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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小侯爷-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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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不允许整个驻扎边境的军队有半分松懈。

    与手下的众副将、参领、参将商议一番,最终洛骁定了一条连坐法。若是营帐内一人饮酒被查出,整个营帐的士兵都将受二十军棍,并除去军籍、遣送返乡;揭发饮酒者的士兵,则整个营帐记军功。

    此法一出,不得不说是全军营都是一片惨呼。但是不出一个月,军中倒是确实鲜有人再敢触犯禁令了。

    少了那些黄汤麻痹头脑,整个军队的精神面貌好了,整体战斗力确实也是在无形中提升了不少。此后,洛骁又根据军队中不同的兵种,重新与众将领们一同拟定日常的训练与作战方案,如此前后花费了近五个月,才将整支军队打磨成自己比较满意的模样。

    洛骁制定的训练方案极严苛,同之前几任将军的放养状态简直是天壤之别。纵然是在军中待了许久的老兵这样的训练下来,也不由得觉得疲累。几日过去,军中对于洛骁的不满自然不必多说。

    但是这些不满持续并没有几日,他们却发现,洛骁作为一个将军,非战时的时间,他却承担了骑兵与步兵双份的训练额度,且除此之外,他还要处理军务,并根据军中实际情况,随时调整训练强度与计划。在这样高强度的负荷下,洛骁这样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人居然还能这样精神饱满地站在他们面前,这是怎样一种强硬的实力已经不必多说。

    况且,由洛骁经手带过的连队,毫无疑问的,整体作战能力都会有着极大的提高。甚至有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在之后也发现了,在洛骁来了这个军队之后,每次他们同北域那边交手,由洛骁亲自调、教过的连队比之其他连队,伤亡率总是最低的。

    久而久之,军队中对于洛骁的不满声越来越小,几次墟模战役洛骁带着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三百骑兵、一千步兵出城门迎战,最终只十几人受轻伤,三人重伤,无一人阵亡的战绩简直让这些人彻底开始沦为这个年岁尚小的年轻将军拥护者。

    前往瑠州前,平津侯曾断言以洛骁之能,三年必能带出一支自己的军队,但眼下甚至不足两年的时间,洛骁竟已经成功在瑠州站稳了脚跟,将原本北方最为薄弱的瑠州彻底凝成了铁桶一块,带出了一支真正的铁军。

    二月的天,正是冷的时候,却未下雪,只是风一阵强过一阵地刮着,透过衣服仿似要钻到皮肉里去一般。

    张有德顶着风,一张脸被挂的通红,他也不做声只是按着帽子闷着头顺着长廊往里头走,直到走到书房前,这才顿了步子,伸手敲了敲门,听里头有个声音道了一声“进来”,赶紧抬步走了进去。

    书房里头铺了地龙,暖和得同外头都不像是一个世界。张有德呼了一口气,叹道:“这个天出门一趟,倒像是要将命都给冻没了。”随即走上前几步,走到闻人久书案前才止了,随后从怀里掏出封信搁到了上头,低声道,“殿下,世子爷的信。”

    闻人久执笔的手却未停,只是在批改奏折的空档儿极缓地半抬了眸子瞥了那信一眼,随后眸子又垂下了,微不可查地点了头,淡淡道:“放这里罢。”

    张有德看着闻人久平淡得不起半丝波澜的样子,深深觉得这两年闻人久越发不喜怒形于色,他自己也是越来越拿捏不准自家这位主子的心思了。

    明明推算着自家主子这会儿心里头应该是高兴的,怎么饶是他怎么瞧,竟都瞧不出了?

    ——若不是每次平津世子送来的信自家主子看过后都是用个盒子收起来,好生锁在柜子中从不曾丢弃过,只怕他还真当世子离得久了,自家主子现在不爱见世子了呢。

    张有德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意去了一多半,走到闻人久身旁见墨快没了,便赶紧替他磨起墨来,口中道:“瑠州岁前与北域交了战,世子大约一直忙于战事,已有近半年未曾寄过信函回来,这会儿来了信,殿下不打开瞧瞧?”

    闻人久将手上批好的折子合上了,淡淡问道:“你想瞧瞧?”

    张有德试探道:“奴才也不是想瞧世子给殿下的信,只不过,边境环境恶劣艰苦,世子在那处,却也不知道受了伤不曾。”

    闻人久没做声,只是依旧半垂着眸处理着手头的公务,竟是瞧也不瞧那被张有德放在书案上的信函一眼。

    张有德见闻人久这幅模样,知道自己这样讲也没甚用了,索性也不再多言,安安分分地站在闻人久身边,专心地替他磨墨。

    二人一站一坐,直到日头渐渐偏了西,这才稍稍歇了一歇。

    张有德见闻人久搁了笔,便低声开口问道:“殿下可要奴才下去传午膳上来?”

    闻人久颔首道:“孤在此处等着,拿到书房来便是。”

    张有德连忙点了头,出了书房后,又仔细着替他将门关好了,随即才离去了。于是,整个书房里便只剩下了闻人久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并不动,视线落在书案上的那封信上,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却也仿似什么都没想,好一会儿,他的睫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轻轻垂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动了,缓缓伸手将那封信拿了过来。

    信笺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带着一种与洛骁的笑完全不同的张扬的霸道。

    依旧是他的风格,整封信只是寥寥几句,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多的寒暄半句也无。

    闻人久又将信看了一遍,便是连以往的藏头诗都未瞧到后,一把将信笺按到书案上,这才是真的沉了脸。一双黑如子夜的眸子微微眯着,深处似是有什么在翻涌。

    好。很好。说定的了五年,这才不过二载,居然已经如此了。

    洛子清,你倒是真敢!

    闻人久抿唇冷笑一声,伸手握了那信笺便想揉了丢掉,只不过明明都已经握在手中了,却在扔的时候又顿住了。

    烦闷地微微锁了眉头看着手中的纸团,半晌,又复而恢复了自己冷淡而自持的表情,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只小匣子来,然后随手将手中的纸团丢进了匣子,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心中却还想是有什么气未能平,明明都已经将匣子都锁进了柜子中,静坐好半晌,却又还是起身将柜子打开,从匣子里将那封隔了半年之久的信拿在手中看了一遍。

    依旧只是那寥寥百余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简洁得一塌糊涂。

    闻人久觉得有些许烦闷,但是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为的什么烦闷。

    是因为洛骁冷淡的态度?

    不,洛骁是他重要的臣子,若是他真的舍弃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与他们二人而言,都只会更好。他欢喜且还来不及,又如何会烦闷?

    那是为的什么?

    闻人久想了片刻,没得出答案,眉头却是锁得更紧一分,随手又将那信笺揉了,转身重新丢进了匣子里。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二月底的时候,蝶太妃染了一场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只是蝶太妃岁数大了,这一番也是折腾的不轻。

    闻人久抽了一个休沐的日子专程去蝶太妃的宫中探望,陈诗涵在屋内守着,见闻人久来了,连忙起身对着他打了个手势便将人拉倒外屋去了。

    待见陈诗涵仔细将棉布帘子放下,闻人久看着那头才开口问道:“太妃歇下了?”

    陈诗涵点个头,倒了一杯茶递给闻人久,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道:“昨儿个晚上咳了一宿,天刚亮那会儿又喂了一帖药,现下迷迷糊糊刚睡一会儿,可不敢再扰了太妃。”又看一眼闻人久,道,“再说,殿下身子也弱,前些日子不才染了风寒么,这会儿要是再将太妃的病气过给殿下,到时候又是两头麻烦!”

    闻人久坐了,自青花瓷杯中袅袅升腾起的茶雾一点点氤氲开来,将他的脸全数笼上了一层白纱似的,本就没甚情绪波动的脸此时看上去倒是越发琢磨不透了。

    他捧着茶盏稍稍转了一转,淡淡开口:“郡主说话行事倒是越发放肆了。”

    陈诗涵此人,也不知是随了谁,天生唯二爱好,一为兵器、二为美人。对于闻人久这般世间难寻的模样,打一入眼,就觉得爱见的不行。

    起初也还因着那头冷若冰霜的模样而发怵,现下相处了两年,倒也是不怵了。而且活了这许久,第一次遇上完全契合这绝色一词的美人,现下只将那头当做自己的幺弟,饶是那头说什么,心头也只觉得愉悦。

    陈诗涵挠了挠头,笑嘻嘻道:“我却是为了太妃和殿下好呢。”将茶放到一旁,看着闻人久道,“前些日子我听宫里头人说瑠州同北域那头交战了?究竟怎样了?”

    闻人久掀了眸子瞧她,问道:“想知道?”

    陈诗涵身子探出来半个,一只手抓着座椅的扶手,连连点头:“殿下快说罢!”

    闻人久便微微低垂下了眸子,吹了吹杯子的茶叶,淡淡道:“胜了。”

    陈诗涵眨了眨眼,随即一张俏丽的脸皱在了一处,似是不满地道:“胜了?怎么胜的?殿下你说话怎么恁地简洁!”又道,“是世子带的兵?”

    闻人久脑中恍然闪过几日前收到的那一张不过寥寥数语的信笺,眸子微不可查地一暗,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那神色收了,抿了一口茶,缓缓将洛骁信上的话复述给她听了,虽然简洁,但是从那轻描淡写的字句中也不难窥见当时战况的激烈。

    “不过虽然是胜了,瑠州却也折损了四千将士,胜的惨烈。”闻人久的眸光轻轻划过杯子上淡青色的花纹,缓缓道,“北域自去年秋收后,对大乾的进攻势头比之前要猛烈得多。如今北域对大乾尚且还在试探,此一役将他们打得狠了,能叫他们顺服一段时日,但是这样的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只怕北方战事便会彻底——”眸光锁在陈诗涵身上,指尖倏尔凌空一划,按在红色的茶几之上,明明无甚力度,却莫名带出了一丝硝烟杀伐之气。

    陈诗涵怔怔地看着闻人久,一双秋水瞳微微紧绷着,身子隐隐约约似是在发着颤,原本柔美的声线都似是拉紧了一般:“北域是要造反?”

    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被强行压制着的隐秘的兴奋。

    闻人久将陈诗涵的模样收在眼底,随即又抿了一口茶,许久,才淡淡道:“郡主慎言。”

    陈诗涵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在外屋里踱着步,半晌,瞧着闻人久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半晌,却又愈发烦躁地在原地踱步起来。闻人久也并不理她,只是独自坐着和着自己的茶,直到那头憋不住了几步走到他身旁,压着嗓子低声问道:“若是北方真的现下打过来,殿下觉得大乾胜算有几分?”

    闻人久缓缓抬眸望着她,道:“你以为?”

    陈诗涵咬牙道:“大乾轻武将,兵权多半由世家所掌,然世家腐朽,可堪大用的将领本就不多,况且眼下大乾派系分明,手中有兵权又能拿得出手的将领只怕更是凤毛麟角。”

    “现状如此,孤也无可奈何。”闻人久点了点茶几,忽而道,“只不过,孤却听闻,有些世家里虽然男儿拿不出手,女儿家却刀剑骑射,有一手不输儿郎的本事啊。”眸光竟是直直地与陈诗涵所对上了。

    陈诗涵一怔,心中隐约察觉到了闻人久话中所指。

    闻人久道:“卫副都统也算是为大乾戎马半生,只是可惜他膝下有三子,却无一人肯从戎。”话到这里便止了,又似笑非笑地将话题转移了,道,“郡主在宫中已呆了两载有余,只怕再有几月,太妃便留你不住了。孤也听闻,京中不少权贵只等着太妃放人,便八抬大轿娶郡主入府,从此深藏高宅,锦绣一身。”

    陈诗涵听着闻人久的话,却似是想到了如自己母亲那般,守着一个男人同一窝姨娘争斗的模样,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再次看向闻人久,却还是忍不住迟疑:“殿下的意思是——”

    闻人久只是瞧她,半晌,道:“卫副都统待你如亲女,若是郡主日后能继承卫副都统的衣钵,想必副都统与你姑母也会甚觉欣慰。”

    陈诗涵忍不住道:“可我身为女子……”

    “古有安平公主、华彩公主领兵征战,以一当百,如今为何不能出个柔静郡主不让须眉?”闻人久截断她的话,冷冷道,“还是你是自认为身为女子便不如那些儿郎?若是如此,也只当孤瞧错了人,你便忘了孤今日所言罢。”

    陈诗涵眉头一拧,抬眸便铿锵道:“殿下这是什么话,我自然——”

    正说着话,一直在外头守着的宫女忽而走了进来,对着闻人久和陈诗涵行了一礼便低声道:“殿下,郡主,外头七皇子求见。”

    陈诗涵下意识看了一眼闻人久,却见那头脸上并无什么不愉快的神色,正想着要不要想法子将这两人错开,只听闻人久忽而开了口:“七皇弟想必也是听闻太妃病了特地前来看望,这天冷得厉害,也别叫皇弟在外头受冻了。将人迎进来罢。”

    那宫女听了,忙应了一声,随即退了出去。

    陈诗涵媳地瞧了一眼闻人久,但是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茶盏盖子盖上后,起身站了起来。

    不多会儿,那宫女便领了一个裹着一身白色貂裘的少年走了进来。

    却见那少年不过十一二,一张略显几分稚嫩的脸,并不如何使人惊艳,但一双无时无刻不带着笑的眼睛却是讨喜得很,比起几年前的玉雪粉嫩,现下来看多了几分少年人的俊秀。

    正是闻人安。

    “太子哥哥,柔静姑姑。”闻人安笑嘻嘻地喊了一声,抬步便走了进来。

    陈诗涵上前将人迎过来,点了点头便道:“来看太妃?”

    闻人安将身上的貂裘解了,笑着道:“前些日子便想来了,只不过一直没落着空闲,是以耽搁了。今日瞧着休沐,特意赶早儿来了,”瞧一眼闻人久,笑着叹气,“却不想太子哥哥比我还要早些呢。”

    走到闻人久身旁,道:“哥哥既然要来,怎的不知会我一声,也好一同结个伴。”

    闻人久将茶盏放下了,看着闻人安淡淡道:“只是临时起的念想,也没来得及去你的青流殿。”

    闻人安便笑:“那今日便说好了,待下次哥哥再来可要同我一处!”

    闻人久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闻人安那头倒是笑得越发讨喜可爱。

    陈诗涵看着面前这么副兄友弟恭的画面,也是觉得弄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探究了,只是对闻人安道:“只是七皇子来得也是不巧,太妃白日里喂了药刚歇下,这会儿还未醒呢。”

    闻人安的眼神在闻人久身上不动声色地绕了一圈,眸底隐约浮起一丝暗色,但是转瞬却又没了,只道:“那我这来的倒真是不巧了。”

    闻人久知道闻人安心下想什么,却也并不点破,只是站起来道:“既然太妃歇下了,孤手上还有些事,今日也就不再在此打扰了。”又看一眼闻人安道,“只是不知七弟是想要留下来还是——”

    闻人安眼睛一眨,随即笑道:“我方才来,也无甚事,便再在此处坐坐也无碍的,太子哥哥若是忙便先去罢,用不着估计我的。”

    闻人久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向陈诗涵告了辞,随即便离去了那一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却莫名让闻人安产生了一丝被看透了的狼狈感。闻人安瞧着闻人久的背影,眸色微微沉了一沉。

    之前也是提过的,陈诗涵喜好美人,闻人安从外貌上瞧上去也算是个美人,但是不知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陈诗涵对于闻人安却一直都未能产生那种爱见的感觉。与闻人安在一处呆着,仿佛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焦灼感萦绕不去。

    勉强与闻人安说了会儿话,又与他待了半个时辰,这才寻了个借口进了屋。屋子里头,蝶太妃却已经醒了,正倚着床,淡淡地瞧着她。

    陈诗涵见蝶太妃醒了,一怔,随即正要出声,却被那头比了一个手势压了下去。

    陈诗涵走上前低声问道:“太妃什么时候醒的?”

    蝶太妃笑了笑,轻声道:“外头那般动静,怎么能不醒?”

    陈诗涵拿了个引枕垫在蝶太妃身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外头七皇子……”

    蝶太妃叹了一口气,许久,才拍着陈诗涵的手,摇了摇头道:“便让他等着罢。”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闻人久离开了蝶太妃那处时候还尚早,回东宫带了几个侍卫,便又私下出了宫。

    自慕容远做了官以后,那茶坊便就不开了,只是秀娘舍不得这地方,不肯将店面盘让出去。到最后,这块地方倒也没买,只是留在手里,偶尔请三、四好友在此坐上一坐,喝上一杯淡茶,倒也惬意。

    闻人久从后门进了茶坊时,里头正有几人坐在后院里摆了张矮几,煮酒作乐,见闻人久到了,纷纷起身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殿下。”

    闻人久视线缓缓扫过几人,颔首道:“即在宫外,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缓步走到慕容远身旁,瞧着对面一席青衫面色却略带愁苦的年轻人,问道:“墨书何日出发?”

    那被换做墨书的年轻人摇摇头笑了笑道:“去潮州上任的公文已经下来了,三日后便走。”

    闻人久沉默不语,许久,接过一旁秀娘拿来的酒盏,亲自斟上了酒,双手轻捧着酒盏对他便敬了一杯,极低地道:“孤……有愧于你。”

    墨书一笑,也举了杯,道:“潮州虽地方偏远,但是民风朴实倒也不坏。再者说来,去潮州做了县令,这官儿的品级又未曾掉,算不得亏,殿下于臣又谈何有愧呢!”回敬道,“自臣在朝中,殿下于臣多有照拂,这一杯,该是臣敬殿下才是。”

    说罢,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饮尽。

    闻人久眸色深深,也不做声,只是看着对面那头的动作,随即也仰头将杯子里头的酒喝了。

    众人聚在一处,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谈论,直至日头都偏了西,这才渐渐散去了。闻人久喝得酒并不多,吹了会儿风,先前些微的醉意俱是散了,只是倚着院子里的梅树,神色有些晦涩莫变。

    慕容远让下面煮了姜汤端了过来,瞧着闻人久,道:“外头风大,殿下还是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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