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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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之后,丰淳在血诏里,最大程度的利用了自己正统的优势——他将一切责任反过来推给了杜青棠,代价是承担了自己是个不那么圣明的君主的名声,但这些都不要紧——因为皇室没有直接的兵权,关中四十万神策军,是诸镇不敢进逼的资本。
可这资本不在他手中!
因此,就让事情公布天下吧,想开了之后,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德宗皇帝何尝不是被河北联合了淄青起兵,堂堂君主下了罪己诏,对河北一让再让,开了河北三镇跋扈专横、骄行诸镇之下的先河?但即使如此,他的谥号还是美谥的德,即使如此,他还是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子孙。
昔日有勾践卧薪尝胆的灭吴,汉高祖又何尝不曾亲身伺候过西楚霸王?只要重新坐回了含元殿上的金椅,那么过往的一切也不过是烟云而已,或者也还会转变为辉煌的点缀。
长安宫变,诸镇不可能不知道,恐怕如今信鸽已经在飞往四面八方的途中,可四十万神策军也许吓不倒那些早已蠢蠢欲动的藩军,但杜青棠活着一日,却是众多节度使心底的阴影,再加上这回宫变太过突然,当大军劳师远征到了长安左近,杜青棠是不是已经扶立了新帝,含笑欢迎他们同入含元殿上叩见新君?
所以必须加上一把火,给予他们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
还有什么理由,比匡扶正统、清君侧更为名正言顺?
宪宗皇帝元后文华太后的长子、宪宗皇帝亲自册立与教导的新君,先帝临终前殷殷命众臣好生辅佐的丰淳——这是他翻身最大的指望,如今这一封血诏,经由长生子之手,交给了元秀——从文华太后甍后,丰淳最最信任的人!
元秀感到怀中隐隐传来了烫意,她的心也犹如滚油烧开般,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
“这封诏书在本宫这里无用,五哥他究竟要交给谁?”元秀一字字的问道。
长生子看着她,目光深沉:“贵主说的不错,血诏,当然是要公布天下!”
“年初的时候,魏博贺家的六郎到长安来,对贵主一见钟情,魏博是河北三镇之一,河北兵马,素为天下剽悍之重!而且河北素与淄青和睦,若魏博得此诏书,必定四镇同出!到那时候,天下其余诸镇,也绝不甘心袖手旁观!”长生子悠然说道,“贺家六郎爱慕贵主之心,长安人尽皆知,贵主如今带着这封血诏前去投奔他,想必他是绝对不会坐视的!”
“诸镇中的任何一个,得了这封诏书,也都不会坐视。”元秀微微颤抖起来,她惨笑的看着长生子,“但诸镇奉诏讨逆之后呢?我皇室尊严又能存几何?昔年安史之乱,肃宗皇帝因信用李辅国,后虽还都长安,却受制于李辅国一介宦官之手,此后诸位先祖,莫不受到宦官牵制,方有昨晚五哥之辱!宦官虽然骄横无道,但因去势的缘故,总还不能篡位,若是贺家有了复位之功,却不知道五哥又会有什么下场?”
长生子笑了一笑:“贵主说的是,只是此刻太极殿上已是群臣议立新帝,如今的太上皇随时可以暴毙,或者兴庆宫里去年年末的时候才失足溺毙了一位太后,想来这会也不会在乎多一位太上皇,而贵主说的,却是贵主能够平安逃出长安——如今长安四门紧闭,老实说,贫道带贵主离开的把握实在不大,况且还要一路顺利的躲过长安的追击,赶到魏州,并且说动贺之方——单凭魏州一镇之力,想要劳师远征抗衡关中四十万禁军,那是不可能的事!贺夷简虽然对贵主有意,此事却非贺之方首肯不可,贵主以为贺之方会立刻出兵么?当然,贺之方极为疼爱贺夷简,而后者一腔情思系在了贵主身上,但至少也要磨上几日,这几日,足够丰淳帝死上几百次了……况且说服贺之方后,贺之方也要说服其余几镇,至少要合河北三镇之力,才能进军长安!且不去说沿途耗费的时日,杜青棠与邱逢祥都不是死人,贵主以为,索性杀了丰淳帝,然后称血诏为伪诏之事,他们会不会做?”
长生子微笑道,“李唐宗室中,惟丰淳帝与贵主,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丰淳帝昔日在位时,对贵主的爱护,人人皆知!贵主现在所担心的,是整个宗室,只是贵主,不知道你究竟是更看重宗室,还是更看重你这唯一的胞兄?”
他悠然道,“若是前者,此处也有现成的烛火,贵主只管将那血诏烧了,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贫道答应,照样送你回迷神阁,或者玢国公府,杜青棠与邱逢祥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小女郎的,这点儿气度,这两个人还是有的,并且说不定还会对你格外礼遇——譬如,本月似乎就是贵主的笄礼?贵主仍旧是尊贵的金枝玉叶、梦唐的元秀公主!”
“是要整个宗室,还是丰淳帝?”长生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请贵主速作决断,那杜家的郎君心思缜密,此地,却也只可暂避一时啊!”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家国(二)
'更新时间' 2012…07…06 23:16:25 '字数' 2761
风吹过紫竹林中,飒飒轻响,轩内清凉如秋,但元秀却感到自己像是在滚油中煎熬一般,她的面色从惨白转为赤红,末了却渐渐归于正常,抬起头来,看向了长生子:“此计不妥!”
长生子皱了皱眉:“哦?”
“正如你方才所言,虽然血诏可以给予诸镇一个出兵的借口,但同样的,杜青棠与邱逢祥也可以坚称此诏为假,何况贺夷简一度心仪本宫的事情,长安人人皆知,若是本宫与你出逃,即使脱身,他们完全可以在我等还在路途上时,大肆宣扬,说本宫携伪诏欲混淆视听!”元秀看着他,讥诮道,“杜青棠与邱逢祥这回宫变可谓是事前毫无风声,足见计划之周详,本宫想,道长虽然早早就混进了宫中觊觎,但别说秘库中的推。背。图,恐怕连玉玺都没到手,这才不得不与本宫的五哥做交易,为他带出这封血诏吧?否则,你大可以直接取走玉玺与杜、邱交换,或者是径自去秘库里取走东西!”
“因贺夷简曾心仪本宫,所以本宫若将血诏送给他,到时候长安若是坚称血诏系伪,甚至还会干脆给本宫扣一个与贺夷简相恋、不被五哥准许,因而借机私奔于河北的罪名……”元秀咬了咬唇,“到那时候,天下之人定然也分不清楚,杜青棠素有贤相之名,诸镇畏'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惧他的人有很多,如此诏书的效果虽然不至于就此无用,却也大打折扣!这是本宫五哥最后的指望,岂能叫它这般的蒙尘?”
长生子想了一想,征询道:“那么贵主以为当如何行?”
“道长武功高明,手段了得,救不出本宫的兄长,那么本宫的侄儿,不知能否救出呢?”元秀起身,盈盈拜倒在他面前,反问道,“本宫三个侄儿俱是郎君,年纪最长的韩王不过刚刚启蒙,况且三人并不同母,杜青棠与邱逢祥再怎么精细,手下高手再怎么如云如林,恐怕也顾不到这许多人吧?只求道长救出本宫侄儿中的一位,携此诏去往河北,传檄天下、匡扶正统!如此,有今上亲生血脉为佐证,又是稚子,既能证明血诏的真实,又可以让诸镇放心的扶持!”
“到那时候,推。背。图必将完整送上!”元秀补充了一句,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么做,那就是放弃了宗室与这社稷,只为了丰淳父子考虑了?或者说,更多的,是为了丰淳考虑!
稚子与血诏在外,为了证明宫变仅仅是因为丰淳无道,而不是为了夺权——比丰淳的亲生骨肉与血诏更正统的,当然也只有丰淳自己!如此,丰淳才能够更安全些,或者说,更有谈判的余地!
家与国的选择里,元秀选择了家,而在整个宗室的大家与丰淳这个唯一的亲兄里,她到底还是选择了丰淳……
就算帝国已经注定了腐烂注定了倾覆,就算站在现在已经看到了它的终结,但能够保护一次自己最亲之人,究竟还是要尽一份力吧?
然而身为帝国的公主,身为高祖太宗并武周的血脉,她的选择固然无愧于亲人,却到底要辜负这社稷了……
长生子眯起眼,淡然一笑:“贵主,这与丰淳帝要贫道做的事相比,却要多冒一次险,何况,丰淳帝已经答允将推。背。图交给贫道了!”
“本宫知道。”元秀缓缓起身,走回座上从容坐下,淡然道,“不过,本宫说的是完整!”
长生子手中拂尘微微一颤,元秀立刻觉得了,抿嘴笑道:“道门之事,本宫确实不如道长明了,但本宫怎么说也是太宗皇帝之后,当初,道长的师祖李淳风作推。背。图,可正是为了太宗皇帝之命!所以道长以为,推。背。图上的秘密,本宫固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推。背。图本身的经历,本宫会不知道么?”
见长生子还是沉默不语,她复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道长方才为本宫大致说宫变经过,先提到了袁别鹤焚烧玄武殿以示警,然后复说到了鱼烃叫醒本宫的五哥避往前朝——道长的目标,是推。背。图,按说既然知道宫变之事又混进了宫中,要么四处去寻秘库所在,不过皇家秘库,就连本宫都不知道,历来只有登基之帝方可开启!道长就算找到,恐怕也不会知晓进入之法!所以最保险的,还是盯住了本宫的五哥,似道长昨晚的做法一样,觑着空子去与五哥讨价还价!”
“但道长说起宫变时,先提了一句五哥昨晚歇在何处,接着便说到了袁别鹤!”元秀淡笑着看着长生子,“这让本宫猜想着道长并非是在找秘库时遇见了他,而是先打听了五哥的歇息处,复找到了袁别鹤!道长是专门去寻他的!”
“早先在翠华山时,道长以迷香迷倒了李家女郎等人,掳走本宫与袁别鹤时,本宫原本以为,你是为了不想彻底激怒了本宫,故而才一起带上了他,如此也便于本宫圆谎。”元秀盯着他平静的面色,缓缓道,“不过后来回到了紫阁别院,李家女郎惊慌失措的向本宫解释时,本宫却想到了一点,那就是道长若当真这般为本宫名誉考虑,何不带上了李家女郎?如此岂非比袁别鹤与本宫一起失踪更加可靠?因当日随从中,与李家女郎的兄长李复交好者极多,若是他们醒来发现失踪的人里有李家女郎,事后恐怕不必本宫暗示,也定然会守口如瓶!”
长生子终于看了她一眼:“贵主想说什么?”
“所以本宫后来一直在想道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缘故?若是为了让人误解本宫清誉受损,道长自己便是男子,虽然道长年纪大了,但修道有成,这会看起来也是精神熠熠,本宫听说道家也不乏阴阳和合之术……”元秀淡淡的道,“那么若是不是为了本宫的缘故,就是袁别鹤自己的问题了……那日道长对本宫逼问良久,还画了两幅推。背。图给本宫看了,却始终未理睬袁别鹤,但本宫既然想到了道长不辞辛劳的将他带下山,总觉得若不查一查他的底细,心里难安……当初,太宗皇帝命李淳风推演未来,李淳风因作诸象之景,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足足推出两千余年,时另一人在侧,见状以手推其背阻止,方有那句‘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这才是推。背。图的名字由来!”
“那一个人,叫做袁天罡!”
长生子蓦然良久,方缓缓点头:“贵主说的没错,袁别鹤,就是袁天罡的后人!”
“太宗皇帝因李淳风作此图,重赏了他,结果引起袁天罡嫉妒,两人在时倒还没什么,两人飘然离世后,后人立刻翻了脸,将推。背。图的图与谶语分开!”元秀似笑非笑道,“就是宫中后来所存,也是不全的,若要补全,恐怕要着落在袁别鹤身上,因此道长才这样紧张他,甚至撇下了本宫的五哥先去盯着他吧?而后道长就说到了紫兰殿中事,恐怕,道长说与本宫的五哥做交易前,先以情势逼得袁别鹤答允以袁家所藏谶语,换取你去紫兰遍护驾?本宫说的,对也不对?”
长生子一哂,点了点头。
元秀扬了扬下颔,微笑道:“只是本宫早就猜到了袁别鹤与袁天罡的关系,难道还会将谶语留在了那个忠心有余而能力不足的傻子手里么?早先在紫阁别院,他连本宫都护卫不好,这种东西,本宫如何放心让他管着?道长先不要反驳,本宫问你一句——昨晚你与袁别鹤提出此物时,他是否答应的极为爽快?道长该不会以为他是被宫变惊呆了,所以才不多问就答允了你吧?”
长生子一直平静的脸色顿变!
“道长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他一问,不过,他是本宫五哥最为信任的禁军统领,如今还有没有命在,本宫可就不知道了!”元秀悠然道,“本宫看道长这一身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袁别鹤那个人当时说了什么话,到底还是把道长哄去了紫兰殿?”
“……”长生子蓦然站起了身,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家国(三)
'更新时间' 2012…07…06 23:16:45 '字数' 2499
入夜时分,贺宅里的老仆带了两个胡姬进来,伺候着元秀匆匆用过些胡饼,又换了一身胡服,穿过紫竹林,到了宅子另一个角门处,老仆敲了敲门,门外传来约定好的暗号,他这才打开了门,请元秀上车。
元秀也不拒绝,在没和长生子谈妥前,她绝对不能落入杜氏或者邱逢祥那边的手里。
马车这回没走多远,还是在修政坊内,却是原本那座宅子隔了几座的地方,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像是寻常商贾所居,收拾得很是清爽,看得出来此刻正有人居住,回廊上不时有服彩的使女托着食盒经过,又是仆人在庭中收拾草木,见到那老仆带着元秀进来,却都是视而不见,连眼神都不曾移动一下。
元秀知道这里定然是河北的又一个据点,虽然如今正打着河北的主意,但看到这一幕仍旧心下一痛。
曾经辉煌灿烂、强大而无畏的帝国,究竟抵不过岁月的沧桑,再高贵的血脉,到了最后终究也会迎来衰亡。衰老的国家,这一座宅子,不过是爬在了帝国上面不怀好意的蝼蚁之一罢了,可哪一个强大过的国家,不是这样被一点点、一点点的蚁食,最后走向灭亡了呢?
老仆请她到了后面一间早就准备好的上房歇息,房中用具一应皆是新的,鎏金狻猊炉中点着一柱安息香,味道纯正,显然他们早知道今晚若无香料助眠,元秀是怎么都睡不好的。不过元秀却皱了皱眉——长生子去的也太久了,袁别鹤究竟骗了他一个什么地方?当初,元秀叮嘱他设法将人哄离长安,然后趁机向自己禀告,如今看来这袁别鹤果然迟钝了些,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要把人骗出长安,却反而是耽误了辰光!
两名少女进来伺候着元秀更了外袍,又捧了水进来让她梳洗,元秀注意到,其中一名年纪略小、约十二三岁的女郎不时悄悄从铜镜里打量着自己,她留意了一下她们的衣着,发现两人身上穿的衣裙皆是上好的缭绫所裁,鬓上几朵珠花也俱是精致贵重,远非寻常使女可能有,忽然出声道:“你们不是使女?”
那年长些、与元秀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施了一礼,复拿起妆台上的玉梳,清声道:“回贵主的话,我等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家的三女与四女,奉父命来伺候贵主!”
元秀哦了一声:“却不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谁?”
两名女郎对望了一眼,依旧是那年长的回答道:“家父名声微薄,恐怕贵主未曾听过。”这就是不想说了,元秀才到这里,也不欲太过张扬,便沉默了下去。
过了片刻,有人敲响了门,轻轻道:“三娘四娘,贵主可梳洗好了?”
那年长些的三娘看向元秀,见她点了点头,方上前去开了门,却见外面站了一个华衣妇人,进来后先对元秀行了礼,方自我介绍道:“妾身陈氏,夫家姓焦,这两个是妾身的三女与四女,卑贱之人无有小字,便按着排行唤一声三娘、四娘,寒舍简陋,但胜在了清净,却要委屈贵主了。”
她说的清净,大约是指此地不太容易被人找到,元秀微微颔首,陈氏接着便问她要不要再用些饭食,见元秀允了,忙亲自去张罗。
如此食后沐浴更衣,陈氏亲自送了一堆新做的锦绣衣裙来,居然件件合身,见元秀神色疑惑,陈氏抿嘴笑了笑,解释道:“早先六郎在长安时,曾想带贵主去远些的地方游玩,想着贵主的衣物佩饰都是宫制之物,恐怕穿出去了容易被人瞧出,就使人备下了这些。”
“贺家郎君有心了。”元秀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道。
陈氏听了,又笑了笑,吩咐焦三娘与焦四娘好生伺候,这才退了下去。
元秀见焦四娘虽然对自己有些好奇,看着年纪也要小些,但那焦三娘对妹妹却盯得极紧,便吩咐取几本书来消闲。
焦家看着是商贾,却也准备了些闲书,元秀拿着一半传奇心不在焉的看着,到了子时,终于门无声的被打开,长生子手持拂尘,脸色铁青的大步走入,对焦家姊妹吩咐:“你们且出去!”
两人屈了屈膝,乖巧的退出,顺便将门带上,元秀把书随手一丢,笑了笑:“道长这回跑的可不近?”
“不过是去紫阁别院里转了一圈。”长生子冷着脸回道,他的心情显然极为糟糕,迥然元秀前几回见到他时的仙风道骨,眼神凌厉之中略带煞意,“你说袁别鹤傻,他却也聪明,知道说旁的地方,当时未必能够取信于贫道,张口说了个紫阁别院……哼!当初他一个无权无势、空有几下拳脚的小儿,被宪宗皇帝选为东宫之卫,贫道便觉得宪宗皇帝别有用心!紫阁别院又是郭家已故的郎君亲自设计……”
说到这里他虽然住了嘴,但面上余难难消,不禁狠狠一拍桌子,顿时上好的整块紫檀木桌面四分五裂!
元秀一个轻巧的闪身,避免了被桌上茶水飞溅,复在月牙凳上坐下,施施然道:“是么?如此看来,袁别鹤倒比本宫想的聪明许多。”
“贵主也比贫道想的聪明更多。”长生子脸色难看道,“方才贫道已经去大明宫中初步看了看,韩王、卫王与魏王如今俱被安置进了蓬莱殿中,与丰淳帝拘在了一处,至于赵芳仪并曹才人,倒是仍旧在各自的殿里。”
元秀皱起眉,杜青棠与邱逢祥的思虑比她想象里周密得多,看来他们也考虑到了有忠诚于皇室的心腹会悄悄带走幼主,以号令诸镇?韩王三人的年幼,虽然是个弊端,这就是他们无论放在哪里,如今都是为人傀儡与招牌,但也是个好处,那就是三王都还年幼,所以即使与丰淳并王子节养在一殿,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