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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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
忠勇王瞠目结舌,话原来还可以这样说?但痛上心头。王位分明是正常袭来的,堂叔挑动庶弟们,一定要说自己勾结阮英明。他们的话不也是颠倒了黑白?
他喃喃道:“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今儿亲眼见一回。”常玟听到,干脆两个字:“活该!”
两个庶出老爷也还罢了,见到常珏帮手强硬,他们的伤处又痛不可当,暂时不说什么。
那位长辈往王府里闹事,不是一个人跟来。
没有阻拦以后,家人们气势汹汹上前来,有备而来的他们暗藏的有刀剑,一起亮了出来。
认明孔小青是这伙人里为首的,鼓出来的眼睛望过来:“你们打了人,还想不认?这可是天子脚下!”
孔小青笑了:“哦哦,天子脚下我知道,但这是你家吗?”他对忠勇王等看了看。心想你们一家子人再不灵巧,这会儿也不会拖后腿吧。
常珏也怕祖母等说公正上的糊涂话,扬声道:“祖母您看的真真的,我的兄弟可没先动手。”
“看得真!”忠勇老王妃揣着一腔恨怒厉声回应。太气了,身子哆嗦下。王妃扶上她,老王妃示意她,婆媳对着那长辈走上两步。站住,用刮骨头似的冷眸放到他身上。
“你不过是老王爷的族弟!老王爷在的时候,你溜须拍马跟前跟后。老王爷倒下来,你就变了心肠。见到他病这几年,我的亲家又没了…。”
主要原因出在张大学士去世,王妃听到这话,呜呜的哭了起来。忠勇王本还有好好商谈的心,可岳父去世以后,这些人作为实在寒心,心又刚硬起来。
常玟更是泪流不止。
老王妃骂不绝口:“一个族弟也敢跟我们争论贤者为王,见天儿来折磨我们娘几个,你算哪门子贤?”
常珏觉得祖母骂的偏了,提醒道:“见天儿来?对了,这是我们家啊!”
又一个大汉帮腔:“要说别人闹事,怎么不去他家啊?上我家门就没有理。”
老王妃彻彻底底的让鼓动,或者说彻彻底底的醒过神。手指那长辈握刀带剑的家人们,往厅外大喝一声:“来人,上门闹事的不再是亲戚,拿棍棒来打死他们!”
王妃也想了起来,对着他们扮的小半年气量宏大,怎么就忘记冒犯王府可大可小,大能致死罪?
她也发了性子:“关大门,今儿不把撒野的打死,咱们还叫王府吗?”
常珏大为解气,乐呵呵的准备看热闹,又收到孔小青的一阵眼风。他想了起来,高声道:“只打奴才就行了,这长辈再不贤,看祖宗面上我们也得敬着。留着他养好,衙门里好打官司。”
忠勇王等一愣。
“是啊,冒犯王府能不走衙门吗?你们不去,他也会去。留着他吧。公事公办过,衙门里出过具结,以后不再扯皮。反正他上门来闹,他就没理。”孔小青躲到大汉们后面坏笑解释。
忠勇王等恍然大悟,对常珏等感激泣零。都想着到底是珏哥在外历练的足,想的也周到。
这家子王府是不得势的,没敢打死人,当下只把主仆再痛打到起不来,逼着他们往角门爬,让他们从那里出去。
客厅上,大家大笑注视一番。
老王妃和王妃泪湿眼睫,反复念叨道:“往我们家里来闹,是他们来闹,怎么没有想起来呢。”
握起常珏的手,深深的凝视着他,流露没有这个孩子恰好回家,家务事都是难办的神色。
常珏打小儿跟他们就不亲近,不自在上来。支支吾吾道:“要谢郡王……”孔小青等人由忠勇王父子道谢,听上几句恭维话也都不想再听。
来的时候说席面上催人去,不过是个借口。常将军几年才回来一次,理当一家人团聚。
纷纷道:“我们走了,自家人好好说话。”
常珏介绍过孔小青等人的来历,今天的朝会忠勇王也在,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永毅郡王袭爵。忠勇老王妃电光火石般意识到这是常家的机会,催促长孙:“珏哥你也去吧。到了,代我们多敬郡王几杯。”
常珏犹豫,他主要不想离开祖父:“我对祖父说过陪他用饭。”
“我们会陪他,你用完酒难道不回家住?晚上人静说话最好。他不大能回话,兴许却比白天听的安详。”
常珏倒不在乎少一时的陪伴郡王,但看出祖母的迫切,苦笑着想家里果然一天不如一天。没有撑腰的人才让欺负,而且自己不回来,估计也没主意去和袁家套近乎。
张大学士不在了是不是。
为了让她安心,常珏和孔小青等人离开。走的时候丢下话:“再有人闹事,往袁家寻我。”
忠勇王等答应下来,常珏心头又一阵痛伤。这王府的日子快不如寻常百姓家。忽然起了侥幸。亲戚们虎视眈眈不是一天两天,幸好自己没有袭这爵位,不然的话,今天让为难的只能是自己。
今天刚进京,他这就怀念南海晴朗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面。没有多想,是他要多多陪着祖父。心思又转到忠勇老王的病上面,直到袁家出现在眼前。
……
不用说,今天对袁家来说是大喜的日子。
执瑜回来,又袭了王爵,闻讯而来的人车水马龙,二位主妇称心和如意最为忙碌。
道贺的人里,免不了有连家和尚家。连夫人吃了几杯酒,就说散散去,往客厅上寻女儿。其实她是爱看女儿管家。
在厅下和尚夫人遇到一起,两个人不言而喻的笑着招呼一声:“你去看如意?”
“是啊,你去看称心?”欢欢喜喜离开,都是一样的心思。
一群孩子们跑过来,为首的黑黑脸蛋子,眉眼儿秀丽,是黑加福静姝。
这是自家里的心肝宝贝,又是外家的掌中宝。连夫人也停下脚步,带笑唤她:“黑加福,你去哪儿?”
“找大舅母要一样可吃的菜,凉凉的酸酸的甜甜的……”
后面的孩子们接下去:“冰冰的香香的……”
“糯糯的软软的……。”
连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把大舅母看的太能干不过,走,我带你们去。”
称心和如意的搭配,本来是称心主外,如意主内。当时谁能想到执瑜会封王远去南方。去年随太上皇回来的称心在家不闲着,但京中女眷的往来上不乱掺和,今天主内的就成了称心。
小花厅内高高坐着,十几个婆子川流不息的报着已备的酒菜等招待物品,也是流水一般。
耳朵慢一点儿的,就错过去。但称心一个字没少听,不时挑出不对的地方:“老亲们的席面上,郡王带回来的海味少一盘子,快送去。”
“这一桌子新进京的人,酒肉管足就行。给的太好,愈发要说我们家骄奢。”
孩子们一拥而上,看似闹腾,却反倒是称心歇息会儿的钟点。
她一个一个抚摸着:“别急,慢慢说,都要什么?都吃了主食没有?杂乱东西不许吃过量。”
“大舅母大舅母”的嗓音唤着,连夫人有些飘忽。
自从元皓小王爷要当“小坏蛋舅舅”,痛说着“坏蛋舅舅”怎么的好,却愈发把“舅母”这两个字呈到京中众人面前。
胖队长为什么一心要当“坏蛋舅舅”,坏蛋舅舅带上他逛遍全国。这个时候,又总要把舅母提起。
都知道这是小王爷极亲香的两个字眼,用他自己的话说,也是一会儿不能离开的人。
逛去了,一天要吃三顿饭,外加几回果子几回点心,讨衣裳也要找舅母。确实离不开。
称心也舅母了,就眼前来看,也是孩子们离不开的人,连夫人含笑殷殷不能自己。
孩子们都下去,连夫人和女儿坐下,喜悦的拿她开玩笑:“你这舅母要好好的学你婆婆。”
“只要把黑加福放在心里,战哥不挑眼儿,我就称职。”称心也半开玩笑的说着。
连夫人刻意低了低声,埋怨道:“你呀,没事儿的时候,下一代的孩子里,冲着在外的福姑娘,黑加福小郡主放在第一位。但就要出事儿,你现在心里关爱的,应是另一位叫你舅母的人。国舅夫人!”
这本是提醒称心另一件事儿的称呼,但说出来以后,连夫人情怀瞬间激动,迸出几点泪花。
“如今想想,你父亲为你定这门亲事,那是有多疼爱你。京里都说你公公是最疼孩子的第一个,你父亲一定算第二个。你如今又是郡王夫人,又是国舅夫人,你上辈子都做了什么,修成这样的福分?”
称心轻笑:“如意家父亲据说也争第二。”
“如意也是个有福的,让尚大人和你父亲并列第二吧。”连夫人解决这问题倒也飞快。
称心忍俊不禁,又母亲一张口,就了然她的心意。为让她安心,交了交底:“放宽心吧,执瑜回来了,能干看着吗?执璞在家里,小六长大了,能干看着吗?昨儿开会,乖宝都能参与了,又多一个人。还有正经,如今书社里有名头儿,都说他要接阮二叔斗诗比文的名声。还有元皓呀……。”
灵活的眼睛眨几眨,她满面笑容,带出来连夫人满面笑容。
连夫人心里真的一松,说到镇南王世子,有奇迹般的让人镇定作用:“真是难得,他是先太上皇的命根子,又是现太上皇的眼珠子。宫里能跑马的能有几个?他稳稳的永远算一个。”
进宫的日子曾见过几回,不管怎么看,小王爷依然是又神气又有圣眷的那个孩子,和小时候没有区别。
“所以母亲别担心了,担心就给人可乘之机。守好门户,弟弟跟着瑜哥回来,刚来见我,我也是这样说。这种时候,大意不得,也慌乱不得。”称心款款的说着。
连夫人听的很认真,对最后两句话格外入耳,又是一通感慨:“别说咱们大意不得,就是寿姐儿……看我,打小儿就这样叫她,总改不过来。就是娘娘也大意不得。这起子钻营的人到京里,还能少得了弄手段搬言语吗?有一年选秀,别说没有你,就是母亲我也不懂事。后来我大了,你外祖母闲聊时说了说。”
“嗯?”称心颦起眉头:“怎样?”
“没进宫呢,就你收拾我,我收拾你,打了个热火朝天。为死人往顺天府报案就十几回,进京数百人,进宫前死了几十个,估计还只是练手。选进宫两百人,争宠上又接着死。当时太后刚当皇后,恩宠正隆。犯不着也没道理跟这些人争宠,她们自己把自己治死不少。嫔妃娘娘里有厉害的,正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又见到来许多的新人,又斗了一个耍百戏一般……”
称心嘴角微勾,面上却一抹哀怨:“哎,这是不拿命当回事儿,”
“为入宫中得富贵,一条小命算什么。”连夫人都说的这么明白,对面坐的女儿也有窃笑,偏她还没有想到。
母女说了会儿话,称心是忙碌的,连夫人不多打扰,重回去坐席面,到晚上,知道丈夫等前太子党抓住这些聚会好说话,她先回家去不提。
……
头一起命案,先报到宗人府。宗人府知会顺天府的仵作去查看,接冷捕头班的田光刚好在,他如今也小有破案的名声,受到邀请一同前往。
天热,到了的时候,死人身边苍蝇等乱飞。死了的姑娘不要说花容月貌,只是中毒死的,面上乌青一层,这样子看上去别说进宫,进地狱也能吓倒三几个小鬼。
送她进京的亲人号啕大哭,悲惨中又骂着可能是凶手的人。
田光半点儿也不同情他们。打进宫承幸主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一天。亲人们哭的越凶,只会越增加田光对袁二爷女婿——忠毅侯的钦佩。
田光正式成为冷捕头徒弟以后,可以打听的话多出来。他着意的几件子事里,有一件就是忠毅侯上殿辞亲事。
忠毅侯只为一个孩子这样做过,那就是现今的皇后娘娘袁加寿。
田光问这事的时候,太子殿下和加寿已大婚。小夫妻如胶似漆,纵然眼瞎也有感受。田光和冷捕头闲谈,纳闷问道:“太子殿下多有情意,为什么当年还要辞亲?”
“当年殿下七岁,从哪里能看出很有情意,而且会对皇后很有情意?”冷捕头斜睨过来:“对你放开了说这些事,是我离死的日子不远了,能知道的全让你知道。方便你查案子,也方便你判断人,不是让你由着自己情意胡乱想。你对袁二爷的情意,办案时放一放。”
“我知道我知道,说什么死呀活的,你不就上年纪点儿吗?”田光不爱听冷捕头死,焦躁上来,下面的话就没有细说。
但意思已能明了,特别是在今天的命案面前,田光更为透彻。忠毅侯当年对长女想的远而又远,包括他后来想到“十年亲事”有可能抹去乌纱帽,回家祭祖三年,待女儿长成再行返京。这点子争风破事应该早在心里。
哭声在耳边更响,田光只更轻视。进京前你们这些家人们都没想到争宠有风险?
田光是便衣,他随着捕快进来验看,家属没放心上,骂的也不话里有话。等到带队的捕头一身官服进来,骂声里多出别样的精致。
“郎家的贱人嫌疑最大,她和我女儿同一天去皇后娘家请安,国夫人夸我女儿天生美貌,没有夸她,她嫉妒她眼红,我女儿喝的茶水她也碰过,一定是她……。”
有一个捕快对田光不熟,不知道他曾是袁二爷的人,低声道:“国丈夫人也许不怀好意。”田光就冷笑了。
可笑真可笑!
这些人挤破头去拜二爷,二爷会客人,难道不说几句客气话?难道见到就喊打喊杀,大骂全是争宠来的……稍有见识的普通妇人都不会这样做,何况是田光心里英明光华的袁二爷?
二爷是正常待客,袁家也是正常待客,别人要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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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今天隔壁该动大锤、电钻的全结束,希望明天恢复仔正常生活。呜呜……。只有晚上有功夫,现在的状态写不多。中午睡不着,要么睡不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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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十五章,袁家不乱()
当天验过死人,谣言限制在姑娘们嫉妒上面。到晚上进一步扩大,把袁家结结实实扫进去。说忠毅侯夫人安氏的话就是挑拨。
常玟虽让元皓和柳云若救下,“张家后人失去大学士,趋炎附势抱住外戚大腿”这一条诡计没有落实,但不妨碍无事生非。第二天,新的谣言里,谣传张大学士的门生们尽数和袁家有过约定,齐齐阻拦宫中另有嫔妃。
关安的儿子关大牛,天豹的长子小豹子,都已是能办事的少年,外面打听来,大跑小跑的回家回给袁训。
袁训大笑数声:“恰好,我正嫌客人太多没点儿休息的空。”让人告诉京里当家的媳妇如意:“闭门谢客,从今天起你和称心、似玉可以歇息。这几天里招待上的管事及仆从们,也各放几天假。纵然有那皮厚,一面造谣一面上门的,茶饭上尽管怠慢,咱们哪有功夫再细对待。”
袁夫人知道后,笑上一笑,特地来见媳妇宝珠:“瑜哥回来了,我心里头喜欢,我只想和他团聚一回才快活。偏他袭了祖父爵位,人来人往的,我不忍心占他钟点儿。这样却好,明天晚上备下我们各人爱用的酒菜,天气热,园子里好,再请上长公主,各位亲家,咱们自家里好好亲香一晚。”
宝珠忙说是,传话给称心如意和苏似玉,又添上几句关切的话:“祖母和公公都发话,纵然有多的客人也不接待,一年到头里这是难得的,你们今晚多吃几杯,解解当家的乏。再从明天开始,一起回娘家住些日子也使得,轮流回家也使得。”
又让人知会长公主和诸亲家府上。
袁训往宫里送了一张请帖,太上皇收到却喜欢,说着:“到底是忠毅侯想着我。”
外面新起的风言风语,深宫中也收到。太上皇是少年太子就当权的人,经历过无数,才不放在心上。他是微服前往,别人都不会知道。不存在大张旗鼓给袁家撑面上的光彩。当下回复袁训,说他也去。又知会皇帝,席面是晚宴,宫门不必久候,他在袁家过夜。
这位只管自己玩乐,没有想过带太子前往。
但太后到第二天下午大发雷霆,因为谣言又把柳家绕上。说柳家折腰在儿子亲事上,也让袁家收伏,一同阻拦宫里进人。
柳至脑子甫一收到消息,就让柳夫人进宫传话,说柳家也闭门谢客,免得跟这些人纠缠,该躲避时要躲避。
柳太后儿子是皇帝,亲孙是太子,正觉得风光中,还敢有人造她家的谣言?登时对这帮子还没有进宫的姑娘们大生反感。
她素来是个想多的人,哈口气儿,闪下眼睫都能想到孙子身上。对柳夫人沉下脸,痛心地道:“这是和太子过不去,扳倒他的娘,接下去就是他。”
柳夫人总是对丈夫生出钦佩,就是他在进宫前说的话又对了。她的丈夫柳国舅说:“这话要赶紧告诉太后,太后听过,就会对太子小心万分。”
也难怪柳太后这样想,有她在,柳家不犯大事就安然。动柳家的目的,永远剑指宫中。
于是,太后把太子叫到身边,隐晦的说了说。柳夫人离开后,太子也想了好一会儿,对太后说和外祖父商议。太后说正好,请太上皇不要一个人玩,把太子带上。太上皇想着多一个人挺好,欣然应允。
这个晚上的袁家,早早的大门紧闭,似乎门头上灯笼都黯淡。但园子里水香菜美,酒厚人欢。
……
袁训和太子萧乾说散酒,一前一后出来,在花丛后站住。
“外祖父,您说这些人也太可恨,分明是父皇不要,却大胆推到母后身上。”乾哥还小,气愤的攥紧拳头,眸中坚毅:“我不允许他们欺负母后,您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袁训笑了笑,意味深长:“殿下,您只管安心就行了。”
“是吗?”萧乾虽相信外祖父,但听到的谣言令他气愤,他仍有狐疑。
“啊,是。”袁训说话中更轻淡如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