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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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之前为父只是一时气怒,其实为父也是为你的未来担忧。”
慕容安意轻扯唇角,这种话,当她是小孩子吗?
但她还是假装惊讶感动的样子看着李长昭,“父亲?”
李长昭见慕容安意被自己打动,话音一转,“意儿,你与萧丞相接触多,可知道萧丞相的喜好?”
慕容安意眸光微凉,终于说到重点了吗?
她想了想,天真道:“丞相大人喜好什么安意不知,但安意知道丞相大人讨厌什么。”
“哦?是什么?”
慕容安意温柔笑了笑,一字一顿,“丞相大人最讨厌……阿谀奉迎之人。”
李长昭脸色剧变,一阵青一阵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对着慕容安意语重心长道:“现在你伺候萧丞相左右,切要好好做事,如有机会记得在萧丞相面前进言两句,你要明白,女子一定要有母家做依靠才能嫁的好。你大姐平日闲着无事,有机会你带她去丞相府走走,省的她在府上无聊。”
慕容安意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点头,“有机会我一定会在丞相大人面前‘好好’提提父亲和大姐。若没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些去丞相府,萧丞相信任你,留你在身边,你切莫辜负。”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厅。
她漫步在青石小径上,抬头看向漆黑夜色,冷冷一笑,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李长昭的意思,恨不得李天骄能自荐枕席,早日爬上萧冷的床才好。
在这一点上,李长昭和李天骄这对父女倒是出奇的一致。
“小姐,那个姑娘又来了。”晚晴在院门口等着慕容安意,一见到慕容安意立马上前拉住慕容安意的衣袖。那个姑娘太冷了,每次她一出现,房内的温度都要下降几度。
慕容安意听了晚晴的话,越过晚晴大步走近房内。果然见一个英气的女子双手环抱着站在房中。
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女子缓缓转过身,乌眉圆目,英气逼人。
“属下见过小姐。”女子很恭敬的向慕容安意抱拳行礼。
慕容安意满意的笑笑,女子虽然面冷,言行举止却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
“想必萧丞相已经跟你说了。”
“是,从今以后小姐就是属下的主子。”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花影。”
“好,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平日躲在暗处便可,对此你可有何意见?”
“但凭小姐吩咐。”
“好,你也不用太严肃,这的人都很好相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晚晴。”
花影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慕容安意也不强求。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安意在康安伯府可谓过的滋润,受李长昭的吩咐,那些下人不敢怠慢慕容安意,写意院的吃穿用度好了不止一个层次。
慕容安意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李长昭必是想利用她达到与丞相府交好的目的,所以对她态度才会变这么大。这样也好,正好吃别人的省自己的。
之前写意院的吃穿用度水准较差,慕容安意少不得自掏腰包添补,如今李长昭肯出血自然再好不过。要不然她一味的自己出钱,早晚会坐吃山空的。她从临边镇带回来的银票如今已所剩无几,好在萧冷答应提前支银子给她,她也该研究一下开店铺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安意一直为开店的事情思索。
“小姐,你已经想了一天了,成天闷在房里会憋出毛病的。”晚晴有些担忧的端着茶盏而入。
慕容安意恍若未闻,现在钻石没有开采完,要先做些什么才能快速的敛财呢?哲学上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打下自己的经济基础,在京城开创一片天地,只有她自己有能力,别人才会忌惮她。
虽然现在她可以借萧冷的势来压制李长昭和慕容媚儿,但也难保有朝一日他们不会狗急跳墙。现在李长昭想借她搭上萧冷这条船,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早晚有一日,他知道她帮不上忙,难免恼羞成怒。
再者说,别说她左右不了萧冷,就算萧冷真肯听她的,她也不会帮李长昭,什么有母家做依靠,那种屁话除非她傻了才会信。
所以,目前这种脆弱的暂时的和平,早晚有一日会破裂。在和平破裂之前,她要努力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到时很有可能她不仅要与慕容媚儿为敌,与李长昭为敌,还要与永宁侯府为敌。更何况,她曾经说过要帮慕容隽在永宁侯府搏一席之地。
真是越想越烦,好似一种过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突然发现自己要做的事好多,偶尔会生出些力不从心之感。
“小姐,我跟你说话你有听到吗?你这两日睡的少吃的少,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耳边传来晚晴的唠叨,慕容安意心头一暖,伸手拉住晚晴的手,“好了,我知道了,小管家婆。”
“那你喝点安神茶,早些睡哦。”
“知道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晚晴点点头,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小姐,要早点休息啊。”
慕容安意好笑的摇摇头,“知道了,去吧。”
——
“小姐,不好了……”秋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春花眼疾手快的搀扶住有些刹不住的秋月,以防她撞上慕容安意。
“做什么急匆匆的,险些撞到小姐。”春花一贯沉稳,见秋月冒冒失失的出言提点。
慕容安意倒了杯茶递给秋月,“怎么了?慢慢说,别急。”
秋月喝了茶,气总算顺了些,皱着眉头缓缓道来,“现在外面到处在传小姐不想嫁给杨分,巧计退亲的事。”
慕容安意秀眉紧锁,“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今日府上一个与我素有交情的小丫鬟对我说的,说是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康安伯府三小姐不欲嫁给恶霸,巧施计策退亲,大家都传您有勇有谋呢。”
慕容安意揉了揉太阳穴,都传遍了?那也就是说杨分也该知道了。这回真是麻烦,虽然她并不怕他,但被他那样的人盯上着实让人烦闷。
从游船那天的事情来看,杨分此人十分不喜别人耍他,不将他放在眼里。若让他知道那日的事都是她有意安排,到时候为了面子,杨分也会纠缠不休,当真麻烦。
晚晴见慕容安意眉头深锁,也跟着着急,“小姐,你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杨分,如今这该怎么办,怎么会传出去呢!”
春花看了看慕容安意的脸色,低声开口,“小姐,那个杨分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小姐今后还要多加防范才好。”
慕容安意闻言冷了一张净脸,“我那好姨娘真是煞费苦心,生怕我嫁不出去,看来她是急着要喝喜酒了,也不怕呛着。”
“那小姐,我们?”
“不必理会,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再说我只要不出了康安伯府,那杨分也没办法,难道还能上门找我算账不成。”
春花还是有些担忧,“话虽如此,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慕容安意点点头,声音平静,“春花,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等我处理完眼下的事,再想法子。”
想到此,慕容安意的杏眸镀了一层冰,那个杨分如若识趣不来惹她,她也不想找麻烦,若是他不识趣,到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来到这个异世越久,慕容安意就越明白,若想生存下去,少不得要心狠一些。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如那次遇刺,如若不奋起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她虽然不能做到如同萧冷一般不眨眼的取人性命,但也是心硬如铁。
慕容安意举起自己白嫩的手,这双手现在已经沾染一条人命,以后可能还会沾染更多,但她并不害怕,她只是想好好的生存下去而已,若有人威胁到她的安全,她一定会取那人性命。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眼前这个一脸冷意盯着自己双手的小姐,无端让人胆寒。
慕容安意回过神,见几人噤声不语,脸色缓和下来,“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花影。”
“属下在”花影不知从何处飘落,双手抱拳站到慕容安意面前。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暗处跟着我,我不叫你不用出来。”
“是”说完如一阵风消失在慕容安意眼前。
慕容安意无声笑了笑,这个花影不会多话,一心照吩咐办事,让她很满意。这次她倒是欠了萧冷一个大人情。
不久,一个俊俏公子哥从康安伯府出来,穿过正街向着京城最贵的地段走去。
“三小姐,你又来了。”守门小哥笑嘻嘻的与慕容安意打招呼。慕容安意经常出入丞相府,府内上下都认识她了。加上慕容安意性子活泛,一来二去,就与众人都混熟了。
“怎么,不欢迎?那我走了。”
“三小姐就会开我们玩笑,快进去吧。”守门小哥嗔了慕容安意一眼,一张白皙小脸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负心汉。
“呵呵”慕容安意干笑两声,暗自腹诽:这丞相府的主子跟个大冰山一样,属下倒是都很活泛。
“慕容”慕容安意刚一踏进正院,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空气中传来。
慕容安意闻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面前男子一袭黑色锦衣,显得尊贵而神秘,他衣襟微敞,露出优雅而雪白的颈子。流畅的剪裁使锦衣极其贴合他的腰身,衬的他本就颀长的身姿愈发挺拔,一根黑色锦带将他身材的完美比例很好的分割出来,再细看去,他的衣领、袖口都绣有暗红云纹,胸口和下摆则绽放着朵朵曼珠沙华,妖冶异常。
他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束发,任凭墨发随风轻扬,根根飘起,如同最密的蛛网,绵柔却致命,只待猎物靠近便会收紧包裹,将猎物纠缠致死。
此刻,他那双温柔凤眸正泛着不寻常的幽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勘破世间人心。
在那样一双眸子的注视下,任谁都会被其迷惑,甘愿沉沦成为那双眸眼的俘虏。
慕容安意立时错开视线,“丞相大人,我今日来拿银子的。”
萧冷闻言却并没有让慕容安意去取,温柔而不满的道:“我以为我们共过患难,该算是朋友的,慕容怎么还如此客套?”
慕容安意惊讶抬头,却在那双眼眸里看到一些嗔怪,只好中规中矩道:“多谢丞相大人厚爱,只是安意不敢高攀。”慕容安意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跟他同处一方院落都令她呼吸不畅,所以下意识想要用客气做疏远。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铁了心的躲避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啊,本相明白了,慕容不想与本相做朋友,莫不是想与本相……”萧冷没有说完,却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慕容安意一下子想起山洞中那个轻薄,恼了起来,“萧冷,你够了,你丫一大男人还有公主病,你以为你是银子啊?人见人爱。”
萧冷全然不在意慕容安意的不敬,轻笑道:“像这样叫我名字就好,就像你叫齐夙那样,何必厚此薄彼,难道本相这张脸不如齐夙?”
慕容安意见鬼的一样看着萧冷,刚才那话她怎么觉得萧丞相在……嫉妒!没错,就是嫉妒!
萧冷似乎会读心术一般,慕容安意刚看向他,就出口道:“本相大概有点嫉妒。”
慕容安意狐疑的盯着萧冷,“你是谁,萧丞相在哪?”
萧冷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相第一次发现慕容这么……嗯,可爱。”
“可爱你妹啊,你确定不是前些日子把脑袋烧坏了。”今日的萧冷让慕容安意觉得他是齐夙上身了,满满的骚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还是少跟齐夙一起吧。”
“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安意,你讲我坏话。”齐夙桃花眼忽闪忽闪的,明显不满慕容安意损他。
“呵呵,你来的正好,我有点事要与你说,走,咱们一边说去。”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将齐夙拽走了。
萧冷默默的看着慕容安意拉着齐夙的手腕走远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爷,这是给慕容姑娘的银票。”席岭拿着从老管家那取来的一叠银票递给萧冷。
萧冷接过银票,拿出十张给席岭,“这些送回去。”
“可是爷,您不是让我取两万两的吗?”
“本相现在觉得多了,不行吗?”萧冷眸含冰霜凝着席岭。
“是,属下这就拿回去给丛叔。”
然而,刚走出几步,又被萧冷叫住,“回来。”
“爷还有何吩咐?”
“拿来”
啊?席岭愣住。
“银票拿来。”
席岭这回总算听懂了,将银票双手递给萧冷。
“好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席岭如获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正院。
爷这两天精神不太好,他还是离远点为好。
这厢萧冷被席岭当精神病一般避而远之,另一边齐夙和慕容安意两人却聊的开心。
“好,到时你愿意的话可以投资,赚了钱我给你分红。”
“好,一言为定,这回本皇子可以靠女人吃饭了。”
额……要不要把吃软饭的理想说的这么直白!
——偶是齐夙的最高理想——
“她走了?”
萧冷虽然没有念出名字,却不影响席岭心照不宣。
“慕容姑娘已经回府了。”
“可查出来了?”萧冷眸光幽幽,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回爷,那日将慕容姑娘打下山崖的是太子的人,他可能知道了我们在开采铁矿的事。”席岭面容严肃,将暗剑打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报告给萧冷。
萧冷凤眸轻抬,姿态慵懒,“呵,想不到齐锐竟然和尹流觞有来往。既然他这么惦记本相,本相也不能失礼,去,给太子送份大礼,本相记得水云斋好像是太子的产业,让剑一他们去光顾一下。”
席岭兴奋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办。”
大雍十二年秋,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水云斋失窃,一夜之间所有囤货不翼而飞。
“殿下,不好了。”水云斋的管事匆匆跑进太子府正厅。
被叫做殿下的男子回过头,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年纪,乌发黑眸,白面粉唇,虽不及齐夙的万千风华,倒也算是清俊美男,只是他的神情和眸底的颜色,远不是看起来那般清隽。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殿下,昨夜水云斋失窃,所有存货全都不见了。”
齐锐蹙眉,“你说什么?全都不见了?知道是谁吗?”
管事如丧考妣,“小的问了看守库房的人,说是没见有人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齐锐粉色唇畔勾起一个冷嘲的笑容,“呵,若是他的人你们没发现也是正常,下去吧。”
管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齐锐的脸色,“殿下,您知道是谁?”
齐锐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管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孤自会派人处理。”
待人走了,齐锐周身散发出一阵阵阴风。萧冷果然是好手段,这么短时间就查到他头上了,看来这次是他操之过急了。
——
“主子,太子殿下在门外求见。”
萧冷轻轻靠在椅背上,舒缓劳累的筋骨,“不见。”
老管家有些为难,那可是太子殿下,岂能一句不见就打发了。
萧冷斜了眼老管家,“你就说本相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老管家这才退下,不一会儿又再次回来。
“主子,他说要跟您谈笔交易。”
萧冷似乎早有预料,面不改色,“请他进来。”
齐锐走进正厅,看了眼上首端坐的萧冷,见萧冷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细长的眸子微眯,射出点点寒芒。
萧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若是齐锐以为可以在他面前拿乔,可真是太不明智了,没有筹码在手,谈判怎么能占据主动权。
“太子请坐,来人,上茶。”
萧冷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一直静静的品茶,将齐锐晾着,也不问他执意见自己到底何事。
齐锐到底没有萧冷的耐性,只好率先开口,“听贵府的管家说,萧丞相最近身体不适,孤很担心,萧丞相是大雍的栋梁,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萧冷松散的靠在椅子上,不冷不热,“多谢关心,本相并无大碍。”
齐锐见萧冷意兴阑珊,试探着开口,“萧丞相一向身体良好,不知这次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萧冷凤眸上抬,“我以为以太子的聪明应该知道,本相公务繁忙,没时间与太子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齐锐清俊的脸僵了一下,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孤也就直说了,有件事还请萧丞相帮忙。”
萧冷冷眼看着底下的人,沉声道:“太子抬举了,本相未必帮的上忙。”
齐锐清隽的笑笑,“萧丞相不要推辞,孤自然不会让你白忙。”
萧冷端坐起来,“不知是何事?”
齐锐回到座位上坐下,“孤丢了点东西,还请萧丞相帮忙找找。”
萧冷用手抵住额头,“不是本相不想帮忙,实不相瞒,本相前几日遇刺受到了惊吓,到现在头还时常疼痛。”
齐锐嘴角抽了抽,还是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不知要怎样萧丞相才可以好?”
萧冷似笑非笑的看向齐锐,“自然是把幕后主使……”萧冷优雅的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齐锐面色一沉,黑着脸看着萧冷。
“不过本相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本相也不想费那个心力。”萧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和遗憾。
“那可有其他办法能让萧丞相稍微宽慰?”
萧冷正了神色,一字一句道:“那人使本相遭受了惊吓,自然要赔偿本相的精神损失费,因为那人一时之举,本相这几日寝食难安,就算有心帮助太子,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齐锐愣住,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冷,像是强盗无赖。
不过他今日来是为了正事,只好主动开口询问,“那不知萧丞相觉得多少合适?”
“八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