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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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听了却高兴笑起来。就刚才，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些远去记忆就像会活动画卷一样铺陈自己面前。
老人们不是说，人要是真死了，就会将这一生记忆都看一遍吗？她刚才便是那种情况吧？
只不过因为有张靖嘉和程果，她才又被他们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
因此她刚刚醒过来时候，听到程果讲着李世慧之前事情，对比自己小时候那些记忆，心里便有些吃味。还以为阿娘只给自己一个人讲故事呢！
但是听到阿娘给自己讲过故事，这些人却没有听过，她原先还有点酸溜溜心思此刻又变得甜蜜起来。
“既然醒了就没什么大事啦。”程果走到李欣身边给她拔针：“只是你以后得多注意些，过喜或者过忧，过怒或者过悲对你这病都极为不利。”
李欣便道了一声知道了。她这次将小时候记忆全都拾了起来，自然又是过去了一道坎。以后如何，全要看造化。
她看了看张靖嘉，心里又生出了愧疚。只是张靖嘉这般为自己拼命，她觉得既感动又难过。
“丫头。你跟咱们庄主是什么关系？”程果将所有金针都拔了出来扔木盘里让小青端下去处理。他自己则又坐回到原来位置上打听李世慧消息：“你什么时候遇见她？”
李欣咬了咬唇，然后才低声慢语道：“我也是六七岁才见她。她那时候只是个说评书女先生，我们府里住了一个冬天，开了春她说她要去南方居住。开始两年还有书信来往，再后来就什么影踪也没了。”
程果听了，心里便往下一沉。李世慧中什么毒，他清清楚楚。那师文涛可是当年冬天就没了，李世慧能熬过数个寒冬，也算是个奇迹了。后面不是她不跟这丫头书信来往了，而是她真出了事吧。
不然也不会她亲女出事时候不站出来了。
看到程果脸上灰败。李欣微微感到抱歉。她也不想欺骗对方，只是借尸还魂说法未免太过惊骇。
想到这里，她不免将目光移到了张靖嘉脸上。见对方丝毫不介意她谎言。还给了自己一个鼓励微笑，心里不由一暖，整个人也放松起来。
“老夫看你对我们庄主十分意……”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程果只是微微失落伤感了一会儿便又回了神：“是不是还有旁一些原因？”
能将海澜山庄秘不传出毒药方子给了这丫头，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程果相信李世慧不会这么做。
李欣却苦笑了一下，都说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话来圆，这话一点不假。又想了一会儿，这次开口她就慎重了很多：“程老还不知道我身份吧？”
程果听了便狐疑望着她：“难不成你也是天舟派来和亲公主？”
李欣听了不由笑起来。
张靖嘉也是春风满面，对程果解释道：“她是天舟公主不假，但却不是过来和亲。她这次过来。一来是为了寻机会找神医看病；二来也是为了给光华公主及她女儿讨个公道！”
李欣也点了点头应道：“不错。其实光华公主是女评书身份只是父王编造出来迷惑外界人。她一早就跟我们说了她身份，还要求我们替她做一些事情。作为报酬，她也给了我很多东西。那两个方子便是其中之一。”
有了张靖嘉鼓励。她撒起谎来越发得心应手：“父王一向对首阳王十分尊敬，听了哪有不愿意。我这次过来，也不过是完成光华公主当年提出条件罢了。”
“她当年提出来要你们给文槿报仇？”程果疑惑问道：“可那时候文槿还没出事呢？”
“那倒不是。”既然提到了崔文槿，李欣自然也要问个清楚：“光华公主意思是让我们力为她女儿争取自由。但是没想到……小郡主出事时候，清王府也正遭受灭顶之灾。不是我们不帮忙。实是自身难保……”
她见程果脸色和缓了许多，顿了一下。便也将心里疑问说了出来：“我不太明白，既然海澜山庄跟光华公主关系密切，为什么小郡主出事时候，你们没有派人相助？”
倘若她现还是以崔文槿身份来问对方，那么未免有携恩指责之意。但幸好她现是李欣，这么问也不过是想解开当年疑惑罢了。
提到这个，程果便是一阵心烦，回忆起那段时光，老人脸上是一大片乌云罩着：“别提了！那狗皇帝可不是个省油灯。他不知道怎么就得知李庄主跟我们山庄关系，千方百计要揪出我们，好得到他想要那个天火配方。”
这也是海澜山庄再不愿意说卫语原因，总觉得莫名恶心：“海澜山庄江湖上是威风赫赫，但是能不招惹官府就量都避让开。不然话李庄主当年给小郡主布置后路时候直接选择海澜山庄就是了。何必还要去求那周王？！”
李欣心里一跳，这么说当年自己被逼出府，又被周王收留也是母亲提前布置好？
这么想着，她心里越发酸楚。老话说对，只有儿女嫌弃母亲，却没有哪个母亲不为自己儿女着想。她母亲自觉性命不长。便用后时光为自己找了条后路。
“李庄主走后，海澜山庄声势和能力一落千丈。那时候便是连魏王府和周王府都难逃这一劫难，何况是势力大不如从前海澜山庄？”
程果毫不避讳山庄无能无力：“你肯定要说，既然那狗皇帝要天火方子，给他就是了啊。可事实是那天火方子我们也不知道，戴副庄主找遍了李庄主房间也没翻出来。还好咱们海澜山庄阵法奇奥，只要不是李庄主那般奇才，量他来个十万大军我们也丝毫不惧。”
“但是出不去就救不了人。海澜山庄卖丹药设阵法，向来是奉行只守不攻原则，庄子里也没什么武功高强人。”他悔恨说道：“道上朋友为你打听个消息还成。但是让他们为你卖命却很是勉强。后被逼没办法，只好出高价找杀手去劫法场……”
结果不仅没成功，还引得那狗皇帝加凶猛打压和追杀。这也是为什么海澜山庄十几年都不换庄主原因。
海澜山庄势力缩水了。不再是以前香饽饽。整个庄子里人都宁愿庄子里避世不出，也不愿意再跟从前一样费心外面经营。
“现海澜山庄，像是个世外桃源。”他无奈承认道：“虽然大家都不怎么上进，但是至少不再受官府注意了。而你们天舟千红山庄也是一样。照老夫看来，他们再这么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受到官家忌惮。”
张靖嘉点了点头，等他跟李欣成了婚，他也把千红山庄变成一个世外桃源。
不错，千红山庄就是张靖嘉。他那三个星队人全都聚集那里。
“原来小郡主死前，是你们劫法场。”李欣想起行刑那日，朝着监斩官射去金箭：“可惜她还是死了。”
程果听了便沉默不语。
那孩子也是个坚毅。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却依旧不输气势，法场上发生那一幕即使他没有亲眼见到，却仍然从心底佩服她。
不愧是李庄主亲生女儿！
后来尸体被挂外面吹了三日。海澜山庄人简直坐卧不安。那种煎熬，再来一遍，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不会冲动。
“都是过去事了，再提又有什么意思呢。”李欣见了便主动转了话题。对于李世慧事情，能知道她都知道了。不清楚也只能去京城再说：“人死不能复生。程老伯，还请您回去多劝劝山庄内人。”
程果点了点头。
“我确要回一趟山庄。”今天知道事情有些多。他毕竟不再年轻，便有些疲惫说道：“你那个秘制药丸便是冰雪胭脂。那东西只能回山庄取。反正你们还要回京城，不如咱们约定个地方再碰面？”
张靖嘉点了点头：“那便有劳程老了。”说着他便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玉牌，轻轻放桌上推到对方面前道：“以后若有千红山庄能帮得上忙地方，您管派个人拿着这块牌子去玉昌玉琢阁找掌柜说。”
这便是透露了他自己身份。
不仅是程果吓了一跳，便是李欣也有些晕乎了。
她还不知道千红山庄就是张靖嘉呢。怪不得他往军营里送武器全是一箱一箱装！
“那老夫便不客气了！”程果毫不客气收下了张靖嘉玉牌。李欣虽然给了两个方子，但是他们海澜山庄也有，认真算起来，这一桩买卖原本是亏了。
但是现，他们真是赚翻了。
千红山庄武器是精巧。若是能给山庄里弄上一大批，以后还怕那狗皇帝再清扫一次吗？！
“那咱们便京城芙蓉馆见！”程果大声说道：“以一个月为期限。一个月后，你们就派人去芙蓉阁取药！”
“芙蓉馆……”李欣再一次默然不语，这海澜山庄就这么怕朱瀚廷吗？瞧瞧这为了隐藏起来，都给自己铺子起什么名字啊！
正文 两第两百零八章 认错
“千红山庄是你？”回来马车里，李欣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
张靖嘉对她事情了如指掌，可她却觉得总也看不透对方。
这让她很没安全感。
原本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也就算了。可现她和父母都将张靖嘉当成了自己未婚夫，这种关系改变意味着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以前不跟你说，是没机会。再者千红山庄建很简陋，我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啊。”张靖嘉解释道：“现海澜山庄给我指了条明路，我回去就将千红山庄也布置成世外桃源。等我们结婚了就去那里住！”
就像每一个步入热恋小伙子都要自己心仪人面前为他们未来规划一番一样，张靖嘉也不能免俗。他有些兴奋，也有些憧憬：“欣！你想将千红山庄弄成什么样子”
然而女人思维跟男人永远都不一个频道上。她们小气又敏感，她们也许并不怎么乎事实是什么样子。
她们有时候计较也许就只是你一个态度。
李欣此刻就不爽极了。一想到张靖嘉自己面前想瞒什么就瞒什么，她原先因为他舍身相救而感动不已心情瞬间就消失无影无踪。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隐瞒不报就是不把她当自己人！
“随便你弄成什么样子。”李欣真不想这样说话，但是脱口而出酸涩语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觉得有点过分了，便又补充道：“我意思是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跟我没关系。”
张靖嘉何其敏锐，若是再看不出李欣跟自己闹别扭，那他那么些年精神力大师称号岂不是让别人白叫了。
“欣……”他不由上前搂住她，脸贴脸低声哀求道：“不要动。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行了好不好？”
李欣脸色绯红，无奈轻声斥道：“侍卫就外面，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而且她心里正别扭着，实不想让对方得逞。
可是张靖嘉那般用力，脸皮又很厚一直道着歉：“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错了？”李欣便抬头问他：“你哪错了？”
张靖嘉哪里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只好顺着她话道：“你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错了……”
噗呲……
李欣原本就对这回答不满，再加上外面这声笑，顿时便让她脸色沉能捏出水来。
“回去再说！”她咬牙恨恨说道。然后便再不管张靖嘉如何搂抱说软话。就是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他们马车没有城里逗留，趁着夕阳未落，城门未关。便一路顺着官道往那小小渔村驶去。
跟他们身后太守府幕僚也没有跟着出城去，而是让人迅速转了马车往城南驶去。
一个时辰之后，怡红馆外面便多了几个人。打听了许久，除了知晓这里面住着两个怪脾气祖孙之外，竟然连对方姓甚名谁都没能摸清楚。如果不是太守交代不能贸然进去打探。他们真想直接冲进屋子里去询问一番。
不提怡红馆被人盯上事，李欣这边一个时辰之后早早便到了行营。她不愿意住外面，便渔村内留了些人守夜，其余人则全都安排了船上歇息。
他们海船根本就是个移动客栈，不知道比外面那些帐篷舒适了多少。
当然，前提是她这心里也得很舒服才是。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欣！”房间里没人。她就恼火将对方往外推：“难听死了！”
“欣儿！”张靖嘉忙改了称呼，着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好像是因为我提出千红山庄你就不对劲了。可是为什么呢？你是不是不喜欢千红山庄变成世外桃源？没关系啊，那我不动它就是了。”
李欣见他死死钉原地怎么也推不动。气恼收了手，往椅子上一坐没好气说道：“不是因为那个！只是觉得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觉得很不高兴。”
其实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害怕而已。她觉得张靖嘉什么都不告诉她，那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他什么也不告诉她，就自己消失了。
就如当年阿娘一样。
张靖嘉闻言暗暗懊恼。坐到她身边拉着她手道：“我没有故意瞒着你。千红山庄事情只是没有契机说出来。其实我有什么好隐瞒你呢。我身价再怎么贵重也比不过你这个公主吧？我可是高攀你呢！”
见到李欣仍旧是一副不开心模样，他便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李欣听了张靖嘉解释后，觉得自己真是无理取闹。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大方，可是面对着自己心爱人，心里话不吐出来真很不痛：“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张靖嘉一听，双眼微微眯起，然后便轻声道：“要么我给你慢慢说？从我出生那天开始说起？”
要是能说到晚上都不用走就好了。
李欣却终于被他逗乐了：“你傻啊！刚出生时候哪有记忆。至少也要三岁以后吧。”
张靖嘉却摇了摇头：“我记忆从出生时便有了。”
李欣便立刻想起来，他跟自己是不一样。
“你们这种人，”她狐疑望着他：“都是一出生就会说话、能记事”
张靖嘉便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生命，幼生期时候都是懵懂。
“我们虽然不是一出生就会记事，但是我们出生后发生事情都会通过双眼记录下来。这些记忆你也有，只是你没办法像我一样长大后还有能力将它们从这里调动出来。”他指了指自己脑袋，徐徐讲道：“至于说话这种能力，只要注入语言大师记忆，你想一出生就会说话，这也不是做不到事。”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用这种复制记忆芯片。不管是注入式记忆还是嵌入式记忆，只要有人上面加了负面情绪，那你这辈子都不能摆脱这种影响。
“我们那里，不仅说话不用学，便是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努力就能轻易掌握。”张靖嘉平平说道：“比如你不会游泳，那你可以去要求植入善泳人记忆芯片。或者这个人不爱你，那就把爱你那个人记忆芯片植入到他脑袋里……”
“然后他便爱上你了。”他笑吟吟说道。
不管是记忆还是情绪，不管是行为还是逻辑，到了他们那个文明还有什么不能复制。然后便什么都不用努力，学业事业爱情。只要你想要没有不可能。
不过这样人便也成了别人复制品，至于什么发明创造也是再不会出现。然后文明便止步不前等着自生自灭。
“这太可怕了！”李欣惊恐说道：“假如我不爱那个人，可是谁要是强行给我加了段记忆。我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吗？”
张靖嘉赞许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也不是，你会变成两个人综合体。并且未来某一天会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精神各自生活。”
这便是科技发展到一定地步，道德水平却没有立刻跟上来后，整个文明所表现出来畸形和变态。
“那你有没有被加过记忆？”李欣担忧问道：“你现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张靖嘉哈哈大笑：“欣儿。这么逆天做法，联盟怎么会让你随意使用？你放心吧，但凡不是天生残障人，没一个会跑去拿自己生命冒险。而那些加入实验人，往往都是十恶不赦罪人。”
他怀念说道：“我们那里没有死刑。如果你犯了错却一直不能改正，那么我们才会不得已而为之。将那些正面、善良记忆强行复制植入到他们大脑中去！其他人若是擅自拼接记忆，也会被就地清除掉他所有记忆，将他变成一个白痴。”
这么严苛。都是用血泪买回来教训。
因为记忆胡乱拼接而生产出大量怪胎被那些战争狂人利用，差点就毁掉了一个文明。
所以张靖嘉对康平帝使出那一招不过是学上辈子做法罢了。
“哎，你听不懂是吗？”张靖嘉见李欣半天都不说话，便挫败说道：“你看，不是我不讲。而是太过匪夷所思，吓着你了吧？”
李欣连忙摇头。双眼发亮溢满神彩：“虽然我不太懂，但是你说这些都是那些志怪故事里才会发生事情。你继续讲啊，我就当听故事一样听着好了。把你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给我讲一遍……”
虽然这很符合张靖嘉原意，但是被李欣这样提出来还是吓了他一跳。他只能无奈笑望着她道：“欣，我从小到大那么多事，便是讲上十天半个月也讲不完。”
“怕什么，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姜桐！”李欣毫不意说道：“这一路上又要走上十来天，你慢慢讲就是了。”
因为他们找神医找顺利，李欣便不愿意安邑久待。
“你说也是。”张靖嘉见李欣这么就确定好行程准备出发了，便赞同点了点头：
“那潘井年必定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就跟了上去。他们这么迫切进京不就是为了多做准备好对付我们吗？如果我们跑比他们还，就可以姜桐提前住下好好观察一番了！”
“就算安邑这边将我们走了消息报了上去，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李欣接口道：“到时候我就去城门口亲自接他潘井年大驾，看看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 姜桐
因为打定了主意要追上潘井年一行人，李欣一行人便未从安邑换马车走陆路，而是继续扬帆到了离姜桐近一个海港后才登陆换了马车继续赶路。
他们准备十分充分，便是换乘马车也是天舟就备好用海船运过来。不耽误时间不说，还十分舒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