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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十国帝王-第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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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巨大的动静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山前扎营的千百回鹘战士,全都停住了手中的活计,一起向山那边望去,脸上布满了震惊与疑惑之色。

    吴生在山坡上站起身,扶额远眺,虽然注定甚么都看不到。

    彼处是甘州城的方向,如此大的动静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一只手紧紧攒成拳头。

    意识到可能发生了甚么的不止吴生一人,大军很快做出应对,又一批游骑被紧急加派出营,赶往甘州城查看情况。不久,有军令传下来,除却加紧修筑营地外,所有人等都要做好应战准备。

    突如其来的紧急状态,让所有将士都面色凝重,吴生正在低头沉思间,相熟的回鹘勇士过来对他郑重叮嘱道:“待会儿跟紧我,万一有事,可不能走丢了,否则连部落都回不去!”

    事实上,所有人都已经回不去。

    入夜,山那边的红光与杀声渐渐平息,夜半,地面却忽然震动起来,并且动静越来越大,黑夜的恐惧与未知的战局,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营地中的火把连接成片,火苗在夜风中飘零的燃烧着。

    游骑率先归来,带回的是令回鹘战士绝望的消息:唐军攻破甘州,药罗葛狄银等人率部出逃。

    ——听动静,药罗葛狄银残部应该是冲这边来了,而唐军正在追击。

    甘州城的战况众人并未亲眼所见,但傍晚时分的动静都听得真切,那座防备严密的重城都已经陷落,可想而知唐军的势大,如今药罗葛狄银都要出逃,众回鹘战士更是不可能存有反击的心思。

    撤退,毫不犹豫的撤退。

    没人想去力挽狂澜,甚至没人想去接应药罗葛狄银,众人只想在唐军追来之前,从这里远远逃离。

    苍凉的夜,被仓惶的大撤退打碎。

    吴生被汹涌的人流裹挟,只得跟着众人奔逃。望着慌张奔走的战士,望着月夜下跳动的火把海洋,听着此起彼伏哇哩哇啦的回鹘话,听着惊惶不定的马嘶声与脚步声,吴生没来由生出一股不知此时何时、此生何生之感。

    他想回家。

    乱军之中,他却没得选。

    被簇拥在拥挤的洪流中,顺着大道向前方奔行,吴生的耳畔却传来愈发清晰的交战声。惊惶不定的逃窜永远快不过整齐有序的追击,身后的唐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天亮后,唐军之前的药罗葛狄银残部,开始冲击他们原本还算齐整的队列。

    这支不曾经历战斗的军队,由此不可逆转的也成了败军溃卒。败军溃卒没有秩序可言,丢盔弃甲只为跑得更快,你推我搡相互践踏只为削减阻碍,四散而走想要脱离恐怖。。。。。。事实只能是,溃败得更加彻底。

    整个白天过去,唐军的追杀没有停止。

    这看似不可能,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唯一的可能是,唐军追击的精骑,早就有了准备,并且在相互交替前进。

    溃军只能直奔肃州。

    差些在乱军中丧命的吴生尚且不知,肃州有甚么在等待他们。

章七十 独在异乡为异客 何处是家有家人(5)() 
十年征战,戎马南北,大小战事无数,无论灭国屠军,还是攻城拔寨,唐军深谙各种战法,又因演武院、参谋处之存在,使得唐军战后总结工作分外深入彻底,一战之得一将之长,往往可以成为全军之得诸将之长,故而唐军之锐利无匹,不仅在于甲兵鼎盛,更在于智慧系统之完善、军事文明之发达。

    大战之后的追击之法,唐军自然没有不精通的道理。事实上,时至今日,唐军在各种战法上的造诣,都不是他国异族可比,更何况,主持甘州会战的主帅乃是孟平。

    军中很早就有种说法,李从璟的用兵之道,李彦超得其三,李绍城得其五,唯独孟平深谙精要,得了十之七八,堪称继承衣钵者。

    ——能得十之七八,已是极为难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重点还得自家融会贯通,根据自身之长短与性格,形成自己独一无二之风格。早年李从璟跟随李存勖征战四方,做了对方两年亲卫,日日耳濡目染,又被对方时时提点,堪称李存勖用兵之法的传承者,但要李从璟自个儿来说,他也只得了对方兵法的七八分真谛。

    总而言之,唐军对甘州残军的追击,一路昼夜不停、片刻不息,完全没有给药罗葛狄银喘息的机会,一直尾随到肃州。这一路上尸横遍野,多的是连甘州城都未望见的回鹘“勤王之师”,莫名其妙就成了沙场白骨,对这些回鹘战士而言,说他们心中满腹委屈,未免显得太轻描淡写了些,命运的无奈与个人的渺小大体如是,沙场之上,普通士卒大多连战况都没弄清楚,就已经带着自己的故事踏上了黄泉,而等待他们的不过是一碗忘却前事的孟婆汤。

    药罗葛狄银没有死在乱军之中,实属命大。

    从这个意义上说,吴生也很命大。

    被裹挟在败军的洪流中,身不由己逃往肃州时,多次见到追至不远处的唐军精甲,对着回鹘战士不由分说乱砍乱杀,吴生不止一回觉得自己命要休矣。乱战之中,唐军将士不会有闲心去听回鹘战士的诉说,眼见那些满嘴汉话的回鹘战士,一个个接连在唐军横刀下倒在血泊中,吴生清晰认识到了他的身份。

    现在,他是回鹘战士。因为他着回鹘服饰,与回鹘人为伍,在回鹘人军中。虽然他没有回鹘人的五官,虽然他说汉话——那又如何呢,河西之地,诸族杂居,不乏汉人,不乏混血,但眼下他们隶属河西军队,是唐军之敌。

    大战之时,唐军不会有闲情逸致,去讲仁义道德——那是战后的事,是得胜之后的事,是只有胜者才会做的事。而且不同于中原之战,现在唐军面对的是异族,眼下,依照孟平的军令:前锋不纳降。

    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杀敌才有军功。

    吴生不得不面对同胞一次次向自己举起横刀,并且和身边的回鹘战士一起仓皇逃窜,这让他的心头一片冰凉,这让他觉得人生太过荒诞。

    这种情况下,吴生这些人甚至无法择道回归部落,只能被迫逃往肃州。

    好在终于活着抵达了肃州。

    然而吴生的境遇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因此而变得更加危急。

    逃亡路途中,药罗葛狄银本在队伍后阵,为摆脱唐军追杀,他毫不犹豫选择向前冲击,依仗其亲兵之锐利、战马之优良,无情将阻道的回鹘战士杀散,而冲到了溃军队伍前列,这样一来,那些被他抛在后面的回鹘战士,就成了他阻滞唐军的屏障,而吴生所在的群体,不幸就落在了药罗葛狄银后面——他本身也差些被药罗葛狄银的亲兵乱刀砍死。

    对此,吴生和其它回鹘战士自然愤然不已、骂声一片,但却无可奈何。这就是战争。对身处战争中的人而言,战争最大的主体不是取胜,而是活命。取胜,是活命之外的追求。军队建设为何总要强调荣誉重于生命?就是让你甘愿赴死,把取胜看得比活命重要——若得三分将士如此,军队自然战力非凡。

    当吴生等人逃到肃州城外的时候,药罗葛狄银已经进城,而这个时候,城门已经紧闭,并且无论他们这些后到的溃卒如何喧哗哀求,城池拒不开门相迎,因为唐军已经尾随而至。

    为了避免唐军杀入城中,肃州必须要关闭城门,药罗葛狄银必须要将他的族人阻隔在城墙之外。

    面对白捡的军功,唐军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追杀而至后,便在城外各处大肆收割慌乱的回鹘溃卒。

    哭声震天,惨绝人寰。

    散落在城外的回鹘战士,不得不拥挤到城墙外,拼命向城墙靠拢,以求得到城头上弓箭手的庇护。

    城头上的弓箭手自然没有不掩护的道理,唐军也不贪心,只管四处砍杀那些距离城墙远的回鹘溃卒,并不靠近城墙一箭之地。

    求生的本能总是分外强大,唐军取得数百战果后,剩下的数千回鹘战士,都聚集到了城墙周围。

    这时候城上城外的回鹘战士都看清了,追来的唐军精骑不过千余人。

    肃州城内的驻军,少说有数千之众,城外的溃卒更是远超唐军。

    时近黄昏,苍穹愁云惨淡,城外横尸处处,拥挤在城墙外的回鹘战士,望着在城前四处游弋的唐军精骑,发现对方并没有退却的意思,这让他们惊惶甫定的一颗心,一直无法落到肚子里。

    那千余唐军精骑,姿态好整以暇,视面前的雄城与十倍敌军如若无物,因为那些游弋的骑兵,还在四处给将死未死的回鹘战士补刀。

    但凡稍有战心,十倍回鹘马军,冲杀过去,千余唐军精骑焉有不退之理?但凡稍有战心,药罗葛狄银岂能容忍区区千余唐军,在城外如此闲庭漫步、耀武扬威?

    日暮降临,肃州城门依旧紧闭,无论是城内驻军还是城外溃卒,皆无一战之念。

    头发散乱的吴生坐靠在冰冷的城墙上,荒凉的双眸望着天际渐陷黑暗,干枯的嘴唇微微张合,终究是一个字也不曾说出口。一路逃窜,身心俱疲,眼下无水无粮,腿伤已有复发之势,疼得不能动弹。

    透过无数坐着的回鹘战士头顶,吴生的视线最终落在不远处的唐军精骑身上。日暮中,对方军阵严整,千余骑便有泰山压顶之势,世间威武之态,无有更胜大唐精甲者。

    吴生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意,那是一个与有荣焉的弧度。

    身为唐人唐卒,见大军威武如斯,该有万丈豪情,该觉无上荣耀。

    数月前,那是与吴生并肩作战的同袍。

    然则眼下,那是想要取下吴生项上头颅的“敌人”。

    吴生手指动了动,他几乎要忍不住站起身来,拖着与回鹘人血战留下的伤腿,大步走到这支精骑面前,横刀咽喉之侧,用尽一身力气与生平所有豪情,大吼一声“王师威武,大唐万年”,然后自刎军前。

    如此落幕,也不失壮怀激烈。

    但吴生最终还是没有动。

    人生,总是苟且偷生多,而壮怀激烈少。人生,多是安于眼前的苟且偷生,而怯于触碰想象中的壮怀激烈。

    夜幕吞噬了天地,城墙外漆黑一片,数千溃卒在黑暗中沉默无声,卑微得犹如潮湿处的蛆虫。城头灯火通明,却似照耀不到尺寸之外。

    不知何时,有哭声在不知何处响起。

    哭声外,有骂声,有呵斥声。不时,有厮打声响起。间或有战士站起身,向城头苦苦哀求开门。

    不远处,唐军精骑已经下马,在战马旁席地歇息、进食,但军阵依旧齐整,随时都能上马而战。

    城门当然不会开,也不敢开。好似城外那千余火把之下的唐军精骑,凭一己之力就能杀入城中,在十倍回鹘战士与满城百姓中,将肃州搅得天翻地覆。

    “吴郎,我等今夜就走。”老酋长从坐着的人群中走过来,他方才去联络自己部落的战士了。

    “去何处?”吴生的声音绵软无力,如同将死之人。

    “去何处都好,呆在此处只有等死的份。他日唐军大举杀来,势必攻城,我等聚集在此,首当其冲,而城门又不开,只能落得人尽皆死的下场。”老酋长惆怅的说。

    “或许,王师战前会先尝试招降城墙外的我们。”吴生在心中如是说道,但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以唐军强攻河西之地,以诸族人头威慑河西,以绝战后河西诸族作乱的做派,这个可能性实在很小,所以吴生只能默然点头。

    “我等只有不到六十人了。”老酋长沉重的叹息,锁成一团的眉头尽显苍老之色,“此时再不走,就要绝种。。。。。。六十人太少,连马贼都难以应对,此番西去就会进入瓜州地界,生死难料。。。。。。必须要再聚拢些人。”

    吴生忽然想起那座破败的小帐篷,还有小帐篷里衣衫破烂、刚刚过上能吃饱日子的消瘦少女,忍不住问道:“留在部落里的人怎么办?”

    “顾不上了。”老酋长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就低着头不言不语了。

章七十一 独在异乡为异客 何处是家有家人(6)() 
吴生知道老酋长别无选择,一场浩大的战争面前,部属只剩下数十人的老酋长与他一样,实在是渺小无能得很,身不由己。

    吴生不无奢望的想,王师攻占甘肃之地后,接下来就会建立在这个地方的统治,作为大唐治下之民,月朵并没有性命之虞。。。。。。当然,她也不可能过得更好,她的窘迫与饥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被改变。

    手里攥着那柄黑乎乎的简陋匕首,吴生荒凉的心头浮现出许多往事,一张张人脸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闪过,嗜酒如命酣醉时比清醒时多的父亲,对他照顾有加射艺非凡的吴春,灵武县城药铺里为他着甲的玉娘,小帐篷外单纯善良到愚笨的月朵。。。。。。

    吴生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人生竟会有这样多的离别,所有曾今得到的,在他还未明确认识到得到时,就已经不可逆转的失去,离别划分了得失,在他来不及珍惜的时候。

    “穿过瓜、沙二州,若是能够不被大唐归义军拦截,一路往西就可以抵达西州,彼处也有我们回鹘人定居。”老酋长终于想到了他麾下这群人的归宿,眼中开始有了希望。

    昔年,张义潮复兴归义军,纳沙州周边十一州之地于统辖之下,河西、西州都在其势力范围,而后吐蕃侵入、回鹘大兴,归义军损人失地,只能勉强保住沙、瓜二州周边之地,在那场长达数十年的斗争过程中,甘州回鹘与西州回鹘的两面夹击,无疑是导致归义军衰败的罪魁祸首。吐蕃与诸小族之外,破甘州回鹘,大唐可得河西,破金山(天山)南麓的西州回鹘,大唐能进西域。

    这些天下大势对吴生来说太遥远了些,远到不是他能稍微触碰的层面,不过因为早年寒窗苦读志在宦途的缘故,吴生还是知道西州、伊州的方位,知道此处到金山南麓的距离。

    很遥远的距离。

    此去金山,戈壁荒漠,马匪悍贼,诸族恶徒,长路漫漫,凶险无数,此去金山,前路不可预知,此身生死难料。

    老酋长的话没有在吴生心中点燃希望之火,反而让他本就寂灭的心火更加冰冷。他抬头望向银河星海,苍凉的心绪已无多少起伏,脸上的神色是没有神色,犹如一潭死水。

    此去金山,吴生不认为自己还能活着,亦或是,不认为自己还有能活着归来的那日。昔年寒窗苦读时,抬头能看见的天空小的只有巴掌大,心中却有锦绣万里江山如画,埋首三尺案牍目对字字金玉良言,脑海中总浮现大展宏图显赫人前指点江山的蓝图,而今一朝走出家门投身天下,才发现天下原来这样大,数月间世事巨变目不暇接,才发觉命运不是自己掌控而是随波逐流。

    天下之大,不是看见山河万里,而是看见自己的渺小,天下之大,不是看见灯火辉煌,而是看见自己的落寞。

    异乡的月夜与家乡的月夜并无不同,却总是让人倍加思乡,异乡的山河与家乡的山河并无差异,却总是让人倍加怀旧,吴生凝望着肃州城上的夜空,感觉如噎在喉,醉酒的父亲,或许在村口眺望,寡言的吴春,或许在策马寻觅,清秀的玉娘,或许在吹响羌笛,愚笨的月朵,或许在寒风伫立,往事如风消散,故人如风消散,只有挂念常存心头。

    吴生低下头,低声呢喃:“勿等,勿念。”

    。。。。。。

    吴生等溃卒趁夜逃离肃州时,唐军精骑并没有追击,那不是让他们反感的事情,肃州也没有遣军追回,那是他们只能感到无奈的情况。逃离肃州城墙的人并不多,虽然逗留在城前,很可能被他日攻城的唐军碾成齑粉,但此时背靠城墙,背靠同族,还是让他们感到些许安全感,与逃离肃州面对茫茫不可预知但铁定凶险万分的征程相比,坐在肃州城前至少还有片刻安逸,左右是朝不保夕,那便只顾今夕之存,何必多想明朝之亡。

    对吴生而言,同胞与同袍近在眼前,却不能并肩而立,眼下远离同胞同袍而去,归家更成了不能触及的奢望。离开肃州,背对灵州,每行一步,吴生的心便沉下去一分,他甚至能感到马蹄的艰涩难迈。

    此生离了家门,便注定要把他乡当作故乡。但吴生心底仍旧残留有一丝希望:只要能够活下去,总有归家的可能。只是理智清晰的告诉他,当他滞留他乡,把他乡当作故乡之后,早年的家就只能存在于梦里。

    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战乱年代,归家,其实比想象中要难。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都成了流离之人,流落到何处便在何处滞留,落叶归根就只能是一种偶尔提起的情怀。

    虽然唐军没有追击之意,众人还是在离开肃州很远之后,才点燃火把照明。吴生望着火把下张张仓惶不安的面孔,眼神如荒野一般旷寂。离开部落时,队伍里尚有一些灵州俘虏,而此时却基本不见了踪影。吴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但他曾亲眼所见,很多人都成了唐军精骑的刀下亡魂。

    战乱年代,家国不及阵营重要,同阵营人才是自己人,敌对阵营的人,没有资格谈论自己的家国。

    此时此刻,吴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家国抛弃了,就如药罗葛狄银抛弃肃州城外的溃卒一样,因为他已经站到了唐军的对立阵营,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

    一夜逃亡,天亮后队伍也没有停下来歇息,既然决定离开肃州,当然要离得更远些才好。直到午后,疲惫不安的队伍才停住了脚步。

    食物和水成了问题,人不吃马却不能不吃,好在这支数百人的队伍,还有一批人甲兵齐全,没有在先前的溃逃中完全丢了吃饭的家伙,这就成了队伍的依仗。

    这等时候,“吃饭的家伙”为什么叫吃饭的家伙,其含义完全体现了出来,拥有甲兵的人,被聚集起来,冲向临近的村落。败军溃卒之害,尤胜马匪山贼,这些双目通红、朝不保夕的人,受饥饿疲惫之祸,历同伴首领抛弃之痛,怨恨之下,心中早已没有道德。

    吴生目睹了这群溃卒冲进村落,杀人掠食的全过程。

    然后他就混在队伍中,在满地村民尸体、鲜血,和残存者的哭嚎声中,和同行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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