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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侯门纪事-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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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珠兴奋的把手伸出被子,清脆地拍出一声“啪!”外面卫氏轻咳一声,宝珠和红花都吐吐舌头,把脑袋一缩好一会儿不敢说话。

    见月色移动,风声呜咽好几声过去,外面一切静悄悄时,宝珠才更压低嗓音道:“所以呀,我们遇到了,我们就管这件事情。红花儿,再有这样的事情出来,让你打,你还敢打吗?”红花也放悄嗓音,但是小胸脯一挺,坚决地道:“敢!”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奶奶为舅老爷正门风,自然红花我要当个前锋将军!”说过以后,红花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面上嘻嘻:“就和小爷一样,小爷是将军,肯定也有个前锋将军,奶奶这里,也要有一个才是。”

    宝珠认为她比喻得很形象,大为欣赏:“好!”宝珠眸子闪烁:“红花儿,我们可不是白来的!最要紧的是陪小爷,再来行万里路,好比读万卷书。等过几天我们回去,你把回去的路记一记,在哪里该转弯,在哪儿有歇脚的地方全记住。太原府我们要有铺子,我出不来,还是给你管。大同府是小爷必经的地方,也要有个铺子,哪怕方便他落脚取钱用呢。”

    宝珠光在嘴上说说就是开心的:“母亲的铺子是母亲的,我的铺子是我的。以后打发你往这里来,就让孔管家陪你。你认得路,你还可以指点他。你得常往这里来,多多的打听舅父府上的事情。我们就便儿的,开铺子把这件事也管起来。能约束多少,就帮着约束多少,也算还一还舅父把小爷带大的情意。”

    红花眸子里湿了。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她只凝视着宝珠,心想奶奶你实在太好了,你不但信任红花,教导红花,把红花从懵懂的丫头教成一个管事的,还总是挂念住别人的情意,这又为国公府操上心了。

    红花我没有别的好说,只有一句话,红花道:“我听奶奶的,奶奶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宝珠对她笑笑,睡正身子又悠悠道:“别以为我们在多管闲事,天底下对的事情,就是一时的错了,也终归要拨乱反正。这件事情我们不管,等到败坏到不能管时,也还是纠错。到那时候国公府全盘溃烂,反而更不好料理。就现在吧,正是时候。”

    红花郑重地道:“是。”

    房门让推开,秋夜早凉,卫氏披着衣裳:“我说红花,明儿不让你陪奶奶睡,看你把奶奶勾的一会儿一会儿的说话,当我听不见吗?”

    宝珠和红花一起陪笑:“睡了睡了的。”她们争着闭上眼,卫氏又嘟囔几句回去。不管身边奶奶有没有睡着,红花是对着月亮睡不着。

    她心里回荡着宝珠刚才的话,红花深深的佩服她。看奶奶多了不起,在家里时能不声不响的入老太太的法眼,都知道老太太那眼界可不低,不声不响的为奶奶挑门好亲事。又是国公又是殿下的没有人不眼红。

    成亲后,又遇到那么样一个好婆婆。不过好婆婆也得好媳妇配,换成是大姑奶奶嫁给小爷,好婆婆能受得了她吗?

    再不说奶奶为小爷肯到这内地人称蛮夷人多的地方住,只看看奶奶不管到了哪里,都要为自己规划风生水起的,就可以让人翘起两个大拇指。

    没有每三个,大拇指一人只有俩。

    红花想奶奶有这样的大志,我该做什么呢?我红花要帮着奶奶做她想做的事,奶奶要管国公府的姨娘,红花决不后退。

    月色悠悠中,宝珠和红花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宝珠去拜了公公,在他坟前把袁训中举,姑母很好,又有太子殿下和瑞庆小公主是父亲你的侄子说了一遍。回来郡王府跟来的人就上前回话,请问宝珠返程的日子。宝珠按自己定的告诉她:“母亲小爷这几年在京里,不能亲自前来洒扫。我来这一回不容易,我住上七天十天的就走,为父亲日日洒扫,尽一尽心意。”下人把宝珠一通奉承,夸她知书达理,不愧是京里出来的,就把回程日子定在第十天。

    …。

    舅父是怎么回事?袁训眯了眯眼,目光投放在辅国公身上。

    他们是在一个大帐篷里,宽大的书案后坐着梁山王,这里是梁山王的大帐。八家郡王七个国公都在这里。

    梁山王在做战前的总动员,用直白的话来解释,是战前备粮草。这出粮草的,自然离不开七个国公。

    全国十大重镇,当初安放国公府,一是对他们的祖先开国有功给于奖赏。第二就是指望他们支应粮草。

    京城也拨钱粮下来,但京里来回道路远,等物资银子从京里运来,先不说路上运费庞大运的艰难,就是这时间,一趟路下来要几个月,谁家打仗还等你几个月呢?

    就地支应,本来就有。当然支了不还。

    但每家国公给多少,却有定例。

    梁山王就满面笑容才说完:“呵呵,我们还按定例走吧。”一句“定例”,让成国公温国公全都红了眼。此时在军中全是箭袖衣裳方便,稍加注意就能看到他们的拳头紧紧攥着,有轻微的颤抖。

    梁山王装没看到,他明知道别人肚子里全在骂他,也还是笑容更打起来,和气、亲切的眼光在国公面上扫了一圈。

    虽然他这眼光似乎在说,凡事好商量。可人人都知道,梁山王也不是好说话的。

    成国公是愤而不能再沉默,他忿忿然:“回王爷,今年粮食欠收,夏天雨水大,冬天又干旱,收没收足,播种又没完全出苗,这定例军粮实在支应不起。”

    几家国公们黯然,他们都知道成国公说的是实话。不过他还没有说完,有些内幕成国公不敢摆出来说。

    梁山王好商量的眼光就收起来,改成诧异不理解:“哦?成国公的意思老夫我不能明白?”小王爷萧观想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查一查去年和今年的天气不就知道。假如他说的是实话,那就从别人头上要呗,从别人头上要的还不足够,那就等京里发钱粮。但这等字,萧观也知道是件难事。

    秋天水草肥美,马儿正长膘体力足的时候,又正值收成季节,一般打仗都在这个时候。抢粮的,先就要来上好几批。

    萧观小王爷皱眉,如果父亲就地收不上来钱粮,那等到别人抢粮,大家龟缩城中……。龟缩?萧观听着真别扭。

    让他赤膊迎面对刀子都行,就是让他缩头不行。

    他就开始犯愁,钱啊粮啊,你们在哪里啊?

    成国公回梁山王的话,他身子都微微发抖,离失控不远。成国公拳头握得更紧,大声道:“王爷!我今年实实地交不出来定例……。”

    “国公!”梁山王干脆黑了脸!

    他听也不听成国公的话,也表现出离失控生气不远,眸子瞪圆了:“我知道你去年新屯一万亩田地,我知道你……。”

    他如数家珍的说出一堆话,萧观小王爷明白了,原来你是不肯支应钱粮,原来这白胡子老头子是个坏蛋!

    嗯,跟戏台上那白脸儿曹操差不多。

    小王爷把手放到腰间佩剑上,跟着他爹一起瞪起眼。大有这坏蛋老头儿再敢说个不字,惹恼我的爹发话,小爷我就把你拿下!

    成国公也看出气氛紧张,可他还是得再坚持一步,他嗓音也抖起来:“你只看到我屯田,怎么不看看我丢的田!再说新屯的田全是高价买回来的,再养上几年才能支应军中钱粮,丢的田一亩若干银子,我再买回来都是两三倍的价钱……。”

    梁山王更加恼怒:“咄!本王只知道你们全是先帝开国时封的大功臣,本王不管买进买出的细帐,你别和我算这帐头!”

    “你!”成国公气的暴躁往前走一步,而梁山王身后的护卫也整齐往前走了一步。“哗啦!”萧观先亮出了剑!

    帐篷里陡然的对立起来!

    一刹时,国公们都腾地起身,面上都变了颜色!而郡王们也起了身,他们是起得不慌不忙,只有眸子四下里警惕地看了看。

    帐篷里除了这些人,还有相对他们来说,低阶的将军们。陈留郡王得了小舅子和沈渭,天天当宝贝不离左右,袁训和沈谓都在这里。两个人警惕地看了看,又和定边郡王身后的尚栋,东安君王身后的连渊,还有葛通等人对了个眼色。

    大家默然不动,继续看着。

    见梁山王面如墨汁,小王爷萧观面容绷紧。成国公,则眼角一阵跳动以后,他怒吼一声:“我和你拼了!”往前拼命的一跳,却不是对着梁山王。

    他最恨的不是梁山王,而是定边郡王。

    成国公在往定边郡王扑过去时,双手箕张,手指手背青筋爆起老高,可见他的恨意有多足!

    小王爷先吓了一跳,还以为成国公是对着他的爹!一抬手,把剑亮出来,就见到成国公对的却是定边郡王!

    萧观小王爷偶然也粗中有细一回,他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还得请他的老子帮忙解惑才行。就心细一回,对着自己爹看去。这一看,萧观愣住!

    他的爹适才是怒容满面,现在已经怒气不再,反而是带着看热闹盯着成国公和定边郡王。他的爹逼出成国公的怒气,却反而在这里看热闹起来。

    小王爷就知道有内幕,把剑放回鞘中,默默的也看起热闹。

    说时迟那时快,成国公也是自幼练武的人,他这一跳又是怒气勃发,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定边郡王面前。定边郡王也不意外,冷笑一声:“来得好!”扎个势子就要出手。

    袁训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般脑子里一闪,迅速对着尚栋给了暗示。他们久在京中配合,默契很深。尚栋脑子里还没明白,但反应先跟上。先于定边郡王一步出去,沉腰坐马,狠狠一拳击打在成国公的腰上。同时大喝:“不要伤了我们郡王!”

    成国公没想到这是他和定边郡王的恩怨,梁山王都不管,斜次里却出来个程咬金。他踉跄后退,觉出这一拳的狠劲!从腰到背无不醉麻,他一面后退一面长长叹息,在心里道老了老了,再也不是那挨刀子也不觉得疼的年纪。

    “父亲!”他的三个儿子这才反应过来,有两个上前扶住他。他的大儿子双脚一蹬地,到了尚栋面前,抽出刀来就劈!

    “住手!”梁山王在这儿喝住他们。从来不怕乱的小王爷萧观早就手痒痒,带着护卫们大步上前来,用力推开成国公的长子,怒目道:“回去回去!这帐篷里不许闹事!”

    “慢着!”

    同时出声的,还有一个人。

    辅国公走了出来。

    众人眼光全放在他身上,袁训更是又关切又担心。这会儿正在乱,舅父不应该出来揽这个风头。

    辅国公抚须慨然:“王爷,这一年一年的欠收是实情!一年一年的屯田不如失的田地多,也是实情……”

    “咄!”梁山王同样的大怒,如同对成国公一样的打断:“本王不听细帐!本王只要钱粮!定例,旧例!”

    帐篷里气氛才因辅国公出来而稍作减缓,这就又紧张起来。

    袁训就悄悄的瞄着梁山王的表情,怕他对自己舅父也不讲理的逼迫。这一眼看过去,就和梁山王的眼光碰在一起。

    他看过去,梁山王也看过来。除了袁训和他目光相碰是明白的,别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梁山王发怒中的这一瞥。

    袁训没好气收回目光,心想军中除了这老头以外,估计姐丈和舅父都不知道我的底。老头!你可不能伤害我家舅父。

    辅国公也不给梁山王再打断自己的机会,他大声道:“我支应军粮!成国公的,我也出了!”

    帐篷里的人全都惊住。国公你真是一语惊四座。

    袁训纳闷的弄不懂舅父怎么了,就是这个时候。

    梁山王说变脸就变脸,哈哈大笑几声,满面又含笑容,不住口的夸赞:“好好好,哈哈好好,辅国公忠君爱国,老夫当在奏折中禀明京中,嘉奖国公嘉奖国公哈哈。”

    有辅国公带头,别的国公们无话可说,都黑着脸说肯支应。辅国公又为成国公求情,梁山王就不计较成国公咆哮他的大帐罪名,最后还算尽欢而散。

    ……。

    今天是个大好晴天,辅国公回到帐篷里,见一缕缕光线从帐篷帘子处透进,又有帐顶气窗上也有日头下来,看似干燥清爽。这样的日子,心中应该爽快才是。

    辅国公本人是想清静一下,但他的儿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八个儿子除了养伤的龙怀文,学父亲弃武学文的老四老五以外,余下五个都在这里。

    二公子龙怀武这就算最大的儿子,他也处处显摆大哥不在,我就是大哥,不容兄弟们开口。龙怀武就先走出来,叫一声:“父亲,”龙怀武愁眉苦脸:“我们府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军粮,咱们自己都支应不来,何况还要帮成国公出?”

    辅国公静静听完,见龙怀武没有话,再问别的儿子们:“你们呢?”

    八公子龙怀城想我是嫡子,以后父亲的家业哪一个敢跟我争。此时父亲办错了事,只有我才能为他解忧。龙怀城就走出来,道:“父亲,咱们以前和成国公没有太大的交情,不过就是念在彼此祖先全是老功勋,过年家里有人做寿走动一下。父亲为成国公出头,应该是想到我们自己的不容易,才对成国公起的同情之心,父亲既然当着王爷的面说出话,咱们想着法儿也得把这钱垫上才行。”

    龙怀武火了:“八弟你说得轻巧,这钱你出吗?”

    龙怀城也火了:“那你说怎么办?父亲不是已经说出口!”

    龙怀武继续火:“父亲就不应该说!”

    余下的弟弟一起攻击他:“二哥你在指责父亲吗?”龙怀武自悔失言,惶惶然对着辅国公赔礼:“父亲,我不是指责您,我是说……唉,”他也解释不清楚了。

    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能为成国公出粮?

    帐篷外面的士兵高声:“有客来拜!”

    辅国公精神一振,他精神本来就还好,此时更是笑容热切,对儿子们道:“应该是阿训来看我,他见到你们没一个喜欢的,你们出去吧。”

    帐帘子打开,却是成国公进来。

    龙怀城等人见过礼出去,在外面龙怀武道:“他还有脸来吗?父亲当场答应为他出钱粮,他就应该推辞才对。这老家伙,还有他的儿子们,一句话也不说!厚脸厚皮!”

    龙怀城早面带考虑,见哥哥们走在前面议论着,他慢慢的落在后面,转回父亲帐篷后面一个人站着。

    辅国公以为头一个来关心他的人一定是袁训,龙怀城也这样地看。龙怀城忽然生出一个主意,又不愿意主动去找袁训。袁训住在陈留郡王那里,龙怀城怕两个小舅子遇到,待遇不一样,他又要难过。而且龙怀城还怕袁训不肯见他。

    毕竟袁训才到大同府的那天,龙怀城也寻过他晦气。

    龙怀城心想我守株待兔子,不信等不到表弟你过来。

    帐篷里,定国公拜在辅国公面前,而辅国公和他一样也湿了眼眶,双手扶他起来。“我们和他们拼了吧!”定国公胡子上挂着泪,眼神儿狰狞,显然是让逼到极点,眸子底处俱是血红。

    辅国公只是劝他:“今年我代你出,明年再说。”

    定国公恨得牙咬得格格作响:“梁山王那老匹夫,他是不把我们逼死他不罢休,老匹夫……”就在这个时候,袁训轻步走进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出声惊动。辅国公对他使个眼色,舅甥都听着成国公说下去。

    “你帮我出,你又是哪里来的钱粮?我知道你的情况与我差不多,也快坚持不下去,不是我想出这主意,是辅国公你想想,我们失掉的田一亩地只有几两银子,我们重新屯田一亩地十几两,我府上的积蓄早就空子,梁山王个老匹夫还在剥削……。”

    “阿训你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辅国公在这个时候打断成国公。

    成国公扭头见到袁训,急忙起身。辅国公就势道:“我们以后再说,成国公,我送你出帐。”

    把成国公送出去,辅国公进来就对袁训笑:“你都听见了吧?眼下就是这么样个局面,大家都难,”

    袁训道:“别人难我管不着。我只想问舅父你答应梁山王,你有什么法子解决吗?”袁训皱眉:“以我知道的,舅父你出不了双份的才是。难道我和母亲不在的这些年,你又屯了田?不可能啊,如果你屯田,姐丈不会不知道。这不,姐丈也在帐篷里为你担忧,姐丈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吧。”

    辅国公呵呵笑了,他让儿子女婿外甥都担心,他自己看不出一点儿担心模样。辅国公笑问外甥:“你哪里有这么多钱?”

    “不是有母亲的嫁妆全在这里,这个我作主,取出来给舅父使用,先顶过这一年就是。”

    辅国公满意的点点头,外甥大力出手相助,辅国公喜欢得不能自己,以手指虚点着袁训,连连道:“好好,好,这是你对我的孝敬,虽然是借着花你献佛。”

    袁训见舅父怎么看怎么不像犯愁,想舅父必然另有主意,也就轻松了,一笑躬身道:“凡是母亲有的,本来就是从国公府中出来的,有外祖父母给的,也有一部分是舅父为母亲置办的。母亲要是知道是舅父用掉,也会喜欢。”

    “嗯嗯,”辅国公心花怒放,还是我的外甥贴心。但是他哈哈一笑:“阿训,你看舅父到不中用的时候了吗?”

    袁训大吃一惊!

    他先是面上有迷惑,再就眨眨眼睛搔头似乎明白,可还是糊涂的,就对辅国公笑笑。辅国公见到外甥面上的神情变化,忍不住更哈哈大笑:“让你看不起舅父,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袁训陪笑:“舅父容禀,本来呢,我以为您是逞一时之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有备而发。那请舅父赶快告诉我吧,别让我闷得不行。您是有后着是吗?”

    “那是自然的,成国公和我也一般,我总不能为了他倾家荡产。”辅国公还在看着外甥可乐。袁训回想大帐中的一幕,再问他:“那您为什么不早早的帮成国公出了,一定等着他挨了一拳,”

    辅国公悠然自得:“有些事儿,就得等于脓包破了才能上药,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有些矛盾,得暴露出来才行呐。”

    袁训咀嚼一下,大为佩服。这一点儿疑问已经清楚,袁训再问另一个关键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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