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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爱的价值投资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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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她如同过去一样,悄无声息地走掉,留给他寂寞地寻找和漫长的等待;

她害怕他偷偷回国,不让她参与,独自面对复杂的犯罪事实和一力承担起那些责任。

几天之后,她逐渐从他漫不经心的脸上看到几许凝重,从英挺的双眉中间看到焦虑的刻痕。

她的心,便如同好不容易挣脱开又被重新拉进CBOT强大惯性下的报价系统里一般。数字跳动,心脏跳动;数字停止,身体冰凉。数字日日夜夜不息地吞噬人的心跳,将一切鲜活和希望生生摧毁。

这,难道就是宿命?难道从这个市场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人,就如同戒掉毒瘾的“瘾君子”一般,终究不会被世俗的眼光和毒品的致命诱惑放过,终究复吸,走上加速衰亡的人生道路?

她愈发忐忑不安。尤其是看到他不愿做困兽一般缩在高高在上的公寓里躲风避雨的神情。

慕憬知道程熠微在加紧寻找不知踪迹的程冠中,以及找人在国内搜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她感到彷徨和无力,在他落日下寂寥的背影身后久久伫立着,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给他带来什么。

与爱的人做 爱做的事,很多时候,只是一种短暂的幻象罢。

傍晚时分,慕憬取了清洁阿姨送来的食材,做了满满一桌饭菜。

她胃口不佳,吃了一点东西就停箸。看着程熠微略显心事的脸出神。程熠微哄着她喝下盛过来的半碗汤,似乎松了一口气。

慕憬心底“咯噔”一下,转头看到小黄阴沉的面色,明白他终于了做出妥协。他们或许已经达成某种协议,又或者就在今晚,他将要离她而去。

她抿着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仍盯着温暖灯光下程熠微英俊的面孔出神。他彷佛胃口极好,一直夹着她做的清蒸鲈鱼。

程熠微见她望着自己一动不动,放下筷子,似思索了一番,才对着她的眼睛说:“宝贝,不要怪我。这次我自身难保没法分心,恐怕不能周全照顾你。那边,宁家的人,简远山的旧部,大概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所以?”她的心冷到了冰点,一把抓住他置于自己肩上的手,一直颤抖。

“小黄会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去那边等我,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事,就来找……”程熠微话音未落,突然伏到餐桌上。

小黄轻轻推推他,一动不动。

慕憬抬眼,盯着小黄那张路人甲的脸,心乱如麻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现在他的处境吧?”

“我不明白。”慕憬心痛起来,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小黄对上冷寂空洞的黑眼珠,心中不忍,还是咬牙说:“还记得林律师说的第二个庭议的焦点吗?”

“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的。——能证明程熠微与意中公司没有实际关联的人只有一个。”

“宁蕾。”

“不错。Grace曾找过我谈及此事。退一步说,即便不能为Rex洗刷罪名证实清白,Grace也可以做他的庇护。有了宁家的背景,这宗案件才算赢得真正的转机。”

“所以呢?”她的声音颤抖起来。莫南说,只要认定价值就开仓,在能承受的止损范围内就应该坚持持有。现在的形势,无力把握的现实,她究竟该果断斩仓还是流血持有?持有,两个人都固执地想要坚守着,可那代价她和他如何能承受?南墙堵在前面,直撞得头破血流……

她不想在这一刻脆弱。仰起脸深吸一口气,某些东西就会被生生逼回肚里。

“Grace正在来芝加哥的途中。我会尽力说服Rex跟Grace在一起,而你……”

慕憬嘲笑一声,“我是多余的那个。对吧?你还不了解程熠微吗?你以为,他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小黄苦笑着,摸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张。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Rex:你在汤里下药,我在鱼里下药。很好,这就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所谓‘信任’吧。

好多东西太沉重,面对你我总不由地想到过去的噩梦。尽管极力摆脱干系,你和Frank到底是不是一路的,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或许,只有你自己知道罢?

算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我还是逃离了。不要来找我。没有你,我想我会更幸福的吧。如果执意要找的话,我不介意躲到另一个有亲人们的世界里去团聚。”

慕憬仍挂着那团模糊的嘲讽,伸出手来,“给我纸笔”。于是,照着那张纸,工工整整,一字不差地誊写了一遍。然后问,“签名要楷体还是草书?中文还是英文?”

小黄尴尬地咳一声,说:“我为你准备了机票护照和一笔钱。你可以走了。”

慕憬回头看看仍伏于桌面沉睡的程熠微,然后毅然扭头。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就完整地从6908公寓里走出来。

……“据我所知,誓言这个东西的唯一价值就是用来背叛。挚爱这个人的唯一价值就是有权利无限摧残那颗爱你的心。” ……程熠微,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精辟的话来呢?你我的心要怎样才能不被爱情这东西摧残呢?

似乎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每一次逃离都无可避免陷入一片空茫中。然而,这一次,如果慕憬仍旧茫然无措地将幸福拱手相让,那么她的这十年真算是白过了。爱她的人,算是白白牺牲了。

她在七十层的自己家里,仅用了极短的两个小时时间伤感,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或许,这次逃离能够寻到另一番新天地呢。她对自己打气说。

当宁蕾坐上升往六十九层的电梯,慕憬搭乘着另外一部降落到地面。她们的面上,挂着属于各自特有的笑意。

程熠微醒过来的时候,心完全沉下去。他发疯地在迷宫似的房子里飞快穿梭,最后,推开属于他们俩记忆里的那扇书房门。

她不会站在那里,捂着脸,央求他关灯……

当他把那张纸条撕成碎末的时候,宁蕾在身后唤他:“Rex,我来了。”

她笑着,伸出手臂。然而很快退后一步,身体僵固于空气中。她不置信地看到,程熠微毫无血色的面上,清清楚楚地挂着两行清泪。他的犀利目光穿透她的身体,直望向门外。

那个微笑却冷血的,从来都漫不经心的,从来都对所有女人不屑一顾的程熠微!

她震惊地退出,“砰”一声关上房门。似乎只有那样,才可以把错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掩盖起来,把一切她不愿知晓的真相驱逐回去。

宁蕾靠在门边良久,终于无力地坐到地上。

宁蕾清楚记得,慕憬第一次在RCIG地下停车场等自己的那天,程冠中提出的那个大胆出格的提议。那是一道横空出世的魔咒,准确箍住了一颗充满欲望,渴求被爱的心。

程冠中说:“……Rex派你来监视我,我在做什么,你很清楚。所以我从来不想瞒你……”

她疑心地问:“对我坦诚?你不怕我告诉Rex?”

“Grace,你爷爷还能活多久?”

她一愣,程冠中又说,“你父亲懦弱无能,你母亲外强中干。你们家所谓的事业是个空壳,里面还有个挥霍无度的无底黑洞……你,是站在你爷爷肩膀上,摇摇欲坠的第三代可怜虫罢了。”

宁蕾非常生气,从来没有人胆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即便程熠微不冷不热地对她,总也是温言好语的。哪怕从心底承认,程冠中说的确是不争事实,她也不愿听到。

正要发作,程冠中转而问她,“你知道怎么能绑住男人的一颗心吗?”

宁蕾彻底怔住。哑口无言。

“他容忍你在身边。你爱他,他的一颗心却不给你。如果没有你爷爷,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他不会离开我。他不会悔婚。”宁蕾强硬地说。

“不会?不想?还是不敢?”程冠中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在你爷爷死之前,你要是拴不住他,这辈子就不要奢望程熠微这个男人了吧!”

宁蕾软下来,渴求地看着他,“Frank,你能帮我?”

“想让一个男人永不离开你,莫过于让他知道你的稀缺性和不可替代性。你得让他深刻认识到,离开你他无法独立。”程冠中说道。

宁蕾试探地问:“现在这样,还不够?为了他,我瞒着爷爷做了多少事啊。”

“他跟你上过床吗?”程冠中看着她的脸,尖锐地指出来,“没有,是不是?你还不如他从街边捡回的流浪女郎…你以为自己做的不错?你做的,远远不够!不是你对他不够好,不是你不够爱他,而是,你根本没让他意识到你的不可替代……”

“你的意思是?”她退了一步,面色骤变。

“你也知道意中黄金公司在做什么了?”

宁蕾再退后。“你想让我上你的贼船?你那是非法买卖,我没有兴趣。”

程冠中大笑起来,然后说:“我当然知道你的兴趣只有Rex。我不仅你要上船,也要Rex上船。区区程氏算什么,我们联手可以赚到几十倍上百倍的程氏,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

“不!休想!这是要脑袋的事……我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我会把你的计划一一告诉他。”

程冠中冷笑。“你知道怎么把自己的价值放大吗?怎么才能不可替代吗?你知道Rex心里有人了吗?”他凑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天真的娇娇公主啊,凭什么赢得他的心?没有了爷爷的庇护,说不定比乞丐还不如。我敢打包票,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宁蕾僵住,程冠中的声音慢慢虚幻起来,在她耳边响起来,致命诱惑的毒性,“……让Rex上船!只有他成了罪犯,你才可以成为他救命的稻草。等你们结了婚,我会送一份几世都花不完的大礼过来。以后天高海阔,整个世界无处不是你们的游乐场……”

那天,宁蕾一口回绝了。然而她丝毫没有对程熠微说起过。她抑制不住砰砰乱跳的心声。再后来,当程熠微为了那个女人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她的世界颠覆了。她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把程熠微夺回来,不惜任何代价,不惜毁灭。

魔咒无限放大。

宁蕾所未料及的是,程冠中涉案金额如此之巨,超出她的预期和能力范围……

去追寻自由

北京的天空呈现出极少有的洗练清碧,投射下来的阳光让见证过百年沧桑的古老校园静谧而动人。慕憬踩着沙沙作响的一地落叶,踱步于校园内,看自行车载着青春朝气的容颜,匆匆来往。这是江北学习过一年的地方,也是她和程熠微初遇的地方。

仍能清楚地回忆起那段激昂的话来,……未来大国间的争夺,将是大宗商品定价权的争夺!……如果运用得当,完全可以使投资者找到了一个相对有效的规避市场价格风险的渠道,有助于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与完善,更有助于我们国家掌控世界商品定价权……”

阳光下的罪恶终将越来越少,知识和实践的积累终将令大众对金融的理解越来越成熟睿智吧。慕憬想着,心头慢慢热血起来。

她止步下来,对着图书馆门口熟悉的身影微微点头。那道身影愣了一下,很快笑着跑过来。

慕憬回国第一件事是找到关珊。从关珊那里,她知道了几个朋友的近况。

老关投机失败,老本折了大半。气得脑溢血中风,生活无法自理。倥偬二十年,终于看透了自己不适合从事这个行业的本质,不再提及“股票期货”这类字眼,由家里保姆天天照顾着晒晒太阳。

周川读完硕博连读,继续留在大学深造。

老融依然受同事们追捧,在公司忙得不亦乐乎。黄玫丽挑挑拣拣,仍旧上班并“剩”着。

只有丁咚在意中公司遭查封后消失无踪。

慕憬看清楚周川手里拿着的书是耶鲁教授陈志武最新著作《金融的逻辑》,她记得开篇有句话写着,金融的意义是让每个人都得到自由。不由得微笑一下。

周川,这个已经读到金融学博士后的学生,这个崇尚价值投资的大男孩,会得到金融上的完全自由吧?

两人在残荷池边找了条长椅坐下来。

周川说:“你变了很多,乍一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很难看?”慕憬摸摸自己的脸问着,语气里并无多少在意的成分。

“不!”周川笑着说,“你比原来更漂亮了。”

慕憬惊奇结舌,周川阻止她开口,抢着说:“过去你很冷淡,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冷血。你跟周遭格格不入,那时你的美只是尖锐的不入世俗的美,与世隔绝。渐渐跟你接触了,才发现,其实你的心头是热血的,你的眼里没有磨灭希望的光。那时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还会热血起来。现在我看到了。你浑身上下有了烟火气,笑起来很平和灿烂。不过可惜,显然那个人不是我。”

她愈发笑起来,拍了周川一巴掌。“哎呀,原来博士后的口才这么好。好感动,当年你要是早向我表白,多好!”

“早表白你会考虑我吗?”周川笑嘻嘻地问,带着一丝丁咚状不羁神情。

慕憬又拍了一爪子,然后问:“丁咚呢?我想跟他说几句话,怎么也找不到他。”

周川收敛笑意,黯然下来,“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停了,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或许,回老家?”

“没有。前阵子他爸给我打了个电话,也是找他。到现在还没消息。”

慕憬“嗯”一声,不死心地问:“QQ,MSN呢?丁咚一向喜欢跟蜘蛛似地趴网上的。”

周川摇摇头。末了想起来,说,“你知道国内某知名财经网站吗?里面有个关于期货的论坛,大概算国内最火的。以前我总去灌水,后来发现里面水越来越混,别有用心者去散布假消息,散户们都喜欢道听途说死抓着对自己有利的救命稻草……我就不去了。不过丁咚一直喜欢那个论坛。或许,你可以去找找看。”

慕憬抓住了一丝希望,高兴起来,连声说谢谢。

周川面色不如初时霁朗,回笑得极勉强。慕憬这才意识到他舅舅金水是意中公司聘请的顾问,此次恐难逃干系。而且他的亲人们似乎与周川的投资价值观始终相悖,他总避讳谈及这些。不由地抿抿嘴,心下歉然。

两人各自沉默,慕憬对着残荷发呆,脑中渐渐空白。揉揉眼睛,瞬间福至心灵,她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灵感,“周川,你姐姐周洲还好吧?”

周川面色更难看,他努力把嗓子里的东西咽下去,低声说,“原来你来找我,也是为了她?”

慕憬词拙。

“每天,都有人来跟我旁敲侧击打听她的消息。”

“我,我……”

“没错,程冠中是他的男友。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但他追得很紧,天天一束花一盒巧克力,对我姐百依百顺地好。她陷得很深。这次出事,受了牵连,提早辞去基金经理职务旅游散心去了。”

慕憬默然一阵,追问道,“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

“你知道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也不想说。”

慕憬心中涌动起一股热血,她不甘心就此放弃。强迫周川看着自己,认真地说,“你说得没错,我的心里有一团自己从来不愿正视的热血。从前我逃避自己的情感,逃避自己的过去,试图让那些血一点一点变冷。但是,它们还是压抑不住地沸腾了我的身体。周川,你有爱的人和想要守护的人,你有你的原则,我理解。而我也有我想要争取和守护的东西,我的满腔热血已经无法冷却下来。你能够理解吗?”

“是为了他?”周川看着她的眼睛。

“嗯。”她答了一声。

周川扫了一眼手中的书,面色莫测,背转身子。“金融的意义是让每个人都得到自由,而非成为奴隶。你走吧,没有他,一样可以追寻属于你的自由。”

“周川!”

他起身,不回头地向前走。慕憬望着背影,叹口气,说没有失望是假的。深吸口气,心底的更强烈的声音告诉她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她咬着下唇,疾步追上前去,动作过猛,僵硬的伤腿绊了一下。

周川转身扶了一把跌撞过来的身体,神色变了又变,终于用极小的声音说,“我只为女人打过一次架,你该知道的吧?保重!”

慕憬站稳身子,眼圈红了一点。周川已经松开她的胳膊,转身继续朝前走。慕憬目送周川的身影很快融入往来的学生大军里,终于转进教学楼不见了。她想了片刻,吸吸鼻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不记得自己第几次到工体酒吧街来。孤身一人坐在门边角落,不动声色四处张望的样子,很难不吸引到单身男人过来搭讪。她只能面露难色地一再拒绝。

电音一如既往地迷离,沉醉的一派灯红酒绿。她自嘲,无疑这是个放松身心的绝佳所在,自己已然从一开始的浑身不适到现在完全自若起来,甚至偶尔也会随着音乐节奏活动一下身体。

点了杯鸡尾酒捏在手中,目光仍然不动声色盯着入口处。不知道今夜的运气怎样?她想着,猛然看到气质清秀干净的一个男孩子进来。

手中滞了一下,伴随着耳旁一声惊呼,发现自己不小心把酒洒到近旁人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慕憬没由声地道歉,起身替他擦拭。

来人倒是好脾气,耸耸肩拍拍衣摆,嘴皮动几下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走掉。慕憬再回头,然而那男孩子偕同女伴已经走没影了。

她懊恼,环顾光线昏暗的四周,不知道该挨着包房寻找还是死守着出口处等待。踌躇不过几秒,有人叫她,“慕小姐!”有些错愕地抬头,赫然是莫南的下属老郑,之前在西城区百万庄盯过意中黄金公司的稍。

心念动了一下,嘴上寒暄着,“老郑您好!这么巧您也来这里放松?”

酒吧太嘈杂,老郑似乎没听清,凑过来。慕憬只得大声用喊的方式继续寒暄两句。只见老郑嘿然一笑,极大声地说,“恐怕不是来放松这么简单吧?”

慕憬假装没听清,瞪眼不明所以地看看老郑,再转移目光环顾四周,和着音乐喝口酒,摇摆身体。

老郑自顾自地说,“听莫头说,你和程某人是一对?真太可惜了……一个头都不敢露的男人……他躲在哪里?让他出来看看他留下的烂摊子……你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亲离……”

慕憬想质疑,然而喉头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摇摇头,低头喝自己的酒,不置一词。

老郑见她无动于衷,便死死坐在她身旁,既不说话也不走。枯坐很长时间之后,慕憬起身道,“我去卫生间,您随意。”

老郑跟着起身。

慕憬低声道,“您来此不是为了我罢?我只是随便坐坐而已。莫南还好吗,替我问候一声。”

老郑略显尴尬,回道,“莫头到下面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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