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价值投资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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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认识你之前,这个城市一直都只有我自己罢了。
我要重新努力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尽管我很怕被你抛弃,被你忘记。
美豆从1999年到现在近三年时间,价格始终在400到600美元价格区间变动。最大价差才180。震荡筑底已经形成。未来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可以预言将会迎来史上最大的牛市。
现在入场做多激进吗?或许吧。KINGBEL系统毕竟还没有完全发出多头信号。应该还会有一波急挫来供主力机构吃进仓位。我大肆做了多,越来越多地买进,越跌越买。因为,我想让这笔钱亏掉,这一大笔来历不明的资金。
2001年11月2日
律师告诉我离婚协议下来了。我想冷静下来。手一直在抖。于是鼠标频繁点击,账户上很多资金被电脑吞进去。
你过来想安慰我,像过去每次面对失败一样,对我宽容。傻瓜,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上帝对我们,从没有一丝怜悯的意思。
我故意让你看KINGBEL本季度财务报表,毫无意外地,你对我的仓位和浮亏数额吓住。脸色变得雪白。
你本来想拥抱我,手臂张开僵在空气里,姿势很滑稽。
我想扑进你的怀抱哭一场。在冲动变成现实之前,我叫你滚。
美豆跌到了430美元左右。本来可以在500美元的时候出场等待。但是我一点都不想等,我没有时间等。我继续加仓买进,不停地点击鼠标买进。
那个人说,如果可以帮他把那笔钱放大几十倍存到瑞士,他就离婚退休,给她名分。我母亲她已经病入膏肓。我能做的,只是一个黑暗的赌徒,卑微地乞求上帝赶快把牛市降临到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
2001年12月21日
我为你安排好了所有退路。然后,在你又一次苦口婆心规劝我止损出场时打了你一个耳光。
这一次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
从七十层望下去,你的身影比灰尘还要小。其实在世界面前,我们一直都是卑微的小人物。尽管毫不费力攀到珠峰之上,尽管住在世界第一高楼上,从更高的云端望过来,在上帝眼里,我们仍是小之又小罢。
傻瓜,希望你从此可以在地上立足站稳。哪怕卑微,哪怕渺小,也不会妨碍你代替我长大成熟,活得痛快,活出精彩。
Robbie第三次主动借我一大笔钱“抄底”。当一个赌徒输到精光的时候,他也只剩下命了罢。
不要怪我,因为那条命是她给的。六岁生急病,她背着我辗转十几家医院求专家,累得晕倒在地;十一岁时打架流了很多血,她把她的血输给我,替我跪在雪地上乞求高官儿子的原谅;……我恨她生下了我,我恨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那个男人。但我无法不感激她,她养育我,爱我,对我好得让我只能以命来回报。
你会理解我的感情吧?每当你提及自己母亲红了眼圈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在流泪。我不能恨她啊,只能去爱她。
2001年12月28日
我很想你。
在你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脆弱地很想让你挽留住我的脚步。
可是来不及了。我已经悬在崖上,无力支撑。我不想把自己和家庭的所有重量加重力,全部转移到你单薄的臂膀上。那样,恐怕你也会和我一道重重摔下去。
她走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赚到几十亿美元的时候,在那个男人还没有承认她的时候,她静悄悄地走了。
我不想再听那人的任何借口谎言。如果上帝开眼让我赚了整个世界,我会用那些钱砸死他,把他连同他的高位一齐埋葬。如果上帝只是想让我为母亲陪葬,那么我会带着他贪污来的所有赃款去给地下的母亲献祭。
美豆现价是423元。当跌破420元的时候,账面亏损达到十五亿美元,我只能爆仓跳楼。如果不破420美元,上帝就会一直与我同在。
不知道你在哪里?会不会和我一同祈祷?
2001年12月31日
420。1,420,419。9,419。8……419。4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上帝!
CBOT尖顶上的风好大,我一点都听不清你的声音。你离我好像很近,又彷佛很远……
永别了,傻瓜!请记得替我看遍世间冷暖。
如果找到可以替代我的那个人,记得一定要努力学会争取,不要轻言放弃。
…………………
慕憬一直埋首,直到莫南过来轻轻说“节哀”。
她抬眼望向云端。很多很多看似机缘巧合,看似运气太差,其实都是人有意而为之吧。这世界大概真的没有上帝,但是永不乏更大的庄家。
她没有告诉莫南,也无法对死去的江北启口:419。4这个数字只做了极其短暂的停顿,然后美豆重上420美元,然后一路高歌,一直涨到1063美元,最后在2008年中攀升到1650美元。419。4这个历史低点,再也无法在CBOT的报价牌上看到。
美豆真的迎来了史上最大的大牛市,如果江北的多头仓位从那时一直持有到现在,他会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而今,他的身体被历史匆匆踏过,成为CBOT里无人忆起的一块垫脚石。
K 线的秘密
美丽的蕾丝婚纱上并无纽扣。慕憬与莫南一道,小心翼翼将婚纱上所有装饰用的珠钉拆下来,放大镜过目,再一颗一颗砸碎。大半天下来,仍无所获。
她闭眼,听见江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清晰如昨,“这里跳动着,两颗爱你的心。如果有一天,你想发现父亲的另一面,可以试着到这里来找找看……”
心里?纽扣下面的心底?眼皮跳了又跳,她意识到,当时自己摸到的是江北左心房处的纽扣,就代入地想成了纽扣。其实,应该是——
不甚费力摸索到婚纱低胸处的一排蕾丝玫瑰花——初见时嫌繁琐的装饰用花朵。左胸口处的那一支,与其他盛放的并无二致,但她毫不犹豫地拿剪刀剪下来。
玫瑰花展开,是一小块白色珠光缎子,厚厚的质地如同玫瑰花瓣的质感。莫南用手指细细地捏过一遍,说道,“没错,中心处稍厚一些。”
夹层是花蕊处指头见方的一小块。莫南谨慎地拆除开来,发现夹层类似丝质手绢的一角。上面用极浅的颜色绣制着一副几不可辨的K线图。
两人交换眼神,确信所有的秘密,都埋藏在这幅K线图里。
莫南找到专业设备将之放大并打印出来。
慕憬对牢那幅图很长时间,感觉无从下手。她甚至猜测不到K线图究竟出自父亲还是江北之手。
莫南自外面进来,见她的身形一动未动,眉头仍紧皱着,不由把她拽到餐桌前。“纸总包不住火。饭也总是要吃的。”
慕憬咬了两口披萨,听见莫南问:“慕容先生出事的时候,你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吧?”
嗯一声,他又问道:“还没开始上大学吧?”
她有点疑惑地抬眼,莫南说道:“我记得大学时代选修过密码学原理。它是编制密码和破译密码的技术统称。通常的意义就是把信息转换成一种隐蔽的方式并阻止其他人得到它。假定,编制密码的人希望只有你能破译密码,那么他定然会采用除了你之外旁人很难懂得的技术来进行编制。你十五六岁的时候……”
慕憬接口:“你的意思是说,我十五六岁时候只是中学生,尚不懂得什么K线,我父亲也无法预见到我定会从事这个行业,所以,这幅图一定不是父亲留给我的。”
“可以这么理解。虽说你父亲从事金融行业,也有可能藉着K线图这种方式来传达信息,但长大后的你是否懂得,他很难有把握。如果你无法解读,他的密码也就失去了想要传达给你的意义。如果是江北的话……”
“江北知道我一定可以读懂。而别的人未必破译得了。”慕憬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
“密码从古代起源开始,通常会通过数字、字符、字母等形式来出现,然后再通过一定的密钥或者规律来解开其内在含义。”
慕憬立刻明白了。“数字!一定是数字。我们做金融投机,成天打交道的,不过是数字而已。所有价格变动的规律,都是通过报价机上的数字来测算的。”她捧过那张纸,对莫南说道,“你看,图中的确有坐标的,而且坐标都以整数形式出现。”
莫南仔细看了看,说道,“对于阴阳蜡烛图,我还真是一窍不通。”
慕憬指着图形解释道:“每个单独的K线,都表明在一个时间范围内的四个数字,最高价,最低价,开盘价和收盘价。每个K线的最上端是最高价,最底端是最低价,K线里的实体部分,代表的是它的开盘价和收盘价。当然,也有价格重合的情况。你看,比如这个长阳线,它的收盘价就是最高价,开盘价就是最低价,这时就只能呈现出两个价格来。还有一种情况,开盘价和收盘价一样,就……”
她没有说完,已经发现这幅图上并无“十字星”这种K线形态。不由陷入沉思。坐标以整数出现,莫非暗示数字没有小数点?没有十字星,莫非意味着数字里不会有零的出现?……
莫南提出自己的看法:“你发现了吗,图上只有纵坐标,而且不管最高价最低价如何,每个K线的实体部分都正好在坐标的整数位上。”
“而且整个K线图走势很乱,上上下下,不是呈现连贯的价格走势。”慕憬插嘴。
“这么说此图决非节选自某个实际的价格图形之中?看来我们没有必要寻找和代入某张总体K线图里去。”
“一共只有二十三根K线。”她数了数。
“……”
慕憬取过电脑,在Excel里键入。每条K线的四个价格作为一行,所有数据录入进去。再打开新页面,输入公式:第一列,每根K线开盘价减收盘价,得到23组数据;第二列,最高价减最低价,23组数据;第三列,最高价减开盘价;第四列,最高价减收盘价;第五列,开盘价减最低价;第六列,收盘价减最低价。
几组数据排开,有正数负数,涉及到最高价和最低价的数据还会出现小数点。慕憬试着放弃有小数点和零出现的数列,然后用几个模型把相关数据代入,仍然混乱。
她算了几次之后,头脑里又没有了思路。气极之下要把所有数字图形通通清零。
莫南摁住她的手。“你是关心则乱。江北平日最看重的是什么数据?”
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她闭眼沉思片刻,说,“应该是最高价和最低价。如果价格只是短暂停留便回归到原有轨道,继而形成上下影线,江北对其在意度不是很高。当日收盘价是他每天最关心的价格。其次,是开盘价。他有时会用早晨的开盘价减去头天晚上的收盘价,来预测当日日内价格走势。他常说,收盘价反映的是市场主力机构的意图,开盘价反映的是中小散户的心理。”
慕憬说到此处,手已经飞快地将新公式代入进去,然后下拉。一列二十二组数据出现在屏幕上。
二十二组数字无一例外都是两位数。最小值11,最大值62,个位由1,2,3,4四个数字组成,十位由1,2,3,4,5,6组成。其中有几组数字有重复出现,52更出现了四次。
莫南同时在白纸上写下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如果没有好的主意,我们不妨尝试将数字与字母互相代入。这是最简便的密码传达方式。江北非密码学专业,他不会将这些做得特别复杂难猜。如果解不开,我再尝试找国内做密译的专家看看。”
“为什么不直接是这些数字?或者,代表银行账号之类的信息?”
莫南摇头。“凭对江北的了解,以他的头脑,不会做得如此简单。”
慕憬对着字母,隐约生出一股熟悉感,急问道:“莫南哥,你们小时候背英语字母歌吗?”
“当然。我们那个年代的中国孩子,启蒙大概都从字母歌开始。”
慕憬抽出另外一张白纸,重新罗列二十六个字母,一边写一边哼。“ABCD……”她写出来与莫南不同的是,莫南把所有字母排了一整行,而她将字母分了四段。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如同,在江南老宅子墙面上见到的那副装裱起来的字母图一样。
对着四行字母,莫南的眼睛放出了光彩。他开始给每个字母头上按顺序标上数字。A为11,B为12……Z为46。标到中途他就发现不对劲,破译出来的数字最高62,而他的数字最高才46。
究竟是字母法错误了,还是慕憬译数字的方式出了问题?两人沉默下来,对着新一组数字苦思不得其解。
1,2,3,4。莫南再度发现共同处,问慕憬,“你注意到了吗?如此标记出来的数字,和你测算的正好相反。你那组个位是1,2,3,4,而字母出来这组的十位是1,2,3,4……”
对视中,两个人的手突然紧紧握在一起。几乎同时出口,“他是左撇子……”“江北练毛笔书法!”
原来江北一直有练习毛笔书法的习惯,且是左撇子。所以他惯常用从右至左的方式书写。他们重新将字母从右向左写,排列好数字。很快,所有的数字均找到了对应的字母。数字转化出来二十二个英文字母:JUDYPALMERLOLLPS MARIOM。(注:字母中间没有间隔,但是被和谐了,只好空格)
慕憬在莫南的提示下,再度仔细察看K线图,不难发现几个K线一组或单独一根K线一组,每组K线中间有细微的隔断痕迹。正规的K线图,K线与K线之间的距离是相等的。
她有些激动,手微微抖着,还是将字母分开,于是便成了:JUDY PALMER L O LLP S MARIO M。
“LLP?limited liable partnership?”莫南念道,“L O?”旋即展开眉头,“Law Office?一家名为JUDY PALMER的有限合伙律师事务所!”
“S MARIO M代表什么?”慕憬问道。
“我们先试试能不能找到这家律所,然后再说。”莫南沉吟道,眼里有亮光闪动。
……………………………………………
JUDY&PALMER律所里遮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对着年轻的“Judy”律师微有诧异,不确信地问,“请问,Judy律师在吗?”
“我就是。”Judy刻意推一下写字台前的名牌,再次肯定。
“这间律所合伙人?”
“是。”
“那么,Palmer律师在吗?”
“对不起,”Judy正色回答道,“Palmer到非洲做人道援助,为时三年。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
他犹豫一下才问道:“十二年前,有位名叫Tom Titer的人在此签署过一份授权文件,请问你知悉情况吗?”
“对不起。没记错的话Titer先生支取保密金的同时签署过一份仍在时效期内的保密协议。所以,相关问题无可奉告。另外,我们会保留对该先生追究相关责任的权利。”
小黄对Judy秉公办事的严肃面孔怔了怔,很快想到一种可能,他问,“以前的Judy是你的父亲还是母亲?我有重要的事希望能和他谈谈。”
“我母亲。” Judy淡然地说,“她已去世,由我接替她的所有工作。”
“那么,你有见过这个华人女子吗?”小黄拿出照片。那是一张两寸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子有着精致的面孔,冰雪般的肌肤,黑色浓密的头发和冷淡的神情。Judy只看了一眼,很快地摇头,“对不起。自我接手以来,只做过一宗有关华裔的案子。”
小黄并无过多失望或者别的神情,他写下电话号码,说道,“如果她来此,请帮忙转告一下,若想知道慕容先生的遗物现在何处,请致电联络我。或者,Rex。”
“MuRong?”Judy复述一遍,抬头正视小黄片刻,收下照片。
整理完手头两份资料,秘书Chris打内线进来:“Judy,有位MuRong女士没有预约,是否可以进来谈一下?”
同色系的灰色调风衣,华人男女均有着修长的身体,立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Judy对着慕憬的面容温和地笑笑,伸出手来:“你好,Miss Miu。我想我已经等你太久了。顺便说一句,你的头发很漂亮,比以前更黑更浓密。”
慕憬含笑与Judy握手,道,“师姐你好。芝大里的同居岁月,记忆犹新。”
Judy仍记得数年前见到慕憬,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头发真漂亮。”她由衷羡慕华裔女孩的黑发,直而亮,浓密厚重,如同一道丝质瀑布。
Judy笑笑,然后正色。她有条不紊地将保险柜里的卷宗取出来,简明扼要地说:“我是Lydia Judy, Susan Judy的女儿,两年前接替她手头的所有案子,成为JUDY&PALMER的合伙人。慕容震先生是我们所的一宗业务的委托人。我母亲临终前将未完结的部分程序交代于我。”
莫南慕憬坐下来,听Judy慢慢将原委道来。
十二年前某天,JUDY&PALMER Law Office刚刚挂牌成立,在报纸角落做了极小的一则广告,当天接到一位华人男子的委托,为其办理授权书及法律咨询。那名男子就是慕容震。
慕容震签署了几十份授权书,授权由Robbie Cusack找来的数个陌生人为其买入拍卖会上的藏品。随后,Susan Judy律师随慕容奔波各地,由Susan出面让这些人签署新的授权书授权给第四方,随后再找到第四方授权给第五方,如此下去,不少中间人仅仅被授权,再签署一份新授权书,就能拿到一份不菲的报酬和保密金。最后,慕容震终于挑定几家经纪公司为其买入古董,但兜了数个圈子之后,没有人知道这批分属不同买家的藏品幕后买主究竟是谁。办妥之后,慕容震在Judy和Palmer的见证下立了遗嘱,交付遗产税,将藏品归到女儿慕憬名下。
慕容震准备了一袭婚纱和一封信,委托Judy在女儿即将结婚时寄出给未来女婿。随后,带着藏品不知所踪。
持续关注慕憬一年多之后,Susan Judy发现她升学至芝加哥大学,恰与女儿同校。在Susan授意下,Lydia与慕憬在学校公寓里有过一段短暂的同居岁月。
Lydia Judy转给慕憬的,正是厚厚的一叠授权书和一份简短的遗嘱。
终无缘携手
慕憬捏着薄薄的一片纸,心中天人交战。
“S MARIO M”代表的含义——存放藏品的地方——就在纸片的数字上。手指随意摁下去,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不记得第几次停留在最后一个数字上。时间一天天过去,谜底不敢去解开。他竟已寻到那里了?他苦心寻找的,究竟是自己,还是身后那些东西?或者,从来都只是那些东西?她如今这副样子,该如何面对他?
莫南在四处奔波寻找关于“S MARIO M”的线索。M究竟是代表Museum,Mall,Mutual fund,Metro,Mexico,Miami还是其他,S MARIO是人名,地名,公司名还是其他,——他解得艰难,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