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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侯门纪事-第6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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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连讳就问:“谁在乱?”

    “唉,”一声长叹,活似忧国忧民,马浦眉头不展:“我泱泱大国,以教化服人,从没有掠夺贪婪。现在兴兵打别人,每天花钱,这难道不是乱吗?”

    席连讳一听就笑了:“这是兵部的事情,不然就是御史应该弹劾,不是你和我的事情。”

    马浦装作吃惊:“此时不能大智若愚,劳民伤财不能不管。”

    “马丞相,你我的官职是总理百官,不是挟制百官。再说他们出兵的缘由我看了,内中激昂,我要是年青,我也拍案而起。四方宵小,不震慑还行?我天朝泱泱大国,以仁德服人,以威慑服众。这没有错。再说花钱多了,也不从你薪俸里扣。你多虑了。”

    话不投机,没有再说三言和两语,马浦告辞。他走以后,席老夫人从玉石屏风后面出来,带笑道:“老大人,您大半生与柳家那过世的丞相不和,不是痛快事情。这是新丞相,两年间也没有见你们聊过天,怎么不陪他多说几句?”

    “前年皇上登基,本来全权委我。我说年迈了,精力有欠缺。提拔一个四平八稳的人,不要像当年柳家老贼的猖狂就好。礼部里报上他,历年政绩平稳,我就说他吧。冷眼旁观两年,心性和以前大不一样。升了官就想的不同,大有人在。但他插手宫闱那案子让我失望,宫里的事情全是封口为上。他保大天教结果逃走,以后要是酿成大祸,我看他怎么收拾。”

    席连讳在妻子面前不隐瞒,面上不豫出来:“这又管上军机。你是我结发,知道我这丞相官职,都说柳老贼做的最有圣眷,只有我知道太上皇为挟制他,暗中对我吩咐许多。所以他越红,我越不倒,就是为平衡他的野心。六部之制在前前朝就健全,为六部减轻矛盾,丞相官职还在。马浦要是识相的,以协助之心而进言,这个可以。以挑剔之心,有我在一天,不容他放肆。”

    席老夫人动容:“老大人说的对,我哪里想得到这许多。我想好容易换个丞相,您与他好好相处才是。”

    “看这样子好不了,他管得太宽。去年秋天就屡派人手出京公干,从秋收到今年春耕都有约束,怕户部发放不核实,这事情纠结太细,已不是他的职责。真的不核实,地方官岂敢隐瞒。心不摆正,事情难正。我啊,想好好养病看来不行。”

    席老夫人默然颔首,但心地不错,劝解道:“兴许过过就好,老大人还是养身子为主。”

    “我知道。”席连讳点点头。

    老夫妻谈话的时候,都没有想到马浦出于生气,往忠毅侯府门外转上一圈。

    本来是恼怒侯府里的大门,不想又看到一件事情。

    正门大开,太上皇和太后车驾从旁边专走马车的车道进去。马浦更不服气,哄好太上皇,忠毅侯胡作非为。

    他雄心壮志上来,在轿子里奋力把袖子一卷,有我在呢,休想休想。

    …。

    在朝中的议论纷纷中,三月初陈留郡王和萧观联系上,制订作战日期,再最后通话一回,就可以发兵。

    人都是有私心的,陈留郡王叫来将军会议,把地势分成几片,最正面的一片,给了自己两个儿子。

    没办法,郡王就是没有私心,也得把最好的给自己儿子。这是皇上的驸马爷,太后的侄孙子,郡王必须偏心,让他们功劳满满的回去。

    扫一眼大帐里,郡王堆上笑容。

    他带兵数十年,在这里在坐的,不是他的家将,就是他放心的将军。梁山老王一回京,萧观总有生嫩,不放心的早就让陈留郡王撵走,再就是龙氏舅爷们、儿子们和葛通在面前。

    但陈留郡王带上点儿讨好,虽然都能明白他舐犊的一片心,但要让跟着出生入死的将军们内心舒坦,郡王不惜巴结点儿。

    “呵呵,两翼佯攻,正面前锋。先两翼出兵,再正面交锋。这里是高南国的第一道门户。一共九个小山头,摆成品字形。左翼是高南国的大王子哈音,他的爹不疼他,把他放在第一道防卫上面。哪位将军为首前去?”

    大帐里的人都微微地笑了,哪怕是个没有孩子的年青将军,也能懂郡王意思。

    龙怀城暗笑,姐丈的话干脆明了,哈音的爹不疼他,把他放在第一道防卫上面,姐丈要疼自己儿子,前锋素来是头一个交战,但姐丈让两翼先出兵马,前锋走正前方不会太晚,但话意是保住前锋一定得胜。

    龙怀城挺身而出:“姐丈,我和哥哥们走左翼。”陈留郡王给他令箭。

    右翼,老家将夏直和大将应思争起来。

    夏直怕应思独自贪功,因为品字形的山头,应思要是想夺功劳,他长驱斜插,可就没有小郡王们什么事情。

    见应思不让,夏直生气地道:“你不懂这仗怎么打,滚你的蛋,别跟老子争!”

    应思笑道:“老将军,你自以为你懂,就不想想我跟郡王虽只有十年,郡王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比你糊涂。”

    夏直又试探一下:“你比我精细?”

    “放心吧,恩重如山你听不明白?”

    帐篷里笑声出来,陈留郡王装听不懂他们打算明白的放水,应思到手右翼,把令箭接在手里,对夏直再是一笑:“老将军您别着郡王,您跟着我,到时候有不对,你好指点。”

    夏直放心,哈哈笑骂:“看不出来小兔崽子成了精,成,我监你的军。”

    自从和梁山王公开生分,直白的事情经常出来,萧观他是管不了。

    这就趁心的分兵马,葛通跟着龙氏兄弟。

    要说葛通,陈留郡王把他看得比龙氏兄弟高,但有仗给他打已经是对他不错,单独给他小小主将当,萧观肯定要炸毛。郡王和王爷时不时的冰火不容,但私下也都注意,尽量不制造无谓的矛盾。

    当天早早的歇息,临睡前巡营,陈留郡王借机把两个儿子带出营去,轻笑:“咱们观看敌营去。”

    萧衍志萧衍忠大喜,知道父亲是私下传授,拍马跟上。父子三人只带一小队几十个兵,悄悄接近最近的山头。

    “看到没有?高南国王不疼大儿子,把他放在左翼,右翼是和国王不一心的臣子,叫吐温。吐温和大王子也不好,是王室旧裔,据说想争夺王位,消息不太明朗。大王子哈音想要王位,也要防他。这两个人守一左一右,妻儿老小都在王都。”

    萧衍志道:“高南国王还真放心,不怕他们不好好的守?”

    “这叫互相监视,要说玩弄这个最高明的,是梁山老王爷。”陈留郡王淡淡。

    再把手一指正中,陈留郡王笑容满面:“这是偏心国王的小儿子,他的王嗣,这三个山头迎敌在两翼之后,两翼如果逃跑,要么丢下妻儿不要,往前直接叛国。要么后退,要落他手里。而他自己呢,守不住可以回王都。”

    两个儿子嘿嘿也笑:“这阵势摆的,一看就是不平。”

    “所以老子学他,也偏心一回。”陈留郡王半带调侃,半带毫不掩饰:“应将军牵制吐温,舅爷们牵制哈音,你们中路直进,把他的王嗣拿下来更好,撵回王都也行,反正咱们这一回不到王都不收兵!”

    儿子们豪气也跟着上来,争先恐后的热血奔涌:“父亲,咱们灭他吗?”

    “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灭人国家。要招忌的。”郡王循循慈爱,微笑道:“皇上的旨意里让威慑,怎么威慑没有明说。依我猜测,王爷他一心要压制我,他要是先到王都,他会让他岁岁称臣,年年纳贡。”

    儿子们瞪圆了眼,纷纷轻拍手掌:“这样有趣。”

    “也补补军费。咱们在外面打不容易,你舅父在京里支撑也不容易。估计谣言早就起来,我们远在这里还没有听到,但御史们想来磨刀的不在少数。纳贡这事情,我也喜欢。”陈留郡王抬抬下巴,与生俱来的骄傲,和他名将风流的傲气一起上来。

    儿子们点头:“父亲说的是,咱们打赢了,舅舅可以轻松轻松。”

    “是以,咱们和王爷谁先到王都,谁也可以轻松,这就占一局上风。”陈留郡王缓缓说着,但语气凛然。

    月上中天,父子们往回走。长子萧衍志忽然道:“王爷是绕到王都后面,父亲,他不会比咱们早吧?”

    “他手下有老王的忠心兵将,在这山里可能有路径。王都后面并不好打,后面直通三个小国,也是今年不打,明年咱们要教训的。一个不小心,他就让包抄进去。”

    次子萧衍忠佩服地道:“这地偏僻,父亲也了如指掌,父亲,您不愧是天下名将数第一。”

    陈留郡王用马鞭子指指他:“记好了,这是日积月累的功夫,不要急着探不明地势,遇到俘兵也不能忽略,呆上几年你们也就会了。”

    怅然微有:“呆上几年,你们也就回京了。”

    萧衍志在马上欠身子笑:“我和弟弟商议过,父亲和母亲离多聚少,现下就我们两个儿子,等回京成过亲,一替一个在军中。”

    “那敢情是好,不过为父我几十年仗,个中苦辛深知,你们能长在京中当个太平郡王,我不怕人说我虎父无虎子。只看看老王为王爷掌兵权花多少心思,这个我是服他的。”

    春月明亮,萧衍志萧衍忠把父亲面上疲倦看在眼中,有心想劝,就故意岔开这话题。

    哥哥对弟弟使个眼色,萧衍忠故意一拍头盔:“哎哟不好。”

    陈留郡王直了直硕长身躯,警惕地问:“什么不好?”

    “王爷跑到王都后面去,一不小心让包抄,父亲,这一回我和哥哥的功劳可大了去,我们救他,是什么功劳?”萧衍忠把得意洋洋摆在面上。

    陈留郡王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他?带着几个郡王,他能让人包抄了吗?王都后面不好走,他把前面让给我们打。哪怕抓一个王子,也算咱们没白来,对京里就能交待。他为什么要去后面,他想抢我前面,先行出兵先行攻打三个小国。他算盘比鬼精,他能干吃亏不落好挡大军,把好处让给我的事情?”

    萧衍忠不气馁,笑道:“话虽这样说,但打起来谁说得好,说不准我和哥哥就解他的围,到时候问他要什么好呢?”

    “小子想的不错,能办成最好。”陈留郡王大加赞赏,见营门在即,和儿子们各回帐篷歇息。

    第二天三更造饭,四更点兵,五更出兵,郡王自以为偏心到极点,右左两翼又放心可靠,他坐镇大帐没有跟去。

    本来以为第一天不见得打得下来,他对着地图还是筹划,又让人把这一方的地图补全,留给后人使用。

    到了下午,回报的人一拨一拨回来。

    “龙二将军落马,东林一片绊马索。”陈留郡王问过山林仔细,让人添在地图上:此处林深草深,绊马索厉害。

    “龙三将军让困入泥潭。”陈留郡王又让人添上:东南数百步,有沼泽湿地。

    右翼也有话回。

    “钱将军受伤。”

    “王将军中箭。”

    后面慢慢好起来。

    “夏直将军已占住一个山头。”

    “辅国公已树山头大旗。”

    天在这时候已是深夜,陈留郡王让人传军令:“林黑草密,小心有诈。”

    将在外君命尚且不受,估计也没有人听他的。打起来也不是说走就能走,回话还是成片的回来。

    “世子已和小王子交手。”

    陈留郡王痛快的说了一个好字,见帐篷外面天光微明,就要天亮。心想这仗打得快,正要让人去告诉儿子一鼓作气拿下来。一个回话把他震惊。

    “葛通将军砍下大王子首级!”

    “葛通将军砍下吐温首级!”

    陈留郡王手里拿着个东西落到地上,一夜没睡的幕僚们也吃惊的困意全无。

    谁不知道郡王一心要成全自己儿子,也都知道夜战难打,又都知道去的将军都没有顺利拿下首级,葛通他在辅国公之下,他是怎么办到的?

    很快,陈留郡王稳住失态,说了句:“葛将军英勇。”踱步出帐篷往交战的地方看,心腹幕僚跟上一个,附耳道:“葛通太不识相,这是抢风头!”

    陈留郡王平静回答:“打起来瞬间万变,撞到手底下就砍,哪有让的等的?让一让,也许他命就没了。”

    幕僚也就平息,让人去见龙怀城,问他这是回事。第二天早上龙怀城让人回话:“葛通功夫做得足,知道哈音与吐温不和,小王子对这两个也有猜忌。二哥落马,六哥去救。三哥陷入泥潭,七哥去救,我拿山头呢,将军们无人约束各自为战。葛通派人伪装成哈音妻子的母族,说是援兵到了,哈音放他上去,被他砍了。转头提着首级,装成哈音败兵向吐温求救,吐温要看首级真假,放他上去,也让他砍了。这小子是抢功,但抢得有能耐。”

    大帐里余下的将军、幕僚们心服口服,但仍然认定葛通这是忘恩负义,郡王白庇护了他,不然他有内幕,为什么会议上不说?

    陈留郡王也不太舒服,但从话里想想葛通全是深入敌营,凶险不用明说。一面也服他,一面也理解他存活下来有忧心,他需要露脸儿的功劳,一面也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舒服。

    亏我庇护你一场,你有话闷在自己心里。

    但提笔,还是让人为葛通表功。

    ……

    近五月,宫里开始筹备加寿过生日,还准备庆贺长公主产子。天气热,袁训一大早起来,侯爷英俊的面容上,嘴角烧出泡来。

    宝珠让人煮消暑汤,劝他喝下去,同时再劝:“放心吧,姐丈和王爷一定会赢,你坐镇京中是后备,你急出病来,谁为姐丈和王爷讨要粮草,挡住弹劾?”

    袁训嗓子都有些沙哑:“一天没有捷报,我一天睡不安。但有了捷报,事情也来了。下一批粮草户部尚书早招呼过我,说御史们早有准备,弹劾王爷和姐丈劳民伤财。准备让他们打一仗就退兵。这怎么行?我看过地势,周边还有邻国,他们素来互有照应。说不好一起上来,退兵都不平静,倒不如接着打。户部那混蛋尚书,”

    宝珠插个小小的笑话:“你也是尚书?”

    袁训捧场的一笑,再就沉下面容:“那混蛋把这几个月花费的钱写个单子,往我桌子上一摆,说什么时候我和御史们纠缠清楚,什么时候发钱粮,”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急成这模样?”宝珠心疼的取来外敷的药,为袁训在面上涂上一层,见到他眼睛里微有红丝,要劝的话不由得咽下去,再想个笑话逗他轻松:“长公主就要临盆,你这丑模样舅舅,孩子不喜欢。”

    袁训向她手指尖上一吻,不辜负宝珠哄自己的好意,也取笑一句:“丑模样出去你放心。”

    用过早饭,宝珠在家里等着长公主府上消息,说好只要一临盆她就过去守候。袁训往衙门里来,案几上放着两个眼馋的公文。

    通红的火漆印子,一眼看出是萧观军中所发。袁训是扑上去撕开,见一封是姐丈来的,一封是萧观亲手所写。

    总是有幕僚,再不济有书办。王爷亲手写公文,袁训先看他的,未看之前担心萧观那里不平静,他没办法就自己写公文,因为大捷他肯定喜欢的先睡一觉安稳的,三军吃一顿好的,书办会写公文。

    见满纸是痛骂。

    “姓葛的贪功冒进!你姐丈调派不明!指挥不当,致使能生擒的,宰了!能活口的,杀了!提两个脑袋就要功劳。不许给!”

    袁训长长的松一口气,露出了笑容。首战大捷,这是大捷了。

    把这张满纸全是萧观愤怒大脸的公文丢下,看陈留郡王的。见还是姐丈好,写得四平八稳不失态。把葛通的功劳如实表彰一番,而两个外甥功劳远不如他,最后是姐丈的宝印。

    袁尚书软在椅子上,嘴里迸出来一句:“王爷这个混蛋!”葛通就拿点儿功劳,也是他自家的本身,你犯得着骂到京里。

    拈起萧观的笔迹,尚书呲牙咧嘴,你这个让我怎么呈给皇上?你骂完葛通骂姐丈,骂过姐丈骂葛通,最后不许给功劳,你想当尚书你回来当,让你让你。

    袁训不在军中也早知道萧观挤兑葛通,葛通有功劳不用说他跳脚。撇一撇嘴:“好没道理。”起身来收拾准备进宫。见家里出来一个小子,进门就笑:“回侯爷,有人打前站报信,世子和璞哥儿捧着亲戚明天到京门。”

    袁训大喜:“好好,回去请夫人再检视一遍,该准备的不要落下什么。”家人回去,袁训笑容满面。

    先是大捷再就儿子们到家,他觉得外面晴阳更是明亮,进宫去问皇上要粮草也底气十足,外面又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喜欢着:“夫人请侯爷快去镇南王府,长公主要生了。”

    袁训又是一喜不说,猜想皇上也许会去。把公文揣在身上,还是先往宫门上。到了一打听,果然太上皇带着太后,皇上带着太子,一起赶往镇南王府。

    袁训后面跟去,见孩子们全在这里。加寿老实坐着,香姐儿都忍耐不住,和萧战加福蹑手蹑脚,躲避大人视线想往产房那里溜。

    让父亲叫住:“孩子不能去。”小六从房里出来,手指姐姐和姐丈呀呀,那看意思也是不许去。把袁训逗笑,抱起小六放回宝珠脚边,去见过皇帝,把两个公文给他。

    皇帝也有一块大石松下来,特别对着萧观的公文可乐。呈给太上皇看,指着里面有一句道:“父皇请看,梁山王说葛通此人,出于太子府上,本应留于京中,他是说我呢。”

    太上皇也眯起眼睛带笑:“他是指责你的人太好,抢他的风头。”

    皇帝看向袁训:“给他回公文,他太无能,才有将军抢功在他之前,让他反省。”

    皇帝装着没好气:“可怜他们穷山恶水里,朕骂伤他们的心,你骂,骂狠点儿,让他换个书办,这书办太不会用句。”

    袁训心想我这会儿要是明说是王爷手书?算了,这样不好,把皇上气得亲自提笔骂他,也是伤神的事情。

    就不说,和太后说孩子们明天进家门。太后刚展开笑容,一声哇地大哭声过来,先乱的是孩子们。

    稳重的加寿往椅子下面一跳,嚷着:“我去看看。”加福和萧战一溜儿的走了,香姐儿袖子里掏东西,一个天然玉石梳子,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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