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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重生之与子偕老-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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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丽雅你先走,我捡回浴巾就回去。”看一眼被狂风吹鼓着在雪地上打着卷飘远了的浴巾,夏霜寒放下手中的竹篮,迈开步子追了过去。

    而被寒风吹得哆嗦个不停的芭丽雅,则在提起夏霜寒留下的竹篮后,抬头看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朝夏霜寒跑远了的背影高呼道:“霜寒姐姐,若是最后没能把浴巾找回来,就算了,快点回家才是正理知道吗?”

    “我知道了。”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前去,正要从雪地上捡起浴巾的夏霜寒,再一次因为一阵寒风,而让它从自己的指尖溜走了。

    在心中叹一口气,不希望自己这一路追过来所花的力气全都白费了的夏霜寒,又锲而不舍地追赶了下去。直到最后,浴巾被挂上了一棵虬曲着枯枝的老树,她这才终于得以停下了脚步。

    挂有夏霜寒的浴巾的老树,位于那间春夏秋三季都用于放置封山用的栅栏与拒马的仓库附近。

    抬头看一眼悬挂在高处,即使自己再怎么跳跃也不可能够到的那条白浴巾,环顾四周的夏霜寒最终拿定主意,走到仓库门口,拔掉门上的插销,迈步走了进去。

    昏暗空旷的仓库里,沿墙摆放着装有用于修补栅栏的钉子的木桶,以及搁置着用于加固拒马用的绳索的木架。走到沿墙码放着的那些木桶旁,放平其中一个木桶的夏霜寒,很快就推着它来到了挂有自己那条浴巾的老树下。

    摆正木桶,爬上跳下,眨眼的功夫,挂在树枝上的浴巾就回到了夏霜寒的手中。只是,当推着木桶返回仓库并将其重新摆放好的时候,刚刚回到门外给仓库插上插销的夏霜寒,却听见了她方才走过的那条小路上传来的脚步声与谈话声。

    存放栅栏和拒马的仓库由于一年也开关不了几次,且春夏秋三季除了对仓库内的东西进行修缮与加固外,根本不会有人来。故而,仓库的所在地,位于村子最为偏僻的东北角上一条周围并没有什么住户的小路的尽头。

    然而现在,在这么一个天寒地冻、月色苍茫的夜里,却有两个明显不可能是来仓库里拿加固工具的男子,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这里来,难保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

    如此在心中做出判断的夏霜寒,打点起十二分的小心与警惕,扯下头上的白毛巾并裹严自己身上的斗篷,随即便拿着浴巾,矮身闪避到了仓库侧墙与陡直岩壁相邻处的几块巨大岩石后方的阴影里。

    天空中飘来的云朵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仓库前面黑乎乎的小片空地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中,依稀走过来的两个男子,都模模糊糊地让夏霜寒看不清他们的面庞。

    走在前方的男子在踏进空地后,首先走到仓库门口,检查了仓库的插销,以确保现在的仓库中并没有人。随后,待乌云散去,夏霜寒完全趴伏在岩石后方时,借着月光环顾四周以确定空地上并没有旁人的他,这才对另一个男子开了口。

    “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在这个时间把你叫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吧?”

    年轻男子的声音伴随着寒风,飘进了由于月光太亮,唯恐自己被他们发现,故而隐蔽在暗处根本看不见对话二人的身影的夏霜寒的耳朵里。

    “不,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答话的,同样是一个年轻男子,且同方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一样,他们俩的声音,都让夏霜寒觉得耳熟。只不过,除了让夏霜寒倍觉熟悉的耶宏一家人,村中许多与她亲切友好地交谈过的戎族男青年,并不足以让她对他们熟悉到完全记住其声音的程度。因而,想从声音中推断出现在站在空地上的两个男青年究竟是谁,对夏霜寒来说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你不知道?”空地上的对话仍在继续,“好,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我且问你,前两日我们一起出村去周围的山上设置捕猎陷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悄悄地在岩缝里塞东西?”

    “我塞什么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吧!”

    “你少和我装蒜,那种包着油纸外壳的小纸卷,你可不只一次塞进了那里!说,你上个月月头塞在那里的,里面写着什么‘三名外来者无问题’的纸卷,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你居然看了那里面的内容?!”

    空地上第二个人惊慌失措、不敢相信的话语,让夏霜寒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十月月初,那正巧是陆绍云和林煕然在石窟里听见案犯们谈论“哨兵”对他们三人的探查结果的日子。所以,想来现在在空地上的第二个人,也就是陆绍云说起的那个,被新近派来顶替“退役”了的“老兵”的新“哨兵”了!

    只不过很可惜,这名新哨兵向山中的共犯传递信息的技巧明显还不够娴熟,因而才被旁人抓了包。至于刚刚被派进村的他为什么会有“哥”,芭丽雅不是也管陆绍云和林煕然叫哥哥么?所以,混在九月中旬的那十余个新郎中的“哨兵”管新娘的哥哥叫“哥”,也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啊,你的那些个小纸卷,到底是传递给什么人的?你若是不说,是不是还要我去那里打埋伏,等收纸卷的人来取的时候去和他会会面啊?”

    “别啊哥,你别这样。那些纸卷伤害不到任何人的,所以,你就假装没看见不行么?”

    “没看见,我怎么能假装没看见?在草原上横行无忌的漠北人才被消灭多久,你就开始传递起这样内容诡异的小纸卷,你这若是让有心人利用,无意中走上了什么通敌叛国的细作的路子,日后可是要一辈子吃牢饭的啊!你让我怎么放心?”

    “这怎么可能呢?!漠北人和我们戎族人之间可有着永远消弭不了的血海深仇,就算他们现如今没有亡族,我宁可死,也不可能去替他们做事啊!”

    “那你说,你到底在为谁做事啊?”

    “不行啊哥,这事我不能说。你别再问了好么?”

    “你——”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忽然顿住并随即压低了的声音,让缩在岩石后面的夏霜寒,听到了小路那头传来的“那边有人么”的呼声。

    随后,伴随着第三个声音的加入,空地上的对话,转变成了平淡无奇的日常寒暄。

    “哟,是你们俩啊,这么晚了不回家,跑这来干什么?刚才我在路那头听见有人在这里说话,还想着是不是我幻听呢!”

    “嗨!我们之所以跑这来,还不是因为风把我的帽子吹进来了么!喏,你瞧,这找了好半天,等找着的时候,都让雪给冰透了。”

    伴随着那位不知姓名的“哥哥”带着笑意的解释和“噼噼啪啪”拍打帽子上的积雪的声音,空地上的一行三人,“咯吱咯吱”地踩着路面上的积雪慢慢朝小路那头远去了。而此时在石头背面的阴影里吹了半天冷风的夏霜寒,也在又等了片刻确认安全后,快步往耶宏家方向去了。

    “霜寒,你跑哪去了,怎么追条浴巾追这么久?”距离耶宏家正门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某条小道上,出门来寻找夏霜寒的陆绍云,在见到她后急不可耐地奔了过来。“芭丽雅说你去捡浴巾了,一会就回来,可我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你的人影。我想着,你是不是在路上摔跤了,或者扭了脚了,就出来找你了。你,没事吧?”

    “没有,我没事。”看着面前气息不稳,很明显已经在耶宏家和刚才她与芭丽雅分手的地点跑了一个来回的陆绍云,夏霜寒挎住他的胳膊,感激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和他一起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

    入夜,蜷缩在被窝里不停地流着鼻涕打着喷嚏的夏霜寒,由于刚出澡堂就进行奔跑,且随后不等薄汗散尽又蹲在风口上吹了小半天寒风,于是意料之中的,患上了风寒。

    “你说你,为了听那段谈话就这么把自己给折腾病了,这样值得吗?”端坐在被窝旁地毯上,帮夏霜寒捂着冷冰冰的双手的陆绍云,在听身边人将听来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后,不无怜惜道:“下次若是再把自己折腾病了,那可怎么好?”

    “是是是,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总行了吧?”看一眼身旁已经换上了夜行衣的陆绍云,摇曳的油灯照耀下,夏霜寒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时间差不多了,煕然该上来扣窗户了吧?”

    “等他来扣了,我再走。”

    “地图画得顺利吗?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今年年末之前,就能完成。等正月里好好修一修草图再誊画个几遍,随后拟定好整个围剿计划,之后,二月上旬就可以去桐城关调兵了。”

    “是吗,那就好,夜里当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雕花木窗外响起的轻轻扣击声,预示着又一个夜晚的探查开始了。

    而在熄灭了灯火后完全沉寂下来的卧房里,夏霜寒则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岁末() 
簌簌的飘雪,将银装素裹的娜鸣村带进了十二月。眼看冰封期很快就要过半,新年也即将来临,耶宏一家人都开始为除夕和春节忙碌了起来。

    拆挂壁毡进行除尘的屋子里,夏霜寒站在小凳上一边高举双手,按住已经清理干净正欲重新挂起的壁毡的两角,一边扭头询问自己身后的芭丽雅,以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把壁毡挂正,是否需要再进行调整。

    可是,站在她身后的芭丽雅,却两眼放空地虚虚朝她这边望着,明显并没有把她的问话听到心里去。

    “芭丽雅,芭丽雅?”放下手中的壁毡跳下小凳,深知芭丽雅这是有心事的夏霜寒,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道:“芭丽雅,你在想什么呢?如果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可好?”

    “霜。。。。。。霜寒姐姐。”一脸沉郁与失落的芭丽雅从走神中苏醒过来,咬着下嘴唇,犹豫不决道:“前两日,我找了个机会去和杍然哥吐露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只是我被他拒绝了。”

    在戎族人的婚姻传统中,已达到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女,若是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都可以直截了当地去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并不存在“女子先开口就是不矜持”的说法。

    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后,若是双方两情相悦,那就可以自然地相处下去,并朝着婚姻的殿堂迈进。若是传达自己的心意之后遭到了拒绝,也不存在失了面子的说法。双方大可对彼此道一句“祝你幸福”,然后潇洒转身去寻找自己这辈子真正的伴侣。

    因此,现如今被林煕然拒绝了的芭丽雅,并不存在脸上挂不住,故而无法继续再在同一个屋檐下与他相处的窘境。现如今,她所有的情绪,不过是被自己中意的男子拒绝了的失落以及一种求之不得的瘀滞。

    “你说他拒绝了你?可是这不应该啊!”这些日子以来,林煕然对待芭丽雅那与众不同的态度,众人都有目共睹,他会拒绝芭丽雅?这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应该啊!“你问了他,他为什么要拒绝你了么?”

    “这哪还用问啊!拒绝我不就是代表他不喜欢我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还有什么理由啊?”如此认定事实的芭丽雅,拿起被夏霜寒搁置在一旁的壁毡,爬上小凳,继续着夏霜寒方才未完成的活计道:“霜寒姐姐你快帮我看看,我可以固定住它了么?”

    “嗯,可以了,位置挺正的。”仔细看了看芭丽雅手上的壁毡,待她将它固定好并跳下小凳后,夏霜寒拿捏着,将自己猜想的林煕然之所以会拒绝她的理由说了出来。

    在夏霜寒眼中,林煕然明明对芭丽雅颇有好感却还是拒绝了她,真正的原因除了他目前虚假的身份以及对未来的顾虑以外,绝不会再有别的可能性。

    毕竟,一旦恢复真实身份,林煕然不但将不再是现在的这副样貌不说,芭丽雅一旦嫁给了他,还必须跟他住到京城,甚至有可能在几年后因为他的调动而远走江南,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回到关外的机会。

    若是住在京城,芭丽雅有夏霜寒这位友人,每年商队走商时,也可以见到自己的亲人,故而,她也许生不出多少乡愁。可是,倘若将来某一日南下,芭丽雅身边无亲无故,周围的绝大部分汉人,又都对异族人带有偏见。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巨大差异,将在每时每刻不断地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

    待度过了几年这样让她倍觉不适与陌生的生活后,芭丽雅真的还能对他们的婚姻和感情感到满意与幸福么?

    “所以霜寒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杍然哥是因为为我考虑,认为我继续生活在关外才能更幸福更快乐,所以才拒绝我的么?”

    “我个人认为应该是这样吧。”看一眼面前芭丽雅那混合着诧异与喜悦的表情,夏霜寒鼓励道:“所以芭丽雅,我个人认为,为了你的终生幸福着想,你应该去找杍然好好问一问,问问他,他为什么要拒绝你;以及告诉他,为了他,你愿意做出什么样的取舍。这样一来,若是最后你们还是没成,那冲着你今日的努力,你日后也不会感到后悔或者遗憾不是么?”

    “谢谢你,霜寒姐姐。”经由夏霜寒的开解而完全振奋起来的芭丽雅,一蹦老高道:“等今晚得了空,我就去找杍然哥,再和他好好谈一次。”

    忙忙碌碌的午后很快就过去了。临近黄昏时分,腾出手来的夏霜寒依照卡莫拉的要求,到村子的集会广场上,去找耶宏家那三个和邻居家的小伙伴相约打雪仗的孩子们。

    村子里,石板铺就的小路上那皑皑的白雪,经由反复数次的踩踏与结冻,已然渐渐转化成了又厚又滑的冰壳。一路往集会广场行去,夏霜寒只见众多小伙子们都在拿着铁锹除冰铲雪。而在距离集会广场最近的一个岔路口,她要找的那三个孩子,则正和几个小伙伴团团围着劳作中的乌加尔,嚷嚷着要他讲故事。

    自幼生活在草原上,故而对游牧生活的闪光点最是了解的乌加尔,自打九月下旬起,就依靠着自己的亲身经历成为了村中大多数孩子们最为喜欢的“故事大王”。

    毕竟,冬季封山的娜鸣村里,孩子们基本没有走出村子的机会。除了每日的各种课业,他们的游戏项目也就只有那么几样,难免有些单调乏味。因此,对于从出生起就过着定居生活的孩子们而言,乌加尔的生活经历,就成了奇妙绝伦的精彩冒险。

    孩子们围成的圈子外围,等待一边干活一边讲故事的乌加尔说完游牧民训鹰,以及如何通过观察飞翔在天空中的雄鹰以预知接下来的天气的故事后,夏霜寒出声将卡莫拉的三个孩子叫到了自己身边。

    “乌加尔你确实是个说故事的好手嘛!”看着面前三个孩子脸上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表情,夏霜寒笑着对经过一冬的休养,肤色已经白了不少的乌加尔道:“只不知,你的基本汉话,有没有和你的故事一样,说得这么好了?”

    “做买卖用的,讨价还价的汉话我已经学得差不多啦!要不,你陪我练练?”用铁锹敲下石头台阶上的最后一截冰壳将它铲到一边后,干完活的乌加尔抗起铁锹,和夏霜寒一边领着孩子们往前走,一边练习着对话。

    只是,此时和这位爽朗、健谈的小伙子一起往回走的夏霜寒却不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乌加尔将会给她和陆绍云的人生,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与波折。

    腊月带着冰雪的纯白色调,一路滑到了除夕之夜,“噼噼啪啪”作响的火塘边,已然完成了整幅地图绘制的陆绍云和思家心切的夏霜寒,正与同样围坐在火塘边的耶宏一家人一起,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商议着芭丽雅和林煕然的婚事。

    芭丽雅在夏霜寒的鼓励下与林煕然进行的第二次谈话,结果非常成功。

    在他们双方彼此向对方阐明自己可以为婚姻付出些什么,同时又需要伴侣对婚姻担负起怎样的义务后,抛开所有顾虑并且对自己的真实相貌挺有自信的林煕然,终于和芭丽雅正式明确了交往关系。接下来,只要不出意外,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与增进了解后,他们,就会正式结为夫妻。

    自己的小女儿婚后将和女婿一起在京城生活,对此,哈兹鲁与萨妮莎夫妻俩,是很有些不舍的。可是联想到自己前三个已经嫁给了游牧民,故而一年也只能在庆典前后相处不足一个月的女儿们,他们便也就释怀了。

    “这次出关没白来吧!”端着一碗刚刚出锅的热腾腾的水饺,陆绍云带着一脸戏谑的笑容打趣林煕然道:“到关外走上一趟,正事半点没耽误,还为自己解决了终身大事,杍然你小子不错嘛!”

    “再不错也没有你手脚利索啊!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你一开始追嫂子的时候,她对你可是一脸的不喜和嫌弃来着!”

    林煕然所说的不喜与嫌弃,自然是说当初在小桃花村村外的驿站里,夏霜寒严词拒绝陆绍云的事。只不过看着这段日子以来陆绍云整日眉开眼笑的架势,林煕然相信,等回京城之后,他很快就可以喝上发小的喜酒了。

    丰盛的晚餐过后,是戎族人传统的节庆游戏时间。由于戎族人新年没有贴春联、送灶王爷上天之类的活动,故而燃放过鞭炮之后,全家老小齐参与的游戏活动,便成了除夕夜里最重要的环节。

    看着面前沉静在欢声笑语里的耶宏一家人,无法与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丙寅年的夏霜寒,心中又一次涌起了浓浓的乡愁。

    “在想爹和朝阳弟弟么?放心吧,再过几个月,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了。”自打与夏霜寒办过婚礼,就依照戎族传统,将夫妻双方的双亲都称为“爹”、“娘”的陆绍云,一眼就看出了夏霜寒情绪低落的原因。

    尽管,作为一个只身在军中待了八年的军人,陆绍云已经习惯了新年不能与亲人团聚的惆怅。不过,自己刚参军时,对最疼爱自己的祖父的思念之情,时至今日的他,却依旧还是记得很清楚。

    由于幼年时儒慕军功赫赫且武艺高强的祖父,陆绍云自打三岁起就跟着祖父,开始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习武生涯。因此,比起对父亲的敬重和对母亲的恭顺,在定国公府里,感情上和陆绍云最亲近的人,还要数手把手教他练武、习字,并且带着他在夕霞院里生活了五年的陆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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