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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十国帝王-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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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声。

    不知不觉将近子时,耶律敏这才放下手中书册,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冷风席卷而进,耶律敏的长发随之向脑后飘舞,屋内的沉闷也被一扫而空,她两颊微红,抬头望月,虽有倦色,眼神却依然清明。

    冷风终究寒人骨,不知过了多久,耶律敏打了个冷颤,赶紧关上窗户。回到桌前,从桌底下一个极难找的暗格里翻出一本厚厚书册,打开摆在桌上,翻开新的一页,开始书写。

    “今日皇兄意欲以我为相,慎思之,以为可。既要熟稔契丹军国政务,此职正合我用。不出君之所料,契丹重新稳定之后,草原现已成鞑靼、黑车子室韦、契丹三足鼎立之局。然则黑车子室韦弱小,恐不能久。”

    “此等局势,当在君意料之中,无需赘言。唯独耶律德光、述律平,戍卫北地,以数千残兵,与女真数战,竟屡屡大胜,甚为忧之。耶律德光乃是虎子,如今放虎归山,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大患,奈何皇兄不听我言,不能杀之,实为妇人之仁。”

    “他人不足恃,道路需己行。皇兄到底志大才疏,我必日夜勤政,以求掌握国之大权,君请勿忧。”

    写到此处,耶律敏停下来,咬着笔头沉吟半响,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她面颊更红了些,继续往下写。

    “君之父既已得大唐天下,想必君现今之忧思,较之以往更甚。却不知当此之时,君在何处,在谋何事,正与何人相谈。然君之侧有卢龙四俊杰分忧,想必万事可解,不似我孤身一人。。。。。。”

    “与君不见已逾半载矣,至今回想当日分别之景,情难自已,君到底心狠心硬,彻夜相谈,竟未劝留一句。。。。。。”

    “听闻任姐姐已诞下公子,甚为之喜。。。。。。望君珍重,敏思之念之,但愿相见有期。。。。。。”

    厚厚一本书册,密密麻麻的汉字已然占据半本,耶律敏放下笔,从头看了一遍今日所写文字,眼中有泪光闪烁。咬咬牙,狠心将书册放回原处,一溜烟儿跑到床榻上,和衣钻进了毯子里。

    那本静静躺在书桌角落里的书册,该是一封封书信。

    只不过,却是永远都不会寄出去的书信。

章三六 欲为大事不避难 细加运筹方有成 5() 
听闻暴民闹事,围攻秦王府官吏,李从璟怒不可遏,当即暂缓东行濮州,亲自前去查看事态。

    李从璟就在白马县,在白马县附近活动的秦王府官吏,幸赖秦王府甲士护卫、军情处发现及时,虽说猝不及防下,被暴民袭击,免不得受伤,但还好没有出人命。

    闹事的民众被军情处锐士羁押在旁,蹲了好大一片,李从璟到了现场之后,先是查看府吏伤势——伤了三五个,重伤的已经抬到城中救治。

    连秦王府官吏都敢袭击,这些暴民简直胆大包天,难道他们都想造反不成?李从璟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仿佛随时都能拧出水来。

    在李从璟到来之前,军情处已经展开了调查,见李从璟面色不善的盯着那些暴民,军情处一位都头过来恭敬的说道:“殿下,此事不简单,绝非纯粹暴民作乱。那些被卑职等擒住的行凶之人,身手不一般,绝非平民!”

    军情处如此说,便说明还没有查出行凶之人的身份,李从璟心情不好,他一路从府衙赶来,中间已是过了不少时间,正要责备军情处办事不力,先一步赶到的桃夭夭走了过来。

    桃夭夭道:“殿下,现已查明,行凶之人受命于李守敬。他们昨日秘密潜入,联络了几家富家大族,今日之事乃是蓄意为之,目的就是煽动百姓,将事态闹大,而后刺杀秦王府官吏。”

    “李守敬?好,好得很!”李从璟怒极反笑,“将祸水拒之门外,果然好计策!真是胆大包天,他眼里还有为臣之道,还有孤王吗?!”

    李从璟如此愤怒,桃夭夭便没有再询问这些闹事主谋该如何处置,退下后,面色冰冷的对军情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莫离折扇摇得很有节奏,他已然看出了众多不妥之处,对李从璟道:“殿下,白马县的秦王府吏能得到甲士、军情处锐士保护,只怕其他诸县的府吏无此幸运。”

    莫离的意思很清楚,李守敬既然要闹事,就不可能只针对白马一县,其它几个县的秦王府吏,想必也在对付的序列中。而那些县虽说也有甲士、军情处锐士相随,毕竟力量薄弱些,不可能一一照看到,一旦被李守敬手下的人钻了空子,那些府吏面临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李从璟自然能够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李守敬的肆无忌惮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为李守敬最多分兵驻守各地,拒不配合秦王府,不曾想李守敬已经胆大到敢派人出濮州行凶。

    “李守敬这是在找死!”李从璟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城中,“传令各县军情处,抓捕凶犯,就地审讯,汇总罪状,张榜布告、上报中枢。”

    回到府衙,李从璟立即召集了参谋处。

    李从璟的参谋处,职责一直与当世中门使类同。

    原本参谋处中有些人隶属卢龙军,离开幽州,尤其是开牙建府后,李从璟对参谋处进行整顿,废除原本的参谋、书吏制,将几大参谋全部摘出参谋处,常任参谋班子就是原本的二十四书吏,在此基础上提拔三名参谋处副处长,统领参谋处的事。

    如此一来,莫离等人不必再管理参谋处日常事务,能腾出精力去做其他事,参谋处也从作战序列中脱离出来,进入秦王府,成为事实上的秦王府军机处。

    这也是参谋处与军中将领划清职责、界限,以及李从璟地位上升之后的必然会出现的情况。

    没有战事的时候,参谋处职责照旧,遇到战事了,战前军情处汇总各军递交的情报与军情处情报,协助李从璟、莫离等人制定大计,战时则随在李从璟左右,参赞军机、处理军务,随时听候差遣、接受临时任务,战后则进行分析总结。

    聚集参谋处,自然是召开军议。

    召开军议,自然是为征战。

    这说明李从璟要对濮州用兵了。

    李守敬的不臣之态与狂妄之举,已经彻底激怒了李从璟。

    朝廷与濮州已无善了可能,李从璟也没打算对这等骄兵悍将假以辞色。

    “汇总敌我情报。”军议开始,李从璟直接进入主题,当先一句话如是说道。

    有关战事情报,由李从璟授权,军情处与参谋处共享。李从璟这话说完,桃夭夭翻开随身册子,逐条逐句的念起来:“七日前,天雄军使皇甫晖离开魏州。两日后,抵达鄄城;三日前,银枪效节军离开驻地,分赴各县,重点开赴黄河要津与濮阳。”

    濮州五县,由西向东分别是濮阳、临濮、鄄城、雷泽、范县,其中鄄城是州治所在,濮阳与滑州相距最近,距离两州分界线不到三十里。

    李守敬分兵驻守黄河要津,意在防备百战军渡河,驻守濮阳,自然是抗拒秦王府进入濮州。

    对百战军踪迹已被发现,并且李守敬已作应对之事,李从璟半分也不在意。

    桃夭夭接着念道:“百战军出动将士一万余人,步骑参半,由孟平亲自率领,现在顿丘驻扎。多日来,百战军暗中征集大量船只,准备渡河而战。至昨日,各部已陆续准备完成。”

    对百战军的布置,桃夭夭说得并不明白——这却已经够了。

    桃夭夭念完之后,莫离站起身,在舆图前说道:“银枪效节军现有九个指挥,总兵力在四千到五千之间。分兵之下,各路兵力都不会多。也就是说,银枪效节防守尚可,进取断然不足。据报,其大部分兵力停驻黄河要津,增援濮阳的兵力,只在一千上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形势已经分外明朗。

    至于作战方案,参谋处早已拟好,李从璟此时不过将其下发而已。

    军议末尾,李从璟起身,负手道:“即刻起,进入战备状态。桃统率,命尔军情处,不必再遮掩,全力出动,为大军前路扫清障碍。”

    桃夭夭起身领命。军情处本就有大军前哨、斥候的职责,战前捕杀敌军游骑、斥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秦王府卫,孤只带一都人马,其余全部留守滑州。王司马,孤命你暂统之,坐镇滑州!另,打开滑州府库,调拨粮草、医药,组织民力,供应前线!”

    “领命!”王朴凛然应诺。

    “所有准备,限三日内完成。三日后,兵发濮阳!”

    。。。。。。

    三日后。

    李从璟只带百骑,从白马县到濮阳县,不到百里的路程,辰时出发,午后便到了。

    在官道上立马,已能看到濮阳县县城。城头,甲士林立,旌旗飘扬。城门紧闭,城外农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完全是大战前的戒备状态。

    莫离拿折扇点了点濮阳县城,笑道:“由此观之,李守敬准备得很是充分呐!”

    李从璟脸上早没了半点愤怒之色,眼神里都是戏谑,面对防备森严的濮阳县城,就像看到一件玩具一样,“拿来观赏倒是尚可,要有所作为,难免差强人意。”

    队伍停在原地片刻,后面便有一队骑兵追上来,为首将领直奔李从璟,百名秦王府卫都没有阻拦的意思,那年轻将领到了李从璟身侧,滚落马鞍,拜道:“末将孟平,拜见秦王殿下!”

    “起来罢。”李从璟见到孟平,心情更好了些,“骑兵都带来了?”

    “依照军令,带了四千骑!”孟平嘿嘿笑道,“都候在二十里开外呢,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就围了濮阳城!”

    莫离笑道:“也不知李守敬是否在濮阳城,若是他见了这四千骑,说不定会回心转意。”

    “李守敬自然不敢到濮阳城来,他本就没打算让孤进城,此等无礼之事,自然要让部将来做。”李从璟不以为然。

    百战军抵达顿丘时,的确是万余将士,然则李守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李从璟想让他看到的。

    怀州就在河边,怀州亦有舰船,李从璟若是有意突袭濮阳,哪里用得着让百战军昼伏夜行,从陆地上往濮州对岸靠拢?他只需一道军令,百战军便能顺流而下,打李守敬个措手不及,直接在鄄城境内登陆。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让李守敬发现百战军,然后畏惧而已。李守敬见到了百战军,哪里还能忍住不据守濮州?除非他无比坚信李从璟不会拿他怎么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皇甫晖傻乎乎跑过来“帮忙”。

    李守敬据守濮州,抵挡秦王府入境,李从璟便能顺理成章发兵。

    用徐永辉,不过是为给李守敬多一点刺激,为此行多一层保障罢了,只能算作添头。

    从始至终,李从璟就不认为李守敬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他也没打算让银枪效节逃过此劫。

    至于数千银枪效节的战力,李从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声东击西,是参谋处制定的进军之策。

    百战军停驻顿丘,就是为给李守敬百战军要渡河而战的错觉,让他把重兵放在黄河要津上,如此一来,濮阳必定空虚——防备秦王府卫数百,有千余银枪效节,又依仗城池,已是很给李从璟面子了。

    濮阳空虚,李从璟密令孟平带骑兵绕道而来,就能趁虚而入——孟平的行踪自然不会被发现,当军情处提前三日出动,不想对方发现己方行踪时,对方就只能乖乖当瞎子。

    “濮阳守将虽然不会让孤进城,孤还是得装模作样去露个脸,而后大军才好名正言顺围城。”李从璟微微一笑,轻夹马肚,缓缓向前。

章三七 欲为大事不避难 细加运筹方有成 6() 
李守敬亲自到了河滨,在层层防御工事后眺望河上。

    百战军的速度极快,昨日从顿丘抵达临黄,今日就在不停试图渡河。

    河面上船只极多,桅杆如林,船身如兽,密密麻麻一片。船阵靠近过来时,仿佛移动的山峦,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李守敬脸上却没有半分惊慌之色,相反,他的嘴角噙着笑意。

    昨日百战军从顿丘急行军到临黄,入夜时分准备突袭过河,被李守敬布置在河滨的军队击退。

    “原为长途奔袭,出其不意作战,却不知本帅早已知晓其行踪,如今,偷渡变成强渡,本帅倒要看看,百战军是否人皆有羽翼,能踏河飞渡!”李守敬意气风发。

    先前,百战军抵达顿丘时,皇甫晖将其行踪告知李守敬,李守敬星夜派出斥候,日夜监视百战军动静,这才对百战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如此料敌于先,不能不得意。

    徐永辉站在李守敬身旁,闻言笑着恭维李守敬道:“有李帅三千虎贲在此,便是十万雄师也休想渡得河来,那百战军饶是再如何自诩精锐,也是徒劳。”

    李守敬哈哈大笑,甚为自得。原本他对百战军还心存一些忌惮,应对得十分谨慎,毕竟人家战功赫赫。现在看来,↙,。。在自己掌握战场先机的情况下,百战军也没什么好怕的,有黄河天险在此,要飞渡谈何容易。

    徐永辉现今无兵无将,孤家寡人一个,他不是没向李守敬提过,能否给他些兵马带带,也好上阵杀敌,一雪前耻,但是被李守敬拒绝了。没柰何,徐永辉只得跟在李守敬身边,做一个闲人。

    徐永辉问道:“若论进军难易,走濮阳要比走临黄好得多,毕竟黄河天险,非是想渡便能渡的,一旦偷袭不成,无异于画地为牢。老弟委实不明白,李从璟为何会如此选择。”

    李守敬抖抖眉头,冷哼道:“自临黄渡河,奔袭鄄城,不过半日路程,若能出其不意,要建奇功不难。取道濮阳,要至鄄城,仅行军也得三日时间,何况濮阳城不易攻克?加之李从璟自视甚高,自然想直取鄄城,毕其功于一役。只可惜,他不该小觑了我濮州!”

    徐永辉作恍然大悟状。

    高行成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跟李守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大帅,末将遣去滑州、顿丘、临黄的斥候,已两日未有回信。”

    这样的事自然不同寻常,李守敬皱着眉头道:“怎会如此?”

    高行成踌躇片刻,脸色很难看,“银枪效节军纪严明,此等情况本不该出现,如今观之,唯有一种可能。”

    “说!”

    “除非他们已经死了!”

    李守敬既惊且怒,“数十名斥候,全都死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高行成道。

    “这不可能!”李守敬愤然挥袖。

    高行成低着头,咬牙道:“末将于一日前已遣出第二波斥候,前去查看情况,至今也无消息传回!”

    李守敬大惊,他自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濮阳可有消息传回?”李守敬阴沉着脸问。

    “半日前,濮阳守将回禀,一切无恙。”高行成道,“然则大帅曾有规定,濮阳情况必须一日三报,眼下算来,已过了最新消息该传回的时候!”

    “派人,立即派人!”李守敬大叫起来,“去问问濮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去问问秦王府来了没有,李从璟出现了没有!”

    “是!”高行成抱拳退下,自去安排。

    李守敬负手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河上情况,一会儿又看看西边,面色焦急,有惴惴不安之相。

    河上冲过来的百战军舰船又退了回去,似乎被银枪效节打退了。

    将要入冬了,河滨风大得紧,李守敬却满头大汗。

    由不得他不紧张。

    自濮阳至鄄城,的确有三日路程,但那是对步卒而言。若是精骑,又有意奔袭,只消一日!

    濮阳、鄄城,两者相距,百二十里左右而已。

    这便是不能掌握敌军行动的害处,尤其是在两者相距很近的时候,因为很可能你一觉醒来,别人就已经杀到了家门口。所以但凡征战,斥候总是一马当先,这也是为何斥候都是军中最精锐的将士担任的缘故。

    “李兄担心李从璟从濮阳杀过来吗?这不大可能!”徐永辉见李守敬急得团团转,心中很是高兴,“濮阳乃是坚城,且不说李从璟身边只有数百人,断无可能攻克,便是他带着数百人来也没无用。李兄大可不必担心。”

    李守敬并没有因为徐永辉的宽慰就安下心来,他依旧在原地转圈,“倘若李从璟不止带了数百人,那当如何?”

    “不止数百人?这不可能,他只有数百人!”徐永辉一副认真的神色,继续麻痹李守敬,“李从璟来滑州,身边甲士不过四百,老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守敬也希望事实就像徐永辉说的那样,但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顿丘、临黄、滑州的斥候已经两日不曾有消息传回,如若百战军在顿丘分兵,精骑绕道滑州,自濮阳入境,而临黄的百战军,不过是李从璟的障眼法,该当如何?”

    越是如此想,李守敬觉得越有可能。天可怜见,自顿丘至滑州卫南县,对精骑来说,也不过一日路程而已,再由卫南到濮阳,那精骑是半日即到!

    人马不可能不休息,自然不能日以继日赶路。但斥候已经两日不曾传递消息回来,斥候自顿丘回鄄城,也要大半日的时间,也就是说,斥候最后传回的消息,根本就是两日半之前的!

    两日半的时间,我的天!李守敬心中哀嚎一声。

    徐永辉见李守敬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也越来越着急。李从璟的安排到底如何,徐永辉不知道,但他知道此时他应该打乱李守敬的心境,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徐永辉道:“便如李兄所言,李从璟有精骑在侧,然则濮阳坚城,李从璟缺少辎重,又以骑兵攻城,旬日内断难攻克长剑军李从璟绝不会动用,他不会放心如是看来,李兄大可不必惊慌,只要守住黄河就是,若让河对岸的百战军杀过来,那才是不妙!”

    “若是李从璟不攻城呢?”李守敬双眼通红的问。

    “不攻城?”徐永辉怔了怔。

    “不错!”李守敬咬牙道,“濮阳未必非得攻打,围而不攻即可,李从璟还是能率轻骑直奔鄄城!”

    “那李从璟图什么啊?”徐永辉觉得很委屈,“他若果真想突击鄄城,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百战军只要从怀州出发,顺河而下,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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