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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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着人拖出紫宸殿!可见大家维护阿家之心!若真在这时叫贺夷简知道了阿家身份,直接向大家请求下降阿家,若大家不允,只怕以河北三镇的骄横,会为大家惹出大麻烦!”
她长叹一声,“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明白的,但杜青棠此刻拦着贺夷简不叫他知道阿家身份,却是对的。”
“那也不可能一直拦阻下去啊!”采绿不解道,“今日已有韦相呈奏,接下来若有更多人因此事进言大家,就算大家疼爱阿家,总也有动摇的时候,到了那时,阿家岂不是就要孤零零的嫁去河北了?那贺夷简是个什么样的人且不去说,但河北三镇连先帝都没有办法,如今贺夷简恋慕阿家也许会待阿家不错,可这天下男子多是薄幸之人,何况他身为魏博使君爱子,身边又怎会缺少美妾艳姬?阿家若与昌阳公主一样在长安或者左近开府,自有大家照拂,谁敢欺负了她去?可若去了河北,在那里一旦贺夷简失了兴致,阿家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只怕到时候想回长安都难呢!没的叫河北拘成了人质!”
采蓝沉吟道:“咱们担心的这些,大家心里难道没数吗?”
“那大家……”
“刚才阿家不是还问起皇后召见崔风物时为何要带上柳折别吗?陛下对皇后一向冷淡,听采紫说因阿家去清忘观之事在立政殿还训斥过皇后,如今急着吩咐皇后,自是有所打算……”采蓝猜测道,“阿家如今尚未及笄,亦无婚约,所以若贺夷简请求下降,以他的身份,即使大家也难以拒绝,但若阿家有了婚约,大家便可名正言顺的反对了!”
采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看那日柳折别似也对阿家颇为动心……”
“阿家韶华之岁,姿容出色,又有尊贵的身份和大家疼爱,引人爱慕那是常事,贺夷简还是使君爱子呢,不过见了阿家一面,就这么念念不忘。”采蓝轻哼了一声,“只是因此阿家的婚事才要格外慎重!”
“对了,刚才那人到底是谁?杜家的管家就这么看着阿家被他带走,就不担心阿家落进那人手里遇见危险么?毕竟上回阿家吩咐侍卫拿箭射他,当时他可是挟持了阿家说要以后报复的!”采绿刚要点头,却于低叫一声,担心的道。
采蓝却沉住了气:“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杜青棠此人好歹是先帝信任的名相,他虽然不为大家所喜,但还不至于谋害先帝骨血!再说那人之前潜入我们车内,你我皆失去知觉,阿家与他相对良久,也只是失了一对镯子……坏了!”
“怎么?”采绿一惊,却听采蓝跺着脚叫苦道:“阿家上回被他索去的只是一对寻常羊脂玉镯,不过是玉质好些,今日发上插的那支步摇可是文华太后所留的遗物啊!”
两人面面相觑,后悔莫及。
而此刻,元秀和燕九怀也正与人对望无语,燕九怀的轻功甚是高明,虽然带了一个元秀,飞檐走壁,依旧如履平地,只不过,在宣阳坊,他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僻静的小巷,不远处,一个黑衣胡服男子静静的负剑而立,剑未出鞘,燕九怀却露出凝重之色,他松开元秀的手:“你退后!”
“他是谁?”元秀吃惊的问道。
“夏侯浮白!”燕九怀脸色微沉,挥手示意元秀让开,注视着那个黑衣男子,嘴角忽然浮现出古怪的笑容,“你居然敢离开贺夷简身边?就不怕他被人趁机宰了,没法回河北向贺之方交代?还是贺夷简被这小娘子迷得神魂颠倒到了连自己命都不顾的地步?”
夏侯浮白看年纪约莫四十上下,容貌寻常,气度却极为沉稳,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元秀不期然在脑中浮现出渊停岳峙四字……
“燕郎君答应一有这位小娘子的消息就立刻告诉某家少主。”夏侯浮白的声音十分低沉,目光如电,凝视着燕九怀,缓缓道,“燕郎君,你让某等太失望了!”
“本郎君又不是河北走狗,不过是看他长得像肥羊,想宰上一笔罢了。”燕九怀慢条斯理道,“至于你们不相信我,我也心里有数,只是没想到贺六郎好大的气魄,居然敢把你独自派出来!”
“除了燕郎君你,这长安城中,能够刺杀六郎的人并不多,而且那些人都不会轻易得罪河北。”夏侯浮白面无表情道,“所以某暂时离开六郎身边,他并不算危险!”
“这话你该去告诉贺之方……”燕九怀淡淡道,“相信他听了,一定很想给你一刀!”
夏侯浮白皱了皱眉:“多说无益,动手吧!”
“谁说多说无益?”燕九怀却嗤笑一声,对着他身后一招手,“大郎,此人交给你了,暂时拦住他就行,我去去就回!”
夏侯浮白闻声急避!
只见一道绚丽刀光,从他身后黑暗的巷中划出!
“告诉你个乖,以后若要和人动手,千万别多话,还有,郎君我是东市长大的,在东市附近几个坊才追上我,也想坏我好事?真是可笑之极!”燕九怀见夏侯浮白已被缠住,得意的长笑一声,退后几步拉住元秀,就要趁机离开。
“把人给某留下!”夏侯浮白厉喝一声,居然抬手,将长剑当作暗器狠狠掷向两人!
燕九怀一皱眉,停步抬手,将长剑拨开,只是夏侯这一掷气势汹汹,虽然被他拨斜,擦着元秀裙角,竟连鞘射入地面两寸!
“走!”燕九怀一脚踩倒长剑,简短道。夏侯浮白虽然暂时阻了阻燕九怀,但他失了兵器,反而被身后袭来的刀客更加纠缠住,只能看着燕九怀带着元秀,扬长而去!
元秀公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香囊
'更新时间' 2012…03…23 20:12:45 '字数' 2779
“这香囊外面一层是灰缬染联珠翼兽纹的锦缎,内衬原本无人看见,却也用了玄鹅纹缭绫,这两样都非寻常门第能有,香囊上虽然只似随意绣了一丛迎春,然而寥寥几针之中体现的神韵也非等闲绣娘能有的手艺。”师如意将手中绀青菱形香囊翻来覆去的打量良久,神色郑重道。
妙娘本就因夏侯浮白没拦到人却带回此物,叫贺夷简有了线索心下不快,闻言冷哼一声:“那天看到那小娘子虽然乘着普通四望车,可前后各有侍卫随行,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这话还用你说吗?”
师如意没有理会她,而是将香囊递到贺夷简面前道:“长安城中朱门如云,原本这小娘子的身份倒还是难以猜测,只是六郎你看,如今正逢春日,寻常女儿家的随身香囊多用娇丽颜色,这只香囊却是绀青暗色,当然,昭贤太后驾崩,国都二十七日内须用素色,可太后大行到如今也已经满了二十七天,如今还用如此颜色只怕与皇室或王家有关。”
贺夷简正要说话,妙娘又插话道:“夏侯拦住人时,那小娘子身边跟的是燕九怀那厮,若是皇室中人,岂会与个市井儿混在一起?”
“妙娘你没有注意到这香囊里的香吗?”师如意淡然一笑,“这是瑞麟香,虽然也有些被赏赐臣下,但实际上多为贵主所用,再联系这香囊在春日佩带却色泽偏暗,显然是宫中某位贵主!”
“那究竟是哪一位?”贺夷简这回离开河北,本就是为了方士之言,并无特别目的,所以对后宫之事并不了解,忙问道。
“宫里贵主中尚未出阁又与那小娘子年岁仿佛的一共有四位,依次是七公主昌阳、八公主东平、九公主元秀和十公主云州,其中除了昌阳公主已经被宪宗许给了清河崔风物外,另外三位贵主都尚未婚配。”师如意道,“那日某等遇见那位小娘子车驾的地方离常乐坊不远,而平津长公主的府邸恰好就在常乐坊内!”
话说到这里,贺夷简也明白过来:“应该不是昌阳公主,燕九怀虽然欺哄于我,但他所言那小娘子那日恰好去了靖安坊杜家是不错的,可见隐瞒她身份不使我等得知,不独燕九怀,杜青棠也少不了一份!单一个市井儿燕九怀卷入此事,目的不好猜测,至于杜青棠,却不难测度……必定是他担心我向圣人提亲,嗯,若是昌阳公主,现成的借口崔风物,所以,应是东平、元秀、云州这三位贵主之一!”
妙娘在旁冷哼道:“那燕九怀好生可恶!那回就是他帮着人走脱的,原本还以为他只是想讹诈些好处,谁知道却是个只拿钱不办事的!”
“夏侯,昨日你未能拦下燕九怀,乃是因为另有人替他缠住了你,那人是谁?”贺夷简眉头微皱,询问起一旁侍立不语的夏侯浮白来。
夏侯浮白面无表情道:“他叫孟破野,与燕九怀一样居住在东市附近,宣明坊毗邻东市,所以能够赶到阻拦住我。”
“咦,他居然还敢自报家门?”师如意惊讶道。
夏侯浮白摇头:“此人武功不及燕九怀,不过仗着偷袭和某武器掷出勉强拖延了片刻,只奈何燕九怀轻功高明,这点时间就走得不见……孟破野的身份,是某制住他后问出来的。”
“那他应该已经死了?”妙娘随口道。
“没有。”夏侯浮白轻描淡写道,“某问完就把他放了!”
“嗯?”贺夷简皱眉,不动声色的问道,“夏侯几时如此好心了?”
妙娘哼了一声:“此人与燕九怀狼狈为奸坏六郎的事……”她虽然不希望贺夷简如愿,但却看不得他吃亏,立刻出言挑拨,“夏侯却还要放过他,莫非是到了长安胆子就变小了?”
“此人动不得。”夏侯浮白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挑衅,简短道,“他是探丸郎中人!”
“探丸郎!”这回师如意也感到棘手了,“当真是?”
夏侯浮白漠然道:“某眼睛还没瞎!”
“探丸郎起自西汉,虽然一直潜藏于市井之中,不显于朝,却底蕴深厚,加上长安是他们的势力所在,咱们远道而来,确实不能贸然招惹!”师如意忙道,“只是这孟破野既然是为燕九怀才拦阻夏侯,那燕九怀与探丸郎,只怕也有极深的渊源!”
夏侯浮白简短道:“燕九怀的武功比孟破野高得多,就算正面交手,某与他的胜负之数也只在七三而已,以他身手,在探丸郎中地位必定不低。”
“七三?”贺夷简、师如意和妙娘面现惊色,“夏侯可是我河北第一高手啊!”
“他的轻功假如某未看错的话,应该师承自当年的剑南豪侠燕寄北!”夏侯浮白露出慎重之色,“而且他也姓燕!”
师如意悚然动容:“不错!一个燕寄北,一个燕九怀!只不过燕寄北据说一直在南方,某竟未想到一起!”他转向贺夷简,“六郎,这燕九怀若真是燕寄北弟子,怕不好动!”
“怎么?”贺夷简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豪侠罢了,独自一人哪怕有万夫不挡之勇,对上了真正的千军万马,又算什么!”
“六郎不知,这燕寄北成名极早,他本是刺客出身,精于隐匿与暗杀,兼擅箭法,能在千步之外取人要害!乃是整个剑南道都头疼的人物!”师如意神色郑重,“此人极重承诺,只为某次在剑南节度使府邸中行刺被重兵包围,勉强杀出重围后被一户寻常百姓救下,伤愈后欲以千金酬谢对方,那户百姓知他来历不敢收取,又怕惹怒了他,本想就这么打发他走,结果那家一位长者多事,说了几句让他改过从善之语,燕寄北居然当真金盆洗手,由剑南道首屈一指的刺客,转行为人人称道的豪侠!”
“虽然如此,但此人一身武艺可未必会落下!”师如意看向夏侯浮白,“夏侯,若燕寄北亲自前来行刺六郎,你有几分把握拦下他?”
夏侯浮白沉吟良久:“此人成名远在某之前,算起来如今身体已开始衰老,精力大不如前,若未估错他的实力,最可能的结果,是六郎死,他重伤!”他极为缓慢的下结论,“某无把握拦住他!”
“那燕九怀呢?”
“燕九怀年纪尚小,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某在六郎身边,即使他偷袭,某也可保六郎无大恙。”夏侯浮白摇了摇头,“当年燕寄北刺客出身,未必就与探丸郎无关!而如今他的传人身边出现探丸郎中人,只怕燕九怀前来长安是受了他之差遣,有所图谋……六郎的目的是知道那小娘子身份便于提亲,因此在未弄明白他们与某等为难的缘故前结下探丸郎这个仇并无必要。”
师如意点头:“正是此理。”
贺夷简眉宇之间掠过一丝煞气:“难道我就要吃这个亏?”他是贺之方与高氏日夜盼望才诞生的爱子,成德节度使外孙,上面又有四个姐姐,从小就集千宠万爱于一身,河北三镇中,成德节度使与卢龙节度使膝下儿孙众多,因此惟独魏博五州就这么一根独苗,贺夷简在河北的身份何等超然,可想而知。
而燕九怀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欺诈于他,贺夷简心性骄傲,原本虽然看出燕九怀居心不良,但为了查出元秀身份还强自按捺,如今夏侯浮白带回香囊,师如意又分析出来将范围局限到了三人之中,燕九怀的利用价值已不高,他自然要开始算清总帐。
“六郎不要急。”师如意摇头道,“某等的意思,是夏侯昨日不杀那孟破野是对的,但不直接杀他们,免得招来燕寄北的报复,却未必不能用其他办法对付他们,只是六郎,如今那小娘子的身份还未确定下来……”
贺夷简果然被引开了注意,思忖片刻,道:“就算请长兄入宫,也只能到紫宸殿,未必能够见到人……”
“六郎放心,此事交给某就行。”师如意微微一笑,“只不过,六郎,使君那边……”
“大人那里我自会去说明,不会叫你们为难。”贺夷简嗤笑一声,“大人知我脾性,不会怪你们劝戒不力的!”
元秀公主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步摇
'更新时间' 2012…03…23 21:32:34 '字数' 2442
“九姨你怎么才回来?我母亲在府里么?她说了什么?”元秀刚刚踏进珠镜殿,郑蛮儿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拉着她袖子一口气问道。
元秀的脸色被宫灯柔和的光线照到才显得缓和了点,很勉强的道:“大姐还在城外别院没有回来,她说府里的事情她自有分寸叫我不要多管。”
郑蛮儿怔了一怔,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有些怯生生的问道:“九姨生气了?”
“没有。”元秀定了定神,这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采紫忽然发现采蓝、采绿未跟进来,惊讶道:“阿家,蓝娘和绿娘呢?留在长公主府了吗?”
“另外吩咐她们去做了些事,所以可能会晚点回来。”元秀心不在焉的道,“我累了,蛮儿你明日要回家,早点休息,不要再折腾那两只猞猁了!”
郑蛮儿有点委屈的答应了一声,元秀此刻心情大坏,也没顾得上安慰她,径自进了寝殿,采紫叮嘱几句殿外侍奉的小宫女,亲自跟了进去。
元秀一进寝殿,就把臂上披帔丢下,坐到海兽折枝葡萄纹铜镜前吐了口气,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采紫忙上前替她卸下钗环,元秀漫不经心的看着一件件首饰摘下放到妆台上,忽然哎呀一声,采紫吓了一跳,忙看看自己手指间是否绊到元秀的发丝,惶恐道:“阿家,奴弄疼你了?”
“……没什么,出宫时插的那支步摇好像掉了。”元秀咬了咬牙,恨声说道。
采紫一想,惊道:“可是那支蝶恋花坠青玉珠错金步摇?”因着二十七日服衰期满,在清忘观就除了服,回到宫里次日采蓝就把元秀这些日子的银饰一一收好,却把之前鲜艳的首饰逐渐取了出来。
这支蝶恋花坠青玉错金步摇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元秀心里还是惦记着养母,所以即使除了服依旧不喜艳色,这支步摇虽然用了错金的手艺,但通体以青玉为主,素雅而不张扬,是她这几日戴得最多的,采紫虽然不负责归拢她的首饰,看也看得眼熟了。
最要紧的是……
“那是母后留给我的呢!”元秀又是懊恼又是沮丧,摸着解到一半的长发差点没哭出来,采紫忙道:“阿家不要急,且先想想是在哪里没有的?是不是落在了长公主府?”
“没有……”元秀被她提醒,倒是想起来刚才在宣明坊里遇见夏侯浮白拦路,离开时似乎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难道是落在了那里?她脸色顿时一白,那青玉步摇上有御制之号,只要一查就可以查出佩带者为皇室中人,而皇室如今就这么几个年纪相仿的公主……
元秀心中哀嚎一声,飞快的拆散长发,郁闷道:“你铺好床出去叫人沿纵街找一找!”
采紫不知她为何断定是落在了宫里而不是宫外,而采蓝、采绿又为什么不见踪影,但见元秀摆明了不想多说,只得将疑惑都藏在心里。
这一晚,采蓝、采绿一直到深夜方回,见寝殿里静悄悄的,问过采紫元秀已睡下,便自去休憩。
翌日一大早,元秀被采蓝叫醒:“承仪郡主今日出宫回府,阿家可要送她一送?”
元秀揉了揉额角,还没答话,冷不防郑蛮儿跨进来,扬声道:“不必了,又不是多远的地方,我去给五舅母说一声,请她派驾马车送我就是。”
“你当真要回去?你母亲现在可还没回府!”元秀皱眉,鱼烃暗暗透了口风过来,丰淳应该会在今日下旨训斥平津妇德有缺,并降其为公主,如今平津不在府里,传旨的人去了,说不得接旨的就是郑蛮儿,毕竟一起在清忘观住了段日子,元秀心里是很不愿意郑蛮儿代母接这道旨意的。
郑蛮儿点了点头,坚决道:“九姨这么拦着我,虽然是为我好,但也可见府里的情形混乱,我正好回去请母亲回府,早点平息事端。”
元秀却不怎么相信,郑蛮儿可是站在仙奴那边的,那天当着丰淳的面甚至说出让平津与韦坦和离的话来,她回去了不撺掇着平津变本加厉的为难韦坦就很不错了。但想起平津让卢涣转达的那番话,元秀心下厌恶,也不想多管了,只道:“若有什么事随时进宫来。”
“好。”郑蛮儿嘴上答应,但看她神色不以为然,显然是没想到元秀话中之意,在她看来自己家里自然是平津说了算的,她是平津唯一爱女,无论韦坦还是仙奴又能把她怎么样?怎么还会沦落到需要进宫求助的地步?
元秀在说话之间已经起身更衣,采绿飞快的替她梳了个双螺髻,略作装饰,偏厅里采橙来报,道是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郑蛮儿急于去蓬莱殿禀告了王氏送自己回去,随便吃了几个毕罗,便不肯再吃,元秀见状,也只好跟着停了手。
到了蓬莱殿,王氏想是早已得到丰淳吩咐,含笑道:“蛮儿想家了么?”
“是呢,五舅母,我现在就走可好?”郑蛮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氏还没回答,云州公主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怎么这么急切?你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