厮暗自思忖,这是哪个世家中养出来的蝎子,气势竟这般厉害!

    当下也不敢怠慢,开了门,恭恭敬敬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您家少爷可有拜帖?”

    中年男人看着那小厮,刚想要说话,却见随他一同来的蝎子微微抬了手,阻了他出声,上前几步,淡淡看着小厮道:“并无拜帖。你只需同你家世子通报一声我在府外等他便是。”

    小厮挠了挠头问道:“却不知这位少爷的姓氏——?”

    蝎子淡淡瞧着那小厮,许久,唇微微开阖几下,低声道:“白十二。”

    小厮忙点了点头,道:“还请这位少爷在此稍候!”说着,便赶紧快步朝着屋内洛骁的屋子赶了去。

    但是还未走几步,却因着走得急了,差点撞上了从另一条道上走过来的寻冬。寻冬被吓了一跳,手中捧着的一篮子绣布险些落了一地。

    好险护住了手中的东西,瞪着眼便骂道:“你这是急着投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是想做什么?”

    小厮抬头见是洛骁房里的大丫鬟寻冬,连忙赔了个不是。寻冬皱着眉头瞧着他便问道:“你不在门前守着,这会儿在府里乱走什么?”

    小厮便赶忙道:“却是不怪我呢!”看着寻冬便把话说了,“外头来了个小少爷,名唤白十二的,指着名儿说是要见世子爷。我瞧着那头不似平常人家,正准备去世子那处通报一番。”

    寻冬听着这话,左右想了一番,却也没想出这帝京有哪一户数得上的人家是姓白的,沉吟一声便又问道:“没拜帖的?那白姓少爷长得什么模样?”

    小厮摇摇头,道:“没拜帖的。”又道,“长得怎样……我也说不清,那头气势迫人,我也没敢细瞧。终归是个贵气逼人的样貌。”想了想,忽又补充道,“对了,那小少爷身旁跟着个中年男人,声音尖细不似常人,听着……倒像是个公公似的!”

    寻冬听了这话,随即似是想到什么,悚然一惊,原先还从容的脸却是浮上了一丝急切,低声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想着,忙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交给了跟在她身旁的小丫鬟,单手握了握自己的衣袖袖角,赶忙道:“快带我过去瞧瞧!”

    小厮见寻冬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忙点了点头,领着寻冬便往府外走去。

    寻冬开了门一瞧外面的蝎子,只见那一身月白的少年人眉眼淡淡地看着他,不是闻人久又是哪个!脸色立即就变了,上前几步立即行了个礼,张口便准备喊。

    闻人久却是抬了抬手阻了寻冬的礼,只道:“带我去见洛子清。”

    这话若是由别人来说可能是显得有些失礼,但是对于闻人久却是没有人敢说句不是的。寻冬点了点头,忙道:“世子此时正在后院中,请……”太子这一称谓在口中打了个滚,见那头并不想说出来,便也就没再继续说,只是半转了身道,“请随奴婢来罢。”

    闻人久点了头,和张有德一同跟着寻冬便进了平津侯府。

    身后的小厮略带了些好奇地看着寻冬恭恭敬敬地领着人往府内走的身影,挠了挠头,这才又将门关了起来。

    寻冬带着闻人久方进了院子,便见沐春从里头走出来,见着人便道:“还只当你去哪儿了!夫人要的那些绣样呢,你弄好了么?”

    寻冬瞧着她使了个眼色,沐春微微一怔,有些奇怪地朝着她身后瞧了瞧,乍一眼便看见了闻人久与张有德,脸色也微微紧张了些许。

    洛骁曾经带过闻人久来过府上,虽然不过一二次,又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但是那样的容貌气度,却是叫她们一直都记着。

    闻人久视线淡淡扫过沐春,问道:“洛子清现在何处?”

    沐春忙行了个礼便道:“世子先前在院子里头,这会儿已经回屋子里去了。”

    闻人久点了个头,也不用沐春和寻冬带路了,径直便朝洛骁的屋子走去,带走到屋前的走廊上,脚步略顿了一顿,低声道:“你们在外候着。”

    几人站在闻人久身后约莫两步处,齐声应了个“是”,闻人久便伸手推了门缓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旁的人,只洛骁一人坐在里头,正凝神看着什么,见那头有了动静,便抬了头去,目光缓缓落在闻人久身上,好一会儿,唇角微微地扬了一点,问:“殿下怎么来了?”

    闻人久就站在帘子前头冷冷地瞧着洛骁,许久,问道:“你知道孤会来?”

    洛骁便笑了,站了起身走到闻人久面前,道:“我又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殿下会如何,我又怎么能知道?”见闻人久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不怎么好看,微微叹了口气,承认道,“只不过,殿下肯出宫来侯府见我一面,我心中自然是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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