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价值投资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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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对她一样,都抱着同样的心理,完成各自父亲交代的一项任务而已。
那时的MK Young是芝加哥大学里才华出众的青年才俊。曼哈顿上东区富裕家庭出身的第四代华裔,父亲T Young是往来于纽约和芝加哥的一名投资家,更是最早与中国大陆内资企业确定业务合作关系的美籍华裔之一。
MK年轻的生命里总是不停地遇到各色精彩女子。二十出头的他如同阳光一样,匆匆投洒到每个爱慕自己的女孩身上,来不及做过多停留,便又匆匆来到下一站港湾。King Miu是与他最疏远却保持联系时间最长的一位。总在行将忘却这个人的时候,她淡淡地出现,问候他或者送上一份节日贺卡。
MK知道她的出现仅仅因为双方父亲有生意和资金往来,因此礼节性拜候一下。她的神情阴郁,语气总是礼貌而淡淡地疏远,甚至有几分戒备。他毫不在意地与她寒暄话别,甚至没有留意到她渐渐长大。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MK偶然从父亲嘴里听说慕容震在大陆出了事。他父亲说,那边的事很复杂,牵涉到政治很麻烦,他们要尽量避免被卷入进去。父亲让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要再跟慕容的女儿联络。
MK自然而然想起那双冰雪般淡淡忧郁的眼睛。他一向厌恶父亲的商人性格,唯利是图,胆小势利。推掉两个约会,第一次驱车三小时,前往小女孩King Miu与同学合租的家庭公寓。
她不在家。MK意外地在公寓门口遇到了她的父亲。那个父亲仔细打量着他。MK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种种复杂情绪,及想起自己父亲的冷酷无情,心头震动,遂上前握住他的双手。
慕容震突然笑了笑,似放下所有重担一般。他说:“你和T Young不一样。我把女儿托付给你,请代我偶尔照顾她。”
那是一个父亲的托付。他笑着的眼底有深切的忧惧。他握着他的手迟迟不肯放下。
开车去公立图书馆寻她的途中,他看到King Miu的自行车在大风中重重摔倒。她倔强地爬起来,使劲瞪大被风迷住的双眼,红着眼圈却没有哭。MK头一次郑重地用男人的身份,在心底许下照顾她的承诺。
她是个骄傲的,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始终拒绝他提供的寓所,津贴等等若干好意。穿梭于餐馆打工,一边拿着头等奖学金。MK无奈之下,在假期来临的时候,请她帮助自己整理学术资料。
那时他才知道,她已经成为芝大预科生。她为了接触更多的金融专业知识,很爽快地接受了这个报酬并不高的任务。
她工作起来极度认真,废寝忘食,不时需要他将她自工具书堆里拎出来,强迫她吃饭,睡觉。她的工作成效很卓著,在他开始正视她的时候,她的专业水准已经足以担任他的助理。于是,他常常藉着工作的理由带她参加各种学术会议,出席一些专业场合,并介绍她加入“改良海龟训练营”。
闲暇时候,MK仍在围绕着他的女学生女同事中周旋,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经意瞥到她,发现她对此视而不见。偶尔一丝隐隐的神情,总是很快被更雪白的面孔所掩盖。
MK不知是恼怒她的冷淡,还是恼恨自己的迟疑,变本加厉地出去约会。然而他发现,每到半途,总会意识到那些涂抹得十分美丽的面孔后的单调乏味,头脑简单。有时刚点完餐,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怀念与她谈笑风生啃一块面包的乐趣。
约会,越来越变得索然无味。
在天时地利都配合的时候,比如下大雪的晨间对着壁炉做两杯香浓的咖啡,比如喝一点威士忌坐在寂寥星空下望天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敞开心扉。她也会如同小女孩一般,伏在他的膝头,用不复黯沉的目光望向他,倾诉她的儿时旧事。芝加哥的夜风也有特别温柔的时候,MK抚摸着她的发梢,心就会一点点地变得柔软。
难道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对着那张如同Lolita一般日渐动人的小脸,晶莹的光彩,他犹如当头棒喝,思及父亲和家族的势力以及对他的殷切期望,不由地冷淡下来。
聪明如她,自知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因此,渐渐对他尊重和疏远起来,一如过去。然而,不经意间的融洽气氛和小小的一个默契,发生得如此自然而然,常令他刺痛得如坐针毡。
终于有一天,她对他的态度如同对待任何父兄师长一般,愈发恭敬有礼。她终于长大了,窈窕少女宛若水中央,冰雪的神情难掩楚楚的青春光彩。在MK的游离、刻意回避和忧心忡忡中,她终于也恋爱了,爱上了一个和她一般神似的华裔少年。
要到那个时候,MK才真的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他转身得很快,然而她以更快地速度去到云深不知处。
今天是她从他身边逃离的第七年又十个月零十天。返美之际定下的三个月之约,推了一个,又一个,再一个……她始终没有回头。
他松了松领结,希望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面前穿着VERA WANG婚纱面容模糊的女子,瞬间变成了她,对着自己调皮地咯咯直笑。然后,她会说,“MK,你没有弄丢我。我们只是玩了一次很漫长很漫长的捉迷藏游戏而已。原来,你如此苦心,真的只是为我好。”
眼睛睁开的时候,一切照旧模糊不清。他努力想要辨认震动着的手机上的字样,好半天,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T Young和一众亲属的喧闹笑声震得他耳膜嗡嗡直响。终于还是看清楚,短信上写着:KM & MK’s。
MK感觉自己如同回到了十年前,阳光眷顾活力充沛。修长双腿交替地很快,布置得如同童话仙境般的草坪立刻被他踩踏得狼狈不堪。认识的不认识的宾客们那些惊呼声被他一一抛诸脑后。最后,耳畔清静下来,只剩下风声。
………………
MK此生最介怀的一件事,莫过于七八年前的某天,用不入流的手段算计了他的King Miu。他以为自己的良苦用心终会被天主查察,然后眷顾于她或者他或者他们两个人。
可是,在他还没能启动车子奔赴命运征召的时候,手机急剧地跳起来。接听完这个电话颓然伏身于方向盘上的时候,一切全然变了样。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毁灭。
几年前那些片段再度涌出来,冲击他的心。
那天,MK和慕憬在北马里亚纳群岛偶遇。她全无新婚时的灿烂笑意,面容苍白唇色萎淡。眼神失焦地冲他微微颔首,抱着一套潜水设备快步走出酒店正门。
MK听着冗长的学术发言,感觉百无聊赖。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写着:我在MK’s等你。
MK’s是一艘白色豪华游艇的名字。在MK’s没有改成“KM & MK’s”之前,是他名下的游艇之一,泊在塞班的私属小港口里。离浮潜的区域不远,很醒目。
他在游艇上仰躺大半天,看晚霞如同遍地的凤凰花,如火如荼地灼烧遍海天之隅。她始终没有来。MK回味着她的神情,猛然想起几天前经过父亲家书房,隐约听到老Young与几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正提及Abel Jiang以及King Miu。其中一个声音,在他听来,有如梦魇般可怕。他的心底,刹那涌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冲动,席卷了所有思想。
MK一遍遍拨打King Miu的手机,始终没有人接听。他寻到浮潜区,找不到她。发疯似地跳入深潜区,还是没找到她。
他沿着海岸线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热舞男女圈着的一堆熊熊篝火外围,找到醉得不醒人事的她。
他将她抱到出租车上。她忽然清醒了一点,又似更加迷糊,含混地说,“Abel,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投机?你明知道现在的价格是陷阱,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跳进去?……你为什么要满仓,你答应过我永不会满仓赌博的!江北,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我不信,不信你真的糊涂了,被迷了心窍……”她一直一直地哭,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完全停不下来。
“好啦。”他轻抚她的背,“还有有我在这里。我不会推开你。永远都不会。”
她一时清醒,一时糊涂,酒醉得厉害。MK抱着她,上了游艇,驶离港口。
终于在不知名小海岛外泊下的时候,她仍是迷迷糊糊地。他在她身畔坐下,看着她在睡梦中仍不停落泪。
她的手机开始一遍一遍地响。慕憬似不耐,眉头皱起来,捂着耳朵。MK鬼使神差摁下接听键。江北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遥远地传过来。“……憬,对不起……我爱你……”
她翻身,似有感觉般,喃喃道,“江北……”
MK胸中热血涌动,不顾一切地倾身吻上她。他开始透过薄薄的衣料抚摸她的身体,想扰乱残存的意识。手触碰到她身体之际,两个身体同时开始战栗。他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注定无法回头。柔软美好的身体,令他的心底颤抖。
江北在那头说,“如果想了解你的父亲,你去……不要想我,不要恨我。我会住在你的心里,跟你……在一起……直到你找到那个可以替代我的人……我有很多的不得已,所以才会推开你……不要再踏足这个市场,走我这样的错路。……永远不要回来……”
电话久久没有挂断,风声犀利地想要穿透手机撕碎耳膜。她迷迷糊糊地,似听到江北的声音,流着泪,嘴里喊着“Abel,Abel”,手臂将近旁的他紧紧圈起来。
MK关掉King的电话,用尽心力去吻她。几年来难言的深爱,在波涛拍岸的夜里,倾数烙印到她的身体里。
MK起身的时候,她仍沉沉地睡着。嘴角含了一丝极浅的笑意,让人不忍猝睹。
Tony的电话打进来,告知Abel Jiang坠楼身亡的讯息。他站在操作室扶着透凉的白色阑杆,拨通了老同学Steven的电话。Steven是电视台音效师,他委托他制作了一段混音。
她一无所知地沉沉睡着。很快就要变天了。MK听闻着黑色浪潮不知疲倦地汹涌,祈祷潮水可以冲刷带走人类一切的贪婪邪恶,所有无法打捞的苍凉。
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慕憬几乎是被滂沱肆虐的暴风雨和轰鸣的闪电惊吓醒的。“江北!江北”她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茫然地喊着,直到听到隆隆震动的马达声。
她终于回想起,和MK在塞班岛偶遇,潜水,喝酒,然后醉倒。她动动僵硬的身体,某个地方牵扯的干涩疼痛让她“嗡”一声陷入更深的迷茫中。很快地,她开始流眼泪,比夜雨更滂沱的泪水。
她冲着进来的人影喊,“MK,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浓云密布的阴影里,MK浮出的笑容意味不明。他说,“我们都喝醉了。你一直抱着我不放……”
慕憬颓然瘫倒。好半天,无法平复情绪,她突然意识到江北的声音是如此地清晰地在脑海中唤她,不由犹疑着问道,“可我明明听到Abel的声音……”
“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紧紧抱着我,喊着让我吻你,爱你……”
“你撒谎!你没有醉!”她倾尽全力质疑,然后无力地垂头。
“可你是这么地热情。King,我无法抗拒……”
“不,不可能!我怎么能,做出……”慕憬摇头,眼泪如同廉价雨水,肆虐满面。
MK狠下心来,道,“King,不要狡辩。我们都知道,你一直爱我……远在Abel之前。你爱我更甚于爱他……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么默契……他知道你的过去,他不会信你……”
慕憬不置信地望着掌中的手机,开始拨号,不停地发疯一般地拨深刻到心里的号码。再无人接听。
就在慕憬放弃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江北最爱的铃音,“when a man loves a woman……”她燃起一丝希望,很快被狠狠掐灭。她拼尽全力奔出舱外,滂沱暴雨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风声中,江北的声音忽而模糊,忽而清晰,不停地在公用电话那头说,“慕憬,真好,我再没有一丝牵挂了。我不想再见到你,Never come back!” Never come back!Never come back!Never come back!……
深深太平洋
慕憬独自坐在名为“KM & MK’s”的舱内,望着码头出神。这艘纯白色的载过她乘风破浪的游艇以前叫“MK’s”。尽管仍刺痛,她已经可以慢慢回忆那段过去。
那晚的雨很大,可并不妨碍第二天照旧阳光明媚,风平浪静,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痕迹。她怔忪了好久,才走出舱外。MK提着半桶油漆冲她露出白齿。变魔术式的,艇身上大大的 “MK’s” 成了暗红色的“KM & MK’s”。她在日头下眯眼睛,感觉身处梦境。
“喜欢吗?以后,这艘游艇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我们可以驾着它周游全世界。”MK真实的低沉声音打破梦幻。数年后回想起来,那时的他极力微笑,做出开心的样子,难掩隐忧和焦虑。
慕憬并未注意到这些。她身子趔趄,好几下才抓住滑腻腻的栏杆。事已至此,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下来,处理好这宗意外,将所有伤害降到最低。她深吸几口咸湿的空气,说,“MK,前夜我的确喝醉了。如果做出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在心上?我是Abel的太太,我有责任去对他解释清楚,请求他的原谅。”
MK的神色刹那变得严竣。良久他低低地说:“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慕憬颤抖,过往隐秘于尘埃底下的心事渐浮出心头。她说得有点艰难。“只是暗恋罢了,MK。我只是在心底仰望你,爱慕你,用一颗卑微的少女心来希冀得到你的一丁点眷顾罢了。”
MK面色惨淡起来。他垂头看潮水起落,极慢地说:“King,一直以来我只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实际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就藏进了我的身体里,成为我的一部分。我对你,不是想割舍就能割舍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慕憬既惊愕又震动。她很快回避了那道灼人的目光,说道,“直到遇到Abel,我才知道男女的爱原是那样的。勿需卑微渺小,患得患失……平等,自由,真实,……我爱他,亦确信他爱我,我们可以携手攀登高峰,并肩前行……”
“确信?”MK质疑道,“你确信,他也确信你足够爱他?始终忠诚于他?”
慕憬变了面色,退后一步。冷不防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用格外犀利的目光不置信地望向MK。
“他死了。跳楼身亡。”MK正视她的眼睛,说道。
红色绿色黄色的光不停地在身上跳动。慕憬感觉自己突然被锁入CBOT报价系统的奇怪空间里。想喊,没有声音;想哭,没有眼泪;想逃,动弹不得。
原来没有他,她的本尊竟然是一堆冰冷冰冷的数字,CBOT里那些宣告着无休无止欲望、贪婪、心跳和死亡的数字。
她已完全看不见,近旁MK想要砸碎禁锢她的世界,将她解救出来的一次又一次徒劳。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MK转身出去为她取水的刹那,她纵身跃进海里。等MK也跳下来的时候,她已被大浪卷入深深太平洋底。
深深如太平洋底的悲伤。其实,她只是觉得,所有的感觉重又回来了。真TMD冷。
回忆与现实的分割线――――
MK下了飞机,确信身后无人追踪,才搭乘快艇一路狂奔到某个岛屿上的私家游艇码头。那里泊着那艘自慕憬跳海之后就再无动过的游艇——“KM & MK’s”。
他笃定慕憬在游艇里等他,心底又祈愿她不在。换作几个小时之前,他仍然很想再去争取一番,与她开启新生;然而,现在他只愿她可以远远地逃离,永不再回来掀起困扰她的陈年旧事。
他们之间的未来,因着某些隐情和一通电话,完全成了奢望和无望。艇身上红色“KM & MK’s”变得讽刺十足。
他苦笑一声,踏足长久以来一直闲置的游艇上。不出意外地,有道侧影沉静地坐于暗色的一隅,在等他。
忍不住地心头激荡。MK勉强冷静下来,放慢步子靠近。
她转头对他笑了笑,逆光中神色静谧,MK对着那张脸哽咽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分外柔和。“看来,年前没有强硬地绑你回美国,是个很大的错误。”
游艇前行一段,在公海里停顿下来。慕憬终于开口,声音比卷起的浪花细碎。“MK,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过你。”他的声音放低。
“如果不回头看——恐怕此生我也无法知道,Abel的死比我所知道的,要早了整整二十五个小时。”慕憬低声追问,语调不自主地急促,“MK,你为什么要误导我?我不信你比我更晚知道江北的死讯。”
MK浮起一丝虚无的笑意,声音坚定起来。“King,我一直对你有执念。看到你痛苦,你和他有了罅隙,就很想趁虚而入。或许鬼迷心窍了吧,连多一分钟都不愿等。我想拆散你们,想让你回到我的怀抱……你该恨我,是我故意让Abel误会……”
“不,不对!”慕憬摇头打断,混乱的感情让思路阻塞。她极力想理清那团雨水交织的乱麻似的夜晚,但明显感到力不从心。或许,只要与江北,与MK沾边,她都会因为情的作祟而毫无办法地陷入云里雾里。
停顿片刻,她才说道,“我的意思是,醒来那晚我接到江北的电话。那个号码烂熟于心,如今我知道它来自于芝加哥某个公用电话亭。重点是接电话那个时间,江北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MK,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无法从MK淡淡的神情中猜测到什么,只听MK说,“Abel生前身后的细节,我一无所知。那时,只是一门心思地要和你在一起。或许,Abel故意安排这段录音在身故后播出来,好让你无法回头去阻止他的去意?”
慕憬无力地仰头,好半天才用极低的声音道:“你真的,没有隐情?”
她阖眼,没有看他。MK莫名涌出一股酸涩之意,强压下去,故作轻松地说道,“Of course not。”
耳畔沉寂下来,海鸥啼声寂寥。
“……Abel生前打来电话那晚,我们,我们……那个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到过别的,或者,我的父亲?”
“没有。”他矢口否认。
“他说了什么?”
“Nothing。大概听清我们两人的声音,很快地生气挂断。”
慕憬不由捂住脸。“不管怎样过程怎样,我终归是他人生走向终点的助推器罢。MK,我永远无法原谅我们两个人,曾经对江北的伤害。”
MK紧紧地拥抱了她,哽咽起来,“是的,我知道。我不会乞求你的原谅。对不起,宝贝,当我以为会追到你的时候,终归晚了一步。我们真的错过了……”
日出日落,潮退潮涨。慕憬一点一点回神过来。许久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