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日江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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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远”齐英有些看不下去,当着他们,当着一屋子宫女太监,林知望对荣晋横加指责毫无顾忌,偏偏一贯骄纵的怀王殿下就吃他这一套,如此,哪还有君臣之别。
大过节的,林知望并没打算深究,摆手示意荣晋坐下。
胡言进来提醒:“殿下,是不是该为各位师傅上元宵了。”
荣晋讪讪的看向林知望。看到林师傅点了点头,才露出笑容:“上吧,师傅们还没用早膳呢。”
第93章 元夕()
上元节与春节最大的不同在于:春节时合家团聚,子女须在家孝顺父母,承欢膝下;而上元节时,年轻人可以走出去,尽情的游玩。且今夜一过,新年佳节就算过完了,各人要忙各人的事情,再也没有时间这样痛快的玩了。
照例,民间的灯火比宫里晚一天,天色将暗的时候,六街三室,竞放花灯,相比宫里的庄重沉寂,真是另一番光景。
徐湛在四季春与秦妙心一起吃了汤圆,徐湛爬上梯子亲手将八盏精致的红金鱼灯笼挂上了四季春的屋檐,乘上秦妙心的油壁车一起去东华门的灯市口。
华灯初上,笙歌聒耳。
店铺酒肆纷纷挂出彩灯,夺目绚烂,争奇斗艳,有纱灯、纸灯、麦秸灯、走马灯、五色明角灯白天喧闹的市场霎时成为一条灯火通明的灯街。也有鼓乐和杂戏表演,舞龙舞狮,高跷旱船,谓之社火。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他们在糕点铺子旁猜灯谜,谜题很难,徐湛仍为秦妙心赢得一包豌豆黄和一盏藕粉色的纱灯。秦妙心虽带着面纱,却眉目含笑,志得意满的样子,带了罕见的只属于少女的娇俏可爱。
能赚得佳人一笑,徐湛就算在考场上也从未如此感激过自己十多年来的寒窗苦读,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我欺!
有烟花腾空绽放,将夜空照亮了,一簇一簇如缤纷的花伞,如此短暂,却如此奔放,如此热烈,即使只有一瞬的生命,也要如此灿烂。
徐湛想到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蓦然回首,徐湛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不远处的热气腾腾的糖人担子旁,站着垂涎欲滴的小妹襄儿和荣晋。
“在看什么?”秦妙心问。
“我家小妹”徐湛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我们去,打个招呼。”
秦妙心奇怪的跟上去。
襄儿看到徐湛和秦妙心,跑了过来,像一只快乐的笑蝴蝶,就差飘在天上了,她手里提了个精致的兔儿灯,徐湛在怀王府时见过,荣晋从年后就开始找了个匠人师傅学糊灯笼,废寝忘食的糊了一院子,胡言追着他喂饭,才终于有了灯笼的模样。
“三哥!”她脆生生的说:“这位漂亮姐姐是谁?”
徐湛想:臭丫头,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审开我了。一抬头,荣晋也跟着她过来。徐湛刚欲开口,只见荣晋瞪大了眼睛向他示警,襄儿根本不知道他亲王的身份。
“陈公子。”
徐湛万分愤慨,荣晋视而不见:“徐公子,这位是”
“四季春的秦姑娘。”徐湛说。
听他叫秦姑娘,荣晋便明白了,这就是送令牌和请柬给他的“秦子茂”,他本反对父皇派徐湛去韫州,不想他在韫州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秦妙心冲荣晋服了服身子,荣晋拱手还礼道:“我与澄言是故交了,久闻秦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不虚谬。”
徐湛一下子不生荣晋的气了,悄悄给他竖了个拇指。秦妙心听了,眼睛里都带了几分羞涩,幸而有白纱遮面,不然在这亮如白昼的街道上如何掩饰她两颊的红晕。
襄儿忽然喊:“呀,我的糖人儿!”
“你在这等着,我去。”荣晋殷勤的跑回去,为襄儿取糖人。
徐湛环视四周,不见一个太监丫鬟,又有些生气了,小声质问襄儿:“你也不小了,出门不带丫鬟,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怎么孤男寡女了,这不到处都是人嘛。”襄儿环视热闹的街道,看看他和秦妙心嘟嘴道:“三哥,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徐湛皱眉:“怎么能一样,你还小”
“你刚刚还说我不小了。”襄儿说。
“”徐湛噎了一下,反而逗笑了秦妙心,徐湛随怀王出城谈判舌战阿什那吉的故事已经编成评书了风靡京城,这个伶牙俐齿纵横捭阖的少年英雄,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荣晋回来了,两人决定先去猜灯谜,后去放河灯,临走时襄儿冲徐湛眨了眨眼睛:“我跟二哥一道出来的,你回家时可别说漏了呀。”
“”徐湛又噎了一下,声音里带了怒意:“你二哥呢?!”
“跟许姐姐她们一道玩去了。”
“林旭宁这个不靠谱的”徐湛自言自语,荣晋和襄儿却已经走远了。
秦妙心还在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妹妹说的真不错。一年只有一回,你生得什么气?”
徐湛没说话,也没了先时的兴致。
“好了,”秦妙心哄他:“下面咱们去哪?”
徐湛赌气道:“先去放河灯,躲他们远些。”
天不早了,再晚就要错过门禁,常青和怡年焦急的等在马车边,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梭巡。
“徐公子该不会把我们小姐带到什么没人烟的地方给”怡年讪讪的开口,焦急的声音都在打颤。
“我们少爷是正人君子。”常青再次强调,想了想又补充道:“君子不强人所难,除非你家小姐愿意。哎呦”被怡年狠狠拧了把胳膊上的嫩肉,疼的他眼泪都要下来。
“小姐!”看到秦妙心,怡年高兴的快要哭出来了。常青殷勤的凑上去,接过徐湛手里的东西。
“去河边放灯许愿,有些晚了,咱们快走吧。”秦妙心说。
“是,小姐。”怡年迅速搀她上了马车。
徐湛跟着打开车帘攀上车,秦妙心在车里转身,那张俊俏的脸便离他不到一拳的距离。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扶着车壁愣在那里,原来幸福近的触手可及。
“晚上只吃了一碗汤圆,饿了吗?吃快点心垫垫吧。”相比徐湛强烈的感受,秦妙心显得无知无觉,她拿出一个圆形的漆盒,里面装有八样糕点,都是韫州常见的点心,在京城却难以吃到。
徐湛努力平复了心跳,登上车。秦妙心摘下面纱,眉目清纯明净,徐湛回望,心都要融化在她温柔的目光中徐湛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揽入怀中。她便任他揽着,抱着,他们倾听彼此的心跳,感受彼此的呼吸。繁华的闹市忽而变得静谧,时间如溪流一般静静流淌。
“妙儿,我禀报了父母便去你家提亲,怀王殿下为我们做媒。”徐湛轻轻的说。
秦妙心柔软的身体一僵,然后,竟默默推开了他。那样的冲动稍纵即逝,冷静下来,她开始忧虑起来。
徐湛紧张的问:“可有不妥?”
“有。”秦妙心点点头,声音弱如蚊蝇:“士农工商,商为最末。你是簪缨世家的清贵公子,我是替兄长经商的商贾之女你不介意,家中长辈一定介意。我常年在外经商,不似寻常女子锁在绣楼闺阁,粗通诗书,不懂针线,你妹妹不过这般年纪,都不许与男子同游灯会,足见门风严谨。”
徐湛嗤的一声笑了:“你可真是想多了。什么贵公子,一年前我还只是个无父无母的棺生子。士农工商本应平等,我父亲不是迂阔守旧之人,必定不会介意。你不懂针线,不锁绣楼,喜爱诗书音律,可巧我妹妹也是一样的。至于跟男子同游灯会,这个与门风无关你可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谁?”秦妙心问。
徐湛黑着脸说:“当今圣上的七皇子怀王荣晋。”
“他是怀王?”秦妙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摇首唏嘘道:“难得他对你妹妹这般殷勤。”
“这可不是好事。”徐湛摇头说:“皇家的水太浑,我一千个不愿她涉足其中。何况她这个年纪,根本不懂什么男情女爱,多半是受人诱拐”
看徐湛愤愤不平的样子,秦妙心努力忍笑。
“还有什么不妥,一并说来。”徐湛说。
“还有。我父亲年岁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偏偏兄长身体有缺,什么也做不了,所以照管家业的责任自然落在我的头上,兄长说,父亲大抵会为我招一个赘婿”秦妙心说着,唯恐徐湛生气,声音越来越弱。
“赘婿这个有些麻烦。”徐湛思索了一会:“这样,咱们生一大堆娃娃,一部分姓林,一部分姓徐,一部分姓秦,也不用担心你秦家家业后继无人了。”
秦妙心羞红了脸:“乱说,哪有兄弟姊妹三个姓的?”
“从此便有了。”徐湛说:“如果令尊不满意,你也可以培养你兄长的孩子,就等于将家业交还给兄长了。”
“越说越离谱了。”秦妙心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脉。
第94章 涉异志()
徐湛回府时,长辈们都在前厅说话,小辈们绕膝承欢,老太太容光焕发,满面笑容。他疾步进门向长辈们请安,淡笑着问老太太:“祖母这里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老太太慈爱的笑了说:“你可来晚了一步,你二哥讲了个笑话,真是好笑。”
“是么,”徐湛冲林旭宁神秘的一笑,“二哥今日玩得尽兴?”
“自然。”林旭宁毫不畏惧的回瞪了他一眼。
乔姨娘端了一小碗煮烂的橙肉雪梨送给曹氏,曹氏环抱着小平儿,一手端碗,一手用小银匙将果肉捣碎喂给他,看了两个大男孩一眼嗔怪:“可是欢了你们,湛儿身子好些吗,就跑去外面玩一整天?”
“回母亲,已经大好了。”见父亲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徐湛赶紧恭顺的说。
老太太松了口气:“唉,祖宗保佑。年纪轻轻病成那样,还当是过年时撞了什么邪,正想请个大师下山看看呢。”
“母亲。”林知望淡淡的说。
老太太讪笑着:“不说这些。”
“平儿吃的是什么?”林旭宁见状,赶紧转移了话题。
“从年夜饭上呛了一回就开始咳嗽。我听说香橙润肺,雪梨止咳,便让厨房煮了给他。”曹氏说。
平儿又吃了一口香甜的梨子,流着涎水开心的喊:“嘚嘚”
乔姨娘惊喜的说:“天哪,小少爷说话啦!”
宁儿惊呼:“他喊哥哥,他喊哥哥!”
徐湛也凑上去,平儿瞪大了眼睛盯着小碗,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沾满果汁,他张开小嘴,露出一排洁白的没有长齐的乳齿。平儿会喊人了,在上元节的夜晚说出了平生第一句话,这是林家今夜最大的喜事。
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曹氏提醒老太太该歇下了。老太太意犹未尽,又确有几分困意,便让女眷们陪着回了她的庭院里。
林知望环视子侄三个一眼:“明日还要早起读书,也都散了吧。”
他们也是真累了,便告了退往外走。唯独徐湛从父亲的眼前经过时,听到父亲说:“你且等等,我有话问你。”
“大哥,”林知恒企图阻拦,“这么晚了,让孩子睡去吧,明天再说。”
“饭怎么不等明天再吃?”林知望说着,只管负手抬脚向外走。徐湛听着父亲话音不对,脚下一迟疑,但还是乖乖跟在父亲身后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林知望就命徐湛关门反锁,径自绕到书桌后面坐了,有意无意把弄那把新得的黝黑发亮的檀木戒尺,沉着脸道:“自己说,别等我审你。”
徐湛心一抖,小腿都开始打软,他最近做的坏事太多,压根不知道哪庄哪件犯在了父亲手里,若是胡乱交代,还不知要多挨多少板子。因此他镇静的说:“孩儿愚钝,不知父亲要问什么?”
“啪。”戒尺突然拍在桌上,沉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令人心惊,心跳尚未平息便听父亲呵斥:“跪下回话!”
徐湛吓得一颤,委屈迷茫的跪了,仍不知要回什么话。林知望也跟他耗了起来,拿起桌上不知是什么的一本书,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两人僵持了盏茶功夫,林知望发现他真的豁上了,也不再浪费时间,将手里的书扔在他眼前,严厉的双眸盯看着他:“这是什么?”
徐湛捡起来,低垂的眼睛里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重新换上副从容姿态回答:“涉异志。”
“为父认字。”林知望将他神情间微妙的变化尽收眼底,冷笑着说。
徐湛苦着脸:“那,父亲问的是什么?”
林知望沉声:“你最好不要同我斗擂台耍心机,我手里没有罪证也不来问你,趁早主动招了,也少受几分苦楚。”
徐湛执着书横看竖看,一脸委屈:“回父亲,怎么看也只是本涉异志,有什么不寻常的?”
“你是铁了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冤了你。”林知望冷笑,攥起了戒尺:“自己剥了衣裳过来趴好。”
徐湛一瞬间脑子里转了几百个念头,却见父亲脸色越发阴翳,迟疑着站起来走过去,父亲紧紧抿着薄唇不语,他只好磨磨蹭蹭脱掉厚实的云青色的棉袍,只剩里面一层中衣,犹豫不定的伏在桌案上。
“啪”的一声脆响,戒尺隔了单薄的裤子抽在臀尖上,疼的徐湛浑身连皮带肉的一紧,冷汗就从头皮里钻了出来。嘶嘶的吸了两口冷气,便听父亲冷声道:“让你脱衣裳,你便只脱衣裳,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父亲降责,孩儿恭领教训,但您至少让孩儿知道为什么挨打”徐湛声音哀哀的,尾音带了哭腔,换一个人,定要被他委屈难当的样子蒙住了。
林知望了解他的脾性,年纪不大,主意不少。但最让他容不得的却是欺瞒,从前无论徐湛闯了什么祸,在他这个父亲面前至少能保持坦诚,敢于担当,从不撒谎逃避,这也是林知望最欣赏儿子的一点,今天却一反常态打算死扛到底。
林知望右手攥了戒尺,左手捏住另一端,淡淡的问:“我只问你,这本书你看没看过?”
徐湛摇头,断然否认:“没有。”
“没看过,怎么放错了地方?原本在穆天子传与山海经之间,却错放在四游记与封神传之间。”林知望的眼睛变得锐利,像要刺穿他。
徐湛被父亲的记忆力深深折服。他在取出这本书时并未留意插放的位置,归还时便以为按朝代区分,放在了四游记与封神传之间。
徐湛在心里较量了一番,最终懊悔的承认道:“孩儿知错了,再也不看这类鬼谈怪论消磨时间了。”
“你倒会避重就轻。”林知望声音冷冷的:“既是消磨时间,为何在折角的一页用朱笔圈出:泗州何氏女自刎全贞,显灵诉冤的一段?”
徐湛心里一惊,为什么呢,因为他要圈出来给郭莘照做啊。
父子两人各自沉默了,徐湛只穿了白色的中衣,腰间系的是曹氏因过年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大红色绉绸穗子汗巾,格外显得面如白玉,林知望默默伸手,去解徐湛腰间的汗巾子。
徐湛忽然一个激灵,竟一晃身挣开了父亲的手。
林知望眸光严厉的盯着他,半晌才说:“放肆。”
“父亲,”徐湛目光闪烁避开父亲的眼睛,轻声说,“饶过孩儿这一次行吗?就这一次。”
林知望脸色更沉,心想他不知跟谁学来了撒娇抵赖的毛病,也不惯着他,上前搬过他的肩膀按在桌边,一把解开猩红鲜艳的汗巾子,见他仍在挣扎乱动,恼怒之下将他的双手扭向身后,汗巾子绕着手腕缠了几圈,扎了个活结。
“不要,爹,不要!”徐湛的反应格外激烈,他大声惊呼:“娘在天上看!”
林知望手上一顿,意外的看了他,忽然一把攥了戒尺在手,狠狠地抡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五记戒尺皆打在同一个地方,下了十二分气力,抬起手来,白皙的皮肤上血液迅速凝聚隆起一道紫红色僵痕。
林知望含怒斥问:“目无祖规家训,无法无天,凭什么饶你?”
徐湛痛的咬破嘴唇,却一声不吭。不凭什么,只是觉得,不愿为这件事挨打,也不会为此认错,一个儿子想弄清母亲的冤屈,本就没有错。他在病中无数次梦见母亲抚摸着他的额头和身上的伤痕黯然垂泪,那双凄楚迷离的眼睛令他万分心痛。
林知望见他犯倔,格外生气,手上用力,狠狠打了十几下,停了手问:“为什么这么做?”
徐湛咬着嘴唇一阵一阵抽痛,两腿颤抖着,几要摔倒,却怄了一口气撑在那里。
“徐湛,可要我捉你身边的人去院子里挨个审问?”林知望声音淡淡的,却令徐湛沉重的喘息狠狠一窒,他紧紧闭了眼,冷汗随了鬓角滴落。
林知望见他仍不说话,心中更气,他从不凌虐下人,更不会大半夜里召集拷问搅得家宅不宁惊扰到母亲,只得挥了戒尺,朝他大腿根上重重的落下去。
徐湛疼的呜咽一声,硬挨了十来下,腿一软,胳膊无法支撑,便向一旁倒去,“咚”的一声死死摔在地上。
林知望吓了一跳,搁下戒尺上前去扶:“湛儿,松口。”
他见徐湛用力咬住嘴唇一声不发,嘴唇出血染红了洁白的一排牙齿。便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命他:“松口!”
徐湛松开口,痛苦的喘息。负气的费力去挣脱捆住双手的绳结,林知望有些心疼了,一巴掌打在他手上命他老实,帮他解开了汗巾。
徐湛暗暗活动了酸痛的胳膊,撑着地板站起身。
“你娘在天上看,也不会骂我屈打了你。”林知望也站起来,沉静的说:“她是望族出身,淡泊清高,最重品节,她不在了,你便是她生命的延续,你的教养便是她的遗志。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告诉爹,如此顽劣荒诞的行径,该不该打?”
第95章 孔雀东南飞()
“你娘在天上看,也不会骂我屈打了你。”林知望也站起来,沉静的说:“她是望族出身,淡泊清高,最重品节,她不在了,你便是她生命的延续,你的教养便是她的遗志。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