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女-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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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新见我来,乐得轻松,回了自己的房间。书房里只有我们俩。
“吃过晚饭了?”吃完后,他用十分钟整理了一下,然后放下公事。
“在奶奶家吃的。”像所有的夫妻一样,日常生活的对话,平淡,却珍贵。
“意心要求辞职,我同意了。”这算是好结果。
“听说她能力相当不错。”记得单秋寒也曾想挖角,“我并没想让她离开。”只要她别再耍手段。
“她什么都没说,递完辞职信,就走了。”他却有心理准备。
“你为什么把她从黎城调过来?”我不明白,“在同一个地方,我和她总会见面。她知道以前的顾鸿是现在的凤孤鸿,当然呆不下去。”又不是缺心眼。
海粟不说话,表情有些狡猾。
“该不会是你故意调她来的吧?”我揣摩他的面部变化,“只为了见到我,让她知难而退。”越想越有可能。
“我不想亡羊补牢。”上次去黎城,意心的行为几乎算是挑逗了。他不喜欢,并且确认87book。com这是隐忧,一个能影响'炫'婚姻的隐忧。再回想和孤'书'鸿失去联络,他在医'网'院的日子,不用证据也知道意心动了手脚。所以他把她调来凤城,制造和孤鸿碰面的机会。意心是聪明人,自然领会精神。
“欲擒故纵,兵不血刃。”作为女人,我能想象钟意心的痛苦和挣扎。
“我还是向你学的。”他认为皆大欢喜。
“什么时候我那么高明?”我想皱了五官。
“当年你让我放过张小菊,就用了欲擒故纵。”他记忆犹新,那次才知道被劝的可以发过来劝人。
还真的是。虽然过了好久,张小菊这女人我记得很牢。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当时哀求海粟放她结婚去,应该日子过得不错吧。
“那男人骗光了她的钱之后,她来找过我一次。”还想做他的情妇。听声音哭得厉害,但他知道她干打雷不下雨的演技。
还有后续发展?我饶有兴趣,“接着呢?”
“没了。”他说。
我不信!
“海粟,你曾经要我做你的情妇。我可不可以认为,那时候你和不少女性有过——呃——不寻常的亲密关系。”这人颓废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海粟顿时很尴尬,“都过去很久了。”
“想我不提,就说实话。你把张小菊怎么了?”该不会再回收?
“我能把她怎么样”他还在兜圈子。
“沧海粟!”我越觉得他有鬼,心里就越气。
海粟哈哈笑起来,“孤鸿,你吃醋了。”
我半秒不停,“吃醋?我还添油呢!你说不说?不说我离婚了。”
“好吧,我给了她一笔钱,就没再见过面。马可说,她又找过我一次,但只留下花束和卡片,好像开了个花店。你呀,别动不动把离婚两字挂着。”他不爱听。
“谁让你鬼鬼祟祟?”这词又夸张了。
“我怕你多心。”他颇无奈。
“你做得很好。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心宽广,如海天无垠。从相识额最初,海粟就是如此。
“海粟。”我只叫名字。
他心想,真正的谈话将要开始。那晚的反常,他还在等待解释。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想第一个告诉他。
海粟如果已在心中猜测了一千种肯能,这就是第一千零一种。
“我以为你是孤儿。”很普通的那种。
“别惊讶,我父亲很健康。”而且身份还非常不一般。
海粟深吸一口气,“怎么可能不惊讶?奶奶告诉你的?”他都不可置信,更别说当事人了。
“她是我亲奶奶。而妈妈的妹妹,我一直以为的二姨,是我的生母。”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转过弯。
“——”他说不出话来。这是凤家最深的秘密了吧。
我把那天晚上所听所见细细说给海粟听,他的神情从震惊到哀痛到陷入沉思。
“孤鸿,别太伤心。”他说。
我走过去,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他。海粟啊——总能如此轻易看清我的情绪。他没说恭喜找到亲人,也没说替我高兴,因为还有个父亲。他只说,别太伤心。因为他知道,天人永隔的薄命母亲离开人世的方式那么凄惨,只会让我哀痛到无法承受。这一切不是欢喜大团圆,而是一层恐怖的黑雾,带着不祥的阴影。
“我必须找出真相。”对奶奶说的话,也对海粟说一次。“那个害死母亲的人还藏在某处,如果我不把他找不出来,就等于抛弃了母亲。”不是母亲抛弃了我,从来不是。
“那就去把凶手找出来。”他虽然担心,但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那样的决定。
“海粟!”我又惊又喜,以为他会和奶奶相同意见,反对我行动。
“但是我们一起。”阻止不了,就决心一致。
那瞬间,我突然想哭,原来寂寞早不在了。单秋寒在我心中留下的炽热情感,已经慢慢沉淀剔透,可是海粟的似水柔情渐渐催开了潮汐,不知不觉快要涨满新湖。感觉,很快乐。
“谢谢你。”我说不了别的。很多人说,夫妻之间不用客气。但是其实,说谢谢只是一种爱的方式,对爱尊敬的方式。彻底忽略,或认为心安理得,都是误区。
“不客气,一个人的话,会钻牛角尖。”他这么说,“还记得你那时候猜谁是绑架我的幕后主使吗?”
“记得,除了爷爷,你的家人被我一个个猜过来。”我笑着,却僵住。
婚礼时,我只看见他爷爷一个。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谋定(中)
“结婚时,你继父,阿姨,还有你的哥哥都没来。”当时没注意。
“娟姨和文智作为主谋各被判了十年,继父从犯,判了五年。我和他们完全没有联系了。”他平静地说出来。
对我而言,和听到自己身世时一样震惊。
“你猜对了。他们说只是为了拿一笔钱,可以供文智舒适的生活。却从来没问过我和爷爷,是不是能给他们这笔钱。我最相信的家人,却没有给我想同的信任。不对,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家人,只是假的,不得不装出来的。”他说得苦涩,“其实,他们要钱的话,我们就会给,为什么偏偏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对亲情彻底失去信心。认了亲生父亲后,我还是跟爷爷住,很少过去那边的家,因为不想和他们有感情。帮爸爸打理事业,在商场上见识太多的尔虞我诈,觉得被抛弃过的我真适合经商的角色。连亲人都不会相信的自己,对别人的虚情假意,奉承谄媚,阴谋诡计,看得非常清楚。所以,颓废了很久,荒唐了很久,迷惘了很久。”
“你从没说过这些事。”我为他难过。在洛神,他对家人的信任如此坚定,结果却被全盘否定,累及他以后的人生也战战兢兢。
“已经快忘光了。”他说。
“呃?”
“因为你又出现了。”他的双眸透出强烈的情感,“你告诉我,人生还有希望,路可以一直走下去,只要努力,总会有惊喜。”直面自己的人生路,他终于走出了一片广阔的天空。
“孤鸿,我会支持你寻找过去,但不是为了增加仇恨,而是为了了解除困惑。如果因为你母亲的死,而陷入复仇的怪圈中不可自拔,只会迷失方向。你要将她守护的心意牢牢记住,在追踪过去的影子时,保护好自己。”他握住我放在他膝头的手,紧紧不放。
“知道了。”我豁然开朗。是的,不偏执,不怀恨。
“不过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执行公会派给的任务。”差点忘了说。
“什么任务?”他问。
“向公会交出我认为能解决凤家危机最好的计划书后,执行它。”非常巨大的麻烦,“我可以选择不接受任务,但他们以后不支持我去找夜无云查当年的真相。如果接受任务,无论完成与否,我都可以自己处理身世的事。”
“那你就得接受了。”海粟说。
“我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小孩。”依我的性子,想做的事不需要经过家里同意。谁叫我是叛逆的骨头!
海粟从电脑中打开文档,屏射在墙上,“看看吧。”
我浏览一下,是份长长的名单,看页数,大致也有两千多个名字,翻到某页的时候,我看到了认识的名字,还有熟悉的人。王姐,陈姐,谭艺和她老公,人事部长,黎城这些我亲选的骨干多数在里面。
“只是——”直觉不好。
“这些人能不能成为你的理由?”海粟静静地问我,充满着睿智。
“他们失业了吗?”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是。”他给以肯定,“最近你没看新闻,所以不知道。”
一个集团核心人物的交替,除非是政策上的必要裁员,否则不会影响大范围的职工。而如今那些勤奋工作却被内部斗争牺牲的人在闪烁,刺痛了我的双目。
当宋王以及任职期间和我关系不错的精英团队出现在最后一页,我忍不住冷笑:凤孤清,你做的好啊!聪明有余,心胸狭窄。
“这些人一半是凤姓衍生的衷心旁支,另一半是不肯归附于四姓和孤清的高级干部,被挤了出来。这是第一批。”他差得很清楚,“三个月后,会有第三批。”
大换血,是控制集团最快的捷径,却也伤元气。凤凰本来就岌岌可危,现在雪上加霜。我已经看到它的末日。
“海粟,陪我下盘棋。”心昂扬,斗志烈,却无法深思。感激海粟,因为他,我找到了动力和目标。
“好。”无论做什么,他都不想再缺席。
啪嗒,啪嗒,白子黑子落盘。
究竟是秋日的最后一场雨,还是冬日的第一场初雨,只看谁先。
只下了一夜雨。日出时分,天空已清远。
我沿着红砖小道,慢慢往上跑,不时踩出飞扬的水滴,在初晨中透亮。到半山腰时,转过弯,一栋栋小别墅显得雨后清新。在某家门前原地跑了几步,看看寂静的街道,我按下门铃。
一个女人打开门,看到我,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拉着我进去。
“老公,老公!”她直喊。
先跑下来的,是五岁和七岁的两个女孩,懂事地喊我姐姐。论辈分,该是阿姨,但我不介意自己永远年轻。
“大清早,失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睡衣下楼,还揉着惺忪的眼睛。
女人尖叫一声,“老公,衣服!衣服!”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推着男人上楼去。
我和两个孩子大眼相望。
“爸爸最近都睡懒觉。”五岁说。
“我们放学了,他还在睡。”七岁说。
“爸爸大懒猪。”我帮腔。
两个小家伙赶忙应和,叽叽喳喳说爸爸坏话,表情可爱极了。
“不过有爸爸陪着,很好对不对?”我知道那男人忙得几乎没有家庭生活。
“嗯。”五岁甜甜地笑着点头。
“开始还好,后来就很烦。一个大男人,不能养家,就成吃软饭的了。”七岁已经是精灵古怪的大女了。
“对,爸爸天天吃妈妈做的软软的饭,没出息。”五岁是姐姐的小小应声虫一只。
当男人,压力很大。所以,比女人老得快。
我正要附和两句,吃软饭的爸爸换了家常服,很威严得下楼来。
“谁说爸爸吃软饭?”他被身边的老婆一顶,赶紧说,“爸爸是喜欢吃妈妈做的软饭。”
我很辛苦才能憋住笑意。
“你穿成这样来我家,还真是无事一身轻。”矛头向我,不留情面,“来干嘛?”不顾老婆的又掐又捏。
“晨练,顺便吃早饭。”我皮厚,不怕。
“城北的,跑到城南来,你好兴致。”他的气还没发泄完。
“不是完全用跑的。先跑到山脚,坐巴士,换地铁,再跑上来的。”我拉着两个小女娃坐到餐桌上,带领一起敲桌,“吃饭,吃饭——”
他翻白眼。
混完一顿不错的饭,我在书房里坐好,看着宋王。这个人,三年来,是我最得力的帮手。现在,我想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跟随我冒险。
“说吧,到底什么事?”他语气中的兴奋其实够明显。对着我凶,大概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帮你找了一份新工作,免得连你女儿们都嫌你。”我多好啊。
“你以为我找不到?请我的人很多。”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那你为什么还待在家?”奇怪,有钱不赚?
“待价而沽,懂不懂?”他在等一个人出现,今天终于来了。
“多少?”我问。
“20%。”在原有工资基础上。
“10%。”不是我太抠,而是讨价还价是习惯。
“15%。”他也不多说。
“成交。”我再加个鼓励奖,“每年调薪10%,年底看业绩配股分红。”看吧,我很大方的。
“什么工作?”他开始认真对待。
“这是你老板的名片,后天报到。公司会帮你解决家属住宿,孩子转学的问题。”这份工作不在凤城。
“我以为你是老板。”他看一眼名片,很大的集团,但出乎意料。
我笑了笑,“宋王,谁是老板不重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去吧,祝你大展宏图。”
他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个前任老板实力隐藏很深,时不时爆发,已经惊人。现在那双眼睛是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好像正在酝酿巨大的冲击波。终于要展现真正的实力了?连带着他也兴奋期待起来。
“我可以带多少人过去?”他的得力干将们在这场替主风波中全军覆没。
“全部,一个都不能少。”我也花很大的心思参与了培养。人才,对真正的商人来说,最怕流失。
“你打算子挖墙脚。”这是否意味着凤凰集团分崩离析?
“你们已经不是凤凰的员工,不用挖。”我说着事实,“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宋王看上去佳信,所以坚定自己的选择。
从宋家出来,我打了个电话。
“喂?”男人应一声。
“单秋寒,是我。”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在三年后。
“我知道。”这个电话号码,他看到就手抖了。
“请你帮我个忙。”开诚布公,没办法把他当成外人。
“请说。”别说帮忙,就算赴汤蹈火,他也是愿意的。
“借我十个人,单家最厉害的商务谈判人员。”我需要生面孔。
“好。”不带犹豫,“什么时候要?”
“等你把名单决定好,再告诉你。”我又想到,“依雷现在任什么职位?”
“随我父亲在黎城。”他不会用忠于他父亲的人。
“把他加进去。”我要给依雷一个机会。
“好。”再次毫不犹豫。
“那么闲这样。”我打算挂了。
“为什么想到我?”不怕他趁机加条件?
“因为我现在只信任海粟和你。”有这两人做后盾,我就有赢的把握。
电话那头良久没声音。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谋定(下)
我以为是自己太过分了。知道我和单秋寒过去的人,会觉得我怎么能卑鄙地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吧。但没有说谎,我只是能全心全意信任这个男人而已。
“如果,如果,你觉得我的要求很过分,你可以拒绝。”我小心翼翼起来。
“你的确很过分,明知道我的感情,明知道我不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他叹口气。那样强势的男人,却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总令人心疼。心毕竟不是铁打的,更不是坚不可摧的。
“算了,你等我电话吧。”他挂了。
我简直就像跑了马拉松,力竭。
回到家,正遇见海粟要出门。我随上车,送他上班。
“海粟,我决定去争。”和孤清还有四姓一教高下,而且要当凤家家主。
“好。”他和单秋寒真像,我说什么都是好。
“为了所有相信我的人,也为了我自己。”第一次,帮自己找到目标。过去的冒险和流浪中,没有寻找到的东西,原来一直都在凤家,在自己的血液里流淌。
“我刚刚打电话给单秋寒,让他给我十个谈判高手,其中有我结拜大哥依雷。”我不瞒他。
“需要我做什么?”他只说。神情没变化,好像曾经让他失态的单秋寒是某个路人甲。
“你不生气我找单秋寒帮忙吗?”他的反应太淡,我有点吃不准。
“你相信他,我相信你。”他跟我说。
我在那一刻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向单秋寒求助,而没有犹豫。因为,海粟的宽容,海粟的宠溺,海粟如海般的情感,帮我构筑了密不透风的心理建设,加强着意志。
“海粟——”胸臆间的激动产生高浪巨涛,推动我想说些什么。
“要我做什么?”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我欲言又止的神情。
“也借我十个谈判高手。”我调整无措的心跳,平缓情绪的移动。
“知道了。”
他的笑,让春天在小小的车驾里降临。窗外的冬寒莫可奈何,纷纷退避。
今天,我要向公会递交决定。站在出入了无数次的奶奶书房门前,已经感觉到肩上的重任。走进去,看见三位长辈正在等我。
“决定了吗?”姆妈作为主席问我。
“是的,我愿意接受公会的任务。”说完,心情就不那么紧张了。
奶奶和妈妈居然同时松了口气,看来平时我太不听话。
“这是计划书,请公会批准执行。”我熬了两天。
“已经做好了?”姆妈有些意外。
“需要分秒必争,请公会尽快给我答复。”我已经认真起来。
“二十四小时内给你答复。”姆妈也大气。
“我今天晚上住这儿。”急着等消息。
“奶奶,我想把身世告诉大姐和小妹。”瞒着会出事。
奶奶深深看我一眼,“你自己决定吧。”
我走出去。
大姐和小妹等在会客厅,看见我,赶紧过来。
“什么事那么急?”大姐面色担忧,凤凰的坏消息让她愁眉不展。
“二姐,三姐太过分,我要辞职!”孤影还在凤凰里打混。
“上我那楼再谈。”我左右各一个,“踏歌,你也来。”
半个小时后——“踏歌,你没什么要说的?”我把他当弟弟。
“你就是你。”无论身世如何,他跟着就行。
“我得想想。”大姐抬眼望了下踏歌,走了。
“怎么会这样?我是奶奶掩人耳目,才进凤家的吗?”孤影很委屈。
“奶奶她们当时的想法是这样。”我不想骗她,“可是,你和大姐是我最亲的姐妹。我相信你自己能够判断家里人对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也得想想。”孤影走了。
“我不会把自己的姐妹全都得罪了吧?”我抱头哀鸣。
“她们会想明白的。”踏歌的安慰越来越精准。
晚餐,奶奶和妈妈没来,大概被我那份向天借胆的计划书吓到了。虽然也住家里,大姐和小妹都没来,我能理解。当我问到雪和红莺时,管家跟我说,他们三个出去一整天,还没回来。我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