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幼麟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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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会儿,尹赏坐直身子,正色道:“刺史已是决意征辟你为州从事了。”
姜维此时为天水郡中郎,参本郡军事,职责不过是管理天水一地郡兵的训练、弹压各处叛乱而已。如被征辟为州从事,则将赴州府长安任事。州中贤人云集,为地方之枢纽,再进一步,就可直入朝廷中枢了。比起三位好友,他这样的调动才真真算得上高升。
梁氏兄弟纵然早已知道刺史府对姜维的安排,此番再闻见,还是露出半是恭喜、半是羡慕之色。
尹赏的身子向前靠了靠,又道:“不仅如此,西军司马郭淮将军阅过所呈战报后,赞叹不已,也是扬言要调伯约你入其麾下效力。”
姜维南下之意已决,毫不所动,封官虽好,倒还真不如拨下些钱粮来得划算。不过方才尹赏所讲的郭淮,倒是引起他的注意。
郭淮原是夏侯渊司马。定军山一役,夏侯渊死后,魏军新失主帅,三军失色。郭淮和督军杜袭收敛散卒,推荡寇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军心乃定。
次日,刘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认为寡不敌众,想依水为阵以拒蜀军。郭淮说:“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遂在汉水以北列阵,准备待蜀军过河时半渡而击。刘备疑心重重,隔水相持而不渡。郭淮遂坚守,示无还心。刘备乃退。
郭淮在汉中战役后期力挽狂澜,立下了定海神针般的功劳,算是在军中脱颖而出了。不久,曹操让张郃假节,以郭淮为张郃司马。如今的雍州军方,张郃自是首席统帅,郭淮则无疑是第二号实权人物了。不过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众人皆有封赏,此刻说开了,席间气氛自然更为热烈。姜维又拣了一些酒桌戏言讲来,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不止。一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姜维想起打造马车一事,略一沉吟,忽问道:“我家中家具物什颇为陈旧,此番借着上官封赏之喜,欲重新打造一套,诸位可知城中可有技法精湛的工匠么?”
他早知道此番因大战召集而来的工匠尚未散去,有心借用为母亲打造一辆辎车。在座好友,皆是天水本地人士,人脉广厚,见多识广,多少能寻到门路。但又恐众人生疑,只能借口以打造家具相试。
尹赏果然不曾起疑,拍着胸脯道:“这有何难,战前州中调集扶风、陇西并天水三郡工匠百余名,安置于城南匠作营中。今战事已毕,而朝廷封赏未至,外郡工匠俱是不愿散去,尚留宿在营中。那管营的小校姓王,是我的表亲,明日我即遣人往营中一趟,此事易耳,伯约尽可安心。”
姜维大喜,敬过尹赏之后,又敬了一圈。
梁绪此时已是有些昏沉,见尹赏、梁虔俱是面红耳赤,只有姜维神色如常,不由惊叹道:“往日不察,不想伯约善饮至斯。”
姜维饮了这许久,实则酒劲业已催发上来。想到再过得几日,即可南下蜀地,一展心中抱负,着实畅快莫名。忽闻街上有马蹄声纵过,脑中突然闪过一首诗,忍不住高声吟道: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陲。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在座各人都是允文允武之辈,知道姜维吟得是当今魏王第三子,临淄侯曹植所作、天下闻名的《白马篇》。曹植作此诗时,满怀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和憧憬之情。众人此番正是功业新立,志得意满之时,此诗当真应景之极,听姜维吟得慷慨激昂,忍不住和他一起吟念起来: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胡虏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四人越念越是大声,越吟越是动情。直把自己当做诗中那个视死如归、共赴国难的少年英雄。念罢,左右相顾,一时间俱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这满腔的热血,似要喷涌而出。四人对视半晌,只觉知己在畔,夫复何求,忽得携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房梁瑟瑟作响,直欲破屋而去。
第十章 牛马榷场()
这一顿酒,直喝到酒肆打烊,众人尽兴后方才散去。
次日,姜维循着鸡鸣阵阵,早起舞枪如常。梳洗完毕,用过早膳,拜别母亲后,径直骑马往公署行去。
在值房端坐半日,有小吏来报:“姜中郎,太守有请。”
姜维遂大步行至后堂。太守乃一郡最高长官,后堂自有一进独处的公房。姜维入时,太守马遵正在伏案批注公文。他的案几上堆满公文书简,边上还放着一个盘子,用红布盖住,不知装得是何物什。
姜维抱拳沉声道:“属下姜维,拜见太守。”
马遵停笔抬头,露出笑来,道:“是伯约来了啊,请坐下吧。来人,奉茶。”他已知姜维高升在即,此时倒是比往日客气许多。
姜维入座后问道:“蒙太守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马遵也不客套,直接道:“此次能够顺利平乱,伯约居功至伟。你的功劳,州府长官皆是看在眼里。”
姜维道:“全赖州府运筹帷幄,太守调度有方,维实不敢居功。”
马遵见他恭敬,心中甚是满意,颔首道:”伯约此番立功不小,对你之封赏,眼下州府尚在讨论,伯约尽可宽心,有功必赏,向来是张刺史一贯之为人。”
姜维正要说话,马遵却摆摆手打断,继续道:“不过,张刺史却言道:有功不骤赏,必伤功臣之心。故而先赐下金银酬谢。伯约啊,刺史大人对你可是期望颇深啊。”
言罢,指了指案几上的盘子。自有随从将盘子端起,捧到姜维面前。掀开红布,只见内里整齐排着两块金子,十块银子。姜维粗粗一打量,每块俱有一斤大小。
当前市价,一斤金子约值一万钱,一斤银子约值三千钱。眼前的金银叠加在一起,怕是不下五万钱了,确实称的上是厚赐了。
他已猜到,就自己去往州府还是军中之事,雍州刺史张既和西军司马郭淮尚在争论,想是谁也不肯退步,故而眼下尚没有定论。只怕此事之关键,还得落在自己的态度。张既终极是文人,多了一层心思,想到先通过马遵向自己卖个人情。
不过不管怎么讲,刺史府此番倒真是雪中送碳了。家中平日里虽然不曾短了吃穿用度,但既定了南行之计后,不仅要准备马车干粮,又要购置马匹武器,仓促间须凑不得这许多现钱。
姜维原意将老家的田地转手,以换得南行之盘缠。而眼下有了这五万现钱在手,倒是少了好一番周折。他想着既是自己拿功劳换来的,使将起来也是理所当然,底气不由为之一壮。
不过官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姜维连连推辞,口中只称:“区区微薄功劳,这般厚赐,实不敢受。”
如此推辞三次,马遵佯怒,嗔道:“长者赐,不敢辞,伯约可是要失礼吗?”姜维这才称谢而受。
马遵又随口勉励几句,便端起茶杯。
姜维见状,起身告辞而出。
回到值房,一个上午就在处理公文与阅读邸抄中度过。
期间尹赏来过一次,告知匠作营那里已是打好招呼,让姜维下值后径直过去便是。
此刻,姜维身怀巨款在身,想到的首要之事,就是为姜文、姜武兄弟各配一匹好马。
家中有马两匹,其中一匹为自己平日所乘,上过战场,马力甚健。还有一匹为父亲当年留下,叙其马齿,已有十七,算是一匹老马了,平日里为姜文、姜武兄弟所驱驰。好在此马是骟马,性情温顺,用来拉车却是绰绰有余。
马匹,乃是武人之根本,此行路途艰险,姜文、姜武如有好马,无论赶路还是打斗,皆不无裨益。
下午既已是无事,姜维便与同僚告假了一声,返回家中,唤上姜文、姜武,三人一并向城西牛马榷场行去。两兄弟得知姜维要给他们买马,皆是激动不已。
冀城乃天水郡治,又是汉羌交接之所,故而牛马榷场规模甚大,从早到晚,交易不止。说是牛马榷场,其实除了牛马之外,骡、驴、羊、犬、家禽都是齐备,偶尔也有猎人将打来的麋鹿、獐子等野物在此贩卖。
时天下战事频繁,汉人所养良马大多为官府买断征用,民间多用驽马。不过也有善养马的羌氐人,愿把马匹赶到榷场交易,以求高价得售。因而若是有心,也能淘换到几匹良马。
姜维此次也是为碰碰运气而来。
时距离闭市尚有一个时辰,牛马榷场热闹非凡,除汉人外,披发左衽的羌人、氐人亦随处可见。马贩子或三五为摊,座而叫卖;或牵马转圜,引人围观,皆是在闭市前做最后的努力。
三人停停走走,转了一圈,所见马匹不是驽钝,就是价高,并无十分满意的标的。
须知在西北地界,人多乘马,驮载运货,因此马匹是及为紧俏的货物。关中一亩上等良田,也不过万钱之数,只能换得一匹中马,若是上等战马,只怕要费得十万钱之资。
古时普通人家中买牛买马,其紧要之程度就好比添丁进口,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姜文、姜维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但终究少年心性,彼时乘兴而来,此时不免有些灰心丧气。姜维安慰了几句,言道来日方长,两人的心情方稍稍有些好转。
三人边走边瞧,慢慢转至榷场西北角出口处,忽见有两个羌人汉子,牵着两匹马,半蹲在墙角边。那两匹马儿身量甚是高大,皮毛俱是漆黑发亮,打起鼻响,声音洪亮,端是良驹无疑。只是如此好马,周围却无一人上前询问,甚是反常。姜维心中起疑,正要上前询问。
就在此时,正在巡察的市令贾仁,远远见到姜维一行人,遂一路小跑至姜维身前,行礼道:“下官贾仁,见过姜中郎。”
姜维在天水为官日久,不少官员吏属都是相熟,这位贾市令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遂回了一礼。
“中郎此来,可是买马吗?如有看中的,尽可与下官说,下官定为中郎讨个好价儿来。”市令在天水郡里虽是个不入流的官职,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他若肯出面说项,好过他人讨价还价半日,这满榷场的大贾小贩,皆要仰其鼻息,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他知姜维此番立下大功,前途可谓不可限量,故而有示好之意。
姜维指着墙角那两个羌人汉子,问道:“我见此二人所贩之马甚是神骏,如何无人问津?”
贾仁露出苦笑,答道:“中郎你是知马的,寻常这般品相的良马,最少也需得三万钱,若转到长安、洛阳售卖,五万钱也是当得。”
姜维点头道:“不错,如此良马,三五万钱确实不贵。”
贾仁道:“兀那羌人汉子,却言这等良马每匹只要两万钱。”
姜维转头,露出询问神色。
贾仁不敢卖关子,忙解释道:“此二人在此贩马已有数日,直言良马贱卖,每匹两万钱,故尔前两日门庭若市,相询者众多。不过,他们却直言马儿不单卖,要买就买一百匹。啧啧,一匹两万钱,一百匹就是两百万钱了,在天水地界,又有谁能这般豪富,拿得出两百万现钱?”
他顿了顿,又道:“也有人问他三匹五匹卖与不卖,价钱好说。那羌人却道:说好两万就是两万,说好一百匹就是一百匹,多一文钱我也不要,少要一匹马我也不卖。姜中郎,你且说,似他这般倔强,如何卖得脱手?你看,这不才第三日,再也无人理会得了。”
“倒是有些意思。”姜维拱了拱手,道:“待某去会会他们,贾市令请自便吧。”遂带着姜文、姜武二人大步想那两名羌人行去。
贾仁一愣,本欲转回,又怕羌人野蛮无礼,冲撞了上官,自己怕没好果子吃,只得远远跟上。
第十一章 河曲羌部()
姜维走到那两个羌人跟前,见两人皆是披发左衽,肤色古铜,身形壮实,端是好汉无疑,心中不禁微生好感,颌首问道:“敢问两位壮士,自何处而来?”
这时贾仁已是追了上来,顾不得喘气,忙道:“这位是我天水郡姜中郎,尔等还不拜见!”
那个子较高的羌人汉子,见姜维衣着得体,气度不凡,又有随从紧随其后,想必是贵人无疑,遂将右手放在胸口,弯腰行礼道:“小人俄何,见过中郎。”又指着边上的羌人汉子道:“这是小人的兄弟烧戈,我等世居河曲地,以养马贩马为生。”
河曲地位于天水与河西走廊之间,大抵就是后世的兰州一带。古时黄河在这一地区百转千回,故汉语称为河曲,羌语又称为赐支,故在此地聚居的羌人被统称为河曲羌,又叫赐支羌。
姜维道:“哦?河曲地至此,距离不下五百里,路途遥远,两位为何在此贩马?”
俄何道:“族人听闻参狼部羌人在此聚众作乱,故命小人精选族中良马百余匹,欲献于朝廷,故而前来。”
参狼羌就是世代居住在武都郡一带的羌人。魏蜀汉中之战后,部分参狼羌人被强行迁移至天水、扶风等内地郡县。而其所言的参狼部作乱一事,就是指迁至天水郡的参狼羌某部,因与当地汉人多有纠纷,故而起兵作乱、后又被姜维领兵弹压之事。
姜维知道俄何所言良马百匹献于朝廷云云,也是自我标榜的说法。无非是听说天水起了战事,对战马需求骤增,故而赶了百余匹良马前来,想要高价售卖给官府罢了。
不过,姜维见他汉语说得流利,条理也清晰,对商机把握的更是准确,想必是走南闯北有过不少见识,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这时,边上的烧戈接过话茬道:“只是谁曾料到,小人等刚刚到天水地界,就传来消息,说是参狼部已被剿灭。哎,这参狼部太也不济事,三千人禁不住五百人一顿好打。只害苦了小人们这一路人吃马嚼,所费极巨,怕是要蚀了老本啊!”他苦着脸又道:“也不知是哪位将军,竟这般英雄了得。以后但凡有这位将军之处,便是打死小人也不敢再去凑热闹了。”
姜文、姜武闻言,对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起来。贾仁刚要说话,却见姜维摆摆手打断,只得讪讪闭嘴。
俄何见状,道:“中郎如要买马,须知晓小人的规矩,良马一匹两万钱,一次须将百匹马买尽。”
姜维已是知道两人的意思了,他们见官府采买已是无望,只得在牛马榷场售卖,只是这百十匹马儿,若一匹一匹贩卖,不知要贩到什么时候。马匹及伙计每日都要吃用,所费不糜,故而只得降低价钱,打包出售,只求早日脱手。
他笑了笑,问道:“为何此地只有两匹骏马?。”
俄何道:“其余九十余匹均在养于城外三十里草场处。”
姜维指了指边上的黑马,问道:“可是每一匹都健壮如此吗?”
俄何恼见他怀疑自己,有些恼怒道:“我河曲部所养之马,匹匹皆是如此,如有一匹不如这两匹,你便是砍了小人吃饭的家伙,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是这位大人,你到底买是不买,如若不买,这就请了!”
姜维心中暗笑,到底是个直肠的汉子,遂直言道:“一百匹怕是买不起了。只是眼下天水战事已平,寻常民间载人驮物,也用不到如此好马,此番你们怕是白费功夫了。”
俄何知他所言属实,涨红了脸,却一时不得发作。
烧戈则连连跺脚,仰天长叹道:“这该如何是好,出门时,已是跟族中长老家人发过誓了,定会卖个好价钱。如若脱手不得,如何采买过冬的粮食被服,我等又有何脸面回转。”
实则一年之中,马儿要长到九月份才算得上是膘肥体壮,所谓“长秋膘”说的就是此事。寻常牧民通常都要等到马儿长肥后,方才出手卖出,盖因此时价格最好而已。
而河曲地深处大陆腹地,不到十月就已天寒地冻。故而河曲羌人常自八月就开始售卖牛马,着手过冬的准备。只是眼下俄何、烧戈两人押错了宝,他们这一部今年的冬天怕是很难过了。
姜维本不愿多管闲事,但他见两个羌人耿直爽朗,心中微有些好感,沉吟道:“倒是还有一条财路,就看尔等敢不敢走了。”
俄何、烧戈忙请教。
姜维略一思索,便道:“此去西北方向八百里,乃是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并称河西四郡,乃是故凉州之地。此地原为产马之地,但董卓、马超先后作乱,旷日持久,此前积存的战马,已是十不存一。眼下各郡豪族彼此征伐不止,应是急需马匹军械。尔等皆是骑马而行,驱赶马队,半月应可达。”这是他前日在底抄中得知的消息,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俄何、烧戈两人闻言,都是面露喜色。
姜维又嘱咐道:“豪族相斗,必是无所不用其极,尔等人少力単,小心行事为上。”
俄何道:“此番小人还带了三十名族中好汉。我河曲部众向来不怕死,人人皆是一可当十的好汉子。休说只是豪族相斗,便是龙潭虎穴,小人也要走上一遭。”言罢,右手放于胸口,向姜维深深鞠了一躬。烧戈见状,也是如故。他们二人口中遂不称谢,但这感激之情,已是显露无疑。
姜维点点头,抱拳道:“此间事了,也该告辞,在此祝两位一路顺风罢。”转身就欲离开。
烧戈忽得拦住他,问道:“中郎可是来买马的吗?”
姜维看了看姜文、姜武,笑道:“某只买两匹,家中可不曾有偌大草场,须养不起一百匹骏马。”
俄何转身解开两匹黑马的缰绳,交到姜维手中,道:“你方才指点我等前路,我等十分感激。但草原上的汉子最不愿欠人恩情,这两匹大黑马便送与你了,如此也算两清。”
贾仁、姜文、姜武一时俱是屏住了呼吸,两匹马少说值得四万钱,这还只是贱卖的价钱,但这羌人说送就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