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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的价值投资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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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涩地舔舔下唇,讪笑着说:“怪只怪MK你当年魅力太过无穷!”

“那么现在呢?显然我已经是老头子了。”MK并不打算放过她,欺身一步。“还是,在你认识Abel之后,我就成功地升华成为了你的老师、兄长、可追忆的暗恋情结了呢?”

慕憬叹口气:“MK你直接得令我尴尬!”

“走吧,跟我回美国。你的护照和绿卡都在我这里。”MK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与其赌一个小概率,与其把身家放到不知底细的男人身上,莫如删除与江北的三年记忆,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毕竟我们有过美好的开始,相知相伴,充满默契。你至少还可以选择信任我……”

慕憬不无动心。然而,然而江北,始终如刺般横亘于他们之间,她心甘情愿被刺伤、刺痛,不愿亦无法,拔除。

MK看慕憬不动声色退后半步,眼里有浓重的失望:“为什么?我不过慢你半拍,就活该用大半辈子时间来受惩罚?我比他,更早遇到你!”

“MK,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我,江北或许……算了,过去的,我不想再提!”

“这个世界没有或许。他的偏执,他的激进,他赌徒般的性格,注定在这个市场里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要一直纠结于那个结局,你应该跳出来理智地看看,他是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开始走上了岔路……你们从那时就已经错开……”

仿佛听到江北于风中的笑声,如此等闲置之的口吻,“……不站在这世界的巅峰,便从CBOT跳下去,只有两个归宿……”

“不!你不要再提!”慕憬捂住耳朵面色苍白起来,如果可以,她只愿意,将江北所有的好存在心尖里。只是她的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再无他的缘由可以归咎。

“All right。 Let it be。”MK动容地盯着她的脸,但她始终不肯抬眼看他。他微转语气道:“你来找我,有事?”

慕憬深吸口气,拿出报纸。“MK,告诉我,这刘某是否是那个人的……”

“近亲。”

“是啊,我隐约记得那晚在你处看到一份材料,关于刘某的……”

“没错。那份——正是我用大量美元买回来的。不过事情却不如你所料,”MK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眉头拧到一团,最后狠心咬咬牙,“我手头的那份材料,用来交换了你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慕憬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痕迹。

“简某与我翻脸,认定我不守信用……他大概对你下手了吧?”MK低头看她裹成粽子状的左脚。“当然,我一点也不用担心,你会平安无事……总有英雄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来救你的……”

“你是……是……说……”慕憬抑制不住地发颤,如堕冰窖。

“我也是昨天刚知道。”MK冷笑,“那份材料卖给了两个买家,除了我,还有一个姓程的。”

慕憬再度吸气,失望到了极点又仿佛本来也没抱过什么希望。“好吧,多谢你提醒。”

“走吧,回美国。远离是非之地!”MK攥紧她冰凉的指尖,摩挲着想透过那些细小的血管温暖到她的心头,不过显然也只能是徒劳。“事到如今难道你还对这座城市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僵立不动。

“这里不比芝加哥,我不敢保证护你周全。如果……”他迟疑几秒,说得很艰难,“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想和那个人斗。你至少,得亮出你的底牌……我才能更好地帮你。”

她蓦地甩开他的手,反笑,“很好。这——才是你,想说的重点是吧?Mr。 Young。”

如一把锋利尖刃刺透心脏,MK瞳孔骤然收缩。他亦冷笑道:“很好。这就是我要遭受的报应。一步错,步步错。无论我为你付出多少,你永不再信我。尽管我一次又一次努力,你的逃避躲闪不信任都牢牢压制住我,让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很好……失效摆动,失效摆动……我能做的,大概只有不让它跌破前低了吧……”

如果我们的关系再回不到从前,苦心经营又怎敌时光的风刀霜剑?道氏理论告诉我们,失效摆动的后果,无外乎——节节败退。

“MK,我想和那个人——通话。”她坚持地说。

对视,沉默。约莫过了十分钟,他终于开始拨电话:“只能是,他的助理。”

电话那头“喂”一声,她抢过来,“我是慕容憬。”那头噤声。“请替我录音,麻烦转给简先生。”

“慕容震先生临走前告诉我,一定要替母亲和他活得好好地。如果我发生了任何意外,可能都会让大洋另一端的简先生不好过。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我想我的存在价值之于父亲或者您,也就是好好地——生存罢。

我知道您有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之能,但我猜您大概控制不了海外的互联网络。我对你们的关系一无所知亦毫无兴趣。十年相安无事,我认为,我们大概是可以存在和平共处之道的。

另外,慕容先生来去匆匆,除了上述两句话,从未留给我片纸只言。您也不要对我太过费心了。保重!”慕憬按下挂机键。

“这些孩子气的话,能指望威胁到他?你想没想过后果?”他叹息一声。

“偷得半日闲罢了。”她终于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确实,什么都没有。我的底牌,大概就只有这两句连我自己都不置信的话了吧。”

慢慢转身欲离开。MK掠过她的黑发轻轻揽住她的肩头。“下山?我送你一程吧。”

她摇摇头,“让我独自冷静一下。”

“如果想你的脚早点好,还是,开我的车吧。”他扶着她朝车库方向走。“右脚没事,可以开自动挡。这样子走下山,天都黑了。”

车库里并排着三辆车。黑色高级轿车是MK日常开的,另有一辆崭新白色TT跑车和一部半旧但显然经过精心保养的高头大马墨绿色全副武装HUMMER。慕憬不由自主地上前抚摸了一下大马,充满感情。“你怎么把它也给带过来了?”

“它显然有点老了。”MK亦上前拍拍前盖,“不过还很皮实……”

“是啊,运费超过车价了。你还真是个怪人!”

MK眨眨眼,“谁让我在这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呢。舍不下它,只好带过来了。”

慕憬哑然。

MK接着说:“以前我们玩‘终极越野’,你总做我的导航员……有一次输给Lee那个老家伙,我骂你笨。结果你不服气,做赛手硬和他比了一回。我才发现,笨的那个人原来是我。一直都是自以为是的我!……你这么个东方小人儿竟然能将HUMMER这样铁骨铮铮的庞然大物驾驭得如此之好,走单边的时候简直帅呆了,那时我们都被你迷住……要到后来才发现,你其实是我所有导航员里头脑最清晰思路最敏捷的一个,我们一直是最默契的。原来真的要到失去了才知道,不知何时,我早就……爱上你……”

有些关系牵涉的回忆太多。你不知道是回忆牵绊了人,还是人牵绊了回忆。有些关系,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掉……

慕憬沉重地吸吸鼻子,声音低了许多:“MK,让我先冷静地想想。”

绝对高点C

下山急掉头的时候,衣兜里硬硬的物事甩出来落到身侧副驾驶座上。慕憬瞥眼发现赫然是程熠微昨晚关掉的那部私人电话。

她俯身够过来,稍微顾虑了一下,还是开机,给关珊拨电话。座机通了没人接,打手机。

一听是她,关珊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地炸开了:“阿弥陀佛!乔大小姐,您老还没烧香烧到佛祖那儿啊!”慕憬意识到不好,心底有一丝刺痛,急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啦?”

“嗳哟,敢情你还不知道哪。昨晚你们楼失火,烧了好几层。早上我一听新闻就跟老公直奔你家,这儿封锁得人都不让进。后来莫叔来了我们才进的。你家楼下起火,窜上来把你家烧得那叫一个面目全非,渣儿都没剩。也不见你的影儿,手机也打不通,就一老太太跟那儿嚎啊,我寻思着那是你房东吧。

……后来听说伤员送医院了,我们又直奔过去,伤员找个遍也不见你。刚听说急救室死了一年轻女的,正冲刺过去呢……莫叔把院长都给弄来了……”慕憬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一直涌|霸气书库ūmdtΧt。còm网|。无辜的人,仅仅因为和她同一幢楼,就活该莫名地替她背负冤债。

“你在哪儿?我们见面再说。”关珊问。

慕憬哽咽着说了个中间地方,驱车直奔过去。握方向盘的手,一直颤抖。踩着油门的腿部肌肉僵硬无比。

电话刚挂断,另外一个号码插进来。“瘸腿的兔子,跑得还挺快!”他在电话那头说。

她死命咬着牙。

“过来找我。钱包在我这儿。身无分文跑什么劲儿!”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突然迁怒于他,不想再问什么青红皂白,不想再知道什么是非曲直。她使劲扬手,程熠微的手机再次遭遇被抛弃的命运。

然而扔完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全身血液直冲脑门,烧得她惶惶然至极。急踩刹车,轮胎与地面强力摩擦刺耳声之后顿生难闻的焦糊味道。她打了个喷嚏,泪花飞溅,朝手机仰躺的隔离栅急奔过去。

因着主路上的急停,后车无不紧急刹车转道,骂骂咧咧一片。

什么都顾不得,疯子似地跳进绿化带,捡起电池、后盖和机身分家的手机。急急地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幸而高档机子质量不错,屏幕终于亮了。她将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去。

“……喂,你找乔老师和孟姐啊,你是哪里?……噢,她们前天刚让人接到城里养病去了啊。你不知道啊?……哪个城,不知道哇,S市吧……孟姐还真是好命啊,换肾有人给钱,现在还有人接她去养身子……喂,喂?……”村里小卖部公用电话这头,断断续续传来女人莫名其妙的哭声。接电话的人有些不解又有些不耐,终于把电话挂断了。

关珊在天桥下停了车,转眼看后视镜里有个白色车子疯了般地横冲直撞过来,不由唬了一跳,急急招呼莫南下车,躲闪至人行道上。

车子在离她的小跑三公分处骤停,尖锐的刹车声。她怒了,张口想骂两句,就瞠目结舌地看着慕憬一头乱发冲天,眼睛红肿从车里下来。再看着她一瘸一跳,飞快蹦到她身边。

“你这是——”她马上注意到她的粽子脚。

“昨晚失火,逃命给伤着了。”慕憬看关珊一脸关心,心中暖了一下,又抬头看看莫南,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哦,多谢你们关心。我现在没事儿。不过我老家有点急事。关珊儿,我什么都烧没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些钱……”

关珊二话不说立刻从钱包里拿出张金卡,说:“小事儿。密码123456,你拿用吧。”

慕憬眼圈又红了点,嗫嚅一下,“还有,那个,可否把身份证也借我……”

关珊扬扬眉,眼光转到跟前的奥迪TT上,“你……”

“我着急坐飞机……”慕憬解释道。

关珊呼出口气,“这样啊。不是姐不借你,这新办的二代,照片和你的LOLI脸差天上地下地远啊……”看着慕憬浓浓的失望神情,不由地转头央求道,“莫叔,您老人家帮帮她吧,啊?”

莫南微颔首,关珊赶紧招呼慕憬,“走吧,有莫叔出手,纽约也去得!”

慕憬一瘸一拐朝车门走,莫南一把拉住她,“我来开车。”他不由分说把她半护到副驾驶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关珊踩着油门紧跟上。

“能告诉我出什么事吗?”他问。

“啊?什么?”她像个受惊的刺猬般从无谓沉思中抬头,浑身僵直。

“我说,或许我能帮上点什么。”他好意地说。

“噢,那个,那个……当然……”,她放低了声音,缓和一下,“我家人做手术并发症发作,我……联系不上她们……了……不知道在S市哪家医院……严重不严重……”

他随手拿出电话,问,“名字。”

她“哦”了一声,慢慢地说:“姓孟,孟秋云。还有个姐姐,叫乔,乔……”

他并无追问下去,电话已经拨通。挂机之后,他说:“你下了飞机有个叫王明的举牌来接你。他会告诉你S市医院的全部情况……”

她点点头,疲惫地靠着头枕,左脚底一阵一阵钻心疼。大概,要肿了吧。

车刚驶进T3航站楼,已经有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前来。“莫先生,交给我来办吧。”莫南点点头,将车钥匙递给慕憬,然后握了一下她的手,温暖有力。“去吧,我还有工作就不送你登机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号码是139XXXXAAAA。这么白痴的号,不要告诉我记不住啊!”

掌心被莫南食指中指指腹硬茧触到,她的心狂跳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但她低着头,平静着面容随机场工作人员走向T3。她知道他正在看着她的背影,因此始终不敢回头。

…………

江北对着左手指节吹口气,说:“……我哥特喜欢打枪,每次练习都要拉上我。所以我们这里都有一样的茧,说不定哪天在海外失去了联系,还可以凭这个相认……他的枪法奇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

如果他是江北的哥哥,如果他果真是江北的哥哥,如果江北的哥哥已经成了一位了不起的检察官……她拼命地想,我是否可以……

她不自觉地紧捏着电话,神不守舍地排队登机,脑子里一直跳出他的手机号码,139 XXXXA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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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平静下来得以整理思绪的时候,飞机滑行两圈剧烈抖动起来,努力与地心引力抗争。她深吸一口气护住耳膜,缓缓睁开眼。一张英俊莫名的面孔阴沉地瞪着她。

下意识头向后仰,神情戒备。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主动去招惹他?”他怒气冲冲。

“若不是你几次三番陷我于如此境地……”她分辩。

“你去S市或者山村里只能拖后腿,完全于事无补。”他态度强硬,“等会坐下班机回去。那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不!我—不—再—信—任—你!”她清晰地说。

“除了选择信任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他质问。

“会有的,我总会有我的办法的!”

“所以——你就去依赖简漠南!”他怒极反笑。

一日之内,慕憬感觉自己仿佛身处阿拉斯加,稍一不慎就掉进冰窟。“你说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

“简远山的独子简漠南——随便去大院门口打听一下,大概拾垃圾的都知道!”他继续打击她,毫不留情。“哦,对了。好像他父母离异,他随母亲改叫莫南了吧。对吧,市中院莫检察长莫南——铁面无情无所不能的一个大人物,他是这样标榜自己的吧?”

她蠕动嘴唇,哑然无音。她是这样地蠢。只要搬出江北的蛛丝马迹,她就会一直一直地捕风捉影下去,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可以请她入瓮。他甚至对她毫无隐讳地表示自己是主动接近于她。他甚至在第一次见面就拿出她父亲的往事来试探她。

她竟然毫无知觉。

甚而关珊,甚而关珊的老公陈诚。

信任?她从心底嘲讽自己,于她而言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眼。早在七年前MK对她迎头痛击的时候,她就该将之视为恶性肿瘤,从心脏里血淋淋地剜出去,不再对人性抱有任何天真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是谁?能给别人带来多大利益?凭什么透支别人无条件的青睐和关照?她冷讽自己,心底疼痛难当。目前最最忧心的,仍是乔木母女的安危。她担心自己的弦绷得过紧,断了恐难续上,只得不断地调整,调整,自我调整,神智清醒地闭目假寐。

迈出EXIT,“王明”很醒目地举着白底黑字大牌子,上书“乔木”。她假装没看见,程熠微也不提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大门。

慕憬排队等出租,仍冷着脸不理程熠微。眼角余光忽见“王明”东张西望之后朝自己快步过来,手里仍拿着那块接机牌。慕憬见四周空旷避无可避,下意识闪身缩到程熠微的后边。

程熠微无可奈何地动动嘴角。这个女人,口头虽然一如既往的硬,潜意识里,大约还是拿自己当最后那块挡箭牌的。他的心忍不住柔软了一分。

“乔小姐!”王明喊道。

“您可能认错人了!”程熠微看看她受伤的神情,替她说道。

“不会。”王明确信又无谓地说。“没关系,我只说一句。孟秋云两个多月前在市人民医院做完手术出院。目前没在本市任何一家医院。无论是名字还是——本人。”他停顿一下,“如果有需要再联络我。莫先生有我的联系方式。”

说完点点头,自行离去。

“效率不错!”程熠微盛赞一声,“看来我们不用把心思花在医院上了。走吧,抓紧时间,大概赶得及大雾之前先找个地方落脚。”

她蹙眉点点头。嘴上虽说有办法,其实一筹莫展。偌大的S市,更广大的乡村,寻人谈何容易?此时跟他闹意气实非明智之举。

并排于后座。他朝她方向挤了挤。她不露痕迹挪动。他又挤过来点,她又挪……直到无处可退。她忍无可忍斥道,“你想做什么?!”

他低声笑笑,“刺猬!”慢慢将她的头靠到自己肩上,柔声说:“眼圈又肿又黑,活像马戏团的小丑。不如再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秋渐渐凉了,风雨欲来浓雾压顶。她枕上他的肩,一动不动,只对着外面沉郁的天空呼了口气。

“其实你是信我的。对不对?”他低声蛊惑地问,身上散发着清凉好闻的气息。

他不知道她已经对那个词深恶痛绝。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轻悄吐出几不可闻的两个字:“也许。”

他于是在窒闷的空气中牵牵嘴角。

“也许”——是他们之间前所未有的高点C。

三二七往事

空庭相和秋雨。

梧桐叶上萧萧。

慕憬很有些愁绪地立于床前:“雨下个不停。什么时候才能动身去找她们?”

“找?”他端坐沙发上发邮件,“还是坐听秋雨,等他们来找我们罢。”

一室无音,唯余冷雨黎落。

凝望江上航标初红,渡轮客船穿梭,雾气迷蒙升腾,朦胧中似有一只大雁孤零零扑翅飞过。她突然想起昔日与乔木一起读诗词的欢乐情形,不由惆怅地低声念道:“故人万里无消息,便拟江头问断鸿。”

“你多大去的美国?”他心念一动,抬头问道。

“十二岁。之后再无吟诵诗词的心境。每夜梦里都在死命同ABC抗争到底。”她趴在窗头,俯身出去接落雨。“小时候,我很喜欢下雨。那样,就可以逃课偷懒。”

慢慢地回忆起来:“姑奶奶身体不好,我每天放学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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