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之常磐红叶-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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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吗?”大叔微微一笑,看向雨秋平。
“不后悔!我打到现在,还没拿到过5张牌呢,太憋屈了!”雨秋平笑道,“荷官,发牌吧!”
“呀,又是不少钱进账了呢。”荷官笑道,递给了大叔和雨秋平一人一张牌。大叔没有看牌,而是全神贯注地打量着雨秋平,想观察后者表情是否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雨秋平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亮出了黑桃J,红桃K,草花J,手上捏着一张红桃J。而对面的大叔,亮出了黑桃Q,方片10,方片Q,底牌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有大概率是三个Q。
“老天保佑。”雨秋平低声乞讨了一句,正要看牌,忽然发现大叔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自己。他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看牌时的表情很有可能会被这个精通赌博的大叔看出蛛丝马迹。他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和大叔对视过去。
雨秋平没有选择把新发的牌悄悄拿起来看,而是直接把牌摁在桌子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掀开了那张牌——方片J。所有人的双眼都猛地睁大,荷官和前田利家甚至发出了惊呼。雨秋平此刻的牌面已经是三张J和一张K了。而雨秋平的这一举动,也让他避免了被大叔看清虚实。如果是他拿起牌之后,再决定亮出哪张,可能就会被摸清心理活动而猜出牌面。
一时间,雨秋平反客为主的一招,直接抢回了场上的主动。现在轮到他来观察大叔的一举一动了。而雨秋平的这一亮法,也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上一轮在有一张J和一张K的情况下,亮出了J。既有可能是一对K一对J,又有可能是三张J和一张K。
此刻,雨秋平已经是胸有成竹。他这把有了4张J,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超级大牌。除非对面的大叔能够掏出4张Q,否则即使是俘虏,也盖不住雨秋平的牌。
大叔眉头紧锁,双眼也微微有些发红,显然是异常兴奋。这可是雨秋平赌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大叔如此专注的表情。之前他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有点意思。”大叔露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我有预感,我要是不认真的话,有可能会输很多钱啊。到底是跟,还不跟呢…”
他显然是在猜测,雨秋平最后的一张底牌,到底是什么。他手上捏着一张之前的底牌,最后一轮发下来的那张牌,还没有被翻开。
“兵者,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雨秋平笑道。
“哦?阁下也懂兵法?”大叔抬头问道。
“不敢不敢,在下还只是一介部将,岂敢说自己懂兵法?”雨秋平谦虚地推辞道。
“巧了,我也是部将,大和筒井家部将,顺便在这里开了家赌场。”大叔闻言笑道,“不知阁下哪里人?”
“在下是今川家部将,之前冒称大人为老板,多有不敬,还请大人谅解!”雨秋平拱手道。
“无妨无妨,在外面我是武士,在赌场里我就是老板嘛。”大叔摇了摇头,“既然是骏河来人,来近畿又是何事呢?”
雨秋平也没打算隐瞒,“在下是跟随使团来拜访天皇陛下的宫卿和公方殿的。”他如实答道。
那个大叔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继续追问道:“既然作为外交使节来了近畿,想必是下了一番功夫了。那么阁下对近畿的大名,又是怎么样的看法呢?”
“大人可是指…三好家?”雨秋平试探着问道,看了一旁那三个人,似乎也没有对话题太过在意,就放下了心。
“没错,正是三好家。”大叔笑道,“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谈到三好家,那个控制大半近畿的家族,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将在未来的数十年内主导近畿格局,权倾天下,无人可以撼动。但是,作为穿越者的雨秋平却明白,在不久的将来,三好家将会遭遇一连串不幸。在阴谋家松永久秀的谋划下,雄才伟略的三好四兄弟会因为谋杀,合战,谗言,疾病先后离去。而三好家的嫡长子,英武绝伦的三好义兴,也会被松永久秀干脆利落地毒杀。最后,整个三好家的大权,会落到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手里,在自以为是的家督三好义继的带领下,内斗不止,还杀害了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成为众矢之的。织田信长大军到来时,麾下豪族分崩离析,败退四国,最后黯然灭亡。
处于穿越者特殊的虚荣心,雨秋平打算炫耀一发自己的预言能力,侃侃而谈道:“虽然三好家此时确实是强盛无比,但是我却觉得,这样的强盛背后,埋藏着巨大的隐患。”
“哦?”周围的几个人纷纷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三好家虽然强大,却根基不稳。”雨秋平分析道,“三好家控制的九国之内,拥有大量居心叵测的豪族,他们迫于三好四兄弟的威势而臣服,内部并不稳。在下听说,阿波守护细川真之,正和三好义贤殿下有杀父之仇。赞岐国内豪族林立。摄津的池田家,伊丹家和荒木家同样矛盾重重。而河内国似乎还在战乱之中,纪伊国的杂贺众和根来众同样不是老实人。”
“之所以三好家可以维持表面的强势,全靠三好四兄弟的威慑,维持了三好家内部的团结。而三好家根基不厚,却努力压制近畿,其实是在独木桥上行走一般。一旦这四人遭遇不测,就有可能导致整个三好家分崩离析。”雨秋平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是脸色微变。那个大叔愣了一下,追问道:“可是三好家如此强势,在近畿已经几乎没有敌手,,三好四兄弟又如何会遭遇不测呢?”
“敌人出自内部!”雨秋平有些兴奋地说出了后世的历史剧情,“就是松永久秀!”
“松永大人?”那个荷官愣了一下,问道。
“没错。此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雨秋平“预言”着前世的历史事件,“他很有可能在十河一存殿下的马料里下毒,导致十河一存殿下坠马而亡。还可能会暗中出卖三好义贤殿下的军队情报,导致三好义贤殿下被根来众袭击而死。然后再毒杀三好家杰出的继承人三好义兴殿下。之后想必三好长庆殿下想必会疑神疑鬼,这个时候再进谗言诬陷安宅冬康殿下谋反,让三好长庆殿下赐死安宅冬康殿下。之后他就可以在三好长庆殿下百年之后接管整个三好家!而三好家必定会陷入内乱,整个霸业也就分崩离析了。”
雨秋平林林总总详细列出了三好家诸位重臣的死因,满意地看着在座众人全部被自己唬住了,一股身为穿越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知道,你们可能难以相信。但是从后年开始,我说的事情就会一年接着一年的应验,不信诸位看着就好。”
“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个船老大一直沉默不语,此刻也憋不住问道。
“不是什么何许人啦,我就是骏河今川的一个部将,”雨秋平挠着头发解释道,“那些东西,都是我之前做梦梦到的!”
“做梦?”那个一脸横肉的壮汉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种东西,如何能信?”
“可是神佛向我传授的指示!”雨秋平得意洋洋地在封建时代搬出了封建迷信,“诸位若是不信,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看着就好!”
“大人,慎言啊。”真田昌幸止不住低声提醒道,“这里毕竟是三好家的…”
雨秋平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还在三好家的地盘呢!刚才居然就给三好家的诸位重臣和家督做出了死亡预测,还把现在还是三好家肱骨之臣的松永久秀黑得体无完肤,得罪人了可怎么办?
最关键的,还不是得罪人的问题。因为他说的那些东西,正是松永久秀的计划啊!若是消息传到了松永久秀耳朵里,按照那家伙的心狠手辣,得知计划泄露后还不是要杀了自己灭口啊!
而对面那个大叔,似乎就是大和筒井家的家臣。那个船老大和壮汉,莫不是也是大和人?松永久秀的大本营不是也在大和么!这要是这几个人跑过去告密,雨秋平还能回得去骏河么?
这尼玛可出大事了!
反应过来的雨秋平匆忙哭天抢地的说什么刚才自己都是胡言乱语,让诸位不要相信。前面的自信和后面的忏悔构成的巨大反差,一下子把那四个人都给弄懵了。
不仅是那四个赌场里认识的人,连前田利家他们也十分讶异地看着雨秋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众人沉默了良久,终于由那个荷官哂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这位大人怕是说笑了,我们还是继续赌博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面具()
“你知道么,不论输赢,我真的很享受这一次和阁下的赌博。”大叔看了眼自己的底牌,翻出了一张梅花Q,亮了出来。
此刻,他的牌面是三张Q一张10,雨秋平则是三张J一张K,胜败,就在于最后一张底牌了。
“哦?为什么这样啊。”雨秋平笑着问道。
大叔欲言又止,看了眼周围的荷官和另外几个围观的人,挥了挥手,“我有些私密的话,想和这位大人谈谈,你们都回避一下。”真田昌幸三人将征询的目光向雨秋平投来,雨秋平点了点头,另外六个人就一起走到了远处的一个桌子边上坐下。
“大人请讲吧。”雨秋平看到众人都已经离开,就出言问道。
“你知道面具么?”大叔冷不丁地开口,却仿佛提起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诶?”雨秋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道啊,戴在脸上之后,就看不到真实的人脸了,可以扮作其他东西。”
“是啊,面具戴上了之后,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而是必须扮演着某个角色。”大叔苦笑了一声,“你知道,这有多痛苦么?”
“实不相瞒,”大叔一边抱怨着,一边摩挲着手里的底牌,“我从小啊,就特别喜欢赌博。小的时候,和几个兄弟,或者是闲下来的父亲,或者是其他家里的小孩子,玩那种很简单很简单,甚至就是猜个大小的赌博游戏,都可以玩上一整天。”
“因为我很喜欢那种,不用多考虑什么,就等着天意来决定结果。不用精心策划,不用绞尽脑汁,不用面面俱到,而是可以任性地孤注一掷,丝毫不管后果地做自己想做的选择!”大叔仿佛回忆起了小时候的样子,竟然开心地哈哈大笑,“那种自由,那种赌上一切时的兴奋,那种等待天意时的期待,焦虑和渴望,简直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享受了!”
“我就是那样一个没什么心机打算的人。我渴望的,就是自由自在,豪放不羁地在天地间横行。不用顾虑什么后果,不用精心策划每一件事,就是大胆做自己想做的,然后把结果教给天意来决定。就算输了,那一瞬间的不甘心和苦涩,我也很享受!”大叔的声调正不断提高,可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声调立刻低沉了下来。
“自从父亲死后,一切都变了。”大叔摇了摇头,“我成了一家的家主,而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家族因为父亲的死而风雨飘摇,我不得不担起家族的重任。我的弟弟们,我的叔叔伯伯们,家里的妇女孩子们,家中的家老重臣,足轻部下们,都把一切托付在了我的身上。他们希望我能做一个好家督。”
“于是,我就带上了那个名为‘好家督’的面具,一戴就是二十几年。一个好家督必须审时度势,为家族选择正确的路。一个好家督必须心思缜密,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好完备的打算。一个好家督必须英明果敢,必须永远做出正确的判断。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必须为了全家做出表率。”大叔看着雨秋平,重重地叹了口气,“这面具我带了二十几年,自己的天性也被抑制了二十几年。有的时候,在夜深人静时,我照着镜子,居然都分不清,到底哪张面孔才是我?那个爱赌博的孩子是我,还是这个家督是我。”
“只有在这赌场里!”大叔笑着拍了拍身旁一箱子的赌具,“才可以摘掉那面具,才能找回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我真正的自己!也只有在这赌场里,才不用背负起全家的重担,才不用为一举一动精打细算,而是可以随手甩出全部的赌注,”他边说,边把所有的赌注一起推到了赌桌中央,“梭ha!”
“我觉得吧,人,最重要的还是活出自己啊。”雨秋平笑道,“一辈子戴着面具,纵使取得多大成就,最后成功的也是那面具,而不是人本身。”
“希望大人有一天能够不必躲藏在赌场中,还是能够在家督的位置上,摘下面具,活出真实的自己吧!”雨秋平笑道,也把所有筹码往中间一推:“梭ha!”
“翻牌,比大小吧!”大叔眼中精芒一闪,低声喝道。
“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就当两人准备亮牌时,一个濑名氏俊的侍卫突然冲了进来,“殿下叫雨秋大人立刻回去,有急事!”
“诶!急事么!”雨秋平边说边想去亮牌,“我先把牌亮了…”
“大人!急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赌博!”那个侍卫不满地嚷道。
“没事,阁下有事,先离开便可。”大叔笑道,“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刻,草草地翻牌,就失去了不少趣味,改日等你有空再一起亮牌好了。”
“那就先告辞了!筹码也先放在那里了!”雨秋平笑着告别,然后带着众人匆匆离开而赌场。
众人前脚离开赌场,荷官后脚就准备把底牌掀开。
“诶!别动啊。”大叔挥手制止道,“说好了,等他有空再亮牌的。把这些牌和筹码收好,不准偷看。”
“大哥,你也真是的。”荷官笑道,“那就听你的好了。”荷官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把牌和筹码装进了一个盒子里。“说起来,大哥,你怎么和那个小子讲了那么多啊?”
大叔沉默不语,那荷官又追问道:“这次大哥我们亲自跑来山城,不是为了亲自监控今川家使团的动向么?大哥你不试探试探内情,反而跟人家赌博诉苦啊?”
“你们,也都别赌了,警戒四周。”那个荷官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十分威严。
此言一出,刚刚还赌红了眼睛,嘶吼着赌博着的赌徒们,纷纷整齐地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站了起来,护卫到了赌场四周。
被唤作大哥的人,其实正是三好家家主,三好四兄弟之首——三好长庆。从四国起兵,制霸近畿十数载,鲜有败绩的近畿霸主。
“好久没有这么刺激的赌过了,有感而发罢了。”三好长庆搪塞道。
“二弟,那几个是今川家的人么?”三好长庆问道。
“有两个是。”荷官答道。而这位荷官,也就是三好四兄弟中的老二,三好义贤。他为人心狠手辣,为了获得阿波国的大权来支持他的兄长,不惜下克上谋杀他的主君细川持隆,并迎娶他的遗孀,进一步掌控阿波政权。同时,他还负责家中与近畿一带豪商的沟通与家中忍者目付组。三好义贤答道,“另外两个我们没有掌握情报,不知道是谁。刚才和大哥你赌博的,是濑名家的雨秋平,那个渡来人。另外一个是武田家在今川家的人质,真田昌幸。”
“他之前来过近畿么?”三好长庆追问道。
“没有。”三好义贤摇了摇头,“根据我们忍者暗中的调查,这个雨秋平是去年才开始崭露头角的。之前从未有此人来过近畿的报告。”
“这样么。”三好长庆边说边招呼船老板和壮汉过来,“三弟,四弟,你们对那个雨秋平的预言怎么看?”
“一派胡言。”那个壮汉,也正是三好四兄弟中的老四,十河一存。作为四兄弟中年龄最小的一人,作战最为勇猛,被称为“鬼十河”,入主十河家,掌管着赞岐的大权。他瓮声瓮气地答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能够预言什么?”
“这个雨秋平,和松永弹正有什么联系么?”那个雨秋平以为的船老板问道。他实则是三号四兄弟中的老三,安宅冬康。为人谦和儒雅,是被众人称赞的宽厚之人。他入主安宅家,整合淡路十八家水军,一手打造了三好家乃至于整个近畿地区最强大的水军——淡路水军。
“没有。”三好义贤摇了摇头,“从未发现这方面的迹象。”
“那莫非是用间?”安宅冬康思索道,“今川家的人想要挑拨三好家和松永弹正的关系?引起三好家内乱。”
“三弟,可是那雨秋平。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三好义贤反驳道,“他从始至终的表现,都最多认为我们可能是筒井家的人。如果真的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又怎敢大逆不道的说出那样的话?”
“再说如果是用间,那手法也太过拙劣了一些。”三好长庆看着几个弟弟们,“什么事实依据都不讲,就单纯地预测我们的死亡,推脱是神佛的预言,如何能让人信服。”
“那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十河一存索性一摆手,“反正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想不明白的,三位兄长去想好了。”
“不管如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好长庆眼中精芒一闪,“虽然不知道他此举什么来头,可是看他后来百般推脱想要和预言撇清干系,想必他本人对这些事情深信不疑。如果只是戏言,何必如此当真。”他边说边看向三好义贤,“二弟,好好查一查松永弹正,顺便调查一下我们几个的侍卫和小姓里,有没有来路不明或者和松永弹正关系密切的人。”
“直接把他们抓回来,审问拷打一番便可。”三好义贤冷笑了一下,“那几个人走不远的。”
“毕竟是今川家的使节,二哥还是不要太过唐突。”安宅冬康劝谏道。
“放心,肯定做得干净利落,拷问完杀人灭口,让今川家的人拿不到证据是我们做的。”三好义贤把钱袋子往腰间一系,露出经脉纵横的双手。
“还是算了吧,”安宅冬康摇头道,“毕竟此事非正道。”
“三弟啊,你老是这个宽厚老实人的样子。”三好义贤笑道,“脏事你二哥来干就行了。”
“人还是别抓了,那小子和我挺投缘的,饶他一命。”三好长庆打断道,“我更关注的,是那小子说的我们根基薄弱之事。虽说他的预言更像是一派胡言,但是根基薄弱却是事实。”
“我们或许,应该调整一下战略方针了。”三好长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