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幼麟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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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摇头笑了笑,便从家中走出。纵马奔出数百步路,来到一处围墙下,他忽勒马停下。
这是右将军府的围墙,张星彩便住在其中。这围墙高不过一丈,以他如今之武艺,轻轻一纵就可上去。
姜维伸手往衣襟探去,那一份填着《将进酒》的绢布依旧贴身而藏,隐隐带有体温。
只是侯门似海,庭院深深,抬头复望,也不知伊人芳踪何在。
一阵萧索凉风吹过,夹带着初冬的一丝寒意。
姜维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道:“姜维啊姜维,君候危在旦夕,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你还有心思考虑这等儿女情长吗?她是个心怀大义的女子,当能理解我的难处吧。。。。。。”
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好心神,双腿旋即猛一夹马肚,向北大营疾驰而去。
“君候,天水姜伯约来也!”
第八十二章 秭归()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冬十一月十五日,荆、益交界的秭归城郊官道旁的一处林子里,十余名精壮的军汉正依靠着树干喝水休息。四周系着十来匹战马,皆在默默啃食地面上不多的青草。
说是休息,实则众人皆是衣不卸甲,刃不离身,便是眼神也十分警惕。
时已入冬,午后的太阳不甚炽烈,一阵冷风吹进林子,灌入盔甲里面,直惹得他们一阵哆嗦。
一名粗豪的士兵嘟囔着嘴道:“这鬼天气,真是冷球了。”他是个爱热闹的人,此番本是为了起个话头。但想来一路疲乏,边上并无人理会于他。
那粗汉又挪了挪屁股,坐到一名身型消瘦,只二十余岁的将官身边,抱怨道:“头儿,咱们从cd出发,沿着大江,经江州、涪陵、鱼腹、巫县,一路不停歇赶到这儿,不敢说每天行一百里,八十多里总是有的。我说,不就是去传个诏吗?这么紧赶慢赶,倒像是去打仗的……”
那名将官正是羽林卫末字屯屯将林航。他闻言后,冷冷道:“怎么,这路老子赶得,你便赶不得?三百羽林郎里,就属你小子的身子骨最娇贵!”
他将水囊中最后一口水喝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高声道:“姜左丞说了,这里是荆州地界,不比益州地界太平。他既派我等为前哨,兄弟们务必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莫要丢老子的脸面!”
他顿了一顿,口气略缓,继续道:“再往前三十里就是秭归城,我等加紧赶路,争取日落前到达,晚上先热腾腾得吃他娘的一顿,再好好泡个热水脚解解乏!”
众人一连赶了十余日路,皆是风尘仆仆,肚中也早已饥饿,此刻乍听到“热腾腾的饭菜”、“热水脚”,居然凭空生出一股力气,纷纷应和着从地上起身。简单收拾一番后,各自找到马匹,吆喝着继续向东行去。
“走!吃饭去喽!”
傍晚日落时分,在前哨到达一个半时辰后,姜维率领的大部队人马终于赶到秭归城。
说是大部队人马,实则只有轻骑三百。其实按照当日诸葛亮提供的配置,算上三百骑士和五百脚夫,此行应当有八百余人,并三十辆大车。
但益州、荆州二地远隔重山,消息阻隔,姜维实不知道东吴是否已经发动偷袭。
他忧心忡忡,故而在第二日,一俟离了cd城百余里远后,就将随行的五百名押送犒赏物资的兵士役夫交于军头统领,并留下姜武监督。
他自己则带了羽林卫三百精骑日夜兼程,沿着蜀道向东进发。
与他同行的除了句扶、沈峰,林航外,还多了关兴。说起来,关兴能一道同来,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想那关兴刚到蜀中不过两日,按理说不仅要代表父亲关羽陪刘备说说体己话,也要同张苞、糜威等儿时伙伴好生团聚一番,理应在蜀中呆上一段时间才是。
但临行之日,前来送行的马良与他语重心长说了一番话。姜维隐约听到“君候箭伤未愈”、“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等语句。关兴考虑片刻,当场决定与姜维同行回归荆州。
从益州cd到荆州江陵,全城约莫一千六百余里,虽然有些河段通航,但众人皆骑着马,不便行船,只能步行。
姜维本欲效仿虎步陇右的夏侯渊,以三日五百、六日以一千的速度急行军。然而蜀道艰难,地势险恶,以“地崩山摧,天梯石栈”形容丝毫不为过,好些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也有好些岔道,看着是通衢大道,实则是死胡同一条,如此一来行军速度不免受到影响。
好在此路关兴刚刚走过一遭,故而极为熟稔,判断路径极少出错,一路住宿打尖的地方也是了然于胸。在他的引导下,一行三百骑轻装简行,日夜不间断得赶路,终在十五日后,赶到了荆、益交接地界。
待出了益州地界,出于安全起见,姜维又派出林航领本部十余骑作为探马先行一步。如是终于在十一月十五日傍晚日落时分,堪堪赶到了秭归城。
秭归乃是屈原故里,商朝时期为归国所在之地;西周朝为夔子国;战国后期称归乡;汉朝置秭归县。虽然是个规制较小的县城,但此地西临益州巴东,东接荆州夷道、夷陵县,北面群山环绕,仅有一条山道可通房陵、上庸二郡,向南可抵达武陵五溪蛮族聚集之地。可谓是沟通荆、益二州,连贯东西走向的重要通道,蜀汉朝廷也在此派驻了千余名士兵驻守,由县长、县尉统领。
秭归的县长叫做詹晏,下午得了林航的报信,早早命人在城中备下热水热饭,自己则领着县尉陈凤,城中豪族代表文布、邓凯等人在城外迎候。
等到姜维一行人到来,双方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闲聊间,姜维察觉到众人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笑得十分勉强,甚至还有几人流露出隐藏不住的忧色,这不免令他有些焦虑。
眼见天色已经不早,詹晏忙请众人进城。
秭归虽然是个小城,但三百军马尽可安排得下,将士们皆得了妥善招待。姜维、关兴、句扶、沈峰、林航五人则被安排到了县署参加宴席。
等到各人入座后,姜维开门见山问道:“詹县长,本将奉汉中王之命,赶赴前将军军中宣慰,你可知荆襄战事如何?关君候眼下身在何处?”
詹晏迟疑了一会儿,垂首道:“请恕下官不知。”
姜维皱眉道:“平日江陵城与此地没有公文往来吗?”
詹晏顿了一下,道:“不瞒姜将军,平日里江陵城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人来秭归公干。要么是军中派人来收集粮秣,要么是信使携着紧要公文发往益州,在此住宿打尖。说来奇怪,距离上一波信使离去后,下官已有十日不曾见到传信使者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十日间,便是商旅行人也没途径半个。下官在秭归任职三年,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形。”
姜维追问道:“可曾派遣探子出去打探消息?”
县尉陈凤接过话头,答道:“怎么没有?前几日卑职每日早晚各派一拨快马打探消息,可是说来奇怪,这些人从不曾回转,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几日卑职便不敢再拍人外出了。”
姜维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几乎拧成一个川字。
詹晏面现忧色,又道:“这几日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谢天谢地总算将军前来坐镇。如此一来,即便襄樊战事有变。。。。。。”
他话未说完,只听“砰“得一声,关兴面色通红,愤然拍案而起,怒斥道:”胡说!我父亲纵横沙场多年,战局怎么可能有变!”说完这句话,他大力踢翻案几,拂袖而去。
留下场中诸人面面相觑,皆尽愕然。
第八十三章 江陵来人()
厅上烛光摇曳闪烁,映得众人脸上亮一阵,暗一阵。经关兴这么一闹,场中诸人兴致尽去,一时无声,对着这满桌的好酒好菜,竟似味同嚼蜡。
姜维知关兴心中有气,也不去拦他。其实他知道,这一连十来日的急行军,早已令这位关羽的次子心中生疑。寻常宣慰地方,以正常速度行军便是,似他们这般紧赶慢赶,哪里像是去宣慰的,反而倒更是像是赶赴前线。
姜维路上不说,关兴也不便相问。只是他这股焦虑的情绪时刻都在酝酿,一路累积到了八九分满,此刻被众人对话相激,顿时就迸发出来。
姜维倒不甚担心关兴,有些事,该面对的迟早都得面对,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便会回转。
相较于关兴,扑朔迷离的荆襄战局,这才是牵动姜维全部思绪的地方。他沉下心来,仔细联系詹宴和陈凤所述,结合自己后世的经验,只片刻沉思,就已大致领悟到此时局势。
只怕,就这几日功夫,吕蒙已经偷袭江陵、公安二城得手了。
江陵城是荆州南郡郡治和关羽前将军府所在,乃是是蜀汉在荆州的统治中心。关羽即使领兵在外,很多公文都是要经过江陵城运作传递的。此城一旦陷落,蜀汉在荆州的统治可以说瞬间瘫痪。秭归作为荆州南郡治下小县,此时收不到郡治来函,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推断,关羽兵败,必然向西退入益州。而从荆州南郡进入益州,最快捷的一条道便是通过宜都、夷陵、夷道、秭归一线,这也是刘备当年入蜀的路线。
东吴擒杀关羽之心急切,为切断关羽西归入蜀的退路,此时应当已经发起对夷陵、宜都的攻势,待两地陷落,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必然就是秭归。
而蜀汉在秭归咽喉要地屯扎有千名士兵,绝非朝夕可下之城。东吴未免打草惊蛇,在攻打夷陵、宜都时,必然会切断两地同秭归的联系。这才有了詹晏所说,商旅禁绝一事。
想到此处,姜维狠狠一锤案几,心中懊恼不已:“终于还是晚了一步,想不到情况已经糜烂至此!”
但他知道局势越是危殆,越要保持冷静,于是深吸一口气,心中电光疾闪:“不知君候此刻是在江陵城下,还是已经退到麦城……”
众人见他面色阴沉、陷入沉思,俱都不敢打扰,只能枯坐强撑。
堂中相顾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名士兵快步跑到厅外,单膝跪地道:“报,城外有人扣门!”
詹晏受了关兴的影响,心情不好,皱眉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城门早该关上了吧?哪来的人,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那士兵舔了舔嘴唇,回道:“那人说是从江陵城来的,有紧急军情禀报!”
“江陵来的?”姜维闻言,目光一凛,豁然起身道:“走,去看看。”
见上使发话了,詹晏自然不便反对,当即起身领着众人向城门行去。
秭归阖城不过数千人口,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城。姜维一行人不过只花了半盏茶功夫,就来到东门城楼之上,往下俯看,城门外果然立有一人。
来人身材矮小,浑身紧紧裹在一袭墨绿色斗篷之中,此刻正左右踱步不止,焦虑之情呼之欲出。
詹晏看了姜维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向下沉声喝道:“本官乃是此地县长,城下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那人蓦地停下脚步,循声抬头道:“我自江陵城来,有重要军情禀报,还请速速开门!”这一声虽然是刻意压低嗓音发出,但众人还是能听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顿时引起一阵议论。
姜维心中讶异,运起目力看去,那女子的面目却被斗篷上的连帽罩住,丝毫看不清面貌。
那女子见城头上的众人没有反应,急得直跺脚,斗篷摆子上下翻动间,露出一双棕色的鹿皮小蛮靴。
姜维环视左右,忽道:“我等几个大男人,还能怕了一个弱女子?既然她自称是从江陵来的,不妨放进来听听消息。”
詹晏迟疑道:“只是眼下城门已经关闭……”
姜维道:“无妨,可派人找一个大箩筐,用绳子系住,将她载上来。”
詹晏略一思忖,马上点头应允。当下派了一名士卒找来一只箩筐,一捆麻绳,照着姜维的吩咐,从城头上缓缓垂下。
姜维以手扶着城垛,侧出半个身子,沉声道:“姑娘,你且坐着这只箩筐上来,我有要事询问于你。”
那名女子应了声是,待到箩筐落地,只屈膝一纵,整个身子就轻轻巧巧跃入框中。看她身姿轻捷,显是身怀武艺。
待到士兵将箩筐缓缓拉到距离城头尚有三尺处,那女子又是轻轻一跃,便轻轻盈盈地在众人身前站定。她这一身提纵的功夫干净利落,顿时引得边上的士兵轰然叫好。
她这一跃,亦将连帽抖翻在后。
姜维趁势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名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脑袋上粗粗用绿绳扎了两个马尾辫子,脸上涂着脏兮兮的黑泥,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唯有一双杏目又大又圆,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那女子迅速扫了一圈后,快步走到姜维身边,急问道:“此间可是将军说了算?”她见姜维被众人拱卫在正当中,隐隐为众人之首,方才又一直在为她说话,故而自然而然就将走到了他的身边问话。
姜维并不答她,反问道:“你说你从江陵而来,可是有要事禀报?”
那女子闻言,面露不忿,颔首道:“不错。我正是从江陵而来,江陵城眼下已为东吴狗贼所夺……”
她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城头顿时被激起一阵喧嚣。自姜维以降,众人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这怎么可能?!”
“大汉东吴可是盟邦啊!”
“小姑娘莫不是分不清魏国和吴国?”
詹晏上前一步,皱眉问道:“这位姑娘,且不说汉吴乃是盟邦,单说江陵城高两丈有余,又有重兵把守,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所夺?”
那女子眼眶泛红,恨恨道:“是糜芳那狗贼献城投降。”
她这番话又似一道晴天霹雳,把好些人都惊楞在原地,瞠目张舌,迟迟回不神来。
詹晏心中怒意渐起。这名自称江陵来的女子先是谎称东吴背盟夺取江陵,这事本就已经十分离谱了;此时又说糜芳献城投降,他第一刻的反应就是这个谎言太拙劣了,当下怒斥道:“一派胡言!汝可知南郡太守糜芳乃是汉中王妻舅忽乎?谁降都不可能是糜太守降。你…你在此危言耸听,是何居心?”
那女子一愣,旋即怒道:“你…你这人如何不识好歹?我是前将军之女关银屏,此番历经艰辛从江陵城中逃出,特为将此事告知沿路城池,也好有所防备。你若不信也罢,我自入蜀禀告大伯便是!”她负气之下,转身欲走。
詹晏上前拦住他,冷笑道:“你身怀武艺,又在此危言耸听,定是魏国派来的奸细!你见骗不了我等,便想借口脱身,如此未免也太过于儿戏了!左右,与我拿下!”
“你!你!”关银屏又惊又怒,杏目园睁,登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八十四章 局势确认()
眼见两边士兵顺势要包抄,姜维上前两步护在她身前,喝道:“且慢!她既说自己是关君候之女,正好安国也在此地,不妨请他前来做个确认,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什么?我二兄也在此地?”关银屏闻言,脸上登时现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姜维点头道:“不错。我是羽林左丞姜维,奉汉中王之令赴荆州公干。安国他刚到蜀中不久,放心不下君候,与我一道前来。”
詹晏沉思片刻,当即点头应允,派人去找关兴。
姜维转过身子,追问道:“姑娘你说江陵失陷,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眼前之人两番为他解围,又与兄长以字相称,关银屏不疑有他,道:“江陵城眼下为东吴狗贼吕蒙所占……”
詹晏又打断道:“胡说,吕蒙抱病回建业,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
姜维皱眉道:“是非真伪,等安国来了自然能知晓。不妨听她把话说完。”
见他这般维护,詹晏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躬身退下。
关银屏感激得看了一眼姜维,继续道:“吕蒙这狗贼入城后,封锁四处城门,将父亲军中将佐家属全部擒押于太守署内。那日我正好不在家中,侥幸逃过一劫,只能四处躲藏等待时机。几日前,有几路军队陆续开拨,终于开了城门,我便跟着流民趁乱逃了出来。
那几路军伍中,有两路往西而来,有一路往北而去。我一路跟随,趁夜擒了一个哨兵,拷打之下,才知他们往西的是去攻打宜都的;而北去的队伍是去麦城围困我父亲的……”
她说到这,胸口起伏不已,眼眶通红,泫然欲泣,想来情绪激动之下,再难说下去。
姜维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平复下心情,不必再说。
那女子所言的情况,与他估计得八九不离十,
情况已经十分明确了,吕蒙确实已经取下了公安、江陵二城;陆逊部下李异、谢旌等将各领所部,溯江而上,逐一攻打夷陵、宜都等地,下一个目标就是秭归城。等秭归城一下,荆州入蜀的退路彻底切断,吕蒙只怕要向关羽下手了。
姜维望着关银屏,心想她不过十五六岁的一个小姑娘,竟有这般隐忍逃生的手段,还能在逃难途中刺探敌情、并不忘沿路报信警示,果然虎父无犬女。换做一般高门子女,逢此大变之下,恐怕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沉思间,城楼下忽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三妹,三妹!”不多时,关兴出现在众人眼中。
“二兄!”关银屏乍见到亲人,轻唤一声,如乳燕投林般扑到关兴怀中,压抑多日的情绪终得释放。她脸上梨花带雨,嘤嘤而泣道:“二兄,东吴狗贼背盟偷袭,父亲…父亲和大兄深陷险境了……”
“啊!”关兴闻言,如遭电殛:“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关银屏深吸口气,当下将自己所经历的又细细讲了一遍。
其实如遭电殛的又何止关兴一人?詹晏、陈凤、文布、邓凯等人皆呆立原地,好半晌方回过神来。
詹晏面有赧色,上前两步,躬身抱拳,讪讪道:“原是君候千金当下,方才请恕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关银屏用袖子抹去泪水,顿足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还请各位想想办法如何救我父亲。”
逢此巨变,场中诸人目目相觑,谁都没了主意,城头上顿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